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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情小道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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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京城府尹认得我!”她信心十足地说。
“好吧!那就麻烦走一趟了。”俊雅的黑衣人把一个布包交给她,接着转而一跃纵身上马,临去前,他丢下一句:“姑娘下次别把龙马画成这样,很伤它的自尊的。”
一时空中回荡着那人悦耳的笑声和龙马的低鸣,柳瑶卿愣了一会儿,看看龙马,它似乎迅速地掩藏受伤的表情。
待一进城门,她就被官兵团团围住,连人带马地被逮捕,差役不由分说地把她关入监牢,任她说破嘴也没用,就是没人相信她是安平郡主,只当是女骗子,自然没有往上报,堂堂的安平郡主就在牢里待了一天。
“惨了!府里一定以为我逃走了,再不回去,全家大小的性命就难保了。”柳瑶卿心急如焚地自言自语,不知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终于听见差役的脚步声,只闻他道:“假郡主!大人要亲自审案了,快出来吧!”
而这厢的王府尹一上堂看看呈堂的物证,心中大惊:这是昭阳王的信物,和他查清的案子,为什么女骗子的案子会和这案子扯在一起?
一看押进来的犯人,王府尹立刻面色如土,他再大的官位,也担当不起把就要替容成王冲喜的新娘关在牢里犯秽气的罪名。
看着这位刁钻任性出了名的郡主脸上的怒意,他只得在心中直念着阿弥陀佛。
哪个没带眼珠子当差的冒失鬼,给他惹下了这滔天祸害!
他连忙下堂亲自替柳瑶卿解套,“郡主!下人不知冒犯了您,请多原谅!”
“先把包包还给我!”她叱声道,并威风八面地上座。
“郡主!这包袱当真是您的?”王府尹一脸慎重,虽然怕她发飙却也不敢贸然把重要的东西交给她。
“是别人托我的。”挑起蛾眉,柳瑶卿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可是昭阳王托郡主交给下官的?”王府尹恭恭敬敬地问。
昭阳王?没见过!不过后来的黑衣人,好像叫那不该斯文的盗匪王爷。
她不悦地问:“里面是什么东西?”
“是昭阳王的信物,和一个案件的笔录及证物。”王府尹据实地说。
“昭阳王长什么样子?”柳瑶卿仍是不愿泄自己的底。
“二十出头,秀雅俊逸、外貌出众、威仪天成、器宇轩昂……”这昭阳王有着多变的面貌。
“好了!哪来那么多空洞的形容词?是昭阳王府的人。”她认为那俊雅的黑衣人不可能是传说中的冷面王爷,他全身上下没一点和冷傲孤僻有关,八成是下属。
“多谢郡主,有劳郡主,下官当尽快结案,请郡主转告昭阳王,让他放心,下官这就为郡主备轿!”王府尹立刻发落着。
见她的反应,显然对整件事不太了解状况,王府尹私下希望这好奇的郡主因注意昭阳王的事,而忘了追究误将她关入大牢的事。
“且慢!把抓我进牢又不替我通报的差役传来!”柳瑶卿道,想这么了事门都没有。
王府尹面有苦色地照办了,几个差役战战兢兢地进了公堂。
柳瑶卿狠狠地盯着他们,训斥道:“领了朝廷俸禄,是这样当差的吗?把好人胡乱关了一通,看看你们堂训是什么!”
几个官差同时抬头看了堂前的扁额,柳瑶卿斥道:“大声念出来!”
“勿枉勿纵!”差役们齐声照做。
“很好!亏你们还有眼珠子,师爷!文房四宝伺候!”她气呼呼地要每个官差自己写“冤枉好人”四字在牌子上,画上押。
“在堂内公干时就挂在身上,外出才可取下,我会让人天天来检查,敢不照办,当心点!”她咬牙切齿地命令兼恐吓,随之才让王府尹备马。
她上马后,王府尹必恭必敬地问:“郡主,这牌子他们得挂多久?”
“我气消了会差人通知。”柳瑶卿说完立刻策马而去,存心让他们寝食不安一阵子。
昭阳府内──
“止臻!那姑娘是安平王府的小郡主柳瑶卿,外边人们背后叫她柳妖精,刁名远播。”蓝宇青忧心这小主子打什么主意。
小主子可明白,这种天真得没有脑子的女子,只能当瘟神般的避之犹恐不及?
“没其他的吗?”
“昨日她已于归容成王了。”蓝宇青有点担心地看着蓝止臻轻蹙的眉头,现在离他毒发的时间很近。
“没事吧?”蓝宇青小心地审察他的神色,认为他毒又发作了。
“知道了,下去吧!”蓝止臻想一个人静静。
听见了蓝宇青远离的脚步声,蓝止臻取出怀中的方巾,吐了口黑血。
这样不是很好吗?一个对自己的性命都没把握的人,还想奢求什么呢?
可是不甘心啊!不想因别人的阴谋而断送自己的人生,不肯被小人就这样的打倒了,不愿就这么带着毒害年纪轻轻就死掉。仇报了,耻也雪了,朝廷也还了他蓝家的清白,所有的苦难都过去了,他的人生才要开始,为什么他要受积毒的遗害?
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容定王府已经十来天了,为了孤立她,安平王府连个陪嫁的人都没有。少了巧儿,柳瑶卿的计画就进行得缓慢了,只得收买容定王府差给她的丫鬟翠香。翠香是个老实姑娘,没巧儿伶俐,又是容定王府的人,不能马上派上用场,只好向翠香多打探一些府里的事,将整个王府的地理环境摸熟了,再实行逃走计画。
“幸好那怪物病情还没好得可以下床,我还有点时间。”她自我安慰道。
“少夫人,该去看小王爷了。”翠香端着煎好的药,催她执行容定王妃差她每天必须做的事──照三餐去看那妖道。
“知道了!反正我的功用和药材是一样的,只差我不是木头也不是草根,不用和水煮罢了。”柳瑶卿心里呕死了。
居然一个活生生的人,和没知觉的木头草枝是等同价值的!
听着柳瑶卿的不断抱怨,翠香不安地问:“少夫人,是不是翠香哪儿疏失不称您的心了?”
“那倒不是,只是你不这么少夫人、少夫人地叫,我会觉得更贴心的。”柳瑶卿甜甜地说。
“少夫人,至少得等四个月才可以改口的,万一小王爷的病没有起色,翠香担待不起的。”翠香老实地说出自己的难处。
王妃交代她什么事都要顺着少夫人,不要忤逆了少夫人的意,又叮嘱着千万别让少夫人做出坏了喜的事,难的是基本上这是不相容的两件事。
“那你就少叫几声好了,不是必要就不要开口。”柳瑶卿实在无力。
“是的,少夫人。”翠香乖巧地应答。
“这时候称是就好,后面的少夫人可以省了。”她没好气地具体说明并示范着。
“是的!少……”口中的“夫人”两字,硬是让柳瑶卿的大白眼给逼回去。
她对调教成果很满意,随即展开笑颜和蔼地说:“这就对了。”
进到新房,杜君衡仍是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如果他纯粹只是她的表哥,她会可怜他的,偏偏他是扼杀她生命价值的祸首。
现在外边流传着她冲喜的各种版本的传言,有惩罚版、报恩版、赌注版……什么荒唐的说法都有,更可恶的居然是市井上,真的很多人以她三个月内会不会被休了,或者一年后会不会再嫁作赌。所以没当场咒他早死就算仁尽义至了。
她应看官要求地在姨丈、姨娘、杜君衡的姑妈们面前,乖乖地坐了半个时辰,仪式性地喂两口药给他喝。这些长辈们就热泪盈眶地感激她,称赞她贤慧有德。
“小瑶!多亏了你,衡儿已经好转了。”容定王妃欣喜地感谢她。
柳瑶卿心里则打算着:看来不能再拖了。
夏天的夜沁凉如水,在新月微微星光灿烂的深夜里,柳瑶卿身着男装地爬上了墙边的树,在树上等待着预期的骚动。
“失火啦!”杜君衡新房附近的小火,很快地就被家丁发现了。
容定王府北院一会儿就像淹水般,看见到处湿淋淋的,她就放心地爬墙出去了。
离开王府愈远,柳瑶卿脸上的笑容就愈灿烂。太完美的逃亡计画了,完全没有人帮忙,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出来,她实在有飞檐走壁的天分。
得意地到城门下,正要拿出信物,让城门吏开门时,突然想起不宜以郡主的特殊身分要求守门吏开门,不然会泄漏行踪,被追回去就麻烦了,等天亮了再出城。
她在城门边的小城隍庙等着等着,无聊得打起瞌睡了,在迷迷糊糊中只觉身边一阵吵闹,自己就被一群官差押着了。天什么时候亮的都不知道,和她一起被押的还有几个人,没弄清状况她又被送进监牢了。
“怎么回事?”这回她不敢说出自己的身分,只能悄悄地问同关在一起的人。
“听说是在搜查钦命要犯,所有在城门附近等着出城的人,都先监禁,等王府的人来认人。”一个菜贩这么说。
姨丈、姨娘未免太无情了,这顶多是离家出走而已,怎可当成钦命要犯捉拿?
“可悲啊!我今年运程铁定是犯天刑,不然怎会一个月不到就进了两次牢,这回大概要坐一辈子了。”柳瑶卿沮丧地低语着。
过了一天根本也没有什么王府的人来认人,牢房里面又有新的耳语了──
“听说昭阳王潜进牢里听壁查案来了。”
“真的?”柳瑶卿圆睁的大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进了容定王府后,成天听到府里面的丫鬟们谈昭阳王的事,每每惊险又刺激,听得她非常想见见这孤傲的冷面王爷,到底是不是像人们说的那么奇特。
“没错!是前边牢房里的人听见差爷们悄悄交代的。”
“在哪里,他长什么样?”柳瑶卿热切地插进人群中问道。
“俊秀出众、谈吐不俗、冷静机智,性情忽冷忽热。”
唉!都是些陈言套语,怎么这些人讲话都不抓重点呢?她心急地提醒:“应该具体地描述高矮胖瘦、五官样貌好让我们在这里面认出来啊!净说些笼统的形容词,用在谁身上都可以,我的样子也可以说是俊秀出众、谈吐不俗啊!这怎么认嘛?”
被她这么一说,整个牢房里面的人眼光都照了过来,愈看愈觉得她是昭阳王。
“王爷千岁!”一个人跪了下来向她请了个万福后,整个牢房就一片千岁声。
“不是啦!我只是打个比方,不是什么昭阳王啦!”柳瑶卿心急地否认,暗怪自己一时失言,万一惹来官差注意就麻烦了。
就在不知怎么收场的时候,前面牢房又闹烘烘的,一阵混乱后就只听见杂沓的脚步声,官差又送进来一群人,整个牢房顿时人声鼎沸。
趁大伙注意力转移时,柳瑶卿悄悄地闪到角落去,夹在新进来的人群中,免得又被误认。突然,她看见一些人眉来眼去的,觉得有点古怪,便也跟着挤眉弄眼地胡乱搅和。
入夜,她的牢房内出去了一批人,又来了一批人,进来的人没多久就在某些特定的人间互传耳语。
“三更时行动。”前面的人是这么跟她说的。
柳瑶卿也传给后面的人,尔后,从隔壁牢房伸出了一只手递了东西给她,接过来一看,居然是她家的玉佩。
这玉佩是她姑姑的陪嫁物,但已随姑姑埋于皇陵中了,怎么会出现?
她暗中拿自己的玉佩换了过来,注意看这玉佩传到何处。
不久,远处牢房竟传来了狂笑声──
“昭阳王!就算你查清了一切又如何?有了贞惠皇后的玉佩,不但保我免死,尚且可以做个世袭的安乐侯,这是太祖亲赦的口谕,就算是当今圣上见了玉佩,也得下座跪接。”
“这么说你是承认,尚书府一门血案是你做的?”
柳瑶卿一听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想不起来谁讲话如是地威严冷峻。
“没错!”这一声没错透著有恃无恐,充满挑衅,令人生气。
“王府尹!给他画押。”那冷冷的语气如此决断,不禁让人喝采。
“齐政辉!即使不能定你的罪,我也会把你的恶行公诸于世,难道你真以为昭阳王会让你顺利拿到玉佩吗?看清楚你手中的玉佩,可真是贞惠皇后的玉佩?”
柳瑶卿听出这回是王府尹在说话。
“你想我不知道你们的把戏吗?牢头已换成我的人,玉佩当然是真的。”那狂妄的声音又说出教人喷血的话。
“这……”王府尹的声音透着惊慌。
“难怪你有恃无恐,整个牢房有一半以上是你的人,不过就算你真的得到玉佩,我们昭阳王要你就法,你还是求救无门。”
这个声音柳瑶卿认出来了,是那天的第三个黑衣匪徒。
“王府尹,收下他的玉佩,所有后果我担待!”
这和刚才冷峻的声音是发自同一人,同样透着坚定的不容置疑,只是降低了冷度,这让柳瑶卿想起来了这声音很像那俊雅匪徒的。
“王爷!不值得和这种人玉石俱焚!”王府尹的焦急从声音都可以听出。
“收下。”这简单的两个字充满威信。
“王爷!这不是贞惠皇后的玉佩!”王府尹喜出望外的声音回响在整个牢房内,接着只听见王府尹一声惊呼:“王爷小心,来人护驾!”
忽然整个牢房四处都有着格斗,柳瑶卿所在牢房也明显地分两边人马在对抗,在一片混乱中,她被一双有力的手拉到一边,一看,赫然是那天的俊雅盗匪。那盗匪很快地把她带出牢外,牢里仍是一片混战。
“护送她到客栈安顿。”那俊雅的盗匪把她交给一个官差。
“是的,王爷!”
不等柳瑶卿有开口的机会,那俊雅的盛匪又回牢中了。
事后柳瑶卿终于打探到整个情况了──
前些日子昭阳王以谋杀罪名捉拿了京畿提督齐政辉,但人证突然一一暴亡,昭阳王重新搜证,以听壁方式攻破齐政辉心防。而齐政辉有强大势力,策画了窃取皇陵中贞惠王后的玉佩以为护身。
齐政辉有代表太祖口谕的玉佩,昭阳王若将他就法,事后不免赔上自己的前程,没想到阴错阳差,玉佩居然是假的,那场混乱中昭阳王受了伤但无大碍。
本以为昭阳王会回头找她的,可是等了两天没消息。
不能再冒险留在城里了。柳瑶卿下了决定,一早退了房准备出城。
怕被两边王府的人找到,她左闪右躲地接近城门,好不容易出了城门,一口气跑了一里多,才在凉亭上休息喘口气。
“都是那个害人不浅的妖道,累得我这么惨!”她又不高兴地臭骂一顿。
“话也不能这么说,其实是你自找麻烦的。”她背后传来了虚弱的男子声音。
柳瑶卿瞪着大眼一转身,脸上的愤怒在看见对方的脸时,立刻变为惊慌。
“你!你怎……你是人是鬼?!”眼前的人吓呆了她的伶牙俐齿。
“如果我死了,你的一生就得幽禁在深院之中了。”杜君衡只想让这小表妹尽快明白利害关系,省得他真的被折腾得没命。
看他毫无血色的脸,和摇摇欲坠的身子,实在怀疑他怎么出来的?
“你怎么找到我的?”柳瑶卿一脸的匪夷所思。
“你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骂我一顿,想不找到你也很难。”自幼修道的他,感应力特强又精通五术,算出她的行踪并不难,所以早就强自运气走到亭中等她。
“本来就是你不对!骂你还算客气了。”柳瑶卿一脸不以为然地说。
杜君衡勉强坐下来,使尽全身力气撑着,“走是解决不了事情的,不必因为那些固执的人,让自己受这些罪,有别的方法可以处理这些事的。”
实在不想听他说什么,可是他说的居然好像有道理,为什么别人做错事而倒楣痛苦的是她?就算逃成了,还不是得担心害怕地不知躲到何年何月?
“什么办法?”柳瑶卿不情愿地问。
杜君衡辛苦地喘着气,“信我一次,等我醒了再告诉你。”说完便陷入了昏迷。
她迟疑了一会儿,不知该不该信他,于是决定让铜板来判断,正面信、反面走人,结果铜板一落地,是正面,她只好雇轿回容定王府。
柳瑶卿来到杜君衡书房,他正对着一幅字出神地看着,她轻咳了一声,他却没听见似地,她好奇地走过去看看。
“我以为什么名人字画,不过是个孩童习字嘛!”柳瑶卿一脸的不以为然。
“以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写得很好不是吗?”杜君衡的声音满是欣慰。
“找我什么事?”她可对教孩童习字没兴趣。
“将来有什么打算?”杜君衡转过身来问道。
“你问我?你说你会有办法的!”她立刻指着他的鼻子嚷着,一脸的不高兴。
杜君衡请她坐下。
“既然没有主意,那么我先说我的打算。你知道我已经有妻室了。”
“是啊!都被你休掉了。”翻个白眼,柳瑶卿不屑极了。
“所以你不需大费周章地逃走,好好地待下来,一年以后我会给你休书,认你做妹妹,找个理想的人家嫁了。”瞧!他这不是安排得好好的?
“你以为这样就算对我施恩?”挑起秀眉,她可不以为然。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事实是这样,我们没办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不是吗?”他从容地说。
“推得倒干净,如果你不答应冲喜、如果你不生病,不就什么事都没有。”
“我没有答应,我也没办法不生病,让你困扰我很抱歉。”杜君衡歉然地解释。
“你一声抱歉,难道就要我自认活该倒楣?”柳瑶卿哼了一声。
“别生气,生气伤神,不利养生。”杜君衡劝道。
“养个头啦!我一生幸福就这么毁了,还谈什么养生?”她毫不保留地埋怨。
“不会的,你前面的三个姐姐都找到好人家了。”他和颜地保证着。
“谁会要个下堂妻啊?”鬼才信他呢!
“小瑶,一生的幸福,是不能左右在别人手上的,你要过着空有声名的日子,还是和个有情有义的人相守终生呢?
“一个你要托付终生的人,如果软弱到畏人听闻,这种人会和你终生相守、生死不违吗?”他分析得头头是道。
“我本可以风风光光地出嫁,也可能遇到有情有义的人啊!”柳瑶卿反驳道。
“但你现在有机会事先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有情有义,一个真正值得你托付终生的人,会不畏人言,而且绝对会风光迎你进门。”杜君衡肯定地说。
“你更有机会自己找个喜欢的人相守终生,要一起生活一辈子的人,必须是你喜欢的,想和他在一起的人才有幸福可言。”他的眼神充满说服力。
柳瑶卿不再多说什么了。
“我会帮你找你喜欢的人,也会让对方明媒正娶地让你过门,这段时间内我们以兄妹相待好吗?”杜君衡诚恳地说。
柳瑶卿点头答应,接着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一直要把妻子休掉呢?”
沉默了一会儿,他坚定地说:“因为我要出家。”
“为何非出家不可?你在家和出家也没两样。”她道,因他的生活单调得就像出家人。
他没有回答。
“你劝我找个喜欢的人相守终生,自己何以不这么做?”看他一眼,她狐疑地道。
杜君衡深深地叹口气,“我早有喜欢的人了。”
闻言,柳瑶卿扁着嘴委屈地责怪:“那就该娶她进门啊!还麻烦别人替你冲喜。”
“有啊!可是她死了。”杜君衡转身过去看着那幅习字帖。
“也许你会再遇到喜欢的人。”一时感染他忧伤的气息,她倒安慰起人来了。
“不会的,我若会动情,就只为芷儿,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比得上芷儿。”
“为什么?她很美吗?天下有很多美女的。”她觉得他死心眼!
“嗯!而且她聪明、乖巧,最重要的是她在六岁时曾经陪我读书写字、诵经静坐,春天陪我采花蜜;夏天帮我炼丹药;秋天和我一起集露水;冬天……”杜君衡再也无法说下去了。
这家伙有病,她不以为然地道:“那你再找个小女孩来陪你不就得了?”
“可是我回不到十三、四岁的时候,芷儿也不能复活。”他孤单地双手交环,神色凄然。
见他那样还真不习惯,柳瑶卿第一次觉得他有血有泪,像个人。
第三章
看着窗外蓝蓝的天空衬着几朵美丽的浮云,真是适合出游的好天气,柳瑶卿一边听着奶娘王夫人的训诫,心里想着要怎么想什么名目出去才好呢?不知翠香打听得怎么样了?可有昭阳王的消息,那位俊美不凡的小王爷,现在又在忙什么呢?
是巡行各州暗查悬案,还是回京述职呢?愈听他的故事,愈觉想和他亲近。
“郡主!你有没有听进去呢?这不但关系你的将来,也关系到咱们王府的面子啊!”王夫人看她的小郡主心不在焉的,不由得担心起来。
“要温顺娴淑,让表哥喜欢!报答表哥救爹之恩。”柳瑶卿敷衍地说着。
“嘴里说知道了,有没有做呢?这个时候容成王不是在书房吗?你怎不去陪他呢?”
柳瑶卿无奈地看着王夫人。一丝不苟的宫妆,严谨的衣着,和一脸的正经,俨然是道德家心中那种婚前不伤春,婚后不嫉妒的标准女人,成天替他们宣扬女教。
“兰姨,表哥不喜欢人打扰,就算我去陪他,他也还是看他的医书、抄他的道经,为何大家明明喜欢他,却要给他造成困扰呢?”她觉得这些人实在是想不开。
“小郡主,我不是告诉你,把容成王留下来很重要吗?想想看如果不是他,皇上、德兴王、李丞相、开阳侯和你爹的病都救不起来的,将来谁再患急症也没人像他这么能干,可以起死回生啊!”王夫人挑最容易理解的一层关系来说。
“他说不能因为要把他留下来救命,就牺牲我一生的幸福,我的幸福和他留在京城是两回事。兰姨,你不觉得表哥说得有道理吗?”
王夫人早就和前辈讨教过了,对于柳瑶卿的话有了心理准备。自容成王封王以来,朝中大老不断地替他物色名门佳丽送进王府来,却一个也没能让他动心过。
皇上赐了三次婚给他,他居然把她们从王府一个个地嫁出去,个个都是名媒正娶,对对都成了佳偶。
问题是,这些人在朝中也是有头有脸的,居然不介意娶个下堂妻做正室。
原因就在容成王可以把任何女子调教得让人痴迷心醉,而不管外人非议。
而说也奇怪,这三位夫人成亲之后,都能兴家旺夫,一举得男,在婆家备受尊宠,所以现在许多王孙公子们也期待当下一个幸运儿,能够成为容成王的妹婿。
“郡主,小王爷就是你的幸福,所以这是一回事。”王夫人郑重地说。
“他不会让我幸福的,表哥不可能全心全意地爱我,他只爱他小时候娶的小新娘,我不要和他在一起,我不要活在鬼魂的阴影下。”她把杜君衡说的话重复一遍。
虽然她现已不讨厌表哥,可是她向往表哥说的那种感情,要相守一生的人,必须是自己有想和他相守的感觉的人。这话若在以前她不可能懂,可是她遇见了昭阳王,所以表哥一说她立刻就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本来王夫人不太明白为什么先前的那些夫人,会舍下风雅脱俗、备受皇上宠爱、前途一片光明的小王爷,而甘冒为人耻笑的风险再嫁呢?
她们个个出自名门,其中还包括馨远公主在内。本以为是她们所受的闺训不严,才会轻易地让小王爷给煽动了。现在她认为这小王爷一定用了什么道术秘法,让姑娘们不喜欢他,她这一回前来,就是想了解他的法门,好找人破法。
安顿好王夫人后,柳瑶卿便拉拉自己的耳朵。
“真受不了这一连串的疲劳轰炸,好不容易清静了几天,偏偏娘差个奶娘来,真是多此一举,自己的外甥都信不过,难不成自己亲戚会亏待我?这借口也未免找得太烂了。”她做了个鬼脸,边走边抱怨。
让她久等的丫鬟翠香,此时终于出现了。
“怎么样,有消息吗?”柳瑶卿满心期待地问。
“郡主,昭阳王两天前回王府,听说昭阳郡主微恙,王爷自江南急急赶回。”
“哦!”柳瑶卿的脸立刻光亮了起来,她的脑袋盘算了一番,眼睛骨碌绿地转。
踏进昭阳王府,柳瑶卿先偷偷好奇地张望了一下,随即大模大样地走着。
“郡主!回去吧!”翠香在一旁心惊胆跳地提着药箱。
一叫你不要来,偏要跟,镇定点,出了差错我们都惨。“柳瑶卿叮咛道。
“小王爷!我家王爷外出,未能远迎尚请见谅。”昭阳王府的总管有礼地接待。
“是小王冒昧,听说群主违和,特地前来略尽绵薄之力。”柳瑶卿大方地说。
“请!”总管带她们主仆往内厅走去。
蓝止臻正满腹狐疑地想着容成王无故自动来府看诊的原因,就瞥见柳瑶卿穿过庭院,他连忙换装,看看这小妮子玩什么花样。
“小王爷!群主体弱,不宜受风,请小王爷隔帐就诊。”昭阳王府的丫鬟说道。
蓝止臻伸出手,示意左右退下,并摆在帐外。
柳瑶卿煞有介事地把着,一边想着杜君衡教的脉象判断口诀。
蓝止臻由缝隙间将她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猜想着她前来的目的。
“郡主是不是觉得胸闷气塞?”柳瑶卿若有其事地问。
“嗯。”他轻声应道。
“那就对了,郡主积郁成疾,凡事不宜太过操烦,不想些不愉快的事,对病情会很有帮助的。”她开了个药方交给蓝止臻,张望了一下,觉得失望。
“郡主染病,昭阳王为什么没在府内照应呢?”忍了半天她还是问了。
蓝止臻在帐内端详了她一会,心里偷偷地高兴着,看来她目标是自己。
“兄长公务繁忙。”
“哦!那你一定好寂寞。”柳瑶卿不自主地同情起昭阳郡主来。
翠香在一旁猛扯她的衣袖。
“怎么了?”她轻声怪道。
“这话不合宜。”翠香悄悄地提醒。
柳瑶卿这才警觉,忘了自己假扮的身分了,她匆匆告退。
蓝止臻在她走后,拉开了帐幕,怅然若失地想着心事。良久他才下了个决定,拿起药方子改了几味药材。
杜君衡接到昭阳王府的通知,昭阳群主服下他开的药后病情转剧时,全然不解怎么回事,一问的结果才知道是柳瑶卿的杰作。
“表哥!别生气嘛!我只是想看看昭阳郡主而已,谁教人们把她说得跟天仙似地,人家好奇嘛!”她摇着杜君衡的衣袖,头低低地解释。
杜君衡冰着一张脸,打理药箱,不想理会她,他必须亲自上昭阳王府请罪,顺便替昭阳郡主送些药,希望昭阳郡主早日康复。
他走出大门,没多久又看见柳瑶卿跟上来了。
“小瑶!现在不是玩耍任性的时候。”杜君衡正色地看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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