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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竹弄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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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你别怕成这样。”寒竹没想到自己才皱一个眉头,就让她吓成这个样子。难道真像他说的,她那生人勿近的样子真的很可怕?
她尝试着微微提了提嘴角,挤出了不太成功的笑容。说真的,和小祥和小瑞儿在一起,她会笑是因为小孩子的天真,可对着其它人要她笑,实在是不太容易。
秋月怎么地想不到少夫人会对她笑,“少夫人……”
“我真的没有怪你的意思……”她实在不习惯跟人解释这么多,可秋月脸上又惊又喜的表情让她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我只是不太会和人相处。”
她会变得这么冷漠,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因素,因为她总觉得和人太接近,总会多出很多不必要的牵扯。
“少夫人……原来……”一听寒竹承认自己也有不太拿手的事,秋月一下子觉得和少夫人亲近了起来。原来少夫人也不是神仙,她也是一个会有烦恼的人儿。
“就是这样了。”一看秋月似是已破啼而笑,寒竹心中暗暗松一口气。和人接近也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是不是她自己把事情弄得太复杂了呢?
“谢谢少夫人,那我出去了。”秋月起身说。
现下,她的一颗心好兴奋,她得快去和冬星、春花讲她的新发现才是。她们要是听到了,一定也会觉得不可思议,而且也一定会羡慕她,因为她是除了小祥和小瑞儿之外,在整个山庄中,第一个看到少夫人笑容的人。
“等等!”
秋月整个人跳了起来,她还以为少夫人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忙信誓旦旦的说。
“我绝对不会乱说话的。”
寒竹有些头疼的闭了一下眼睛。她又不会吃人,秋月干什么吓成这个样子?
“我只是想问你,我的绣架呢?”她还有一堆东西没绣,可原本该搁在她床头的绣架却不翼而飞,于是顺口问问。
一听少夫人问的是这个,秋月的心才稍稍的安了下来。
“那个东西,少爷一大早要人搬走了。”
“搬走了?”寒竹不解的瑾起眉头,“他搬那东西做什么?”
“秋月也不知道。”她们做下人的,上头说什么就做什么,哪明白什么原因,像今日少夫人会对她说这么多,不知道是她烧了什么好香了,才如此幸运。“少爷说,少夫人如果要那绣架,就去东日阁找他。”她照着少爷的交代说。
一想到要去面对他,不知道为什么,寒竹竟有一点胆怯,或许是早上那个陌生的他给她的刺激太大了。
“那你找个人再搬个绣架过来好了。”反正又不是非要那绣架不可,她又何必为这种事去找他。
“可是,少爷交代过,如果少夫人要绣架,就得上东日阁。”
寒竹一听完,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这雷翔宇存的是什么心?
他摆明了就是要她去找他嘛!
雷翔宇好整以暇的端坐在东日阁,他算准了寒竹一定会来找他。不知怎么的,他竟有种期待。
自从莫名其妙的谈了那“交易”,成了他一点头绪也没有的亲之后,他觉得自己的生命一下子乱成一团,而自己对寒竹那没有道理的反应,更让整件事雪上加霜。
是的,他是没碰过像寒竹这样的女人,那清冷的态度,像是什么都影响不了她。可经过了今儿早上的测试,他确定了在寒竹看似冷静、聪慧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很青嫩的心,而冷漠该只是她的保护色罢了!
这个想法一在他的心中生了根,他就有一种想拨开她冷漠的外表,一窥她真实的面目的冲动。而那样的冲动带给他一种兴奋——
那种像是猎人看到猎物时会有的兴奋。
“你是什么意思?”寒竹一脸寒霜的进入了东日阁,一见到雷翔宇劈头就问,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不高兴雷翔宇用这样的方式逼得她来找他。
“美丽的女人连生起气来都这么的美,真教人忍不住想咬上那么一口。”他竟一把拥过寒竹,老实不客气的吻了下去。
雷翔宇出手之快可是远近驰名的,前阵子他只是一时失了常,可一确定他的目标后,他那玩遍花丛的经历,哪是一点经验也没有的寒竹招架得住的。
这一吻,他更确定了一件事,新婚之夜那对他的吻一脸冷漠的寒竹根本是在虚张声势,是的,她是够冷静自制。可是,只要多用心一点,还是可以感觉得到她微微的颤抖。
一抹坏坏的笑意袭上了他的嘴角,他故意的轻囓了一下她那被他吻得红肿的双唇,满意的看着寒竹的花容映上一层飞红。
“你……这不是我们讲好的。”寒竹的一颗心差点跳了出来。
“我说过,我喜欢公平的”交易“,以前我们都是以你讲的为规则,从现在起,该换我了,如果要和我谈生意,就得依我的原则。”雷翔宇双手紧抱着她,一点放开她的意思也没有。
拥她在他怀中可是一点也不冰,相反的,还舒服极了。
现在想想,他真是个大笨蛋,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不懂得好好抱抱,白白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突然有种自己小看了他的感觉,所有的主导权竟然可以在一夕之间易了手,她是不是把所有的事都想得太单纯了呢?
雷翔宇似乎很喜欢看见寒竹那又羞又窘的样子,他假意的看看窗外,“今天的天气不错嘛!”“有话快说。”她没好气的说。要不是她已太习惯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真想一把捏死他。奇怪,以他的个性,怎么还能够活这么久?
“陪我出去走走。”
“我不要。”寒竹直觉反应。
“你这样子我们怎么谈‘交易’呢?”他没有被拒的不悦,反倒摇摇头,一脸夸大的惋惜样。
“这和交易有什么关系?”
雷翔宇不安分的啃咬了一下她的耳朵,然后在她的耳边吹气似的说:“你说,我在这交易中最大的好处是我的自由?”
寒竹伸手想推开雷翔宇那亲密过了头的动作,但只是徒劳的让自己的手落入了他的掌控中。
“放开我!”她咬牙切齿的说。
“不放。”雷翔宇得意的说。
“你太过分了!”她真的已经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他的气息吹得她的耳朵是热辣辣的,一颗心像是小鹿乱撞般,再这样下去,就算他真的肯放开她,她都没有把握自己站得起来。
“这可是你答应过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这样的事?”见鬼了,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自由不就是做我想做的事?而现在,这就是我最想做的事。”雷翔宇笑得实在很坏。“记得吗?我的自由。”
他实在是欺人太甚,可寒竹却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这时,她也顾不得什么冷静、自制之类的鬼问题,又气又怒的瞪着他道:“你……”雷翔宇一看到她杏眼圆瞪的样子,知道达到了他的目的,遂聪明的见好就收的一口同举双手。
“好了,这天气很好,我带你出去玩玩,你就是在家闷太久了,才会闷出病来。”
“我很忙!”他一松了手,寒竹便飞快的跳离他。
“本人的交易守则第一条:不许反驳我。”雷翔宇对一脸反对的寒竹摇了摇手指,“记得我的”自由“吗?”他提醒道。
“可是,我还有很多花要绣。”寒竹不死心的争辩。
“以后你可以不用再刺绣做人情了,我全替你回了。”开玩笑,那事儿劳心又劳力,他不知道也就算了,一旦让他知道,说什么也不许她再做这种事。
“你……”
寒竹张口欲辩,却让雷翔宇举手给打断。
“顺便告诉你,这是我的交易守则第二条。”他笑一笑。
“不许绣花?”寒竹没好气的说。这是什么烂规矩?
雷翔宇慢慢的摇摇头,脸上的笑更是充满得意的邪气。“是不许反驳我。”
“那请问你还有什么交代吗?”寒竹深吸了一口气。
看来她这一次是栽定了,小看了他这样的对手,是她的错。
不过,她原先只是用讽刺的口吻闲着,可没有想到他竟一脸认真的思考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说:“穿男装。我可不想一路上还要拿棍子赶人。”
寒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她这一辈子除了那次逃家外,可都是规规矩矩的当个大家闺秀,严守着立不摇裙、笑不露齿的女训,这会儿他竟然要她穿男装!?她看了一眼一脸看好戏的雷翔宇,唤她举起手打断他的话。
“我知道,你的交易守则第三条——不许反驳你嘛!”
第六章
寒竹一点也不明白,雷翔宇要她穿著男装一同出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对他来说,来回穿梭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之间,不论达人、富商到贩夫走卒,他一律都能谈上那么几句,偶尔还对擦身而过的姑娘送送秋波,在她看来,他简直比水中的鱼更悠游惬意。
反倒是她,除了一路上就这样被他拉着走之外,她实在不知道她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而他又到底打算做什么?
今日的天气稍霁,天空不再灰蒙蒙的一片,可她却觉得之前灰蒙蒙的天空似是驻进了她的心头。
他真的是一个完全不照牌理出牌的人,而她那一向轻易能看透他人心思的本事,在此刻,完全失去了作用,她对他将要做些什么,一点儿底也没有。
“你别绷着一张脸好不好?”
雷翔宇突然停了下来,让专心思考的寒竹差点儿撞上他,虽然她稳住了身子,却也在心中捏了好大一把冷汗。
“你到底有什么事?你是看我哪个地方不顺眼?还是你觉得这样做很好玩?”
寒竹已经快失去耐性了,她从来就不知道有人能够把她逼到这种地步。
“没有、不会、没错。”他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得像个天真的小孩。
他的回答让寒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当她发现自己竟然做出这种不合时宜的表情时,当下脸色更阴沉了。
她一向是自制而有礼的,可这一招似对眼前这个男人一点效用也没有,那她又何必苦苦压抑自己的不满?
是,她是承诺他可以拥有一切的自由,可她从没有想过,这得赔上了自己的自由。
这男人想上街招蜂引蝶是他家的事,有必要硬拉着她作陪吗?还是他想证明他很有女人缘?
他难道不记得自己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就算他们之间有的只是交易的关系,他也用不着这般光明正大的在她的面前和姑娘们眉来眼去吧!
当这样的想法一浮现,又结结实实的吓着了她自己。她一向是事不关己少操心,对她来说,自扫门前雪可是她坚信的做人原则。
相较冷梅偏爱道家的无为思想,她则倾向于“拔一毛以利天下不为也”的杨朱思想。
在中国以儒家思想为本体讲大爱的制度下,像杨朱这样的思想是不被允许的,是以千百年来的文人对杨朱的思想不仅评价不高,就连谈到此人也是一脸的不屑。
可杨朱的思想又哪儿不好了?
他虽“拔一毛以利天下不为也”,可也是“拔一毛以害天下不为也”,总比那满口的仁义礼智,私下却勾心斗角来得好多了,不是吗?
人呵!还是保持些距离得好。
像之前她和他相敬“如冰”的日子不也自在,反而是今日的情况,倒教她全身上下不舒服。
“天空好不容易放了晴,怎么阴霾全到你面上来了?”他明知故问的嘲笑。
“一般人不会要自己的妻子扮上男装,看他如何对过往的姑娘送秋波的吧!”
寒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强压下心头那陌生的骚动。
“别告诉我你在吃醋。”他帅气的一笑。“无聊!”她的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惊慌。
“我当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不过,你这样毫不犹疑的否认,会让我好伤心的。”他抚着胸口,一脸夸大的痛苦表情。
“我想你不会没事就只为了拉我出来做这些事吧!”寒竹选择忽视他的话,她总觉得和他接触得愈多,自己的心情愈容易被他所左右。
“你不觉得你一天到晚留在家中实在太闷了?”雷翔宇边说,边和走过身旁的小贩买了一支糖葫芦。“看看!这世界上好玩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这个堂堂七尺之躯的大男人,手中拿着一支鲜红的糖葫芦,这画面说有多不搭就有多不搭,可他仍一派自若的样子,对着街上投射过的眼光报以戏谨的笑容。
“有什么好玩的?”寒竹不改她的冷然。不过说真的,她不觉得现在这样的情况有多好玩。
“我打赌,你根本从没有好好的上过街。”雷翔宇不接受她的反对,一把将手中的糖葫芦塞入她的口中。
她原本想反驳,可口中那酸酸甜甜的滋味,特别得让她不由得打消了主意。这糖葫芦她以前倒常看冷梅吃,她认为那是小孩子的玩意见,她从来没有也不想尝试看看。如今尝来,她似也明白为什么冷梅没事总爱缠着人上街给她带几串回来。
“我明白街上是怎么样的。”不就是人、人、人,再不就是一堆烦死人的喧哗声,她实在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玩的吗?
“是吗?”雷翔宇摇摇头,“你的成见太深了。”
“我有什么成见?”寒竹否认。就算她真的有什么成见,也不会当着他的面承认的。
他二话不说,抓起她的手就往前跑,让寒竹只能皱着眉头忍受四周好奇的目光。
这个男人是怎么一回事,他似乎就不理会他人的眼光。
“喂!你不觉得这样做很不成体统吗?你没有发现大家都在看你吗?”她终于忍不住的开口。
“是吗?大概是看我拉着一个俊男而不是美女,太不符合我的本性了吧!”雷翔宇一点也不以为意的笑笑。
“你难道一点都不会在乎别人的想法?”寒竹皱起了眉头。
“我就是我,只要我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就行了;至于这天要下红雨、他家姥姥生小孩,干我什么事?”雷翔宇一脸的不在乎。
听了雷翔宇的这些话,再看他一脸的坦然,一个念头猛地如雷打进她的脑海中,天!她做了什么?
“你是自由的?”她深吸了一口气。
他能完全不在意他人的眼光,这对他来说,世上根本没有事能牵绊住他,因为,他的心根本不会被人所左右。
她怎么忘了这一点,十几年前的他还只是个青涩少年,他当然会觉得自己是不自由的,可经过了这么多年,他早已能掌握自己的生命。而她……
竟是无事来搅动一池春水!
“我当然是自由的,连我娘都说我是自由过了头,这天下没有什么事能阻止得了我,当然,除了莫名其妙的娶了你这件事以外。”他自嘲的笑笑。
说真的会娶她实在是他始料未及的,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他前阵子老是失常,对她做出一些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反应。
“原来……”寒竹浮出一个像是自嘲的笑容。她的自以为是。原来他根本不需要她做这些事,而她竟枉做了小人,还以为自己做的是最正确的。
不知为什么的,雷翔宇不大喜欢寒竹脸上飘过一丝阴霾,那抹清冷的笑,让她看起来简直像是迷路的小狗,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去一般,让他有种想把她揽在怀中好好的疼惜一番的冲动。
不远处的一阵骚动,一下子引住了他俩的目光。原来是一群地痞流氓的人,个个凶神恶煞的围着一个算命老先生,打算要砸他的摊子。
“你想做什么?”一看雷翔宇一个箭步就想过去,寒竹下意识的拉住了他。
不是她一点同情心也没有,但那群人少说也有十来个,人是要救,可总得有个十全的对策才是,若贸贸然的上前,要是发生了什么事就糟了。
“路见不平,气死闲人。”雷翔宇打小就是哪边热闹哪边钻,要他不凑热闹,比要了他的命还教他难过。“你担心我?”他挑起一边眉头,不改他的戏谑本性。
“我只是不想看你鼻青脸肿的,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寒竹没好气的说。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正经的时候?
“放心好了,除非我愿意,没有人可以动得了我这张俊逸超凡的俊美容颜,不然不知有多少女子会哭红了她们的双眼,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呢?”她这意料中的回答,隐约竟给他一种失望的感觉。为了拂去这莫名的感觉,他玩世不恭的口吻变得更是溜口。
寒竹不再多说什么。看了他一眼。便乖乖的跟着他走向那算命先生的摊子。
那个算命先生穿得与一般在街上随处可见的相命先生并无异,可奇怪的是,却让人看不出年纪。
是的,他有一头看似花白的头发,可他的脸又看不出任何的皱纹,但若真说他是少年白头,他那像是看尽人世的眼睛,又让人不敢妄下结论。
这不是一个普通人!
不知怎么的,这样的感觉在寒竹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油然而生。
“发生了什么事?”雷翔宇一脸笑意的问:
“你是什么……”一听到有人多管闲事,那为首之人原本要破口大骂,可一等看清楚眼前的人后,马上转成一脸的笑容。“原来是雷少爷,真是荣幸。”看来那些地痞流氓还不至于有眼不识泰山,这也教寒竹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至少看在雷霆山庄的份上,这些人不至于太为难雷翔宇才是。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们这样围着一个老先生?人家也是吃口饭,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太为难人家了,不然传了出去,倒教人家笑话你们是以多欺少。”
雷翔宇这话摆明了就是在说眼前的这些人以多欺少。他也知道这些人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脸上却还摆出“我就是这个意思”的样子。
那些痞子一听,眼睛瞪着老大,个个脸上都流露出按捺不住的愤怒。
那为首的锦衣男子只皱了一下眉头,一脸的假意恭敬地道:“雷少爷,您实是不知,这老头胡言乱语、妖言惑众,小弟今日只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您不可能不赞同吧!”
“如果不介意,可以说给小弟听听吗?”笑话,这些痞子根本就是欺负人,还打着这么好听的借口。虽然心中是这么想,雷翔宇还是一脸的笑意。
寒竹看得出雷翔宇笑脸之下的轻蔑,看来要他不管这档子闲事是不可能的了。
“你不知道这老头有多可恶,他说我在午时一定会被骗,然后成为众人的笑柄,而且还说我会自动送他一百倍的酬劳,你说可不可笑?”那锦衣男子一脸气愤。
“可这算命本是信则听之,不信则放之,你又何需这般介意?”寒竹皱起了眉头,忍不住开了口。
“这位是……”那锦衣男子虽不识得男装后的寒竹,但一见她俊逸的打扮,又和雷翔宇定在一起,想来也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子弟,口气也不由得放轻了些。
“他是我的”好“朋友。”雷翔宇也不理会这话听在他人耳中有多暧昧,只是一径好笑的看着一下子张大了口的锦衣男子。
“这……”锦衣男子没想到雷翔宇会这样说,而且承认得这般爽快。
不过这也难怪,眼前伫立在雷翔宇身旁的男子,美得连女人也比不上,要不是他对女人的兴趣比对男人大得多,这会儿怕不也给勾走了魂。“今天小弟刚巧有这么个雅兴,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和我打个赌?”雷翔宇笑得好是无辜,可聪明如寒竹,却明白他的笑容表示有人要倒大楣了,而那个倒霉鬼这会儿还一脸有趣的看着雷翔宇。
“什么赌?”锦衣男子的脸都亮了起来。他这个人平生无大志,最爱的就是吃喝嫖赌。
雷翔宇点了点头,“你觉得这算命先生的话不会实现,是不?”
“当然!”锦衣男子一口咬定。他就不信有什么人敢骗他,而且要他自愿付出一百倍的酬劳,这更是门儿也没有的事。
“那我来和你打个赌,如果这算命的话没有实现,我就给你一千倍你付予他的酬劳。”雷翔宇眼珠子转呀转的说。
这话一出口,所有在场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
“一千倍?”锦衣男子一下子竟觉得不能呼吸。这样来说,他只要给那算命的一两银子就能回收一千两,这根本就是一本万利的事。
可这天下真有这么好的事?他不曾是诓他的吧?
“那如果我输了呢?”锦衣男子小心翼翼的问。
“不用,你输了什么也不用做,只要愿赌服输就好。”雷翔宇摇了摇手指,一脸笑意。
“真的?”
“你不相信我?”雷翔宇偷空对寒竹眨了一下眼睛。
寒竹翻了一下白眼,这男人真的是……她该怎么说他呢?
“好,就这么一言为定。”
锦衣男子由怀中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给算命的先生,心中暗暗窃喜着这一百两的一千倍……看来他这下好好的赚了一大笔。“一百两?你出手可真大方啊!”雷翔宇摸了摸鼻子。
“大方的可是大哥,一千倍哪!虽然这对您来说可真是九牛一毛。”锦衣男子搓着手,一脸的贪婪样。
雷翔宇仍是一脸自若,“一言既出,现在午时没到,过了午时我就会履行我们的赌约,你可别忘了。”他哈哈一笑。
“小弟怎么可能忘了,只希望到时小弟能如数取回自己应得的。”锦衣男子对着雷翔宇拱手后,一脸兴奋的吆喝众人,“来!我请客,我们去好好大吃一顿。”
说完,那群人一阵欢呼,全跟着锦衣男子的身后,打算好好的吃喝一番。于是,两、三下就让此地恢复了平静。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寒竹摇摇头看着他们离去。
“你知道了?”雷翔宇也不表讶异,只是含笑的反问。
他知道年寒竹是冷,但可不笨。
“他如数的给了老前辈一百倍的酬劳,又让你耍得不自知,看来要不成为苏州城的笑柄也难。”寒竹好笑的说,不觉脸上勾起一抹笑容。
这男人可真是不简单,轻轻松松的整了人一顿,又完全不费自己一丝吹灰之力,像他这样的男人,她怎么会以为他会需要自己的帮助?
她早该明白,他是多么特别的男人,十几年前如此,十几年后亦是这般。
雷翔宇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从寒竹脸上得到这样的笑容,不是冷然也没有一点的嘲讽的意味,有的只是纯然的笑意。
女人的笑容他看得不少,可像寒竹这般像石子投入他的心中,引起一圈圈涟漪的可就少见,更别说让他这般不由自主想伸手掬饮……
天!他是怎么了?“嗯哼!”算命老人清了一下喉咙。
一个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的魔咒,倒教雷翔宇和寒竹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眼光,不约而同的两人的脸上飞生一片赧然。
“今天真多谢了你们。”那老先生由怀中拿出一个布包递给了雷翔宇,“这布包就当是老夫的一点谢意。”
“不用了!”雷翔宇连忙辞谢。他这个人爱管闲事是天性,可从没想过要得到什么回报。
“这是老夫的一点心意,当你遇上不可解之事的时候,或可为你找到一个解答。”算命先生神秘的说。
“解答?”
“布包起之缘,当需布包解,解之唯寻情,情缘三生定,情定永同心。”算命先生一摆手,转身竟已在数丈之外。
雷翔宇心中大惊,这老者脚下功夫竟是如此了得,心下便知此人定是不简单,不由高声大喊:“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星斗移如璇,字字皆珠玑,老夫璇玑子。”
再回话时,人竟已渺不可见,只留下雷翔宇和寒竹两两相望。
白定樵在苏州颇富盛名的如春小馆点了一壶西湖龙井,细品这名茶之首的甘香味醇,这一身神魂却是游游荡荡在千里之外。
馆中的姑娘和着二胡拉出的“蝶恋花”,清唱起王夫之的“衰柳”:
“为问西风因底怨?百转千回,苦要情丝断。叶叶飘零都不管,回塘早似天涯远。
阵阵寒鸦飞影乱,总趁斜阳,谁肯还留恋?梦襄鹅黄拖锦栈,春光难借寒蝉唤。“
白定樵一个震颤,手中的香茗竟溢出几分,这真是教人不欲思愁便却愁上心头。
他唤来了小二,由怀中拿出两锭白银,交代他送去给那唱曲的姑娘。
“谢谢公子的赏赐。”那姑娘红着脸向前道谢。
她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这儒雅俊逸的男子,打他一进门,她就全让他占满了心思。现下小二竟送来了他给的银两,而且还是一笔大数目,教她怎不又惊又羞?
“你这曲子能再唱一遍吗?”白定樵抬眼看了这唱曲的姑娘,轻声的说。
“公子怎地偏爱这曲?难道是为情所苦?”唱曲的姑娘好奇的间。难道眼前这般风采的男子也会为情所苦?
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这般好运却又不懂惜福?
“这曲子是我见她时她唱的歌,那也是个阵阵寒鸦飞影乱的时刻。”白定樵勾起一抹失落的笑容,眼睛仍望着那唱曲的姑娘,眼光却已不知落在何方。
若思念有羽翼,此刻他已在千里之外。
唱由的姑娘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俊逸男子是个少见的痴情种,只可惜他的心已系上了红线。
她起身回转自己的位置,对着拉二胡的师傅点了点头,又开口唱起了那“衰柳”,只是这一次不只是为了那多情男子的要求,也是为了自己“百转千回,苦要情丝断”。
白定樵闭上眼,让自己的思绪随着歌声回到了那初相遇的地方,一切历历在目,恍若昨天。
这世间真有一眼注定一生的爱恋?
他不信的,可却又不得不信。只因他的情早已覆水难收的洒落,无一丝挽留的余地。而可笑的是,那佳人或许只是他梦中的一抹倩影。
天涯茫茫,他又能去何处寻觅?众人皆笑他痴狂,可又有谁能明白他一腔深情只为那梦中的一瞥。只是五年了,足足五年了,他到底还要寻觅多久,抑或那永远只是他心中的一抹影子?
他轻啜了一口微冷了的龙井,严寒时分,茶也冷得快,可他的心呢?若他的心也能在这冷冽中冷然,或许他也就不用这般的轻狂了,不是吗?
他无趣的抬眼一扫,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像是平地一声响雷从天降,他竟整个人跳了起来。
是她!?他那梦中的人儿!?
他连忙由怀中掏出一锭的元宝丢在桌上后,便飞身由二楼的窗台一跃而下。
可是人儿呢?
除了四周围着他的惊异眼光外,哪有那人儿的踪影?
难道这又只是他的想象而已?
寒竹不明白雷翔宇带她来这儿的用意,但她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地方真的是美得令她心醉。
一抹翠竹倚碧水,三方净雪覆皓天。这一方园地竟似世外桃源,美得幽然清绝。
同样是白雪清竹,可这浑然天成的世界,硬是比那人工筑成的庭园多了一份自得。
她总爱在满是竹子的盼翠园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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