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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疼你一个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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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你许不许我娶侧福音么?”
翠袖眨了眨眼,旋即低下头去扳指头数数,金日看得哭笑不得,心惊肉跳。
“你……你没有同意吧?”
翠袖没有回答,她还在数,好半晌后,她才抬起脸来比给他看。
“十七个。”放下手。“额娘千嘱咐、万交代说我不能答应,要我把问题推给你,所以我就推到你那边去啦!”
金日不由大大松了口气,挥去满头冷汗,生平第一次感到满儿的伟大。
“很好,以后你都这么应付,懂么?”他安心了,整个人松懈的往后躺。
翠袖体贴的为他脱下靴子。“你累了,要睡会儿吗?”
“我是想睡会儿,而且……”金日暧昧的抛著媚眼,猛然一把将她捉上床。“你得陪我一起睡!”
“不行啦!”翠袖脸红耳赤的挣扎。“现在是大白天耶!”
“那又如何?”金日一个翻身覆上她的娇躯,不给她有机会逃开。“你不是说要替我生个儿子么?若是诚心的,别反抗,嗯?”
她当然是诚心的!
不过就算她真想反抗也反抗不了,不待她准备好,金日就展开全面攻击,当一双热情的唇舌与灵活的手指,老练的在她身上撩起阵陈难抑的情欲时,浑身的力气就像破底的水壶一泄千里,谁还有办法反抗?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恢复平静,寝室里充满了激情的气息与满足的余韵,还有慵懒的呼吸。
“夫君。”她枕在他肩窝,手指头无意识地在他胸膛上的刀疤四周画图圈。
“嗯?”
“你不想娶侧福晋吗?”
即将睡著的眸子愕然打开,往下瞄,片刻后,他若有所悟,不觉莞尔。
“不想。”
“为什么?”
“我只想要你。”
纤指停止画圈圈,藕臂猝然圈住他的腰际,他看不见她的脸,但不知为何,他知道她笑了,而又笑得非常开心。
女人!
表面上单纯又听话,其实心里也不乐意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倘若他真要娶侧福晋,她绝不会反对,但一定会在心里恼他一辈子,怨他怨到死。
“那以后呢?”脑袋埋在他胸前,她又问。
“一个老婆就够‘用’了,”他笑著亲亲她的头发。“我可不想再添一个来自找罪受。”
“我又不是尿壶,谁给你用!”她又笑又气地捶他一拳。
“你不给我用要给谁用?”
“讨厌!”又捶他一拳。“干嘛一定要说用嘛!”
“好好好,那我给你用,这总行了吧?”
翠袖还是不依,金日只好再拿出最有效的一招来消弭她的怒气:亲到她忘了自己是谁,当然,也不记得要生气了。
半晌后——
“夫君……”
“又如何了?”
听出她的语气有点奇怪,他纳闷的再度往下瞄,恰好对上她朝上仰的眸子,水汪汪的瞅住他,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把话问出来。
“你并不是毫无分量的宗室对不对?”
“所以?”
“你不能帮帮汪伯伯的忙吗?”
帮汪士鐄的忙?
开什么玩笑,他想整死姓汪的那一家子人都来不及了,干嘛要帮他们的忙?
“不能!”片刻前的好心情霎时降温到谷底,金日不假思索的断然否绝,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话说回来,即便我有法子让汪士鐄离开黑龙江,之后呢?贪污受贿的人,你能再让他回去做官儿么?那对他治下的老百姓可不公平!”
翠袖哑口无言,黯然垂眸,金日扶起她的下巴,对上她的眼。
“为何这么想帮她们?”
她轻叹。“自从夫君你回来之后,不时有人来造访,汪伯母也总是想尽办法去讨好那些客人,那样卑微谄媚的态度,连我都觉得很尴尬,想到汪伯母原是那样心高气傲的人,却不得不低下身段去讨好人家,实在令人心酸,觉得她好可怜呢!”
心酸?可怜?
才怪,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死光了,也轮不到她们来让人为她们心酸、可怜!
“倘若我告诉你,是那个女人有意要她儿子推你跌倒的呢?”
愣了一下,“骗人!”翠袖失声道。
金日摇摇头,神情难得如此严肃。“不骗你,是在客院伺候的婢女听到她们的对话,偷偷跑去告诉额娘的。”
翠袖呆了半晌。
“但她……为什么那么做?”
“理由很简单,因为……”
由于担心她那颗单纯的小脑袋听不懂,金日非常仔细的把汪夫人的意图解释给她听。
“……总之,为了让她丈夫回来,甚至官复原职,她才能够回到过去那种风光的日子,因此不择手段使出那种卑鄙的招数,不管、不顾你和孩子的安全,一心只想完成她的计画,那种女人,你还会可怜她么?”
翠袖听得两眼愈睁愈大,待他说完后,她依然沉默著与他对视好半晌之后,方才低下螓首去钻眉深思。
良久、良久后,她终于出声了。
“没想到汪伯母那么自私。”
“何止自私,最毒妇人心,她的心也够狠!”不想不气,一想起来,满肚子火又冒上来了。“还有汪映蓝,这主意是她想出来的。”
翠袖抽气。“是……是蓝姐姐?但她又是为什么……”
金日冷笑。“她的理由更荒谬……”
金日又把汪映蓝之所以那么做的原因详细说出,翠袖听完后更是惊诧,这回她缄默了更久、更久之后,方才又开口。
“我想我能够理解她们这么做的苦衷……”
狗屁的苦衷!
金日神情倏沉,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小嘴儿便被翠袖掩住。
“娘说过,人心都是自私的,因此不管我对人家多好,人家还是有可能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而做出伤害我的事,所以我说我能理解。不过娘之所以告诉我这个,并不只是要我了解,重要的是要我小心不能因为自私而伤害到别人,还要我懂得避开那种自私的人。所以,夫君,你还是在外城找个房子让她们搬出去吧!”
这还差不多。
他手臂使力拥紧她。“那些事你不用管,只要尽量避开她们,甭再给她们机会伤害到你或是孩子,嗯?”
“知道了,我会很小心的。”她驯服地低应。
“其他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
“好。”
“就算她们要找你,你也不要见她们。”
“是,夫君,都听你的。”
都听他的?
这真是挑起男人“食欲”的最佳开胃菜。
“你是说……”嘴里咕哝著,圆溜溜的大眼睛射出邪魅的光芒。“‘任何事’都听我的?”虽然刚刚才吞过一顿大餐,但馋嘴的大野狼最禁不起诱惑,一听她的话,嘴角忍不住又淌出饥饿的口水,黏搭搭的,有点恶心。
愈是驯服的小绵羊味道愈鲜嫩,大野狼最爱吃了!
“嗯,都听你的,夫君,”可怜小绵羊丝毫没有察觉到灾难即将降临,还主动拚命往狼口里钻。“你说什么就是什……啊!”
笨笨的小绵羊又被拆吃入腹,吃干抹净了!
金日并没有立即安排汪夫人搬到外城去,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总之,他没安好心眼。
可悲的是,某人也对他没安好心眼。
“阿玛,叫我来干嘛?”
“皇上要你到浙江去捉拿龙华会的李德先。”
冷冷的,允禄轻描淡写的把上面派下来的差使砸到金日头上去,砸得金日两眼冒金星,怒火狂飙,差点又一掌劈出去。
“又是我?”他不敢置信的怒吼。“为何又是我?”
“对啊,老爷子,以往不都是他们三兄弟轮流的吗?”看在翠袖份上,满儿不能不为大儿子打抱不平一下。“他才刚回来两个多月,为何又是他?”
允禄沉默无语。
“弘曧或弘昶不行吗?”
“皇上指名要弘普去。”
“为什么?说出个理由来呀!”
允禄又不吭声了,蓦而,满儿脑际灵光一闪,愀然色变。
“难不成皇上打算要让弘普接你的苦差事?”见允禄一副不打算回答她的样子,她就知道自己说对了,火山顿时惊天动地的暴喷岩浆。“开玩笑,他该去找弘昼啊,干嘛老缠著咱们家的人不放!”
允禄依旧默然,满儿不由得更是火冒三丈。
“不准,我不准,你为皇家做得已经够多了,我绝不准再让弘普去帮皇上做那些偷鸡摸狗的肮脏事!”她斩钉截铁的断然道。“我不管,老爷子,给我搞定,不然……不然我就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
一听及这四个禁忌字眼,金日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惊恐的猛然回眸,果见某人下颚狠狠地抽了一下,双眸眯起,阴骛之色瞬间暴涨千百倍,天马上黑了一大半,轰隆隆狂打雷,他看得惊心动魄,毛骨悚然,两只脚已经向后转,准备天要是塌下来的话,他就要临阵脱逃,拔脚溜第一名。
相反的,满儿下巴抬得高高的,双手叉腰毫不畏惧的瞪回去,连一根寒毛也没被某人吓到,不用怀疑,天要是真塌下来的话,她也会一脚踢回去。
好片刻后,允禄大眼儿猛睁,愤怒的丢下三句话,掉头大步离去。
“弘普,你‘旧疾复发’,两个月之内不准出府半步;通知弘昶,准备出门;汪家人,赶出去!”
金日一脸茫然。“旧疾复发?啥疾?啥发?”
满儿转怒为喜,眉开眼笑。“成了!”
“成了?”金日困惑的重复满儿的话,依然搞不清楚状况。
“没听你阿玛说的吗?”满儿白他一眼。“你‘旧疾复发’,无法出京替皇上办事,得通知弘昶代你出门,还得赶汪家人出去!免得她们多嘴害你穿帮!”
原来如此。
金日吁出一口气,暗暗抹去一头冷汗,但一想到先前那千钧一发,九死一生的片刻间,他又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
他大爷的,额娘就喜欢玩这种冒险游戏,真是不要命了!
“额娘,劳驾,下回你打算捋阿玛的虎须之前,先通知我一下成不成?”
“你想干嘛?”
“先逃命啊!”
满儿噗哧失笑。“有我在,你怕什么?”
金日耸耸肩。“我是孬种,可以吧?”
满儿更是笑得乐不可支。“少在这儿滑么掉嘴的,还不快回去把姓汪的那一家人处理掉!”
“汪家?可是……”金日蹙眉沉吟。“不行啊!”
“不行?”满儿笑脸冻结。“为何不行?难道你真想替皇上办那些肮脏事?”
“别扯哩哏儿棱,谁想做那些事!”金日没好气的顶回去。“是我暂时还不想把汪家人赶出去嘛!”
“为什么?”
“因为……”
金日的嗓门压低了,除了满儿,没人听见他说了些什么,但见他眼儿奸奸,笑容诡谲,九成九不是什么好事;再见满儿横嘴咯咯哥笑得像只小母鸡,更可以肯定他们讨论的内容必然十分“有趣”。
翌日,金日“旧疾复发”倒在床上起不来,不能领皇命出京办差,也不能受到“外人”骚扰,所以汪家被“请”到庄亲王府暂住。
汪夫人喜出望外,乐得手舞足蹈,满心以为造访王府的客人必定更“高档”,攀上皇亲的机会更大,不知道根本没有人敢上庄亲王府串门子,有也是来找满儿的福晋格格们。
不是男人,是女人。
而世子府里,金日逗著宝贝女儿,啃著冰凉的西瓜,悠哉悠哉的在花园里“养病”,一边耐心等待满儿传送“好消息”过来。
不知道一个冷情的女人要爱上一个男人,究竟得花多少时间呢?
第三章
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三个月过去,刚入秋不久,金日惊喜的发现他的辛勤耕耘没白费,翠袖又怀孕了。
满儿一得知消息,立刻带著佟桂、玉桂赶过来探望,人一到世子府后花园,但见金日抱著小娃娃,还有翠袖、香萍、香月和几位保母嬷嬷们在树荫下的凉亭喝酸梅汤、吃水果,笑语轻扬,好不悠然,甚至守卫在园门口的铁保和何伦泰也都挂著微笑在吃葡萄。
看得眼红,满儿半声未吭,一把抢去小娃娃去左亲右也亲,疼爱得舍不得还给主人,索性光明正大的霸占去。
“额娘,你倍儿霸道喔!”才眨个眼,怀里的宝贝就不见了,金日立即提出严正抗议。“王府里不还有两个小鬼供你蹂躏虐待,你尽管糟蹋他们,干嘛还跑来跟我抢?”
“那两个都是‘臭男人’,我要可爱的女娃娃,不找你抢找谁?”满儿理直气壮地驳回去。
“臭男人?”金日啼笑皆非。“一个不过五岁,一个两岁,算得上男人吗?”
“带把子的就算!”
那茶壶、尿壶、汤锅、炒菜锅不全都是了!
金日往上翻了一下眼。“好吧、好吧,可怜你,借你玩一下好了!”
满儿一边熟练地逗得小娃娃开心的咯咯大笑,一边关心的问翠袖,“多久了?给大夫瞧过了吗?”
“两个月,”翠袖有点不好意思。“大夫说我的情况很好。”
“那就好。”满儿放心地吁了口气。“这回你可要小心一点,小日儿不出门,你也别出门,嗯?”
“我知道,”翠袖点头。“这回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替夫君生个儿子!”
“再来个女儿也可以呀!”
“不,夫君想要儿子,我非得生个儿子不可!”
话声刚落,满儿瞬间变脸,好像翻书似的快,和蔼表情不翼而飞,杀人眼神宛如夺命箭般咻一下射向金日,正中额心。
“难不成这混小子一定要你生儿子?”语气更凶狠,好像随时准备张嘴咬人。
不过,金日根本没将她的狠态放在眼里,懒洋洋的拔掉额心的夺命箭,不怕狂风、不怕暴雨,老神在在地保持笑容可掬的翩翩佳公子风范。
“当然啰,男人嘛,不都想要个儿子……”一边又很没有形象的对翠袖暧昧的挤眉弄眼,一只特大号的毛毛虫还偷偷溜上她的臀部揉来揉去。“所以你最好都生女儿,如此一来,我才有理由一直把你绑在床上……”
满儿失笑,翠袖双颊浮上两抹晕红,一掌把那只色胆包天的“毛毛虫”拍到天边去喂小鸟。
“就像额娘,”目光拉回来,金日对上满儿笑得更暧昧。“儿子太多了,这也有借口一直把阿玛拖到床上去,老说她想再要个女儿,可怜的阿玛到如今犹在努力奋战不懈呢!”
四周轰然一阵爆笑,满儿又好气又好笑的啐一声。
“你这尖嘴巴舌的混小子,早晚有一天把你的嘴给缝起来!”
金日哈哈一笑,“额娘,您这可就错了,我……”原想再回敬几句更丰辣的,忽而望定前方,言语中断。
众人疑惑地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位负责迎宾送客的小太监正在向铁保与何伦泰低语,香萍立刻过去聆听铁保转达小太监传来的通知,再回到主子们这边报告。
“汪夫人求见福晋。”
“我?”
翠袖愣了一愣,还没想到该如何反应,一旁的金日已抢先一句话打回票。
“说福晋在休息,没空见她!”
翠袖眨眨眼,没吭声,再见满儿的脸色跟金日一样阴沉,不觉心头一阵跳,心想额娘平时总是笑嘻嘻的又亲切又幽默,没想到一拉下脸来也那么可怕。
看来对她而言,汪家的人真的很危险,夫君和额娘才会如此戒慎,那她最好也尽全力避开那一家人,就算不小心碰上了,也得格外留神,并快快落跑,免得后悔莫及。
“真不死心,那女人!”金日冷森森地瞥着小太监离去。
“不然她也没别的法子啦!”满儿继续逗弄怀里的小娃娃。“她以为住到王府里来可以碰上更多皇亲国戚,谁知道除了女人之外,半个男人也没有。这么一来,自然是回到这边来比较好,虽然你明言禁止她们‘骚扰’你的客人,但只要她耍点手段,还是可以抓到机会让她女儿去诱惑你的客人……”
她轻轻哼了一下。
“其实也用不着费力去诱惑,多数男人一见到汪映蓝就会被迷住了!”
“原来汪伯母想搬回来呀!”翠袖恍然大悟,这才明白金日为何不让她见汪夫人。
没有回答她,金日自顾自思索自个儿的问题,眉宇微蹙。
“奇怪,究竟还要多久?或者……”双眸徐徐移向满儿。“不是阿玛?”
“不是他?”这么一说,满儿也疑惑起来,“说得也是,这三个月来,我用尽各种借口每天去找那女人闲搭,当然啦,你阿玛都跟着我,可是……”说到这,她噤声,眼神瞟向翠袖。
金日会意,“翠袖,该让小宝贝去睡午觉了,你也顺便去歇歇吧!”他若无其事的赶老婆离开阴谋策画现场,再朝香萍和香月使个眼色。“你们两个还不伺候福晋休息去!”
咦?歇歇?
但她还不想歇呀!
满头雾水的翠袖莫名其妙被赶走,不甘心,想抗议,但有满儿在,她不好当面给金日难看,只好乖乖回房去自己苦思他们的谈话为何不给她听到?
片刻后,亭内亭外只剩下满儿、佟桂、玉桂和金日、铁保、何伦泰。
“额娘,真的丁点反应都没有?”
“那个汪映蓝根本没多看你阿玛一眼,更别提爱上你阿玛了!”满儿咕哝。
“怎会?”金日更困惑。
“或者,那位算命先生说不准?”
金日摇头。“我原也不信,但每件事儿都让他给说着了,不信都不成!”
满儿略一思索。“也许真的不是你阿玛。”
“不是?”金日不以为然的哼了哼。“天底下最无情又最多情的男人,不是阿玛又是谁?”
满儿垂眸静默片晌,再缓缓抬起眼来,表情十分怪异。
“还有一个人,他是否天底下最多情我不知,但他的无情比你阿玛更甚……”
话还没听完,金日就知道她在说谁了,“额娘,你你你……你不是在说‘他’吧?”他失声惊叫。“‘他’可比汪映蓝小两岁呢!”
“那又如何?”满儿反问。
“现在的你应能理解,感情与年龄、身分无关的。”
金日窒了一下。“但……但他的外表……”
“怎样?”
不知为何,满儿一问,金日反倒闭上了嘴,神情也跟满儿一样怪异,两人面面相觑大半天后,金日耸耸肩。
“那就试试吧!”
“行,交给我了!”
原以为金日的府邸已经够大了,一旦住进了庄亲王府,汪夫人一家子才真正明白什么叫皇亲王府的气派。
然而不到一个月,汪夫人就后侮住进庄亲王府里来了,因为在王府里,不但规矩多得足够压死人,也由不得她仗着任何身分而享有什么特权,最糟糕的是,庄亲王根本没什么登门造访的客人,有也是来找福晋的女客。
汪夫人真是后悔莫及,但汪映蓝反倒乐得清闲,每天躲到王府西侧的花园里流连,看看书、赏赏花,十分惬意。
这日,汪映蓝照常在巳时来到花园,手里拿着一本书,打算在这里看书看到午膳时分再回客院去。然而她才刚踏上通往花园的长廊,脚底下便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终至停住。
笛声,不知由何处传来,缥缈、悠远,隐隐环绕在王府上空。
在她的认知里,始终以为笛是属于田园牧童、山林旷野的,而箫才是属于文人雅士、骚人墨客的,由此可推,箫的意境自然比笛的意境高雅深远,因此她不屑于习笛,独钟玉箫,且苦练过一段时间,直至自己满意为止。
她一直认为自己所吹奏的箫声应是绝无仅有的天籁雅韵。
但此际,她满心羞惭,不能不汗颜了,比起此刻传入她耳际的音韵,她的箫音根本毫无意境可言,是那样平凡而庸俗,使她当下决定,这辈子再也不敢拿起箫来吹奏了。
她知道自己一辈子也吹奏不出如此绝俗的意境。
那透明纯净的笛音,质朴婉约的旋律,似风之絮语,若谷间溪流,透着一股深沉的恬静淡泊,出世的虚幻渺茫,是如此无尘无垢,清灵脱俗,在轻盈飘逸的流转中,深深打动了她高傲的心,犹如一根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她。
于是,她又启步了,不知不觉循声而去……
他,唇间横着一管墨绿色的竹笛,卓立于庄亲王府后花园的沁水湖畔,白长衫墨绿马褂,墨绿帽头儿,乌溜溜的发辫又粗又长,背影顽长瘦削,挺得像根竹竿儿似的,隐隐流露出一种无可言喻的清冷气息,宛似遗世孤立的隐士。
是他!
但他又是谁?
汪映蓝怔愣地望着那副孤傲的背影,耳闻那清澈而宁谧的曲调,不知为何,她失神了,连有人来到她身边都未曾察觉。
“我四哥弘昱,不过才二十岁,那颗心却比阿玛更冷漠、更无情,”双儿语声清细地道,仿佛怕吓着了她。“打从出生开始,他就没说过半个字,连阿玛、额娘都不肯叫,只会大眼瞪小眼,跟个哑巴似的,也不搭理任何人,好像这世上只他一个人……”
她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阿玛想让他做什么,还得先跟他卯起来没死活地打上一场;伺候他的人更辛苦,他不吱声,下面的人都得费尽心力去猜测他的心思,一个不小心拗了他的意思,他就一巴掌甩得你晕天黑地,就连亲妹妹的我都被他甩过一次,害我现在都不敢接近他……”
偷偷打量着汪映蓝那副失神的模样,双儿唇畔悄悄勾起一抹贼兮兮的笑。
“额娘老说,有这儿子跟没这儿子一样,就连他多看你一眼都可以算是捡到的,他不在意任何人,唯一能让他感兴趣的只有六件事:看书、写字、画画、吹笛、练武和沉思,天知道他到底在思什么,但,他的生活就绕在这六件事上打转,压根儿没有人能够插进去……”
她的笑愈来愈阴险。
“总之,四哥这人天生适合孤独,哪个女人傻兮兮的爱上他可就惨啦!”
话落,她退后两步,一鞠躬下台,跟来时一样静悄悄的退场,躲到一旁去作纯观众看好戏。
从汪映蓝循声而来的那一刻起,她就中了陷阱了。
不过,四哥一向都是跑到西山去吹笛,想让他在府里吹,阿玛还得先跟他狠干一架,可累了。
如今,汪映蓝就跟额娘算计的一样自动踏入陷阱,再往下呢,嘿嘿嘿,她的恶毒计策夺去一条小小生命,造成大哥一辈子无可挽回的憾恨,现在也该轮到她来痛苦一生了!
恶心就该有恶报!
一个时辰。
弘昱在那儿吹了整整一个时辰的笛子,汪映蓝也痴痴迷迷的在那儿听了一整个时辰,书掉了都不曾察觉,只是望着他的背影,静静倾听。
那笛音,有时呜呜咽咽悲戚孤寂,又有时如泣如诉温柔缠绵,有时沉静空幻潺潺如流水,又有时悠悠扬扬显得格外苍凉,然而不管为何,在在都能挑起她内心最深处的感动,勾出她未曾品味过的情愫。
冷淡的心,终于悸动了。
然后,笛音静止了,徐徐地,双臂放下洒逸的往后背负,修长的五指握住竹笛横在身后,他,一动不动,沉思。
不过一会儿,汪映蓝就开始有点儿心燥,因为他完全不动,像根柱子似的,始终拿背对着她,而她是那么想看看他,更想让他看看她,这种渴望愈来愈强烈、愈来愈迫切,终于,她忍不住轻轻呼唤他。
“四阿哥。”
他仍然不动,好像没听见。
于是,她上前两步,再呼唤一次。“四阿哥。”
他依旧不动,像聋了。
她只好再上前,好几步,又呼唤,“四阿哥。”
他始终不动。
迟疑一下,她又上前,几乎到了他身后,只要伸出手臂就可以碰触到他了,孰料,她才刚站稳脚步,连张口的意念都还没有,猛觉一股强大的撞击力猝袭而至,下一刻,她已然飞跌入数尺外的花圃间痛苦的呻吟,脸颊火辣辣的痛,满头金星乱飞,眼前一片黑,几乎窒息。
她以为自己死了!
片刻后,有人扶起她,但她浑身软绵绵的仍站不起来,只好半躺在那人怀里继续呻吟,又挣扎着打开两眼,原是一片模糊昏花的视界,好半晌后才逐渐清明起来,然后,她看到他了。
全然出乎她意料之外,但又正如她所想象。
尽管他那张犹带着三分幼嫩、七分纯真的憨稚五官,泛着甜蜜蜜腻人味儿的清秀脸蛋,根本就是个十来岁的大孩子。
然而他那纯净的娃儿脸上却没有一丝半毫符合童稚年龄的天真神情,反而挂着一副淡漠清冷的表情,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空远意味,像是早已禅定千百年的出家人,立身于超脱凡尘的境界。
不,他绝不是个孩子,而是个拥有深沉内涵的男人。
一个比她更冷漠、更孤僻,仿佛早已解脱了世俗桎梏的男人,这种男人,她原以为这世间不会有,但此刻,却真真实实的出现在她眼前,于是,她不由自主地沉沦了。
原来她不是没有情,只是未到沉沦时。
只是,他为何用那种视若无睹的眼神看她呢?彷佛她只是一片透明的墙,他根本看不见她。
他不觉得她美得超凡脱俗吗?
他不觉得她高雅绝尘吗?
一侧,双儿轻轻蹲下,“对不起,刚刚我忘了告诉你,”她嘴里说着歉意,脸上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四哥沉思的时候不喜欢有人靠近他。”
。
弘昱早已转回去面对沁水湖继续沉思,汪映蓝却仍痴痴望着他的身影,压根儿没听见双儿说的话:双儿白眼一翻,而后对扶着汪映蓝的玉桂使一下眼色,两人一起硬把汪映蓝撑起来,不顾她是否站得住脚便放开她,使她踉跄一步差点又跌倒。
缓缓的,满儿徐步过来,面无表情,冷冷淡淡。
“你该知道王府的规矩,外人是不可以擅进内府里来的,念你初犯,我不怪你,以后别再明知故犯。还有……”她的目光徐徐移向那个有也等于没有的儿子。“别说我没警告过你,弘昱,别去招惹他,也别靠近他,他会杀人的。”
语毕,使个眼色,玉桂和佟桂便把一步一回首的汪映蓝“请”走了,一待她们走的不见人影,双儿便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果真是四哥!”
“看来真是弘昱,那么……”满儿若有所思地盯住儿子的背影。“他也应该会有个能让他付出至情的女人吧?”
双儿耸一耸肩。“如果算命先生说得没错,是该有。”
满儿点点头,“的确。”安心了。“这就好了,我还以为他注定要出家呢!”
双儿对四哥要不要出家不感兴趣,她只对整人的事感兴趣。
“额娘,接下来呢?”
满儿转身走向后殿。“跟今儿一样,去吩咐守卫,若是汪映蓝又想进内府里来,别阻止她。”
双儿蹦蹦跳跳的跟在一旁。“额娘是想让她沉沦至不可自拔,再赶她走?”
满儿抿唇,微微一笑,像狐狸。“那太便宜她们了。”
“所以?”
“我们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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