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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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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向是“正派经营”,提供专业的管家服务,但是也曾经遇过心怀不轨的人,瞧见她的美貌,以为她除了整顿居家环境、烹制可口佳肴外,还附赠床上的温香软玉。
虽然,这一纸合约挡得了君子,挡不了小人,但是缇娃闯荡在各种雇主之间,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生来就勇气十足,不是遇到事情只会瑟瑟发抖的软脚虾,更在老哥的督促之下,学了一些防身的拳脚功夫,色狼非但占不到半点便宜,还会被她教训得哭爹叫娘。
只是——她瞄瞄阙立冬——这个男人生得这么高大,压都能把她压扁,她的花拳绣腿用在他身上,只怕起不了作用。
不过话说回来,他是老哥的好友,在人格与操守上至少还有一些品质保证,她的少女贞节应该不会遭受威胁才是。
“在合约期间,我替你服务,尽力达成你的要求,务必维持环境的整洁与舒适,但你也必须配合,不干涉我的作法,倘若有一方违反合约,就——”她正在背诵著早已记得滚瓜烂熟的条文,却被他挥手打断。
阙立冬扔开手中的啤酒空罐,缇娃的视线跟著罐子跑,看著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然后跌进一座被捏扁的啤酒罐小山。
她捏紧小小的粉拳,努力的克制,才没有立刻冲过去,抓起扫把与垃圾袋开始打扫。
“我有一个条件,只要你遵守,这场游戏规则就全由你订,我会悉数遵守。”阙立冬宣布,视线始终锁著她,黑眸深处是一抹奇异而无法解释的神情。
“请说。”
他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背对阳光,形成庞大的阴影,四周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阴森。
“在这栋屋子里,任何房间你都能自由出入,唯独那扇门,你绝对不能打开。”他伸出手,指著屋内最角落那扇紧闭的门。
那儿照射不到阳光,显得格外阴暗,仿佛里头藏著什么不为人知的可怕秘密 缇娃僵硬的点头,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脑子里突然想起,小时候曾读过,那个关于蓝胡子把新娘杀了,藏在屋内某一个房间,还叮嘱所有人,绝对不能去打开那扇门的童话。
她正在胡思乱想,阙立冬不知道又从哪里摸出一枝笔,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在文件上签名。他的签名苍劲而有力,字如其人,银鈎铁划,飞扬而跋扈。
“这样就行了?”他问道。
缇娃点点头,仔细的把合约收好。
“契约从今日开始生效。”
“很好。”阙立冬双手一摊,有几分不耐烦。“喂,女人,快弄顿吃的出来。”他心急的说道,肚子饿极了。
“阙先生,我有名有姓的,你可以称呼我丁管家。”她挤出过度甜蜜的微笑,勉强踏入厨房,在推开众多杂物后,才找到一个看起来“应该”是冰箱的大铁箱。
缇娃费尽力气,拉开冰箱的大门,一阵冰冷的空气汹涌而出。等到冶雾散开,她能亲眼瞧见里头的东西时,那张美丽的俏脸,瞬间变得像雪一样苍白。
砰!
她用力把冰箱门关上,像是看见最可怕的东西般,全身抖个不停。
“呃,阙先生,呃、这个——里头的食材不太适合做菜,我、我先整理房子,好吗?”她抬起苍白的小脸,可怜兮兮的说道。
呜呜,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她必须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凝聚勇气,才能再把冰箱门打开!
阙立冬脸色一沈,看得出他很不高兴,却没有开口逼她再去开那个冰箱。
“我可以请问一下吗?这里究竟有多久没人清理了?”缇娃试著转移他对食物的注意力。
“自从上一个管家辞职后。”他冶淡的回答。
辞职?她怎么听说那个管家是被吓跑的?“呃,请问她离职多久了?”
“四个月吧!”
那就是说,这间屋子已经长达四个月无人清理了?
缇娃全身瑟缩了一下。
“她是因为工作太过疲累,所以才逃——呃,所以才辞职的吗?”呼,瞧瞧这间屋子的凌乱程度,要当这里的管家,要是体力不充足,肯定要累死。
“不,她因为不想喂蛇,所以才离开。”他平静的回答。
“蛇引”缇娃尖叫一声,克制著不要跳上桌子。“蛇在哪里?”她不怕蛇,但是也绝对不喜欢蛇,如果能够选择,她压根儿不想跟那种冰冰凉凉的动物共处一室。
“就在屋子里,它要是肚子饿了,自然就会出现。”他丢下答案,因为填饱肚子无望,决定继续睡回笼觉。“你自己清出个房间来住,除了别去动那个房间,任何事情都随你做。”
他转过头,挑眉看著眼前的小女人,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不耐的开口。
“还有什么问题?”
她深吸一口气,克服少女的羞怯,终于说出那个搁在心上许久的要求。
“呃,阙先生,可以麻烦你,先把裤子穿上吗?”
虽然说雇主已经下了指示,言明今日不需开工。但是,缇娃只要在“辖区”之内看到一丁点脏乱,都会急著整理乾净,更何况眼前这间屋子乱得难以形容,她光是身处其中,就觉得浑身不对劲,一刻都难以安歇。
好吧,既然契约已经生效,她也该好好表现一番!
缇娃先跑到屋外做了二十分钟的柔软操,松弛筋骨,为即将展开的活动做准备,再从行李里拿出矿泉水,咕噜噜的暍个精光。
为了方便打扫,她把过肩的乌黑长发,俐落的绑成辫子,接著再绑上红白相间的头巾,免得弄脏了秀发。
在屋内绕了半晌后,她好不容易找到吸尘器:接著,她又花了半个小时,总算在墙角摸索到插座,她兴高采烈的插上电,拉著机器四处闯荡。
吸尘器发出隆隆巨响,饥渴的吞下大量灰尘,强劲有力的声音响彻屋内。只是,还没吸完一平方公尺,卧房内就传来巨大的咆哮。
“搞什么鬼!”
轰隆隆的脚步声响起,阙立冬老大不爽的跳下床,气势媲美被激怒的酷斯拉,一双通红的黑眸凶狠的瞪著她,只差没张嘴喷出熊熊火焰,当场把她烤成焦炭。
“我只是在打扫。”缇娃无辜的说道,一手还握著吸尘器的软管,因为感受到 他可怕的怒气,一双腿儿正在偷偷后退,还不忘目测大门的距离,随时准备拔腿开溜。
“给我安静点!”
“呃,好——”
他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转头走回卧房。
缇娃耸耸肩,惋惜的关掉吸尘器,再按下回卷的按钮,电线“嗖”的弹回去,吸尘器的尾巴顿时收回肚子里去了。
好吧,既然他付了钱,他就是老大,她这个受雇于人的管家,就算心里再委屈,也只能安分些。
把机器放到玄关后,她再回到客厅,以最原始的方法开始整理。这儿的杂物多,她逐一分门别类,先找出纸箱,各自归类,用奇异笔在纸箱上写明内容物。而楼梯的下方,有一处下小的闲置空间,刚好可以拿来堆放杂物。
唔,这箱是武器类图书——
箱子太重,她实在搬不动,只好贴住纸箱,用尽吃奶的力气推著,一寸寸把纸箱推向目的地。
纸箱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虽然不尖锐,但也绝对不悦耳,不远处的卧房之内传来喃喃的咒骂。
唔,这箱则是各类杂志,除了中文、日文、英文,还有不少她看不懂的蝌蚪文,风俗民情、历史科技无所不包。她照著先前的方法,全数整理妥当,依循路径的把箱子推过去。当杂物被二收起后,客厅转眼变成宽阔许多。
这次,卧房内的咒骂声提高了几个分贝。
缇娃静止了半分钟之久,确定雇主没有冲出来抗议,才又埋首回到杂物堆里,与众多杂物奋战。只是,这回整理出来的东西比较特别,她一瞬间有些呆愣,不知该怎么办。
唔,这是——
清澈的眼儿睁得圆圆的,瞪著桌上的各式枪枝。
她偏著小脑袋,猜想这些到底是货真价实的武器,抑或只是唬人的玩具枪。她还试著掂掂其中一把手枪的重量,却发现它沈重极了。
看来,她得找时间问问老哥,阙立冬到底是从事什么职业的,为啥屋子里会有这些看来很危险的东西?
她在纸箱上画了个大叉叉,拿出胶带封箱,再把箱子推到墙角最隐密的位子去。
只是,因为枪枝实在太过沈重,这回发出的噪音格外尖锐。
唧——
“该死的!”
咆哮声再度响起,那只酷斯拉又喷火了!
阙立冬凶神恶煞的冲出来,脸色铁青的开骂,像是很想亲手扼死她。
“女人,你为什么非要破坏我的睡眠不可?”他狂吼著,已经彻底失去冷静。
前一个任务让他疲累不已,数天未曾合眼,黑眼圈足以与猫熊媲美,好不容易打道回府,还没能补足睡眠,这个女人就在屋里横冲直撞,不断弄出噪音,他每每即将入睡,又被硬生生从梦里拖出来,搞得他一腔火气濒临爆发。
“我没有啊!”缇娃小声的否认,红嫩的唇儿微嘟,心里有点委屈。
她的否认让阙立冬彻底失去理智,他大吼一声,恼怒的往前踏近数步,一双大掌往前探,急著要把她抓起来用力乱摇。
“哇!你、你、你冷静点,有话好说嘛,不要诉诸暴力啊!”眼看情况不对,她立刻跳起来,咚咚咚的逃到安全范围之外,还不忘做道德劝说,希望能唤回他一点人性的光辉。
她是知道不少人容易因失眠而暴躁,但是哪有人像他脾气这么坏,只是没有睡好,就像吞了上百公斤的炸药,轰得她无处可逃。
“给我过来。”他吼道,耐性全失。
“呃,如果我过去,你会怎么做?扁我吗?”她的运气难道这么差吗?被人追杀还不够,这会儿竟还碰上一个有暴力倾向的雇主。
乌溜溜的眼儿瞄向角落,想起那一箱的武器,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我不打女人。”阙立冬拧起剑眉,不悦的瞪著她,像是这些话严重侮辱了他的人格。
缇娃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只是悬宕的心还没能搁下来,他的宣告却又添了下文——
“我只是要把你绑起来,让你安静上一阵子。”这么野蛮的举动,阙立冬却能说得理所当然,那双大手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条绳子,威胁感十足的缓缓圈绕著,看样子是真的铁了心,要把她捆成小粽子。
“阙先生,你实在不用绑我,我真的不会再吵到你——”她连连深呼吸,狼狈的退到沙发后头,努力挤出笑容。
当管家这么久,什么场面她都遇过,只是还没有遇过这么荒谬的。雇主竟然因为她工作太卖力,要拿绳子绑她?这简直令她哭笑不得。
求和无用,阙立冬拒绝被说服,伸手又要来抓她,却被她灵巧的躲过。
“过来!”
“不要!”
一男一女,绕著沙发开始打转。
沙发?!
高大的身躯陡然僵住不动,幽暗的黑眸眯起,扫视眼前这睽违已久的庞然大物。
这组沙发不知在多久之前,就已经被活埋在层层杂物之下,他都几乎快忘记,自个儿客厅里是有沙发的。
这个小女人虽然可恶,吵得他无法安眠,但是收拾功夫的确堪称一流,才短短的一个多小时,就能清除他累积数月的混乱成果,让几件家具重见天日。
看来,他失眠所换取的代价也十分可观,至少她已经让整间屋子稍微恢复至人类可以居住的水准。
阙立冬审视著屋内环境,剑眉间的结渐渐松开,严酷的五官上露出满意的神 情,软化了澎湃的怒气。
“好吧、好吧,你别生气,我保证不再发出声音,不再干扰到你的睡眠,让你一觉睡到天亮,这样行了吧?”眼见他的表情不再紧绷,缇娃的小脑袋瓜子转得快,立刻说出令他满意的提议,想觅去自个儿的粽子刑罚。
说真的,她是不怕挨骂啦,不过,她实在不想再看见一个裸男,跨开大步朝她逼近,那个书面实在是太过养眼——呃,不不不,是太过碍眼了——
“真的?”他眯起眼睛,狐疑的瞪著她。
缇娃举起手,对天发誓,小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
“我用我哥哥的信誉保证。”
“他根本没有信誉可言。”阙立冬冶冶的说道。
“噢!”她面红耳赤,没想到哥哥的名声这么差。“那么,你也别管我用什么发誓了,反正我不会再吵到你就是了。”
“真的?”
“绝无半句虚言。”收拾工作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是最花费精神与时间的清洁工作,必须拎著拧乾的抹布到处擦拭,她有足够的经验知道,那些工作不会发出什么声音的。
阙立冬眯眼看了她半晌,花了许久的时间考虑,才决定放她一马,再给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女人一个机会。
“记住你的承诺。”他简单的说道,口气却让人神经紧绷。“你要是敢再骚扰我的睡眠,我就把你扔出去。”
她百分之百相信,阙立冬可是说到说到,绝对不是虚言恫吓,她要是再惊动到这位仁兄,绝对会被他一脚踹出屋外喂蚊子。呜呜,这儿交通不便,一想到一旦被人退货,就必须再步行好长一段路下山,她立刻觉得头皮发麻。
她谨遵指示,恭敬的目送傲然如神只的男人离去。
直到那高大的身躯再度消失在卧房的门口,警报完全解除后,她才吐出憋在胸口的空气。全身顿时变得软趴趴的,瘫坐在地板上。
唉,看来,这个男人连脾气都需要好好改进呢!
第三章
将客厅的最后一块瓷砖擦拭乾净后,窗外已经是鸟声啁啾,天色微明。
缇娃花费一个下午又一个夜晚,外加一整个凌晨的时间,蹑手蹑足的提著水桶、扭著抹布,趴在地上一寸寸擦拭,除了阙立冬盘据的卧房、可怕的厨房,以及那个他三令五申、言明不得进入的神秘房间以外,其余所有房间全数整理完毕。
虽然一夜没睡,但是看到四周由混乱变成整洁,仓库般的杂物堆,转为窗明几净,她的心情格外畅快。
她把抹布洗乾净,挂起来晾乾,在门前伸懒腰,才溜到他的卧房门口去探头探 脑。
那个脾气暴躁的男人还在沉睡中,看来她整夜的打扫,的确都能维持在最低分贝,他并没有再跳起来乱吼。
“该来处理早餐了。”缇娃自言自语,忽略厨房的存在,穿上带来的凉鞋,出门去张罗现成的早餐。
昨日的报到,只能说是一团混乱,她甚至还来不及向他说明这段时间的杂费该如何计算。这会儿他睡得正香,她不敢打扰,只能暂时自掏腰包,等到他醒来后再行请款。
山区的早晨有著几许凉意,木棉树上露水未乾,缇娃抖擞精神,呼吸著新鲜空气。她在空气中闻到香味,直觉的就往那儿走去。
如果她的嗅觉没有问题,那该是新鲜火腿蛋的味道呢!想到煎得香酥的火腿,以及嫩嫩的荷包蛋,她就口水直流。为了回应那美好的香味,肚子甚至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她这时才想到自个儿忙了好久,根本忘记该要用餐。
宽阔的圆形广场上,刀子仍是插在那儿屹立不摇,唯一不同的是,刀柄上多了一团红绿相间的不明物体。
缇娃好奇的走近,发现那团“东西”竟还是活的,正不停的动来动去。
轻盈的脚步声在广场上起了回音,那“东西”抬起小脑袋,一双滴溜溜的眼睛瞄过来,上下打量著她,五颜六色的羽毛微微掀动,瞬间陡然飞起,朝她飞了过来,扯著粗嗄的声音直嚷。
“嘎,美女、美女!嘎、嘎!”巨大的翅膀扑飞著,在她身旁绕啊绕,众多色彩全混在一起,令人目不暇给。
缇娃这时才看清,原本停歇在刀柄上的,是一只七、八十公分高的琉璃金刚鹦鹉,喙及爪都是黑的,一身丰厚的羽毛又红又绿,鲜艳而美丽。
它兴奋不已,绕著她飞来飞去。“美女、美女!”
虽然赞美来自于鹦鹉,但是也够让她心花怒放,她翻著口袋,想找些饼乾或瓜子奖励它的眼光绝佳,只是水嫩红唇上的笑容还没漾开,鹦鹉的附注又让俏脸变了 颜色。
“美女、美女,海咪咪。”它飞到她面前,维持与那柔软贲起的曲线同一水平高度,视线更是盯著那儿不放。
缇娃火速伸出双手,直觉的遮住胸部,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一只鹦鹉性骚扰。
“别说了!”她面红耳赤,急著要它住口。
“海咪咪、海咪咪!嘎,海咪咪!”它不肯罢休,坚持大声宣告。
“住口。”忍无可忍,也不管自个儿会不会被啄,就伸手想抓它,想握住那吵死人的喙,制止它继续鼓噪。
鹦鹉敏捷的飞开,挑衅似的多绕了几圈,声量加大。“美女、美女,前凸后翘、前凸后翘,嘎嘎——”它从容宣布观察结论,拍扑著翅膀,飞到圆形广场的边缘,从一间咖啡馆的窗户飞窜进去。
缇娃就怕它持续嚷嚷,看见咖啡馆还有著专供人类通行的自动门,想也不想的追上去——
砰!
奸痛!
咖啡馆的自动门像是存心跟她作对,反应缓慢极了,她一时煞下住脚步,重重的撞上去,一时之间双眼昏花,满天星星乱绕。
“喔,我的天啊!”缇娃蹿在地上,捣著撞疼的脑袋直揉,甚至还听见那只该死的鹦鹉发出嘎嘎嘎的刺耳笑声,嘲笑她的狼狈。
“美女、美女,胸大无脑、胸大无脑!”
她抬起疼到含泪的明眸,看见那扇助纣为虐的自动门,老半天后才徐徐打开,速度之慢,让她不禁怀疑,这扇自动门的动力,是否并非来自于电力,而是后头有个摩登原始人,用力鞭打著一只恐龙,努力拉动绞盘,才让它打开的。
门打开后,浓浓的咖啡香气,伴随著香煎火腿荷包蛋的味道,迅速攻占她的感官。
“别在意,它是在称赞你。”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奶奶正低头望著她,一脸的同情。
老人家慈眉善目,却自有一股威严,满头花白的发盘成髻,手持龙头拐杖,气势贵不可言,要是时光倒退个几百年,后头再多站几个女人,就很像是杨家将里的佘太君。
缇娃苦笑著站起来,拍拍裙角上的灰尘,维持仅剩的尊严走进咖啡馆。
室内窗明几净,大片的落地窗汲取日光,中西合璧的装潢简单而不失现代感,明显的是出于名家手笔。这儿是“长平”社区内唯一的餐点供应处,才早上七点不到,座位就全数客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约有十多人。
连昨日替她指点方向的韩傲,竞也赫然在座,他左手抱著儿子,右手抱著女儿,礼貌的对她点头致意。
“欢迎光临。”柜枱后方,双眼炯炯有神的俊美少年高声喊道,瘦高的身子上穿著围裙,正对她咧嘴露出友善的笑容。
老奶奶回到专属的紫檀木椅上,一旁居然还有两个专职伺候的仆人。她挥舞著龙头拐杖,招呼缇娃。
“丫头,别客气,你自个儿找位子坐下。”她转过头,皱起眉头,对著柜枱的方向喊。“小夕,管管你家的鹦鹉,别让它乱要嘴皮子,小心吓坏了客人。”
被称做小夕的少女,奄奄一息的趴在柜枱上,连头都没有抬一下,那只嘴巴恶毒的金刚鹦鹉就停她脑袋上,轻啄少女软软的头发。
“饿、饿!”鹦鹉抱怨著。
“我也饿啊!”小夕深深叹一口气,对著柜枱内掌有烹饪大权的少年双手合十,诚心恳求。“阿政,给我一些食物!”
“你要排队。”他慢条斯理的在煎一颗荷包蛋,用艺术家雕塑作品般的优雅与专注,处理锅中的食物。
如此一来,每一颗出自他烹调的荷包蛋都是蛋白嫩滑,蛋黄八分熟,糖心般软溶的完美状态,只要用刀叉轻轻一戳,就淌出最美味的蛋黄。
唯一的缺点,是阿政手脚实在太慢,每二十分钟才能弄出一客荷包蛋配果汁的早餐,所有人全饿得前胸贴后背。
放眼望去,店内只有两、三个人正在享用早餐,其他人则是渴望的看著平底锅上的荷包蛋,空虚的肚子正大奏饥饿交响曲。
“阿政——呜呜、呜呜——人家先前都在做实验,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一饿到后来,小夕已经哭起来了。
缇娃看不过去,起身走到柜枱旁。“你怎么了?”
“我、我好饿——”少女虚弱的回答,实在是饿过头了,抓起鹦鹉的翅膀就放进嘴巴里啃。
鹦鹉惨叫一声,连忙飞起,在屋内盘旋著不敢降落,就怕被主人生吞活剥。
缇娃蹙著眉头,她生来就具有强烈的服务精神,而身为专业管家,她更是致力于提供人们整洁的环境、可口的佳肴,实在见不得有人挨饿。
“你想吃什么?”她问。
“只要能快点给我填饱肚子,什么都行。”小夕可怜兮兮的抽噎,吐掉嘴里的羽毛。
缇娃点点头,看向柜枱后方的阿政,出声询问。
“我可以进去帮忙吗?”
阿政微微一笑,耸肩。“有何不可。”
得到主人同意后,缇娃迅速钻进柜枱,反客为主的打开冰箱察看食材,准备大显身手。冰箱内材料齐全,品质一流,光是看著就让她技痒。
“这儿有锅子。”阿政还主动提供器具。
她看一眼满屋子嗷嗷待哺的人们,再看看那个小锅子。“不行,人数太多,这个锅子不够大。”她从冰箱里拿出高汤、瘦肉、青葱以及一大盒皮蛋。“这里有压力锅吗?”眼前时间急迫,一切只能从简。
阿政没有答腔,铲起荷包蛋,才钻进厨房里,抱了个崭新的压力锅出来。
“把锅子洗乾净。”缇娃只是看了一眼,就说出指示。
阿政愣了一下,似乎是不曾被人使唤过。他先是看看手里的锅子,再看看一脸专注的缇娃,接著莞尔一笑,不再继续煎那些媲美艺术品的荷包蛋,还真的听从指示,乖乖洗起压力锅。
她以熟练的动作洗米、切肉、切葱,接著再把食材倒进压力锅里,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不到十五分钟,压力锅发出尖锐的声响,缇娃关上炉火,扳开压力阀,再小心翼翼的掀开锅盖,浓郁诱人的香气立即充满整间咖啡厅。
瞬间,室内的一切就此冻结。
叉子停在半空中、热烫的好茶正要就口、话才说了一半——众人的视线同时聚焦,凝结在那锅瘦肉粥上。
她搅动汤杓,满意的检视整锅浓稠的好粥,再将一整盘剥碎的皮蛋倒入,香味变得更浓,有人甚至发出呻吟。
小夕的手脚最快,已经拿著筷子跟碗,黏在缇娃身边,眼巴巴的看著香味四溢的热粥,口水差点要滴进锅里。在小夕身后,人群已经自动自发的整队完毕,饥肠辘辘的等著吃早饭,每个人看著缇娃的眼神都充满感激,仿佛她是地狱里的菩萨。
当可口的皮蛋瘦肉粥滑进口中,安抚饿到打结的肠胃时,人们对缇娃的崇拜攀升到最高点。
喔,这个美丽的小女人,莫非是上苍终于看不下去阿政的“暴政”,派来拯救他们的活神仙吗?
“长平”社区位置偏远,这儿家庭主妇又大多下擅厨艺,唯一能够觅食的地方只有这间咖啡馆。偏偏少年老板脾气古怪,烹饪速度慢得娱美中风乌龟爬行,偶尔端出的创意食谱,更是让人魂飞魄散,众人敢怒不敢言,可怜的肠胃长期饱受阿政的欺凌。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店内无人开口,每一张嘴都忙著吞咽热烫可口的食物。
终于,老奶奶用完餐点,放下碗筷,接过仆人递来的毛巾。
“丫头,你这手艺可真是好极了。”她赞叹的说道,用冰凉的毛巾擦拭双手。
“没错、没错,这手艺的确是比我好多了,即使是比起我老家里的厨子,也是毫不逊色。”阿政大方的赞美,又舀了一碗粥,跷著二郎腿坐在角落吃著。
缇娃微微一笑,解开小头巾,用手掌瘘瘘小脸,再把有些散乱的辫子重新绑奸。
就算是没人称赞她,众人享受美食的表情,也足够让她开心上半天了。
“你想不想要来这里工作?”有人提出建议,口吻里充满著热切的希望。
“不行,我这段时间已经接受聘用,必须担任那人的专职管家。”她看看众人失望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唔,如果是兼差,那倒是还可以商量,我说不定抽空过来煮一些东西。”她提出折衷的办法。
“你是来这儿担任谁的管家?”阿政发问,又准备舀粥,没想到小夕手脚更快,握住汤杓不放。
“放手。”他不爽的喊道。
“不要!”
“你已经暍了三碗了。”
“你暍了五碗了!”小夕也不甘示弱。
两人开始在压力锅旁抢起汤杓。
正在喂孩子们吃早饭的韩傲,扬起汤匙,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他趁著女儿咀嚼的空档,替店内一票好奇宝宝们解答。
“她是应『狼』的聘任而来的。”简单的一句话,却比投下一颗炸弹更具威力。
瞬间,室内陷入一阵岑寂,就连阿政跟小夕也忘了要抢夺汤杓,目瞪口呆的看著缇娃。
“呃,你看过他的屋子?”
“看过。”她点头,娇小的身躯因为可怕的记忆而微微发抖。
“唉,丫头,你支撑不了多久的,不如趁早就换工作。”老奶奶满脸同情,不断摇头。她已经亲眼看过,太多优秀的管家轻易被“狼”打败,做不到几天,就收 拾包袱,连夜逃下山去。
缇娃弯起嘴角。“别担心,我撑得住的。”她看看墙上,这才发现时针已经指向八点,她已经离开超过一个小时了!“糟糕,我该回去了。”要是让那个暴躁的男人饿肚子,他肯定会吼得更大声。
她迅速的包了一份皮蛋瘦肉粥,还不忘撒上香菜,才匆促的道别,转身就往大门奔去。
“啊,丫头,小——”
老奶奶的警告还来不及说完,一声砰然巨响再度响起。
自动门还是慢得出奇,缇娃重蹈覆辙,又撞得头昏眼花。这次她没有蹲下来品味疼痛,一手捣住痛处,另一手提著皮蛋瘦肉粥不放。阙立冬那儿还有工作等著她呢,她可不能被一扇自动门打败了!
缇娃强忍著满眼的泪水,等到自动门慢吞吞的打开,才又卯足了劲往木棉道尽头奔去。
不过……不过……呜呜,真的好痛啊……
结果,一直到中午时分,阙立冬还是没醒过来。
缇娃把那份皮蛋瘦肉粥吃了,到中午时还绕去阿政的店里,替望眼欲穿的人们煮了一锅红烧肉,还炒了几道青菜。
只是,她一心惦记著阙立冬,就怕他临时醒来。再说,这锅油光闪亮的红烧肉可以喂饱众人,却不适合刚睡醒的他,她以厨艺交换食材,再拎著材料回家里煮香菇鸡面。
阳光洒进室内,刚整理完毕的房子,像是连空气都是乾净的。她在客厅里用电磁炉煮著面条,再放入在阿政店里煮好的香菇鸡汤。
叩叩!
窗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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