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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皇夺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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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来咱不杀了你,今天这满肚子的气就甭想放了!”肥镖四粗言喝道。下一刻,他厚壮的五短身躯果真自椅上弹起,并作势冲向不远处那始终嘻皮笑脸的寒琰。
  “呀!真发狠了,老三快帮我挡挡。”寒琰的笑意是更明显了,他一下子自轮椅上飞身而起,并以椅作盾耍得另一人团团转。
  这时,被当成圆心绕着的鬼眼三,雕像般的姿势虽未受影响,但沉默寡言的他,却舍得开口了。
  “咯呵!杀人的场面我一向爱看,尤其是胖子杀痞子的戏码更是精采。”敲梆了似的破脆嗓音,加上长脸上一道由鼻梁横越的剑疤,鬼眼三的笑脸真令人无法恭维。
  “嘿!老大回来了就是不一样,连一向不舍得开口的老三都会说笑了。”寒琰笑道。
  而斜倚在摊铺虎皮雕龙躺椅上的聂骁,原只是静默地望进眼前一年不见的情景,不作反应。但半晌,他却不经意注意到寒琰手上正拖着的那张楠木轮椅。
  “老二,那张轮椅哪来的?”他问。
  闻言,原本还打闹着的两人便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但抢先回话的,却是仍满脸不悦的肥镖四。
  “那张轮椅是他拿来装死的工具,什么代理门主,说他成天瞎混装死还差不多!”泄了他的底,看他拿什么向老大交代!
  但寒琰却八风不动,他甚至理所当然说:“是装'病',不是装'死'。我病,那些个香主、堂主的就不会整天拿些芝麻绿豆般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我;但是我没死,所以门内一切重要的大事,却还是得征得我同意才可以,如此一举两得、绝顶聪明的法子,也只有我这颗脑袋才想得出来,不像有些人呆得像什么一样……”
  “寒琰你——”
  “哦!我可没指名道姓哪!”他大咧咧地亮出一口白牙,硬是气得肥镖四猛跺脚。
  “琰,那张轮椅若没用处,就借给我吧。”聂骁淡然接道。他收回了视线,并挥了挥身上的狐裘袍准备站起。
  “咦?老大,你要这玩意儿做啥?难不成被这死小子感染……”
  “说你呆还不承认。”寒琰又嘘了肥镖四一声。“这张椅子当然是留给那姑娘用的。”
  在西魍门接人时,他就发现聂骁怀中多了一个人,因为被披风遮盖着,是以他并未看清她的容貌,但依她娇小荏弱的身形体态看来,他肯定她是名女子,而且不是正病着,就是行动不能自如。
  “姑娘?哪来的姑娘,咱怎没瞧见?”肥镖四露出馋相。
  “被你瞧见还得了,老三你说是不?”
  “咯呵!”鬼眼三领会地笑了一声。
  “去!狼狈为奸!你们不说,咱就不会自己找吗?”肥镖四忿忿地坐回位子上。
  “啊!色胆包天,你就不怕老大会生气?”寒琰偷觑了聂骁一眼,而他也正朝自己走来。
  聂骁眼里虽有着不易见的情绪,但大体看来仍是一贯的冷肃,他打量完寒琰身前的轮椅,便径自推着木椅准备离开。
  “老大,那姑娘……”
  “椅子我先借走,是时候再还你。”他并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裴珉儿的真实身份,包括他的拜把兄弟在内。虽然他们也痛恨极了裴颖风,但为了不徒增麻烦,他也只好将这报复的计划当成私事解决。
  聂骁魁伟的背影不一会儿便隐没在议事厅的暗处,连问了话的寒琰都来不及反应。
  “怪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一下子就换了个样儿?”
  肥镖四搓着光亮的凸额,又啧啧数声。“依咱看哪,一定是你这小子欠捶,所以连老大都给你钉子碰。”
  “唉!说错话的人可不是我呀!老四。”
  寒琰一对阴美的飞凤闪呀闪地,他强烈的好奇心又开始作崇了。
  总堂内苑,“紫葳筑”内。
  珉儿可以说是自被带进这屋子后,便一直趴卧在床榻上,聂骁差遣了姑娘帮她梳洗用膳,但她都以各种理由先搁了下来。
  几天下来她知道自己吃得太少、睡眠也过短,但一想起离开山庄后的种种,她也就食不下咽、累不成眠。
  叩、叩!
  “小姐,娘爱能替你换装梳洗了吗?”
  门外,那一再被珉儿支走的丫头娘爱又来唤门。
  “呃……”珉儿全身乏力地勉强翻过身,她对着房门回道:“娘爱……你先去忙别的吧,有事我会让人唤你。”
  珉儿晓得,现在全寨里知道她的存在的,除了聂骁以外,就可能只有门外的姑娘,可不由地,她却自然而然地想支走她,为自己多挣得一时半刻的宁静。
  外头的人安静了半晌,又支吾说了:“呃……小姐,不是娘爱喜欢烦人,但要不把该做的事做完……娘爱就无法向门主交代了……”
  她口中的门主指的是聂骁,而她也只听从他的指示。
  “我不是故意刁难你,我只是……”
  这么做似乎太自私了,虽然她和娘爱并不熟,但让她为了这点小事,而被那个性情捉摸不定的男人责难的话,她仍会过意不去的。
  盯着门板,珉儿思忖了片刻,她改变了主意——
  “娘爱,你进来吧。”珉儿依着床柱坐起,动作之间,她也隐约嗅到自己身上一股混杂汗与泥的不洁气味。
  说实话,她是真该好好梳洗一番了。
  娘爱推门而入,她步伐蹒跚地走至杉制浴桶旁,并将一桶热水再注入其中,搅拌着水。
  珉儿自行跨下床,不自觉地,她澄澈的眸光便宛如趋光似的被眼前的女子吸引住。
  娘爱个头纤长,一袭松垮的对襟粗布衫裙笼子般的掩去了她原有的身段,披垂的乌发更遮住了她泰半的脸庞;她始终低压着头,所以珉儿最多也仅能觑见她半边的蜜色脸颊。
  “娘爱,我行动不便,所以麻烦你……”不知怎地,她竟有一窥她真面目的欲望,即使人的外表对她而言,并不重要。
  娘爱忙完手边的工作,她行动缓钝地走到榻旁。
  “小姐,你攀住我的肩,我带您到浴桶旁。”就近一听,她的声音比方才乍听下更显冷淡,说话对她来说,就仿佛和呼吸一样,不需要要情绪。
  珉儿努力配合着她,让她较轻松地帮自己“走”至浴桶旁,接着在一把扶臂椅上坐定。
  “娘爱替您宽衣。”
  说罢,她随即开始帮珉儿脱衣,不一会儿,珉儿身上便只余一套粉樱色的贴身衣物。
  珉儿及时捉住她继续动作的手。“……剩下的我自己来,娘爱……我想坐进浴桶内,请你帮我好吗?”
  她仍凝睇着娘爱。
  “但是您的腿?”娘爱猛地抬头,并瞠大清冷的双眸望向珉儿,但就在她瞅进珉儿含笑的眼眸时,却又倏地低下脸来。“……这样行吗?”她平板问道。
  “没关系,泡完澡,我的精神和力气也就都回来了,离开浴桶不会和你想像地一样难的。”
  心中的疑惑暂释,珉儿像极一个得到奖赏的孩童,粉色唇间不由地漾开一抹甜笑。
  她同时惊讶于此人的内心与表象。
  她居然在笑!
  在与珉儿对望的一刹那,娘爱肯定她已看清了自己的长相,可是她非但没有一般人惊恐的反应,反而还对自己善意一笑。
  搀着珉儿进入浴桶后,娘爱便又退出了紫葳筑。她守在房门外,看似发呆,可一颗心却仍为适才那一下而波动不已。
  “你在外头做什么?里面的人呢?”
  “门……门主!”娘爱迅速收回心神,对着来人,她的脸又风吹似的垂了下来。“小姐她正在泡澡。”
  “泡澡?”聂骁挑起浓眉。“你没帮她?”
  “小姐没让娘爱帮。”她的视线定着在聂骁身后的那张轮椅上。
  盯着身前那一向只让自己对着头皮说话的人一会儿,聂骁将轮椅拖至门边。
  “这儿没你的事,你先下去吧!”他吩咐道。
  她的个性依旧如此地孤僻冷淡。一年前的偶然,让他从狼爪下救回了娘爱,因为她孤苦无依,他也就任由她去留暗门。不久,他被陷入狱,到今天他又回到暗门,经过了年余的时间,他没料到她还待在暗门里。
  总之,这大圈子里多她一张嘴吃饭并无差别,尚且还多了一个人使唤,有益无害,他忖着。
  娘爱走远后,聂骁才进入紫葳筑。很明显地,他的开门声和脚步声并未惊扰浴桶中的人,枕靠在桶沿的小头颅一动未动,而聂骁也轻易地走至桶旁坐定。
  她居然就这么睡着了!他没想到居然会碰上这场面。
  由于连日来的疲累,加上热水能松懈人神经的魔力,珉儿洗着洗着,最后仍敌不过浓厚的倦意,竟在浴桶里睡着了。
  聂骁只手托颚,凝望住珉儿出水芙蓉般的细致五官。
  她缎亮的长发披泄在水面,像撒满晨露的荷叶,迎风款摆地护住水面下藕白的完美曲线,他伸出了长指在水面轻撩了几下,她宛若孩童般蜷曲着的胴体,便完全展露在他赞叹的视线下。
  这样的她……很美,像初生于荷心中的仙子,令人不舍得触碰。
  许久,聂骁不自觉看得失了神。
  “嗯……”
  像是察到周遭的异动,珉儿掀了掀眼皮子,跟着缓缓张开酸涩的眼。在她望进聂骁的同时,她也尖嚷了起来:
  “你……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快出去!咳……”
  一切来得突然,是以她的反应激烈,慌乱之中,她不小心吃进好几口水,并呛得难受。
  我是谁?
  珉儿的问题让聂骁迟疑了下,随即他反应过来。
  方才他是利用了点时间改头换面,他换了衣服,且梳回了英雄髻,就连蓄留已久的落腮胡也刮得一干二净,难怪她一时认不出来。
  咳……出去!再不走我喊人了!“珉儿胀红着脸,她抱着身子并警戒地瞪住眼前的陌生人,但却没再仔细注意他的脸。
  “娘爱,娘爱!”
  她开始对着聂骁身后的房门呼救,然而她这不智的举动却迫使聂骁提早想将她自浴桶中抱起。
  聂骁卷起了袖摆,“啪哒”一声,两条硕臂破水而入,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珉儿捞出了浴桶。
  “啊——放开我!你想做什么?”
  瞬间,珉儿像极了一条被钓离水面的鱼,猛力挣扎着。
  她的双腿不听使唤,所以只能依靠两手拼命地捶打和腰臀的摆动来抵抗敌人的钳制。可她愈是抵抗,就愈是激起聂骁男性的原始反应。
  他腾出一手将几上的大巾铺上床榻,并让珉儿仰躺其上,霎时,他昂藏的体魄便已利落地将珉儿压制在下。
  “别叫,别挣扎!”他低吼,下腹的欲望已肿胀得难受。
  “你……”闻言,珉儿顿然停下挣动。“聂骁?”
  她睁着慌乱的两眼望住他英气迫人的俊颜。
  胡子……没了?可这眼和唇……确实是他!刚才因为一时着急,所以她才没看清楚。
  “这么容易就忘了'仇人'的长相,可是非常危险的。”聂骁邪肆咧嘴一笑,心里却十分满意,她看着自己的一副怔然模样。
  她肯定非常喜欢他现在的样子!
  眉飞云端,鼻挺若山,薄唇噙着刚毅,发髻束成豪气,现在的他虽然少了分原先的粗放,可是,却多了分不群的英姿。
  凝注着聂骁,珉儿的心跳着实漏了一大拍,可半晌,她却因为聂骁的那句话,而全然惊醒。
  “忘了……仇人的长相?仇人……”
  严格说来,他并不算是她的“仇人”,但是,更不会是她的朋友,何况她现在还——
  意识到自己的窘状,珉儿猛然缩回被抓住的双手,并拼命地想将他仿若千斤重的身体自自己身上推开。
  “你走开,别碰我!”她的脸,逼成了酱红。
  聂骁再次囚禁了她她的手。“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别挣扎?”他的欲望偾张到了极点。
  珉儿偏开脸,躲过他故意吹拂在她颊上的热气。
  “随便你爱说什么,总之别碰我。”他身上的衣料撩拨着她细腻的肌肤与敏感的神经,她全身宛若一根紧绷的弦。
  “别碰你?我也曾这么想,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珉儿最后望进的,是聂骁那双盈满情欲的邪眸;他低下头并封住了她的唇,将她的抗拒没入了唇间。
  “唔……”
  上回他对她的屈辱,虽然犹在脑际,可这回旧事重演,珉儿固然已使尽所有的气力抵抗,却还是无法抑止他动她的念头。
  难道,她就真的只能眼睁睁看他对自己予取予求吗?她的脑子轰隆隆作响。
  聂骁恣意地吮辗着她的唇瓣,而空下的大掌更在转眼之间,由她细嫩的背部移至脊柱上方。
  倏地,他将一股真气扎实灌入。
  “啊——”
  下半身骤起的刺痛感令珉儿捱不住痛呼出声,她感觉到自己两条腿里的血液仿佛就快沸腾起来了。
  “放松,别绷得太紧……”聂骁在她耳畔低哄。
  “你……对我……做了什么?”这情况和他在百芳园对她做的一模一样,难不成他……
  “我知道这滋味不好受,但是你若想再能走路的话,就乖乖听我的。”短短时间,他的额间沁出了汗。
  “为……为什么?”
  “不为什么!”原因只有一个——他不想再受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影响。他相信,只要将她的腿治好,他的情绪也就不会再如此轻易受她波动了。
  然而这原因,他自然不会让她知道。
  真气行至了珉儿的脚底,聂骁接续又再灌入另一波更强劲的内力,意在催化她积结于穴位的瘀秽。
  “啊…”双腿像千万只蜂螫一般痛苦。
  珉儿张开嘴努力地倒抽了数口气,这也让聂骁逮着机会,他吻住她的唇,并深入她甜蜜的唇间,进而攫取了她香软的小舌;他不能否认,他喜欢她的味道……
  片刻,聂骁收住内力。
  他原先停放在珉儿腰间的大掌,完成了任务之后,便顺势溜上了她浑圆的臀部,而原本扼住珉儿两腕的手,也伺机覆上了她巧美的圆丘。
  “别碰我……”
  珉儿试图挣动,可是刚才那腰腿间的痛觉并未立即褪去,而一波强过疼痛的酥麻感却又狂澜似的侵袭她仅存的意志。
  到最后,珉儿就只能跌落聂骁带来的欲望情潮里,像个即将灭顶的人,紧紧捉着理智的尾巴。
  “别抗拒自己的本能……张开嘴……”他磁性的男性嗓音轻叩着她已然半敞的心扉。
  “不……”她潋滟的眸光,被迫对住他欲望高涨的黑瞳。
  “张开嘴,听话……”
  聂骁再次催促,声音里有着十分明显的压抑。
  聆进他魔咒般的催促,终于,珉儿机械式地微启唇瓣。
  见状,聂骁立即将一颗预备好的碧绿色丹药送进珉儿嘴里,为了不让她吐出来,他几乎是同时地再吻住了她,直到她咽下丹药,他才勉强离开她的柔软。
  “你……让我吃了什么?”她急喘。
  望着珉儿急遽起伏的前胸,聂骁困难地别开了眼,他拉来一旁的被褥覆住她全裸的身子,并起身离开床榻。
  “是……毒药?”她喉间残存一道腥甜的药草味。
  “是舒筋活血的药,往后你每天都吃。”
  他背对着珉儿,紊乱的眼底闪过一波异常的情绪。
  “你说谎。”反应地,她不信。
  “信不信由你。倘若我真想要你死,又何必等到现在?”
  他,的确撒了谎,刚才他让她吞下的,正是天下至毒的“碧琉恨”。
  聂骁不再吭声,转身走出房间。
  而外头,娘爱也不知在何时又回到了紫葳筑,见聂骁出来,她又习惯地垂下头。
  “你回来得正好,这个你拿着。”他自袖中取出一包香囊将它交给娘爱,慎重吩咐:“这里头的香末,务必在她每晚就寝前点燃一些,千万别忘了。”
  根据药毒名典“万毒谱”记载——
  碧琉恨,集八兽十草之总,为一滇南诡毒也。
  豢养者分七七四十九丹施于宿主,时控以绝香,毒性囤心累脉而成。
  其毒性必经气血传导。
  中毒者,必全身血液逆行,经脉虚断,忍百日椎心锉肺之苦而亡。
  聂骁交给娘爱的香末,就是用来控制“碧琉恨”毒性的“绝香”。
  这种燃放性的香末,只要按时嗅入,宿主——也就是珉儿体内的毒素也就不会提前溃散伤人,等所有的丹药服完之后,豢养在她体内的碧琉恨毒性臻于成熟,他便会让她回重云山庄,届时,也就是他享受复仇结果的时候了!
  甩甩头,聂骁将方才那股因珉儿而起的不忍感,抛诸脑后。
  第六章
  夜晚,在醇酒似的浓香中睡去;早晨,却在轻岚般的淡香里醒来。
  珉儿虽然不知道娘爱每晚在几头上点了些什么,但不置可否,她在银狼山的前三个晚上,确实因为这香味而睡得极安稳。
  而今早,她的精神似乎又比前几天好了些。
  “娘爱,今天我想到外头去,你帮我好吗?”
  “……”
  一旁,正在收拾着碗碟的娘爱突然以疑惑的眼神瞅住珉儿。这是珉儿头一遭有“意愿”出房门,所以她奇怪。
  珉儿笑了笑。
  “我只是觉得精神好了些,想到外头呼吸新鲜空气……应该没人禁止吧?”
  她猜聂骁应该没想到要禁止她的行动。这三天来,他除了会在入夜时到紫葳筑替她治腿,并监视她服下药丸之外,话倒是说得挺少。
  “门主他没交代。”果不其然!
  搁下碗碟,娘爱从角落推来轮椅,她扶着珉儿坐上去之后,便推着她出了房间。
  房外的凉意,让珉儿不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她压根忘了自己身处北地山区了。
  “娘爱替小姐拿衣服。”娘爱说话的语调依然冷淡,但她的细心却足以让珉儿觉得暖烘烘。
  不由地,珉儿想起了死去的小兰和她远在京城的……家。
  “没关系,我身上穿得够暖,一会儿就不冷了。娘爱,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在这儿没事,等一下我会自己进房。”这张轮椅虽然比她原有的重了些,也较不顺手些,可她还是能够应付的。
  娘爱杵了半晌,最后,她点头。她折回屋内端出了早膳用的碗碟,随即走出了紫葳筑植满花草的前庭。
  随着娘爱的背影,珉儿概略地将四周看了一遍。雅致中带有典雅,是她对屋内的陈设的评语,她没料到屋外的景致也挺讨人欢心。
  这儿可一点都不像是个关人的地方,不是吗?珉儿苦哂。
  忽地,一缕幽香随风窜进了珉儿的鼻扉,她倏地抬起头,视线越过了不远处的竹篱梢,寻找着来源。
  “是……梅,这里竟然会有梅树!”
  她又嗅了嗅,那冰清沁甜的香味,确实是梅没错,她不禁惊喜。
  梅属蔷薇,冰中育蕾,雪里开花,分布地自黄河以南直至南方的庚岭罗浮。银狼山地处北地,居然会有梅的踪迹,虽不无可能,但却极为罕见。
  循着梅香,珉儿不自觉地出了紫葳筑的范围,她推动着身下略为吃重的轮椅,像个寻宝的娃儿,不畏危险地直往藏宝处去。
  一片、两片……在这附近了!
  珉儿盯住几片陷在泥地里的梅瓣,吃吃轻笑。她忽地抬眼,又正巧逮着一片从不远处的朱紫墙内飘出的雪白。
  “在里头!”
  沿着朱墙,她找到了一扇半敞的木门,门口没有门槛,于是她轻轻推门而入。
  霍地,眼前豁然开朗的景象令她两眼大亮。
  煦煦和风拂面,灼灼春华吐艳,欲留五彩云霞,百萼绽露笑靥……这儿真是名副其实的梅林呀!
  望住成片含苞吐蕊的梅树,珉儿的两只黑瞳都给映白了,她忘神地推动轮椅朝林内的小径走,可不一会儿,她的轮椅却给人恶意拽住。
  “啊——”
  幸好珉儿及时拉住两边的扶手,这才免除了跌下椅的厄运。
  “哪儿来的偷儿可真大胆,没摔死你可便宜你了!”
  丫头翠心作怪的手早已收回身后,她轻蔑的两颗眼珠直瞪着珉儿瞧。
  “我不是偷儿,我只是……”珉儿余悸犹存地拍拍胸口。她朝身后一看,两名衣着华丽的女子就站在三步远处。
  体态稍瘦的丫头翠心又嗤笑了声,她刻意刁难:“只是偷偷摸摸进了这园子,还没找到目标下手罢了,是不是?”
  一旁,身着珍贵貂皮衣的姬艳蝶,亦对着珉儿打量。
  “怎么?见着咱们家小姐,瘸子又成哑子了?”翠心的敌意愈来愈明显。
  然而珉儿也正因为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未轻易应对,她敛回视线,将它定在双膝上。
  姬艳蝶衣袂翩翩地绕至珉儿面前。许久,她娇声问道:“你,住在紫葳筑?”
  三天前,她就听说了聂骁带了个女人回寨,没想到还真有这回事!
  是实情,所以颔首。
  “你是谁?为何门主会带你进暗门?”她眸似利刃地问。
  珉儿忖思了会儿,道:“我……是你们门主的朋友,来这儿,只是借住。”为了不树敌,她轻描淡写带过。
  但姬艳蝶却毫不采言。“朋友?借住?不可能!”
  依她的了解,自视甚高的聂骁从不把女人当“朋友”,但是,他也不可能将一时兴起的“玩物”公然带进暗门,还替她安排了住处。
  珉儿暧昧不明的身份,令她猜忌之火狂烧。
  “啧!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山下楼子里的姑娘,门主会带你入门,一定只是一时新鲜。虽然你不可能在这里待得太久,可还是得先见过咱们家小姐,她可是门主的最爱呢!”翠心尖酸地笑了笑。
  “最爱……”珉儿喃着,不知怎地,她的心湖竟泛起一波轻涩的涟漪。
  突然,眼尖的翠心嚷道:“哟!小姐您瞧,她居然还吃味呢!”
  “我……我不是……”
  “你最好不是!”姬艳蝶也看到了她一瞬间的恍惚,她嗲斥:“你也别想在门主面前大展狐媚,那些花招都是白费心机,听清楚了吗?”
  珉儿的长相虽不及她艳丽,而且还身带残疾,可她那剔透的眸子和干净的气质,还是让看人经验丰富的她,不得不心生警讯。
  “翠心。”她对丫头使了个眼色。“给她点见面礼。”
  “是,小姐。”丫头诡谲笑开,仿佛接下来的才是她期盼已久的好戏。
  她一个箭步上前,捉住了珉儿身后的椅把,就推着珉儿在梅林里乱窜。梅林内泥地颠簸,每每撞着凹洞,轮椅就像快分解似的嘎吱作响。
  “姑娘,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并非和你想像的一样……呀!”又越过一个窟窿,珉儿低呼一声。
  又过了好一下子,姬艳蝶这才命令翠心停下,她像一尊面目狰狞的阎罗,狠狠瞪住唇色惨白的珉儿。“翠心,推她下椅!”她又命令。
  “是!”
  “姑娘,别——”
  “啊——不知怎地,翠心突然惨叫一声。
  就在她要推倒轮椅的同时,一颗石子划空穿过树林,正中她的手背,让她当场皮破血流。
  “谁?”
  姬艳蝶神色慌张地朝林子内探,当她再回头时,娘爱已如鬼魅般站在珉儿身旁。
  “娘爱……”珉儿惊魂未定。
  “你们别欺人太甚。”娘爱紧盯着姬艳蝶主仆两人,她平板的嗓音里,隐藏着一丝怒气。
  “原来……原来是你这丑八怪!居然敢拿石头丢我,真是找死!”翠心痛得龇牙咧嘴,她又是一个箭步向前,眼看着不作反应的娘爱就要吃上一巴子。
  “慢着!”
  一道精润的嗓音忽地自林间飘了出来。一眨眼,一身白袍的寒琰便已站在绽满白花的梅树下,他潇洒得仿若神人。
  然而面露凶光的翠心,高举的手似乎并不准备放下,于是寒琰又说了:
  “看来你还不清楚状况,这一巴子打下去,我可不保证你的手不会被人废了。”他微扬起红润的唇,两只晶亮的飞凤直瞅着那深藏不露的女子——娘爱。
  其实早在珉儿进入梅林的同时,寒琰也正从不远处聂骁起居的“苍柏轩”出来,所以刚才林子内发生的一切,他自然都尽收眼底。
  但是他却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先他一步捞走了“英雄救美”的美名!
  翠心听了连忙退回姬艳蝶自旁,她仍一副不服气。
  于是,寒琰摆出了“管事脸”,他明白说了:“蝶姑娘,这名姑娘可是门主请来的客人,你这么纵容自己的丫头四处撒泼,我想不妥当吧!”
  他一向不喜欢姬艳蝶恃宠而骄的态度,即使她的靠山已从聂骁换成了尚不为众人所知的褚皋。
  没想到姬艳蝶顺藤摸瓜,她脸色变都没变地回道:
  “二领主,既然您都这么说,那么刚才一定是个天大的误会,因为艳蝶儿实在不晓得她是门主请来的……客人,所以才会将她当成了偷儿,要翠心拿下的。”
  “是这样吗?”寒琰问珉儿。
  “……是这样,没错。”珉儿出人意料地点了点头。
  她这不想与人结怨的回应,着实令在场的人讶异,当然也包括姬艳蝶在内,但她不一会儿又恢复为原有的态度。
  “瞧!人家不都这么说了嘛,自然是误会了。那么既然没事,艳蝶儿可以先行退下了吧,二领主?”她表面妖娆笑着,但心里却不买珉儿的帐。
  碍于当事人不想追究,寒琰也只能任由这对嚣张的主仆离去。
  “你可以不必放过她的。”他对着珉儿说。
  “人以和为贵。”珉儿笑笑。
  “和为贵?但有些人可不这么认为,久了你就晓得。”经仔细一瞧,寒琰更觉珉儿的气质不同,尤其一双黑黝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令他一看就不舍得移开眼。
  但是,眼前这美景加美人的画面,合该是要赏心悦目的,然而却被那碍眼的……寒琰又不禁将视线飘向珉儿身后那始终不发一语的娘爱。
  他是怎也想不出来,暗门里,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一号“长得像幽魂,说话像冰块”的人物来着?莫非真是他这个代理门主混得太凶了?可疑!真可疑!
  捕捉到寒琰别有所思的眼神,珉儿突然灵黠一笑。
  “她叫娘爱,你不认识她吗?”
  “什么?”寒琰愣了下。
  “这几天多亏有她。”珉儿不对题地插了一句。因为她认定他对娘爱的兴趣,绝对大过对自己的。
  “咳!”寒琰清清嗓子,并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原来她是老大差来的丫头。”暗门底下做下的人何其多,不怪乎他没见过她。
  但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丫头,还是可疑!
  寒琰的心思,自然逃不过珉儿的眼,她又继续说道:“娘爱和我是朋友,在这儿,她是第一个,而你……二领主是第二个。”她意在拉近两人的距离。
  可闻言,寒琰却立刻露出一脸犹胜潘安的微笑。“我道是老大哪来的兴趣掳了个金主回来,才把人关在房里足足三天,今日一见,才知道紫葳筑里借住的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妹子。如果妹子不嫌弃,往后就喊我一声琰大哥便成,你说好不?”
  他素来看人说话。对着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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