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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无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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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里头少了几根骨头。”梼杌云淡风轻地指指身上窟窿。
  “少了几根骨头?”上官白玉眨眨眼,看着窟窿,数数里头的白骨,发现的确有好几根胸骨是不齐全的,仿佛被外力弄断。“为什么?”
  “和妖打架。”活了几十万年,朋友没几个,敌人倒不少。
  “……你打输了?”才会伤得这么重?
  他缓缓转向她,仿佛她又踩中他的伤处般,黝黑的面目瞬间狰狞,嗓音又低又轻,咬牙确认她是否说了那该死的四个字:“我、打、输、了?!”
  这号表情太眼熟,上官白玉知道他快生气了。
  “呃,我想和你对打的对方下场一定非……非常的惨,对不对?”上官白玉立刻改口。才相处没多久,她已经快摸透这只男妖的性格,他骄傲,所以不容人质疑他的本事;他自豪,所以看人时下颚永远扬得高高……简单来说,他是只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妖,出言捧他绝对错不了。
  “哼,那是当然。”他的表情放松不少,不再那么愤怒,反而还扬起自满的冷笑。“他一掌打穿我的左肩,捏碎我的胸骨,我可是一口咬破他半边脑袋,再折断他的龙脊。”喀的一声,清脆好听。
  “……”太过血腥的内容让上官白玉哑口无言,无法苟同他的喜悦,想陪笑又笑不出来,隔了好久才挤出声音,“为什么要打架?”打架是不好的事,尤其还两败俱伤,自己也没占到多少便宜,怎么样都不划算。
  “为什么?”梼杌柀她问倒了。为什么?打架就是两人互看不爽、一言不合先打再说,需要理由吗?
  “是呀,你和对方有何深仇大恨?你打架弄出这么大的伤口,对方还被咬破半边脑袋,你们两个谁得到好处?仇恨有解开吗?我想没有吧。”
  是没得到好处,仇恨没解开,和他互拚的屏蓬抱着缺半边的头颅和歪掉的躯干逃进林里,而他顶着胸口这处愈合不了还三不五时会灌冷风进来的大洞,总觉得有损他梼杌的威名,下回两人再碰头,绝对还会再打个三天三夜,这冤仇,每打一次就加深一倍。
  “打赢时,可以仰天狂笑,什么都比不上战胜的滋味。”梼杌享受战斗时的血腥乐趣,打架强身练法力,千万年来都是如此,这应该算是好处吧?
  “可是伤得这么严重,看了让人很担心呀……”
  “担心?”
  好……陌生的两个字,活这么久以来,还没亲耳听人说过。
  谁会担心他?他会担心谁?谁帮谁担心?谁又担心谁?
  没有“使用”与“接受”过的字眼,他无法体会。
  上官白玉轻颔螓首,“你会让你的亲人、朋友,以及关心你的人,全都替你担心。”
  梼杌脸色平静,或者该说是冷淡地回道:“没有。”
  “什么没有?”她不解。
  “你说的那些,没有。”亲人、朋友、关心他的人,没有。从他睁开双眼之日起,就不曾有过,当然,他也不需要。
  凶兽无父无母,集秽污邪气而成形,习惯独来独往,不爱群居。受了伤,是自己的事;高兴,是自己的事;愤怒,是自己的事;就算和人互殴到断手断脚,也是自己的事。
  “怎么没有?我就很担心你的伤势。”上官白玉真诚地说道。
  她看着他的伤,好担心他无法治愈,好担心这伤会疼痛不堪,好担心这伤会感染扩散,好担心这伤若照顾不好会危及他的生命……
  “你担心我?”梼杌不可思议地问。
  她担心他?
  她担心他?!
  她担心他!
  她担心他这只毫无天敌法力无边凶狠暴戾残虐阴鸷只有别人怕他还没有怕过人的凶兽梼杌?!
  她为什么要担心他?
  她是他的谁?
  她想拍他马屁?
  她想讨好他?
  她有求于他?
  她有其他目的?
  梼杌被陌生的情绪弄得焦躁不已,想酸言回她一句“你是担心我杀大多妖还是担心我出手不够快狠准?”却没有机会,因为丁香肘上挂着提篮,两手端着满满一托盘的饭菜回来。
  “小姐,趁热趁热趁热,来……咦?赵大夫离开了呀?”丁香在进房前隐约听见上官白玉说话的声音,她以为是小姐和赵大夫在交谈,可一踏进门却只看见小姐一人,她觉得奇怪,但小姐房里当然不可能有其他人在呀,所以她很快就将这小事抛诸脑后,俐落地布起菜,边招呼上官白玉快快坐定位。
  一盘柳叶豆腐,一道莼菜鲫鱼,一碟酱闷茄子,腌笋,菜饼,炖白菜,一碗萱草面,笋苋羹,素饺子,一盅药牛乳,上官白玉不爱食肉,所以只有一小盘混着细肉末的拌炒胡瓜,分量比她平时吃的都多上一倍。
  丁香盛妥白饭,交代上官白玉先饮下那盅药牛乳,它是以人参、杜仲、肉苁蓉、茯苓等等多种药材细研成粉末,混着粟米喂养牛只,再取乳汁饮用,可以补虚养身。
  上官白玉听话地捧着纯白乳汁,唇沾着碗口,却没让牛乳入喉,趁丁香转身从提篮里拿出好几碟她爱吃的酱菜、蜜姜、香蕈丝时,将药牛乳盅递给身后的梼杌,无声地蠕动唇瓣……“快喝”这两字他倒是瞧懂了。
  梼杌皱眉瞪着牛乳盅,他没喝过这玩意儿,白泠泠的,味道好浓郁。抽鼻嗅了嗅,好香,小试一口,味道还不差,他仰头全数灌下,上官白玉接回空盅,瞧见他上唇残留着一圈牛乳印,她轻笑,用手绢替他拭去,此时丁香转回来,上官白玉慌忙坐正,丁香看着空盅,满意地要上官白玉开动用膳。
  上官白玉挖起满满一调羹的白饭,配上些许菜肴,假意要送至嘴里,待丁香分神忙着折迭一旁干净的衣裳要收回衣柜里的好时机,快手递往梼杌,喂他吃饭。
  “这几日没出太阳,衣裳没晒香,折起来闷在柜里味道都不好,过几日若放晴,我再全数拿出去晒。”丁香又开始喋喋不休,连迭衣裳也能念上几句。
  “再一口。”上官白玉小声地要梼杌张嘴,忙着喂他,自己倒没吃几口。
  梼杌坐到她身边的木椅,方便她一口接一口喂。他虽不需要食物,却不讨厌品尝好味道的东西。
  桌上的饭菜大多数进了他的肚子,上官白玉只有在丁香走向桌边时会做做进食的样子,吃掉半块豆腐、两颗素饺子和几口酱闷茄子。
  “小姐,你胃口真好耶。”丁香忙完杂事,坐回桌边,发现桌上只剩空碟空盘。
  “今、今天特别饿。”上官白玉干笑,偷瞄梼杌,他似乎才半饱,连盘里的细肉末都准备拈起来吃,但还没得手,空盘就已被丁香收拾进提篮,他凶着脸孔瞪丁香,上官白玉不着痕迹地按住他的手,不让他袭击丁香,一边对丁香央求道:“晚膳可不可以将白饭的分量加多一些,然后再多几道菜?”
  “当然可以呀,我不怕小姐吃,只怕小姐不吃。小姐有特别想吃什么吗?我让厨子做。”
  “肉。”梼杌马上开口,“再敢满桌子都是菜,我就吃你们主仆。”
  上官白玉知道他不是在说笑,只能传达他的旨意:“……肉。”
  “咦?”丁香楞住,眨眨圆亮的眸,她本以为会听见菇呀菜呀笋呀豆芽之类的食物,不料小姐却说出平时绝对不可能要求的食材,小姐根本就不爱吃这种东西呀!“小姐,你刚刚是说……肉?”
  “对,肉,什么肉都可以,就是肉。”
  第3章
  解决了吃的问题,接下来便是换药包扎。
  在氤氲温暖的澡间,上官白玉轻手轻脚擦拭他巨大的伤口,她借着沐浴之名带梼杌来清洗伤口及上药。
  “会痛要说。”她试图把力道拿捏到最小,拭净伤口,倒出赵大夫给她的药,专注地涂抹。
  “谁这么娇弱了?!”压根不觉得痛,她那么一丁点小鸡力道,再加个十成他都不看在眼里,哼。
  被酸溜溜堵回来的上官白玉毫不动怒,她知道梼杌只是嘴坏,心眼没真的这么凶。她维持轻柔的手劲继续涂药,不过他的伤口太大,光是正面背面全涂上,药瓶差不多就空了,明天得记得再向赵大夫多讨几瓶。
  长布条环绕过他的伤口,将那个大窟窿包裹起来,梼杌不得不承认,没有冷风从胸口灌进的感觉真不赖。
  她小手卷着布条,为了要一圈一圈缠妥伤口,她必须伸长双臂,绕过他的背脊,小脸无可避免地贴近他胸口,温热的气息拂过,梼杌不时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
  “好了。”没想到她的手还满巧呢,包扎这类工作向来都是丁香在做,她只是瞧过,还没动手试过,首次成果在他身上看来不差。“别碰水哦。”她掩嘴低咳几声,收拾药瓶,准备离开澡室。
  “你不洗?”梼杌朝冒着热气的水池努努下颚,他记得上官白玉刚刚遣退那名让他很想撕烂嘴巴的婢女时,用的借口就是她要泡泡热水,舒缓身心。
  “可、可是你在这里……”她怎么可能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先前马车上那一回她已经羞到完全没胆回想。
  “我对你干扁的身体毫无兴趣,不会荼毒自己的双眼偷看,你想泡澡就尽管泡。”梼杌从鼻腔哼出冷息。
  “不然你先回我房间吧,累的话早点睡。”她忙了一整天,先是马车险些翻覆,在林里“求”回他这只受伤的大妖,不被丁香察觉地将他藏在房里,还得应付他的坏嘴及坏脾气,好累……她确实想好好沐浴净身,让温热的水洗涤一身疲倦,不过他待在这里,她就是觉得别扭,虽然他已经那么狠地嫌恶过她的烂身材……
  “我单独回去,要是你家婢女太啰唆,我可以一手捏碎她的脑袋吗?”梼杌在马车上时就很想这么做,那只叫丁香的女人一张嘴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叽叽喳喳个没停,若不是上官白玉挡着他,丁香老早就进枉死城去了。
  “当然不行!”上官白玉急忙喊道。不能放梼杌和丁香两人单独相处,丁香是一个连独处时都能碎碎念的人,梼杌好几回都猛爆青筋想对丁香出手,若她不在场,丁香的处境就太危险了。“你、你留在这里,保证不偷看?”
  “你以为你自己有具多美丽的躯体能够吸引我的目光?你跪着求我看,我还得考虑考虑咧。”梼杌高傲地别过脸,好似连多看她一眼都会弄脏他尊贵的眸子。
  好酸,酸得她都麻木了。
  看来是她多虑,这只骄傲的妖对她不屑一顾呢。上官白玉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身为女人,被他那样嫌呀嫌的,老早就该哇哇大哭了吧。
  上官白玉偷瞥他,发觉他真的完全没看她这边,心头警戒稍稍放下,但目光仍不敢离开他,盯了好半晌,最后梼杌连眼睛都闭上,应该是嫌无趣,假寐去了。
  “梼杌?”她小声唤,他没反应,闺女的矜持使她有所迟疑,即便梼杌没望向她这方,而她身前也有垂幔遮掩,她却不敢贸然褪下衣物。
  “小姐,你还没好吗?不会在里头睡着了吧?”
  直到丁香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上官白玉惊觉不能让丁香瞧见她还没沐浴,毕竟从她踏进澡堂至今已有一盏茶时间。
  上官白玉三两下解去衣带,裸着身,浸入温水大池里。
  “没有,我没睡着,我还想再泡一下。”她制造出拍水声,一边回话。
  “真的不用我进来帮你吗?”丁香探进半张脸蛋。真怪,今日小姐说什么都不要她在一旁伺候,还不准她进澡室,以前主仆俩还常为了省事干脆一块泡澡,可从来没有半次小姐反常地不准她跟。
  “不用。”上官白玉回头朝丁香笑,假装自己泡澡泡得太舒服不想起来。
  “哦,那你别泡太久,会头晕的。我把衣裳放在外头柜上啰。”丁香退回澡室外的小厅道。
  “好,谢谢你,丁香。”
  听见丁香的脚步声走远,上官白玉拍拍胸口,大吁口气,这才察觉自己的处境……她太大胆了,竟然真的在一名男子面前解衣入浴!思及此,上官白玉脸颊窜红,不知道是羞赧之故,还是让温水给煨出的红霞。
  她沉下身,只露出半颗脑袋,从鼻腔呼出的气息在水面上化为咕噜咕噜的小小泡泡,骨碌碌的眸子又偷觑梼杌,见他维持闭目养神的姿态不动,和她方才瞧见的一样,她安心了,还为自己的不信任他感到无比歉意,她真不该怀疑他的诚信。
  她开始拨水清洗自己。好舒服,冰冷的身子逐渐暖和起来。
  此时,梼杌张开双眼,好整以暇地转正视线,将池内波澜春光尽纳眼底。
  上官白玉,人如其名,白玉一般的女人。
  她背对他,长发如瀑,在水中像黑绸散开,肩好细,裸背上沾着水湿,温热的水吻在她肤上,薄薄的烟雾透过她的身躯缓缓窜升,她被包围在其间,宛若云雾中的灵山天女。
  不可否认,那赛雪肌肤相当诱人。
  梼杌伸出手,她与他的距离并非一臂之遥而已,无论他的手臂多长也不能碰触到她,然而,当他举臂之际,澡室里的白烟全数朝他集中而来,他长指轻划,白烟幻化成他的一部分,延伸再延伸,无声无息地飘向她。
  烟,滑过她纤瘦的裸肩,徘徊不去,被不可思议的柔腻给牢牢吸引。
  烟,抚过她闪动着光泽的长发,轻轻撩弄,享受它柔软缠绕的触觉。
  烟,来到她微微隆高的胸脯,停留许久。
  上官白玉并未发觉异状,毕竟在热气弥漫的澡室中,有白烟围绕也非怪事。她拈着湿巾擦洗手臂、颈子,白烟一路从细颈缭绕到手腕,连一根根葱白手指都没放过。
  啊,她单薄归单薄,但女人该有的丰盈她也有,只是小巧许多许多,白烟传回来的触感还满柔软,握在手间,绵绵弹手,若是扎实地拈在掌中抚弄撩拨,应该会更舒服。
  可惜腰太细,好似一握就会断,像他这种常常不懂收敛力道、恣意妄为的凶兽,还真不知该用几成力道对待她。若是他握住她的腰,会不会手指一拢便捏碎了她?
  他透过烟雾缓慢地抚摸她纤纤身躯,欲望竟被轻易挑起。看来是他话说得太满,他对她干扁的身体并不是毫无兴趣。
  梼杌扯唇笑了,从澡室一角的木椅上起身。
  他不是受礼教束缚的人类,他是兽,还是兽中最邪恶的那种,他有欲望,那么就直接解决欲望,不会矫情地压抑。
  上官白玉泡得真有些头晕,脑袋瓜子好沉,再泡下去恐怕要沉进大池里,她正打算要踏出大池,这一转身,却撞进梼杌怀里,差点被反弹跌进池中,所幸他一手撑住她的后腰,将她牢牢扣在掌中。
  她正要道谢,又惊觉不对,他他他他他什么时候也跟着进入澡池里来?!
  “你……”上官白玉慌张地用拭身的小帕子挡在胸口,虽然胸前没有太诱人的美丽春光,也不代表可以大方分享给别人看,只是她勉强挡了半边胸口,却挡不住他炙热的目光。“你做什么?!梼杌……”
  梼杌不费吹灰之力便制止她的挣扎,抚摸着她的背脊,每寸肌肤都与他紧紧相贴,他的体温比池里的温水还要烫人,上官白玉吓坏了,想推开他,无奈使尽力量仍无法撼动他半分。
  “女人,反正你不久之后就会进我肚子里,既然如此,在我吃掉你之前,你就物尽其用地满足我。”梼杌的眼眸因为情欲而转为深浓,左手已经探入水面下抚弄她细致肌肤。
  “梼杌……不要……”上官白玉捉住他的手臂,依旧阻止不了他进犯,她手足无措,火红着脸,纤足在水面踢蹬出水花。
  他张口吮住她的颈子,手掌如愿以偿地握住她小巧可爱的绵乳,果然如他所预期的柔软;而在水面下,他撩拨着少女最私密也最柔软的迷人花园。
  “好痛……梼杌!好痛……”
  他的獠牙,咬疼了雪般柔致的肤;他的长爪在抚弄她时,划伤了白晰无瑕的椒ru,他以为只是轻轻的碰触,对她而言却几乎是承受不住的力道,她在挣动的过程中反咬他肩头一口,他却像毫无痛觉似地持续舔咂她的身躯。
  “是你自己说过你对我的身体没有兴趣!”为什么现在却……
  “凶兽说的话,你竟然蠢到相信?”他嗤笑,孟浪的动作没有停止,甚至扛起她往澡池畔移动。
  上官白玉听他如此回答,身子发颤,抖若秋风落叶,从水里被抱起之际,肌肤接触到沁冷空气,浮现一粒粒小疙瘩。
  她被放倒在池畔玉石瓦上,花容失色,即便未经人事,也知道男人与女人之间不该如此亲密靠近。
  “你不可以这样……”她倾尽力量拚命扭动,越扭,反而让小小绵乳晃得更可口。
  “我当然可以。”他不受任何人控制,随心所欲。此时他想要她,那么就非得到不可。
  “你你你……我我我……”
  “结巴。”他轻触她颤抖的唇瓣,利爪不经意弄伤比花瓣更细腻的粉唇,血珠子缓缓渗出,在唇间凝聚,艳红的颜色挑逗他的欲望,他伸舌吮去。
  “你不可以这样……”她只挤得出这句话,快哭了。
  猎物最常哀求出口的都是类似的句子,但猎人绝不会因为这几个字就停手。他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双手放肆地游移在娇躯上,她的偏低体温让他微微皱眉,想让她也为他燃烧起来,就如同此时的他一样。
  他煨暖她,在她肤上咂出吻痕,吻痕中带有深深的牙印子。
  很意外的,她没有反抗,没再死命挣扎,这让梼杌十分顺利地吻遍她甜美身躯。欲念到达顶点,他已经失去等待的耐心,健腰强硬分开她纤瘦细嫩的双腿,进占女性芬芳的禁地,就在他即将占有她的纯真之际,他看到一张陷入昏迷的容颜。
  “女人?!”梼杌拍她的脸颊,她没有动静,湿发全粘在苍白颊边,她的脸色很糟,唇上除了被他咬出的新伤还在淌着红色血珠外,根本失去血色,长睫悬挂的水珠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池里温热的水。
  “喂!女人……喂!上官白玉!”
  不会吧?在这种时候给他昏过去?!
  他对一只不会动的猎物完全丧失追逐征服的乐趣,就算这只猎物尝起来有多对他的味也一样。
  “起来啦,喂!”
  起来继续啦……
  梼杌冷着脸,表情阴沉,盘腿坐在床铺最内角,床幔垂落的阴影笼罩住他,寒眸看着一群人在上官白玉房中来来去云、忙碌穿梭,又是送热水,又是捧暖炉。
  白天替他诊治的白胡大夫神情专注地为上官白玉把脉,又以细针将她扎得像只小豪彘;啰唆的婢女丁香挂着两行泪,双手合十,嘴里念着众仙诸佛的名号,求衪们显灵保佑上官白玉。那些刺耳的神仙名号,听得梼杌神情越来越狰狞,而当他低头瞪着就躺在他腿边的虚弱女人,心里一把火烧得更旺。
  他那时强压下欲火,将她由澡堂抱回房里后,她就没清醒过,他以为她不过是被他的孟浪给吓昏罢了,但情况似乎没这么乐观,她发着惊人高烧,两颊净是不寻常的红潮,连吐纳都微弱得好似要停止一般。
  “丁香丫头,今夜一定要好好看顾白玉,她烧得太严重,若无法退烧,怕是会损及五脏六腑,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只能看白玉自己……”赵大夫面色凝重,交代着丁香。
  “小姐……都怪丁香不好,是我没有好好照顾你……明知道你今天在雪地里冻成冰棍,我应该要熬一大锅姜汁让你暖身,还应该在你一回房就催你先去泡澡,就不会害你烧成这样,呜呜……”丁香好自责,在床畔握紧上官白玉的手,边哭边嚷。
  “吵死了!”梼杌老大不爽,食指一弹,重重袭向丁香额心,丁香身子一软,当下倒地不起。
  若非不想让她迸裂出满脑残渣溅脏了上官白玉,他绝对不会收敛力道,一击就要了这聒噪女人的小命!
  “丁香丫头!丁香丫头!”赵大夫蹲下猛唤丁香,发觉她只是暂时晕过去,还以为她太过担心上官白玉的身体才会情绪激动,导致昏眩。
  真是尽忠的好婢女。赵大夫不由得赞叹。
  他让两名家丁将丁香搀回她的房里休息,看顾白玉之事,就由他来吧。
  “碍眼!”梼杌用同样一招,摆平赵大夫。
  咚,赵大夫在地板上躺平,不省人事。
  “搞什么鬼?在她身上扎十几根针,以为她不会痛吗?”梼杌忿忿地抽掉扎在她各处穴位的银针,对于受伤后向来是用唾液舔舔了事,或是用法术治愈的他来说,人类的针灸疗法他连看都没看过。
  细针在她皮肤上留下的针孔一点一点暗暗红红,扎了他的眼,他想也不想地摊开手掌抚过针洞,连肉眼不易见的小伤都不允许出现在她身上。
  手掌滑到她上臂时,他看到不属于针扎的伤口……鲜红的爪痕和牙印。
  有点眼熟……是他弄出来的?
  梼杌比对自己的爪子,按照长度和间距,的的确确属他所有,难道是在澡室里拥抱她时所留下的?
  澡室中灯光微暗,他没瞧清楚,现在房内比澡室明亮,任何痕迹都无所遁形。
  梼杌扯开她的衣领,露出的肌肤上布满激情痕迹。
  “我有很粗鲁吗?”他困惑地自问。
  以前他从来不需要思考这类问题,身旁从来没出现过像她这般娇柔的生物,对他而言那么轻的动作,却造成她如此严重的淤红;他明明只是握住她的手臂,那儿现在却有着淡紫色钳痕,还有他啃咬过的颈子……真惨,吻痕只是小事,牙印子里各有几处较深的牙洞。
  他瞪着自己锐利的黑爪,第一次觉得它们似乎太长了点,眉一凝,黑爪子缓缓没入肤肉里,变成修剪过的长度,还有他这一口牙,他以指腹搓搓獠牙,它们乖乖地缩短缩短再缩短,变成整齐排列的雪白平牙。
  他也不懂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只是不希望在不经意之间,十根利爪或是那对獠牙又不小心在她身上留下伤痕。
  “你根本不该叫白玉,你应该改叫上官豆腐,这么嫩……这么易碎。”他嘲弄道,动作却轻柔无比地为她消去身上所有伤痕。
  想起躺在地板上的赵大夫对丁香说的那句话,上官白玉再不退烧,怕会损害她的健康,梼杌探探她的额温,确实挺烫手,他由掌心散发出浅橘色光芒,将折腾她的高热吸取过来。
  兴许是身子减轻了痛楚,她细致的柳眉有了放松的迹象,眉心那道浅浅的折痕趋于平缓,睡脸安详,教人跟着感到平静。
  梼杌不自觉地露出笑,在生硬紧绷的凶脸上,实属罕见。
  他一手支颐,看着她,不时抚抚她的额,确定没摸到高温就应该收回手,但她却像块磁石,牢牢吸住他不放。
  一定是因为欲望没得到纾解的缘故……
  他才会觉得这瘦巴巴没几两肉的女人沉静平和的睡颜,让人百看不厌。
  啪!
  梼杌左颊微微地传来热辣,他从睡梦中清醒,近在咫尺的上官白玉揪紧被衾缩在床柱边,瞠着眸瞪他。
  “我脸上有蚊子吗?”不然她怎么用打蚊子的小力道在打他?
  “你……你下流!”上官白玉双拳握得发白,见他态度散漫,她好气,不曾掴过人的她又举起手要打他另一边脸颊,才举起,梼杌轻易捉住她的手腕。
  “你刚刚是在打我?”他终于发现。他是骄傲的凶兽,还没人能在打了之后,那只手还没被他拗断,她算是第一人,而他也很反常,竟然没有想折断她那纤细手腕的冲动,还很冷静地问她:“为什么?”
  上官白玉倒抽凉息,“你……你对我做、做了那种事之后……竟、竟然还问我为什么打你?!”
  “哦……你说澡室那件事呀。”他也很遗憾呢。
  “你太过分了!我那么信任你,你却……却……”上官白玉眼眶发红,眼泪滴滴答答落下来,哭音全梗在喉间,再也说不出话来。
  虽然她那时晕了过去,但她知道自己的身子一定被他玷污了,否则怎会一醒来就发觉自己和他孤男寡女躺在床上?
  “这种事有什么好哭的?”梼杌高傲地仰高下颚,以睥睨群雄的姿态回应道:“我梼杌肯碰你是看得起你,我活了几十万年,还不屑碰半只人类,你应该感谢我。”
  上官白玉不可思议地看着说出这番话的梼杌,她气抖着唇,找不出任何字眼来骂他,只有豆大眼泪仍在掉。
  肯碰她是看得起她?她应该感谢他玷污了她?
  这只凶兽真的太超过!脾气再好的她也无法吞忍,用尽最大力量从他的掌握中抽出自己的手,又是一记响亮掴掌,打偏梼杌的脸。
  “女……人……”倨傲的梼杌忍无可忍,还没人敢一连两次在他脸上烙掌印!他的獠牙和利爪又冒出来,铁青着脸凶狠地转向她,一口怨气却在看见上官白玉呜咽痛哭时又吞咽回去,连獠牙都像被一记重锤给硬生生敲回牙龈里不见踪迹,轻易便能撕裂妖魔皮肉的钢铁爪子也在瞬间砍掉了。
  她可怜兮兮的将半张容颜埋在掌间,指缝渗出晶莹泪水,即使努力压抑着不哭出声,仍然有些许抽泣声传入他耳里,而她双肩的重重颤抖,仿佛快要抖散她那单薄身躯。
  “喂……”梼杌刚才吼她的气势荡然无存。“女人,别哭了啦……”他摇摇她的肩,被她扭身挣开,她不理睬他,继续啜泣。
  梼杌哪里曾遇过如此棘手的情况?他和不少女妖云雨缠绵过,双方只想在彼此身上寻找快感和乐趣,rou体关系一结束,两人各走各的,他回到独来独往的轨道,女妖们也挥挥衣袖潇洒离去,不啰唆、不纠缠、没有留恋,当然,也没有哪只女妖会哭成她这副德行,尤其……他还不算真正地和她结合。
  她哭得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并非嫌恶她吵,也不是丁香每回哇啦哇啦哇啦说不停的不舒服,他只想快一点止住她的眼泪,却不知道该采取哪种方式,最后,还是以粗鲁做为手段。
  “上官白玉,不要哭了!”梼杌钳制她的双肩,想制止它们颤动,在同时,他没忘掉眼前这个女人有多脆弱,一捏就会碎,所以十根利爪已经稳稳当当收回肤肉里,在他握住她纤肩时,利爪不会深深刺伤她。
  “不要你管!你放开我!”
  原来,柔顺的小女人也是有脾气的。
  她奋力挣动,那时在澡室的恐怖记忆重新涌上,他用属于男性的蛮横力量压制她,她正想放声尖叫,梼杌却抢先开口。
  “我真的不懂你在气什么,那不过是件小事,应该男人女人男妖女妖都觉得很爽快的事情,我不相信你们人类都不做。只要对眼了,不就可以直接来吗?我不懂你为什么哭。”梼杌严肃地问她。
  他以兽的观点看待男欢女爱这档事,它发生得天经地义,不用挑时辰地点,草地上、树丛边、水池畔,哪里方便哪里就行,爽快完毕,各分东西,谁也不藕断丝连,谁也不啰哩叭唆,偏偏她却气哭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听见梼杌的困惑,上官白玉忘掉自己还在哭,挂着两行清泪,抬起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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