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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一家亲-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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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他而言,她是怎样的存在呢?如果是家人、朋友,至少会打通电话吧,除非是不相干人士,才可以两个礼拜都无消无息却无所谓。
  情绪从谷底街上最高点,再狠狠摔落更深的山谷,傅意湖试著不要再去在乎这个人,于是她再也不看娱乐新闻,不再去听闻有关他的一切。
  “你看哪些书是你需要的,我房间还有。我去准备些点心来吃,你慢慢找。”说完,傅意湖就下楼去了。
  怎么?她最近心情不好的原因在左廷蔚身上吗?汪雪蓁不是个很敏感的人,却也感觉到了。
  虽然她们三个人是好朋友,常同进同出,一块玩乐、一块嘻笑,可是她跟元之瑶都看不进去她的内心。即使是心情不好,她也不会告诉她们原因,明明眼里就写著心事,却只淡笑著说没事。
  是个性使然吧!如果心情不好是因为她哥哥的关系,那能解开的也应该只有他了吧!汪雪蓁耸耸肩,专心在书架上浏览。
  过了一会儿,腰间的手机响起铃声,是她男朋友打来的。
  “喂?”平常大剌刺的她一遇到男友也显露小女儿娇态。“你想我呀?”
  “傻瓜。”牧紫聿沉沉的浅笑声自话筒传出,“你在哪?”
  “在意湖家。我跟她借一些书来看。”
  “借好了吗?我过去接你。”
  “大概再半个小时。”
  “那半小时后见。”
  半小时后,牧紫聿准时出现在傅家大楼楼下。汪雪蓁抱著满手书,开心的跟傅意湖道再见,搭电梯下楼。
  “有没有等很久?”汪雪蓁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倚立车旁的牧紫聿面前。
  “你动作一向很快。”
  “怕你等太久啊!”
  牧紫聿笑著接过她手上的书,在她唇上浅啄了一口。
  “你要……”肩上突然一股压力传来,她被迫转了身,亲眼目睹拳头朝她的颜面袭来。
  她完全来不及反应,但她身边的牧紫聿及时帮她挡下。
  牧紫聿手臂一个落势,将攻击的手扣在车上。“你是谁?”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脸色阴沉的男子。
  男子昂高下巴,露出渔夫帽下的五官,凶狠的目光瞪视著一旁的汪雪蓁。
  是傅意湖的哥哥!汪雪蓁惊讶的张大嘴。傅意湖的哥哥为什么要揍她?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坏事了吗?
  “我找他,不关你的事!”左廷蔚另一只手肘猛地一撞,撞开牧紫聿,直接冲上前,双手扯住汪雪蓁的领子,将她用力往上一提,愤怒的嗓音自喉间窜出,“你是双性恋?”
  双……双性恋?汪雪蓁眨巴著眼,愕愣住了。
  她从小到大被取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绰号,也有不少无聊的形容词加诸她身上,但说她是双性恋,左廷蔚还真是第一个。
  “放开她!”牧紫聿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拉,惊愕于他的文风下动。
  他是练过武术的人,没道理会在力气上输给穿著怪异、浑身包得密不透风、突然出现来胁迫人的怪人。难道他真的跟汪雪蓁结下了什么梁子?
  “你知道我是谁?”
  汪雪蓁艰难的点头,“意湖的……哥哥……”
  “知道就好!”他怒目厉声威胁道:“我警告你,如果敢让她伤心,我会要你的命!”
  等等!他在说什么啊?她会伤谁的心?汪雪蓁脑袋一团浆糊。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以长年的经验来推断,牧紫聿大概心里有些底了。“你说她会伤谁的心?”
  “我……”左廷蔚一咬牙,“妹妹!”
  妹妹?!汪雪蓁脑中灵光一闪。“我是……咳……我是……”
  “你妹妹跟她有什么关系?”牧紫聿也猜到原因了,嘴角忍不住扭曲,松了手劲。
  “管好你的男伴,别让他去招惹女人!”
  果然!汪雪蓁呻吟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左廷蔚呆住了。
  他第一次这么近的与汪雪蓁面对面接触,这才发现眼前的“男人”长得实在是娘了些,连脸型都是偏长的鹅蛋脸。拉著领子的手往上栘,摸索著汪雪蓁的脸部轮廓。
  “不要乱摸!”牧紫聿不客气的打掉他的手。
  靠……“你是女人!”一个五官突出,长相俊秀的“女人”!
  “我是意湖的同班同学,叫汪雪蓁。”汪雪蓁笑著握住悬在半空中指著她的鼻子的手,“旁边这位是我男朋友,叫牧紫聿。”
  该死的,他竟然会错看!擅长人物摄影的他是鬼迷心窍了吗?这个女人的背影跟行为举止虽然像极了男孩子,眉宇之间也扬著一股英气,一般人很容易在乍见之时误以为她是个五官秀气的大男孩,但这样的错误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
  “抱歉。”左廷蔚挣脱她的手,平声道了歉,随即转过身快步进入大楼。
  “要不要紧?”牧紫聿采看她的颈间。
  “没事。”汪雪蓁眨眨眼,“他抓我的领子时,我就做好防护了。”
  牧紫聿这才放心的笑了笑,“他就是意湖的摄影师哥哥?”
  “对。”汪雪蓁笑著摇头,“他是打从心底关心意湖的,看他刚刚想把我做掉的眼神就知道了。真是个好哥哥!”
  好哥哥?牧紫聿扬起的唇角写著不以为然。
  他的举动一定还掺杂了些什么不为人知的情绪,他感觉得出来。
  “先上车吧!”牧紫聿打开了车门。
  “好!”
  瓦斯炉上煮著水,旁边流理枱上放置著空碗与被剪下的泡面袋边条。
  傅意湖两手抓著泡面袋,边等著水滚边发著呆。
  玄关处传来的开门声唤回她一些神智,她心不在焉的问:“忘了什么东西吗?”
  穿著拖鞋的脚步声咱达咱达由远而近,进入厨房,立于她身后,淡淡的古龙水味侵袭鼻间。
  她一愣,察觉身后的人不是汪雪蓁时,那几乎让她热泪盈眶的声音再次在她耳旁响起。
  “你不会吃了两星期的泡面吧?”
  她转身的速度是那么的快,快得几乎撞著了他厚实的胸膛。
  她有好多话想告诉他,有好多不满与怨怒想狠狠骂他一顿,但出口的却是冷冷的一句——
  “我以为你搬走了。”
  左廷蔚扬高单眉,“你还没毕业我怎么走?”
  “什么毕业?”学校?还是……
  “能照顾自己。”他抽走她手上的泡面袋,“只有厨艺白痴才会一天到晚吃泡面。”
  他待在她旁边的理由依然不变,她只是父亲生前的一项托付,也是……他的包袱。
  热烈的心温度略降,她语带不爽的说:“用不著你的毕业证书,有人会照顾我。”
  “哪个人那么倒楣?”他吊儿郎当的问。
  “我姑姑!”
  他脸色微变,“你要跟你姑姑走?”
  “这不是你的希望吗?”她屏气凝神等著他的回应。
  左廷蔚敛眉思考了一会儿,“我好像是有说过……”应该又是他意气用事时说出的话。
  “这样你就不用再照顾我,随便你想去哪就去哪,不告而别也无所谓!”她想把泡面抢回来,他却是抓得紧紧的。
  “你生气我不告而别?”盯著她的眼有著玩味,唇边的笑隐含戏谵。
  “废……废话,任谁也会生气,如果你不是住在这个房于里,谁管你的死活!”她踢他的小腿,转移注意力,“泡面还我!”
  这女人跟以前一样狠!他离家两个礼拜,她似乎也没什么改变。老是说一些违心之论,殊不知表情早就泄漏了一切。
  他将泡面塞回她手中,“我走了,这次不是不告而别了。”说完,转身朝房间方向走去。
  她果然如他所预期的追了上来。
  “你又要去哪?写真集还没弄好吗?”他又要放她一个人?
  从不看电视,报纸一向只看财经版的她竟然会知道他现在帮一位偶像明星拍摄写真集,真是了不得的大跃进啊!
  这样的进步,让生了三个礼拜闷气的左廷蔚心情瞬间转换。
  “对。”
  “这次要忙多久?”
  “不清楚。”他打开衣柜门,将剩下的衣服塞进旅行箱。
  难不成他又要两个星期,甚至更久的时间丢著她一个人,毫无消息?
  胸口一股气涌上,傅意湖说:“喂!难道你一点都不会担心我一个人在家吗?”
  “我为什么要担心?”手上整理著行李,但他的眼角余光始终注意著她。
  什么嘛?“你说你要完成我爸的托付,所以根本不管我的反对,擅自搬了进来。现在又擅自搬了出去,一点都不顾我的想法,一点都……”她低头用力咬唇,遏止眼眶的朦胧凝聚坠落。
  把话讲完,把这两个礼拜被忽视的不满发泄完才准掉泪!她恨恨的警告自己。
  深吸了口气,确定不会再中途哽咽不能成语,她抬头张唇预备将未说完的怨气一口气吐尽。
  第一个字尚未逸出唇办,即已被密密封住。
  她愕愣,只能瞠大眼瞪著眼前的大特写,脑浆转瞬又变成一团浆糊。
  “你很想我?”
  他的唇与她保持著似有若无的距离,在张合之间,不经意的摩擦。
  只要一张唇,她就会碰著他了,这样的亲密让她心悸,一句话也说不出。
  “非常……”长指划过她红艳的唇,“想我。”
  他为什么要突然亲她?为什么要用这么暧昧的姿态跟她说话?他想测试什么吗?
  他的亲吻是否具有意义?他到底是抱著什么样的想法吻上她的唇的?
  深吸了一口气、两口气、三口气……她是逻辑性良好,脑袋有条理的经济系学生,她要一条一条的跟他问清楚,一件一件的跟他谈明白。
  她退后了一些,争取一些距离让她有能力抗辩,“我……我……我干嘛想你?”不对!不对!她要问的不是这个。
  “因为你不能没有我。”他往前。
  “胡说八道!没有你,我还是活得好好的。”她又退后。“不然你以为我这两个礼拜是怎么过的?暍西北风吗?”天啊!为什么她还是用很不理性的态度跟他吵起来?
  沉著点,傅意湖!
  “真的?”他挑眉,眼匠写著不信。
  “当然!”她并不是要做这种意气之争啊!
  他忽然微笑,“没有我你也可以照顾自己,我不在你也不会想起我,那我可以放心的走了。”
  他的意思是……“不回来了?”脸颊因恼怒而涨满的血色褪去。
  “回来干嘛?”
  她狠狠咬著唇,用力得唇色与脸色一般苍白。
  “改掉你这坏习惯好吗?”他一直不喜欢她凌虐唇办的举动。
  “你管我那么多干嘛?”勃然怒气爆发,“闷声不吭的说走就走,两个礼拜完全没联络,突然回来又莫名其妙亲人,亲完之后又说你要走,再也不回来了!你要我吗?”
  她又踢他的小腿,“你要我好玩吗?浑蛋!浑蛋!浑……啊!”一个重心不稳,往后摔了下去。
  左廷蔚眼明乎快一把捞住她,带入温暖的怀里。
  傅意湖站稳之后立刻抬手想推开他,他却加重了力道将她牢牢锁在怀里。
  他抱得好紧,紧到她几乎不能呼吸。
  她想他,其实她真的真的真的好想他!
  这两个礼拜,三百三十六个小时,她无时无刻不想他。
  好不容易他终于回来了,却只会讲那些气她的话,而她很不诚实的在嘴上说著不在乎,不想让他听到她心底真正的声音。
  当她扭开电视,在那一方盒子里头瞧见熟悉的身影时,她几乎激动落泪,却又深刻的感觉到两人之间遥不可及的距离。
  即使在网路上搜寻到一万四千九百九十七个与他有关的网页,即使听到学校崇拜者们对他的崇拜与吹捧,都比不上在电视里头看到他本人时来得震撼。
  她终于明白这个跟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常跟她拌嘴、厨艺精湛、任何家事都可以一手包、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倒他的男人,其实拥有天生的才能,是摄影界的一枚明星。
  他跟她是不同世界的人。
  当他那常按快门的修长手指碰触她粉嫩的脸颊时,傅意湖迅速别开脸。
  “你想怎样?”她要问个彻底明白,她恨透他怱而热烈、怱而冷淡的态度。
  “跟你在一起。”
  傅意湖心头一震。他说的是真是假?或者另有含意?
  “这房子你有一半产权,另一半我也可以送你,反正我明年春天要到阿根廷,再也用不到了。”她解读成另一个意思,屏气凝神等著他的反应。
  “我要这间房子干嘛?”他不再迂回,因为他不想再弄哭她。“我要你,傅意湖。”
  他一定又是在要她!“要我干嘛?我什么都不会。”
  “你会很多。会洗衣、会扫地、会用瓦斯炉、会……”
  果然是在要她!“那些你比我厉害,用不著炫耀!”
  “意湖,”他叹气,“我喜欢你。”
  “不要说那种白痴话了!现在说喜欢,然后等等行李整理好就不见人影了。我不想再娱乐你了!放开我!”她用力挣扎。
  他松开她,站到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平心静气的问:“你要跟你姑姑移民,还是要跟我在一起?”
  她瞪著他,“当然是……”
  “嗯?”
  跟姑姑移民!跟姑姑移民!傅意湖深吸了口气,“我不知道!”她转身冲出了他的房间。
  凝望著她如逃难般飞奔而去的背影,左廷蔚没有任何阻止的动作。
  他要给她时间想想。
  她无法下决定。
  虽然心底的声音响著要和他在一起,可是理性告诉她,他们不会长久。
  透过对他资料的搜集,她更进一步的了解她的同居人过往的生活是漂泊不定的。
  他曾经长达一年的时间窝在非洲一个小村落里,与当地人共同生活、以相机拍摄他们的生活点滴;也曾深入战乱地区,在枪林弹雨中捕捉战争残酷的画面,与不经意的温情……
  今年因为接下教职的关系,他长达三个月未曾离开过台湾,这在过去是未曾有的纪录,所以她相信,等写真集的后制作业一完成,就是他出外流浪的时候了。
  她喜欢平淡、踏实的生活,像她姑姑那种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私奔,以及左廷蔚自由自在、随性的不平凡生活,都不是她这种普通人能跟随的。
  她是个理性的人,擅长分析跟研究,即使她分析不出左廷蔚到底对她是抱持什么样的想法,但她可以确定她跟不上这个人的脚步。
  他是个遥不可及的存在,即使落在现实,她与他之间仍存在著一座高墙,一座她跨不过去的高墙。她心里非常明白。
  当外头天色渐亮,从被窝里采出头的傅意湖叹了口气。又是一夜辗转难眠。
  整理了一下仪容之后,她走到左廷蔚房门前轻敲了两下。
  她要告诉他,她决定跟姑姑移民到阿根廷去。
  等了好一会儿,仍没有人应门。
  是睡死了吗?傅意湖尝试的轻推了下门,虚掩的房门滑了开来。熟悉的场景让傅意湖的心头打了个寒颤,猛然将房门用力一推,里头果然已不见左廷蔚的人。
  他走了!
  等不及她的回答就走了。
  还是,他并不需要她的答案?
  膝盖怱地一软,整个人跪坐在冰冷的地上,泪水无声蔓延。
  小时候因为姑姑与有妇之夫私奔一事,使他们家人一直是邻里之间指指点点的对象,所以她非常讨厌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更不想跟名人扯上关系。可即使心底如此排拒,她还是希望有他在身边。
  她爱他,不管他是不是名人,可他呢?
  “这组跟这组照片不能放进去!”
  一排照片在左廷蔚面前形成漂亮的圆弧形,端坐在他面前的雷骥经纪人黎缟气急败坏的嚷。
  左廷蔚瞥了照片一眼,那些都是雷骥的生活照。有他刚起床的慵懒模样,抓著头发打呵欠的随意模样、因累极而趴在桌上打瞌睡的模样,看著喜剧节目笑著在地上打滚的模样……这些都是最真、最自然的雷骥,没有任何媒体与经纪公司所塑造出来的冷酷与高傲。
  照片里的他仿佛在告知众人,他也是个平常人,也会睡觉看电视,也会吃饭上厕所,而不是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祗。
  “理由。”左廷蔚直视著黎缟绝美的脸蛋,面无表情的问。
  “形象不符。”
  “那你不该找我来。”长指一勾一推,照片乖乖顺著他的手指方向,堆成一叠。
  “我知道合约里头有注明最后的选片完全以你的意思为主,可崇拜者们要看的不是这样的雷骥!她们心目中的雷骥是充满冷酷有个性的,就算是笑也带著一股邪气……”
  “那你不该找我来。”左廷蔚淡淡重复先前说过的话。将照片收进纸袋里,“契约终止。”说罢,起身欲离去。
  “等……等等!”黎缟一把拉住左廷蔚的手,“没得商量吗?”
  她无所不用其极、用尽各种方法、卖尽人情,才终于请得动摄影大师愿意为雷骥拍摄写真集。雷骥的明星声势是卖点,左廷蔚在国际间的声誉是将他打入西方市场的重点,两者缺一不可。
  “我唯一可以商量的是,”左廷蔚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不把这张照片放进去。”
  黎缟定睛一看,倒抽了口气。
  那是她跟雷骥趁著拍摄休息空档,偷偷跑到无人的海边角落休息时的照片。他们说笑、玩水、嬉闹,而照片定格在雷骥揽著她的头,将大贝壳放置她耳边的一幕。
  海风吹动她的一头长发,缠绕住雷骥的手、雷骥的颈,彷佛将两个人的灵魂紧紧系住。他深情款款的端详著她,她脸上洋溢著小女人的幸福。这是一张令人忍不住自心里发出共鸣的照片,却也是会毁了雷骥偶像地位的照片。
  “我喜欢这张。”始终不曾介入争执的雷骥走过来抽走照片,“乾脆用这张当封面好了。”
  一听到雷骥的提议,黎缟立刻吓白了脸,“别开玩笑了!放进去的后果有多严重,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刚进入这一行,成为雷骥的助理时,引发的绋闻差点害她丢了小命。后来两人分离了一段时间后,再次回到他身边的她,变得十分低调,将所有的重心放在雷骥的事业上,不愿让雷骥女朋友的身分再次为雷骥惹来麻烦。
  尤其在她成了他的经纪人之后,她脑袋里的组织越来越像雷骥一开始的经纪人成堂青了。脑子里想的只有怎么让他的声势更往上推,至于她和他的爱情,她甘愿放在最后。
  “我赞成廷蔚的意见。如果只要拍出平常人眼底的我,随便一个有中上水准的摄影师就够了。”雷骥手放上黎缟的肩,“这次的主题是什么?”
  “DIFFERENT!”黎缡闷闷的答。
  “知道就好,猪头!”雷骥朝左廷蔚点了点头,“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他欣赏这位摄影师,尤其因为他不像一般摄影师,处处迁就经纪公司的要求,全以商业角度拍摄照片,所以更能拍摄出各种表情的他,甚至某些连他自己未曾发觉的部分,也在他的镜头之下一一显现。
  “那这张照片放封面。”左廷蔚恶意的说。
  黎缡的脸色又是一变。
  “好。”雷骥爽快地点头。
  “我制作了一本绝无仅有的写真集,封面就是这张。”他显露温暖微笑给惊慌的女子,“送你。”
  他们两人的事终有一天雷骥会大方公开,但不是经由他的手。
  “谢谢。”黎缡一时感动,竟热泪盈眶。
  左廷蔚笑了笑,离开了经纪公司。
  走出办公大楼,天色已蒙蒙亮,冷冽空气窜入肺中,他连忙将大衣拉紧了些。
  街道旁的商店门前皆装饰著过年物品,告知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今年的春节他应该会留在台湾跟那个傻女孩一块过吧!
  这次他是下了决定了,就算她最后的答案是跟她姑姑一块移民阿根廷,他也会将她绑在身边,不准她离开!
  嘴角不自觉的展露笑意,他快步往家的方向行去。
  第八章
  “你怎么了?”左廷蔚站在蹲坐在地的傅意湖旁边,奇怪的问。
  傅意湖猛地抬头,静静淌著的泪在见到他的一刹那转成汹涌海啸。
  “哭什么?”左廷蔚蹲下,将早餐搁置一旁,空出的手粗鲁的抹掉她脸颊上的泪水,“作恶梦?”爱撒娇的女孩。
  “你不是走了?”她嗓音破碎,几不成语。
  “临时被叫出去,讨论照片的事……你干嘛打我?”粗鲁的女生,每次生气都动手动脚的,不是摔门就是踢他,这次则是毫不留情的一拳揍上他的肩。
  “要出去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至少也该留张纸条啊!我以为你又走了,又不告而别了!我……我……”她扑进他怀里,冲劲之大险些将他撞倒,“你敢再来一次不告而别,以后就不用回来了!我会把锁给换掉,把房子卖掉,让你一辈子都进不来!”
  “我以后一定会告诉你,别生气了。”看她哭得这么伤心,他昨晚的问题不用问也知道答案是什么了。“乖,别哭了。”拨开黏在她脸上的发丝,亲了亲。“我有买早餐,你要不要吃?”
  “不要!”她任性的喊。
  “那我们先站起来好吗?地板很冷。”他才刚有移动的意图,傅意湖立刻将他攀得更紧。
  “不准不告而别!不准!”
  “不会不告而别,嗯?我吃早餐而已。”
  傅意湖手脚并用,像八爪章鱼一般黏在他身上。左廷蔚失笑,抱著她站起来。
  “先下来。”他手刚松开,不料她身子竟往后倒去,吓得左廷蔚连忙再将她抱紧。定睛一瞧,这才发现她已睡著,嘴里仍喃喃自语著,仔细听,仍是在叨念他不告而别一事。
  难不成她一直坐在这冰冷的地板上等他?“傻瓜蛋!”想了想,他将她抱进他的房间,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为她盖上棉被之际,察觉她的手始终抓著他的衣摆。
  “我不会走。”拍拍她的手,她像是听懂他的话,松开了指尖的力道,垂落被上,安然沉睡。
  儿童乐园里,四周人声鼎沸,儿童的笑语不绝于耳。
  傅意湖一手牵著妈妈,一手拿著冰淇淋大快朵颐。前方博爸爸正辛苦排著队,等著坐上摩天轮。
  “轮到我们罗!”傅爸爸朝她们用力挥了挥手。“快过来!”
  “好!”傅意湖一马当先冲到傅爸爸前面。
  傅爸爸将她小小的身子提起,放进摩天轮的包厢里。
  “妈妈,快来!”稚嫩小手拚命招著。
  “你们上去就好。”博妈妈脸上堆著笑容,对傅爸爸喊道:“好好照顾意湖。”
  博爸爸用力点头,坐上包厢。
  “妈妈呢?”厢门已经关起,可是傅妈妈并没有坐上来。
  “妈妈怕高,不敢坐。”傅爸爸抱紧女儿。
  “妈妈好胆小喔!”傅意湖嘻嘻笑著。
  摩天轮缓缓升起,离地面越来越远,傅妈妈的身影也慢慢变得消逝不见。
  “妈妈不见了。”博意湖惊慌的转头询问爸爸,“妈妈呢?”
  “等我们下去就会看到她了。”傅爸爸笑著保证,眼角闪著点点泪光。
  摩天轮转了一圈,到达地面时,傅意湖一等厢门打开,不用大人帮忙,就自己跳了下去。
  “妈?”她没瞧见妈妈的踪影。“爸!”她转头,发现应该立于她后方的傅爸爸也不见了。“爸爸!妈妈!”她一个人惊慌的在园里寻找著。
  游乐园里头依然满满都是人,每个人脸上都带著笑意,可那些人里面都没有她的爸妈!
  “爸!”泪水决堤,“妈!你们在哪?”
  她无助的蹲在树下哭泣,直到一只手轻轻牵起了她。
  “爸……”喜悦的笑容在见到陌生人面孔时僵凝。“你是谁?”她带著防备询问英挺高大的男子。
  “你爸叫我来的。”
  “你知道我爸在哪?”她大喜过望。
  他微笑不答。“走吧!”
  傅意湖任由他牵著她的手,往不知名的方向走去,直到游乐园的出口,他方松开了她的小手。
  “接下来你自己走。”
  “我爸呢?怎么没看到他?”傅意湖抬头,那男子却已消失不见。“喂?你去哪了?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她慌乱的大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左廷蔚!”
  身子突然一阵晃动,她错愕的瞪著刚刚突然消失的左廷蔚,有好一会儿无法回过神来。
  “作恶梦了?”左廷蔚反手擦拭她颊上似乎永远擦不完的泪水。
  “你刚刚把我一个人丢在……”神智清明,她晓得刚刚的一切都是梦。
  “丢什么?”他轻轻打了个呵欠。
  “我忘记了。”她有些闷的想转过身去,这才发现左廷蔚一手置于她腰间,一手搁于她颈下。
  适才的她是睡在他怀里的。
  “你怎么可以未经我允许就爬上我的床?”她大喊,并将腰上那害她胸口起了怪怪感觉的手臂推开。“生活公约第二十三条,不可以未经主人允许擅入房内!”她应该还要再加一条附注:包括对方的床。
  “这里是我的房间。”他又把手放回去,“我准许你进入我的房间跟上我的床。”
  他的房间?!
  博意湖霍地起身一瞧,“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自己想!”他懒得再去解释那些有的没有的。
  她还没想起睡著前的种种,倒先想起她今天的课又跷掉了。
  “我得先去上课。”
  试图下床的她被他抓回来,“两点了。”
  “啊?”
  “你今天下午没课,不用去了。”
  “怎么会?”她竟然把课给睡掉了?!
  天啊!她不会因为这个男人而把她的课业都给荒废掉了吧?
  她唯一能做的、擅长的,也只有读书啊!
  怀里的人儿又挣扎著要爬下床,左廷蔚照例又将她锁得紧紧的。
  “又要去哪?”她再这样不安分下去,他要使出撒手鐧了。
  她不可以再这样毫无纪律下去了。大白天睡觉,这是堕落的开始,未来她可能会视跷课为家常便饭,而演变到最后,她可能无法准时毕业,一再延毕,更甚者,成了“医学系”学生,最惨的是二一。
  她说出心中的忧虑,换来的却是左廷蔚很没同情心的哈哈大笑。
  “你想太多了。”他像摇铃鼓一样,揉乱她的短发。
  “这是有可能发生的事!”她非常严肃的说。
  “我都毕得了业,你不可能被二一。”
  “我不像你是个天才,我唯一胜任的只有将书读好。”
  “你太小看自己了。”她会做的绝对不是只有读书,只是她没机会去尝试其他的事,就好像下厨,他不过花了点时间教她,她就有办法迅速融会贯通,做出不差的食物来。
  她是个聪明、学习能力佳的女孩子,但她并无自觉。
  “我比谁都了解自己。”
  天才是不可能了解平凡人的想法的。认为辩论下去无用的傅意湖缩头缩脚,匍匐下床。
  “给我回来!”左廷蔚伸手一拉,不料竟扯掉了她的长裤。
  只觉屁股凉凉的傅意湖回头一瞧,颈部以上迅速充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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