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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权奸-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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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会不会亲自传授他弓马兵法,跟自己抢这个良才美玉的弟子呢?高力士斜眼瞥去,皇帝正瞧着岩哥儿,目光中尽是赞赏之意。
第二卷 长安新贵 42。天长节(下)
钟、鼓、箫、笛奏响了,属于华夏雅乐的坐部伎登场,轻歌漫舞,顾盼多姿。
在琵琶、五弦、横笛、羯鼓的热烈奔放的节奏中,立部伎的胡旋舞依次上场表演,忽而摇头,忽而弄目,弓腰举臂,应弦和鼓,像水龙卷一般旋转起来,在皇帝面前露了脸,李岩神情兴奋,观看这歌舞丝毫不觉得疲倦。
宴乐整整持续了一天,日近黄昏,五品以下的大臣躬身退出大殿,广场上为他们设好了座,高力士给李岩传了个口谕,皇帝命他伴驾,登楼与贵妃公主,皇子高官们一道观看今天的压轴大戏。
广场上,在《倾杯乐》有节奏的鼓点下,三十匹身披锦绣的舞马被引出来了,小步频迈,步态轻巧,排列得整整齐齐,比那奥运的马术比赛的盛装舞步漂亮多了
鼓点中还掺杂着细细的铃声,李岩定睛瞧去,一匹匹高大骏健的舞马长鬃修尾,脖系金铃,鬓毛间还缀有闪闪发亮的明珠。舞马奋首鼓尾,纵横应节,看着场面恢弘,气势迫人
那还不算最精彩的,广场空地处架有三层高床,一匹神骏的白马被驱赶上去,在上面似胡旋舞般旋转如飞,看得李岩瞠目结舌,一颗心高高悬起,唯恐那白马在旋转中失足,掉下高台。
跟着鼓乐大作,五坊使引导大象、犀牛等高大威猛的动物进入广场内,向勤政楼上下的皇帝百官拜舞。
两匹最为优雅骏健的舞马踏着盛装舞步被引到前面来,马颈下系了一条彩带,马嘴里衔着一只金杯,最妙的是,两匹舞马腕足齐行,两膝做跪拜之态。
勤政楼上是一片锦衣绣衫,宫人如云,与广场上百官人等一起山呼:“圣人千秋,寿与天齐!”
整个天长节宴乐达到了最高潮!
“……时龙五色因方,屈膝衔杯赴节,倾心献寿无疆。”中书令张说大声吟诵出他的舞马词,马屁拍得震天儿响。
这就是歌舞升平的盛世大唐么?谁又知道繁华过后尽是一片凄凉,这些优雅健壮的舞马会有怎样的悲惨命运?
聪明驯良的舞马大多来自塞外诸胡的贡马,由五坊使挑选其中精良的加以训练,安史之乱后,舞马大都散落民间,有几十匹优雅骏健的战马落到了安禄山的部将,残暴奸诈的田承嗣手中。
田承嗣也没学识教养,就是个大老粗,得到舞马后,不知道它们的来历,当做普通战马使用,有一次军中奏乐,舞马像从前一样排成队列,踏乐而舞,养马的军士大惊,以为中了邪魔,急忙报告田承嗣。
这是妖异之象啊,田承嗣胆颤心惊,下令用棍棒狠狠地打它们,可怜的舞马被打得愈痛,还以为主人嫌弃它们跳得不好,打得愈是凶狠,便愈是整齐乖巧,一直跳个不停,不敢停歇,被安史余党,一帮暴徒活活打死。
想到这些,李岩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根本就没听见几位宰相和翰林待诏舞马诗应制词一首接一首地呈献给皇帝。
“李岩,如此良辰美景,你也做首诗来。”皇帝李隆基因吐蕃王子那点不快已经烟消云散,笑吟吟瞧着李岩。
有这么多前辈大家在这儿,轮得到我?再说我记得那首舞马赋,不知道是不是人家写过的?李岩为难道:“启奏圣人,李岩心中想着怎么给圣人送份大礼。”
“大礼?你献上的美酒佳肴已是最好的礼物。”李隆基微笑道。
皇命难违,要是皇帝脑子一热,要自己将酿蒸馏酒的法子交出来,穿越这点优势岂不顷刻化为乌有,李岩微笑拱手道:“山中仙酿酒烈味美,对居于苦寒之地的胡人来说,在漫长的冬季,无疑是保命驱寒的仙酿,可酿酒需要耗掉大量粮食,如能换回成群的牛羊战马,才能大量生产。”
李隆基沉思片刻,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兴趣来了,伸手道:“继续说下去。”
“李岩年少,智浅识短,动脑筋想了那么一点,请各位相公指点。”李岩朝围在李隆基身边七八位宰相团团作揖。
户部侍郎宇文融与李岩在游园会上相识,也赏识他的才能,对他一直就有好感:“李待诏,今日又不是廷前奏对,但言无妨。”
站在李隆基身前,李岩声音压得很低,轻轻道:“如果大唐与塞外诸胡互市,用美酒等奢侈品换回牛羊马匹,不是可以削弱塞外诸胡的实力吗?”
李岩说完,扫了一眼勤政楼上的诸蕃酋长,退到一边,闭口不言。
皇帝李隆基见李岩欲言又止,心中明白,吩咐了高力士,让百官贵妃,诸蕃酋长拜辞离去,独留下几位宰相重臣,听听李岩的见解。作为开元盛世的明君,他并没有因李岩人微言轻而忽略他的真知灼见。
何况今日他在大殿替自己出了口恶气!
勤政务本楼底楼大殿。
帘幕高挽,李隆基坐在平台上的雕龙胡床上,一群宰相重臣俱都赐了座,君臣之间并无礼仪约束。
“孙子曰,不战而屈人之兵,李岩以为,大唐应该严控奢侈品的生产制造,如美酒、丝绸、茶叶、瓷器等等,用质地最好的产品,最昂贵的价格与塞外诸胡互市,突厥、吐蕃、回鹘等酋长贵族追求豪奢,必会更加盘剥治下子民,他们国内祸乱继起,内忧不断,大唐陈重兵于边境,派人招募其国内饥寒交迫的民众……”李岩娓娓道来,目光不时注意着皇帝和各位宰相的脸色。
李岩这主意不错,运用奢侈品的经济战,在塞外诸胡中制造阶级矛盾,让它尖锐化,把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之间的矛盾转化为统治阶层与民众之间的矛盾,似乎看着可行,前世不愧是读过毛选的青年干部。
几位宰相或是沉思,或是点头,中书令张说对李岩本有成见,认为他有才无德,心术不正,指着李岩大声讥讽道:“圣人仁德,广布恩泽于四海,讲求的是道德礼仪,岂会用这不入流的手段,万一胡酋羡慕中华的美酒丝绸奢侈品,召集胡骑来攻,奢侈品岂不成了罪魁祸首?大唐就是要战,也要堂堂正正而战。”
就差一口唾沫吐在脸上,一番厉声训斥李岩如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必须忍,这是当朝为首的宰相,李岩敢跟他去辩论?咱装拙,李岩叉手为礼,退后一步道:“小子受教!”接着退到一边,君子不辩微笑淡然,再不发一言。
你一个位高权重的宰相,跟一个少年过意不去,宇文融看不过眼,出言反驳道:“塞外诸胡从来不识礼义廉耻,力强者称雄,中原一旦有事,莫不趁火打劫,那个时候张相公就用道德礼仪去感化诸胡。”
“宇文侍郎,你说话老是断章取义,我又没说不动刀兵。”张说闻言勃然大怒。
当朝另一位权相,侍中源乾曜悠悠道:“吐蕃王子今天叫嚣,它们有雄兵百万,战将千员,青藏高原地势高险,唐军仰攻,受困于地利,不服水土,能不战而屈人之兵,翰林待诏李岩所言不无道理,如能策反吐蕃兵将、牧民来投,唐军也会少牺牲一些。”
坐在胡床上的李隆基沉思片刻,很快作了决定:“永穆公主、翰林待诏李岩献酒有功,笔架峰下还有五座皇庄,三座皇庄赐给永穆公主,两座赐给李岩,再拨钱五十万贯,以后皇宫贡酒全由他们供应。”
皇帝,你也得说个数,皇宫贡酒一年多少坛?李岩却不敢问这个,心道:日后再将赐下的皇庄银钱折算成股份,每年给他分红,让他尝到甜头,工商富国就从酒坊山庄开始。
正在李岩胡思乱想的时候,听见皇帝郎声道:“李岩,你明日就不必来兴庆宫应差,专心温书备考,今日你遇变不惊,英勇无畏,朕心甚慰,那班跳拓枝舞的歌姬就赏赐给你,明日由中官送到朕新赐给你的院宅。”
那可是十二名身姿轻盈,脸蛋儿柔美的少女,整整一打啊!李岩喜笑颜开,立刻跪下,高声谢恩。
第二卷 长安新贵 43。歌姬十二钗
平康里,紧邻永穆公主府的五进宅院。
皇帝赐给李岩这座宅院,跟公主府大小规模相等,奴仆侍婢一大群,连管家都有,李岩收拾几件衣服就可以搬过去住。
皇帝安排好的管家奴婢,咱也不好说不要,李岩留了个心眼,来了个对调,让他们全部到李林甫府第听用,将跟了自己几个月的管事仆从换过去,借口是新府第的庭院需要重新布局,原来那帮子人自己熟悉,用着放心。
新府第就是好,隔公主府只有一墙之隔,昨儿晚上李岩爬了回墙头,偷偷摸摸进了住春堂,浴在柔柔的烛光里,摸着永穆公主清减变尖的下巴,轻声询问她这些日子的辛苦操劳,每日的汤是否都喝了。红罗帐里,细语温存,好好地怜爱了她一番,倾述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思之情。
皇帝赐给李岩一打歌姬美女十二钗的事,他在床榻上忍住没对永穆公主说。
约摸过了四更天,李岩才故技重施,爬过墙头回到了自己的新府第,那几名少年奴仆已在前院开始了晨练。
八月初的阳光还有几分炽热,洒进庭院,李岩披着沙衣,浑身都已湿透,用了早饭,方才沐浴更衣,还是白衣士子打扮,腰悬横笛,君子温润如玉。
一打美女,十二钗,是不是重新按金陵十二钗给她们换个名儿,想想也是开心,唐朝女子以丰腴艳美为标准,这打歌姬少女身姿轻盈柔美,明眸善睐,却不符合流行的审美标准,算不上大唐绝色的丰腴美女。
放在前世,就是舞台上纤腰美腿的一群伴舞美少女,腐朽堕落的生活来得这样快,难怪大伙儿都嚷嚷要穿越。
坐在书房里,书也没心思读,脑子里放电影似的回忆起昨日的舞蹈场景,那个俏美的名儿叫什么,还有一位眉如翠羽的,腰肢若柳胸脯隆起……正想得出神,小妹李腾空来到书房:“岩哥哥,府里来了一群歌姬,由中官领着,正在前院等着你呢。”
“真的?走,可不能让中官久等。”李岩将经书往曲足书案上随意一丢,霍地起身,因为走得急,不留神带到了曲足书案的边角处,“哐当”一声,将那书案硬生生撞斜了几分。
“岩哥哥,等等我!”李腾空在后面跺脚喊道,不想那李岩像道烟似的,转瞬就穿出了后院。
快到二进的府中正堂,气喘吁吁的李岩才放缓了脚步,调整了呼吸,换了副笑容可掬的面容,走进了正堂。
一屋子的莺莺燕燕,李岩恍若置身阳春三月,繁华似锦,自己就如那只蛱蝶,在花丛中蹁跹……跪谢过圣恩,李岩微笑着将一张五十贯的飞钱塞到传旨办事的中官手中。
那中官年轻,死活也不肯收,极力推辞道:“岩哥儿已是高将军的弟子,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
“一定,一定,敢问中官姓名,有机会我给高将军提一提。”李岩一副认真的表情。
那年轻中官喜出望外,提了自己的名字,李岩嘴里故意念叨了好几遍,亲自将中官送出府第。
回到正堂,这群歌姬这才明白,自己的主人是个清俊出尘的哥儿,细看相貌,不是昨日擒下那个肥猪般吐蕃王子的绿衣少年官儿么?少女也没那么多规矩,“哗!”地一下全围上来了。
李腾空刚好走到正堂门口,听见李岩朗声笑道:“各位姐姐妹妹,你们既然进了李岩的府第,今后就是李岩的亲人,不会受人欺负,不会去陪酒待客,我敬你们如宾,怜惜你们……”
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这清俊的少年要将姐妹们收入房中,歌姬们一片欢腾。
十二名美少女围绕着他,岩哥哥还有心思准备制科秋试吗?门口的李腾空听得无名火气,重重跺脚,冷哼一声,岩哥哥,看我不找人来治你,立刻转身掉头而去。
一打的歌姬美少女,也得熟悉她们的品性,除了音乐歌舞,还有什么才能?
坐在雕花扶手椅上,李岩握着一位俏美歌姬的白皙细嫩的手儿,想到她昨日在勤政楼对自己眉目传情,心神微荡:“小娘子,你叫什么名儿?”
“张好好!”昨夜梦中的情郎近在咫尺,那歌姬垂着头,声若蚊呐,俏美的脸儿又是羞涩又是欢喜!
“好好,这名儿起得真不错,到了府中,家大业大的,也需你们去照看,可有什么琴棋书画的才能?”这样子的娇俏羞涩我喜欢,李岩笑吟吟问道。
“好好比起姐妹们差些,琴棋书画略识一二,吹拉弹唱也还过得去,拔剑弄刀走骑打球还行。”张好好抬起头来,眼神里充满了一种自信。
李岩一听着了急,转目四顾,个个都是花容月貌,天生丽质,忙问左右:“你们都是这样多才多艺吗?”
“是!”这一声应答,美少女回得甚是整齐。
另一位歌姬少女像是她们的头儿,移步上前,眉如翠羽,唇红齿白,敛衽盈盈为礼:“我们这群姐妹五六岁就被选入教坊,为了成名,从小就受了严格的训练,因为身姿轻盈,舞蹈略胜其它才艺一筹才选着了舞娘。”
才情与美貌并重,李岩心中愈发喜爱,对这个翠羽眉的歌姬少女招手道:“过来,我问问你。”
“嗯哪!”那歌姬少女步履轻盈,走到李岩身前。
“凑近些,悄悄告诉我你的名儿?”李岩心里动了坏念头,伸过脸去。
“卢眉儿。”声音清脆宛如娇莺啼鸣。
李岩只觉得耳边吹气如兰,青丝拂面,耳鬓厮磨之际,痒痒的让人心动。
张好好在旁叹息道:“眉儿姐姐本是宦门之女,因为父亲被牵连到太平公主的案子,十岁才入的教坊。”
李岩一听,心中泛起酸涩,我现在还是犯官之子,一时竟然失神,再回头时,眼中满满都是怜爱疼惜。
“岩哥儿,你不好好准备制科秋试,与一群歌姬调笑玩闹,对得起姐姐一番良苦用心吗?”质问的声音里带着秋霜的味儿。
一听这声音,李岩唬得魂飞魄散,正是昨夜的枕边人,永穆公主!
李岩抬眼一瞧,永穆的身子被气得微微颤抖,旁边扶住她的正是小妹李腾空,往日的温柔不见了,小脸儿也罩着一层寒霜。
“卢眉儿,你领着她们先下去,在堂外侯着。”李岩脑子转得快,先吩咐道。
卢眉儿带着歌姬们敛衽为礼,退到了正堂外。
“姐姐,这是圣人赏赐的,皇命难违,我正琢磨着如何安置?”李岩小心陪着笑脸。
“怎么安置,还不是全做了你的侍女?”李腾空气哼哼地说道。
不会说话,就别乱说,李岩瞪了她一眼,对永穆公主道:“姐姐,柳枝柳叶儿进了宫,教习华尔兹,康雪儿也忙着培训胭脂马的侍酒胡姬,你身边也没个贴己的人儿,还要操劳山庄酒肆那么多账目,为天长节的事日忙夜忙,清瘦得让我看着心痛。”李岩看着永穆公主的脸色,见她闻言情绪平静了一些。
“这批歌姬素质不错,琴棋书画都会,尤其那个卢眉儿,身出宦门,颇识礼仪,全部调到姐姐身边,调教一番,做你的帮手。”李岩以退为进,心道,皇帝赐给我的歌姬,你不可能全部要走吧?
永穆公主本就是个心软的人儿,听李岩一番剖白,此时脸上已雨过天晴,紧绷的线条柔和起来,细声问道:“岩哥儿,你真的愿意将歌姬全调拨给我?”
李岩肯定地点点头,一脸的郑重:“姐姐,我昨日就知道皇上赐歌姬的事,昨晚我俩不是——?”
永穆公主听到这儿,俏脸儿一红,昨晚两人情火焚天,抵死缠绵过了午夜……岩哥儿没羞没臊的,怎么当着腾空的面说这事。
李岩转身望着腾空,喟然叹道:“哥整日文武兼修,心中念的是家国天下,哪有时间在脂粉堆里厮混,小妹你误会我了!”
“岩哥哥,请原谅小妹,你知不知道,永穆姐姐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这么快,我刚刚年满十五,李岩脸上洋溢着从心底溢出来的喜悦。柔声道:“这几日,就不要去兴庆宫了,安心调养,我每日给你煲汤。”
“嗯,我都是叫表哥进宫当差!”永穆公主有了李岩的关爱,心里也是欣喜。
表哥,驸马王繇,再过几月,他见了永穆怀胎,会不会怒火中烧,口不择言,上门……李岩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如压了块重石。
这次不是歌姬娇媚的声音,堂外有人高声禀道:“小郎,李司业叫你们兄妹回府!”
第二卷 长安新贵 44。出狱
李岩霍地站起,失声道:“父亲被释放出狱了!”
父亲出狱了,让李岩喜忧参半,还不敢相信,转头向永穆公主问道:“姐姐,我父亲李林甫官复原职,释放出狱了?”
“是啊,惠妃娘娘差人传了口信给我,今日释放李司业,父皇特地让你在家等着——”永穆公主话未说完,已被李岩猛地抱住,在她脸上结结实实亲了一口,李腾空也过来与他俩拥抱在一起。
“岩哥儿,你花了多少心思,受了多少委屈,终于全了这份孝心。”永穆公主嗓子哽咽,为李岩擦去眼角晶莹的泪花,心里也为他高兴。
“姐姐,我们兄妹回府,你将卢眉儿她们招呼进来,好好问问,怎么安排她们学习帐薄,管理财务,你拿主意就行。”李岩倒是放得开,大方地道。
想来凭永穆公主的性子,她也不会将歌姬全部带走,即使全部带走,日后她身边的侍女也要侍寝,左右也逃脱不了自己的手心。
先将小妹腾空抱上了铁连钱的马背,李岩翻身上马,几百来步路也是挥鞭疾驰,到了司业府,只见新漆的朱红铜钉大门仍然紧闭,兄妹俩下马从侧门走进府内,李岩暗觉奇怪,父亲不是回府了吗,这么低调?
司业府新任的管家武福迎了上来,脸上带着笑:“李司业在精思堂等着李待诏。”
“嗯,谢谢武管家。”李岩脑海中转过念头,这武福会不会是武惠妃的什么人,就算不是,也是宫里头出来的,以后得防着他点。
精思堂外,新近移植了两棵桔树,红桔如繁星般挂在幽绿的枝叶间,让人感到沉甸甸的喜悦。
一身深绯朱色小团花绫罗官袍,腰围草金钩,系着银鱼符,身材微胖,面色白皙,小眼睛笑成了对豌豆角,不是李林甫是谁?
“父亲!”李岩泪水蓦地侵满双眼,鼻子发酸,哽咽着喊道,前世今生,两个父亲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李岩心中总算了却一个心愿。
小妹腾空已经扑在父亲怀中,靠在他的肩头,哭个不停。
拍着女儿的后背,瞧着李岩,这一对为自己出狱奔走的佳儿女就在身边,李林甫也有几分动情,眼中隐隐有泪,安慰道:“腾空不哭,父亲今日官复原职,闭门不出,就是为了跟你们兄妹三人好好聚聚,畅叙天伦之乐。”
“好呀,武管家,叫厨房准备上等的酒席,等大哥回来,我们就开席。”李岩转身吩咐道。
瞧着武福离开的背影,李林甫若有所思,随意问道:“武福是你从哪儿聘来的管家?”
“圣人赐的院宅,管家奴仆齐备,现在全都在司业府,父亲先进去,坐下来慢慢聊。”李岩扶着李林甫进了精思堂。
李林甫坐在胡床上垂垂询问了李腾空学医的情况,言辞亲切,流露出一个父亲对子女那种慈祥关切之情。
父子俩似有默契,都未在李腾空面前说起如何接近永穆公主,苦心孤诣拉关系走门子的事,待李腾空说得差不多了,李岩微笑着支开她:“小妹,去厨房瞧瞧,看厨子们这顿接风宴准备得怎么样了?”
“呃!”李腾空喜孜孜地转身离开了精思堂。
脸上仍然挂着笑容,李林甫的眼睛射出好奇的目光,仔细打量着李岩,儿子历经一番磨难,气质大变,再不是入狱前那轻薄浮浪的纨绔子弟。
“父亲,你入狱后,有一天我给你送酒食,遇到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士,他见我孝行可嘉,传授了我一些技艺,叮嘱我不许外露,你现在听到什么,见到什么,不必惊奇。”对人精儿似的李林甫,李岩早琢磨出这个借口,给自己披层神秘的外衣,先把他嘴堵上。
“哦!”李林甫脸上顿似画了一个大大的惊叹号,“岩哥儿与为父少年时际遇一样,我与几个朋友在洛阳城外玩马球,一个头发雪白,胡须长垂的老道士路过。他走上前来说你父亲相贵,有宰相的命格,我当时心里特高兴,摄衣起谢,说我是大唐宗室,少年豪侠用事,长大志在庙堂,多谢贵言……”
多半是骗人钱财的老道士,李岩心道,脸上神色变得端谨,压低声音道:“父亲,永穆公主有了我的骨肉了,孩儿忙着准备科举秋试时,心绪也不宁,王驸马可从来没与永穆公主同房,万一他口不择言说出去,高力士可传了口谕,说我与永穆公主是姐弟,不可过往密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岩哥儿,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你听为父的话,偷偷与永穆公主爱恋就行了,好好准备秋试,王驸马的事,交给父亲来料理。”李林甫脸上仍然带着微笑,只是在低头的时候,小眼睛眯缝成一道细线,射出森寒的杀意。
父亲会怎样对付王驸马?李岩心头似阵秋风刮过,身子蓦地感到一股子澈骨的寒意。
这个午饭吃得和美融融,两位夫人,李岫的母亲和小妹腾空的母亲也在座,李岩瞧着刚刚团聚的一家子,搬出司业府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酒足饭饱,李岩告退,准备回自己的府第温书,走到回廊,迎面来了几位花枝招展的女子,那不是桃李蹊的名歌伎么?怎么来了李府。
“这是怎么回事?”李岩狐疑问道,领路的中年奴仆也算是李府贴心的家人,李林甫入狱也未离开李府。
“禀岩哥儿,这是李司业叫小人从桃李蹊唤来的。”中年奴仆眉眼神态甚是恭敬,除了李司业,李岩在府里就是老大,谁敢不听他的吩咐,二少爷李屿也被他打出门去。
那几个名歌伎见是岩哥儿叫住她们,以为今日侍候的客人是他,一个个搔首弄姿,秋波媚眼频丢,极尽媚术,勾引这位名声大噪,让小阎王丢了一条胳臂的清俊少年。
府里有一打清纯俏美的歌姬,我还吃这野食?李岩并不喜欢这些敷铅粉、抹胭脂、涂鸦黄、贴花钿的丰腴妖艳女子,再说她们身子也脏。
“有两位夫人陪着父亲,准是你这狗奴才献媚!”李岩越瞧越气。勃然大怒。
“冤枉小人了!”中年奴仆见李岩动怒,叫起撞天的委屈来,凑到李岩跟前,小声禀道:“李司业喜欢音韵歌舞,心情好时便召来名妓到府中桃李居作乐消遣,他常说家中成群的妻妾都不如风尘女子善解人意,司业府定居在平康里,周围妓家云集,图的就是个方便,这样对他的名声也无损。”
“哦,这样啊!”李岩摆手道,让中年奴仆领着她们快去。
那几个歌姬眼神幽怨地离去了,李岩心想,就府里这个环境能教育出啥好孩子,难怪李林甫儿女一大群,没有几个成材的。
稍稍等了片刻,李岩拿定主意,大步向桃李居走去,那是李林甫在府中专门的追欢之所,他要去为两位夫人讨个公道?
第二卷 长安新贵 45。复出
李司业府上的桃李居是一处花木繁茂的僻静小院,李岩还未走到门口,丝竹弦歌伴着娇声艳语传入耳来,小院中轻歌曼舞,李林甫被两名妙龄歌伎围簇着,她们争着抢着对李林甫献殷勤,李林甫刚刚亲抚这个着石青衫儿翠霞裙歌姬,转身又搂抱那个红色衫儿榴花裙歌姬,显然是追风弄月的高手啊。
瞧见里面的场面不雅,李岩退后几步,大声喊道:“父亲,孩儿走得急了,有件事要与你说。”
听到里面的丝竹弦歌停了,李岩才施施然跨进院去,一眼瞧见李林甫脸上还有个红唇印,也视若不见,叉手为礼,小声禀报道:“父亲,你回来后,司业府里很快就热闹了,那么多兄弟姐妹,姨娘,孩儿喜欢清静,就与小妹腾空搬出司业府,住到圣人赐的新府第里去,父亲如有事相商,孩儿几步路就过来了。”
岩哥儿为救自己耗尽心力,冒着生命危险……每日为自己送来酒菜,可皇帝赐给他院宅,皇帝的心思还猜不出来?李林甫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勉强挤出微笑:“好吧?”
“父亲珍重!”让李岩吃惊的是李林甫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施完礼转身,快步离去。
“岩哥儿,记得常来看望父亲!”李岩听到后面的呼喊,身子略略停滞,应了一声:“好!”旋即加快了脚步,还未出院门,后面已是丝竹弦歌响起。
与小妹腾空出了司业府,李岩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澄碧高远,没有一片白云,只有一群大雁鸣叫着掠过长空,心头轻松许多。
第二天拂晓,四更天。
前面就是兴庆宫,宫门口已聚了不少的官员,国子监司业李林甫翻身下马,将坐骑交给随行的奴仆,长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按了按胸口,平复一下有些澎湃的心情,大步走了过去。
前面是仪容风度俱佳的中书舍人张九龄,李林甫微笑着上前搭讪:“张舍人,早上好,看你身姿矫健,气度从容,身体比以前更好了吧。”
张九龄转过头来,原来是国子监司业李林甫,这人素来不学无术,外表柔顺,喜好钻营,心里不喜:“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不过他有个好儿子,前日在勤政楼大殿上勇擒吐蕃王子,呵斥吐蕃贺使,倒有几分风骨,张九龄补问一句:“令郎翰林待诏李岩没有一同前来?”
彷佛那就是自己夸耀的宝贝,李林甫笑呵呵道:“岩哥儿大门不出,正在准备九月的制科秋试,忙着温书呢。”
“李司业,你入狱后倒是因祸得福,小女与岩哥儿是同窗,说他性情变得沉稳凝重,好学不倦。”张九龄语气里颇有几分羡慕。
今日参加宴乐。你那壶不开提那壶,李林甫心头咯了一下,脸上仍然微笑点头,态度亲切。
“张相公早上好!”李林甫眼尖,老远就发现了中说令张说,大声招呼道,惹得一众官员纷纷侧目。
天边抹出一溜鱼肚白,天色由黑转青,仆从们刚刚熄掉火把,首席宰相,中书令张说还没认出是谁,只是辨认出张九龄的身形,大声应道:“二位早!”
待走到近前,认出了这是国子监司业李林甫,冷哼一声,脸上立刻结了一层秋霜。
李林甫浑然不觉,言笑晏晏,拱手禀道:“张相公安好,林甫刚刚出来,未到府中拜会,还望恕罪,张相公慷慨豪气,能饮善诗,下官府里有五十坛上品的山中仙酿,区区薄礼,就送与张相公。”
五十坛上品的山中仙酿,张说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的性子本就有些贪婪,昨日那几个回鹘、吐蕃、契丹到少府监去领赐下的百坛山中仙酿,被告知要排队慢慢等上二月,由翰林待诏李岩全权处理这事。
要喝好酒,还得跟李林甫打交道!
看在五十坛山中仙酿的份上,张说笑着与他寒暄了几句,周围那些官员俱都用羡慕的眼神看过来。
一个身着紫色大团花绫罗官袍的三品官儿,冷傲孤峭地站在人群中,显得落落寡合,他就是户部侍郎宇文融,看到李林甫八面玲珑,与张说有说有笑,脑中浮现出李岩关于置石的比喻,我孤峭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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