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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宋-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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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即便是见了我爹也不怕,我爹从七品,但他当了十年官……哥哥,你去见我爹的时候,定要称呼我爹的表字‘和尘’……不妥不妥,乱了辈分,哥哥还是称呼我爹为伯父吧。”
时穿抿着嘴想了想,无声的笑了起来。稍停,他转向豆腐西施:“李三娘,我这差事是公务,三娘如果觉得城里不安全,与我一起下乡如何?”
第172章 洗浴的风俗
豆腐西施沉思片刻:“我还是待在城里吧,这几日地窖也停挖了,经过这次事我算知道了,如今各地兵荒马乱的,若咱家有个好地窖,也不用站在地面硬抗了,你还是让徒弟继续挖窖吧……好了,事态平息了,我也该去豆腐店中看看有什么损失。”
豆腐西施摇着她的柳腰告辞,之后不久热汤水也送到了,环娘不知忧愁,兴奋的蹲在盆边玩水,时穿望了望黄娥,用目光示意,但黄娥无视了时常的暗示,她神态自若地取出一对臂钏佩戴上,然后用臂钏吊起了两支袖子,拿起毛巾催促时常赶紧脱衣,躺进木桶洗浴。
时穿稍稍犹豫了一下,猛然间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貌似在现代,日韩地区妇女给男子擦背,也是平常事,而对于这一风俗,日韩人说,他们“衣冠唐制度,礼乐汉文章”。
也许在宋代,这样的洗浴过程,不是什么大问题,仅仅是风俗而已……时穿立刻不再犹豫,他坦然的解开衣服,跳进木桶里。
黄娥神色如常的拿起肥皂涂抹着时穿全身,边抹边轻声细语的说:“哥哥,等咱们把顾二嫂的顾宅装修好,豆腐西施这处屋子就可以当作坊了——不居住,就当作坊使。这地方虽然居住不便,担当作坊却是绝好的地方。隔壁的墙一打开,姐姐们连街都不用上,直接可以做来活,且做活的地方跟居住学习的地方区别开,相互不影响……哥哥,不如我们回头把豆腐西施这院子长租下来,专做仆妇居住的屋子,更兼香胰子香膏作坊。
啊,如此一来,今后哥哥独自居于时宅正堂,姐妹们各自拥有自己的院落,会友待客都有自家田地。而我们,在城中有自己的居所、有几间铺子,在乡下有田产——这才是一个中产(中户)之家该有的气派。‘富’字怎么写的,‘家’下面‘一口田’,有家有田有人,这就是个‘富’。
哥哥现在有个九品官,虽然这官是买来的,但有了这个官身之后,见到知县与县尉,再无需低三下气,我们现在就是一个扬眉吐气的‘富’……今后的日子,黄娥想一想都觉得甜美。”
从相识到如今,黄娥从来不说废话,时穿此刻躺在温暖的水中,任黄娥柔嫩的小手在他身上,抹着香滑的肥皂(香胰子),他本想反驳一句:“你终究要回到父亲身边,今后这份日子虽然甜美,但恐怕你……”
然而,这话终究是说不出口。
自从桃花观事件到如今,时穿想尽了办法,帮助被拐卖女孩摆脱心理阴影,然而,当黄娥住进他隔壁的日子,他总能在半夜但三更听到黄娥的尖叫。
黄娥是坚强的,虽然除了环娘,她在这群人当中年龄最小,但她处事一贯冷静,至少表面上从没有显露出丝毫惊惧不安,她这种稳定情绪,加上她擅于处理琐事,擅长接待客人,使得她无形中成了所有小娘子的首领。
但,便是她这样表明情绪稳定的女孩,夜里也尝尝被噩梦惊醒,其他女子的心理恢复情况可想而知。如果再想一想最近歹徒的惊扰,那么黄娥突然控制不住自己,想找个人自言自语一番……在这个世界,除了时穿,她还能指望谁?
所以,时穿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他不能再刺激黄娥了!
黄娥仔细的涂抹了一遍肥皂,换上毛巾开始搓澡,并继续开始絮叨:“顾三娘卖了宅院,租她院子的那座笔墨店也做不下去了,不如让我打听一下,问他愿不愿意放弃续租权力,如果他不打算继续租,那我们可要想办法。
我听说这间笔墨店生意并不好,因为在侧巷,虽然是巷口,但很少有人特地拐进来采购些并不便宜的笔墨……哥哥,这间店铺你有什么打算,这点店铺虽然在豆腐巷,但豆腐巷本来就是十字街的斜巷。如此冷僻位置的店铺,除非买一些独一无二的商品,或者卖一些饮食,才好维持生意。
嗯,衣食住行,吃的东西从不怕位置偏僻,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嘛——比如豆腐西施这间豆腐店,生意就很红火。我们不做豆腐,做点别的什么,既不抢豆腐西施生意,也能挣两个小钱花花……哥哥有什么打算?”
黄娥是带着甜蜜的微笑,用自言自语的口气说出这些话的,她并不在意时穿的反应,她只想手里揉搓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细细的搓洗着,时穿舒服地呻吟在她耳中是唯一的声音,是这世间最美妙的音乐,而环娘在一旁不停哼哼哈哈的打岔,更加给了她一种家的感觉,家,就应该这样,一个心爱的男人,加上一个随时闹腾的小孩。
黄娥脸上闪着幸福的光芒,她的微笑是如此闪烁,以至于让时穿不敢正视。
环娘只顾玩耍,她一边朝时穿身上撩着水,一边小大人似地皱着眉头说:“要搬去顾三娘的顾宅呀,好遗憾啊,这里有这么大的院子,既可以蹴鞠,也可以玩陀螺。那顾三娘的院子就不行了,她将整间院子分割成几处小院子,每处小院子都不够开阔。哥哥,以后我还可以来这院子玩耍吗?”
时穿轻轻捏捏环娘的鼻子,冲黄娥说:“咱家独一无二的商品——香膏香胰已经许给黄家店铺包销,段小飘那里计划做箱包配件,我们干脆卖箱包吧。十字街上的客人逛到此处,都大包小包的,买只箱子提上回家正好。
施衙内那里的捕鲸船给我们提供脂肪和蜡,而鲸鱼皮跟小牛皮质地差不多,甚至还比小牛皮柔软,还特别防水,干脆用这种皮料做箱包,等于给施衙内废物利用,咱还省钱了。
这几天我也观察了,大户人家的姑娘出门上街,丫鬟都要随身带一个镜子,再大包小包的带上换洗首饰,梳头工具……干脆我们制作一些随身的小挎包,或者化妆包,这门生意不仅独门,且一定生意兴隆。”
黄娥更加起劲的搓着时穿:“啊啊,这样一来,咱乡下就要建一个煤饼坊,一间皮料场……如果香膏香胰做的量大的话,也要在乡下开作坊,哥哥在乡下只拿出十亩地来盖作坊恐怕不够,至少二十亩地吧。”
时穿摸着下巴回答:“这场动乱过后,总有人要搬家卖田地吧,咱把它买下来,如果这些田地不靠近崔庄,我们就跟崔庄的人置换,二比一,三比一置换,不信他们不肯。”
黄娥听了,啪的一声,激动地拍了一下时穿的胸膛,她那蘸了水的手拍击上去,声音格外脆亮,黄娥拍完才发现失手了,她一边惊慌的道歉,一边说:“娥娘也是太激动了,如此一来,哥哥在城里的田产足够谋生了,乡下再有二三百亩地,也算一个上户了,加上承信郎的职位,今后也能安生过日子了。”
黄娥眼波流转,望着时穿,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时穿不知所以然,他坐在木桶里嘿嘿笑着:“你说的没错,这下子也能安生过日子了。”
环娘在一旁拍着小手,欢呼说:“哥哥终于肯定居下来了,太好了,从今往后我在海州城也有家了。”
按国人的心态,自己没有房产,总感觉居无定所,像无根的浮萍一般惶惶不安。时穿刚来的时候,似乎没有久住的打算,现在他开始买房子买田。黄娥不知道这种转变从哪里来,隐隐约约感觉到似乎与海公子有关,不过算了,反正这事对她有好处,懒得穷究。
第二天一早,十多名效用赶来招呼时穿,这十多名效用,基本上是时穿带领着,在东城区冲锋陷阵过的队伍,蒙县尉那头也很知趣,派来协助的衙役是熟人——王小川。
如今王小川也算是正式的衙役了,他穿着衙役的黑衣,拿着一根红黑两色的水火棍,带着乌帽,帽子上别了一根羽毛——这是正式的衙役服。
时穿换上了承信郎的九品绿衣,但他却没有扎上官方规定的玉带,腰上也没有别九品官的铜印绶——一般的宋人腰带上别这些零碎,需要用来压裙角,但时穿的服装经过了改制,隐蔽处增加了几个纽扣,所以他的官服很随身。而他的腰带也不是宋人常用的款式,又粗又宽的,采用的皮料不被宋人所知,但油黑发亮的,很是威武。
其实,这条腰带有点类似现代的拳王腰带,但它出现在官服上有点不伦不类,官服上向来是扎上又细又华丽的玉带……然而被这条腰带吸引的大将们扫一眼时穿的腰带后,马上不说话了。因为这腰带实在方便,腰带上设置了许多配件,可以用来挂刀剑,以及各种随身物品。
作为一名赏金猎手,哪个大将出门不是大包小包的,有了这腰带,却可以将一些必需的小零碎携带在身上,毫不妨碍奔跑与搏杀。
六位姑娘,加上环娘决定随行,当她们乘上五辆马车,马车正准备开动的时候,施衙内匆匆忙忙的跑来,远远的招呼:“大郎,稍停一会,急事——褚姑娘被困在城外了!”
第173章 出城搭救
时穿迎着施衙内,笑着打岔说:“还是衙内有手段,全海州城已经戒严了,没想到施衙内却能出入无忌。”
施衙内撇撇嘴,不屑地说:“戒严,那是针对庶民的。我一个衙内,自然谁都不敢挡……我跟你说,我前天回到大路上,本打算当天拜访你,可一时懒错过了。昨日我才出门,便碰上这场灾祸——灾祸一起,我马上去了褚素珍家,得知褚素珍出门访友,被关在城外,前后耽误两天了。
大郎这次去乡下,正好帮我访一访素珍姑娘……嗯,听说她是去了杜庄一个手帕交的家里。我寻思着,她若是一直待在杜庄,庄子里怎么都会护得她周全,但万一走在路上遇到了骚乱,那就……”
时穿笑着打断衙内的话,问:“你姐夫那里,有消息了吗?”
这是明知故问,施衙内愣了一下,感激的拱了拱手,急匆匆的回答:“事急矣大郎,我也知道这种事不应该瞎猜疑,即使真的发生了,那也要左遮右揽说不得,事涉一个姑娘的名声啊人不是说嘛,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但是,大郎,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其他的都是狗屁。
我知道大郎你的脾性,我信你,大郎你一力挽救那么多女子,绝不是多嘴多舌无慈悲心的人,这事交给你了,你一定帮我把褚姑娘救回来,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褚姑娘能活着回来就行。”
施衙内一脸急切,拉着时穿的手直晃悠,时穿只好轻轻地地低头:“你放心,顺手的事情,我一定帮你找见素珍姑娘,只是素珍姑娘不同那些被拐的人,她的名气大,行为上更容不得一点瑕疵——这事我放在心里,你别四处说了。”
“当然当然,你肯答应,那我就放心了——你跟我姐夫是同类人,这世间没有你们做不到的事……哦,刚才说起我姐夫,他还没消息。我原先跟你说过,我父亲需要一份唐时的书画,去讨好蔡相公,如今四处动乱,我父亲更要保住职位。
这事也是刻不容缓,那份书画你‘找’好了吗?还有,今年酿的新酒似乎也出坛了,按往年的惯例,分给与施家一部分如何,我施家按价折钱,定不会亏待你的。”
停了一下,施衙内解释说:“我父亲每年赠送同僚这四种露酒,大家都习惯了,今年突然不送礼,人都以为我父亲突然出了什么事。好啊好啊,从来雪中送炭少,落井下石多,万一他们起了邪心……这个时候,可少不了我父亲的支持。”
时穿点头:“我记得送给你几坛酒露……太少了吗?好吧,其余的酒都储存在豆腐西施地窖里,我交代一声,你自己去地窖搬。”
施衙内摇头:“如今我虽然可以在街上随便走,但却出不了城,你乡下的屋子大概也储存了足够的酒,如果不够数的话,各样有一百坛,可行,我派几个家丁随你去,你直接从乡下送往无为军……啊,要是书画也在这里,大郎也带上,直接从乡下输送到我父亲那里,还方便点。”
这才对头。施衙内这是担心时穿人手不够,变着法子输送自家人手帮忙,但他跟褚素珍的关系人尽皆知,所以他不能打着救援褚素珍的名义,那会使人误会褚素珍曾失陷于盗匪,进而影响褚素珍的清白……时穿连忙点头答应:“没问题,我乡下储存的酒足够,你所需要的那幅字画也在乡下。”
施衙内就手揪过一个人:“这是我家里派来的兄弟,二十一郎,就比我小七八月,我让他带二十名家丁去,人手不够的话,你在附近找几个庄丁帮忙,我父亲那里,一定少不了赏赐。”
哦,施衙内是十一郎,这厮是二十一郎,却只比衙内小七个月,他父亲肯真能生啊!
这是一个很羞涩的大男孩,相比施衙内的豪爽,这男孩显得很青涩——虽然他很健壮,看起来很能打的样子,但总是畏缩的躲在人身后,被施衙内揪出来,仿佛受了莫大的惊恐,低着头只看脚尖。
耽搁了这么久,说了许多闲话,时穿也有点着急了,他催促说:“好了,如今四郊已经乱了?别耽误,我们立刻动身,我城里的这群姑娘,拜托你照顾一下。”
施衙内拱手:“没问题你在城外,我在城里,城外的事情一切拜托给你,城里的事情,你一切放心,我这里人手足够。”
“既然你人手足够,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把家中黑童仆都带走,女人全留给你。”
“嘻嘻,我姐夫那群黑女仆吗?我知道她们的本事,知道该怎么用她们,你放心,明天我就搬来豆腐巷坐镇,绝亏待不了你家的小娘子。”
时穿自然不再客气,又召唤了六名家丁,加上四名小黑奴随行……这下子,光他自己就带足了十个人随行的还有十几名大将,二十一名施氏家丁,这队伍已经超出了县衙的全部武装力量,带着这样的大队,时穿紧着往城门口跑。
城门口处,王小川拿出官府给的公文,让守城士兵查看,一边随口问:“听说城外四乡乱了,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其实王小川问这句话都是多余的,紧闭的城门外,不断传来拍打声,被堵在城外的老百姓,不停的呼唤士兵打开城门,以便让他们入城避难。呼喊声中,有认识守城士卒的,直接喊着士兵的小名,叙说着双方认识的经过,以及彼此的亲属关系,理直气壮的要求开门。
也有财大气粗的,直接斥骂士兵,威胁士兵不开门,他就怎么怎么样……当然,最终是软语恳求的多。
总之,城外嘈杂一片,整个城门洞都回荡着嗡嗡的声音,仿佛一千万个蜜蜂在飞舞。
守城官查验完王小川的文书,在一片嗡嗡声中递还文书,皱着眉头有气无力的回答:“别处我不知道,光我这座城门昨夜已见识了无数份告急文书投向县衙州衙,现如今,不仅咱们这个海州的,连邻近州的都有教匪作乱——唉,真个是天下大乱。”
这就是基层武装薄弱造成的弊病,虽然宋代基层依靠乡规民约管理,节省了行政开支,但万一有事,那就是群龙无首,缺乏应对措施。遇上个果断的大尹,比如张叔夜,还能知道立刻分遣大将出击四乡,这要是遇到个完全的书生,恐怕只会坐在衙门瑟瑟发抖,听任事态进一步扩大。
王小川小心地叠起文书放入怀里,城门吏在嘱咐一句小心点,他先将门开一个缝,然后将刀枪探出去乱挥。时穿有点不忍,提醒:“轻点,戳伤人怎么办?”
城门吏继续在城门缝狂舞刀剑,头也不回的回答:“大将,你可不知,如果这时有人趁机闯门,万一里头隐藏着歹徒高手,咱海州一城的百姓可就完了……我说,甄别歹徒是老爷们的事,咱小官小吏,为了自己的妻小都警醒点,别让人趁机挤进来。”
门外传来几声惨叫,城门吏收回刀,瞥了一眼刀上的血渍,满意的点点头:“这下子,没人敢乱挤了吧,伙计们,开个小缝钻出去。”
几个守门士卒不敢耽误,立刻挤出去,探出刀枪一阵挥舞,等他们逼退了门口拥堵的人,王小川赶紧拱手:“大郎先请,你身材高大、长相凶狠,你出去了,他们一定不敢向前挤。”
城门吏摇头晃脑的说:“正该大郎先出去,我跟你说,原本我只想打开小门放你们出去,因为你们队伍中有马车,所以开了大门,大郎,我担着泼天的干系,你可不要害我。”
多大点事,唯恐哥不答应……时穿不以为然的推开了堵门的士兵,拔刀出鞘,而后轻松地提着明晃晃的刀挤出门缝。
门外人山人海,多数是携带大包小包逃亡的百姓。
此处城门如此,想必其他城门情况也差不多。
时穿站在门口,扫视了一眼大家,回应他的都是畏缩的目光。时穿提起嗓子,大喊:“各乡的百姓们,大尹人有令:派遣衙役及效用、勇敢,前往各乡恢复秩序,诸位乡亲让一让,我等出门,是帮助你们恢复家乡秩序的。”
随着时穿的话音,不停的有效用持刀拿枪的涌出门来,周围的百姓见此,情绪稍稍稳定。时穿继续喊:“各位乡亲,城里居住可不容易啊,物价极贵谋生也难,如今官府打算恢复各乡秩序,相信我们的,不妨尾随我们回去。
乡亲们,如今眼看快夏收了,各位扔下家中即将成熟的稻谷,怎么放心?不如都散了吧,各自回家,官府即将派人前往各县,决不让歹人四处猖獗。”
城门打开了半扇,时穿携带的马车开始往外出,在此期间,其余几座城门都发生了不大不小的拥挤事件,一直待在城头巡逻的张叔夜亲眼目睹了时穿安抚百姓,立刻派人去其他城门如法炮制,不久,各个城门的骚乱平息,聚集在城门口的百姓尾随着效用的队伍,踏上了回家的路,而张叔夜也记下了“时穿”这个名字……
第174章 格杀勿论
这次动乱波及附近七个州,事后张叔夜上奏朝廷,解释这次突发事件,奏章里说:“阿弥陀佛教,淮南谓之‘二襘子’,两浙谓之‘牟尼教(即摩尼教)’,江东谓之‘四果’,江西谓之‘金刚禅’,福建谓之‘明教’、‘揭谛斋’之类。名号不一,尤以明教之号为盛(明代改名白莲教)……
至有秀才、吏人、军兵亦相传习。其神号曰‘明使’,又有肉佛、骨佛、血佛、老爷、祖师、老掌柜、少掌柜、掌教元帅、先锋等呼号。其教徒白衣乌帽,衣绣莲花为号,所在成社……
其伪经妖像,至于刻版流布,经文或言传自佛教净土宗释慧远(净土宗宗师),亦有声称来自大食牟尼(波斯摩尼教),然不过出于乡野村夫之手,与佛教大食全无干系,其文理不通粗鄙难言之处不堪枚举……
其教经内容多为:‘阿弥陀佛(弥勒)降世,光明将战胜黑暗(以上内容多出自陆游的奏章,此处借用)’等例……”
张叔夜进而要求各地官府,对这一“伪神信仰”加以严惩,“多张晓示,限期自首,限满悬赏搜捕,焚毁经文版印,且流放传写刊印‘阿弥陀佛’妖妄经文者”。
朝廷当即同意了张叔夜的奏章,与此同时,邻近的通州水军、涟水军开始调动,协助官府镇压附近的邪教教徒。
不过这样一来,大江北岸的军队都被牵制住了,楚州叛乱的高老爷见目的达到,立刻利用这个缓冲期,大张旗鼓的在楚州建立政权实施武装割据——高老爷这一行为表明,他唆使别人抛头颅洒热血的发动“农民起义”,可不是想彻底消灭权贵阶层对百姓的欺压,他是想让自己成为新权贵,由自己亲自欺压农民。
……
当日,所有出城的大将队伍中,唯独时穿这支队伍最为庞大。
宋代大将出战,身边一般要带上两三名助手,而时穿光自己就带了三十多人,加上同行效用各自带领的随从,使得这支队伍的人马接近九十人——这相当于六个都的兵力。
而效用本身蕴含的杀伤力,绝不能用通常的武装力量衡量——这些效用从小就是喜欢打架闹事,拿上官府一份执法许可后,就盼着能合法的打架斗殴。
他们求战的欲望强烈,遇敌从不退缩……当然,这些人也不是傻子,他们上阵前,是一定要把自己武装到牙齿的。仅仅就装备水平这一项,普通的军中“统制”官,是根本不能与这些精力旺盛的富家子相比的。
宋代兵制,十个都的士兵为一个指挥,由一名指挥使加以指挥,指挥使属于武将中最低品级,它还算不上官员,而时穿却是绿袍的“从九品官”,因此时穿出城门后,那些逃难的流民也不再指望冲进城里,他们不约而同地把目标转向时穿。于是,眨眼间,跟在时穿身后的队伍超过千人,浩浩荡荡的,以至于中午时分,时穿回首眺望,只觉得地平线尽处都是尾随的灾民。
中午歇宿的村落,已经属于时穿负责的治安区域了,衙役王小川跑前跑后,唤齐了本村的乡老。
乡老恭敬地拱手介绍说:“昨日城中乱起的时候,敝村中也有几个路过的头陀口喊‘阿弥陀佛’,四处纵火为乱,不过此处邻近海州城,村中约有三千人居住。”
乡老当中的最长者迎着太阳呲开了他的黄板牙,悠然的说:“本村有三姓人组成,我们村中能打的壮汉有五六百人……”
这话就足够了,乡老没有交代那几名闹事头陀的下场,大约是被埋入农田里做肥田粉。对此,时穿也不深究,他望了一下王小川,示意有话快说。王小川晃了晃手中的官府文书:“大尹要求全海州各乡速速把团练兴盛起来,你们村既然人多,就组建三个都的团练吧。大尹准许你们推举一名指挥,你们自己先操办着,回头将指挥的名姓报到县上,县里无有不肯。”
刚才说话的那名长者,顿了顿拐杖:“汉子,我刚才说我们村能打的有五六百号人,你只与我们三个都的团练指标,三个都,四十五人够干什么,既然大尹许了一个指挥,不如我们就建一个指挥的团练吧。”
王小川稚嫩,遇到这样的事措手不及,时穿赶紧插嘴解围:“官府组建团练是有指标的,给你们村的指标就是三个都,外加一个指挥,其他的事情,官府管不着。”
老者听懂了时穿的意思,咧开豁牙嘴笑了,招手命令几名子侄:“好好伺候官差,不可怠慢了。”
看到老者有动身返回的意思,时穿赶紧呼喊一声:“老丈,杜庄在哪里?”
老者眯缝起眼,回答:“再向前走两个村落就是杜庄,听说杜庄昨日也乱了一下,不过杜庄人口比我们还多,那里闹事的歹徒比我们还少,想必这会儿也平息了。”
时穿回身与王小川商量:“再赶几步路,我们在杜庄休息。”
王小川有点为难:“杜庄的路要向西走,那里属于厚丘镇的管辖范围。”
时穿瞪着王小川不说话,他一瞪眼,王小川就有点发毛,赶紧改口:“即然这样,顺路拐一下也不妨事。”
一旁的老者听到了,插嘴说:“我们村中有几人在杜庄有亲戚,早想着去杜庄探望一下,看看杜庄是否平静下来,嚯,都乡里乡亲,他们若有事,咱不能闲看着。承信郎既然有心,我这里可以派人带路。”
时穿也不客气,他回身吩咐:“给大家分发武器,准备转往杜庄。”
老者望着时穿的队伍,笑眯眯劝说:“承信郎还随身带着女眷啊,四处兵荒马乱的,如果承信郎放心,不妨将女眷留在敝村中,再留下两三人照顾,自己轻身前往杜庄更方便,大郎放心,我们村定会保护好小娘子们,等大郎完事后再来接家眷不迟。”
时穿拱手:“老丈想得周到。”
老丈眯着眼睛回答:“我听清楚了,大郎此去是为援助杜庄,但杜庄却不是大郎的管辖范围。嘿嘿,那杜庄好歹也是我们邻居,敝村不少姑娘嫁在那里,大郎肯为杜庄费心,我等怎敢不尽力?”
“那好,就这么定了——解下拉车的驴子骡子,车上的人都下来,我们轻装前进。环娘,那两个小黑厮你熟悉,让他们听你指派,护好姐姐们……你们两个小子,我料这次没什么危险,但万一有事,准许你们动用手铳。”
时穿最后两句话是用阿拉伯语对两位小黑厮说的,那两个小黑人重重一点头,时穿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领先骑马冲出了这座村落。同行的大将们彼此望了一眼,虽然明知道时穿这是干私活……可是,大将们都是些讲义气的汉子,这年头谁没个私活呐,今日我帮了他,今后也能巴望着他帮我不是吗?嗯,且跟上去吧。
大将们是准许配马的,分到时穿这一组的人手,除了大将李彦不在,其余的人都是跟随时穿闯过东城的人——李彦那厮因为表现突出,已经获得单独带领另一队大将的资格。这些人想起时穿从不会令跟随的人吃亏,倒也没有犹豫,纷纷骑上战马尾随试穿狂奔起来。施衙内派来的家丁没有马匹,但他们跑得也不慢……
队伍路上休息了两次,晃过一片疏林,远远望见一座茶舍,茶舍门前的杆子上高挑的幌子,在阳光下懒洋洋的飘扬着。
时穿稍稍停了一下马蹄,他之所以注意到这处茶舍,是因为茶舍前聚集了二三百人——这些人不是农夫,虽然他们的服装杂七杂八,但他们的手上都有东西,不是木棍就是叉子、锄头。
虽然周围不太平,但两三百人个个手上拿武器,就让人觉得纳闷了。
时穿愣了一下,正在盘算是不是过去打听一下,对面的人群突然发觉时穿身上的承信郎官服,且时穿身后烟尘滚滚,似乎有大队人马跟随,这些人毫不犹豫,轰的一声四散逃开。
不过,约有一百余人还坚持未走,时穿正在打量对方,后面一位大将赶上来了,他边打量着茶舍周围的人边说:“不是教匪,教匪喜欢穿白衣带乌帽绣莲花,这群人里头,没有一个穿素白的衣服,怕是乡间不稳,无赖们啸聚在一起趁火打劫。”
顿了一下,那位大将建议:“承信郎,咱们正事要紧,别为这群无赖耽误时间,只驱散了他们,如何?”
正在这时,施衙内那位本家兄弟二十一郎也骑马赶到了,他眺望片刻,猛然喊了起来,并惊恐地指着茶舍边一辆打烂的马车嚷嚷:“那是我们家的马车,我认得车上的标记。”
施家的马车怎么会到了城外?
这会儿,有谁会乘坐施家的马车——答案只有一个:褚素珍姑娘。
时穿怒吼一声:“格杀勿论!”
随行的大将们愣了一下,但时穿马上又用两种语言重复下达了同样命令,尾随他的印度仆人以及黑仆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紧接着,醒悟过来的施氏家丁吐口而出:“是褚姑娘,受困的是褚姑娘。”
随行的大将一愣:“海州第一才女褚素珍?”
时穿阴沉着脸:“闭嘴,这个名字不能提。”
第175章 一片血腥
大将们猛然醒悟——褚素珍是什么,海州女明星,是海州所有青年男子仰望的偶像,如今她被一群趁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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