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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宋-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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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华夏能做到什么程度?
然而,需要跟孙立说这些吗?
时穿扭过头去,问:“骑兵队都准备好了吗?”
孙立咂了咂嘴,满脸遗憾地说“咱们的手铳还是造的少,岳飞那里带走了两万柄,剩下的,我的手下四处搜罗才攒够六千柄,如今咱们战马缴获的多,可惜手铳数量不够,要不然我也能组织起上万骑兵。如今三千人够做什么用,也就敲敲边鼓,大人放心,他们早已准备好了。”
稍停,孙立问:“金人在做什么?以往都是他们先进攻的,怎么今日他们光站在那里整理队形?”
时穿淡淡一笑:“他们害怕了!”
紧接着,时穿回答:“战争是一门综合艺术。金人南下以来屡战屡胜,已经养成了一股骄横的气势,所以他们总是在进攻。那么金人为什么战斗力非常可怕,是因为他们战斗目的明确。他们是来抢劫的,抢到的东西归自己,所以他们为自己的财富而战。
生长于苦寒之地的金人,哪见识过大宋的繁华,他们眼中所见到的一切都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所以他们红眼珠见不得白银子,所以他们打仗拼命。而我们之所以每战皆败,那是因为我们战斗的目的不明确,我们觉得是为混账的官家作战,是为争取自己‘被代表’的处境作战,所以,战斗中的士兵只盼望自己在逃跑方面跑过同伴。
但现在不同了,我们为新君主作战,胜利之后既有名又有利,所以在战斗欲夸望上面,敌我双方是相等的。过去敌方比我们骄横,但经过连续炸河之后,地方见识到我们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知道我们有能力埋葬他们,然后再让他们知道后路被包抄——在这一连串心理战之后,这些人估计到抢劫成本远远大于收获,估计到有可能自己享受不到抢劫所获,于是,他们的骄横,他们的战斗欲夸望已降入低谷,所以他们不敢先进攻,所以他们胆怯了,所以他们在应付差事。
这场战事应当由我们先打响,命令炮兵开炮,用开花弹、散弹炮炮击敌军集结地,告诉士兵:此战,不留俘虏!”
随着时穿身边的红旗挥动,登州团练左厢炮军第一营当先开炮,炮弹划过天空,重重坠落于金兵马前,巨大的爆炸带来浓烟与烈火,金兵们动了,数个谋克的金兵混乱地奔向宋军方向,紧接着,无数金兵催马向宋军发起冲锋。
这时的金兵其实处于两面夹击之下,时穿沿河立营,今早抵达的宋军则自东而来,金兵出动三千骑驱逐他们,但这些骑兵刚刚出营,时穿立刻列阵进逼,以至于他们只能与东来的宋军处于对峙状态,当时穿这里开炮后,东来的宋军开始试探进攻,并缓缓向前推进,对峙的金兵也开始加速冲锋,不片刻,双方战到了一起。
雷帽研制成功之后,火炮也进入后膛时代,后膛装填的火炮打得更快,金兵短短的冲锋距离宋军打出了七轮炮弹,因为快速射击来不及调整导致大多数炮弹落在金人后方,前冲的金人见到炮火对他们无效,冲得更快了,两里路快马冲刺也就是数分钟的事情,几个喘息间,金人已经可以望到忙乱的宋军炮手。
“炮口降五度,快快,快快装填……”一位宋军炮长声嘶力竭地吆喝。
这声吆喝当中,夹杂着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枪口放低,预备……稳住——开火!”
“开火!”炮长同时打出大喝。这声喊叫的同时,炮长等不及副炮手动作,自己抢过火绳用力一拉,哐当一下,炮机复位,撞针哼哼撞击在雷帽上。
“轰!”炮口喷出一股火焰。火焰当中,无数赤红的钢珠扑面而来,带着地狱火焰以及强烈的冲击波冲向金人,正对炮口的几位金人一声未吭就被打成筛子,尸体被气浪抛到空中,而他侧后方的几位金人只觉得空中飘落一阵血雨,喷的眼睛睁不开,与此同时,残肢断臂飞舞着砸向后面的人,这些残肢携带的巨力,另几位随后的金人骑兵胸骨塌陷,战马委倒。
巨大的炮声掩盖着枪声,使得无数枪管似乎悄然无声地冒出青烟,但这些青烟不是吃素的,对面奔驰的金人骑兵突然感觉自己仿佛撞到了一面墙上,冲击力量丧失,浑身上下哪一处都不舒服,许多金人大声吼叫着:“天神啊,这是什么怪物?”
“我的妈,我的妈怎么流夸血了!”
“天神!我的刀被打断了,可我没看到打我的东西?”
“冲上去,冲上去,不能停,身后还有雷火爆炸,援兵上不来了!”
沙包堆成的胸墙后面,宋军士官大声喊着:“第一队蹲下,第二队上前,枪口压低,开火!”
战斗的频率越来越快,到最后,军官们来不及发令了,他们每轮射击后,便开始紧张地装填自己的手铳,等手铳装填完毕,立刻高喊:“跟我来!”
等军官带着士兵冲到胸墙后,直接压低枪口开火,开火完毕立刻招呼本队士兵:“后撤后撤,让出射击位置。”
随即,另一队等候的士兵紧跟上前,填补空位后举枪射击,旋即,军官的喊声再度响起:“本队后撤,让出射击位置。”
这是金属弹雨制成的铁壁铜墙,这是科技之花制作的死亡之幕,结绳记事的女真人用骨头做的箭矢,哪能受得住它的蹂躏与摧残,女真骑兵冲击到宋军阵前,往往因为巨大的恐惧而迟疑不前,这些迟疑的人马上成为宋军的靶子,被一排排金属暴雨击倒在阵前,冲进空心方阵里的女真人几乎寥寥无几,这些幸夸运儿多数已被自己惊人的运气弄得迷迷糊糊,面对无数枪刺组成的荆棘林,惘然的信马由缰,最终一一倒在地上。
稍倾,军官们恢复了发令速度,炮口重新摇高。这个时候,宋军阵前已不存在金人骑兵,隆隆的炮火开始蹂躏后队金兵,这群金兵被炮火隔断之后,一直在犹豫向前还是向后,当炮火开始延伸射程,弥漫在阵前的硝烟也开始变淡。
当真相穿过不断爆炸的烟火呈现在金人面前时,女真人震惊了。炮火之后仿佛是地狱修罗场,无数的战马七倒八歪躺在地上,初春的大地已被鲜血映红,残肢断臂像地毯一样铺满每一寸间隙,在这片枪林弹雨浇灌的土地上,没有一个站立的生物。
“轰!”女真人崩溃了。剩余的骑兵用比出营更快的速度向营中奔逃……
这个时候,东来的宋军还在稳步前进,他们不是步人甲军队,但指挥他们的宋军都指挥使,显然采用了宋军面对西夏骑兵惯用的战术,一层一层的重兵推进,每一排士兵放完火枪后开始原地装填,另一排士兵穿过前排士兵间隙,突进十步后开始释放火枪,如此一轮又一轮,仿佛浪涌般缓慢地,然而无可阻挡地推进着。
与他们对峙的金兵采取游骑策略,战马盘旋在宋军左右,远远地放箭攻击宋军。这是辽人面对宋军时经常采用的策略,然而他们面对的是时穿武装起来的新式军队。
火枪夸手们大多穿板式无袖胸甲,带大檐范阳帽,而范阳帽的帽盔帽圈部分采用金属网定型,这种金属网对弓箭有简单的防御作用,加上火枪射程远,逼得金人只能在弓箭射程之外仰射,故此大多数宋军遇到劈面射来的箭矢,只是稍稍低头,用帽檐与帽盔部分拨开软弱无力的箭矢。
相持片刻后,金人见到只挨打不能还击,部分金人勇士大呼小叫地催马快速冲进射程内,迅速放几轮箭,而后拨马就走,可是排枪射击的密集火枪阵,令这些最勇敢的金人往往无法全身而退……
这是一场典型的宋军战法与金人骑兵战术的对抗。
即使没有火枪存在,明确战斗目的的宋人也能与金人打个不相上下。真实的历史上,金人与南宋的战争均是败多胜少。而双方最后之所以终战,一是因为南方百姓不愿承担战争费用,而是因为宋高宗不想接回自己的父亲与兄长,来威胁自己的帝位……
而更隐蔽的原因是,北方百姓已经彻底厌弃了赵家皇室。宋军反攻之后,他们进入的是一片充满敌意的故土,从而导致补给压力增大,战争费用直线上升……对此,宋朝廷采取的措施是增加百姓的民夸族意识,即“华夷之辨”。而如今,时穿采取的措施是:限制皇权,让这江山社稷,百姓也有份!
如此一来,宋军的正攻法配上火枪的威力,加上旺夸盛的战斗意识,越打宋军士气越高,越打宋军越熟练,越打宋军气势越旺,而金兵的士气越来越低,敢于催马冲入射程的勇士越来越少……
双方战至中午,东路宋军仍在缓步推进,这个时候,又一路宋军自东而来,而时穿已经击溃正面之敌,推进到金人营门口,嚣张地堵住金人家门,又是炮轰又是投弹,似乎准备一战定胜负。东路的金兵稍一犹豫,新来的宋军已加入战团,这伙生力军开火之后,战斗了一上午的东路宋军不肯退下,顿时让这路宋军的火力密度加厚了许多,金人的伤亡急剧增加。
金人崩溃了。
这伙已经出营的金人,队伍中的勇士基本死夸光光,见到宋军持续来援,营寨危不可保,几名燕云奚人付从军拨转马头,直接向自己家乡方向奔逃,这几个人的行动立刻引发雪崩效应,更多的女真人,契丹人加入其中,想着北方“转进”
……
雪崩效应继续扩散,营中的金兵也开始出营,乘着宋军尚未合拢包围圈,催马向北方奔逃,这些金人多数带着大包小包,还有些金人马背上驮着妇女……但多数情况下,没走多远他们就嫌妇女拖累了马速,顺手将妇女推下马背,自己继续逃亡。
时穿并没有与东路宋军合拢,在他看来东路军打得不错,不如任由其发挥。他下令全军稍事休整,让炮管枪管稍稍冷却,立刻马不停蹄地攻击金兵大营。这时候,呼延绰终于带领内河水军赶到。
内河水军的船只多数是海鳅船,其中还有几艘铁甲船。这种船采用热铆技术铆接铁板拼出船壳,再用宋人具备的水密舱技术增加船的浮力,用宋人具备的轮桨技术提供动力。因为船身坚固,船上可以装载更大的炮体。
呼延绰紧赶慢赶赶上了战争的尾巴,不甘心做旁观者的他立刻用旗号通知时穿,自己将用铁甲船上的巨夸炮轰击金人营寨,这个时候,宗望带领撤出汴梁的军队也赶到了河岸。但他们只能做旁观者。
这时候的黄河已经是一条悬河,河床高于地面数米,呼延绰在河上攻击不到靠近河岸行走的宗望军,但对于攻击对面数里外的固定营寨来说,几轮试射后便可以进行视距外打击,坐于铁甲船上的呼延绰对于这种状况,乐不可支地下令:“木船注意警戒河岸,封夸锁河中,铁甲船试射……嗯,时大人怎么说的,45度角射程最远,咱先来个45度角射击,看看洒家的巨夸炮能射多远?”
铁甲船上只有两门大炮,除此之外,船身两侧还可以搭载四付神火飞鸦发射架。这种铁甲船搁现代,也就是小炮艇的水准,且火炮射击频率不高,火力稀疏,没哟足够的保夸镖护卫都不敢出来见人,但在宋代绝对是无敌的存在。
随着呼延绰的命令,巨夸炮扬起炮口,呼延冲用两根指头塞住耳朵,冲炮手点点头,炮手背过身去,猛一拽火绳,轰隆一声,巨夸炮尾部泻夸出的尾焰立刻笼罩了整个炮位……
近距离这声爆响格外清晰,赶来河堤上观察敌情的宗望脚下一软,卧倒在江岸上,紧接着,远处腾起一股火焰,烟雾周围是飞舞的人体与战马,过了许久,方有隆隆的爆炸声传来,这爆炸声仿佛闷雷,让宗望心慌意乱。
先锋银可术也在场,他喃喃自语:“这就是霹雳火吗?我经过登州时,曾想打探霹雳火的真相,可是登州联户联防,盘查的很紧。我数次借故进入登州碉楼,未曾见到霹雳火布设,倒是听说这玩意生产困难,连童贯军中都很少装备。”
宗望苦涩地笑了:“既然生产困难,那么这些东西就不是一天能够造出来的,他原先一定藏在哪里,只等今日亮出来……你我都被骗了!”
银可术回答:“我离开宋国的时候,曾经强要了登州一艘船,还让海阳进行仿制,但那艘船上没有布设雷火……居然,我被他骗得好苦。”
宗望艰涩地说:“全大宋只有两个人在防备我们,张叔夜与时穿,如今时穿再北岸,咱们要去战张叔夜,张叔夜那厮会不会也有雷火炮?”
银可术想了片刻,突然说:“姌和吧。大宋皇帝好骗,这个人却把我们骗了,即使我们打败张叔夜,时穿依然封夸锁黄河的话,我们还是回不了家。”
宗望咬牙切齿:“不可能姌和了呀,张叔夜与时穿不是软弱的人……罢了,全大宋只有他两个在准备战争,其余都是废柴,咱们这支军队拿不下这两人,大宋境内却可以往来纵横,咱们不如避其锋芒,去别的地方搅乱他们阵脚,张叔夜如果追赶,咱们或伏击,或逆袭;他们不追,那咱们就以战求和。等咱们把大宋搅乱,我不信大宋皇帝不求和?”
第462章 终结之战
银可术想了想,赞同说:“也是,咱们纵横河北,没有那个县城敢在咱们面前抵抗,大宋的城池虽多,但我们的马更多,此去南下,一路上所有的城池都是我们的牧马场,等到大宋皇帝慌了神,他会把时穿杀了先给我们。哈哈,只要时穿一死,从此后凡是抵抗我们屠杀的,都是大宋的罪人!那以后大宋就是我们的锋柜与粮仓,咱们缺钱缺粮了只管来取……”
银可术说罢,指一指前方不远处:“我记得咱们的探子曾绘制过一份地图,前方不远处就是酸枣,酸枣附近是著名渡口延津,宋国汴粱城依的河运,酸枣沟通河北与宋人的京师,繁华无比。
最重要的是:滑州属于京西北路,酸枣属于京麓路。张叔夜敢于进入京西北路,不见得敢进入京麓路,那样的话,他就等于直接挑战大宋皇帝了。所以,此时此刻酸枣一定没有防备,咱们攻取酸枣,取酸枣之粮解眼前之困,而后南下牧马……”目的地有了,大致攻击方向确定,宗望挥鞭下令:“全军转向,目标酸枣。”
金人大军转向,大军走不了多远,眼见得酸枣在望,忽然一声霹雳响起,大地哆嗦了一下,一股火焰将在这烟柱腾起,爆炸处一名金人身体被掀上半空,战马受到惊恐,嘶叫声响成一片。
宗望大惊,忙问:“可是宋军围上来了?”
荒野寂寂无声,金兵茫然四顾,找不到敌人。停了片刻,宗望问银可术:“宋人的炮似乎响两下,一声是开炮的动静一声是落地的炸响,可我怎么听不到另一声响?”
正说着,几名金人拿着爆炸的碎片跑来,急忙向宗望汇报:“附近的士兵说这爆炸是从土里来的,直接在土中炸响半空……大人你瞧这是爆炸的碎片。”
爆炸的碎片是几块碎铁,触摸起来还很温热,这些碎铁片棱角尖锐,许多地方还带着血迹,似乎是从人体上抠下来的。宗望端详半晌,疑惑难解,只好简单的评价说:“既然有铁,说明这是一种武器……唤那几个南人来,问问这是什么?”宗望这要是找明朝书生询问,即使当时火药已经普及但这种奇yin巧计不是书生们学的,书生给出的答案一定一套五行相生的理论,讲述这东西从土里出来,五行属土,克制他只要黑狗血就成……
但宋代是个知识爆炸的时代书生们读到的印刷品很多,几位书生彼此一商议,大致给出的答案居然很靠谱:“这是一种雷火……在下曾经取过景福宫,当今官家释放的雷火就是这味道,对了,叫做硝烟味。如今大多数爆竹都是用这玩意制作。雷火既然能做爆竹,大约也能做土雷,只是在下琢磨不透它怎么点火炸响。”
宗望询问:“雷火?附近这一片擅长制作雷火的,除了密州凌氏,海州时穿还有谁?”“那就多了,咱大宋枢密院的火器房就设在祥符县,祥符县在汴粱城南端,距此并不远,其中有火器工匠三万。而我大宋百姓每年消耗爆竹量不少,附近几乎每县都有爆竹坊存在。祥符县工匠,临到老了,从枢密院出来,自己有钱就会自家开个作坊,从火器坊凭老关系领点碎料加工制作爆竹。那些没钱的老工匠,也会被有钱人请去……”
几位书生唠唠叨叨讲述着火器坊的秘闻,宗望与银可术彼此对望一眼,宗望挥挥手命令军队继续前进,稍后,又去询问那名书生:“祥符县防卫如何?”这话才说完,又听到轰隆一声炸响,宗望急问:“怎么回事?”“土雷又炸了!”金人士兵用刚学会的新词回答。
“继续前进!”宗望大喊,旋即,他回身对几名书生说:“你们刚才几次说到‘大宋’,哈哈,你们不是说‘宋国气运已衰,如今王气在北’吗?什么大宋明明是弱宋、衰宋,我就不信,凭几枚土雷就像阻挡我大金的铁骑,前进,避开道路,从田野前进。”
可惜宗望遇的不是几枚土雷,是数也数不尽的土雷。
这土雷不是时穿的作品,是大宋工匠本身的明,而他们正是酸枣百姓布设的,指挥他们布设土雷的是苏轼庶生子苏迈。
苏迈以前一直附从粱师成,做粱师成的帮闲讨生活,粱师成被罢黜后,因仰慕苏迈老爹的官员多,而且如今逐渐有点小势力,苏迈便被安排出京,做酸枣尉这一任命原本生在夏季、金兵退走后出现,那时候还会出现一诗《送苏迈尉酸枣》,诗曰:酷暑日逾退,凉风生早秋。翩翩苏公子,一官不远游。仕养两得意,人生复何求。骏马如飞星,锦带垂吴钩。
到邑嚣忪少,官闲吏兵休。还当有佳吟,吟到黄河头。
但现在因为时穿的搅局,汴粱城南门提前开放,待在京城的官员人心惶惶,都想逃离这座城市,而苏迈失去收入生活困窘,许多自认为苏轼弟子的官员便加快行动,使其提前得到任命。
苏迈的父亲是制科状元,平生喜欢摆弄机械玩意,据说他是龙骨水车以及摄影的银版技术的明人,作为苏轼晚年一直陪伴父亲的庶生子,苏迈也喜欢研究这些东西,他获得任命后,自知酸枣兵力不多,不可能抵挡金人的攻击,想起时穿的火器传闻,便召集县里工匠想要仿制相应火器。
苏迈的举动并不是特例,战争比十所大学更能推动生产力。眼见得金人肆虐,各个县隐约听到一点传闻的,都在加紧开火器,只是苏迈家学渊源,知道研究的方向而已。在仿制枪管失败后,苏迈听某老匠师说:凌鹏主持军器监时曾谈到一种一踩就响的“炸雷”
他马上觉得这种不需要兵力,埋在地里就能阻止敌军行动的武器,正适合酸枣的情况。
接下来一切自然顺理成章了苏迈不求攻敌,只求敌人不来酸枣骚扰。他也不知道埋设地雷的禁忌,这玩意给百姓埋设后,完全不管什么雷区安全区,以至于事后连埋地雷的人都忘了埋在那里结果地雷埋得无处不在,连自己都不敢出城了……
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这种埋地雷的活儿让时穿来做,绝对是有迹可循,至少也要给自己留出一条明显的通道,来保障今后的出行安全,但现在做这事的是苏迈。苏迈过去从未做过行政官员,只知道把活儿交给百姓,百姓有的认真、有的应付差事有的担心自己家园,有的关心自己的果园。结果地雷埋得毫无规律……以致于战后数年,酸枣都成为禁忌之地,农夫不敢下地耕作,小商贩不敢走街串巷。
那些做事认真的喜欢把地雷埋得让人找不着,他们布设的地雷,地面上看起来毫无异状,甚至还有马蹄印鞋印,但等你踩上去,立马就会现不对:而那些做事马虎的,就把地雷搁在地上,上面堆一堆土,谁一脚踢上去,那就不是咣当声了:而有些人喜欢恶作剧将地雷的一头绑在树上,另一头拉根细绳栓另一个树上,这种方娄布雷,稍大点的野兽拌上去就是一响。
更可气的是,地雷质量良劣不齐,有的地雷拿刀砍都不炸,而有的地雷,连旁边的爆炸都能触响。因为埋设地雷的百姓个人爱好不一,偶然也会生误炸现象,比如某猛安士兵刚刚接近一片果林恰好果林的主人特别爱惜自家财产,在果林周围埋设的地雷数量多了点,碰巧有几枚地雷是采用甘油地雷,钝化不彻底,炸药过手敏感了点,金人的马蹄震动立刻引爆了地雷,结果,一谋克金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果林炸成一片大火……
这种状况持续没多久,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金人受不了了他们再度靠近河坝贴着黄河走……这会儿终于安全了,害怕爆炸影响河堤,老百姓都没敢在这里动手。
可是贴近河坝行走,金人便那里都去不了了。天雷地火般的爆炸不是人力可以阻挡受够了的金人再也不愿重蹈覆撤,他们沿着6走走停停耳边时刻听到同对岸的爆炸声。等金人越过了酸枣……酸枣取得的战果早已被窥伺的百姓传遍四县八乡,附近各县立刻开始用人海战术制造地雷……
这时候,时穿的攻击已进入尾声,宋宥不断来援,而金兵在这片土地上四顾皆敌,等时穿攻入金兵营寨,金兵的大崩溃开始了,后走的金兵往往来不及带走他们的战利品,很多金人连多余的战马都带不走,只顾单身逃命。
黄河中的内河水军继续用巨炮轰击金人营寨,爆炸腾起的烟火在金人营赛北部接二连三,因为宋军正在攻营,尚没有弹幕配合意识的呼延绰不敢降低炮口,只能用最远射程炮击不停。逃走的金兵见到后路不断炸响,便纷纷向惟一的出路:西方逃逼。
“出击吧!”时穿头也不回的向孙立下令。
“喏!”孙立高声相应。早已等候的三千骑兵大喊一声冲出了宋军阵线。
曾经纵横燕云与河北,击倒了强大的辽国、击穿了大宋整个北部的金人骑兵在宋人面前逃跑了,他们的逃跑提前了数十年,已经知道为何而战的宋军,已经摆脱昏庸皇帝的宋人爆出强烈的复仇欲望,他们不再懦弱,不再胆怯,退却的金兵遇到每一座村庄都拒绝他们进入,迎接他们的是无穷尽的箭雨……
皇宋曾经为了抵御辽国与西夏,在河北之地建设了许多社兵、村兵、团练、弓箭社、枪社,民间从不缺乏武器,也不缺乏战斗的勇气,以前他们不愿战斗,是因为他们对这个王朝已经绝望,只想换一个主子开始一种新生活,如今新来的宋军告诉他们,道君已经退位,道君所立的主子不被他们承认,他们新主子是太祖子孙,且每一个金人头颅价值五十贯……
太祖太宗子孙谁好谁坏百姓并不知道,更无法评价,但宋军告诉他们:新主子将废弃以前的新法,对他们的战争损害予以赔偿之后,所有的战斗欲望调动起来了。
传言永远比马蹄跑得快。
金兵曾用闪电般的度击穿大宋北部,这榫快造成了宋军的崩溃,但也造成金人的根基不稳。大宋的余威仍在,大宋荣养士大夫数百年,国人都是善于宽容的,只要朝廷稍稍表示悔意,宋人可以支持残宋以南方一隅坚持数百年,现在朝廷表现出出预期的悔悟,于是士大夫们行动起来,他们之间相互联络的度,比金人的马蹄快得多。金人几乎马不停蹄的逃遁,但他们前方的百姓,早在他们抵达之前已经接到消息,武装起来阻止他们入境。而少数贪图赏金的大将、效用、勇敢,更是召集村里的年轻人,仗着地势熟悉四处猎杀那些落单的敌军。
一路向北,金人得不到补充,得不到休整,甚至连睡觉都得提心吊胆,就这样,往往早晨一醒来,总有几个同伴失踪,人困马乏的金人逃之襄桓,遭遇投靠岳飞的太行盗袭击,被击溃的金兵散入群山中,部分成了野兽的食物,部分人改名换姓,假冒宋人,悄悄的生存下去七日后,农历三月一,真定收复,时穿骑马进入真定府。
与此同时,岳飞用飞行般的度千里行军赶到太原城下,摇摇欲坠的太原城立刻稳住阵脚,而岳飞也不进城,立刻在太原城下与凶悍的宗翰展开对攻因为他知道,时穿一定会配合他行动的,他不久必会得到增援。
在岳飞不计消耗,用霹雳弹对宗翰狂轰滥炸的同时,两外两场大战也正在展开:张横兵进燕京府,与燕云之地最后的怨军势力展开生死战,而张叔夜也终于在定陶一带堵住了宗望的军队。
定陶属于京东西路,这是张叔夜家门口,穷途绝路的宗望跑哪里都不应当来京东路。三年来张叔夜的备战状况虽然做的不如时穿,但四通八达的道路让附近的援兵来得很快一最先赶到的是韩世忠。
张叔夜什么人,那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硬汉。以前手头无名将的时候,他能把粱山贼寇逼得从骆马湖跑出来,从而自投罗网。现在有了韩世忠,张叔夜觉得自己胜利在握。
“韩将军,我知道你与时长卿曾经配合作战过!”张叔夜眉头皱了一下,接着说:“如今时长卿手下我指挥不动,你来了,我便拨给你三个厢的登州部队,你有胆直驱金人中军,擒拿宗望吗?”
第463章 凡目视尚可行动者,皆杀(大结局)
韩世忠犹豫一下,答:“时长卿的军队向来鼻孔里看人,我带来的军队长途跋涉、军械不全、战具残缺……”
张叔夜截断韩世忠的话:“军械不全——有中山百姓‘不全’吗?战具残缺——有中山百姓‘残缺’吗?”
韩世忠无语。自时穿大张旗鼓宣传中山百姓的不屈与抵抗后,大宋的官员再也找不到借口投降了,很多人刚刚强调一下困难,常常被人拿中山国来诘问,被问者往往说不出话来。
张叔夜一摆手,继续说:“时长卿的队伍交给我来,这些人虽然桀骜,但依旧是我大宋的军队,他们完全是大宋的习惯令行禁止,只不过,他们太苛求下命令的人了——这次我让燕王下令,你只管指挥就成,燕王有令,我虽然指使不动,但别人来指挥,他们绝对好使。”
韩世忠拱手接令。稍倾,张叔夜又说:“我昨天接到消息,时长卿已经回军,今明两天就要坐船回南岸,韩将军想独享灭尽之功,那就今日动手,绝不能延误。”
随即,张叔夜丢下韩世忠,登台作战前动员。这个时候,金人也在频繁调动兵马,宗望、银可术望望周围,包围他们的不下数十万士兵……或者百姓。在他们正对面,张叔夜带领大军排列成整齐的密集方阵,正在等待出营排阵,而其余方向,也说不清是士兵还是百姓,他们手里拿的武器很驳杂,木棍长枪刀斧锄头连枷……总之什么都有。
那些杂兵的数量难以计数,放眼望过去,宗望只觉得他们仿佛进入了一座人体囚笼,密密麻麻的人体组成严严实实的人墙,将他们囚禁在其中,让他们喘不过气来,让他们难以站立……
对面的张叔夜登上指挥台,从头到尾缓慢地观察着队形。面对指挥台的阵型当然属于时穿的登州部队,他们训练最严格,军纪最严。这时候,数万登州兵面向指挥台大气也不出,在一个个方块阵前方,各方阵的指挥使背手肃立,背向指挥台面向自家方阵,随时注意自己手下的动态。
登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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