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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宋-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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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皇帝下令:任命种师道为“保静军节度使,泾原路经略安抚使、知渭州”,明升暗降,随后,种师道属下精兵被趁机童贯调走,只剩下老弱守城——至此,北宋不可多得的一代名将,就这样被道君废了。

大奸臣童贯为自己挤走种师道而洋洋自得,随后大量安排亲信,而军中那些非嫡系将领们心里不服气,宋军出现了明显的混乱和不满……后续情况是:这年秋后,童贯在保安军(今陕西省志丹县)发动新的攻势。结果宋军大败,死亡七八万人,另外,秦凤路精锐、第三将所领全军,一万人全部牺牲。

战后,本来应严惩有关人员,但结果却让人大吃一惊——当年冬,童贯因“开疆拓地,勋高一代”,晋升为检校少保、开府仪同三司、护国军节度使。

童贯获赏已经是年末了,此时,朝廷已经获知了邪教方腊率教徒“起义”的事情,也知道执政王黼隐瞒军情的事,于是蔡京第三次起复担任宰相。蔡京坚决反对这个任命——“开府仪同三司!”属于宰相待遇,怎么可以安排宦官担任?他极力阻挠抗命,确实阻挡了一阵,但最后还是没成事。

而后,“百败将军”刘法因“贵攻贱守、精勇善谋”,晋升为检校少保、保大军节度使——他从此成为大宋军人的好榜样。而殿前都指挥使、奉国军节度使、打酱油的高俅,这次出去打了一瓶酱油,就以出使“立边功”的理由,官拜国防部长(太尉)——从此许多军人都在学习他升职的经验!

就在大宋大赏功臣之日,第二年秋,西夏统帅察哥亲率精锐的铁鹞子,绕过萧关奇袭靖夏城。战前,察哥命战马在城外反来复去地驰骋,荡起弥漫的黄土尘烟,阻挡守卫城的北宋士兵视线。西夏兵卒们乘机挖地道,潜进城堡,并迅速占领全城。此城在葫芦河边,乃一年前由种师道进筑,直接威胁西夏,察哥早就视为眼中钉,攻克后他也下令屠城,并将城池彻底摧毁。

消息传来,坐镇兰州城的北宋司令官童贯急得坐卧不安,决心赌一把,铤而走险,派遣已晋升为“检校少傅”的“常胜将军”刘法,率2万精骑直捣西夏腹地。

行前,刘法一再解释孤军深入的不可行,童贯见劝说无效,就疾言厉色地大发雷霆,以军法要挟刘法从命。于是,宣和元年三月,刘法奉命率领陕西最后的精锐——二万精骑北上,察哥且战且退,将宋军引进重兵设伏的沙漠,随后,一场屠杀开始了——刘法逃跑中坠入山崖,跌死。宋方此战共损失十余万人,其中精锐骑兵两万多人,军需物资损失也很严重。

童贯这只败家的鸟,与西夏大战了数年,确实取得很大战绩,他占领了横山一带,将西夏拒于国门之外。但大宋朝在陕西一带的全部精锐,不剩一兵一卒,完完整整被童贯葬送干净……

盘点此战,北宋北部边防军总数量在65万人之多,真正能打仗的大约40万左右。童贯前后共葬送精锐兵力24万,陕西、河东两路官库空虚如洗,城乡萧条,农田荒芜,哀鸿遍野。各地官府如狼似虎,逼反了大量的农民,商人,甚至衙役……

对此,童贯自己也觉得战争难以为继,决定“凯旋”回朝。

然而,北方边防军队还有东线16万精锐没有被糟蹋干净,童贯觉得心不甘啊心不甘,他决定再接再厉——第二年,童贯再上《平辽策》,鼓动宋金签订海上盟约……哦,其实,败家统帅童贯的主张,深为符合大宋败家皇帝宋徽宗的心意,他也觉得不甘心就此罢休……

当然,以上都是后话了。

时穿进入崔庄的时候,已经快黎明了——这个点钟,正好方腊攻陷睦、歙、衢州三州,郡守彭汝方被杀的消息用八百里军报递解入京。因为宋代不宵禁,军报被快速送入枢密院,而枢密院因为之前执政王黼的交代,正在犹豫。恍惚之间,童贯的《平燕策》递交入京了。于是,枢密院决定两份奏折一并呈交御览……

童贯有好运气,人在陕西,信使直入皇宫大内,时穿没有这个好运气——崔庄已经戒严,他的队伍行进在在樱花大道上,还未靠近崔庄路口,崔庄上空已经窜起了报警的火箭,团练们随即鸣枪警告。按照条令,时穿还不得不等候在庄外,等天亮崔庄解除戒严才能入庄。

担架上的索超一直未醒——这也是正常的。大量失血后,除非输血,才能让人清醒过来。如今没有人给索超输血,他在昏睡中慢慢等待造血细胞紧急造血,那也是必然的。

大将们并不在意索超是死是活,他们只在意索超的头颅可以被辨认。等待崔庄解禁期间,大将们悠闲地散布在樱花大道周围,三三两两的聊着天。

“也不知州城怎么样了?咱们派出报信的,应该及时赶到了吧?”

有某人幸灾乐祸的说:“哈哈,百余里长的路,战马狂奔之下,及时报信或者能做到,可是师傅的战马能不能活下来,那可就不一定了……可惜了,那两匹战马可都是百里挑一的战马,真是雄峻啊!”

时穿听到了议论,睡眼朦胧的插嘴:“切——你们知道什么?阿拉伯战马,平时吃的是大麦与鸡蛋,真到紧要关头,在沙漠里只喝水,驮着人狂奔上千里只是平常。做不到这点,怎么好意思称为‘四大名马’?”

正说着,崔庄里头号角长鸣,紧接着,却是黄娥听到时穿返回的消息,用军号前来确认。那军号还在询问是否需要引导时穿提前进入庄中,让时穿听了直摇头。他转身吩咐身边的司号兵:“回答他们:规则是用来保护我们的今天我如果不顾禁令提前进入庄中,那么明天别人也可以这么做。如果梁山贼劫持我们庄上某人,也可以在团练不加准备时,进入庄中肆虐——不,还是按规则做吧。”

这个回答让黄娥不得不再等一会,等到团练出操了,村口的警卫重新换了岗,这时天光已经大亮,崔庄放开拒马,众人才得以进入戒备森严的崔庄。

“城中怎么样了?”作为与之事件进展的时穿,这时不得不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问出大将们最关切的内容。

出来迎接的还有崔小清、崔庄名义上的庄主,以及借住崔庄的“海州第一才女”褚素珍。黄娥对团练不熟,团练们有消息都汇报崔小清,故而黄娥瞥了一眼崔小清,侧开身子让对方回答。崔小清也不客气,福了一礼,大眼睛忽闪忽闪打量着时穿的收获,回答:“昨日夜里得到消息,宋江领人攻城之前,郎君派出送信的大将拼死拼活的进城了张招讨得到消息,及时关闭了城门。宋江顿兵城下攻城不果,便转而攻击码头。

郎君放心,梁山贼虽然攻击东门,但未曾在锦绣街停留,仅仅做出攻城姿态,立刻呼啸去了码头——码头上咱家的船只都已经听命去了东海,停泊在左斜街、右斜街都是些不听话的货船——我已经派探马日夜不停地传递码头消息。如今咱们的花膀子已经撤出码头,有些在仓库的来不及撤出,但也关闭仓库大门固守。梁山贼如今忙着夺船,还顾不上去咱们仓库抢劫……呀,如今梁山贼已夺取了停泊在码头上的百余艘海船,声势浩大,整个海州震惊。”

“哦,那就好——”,时穿等人是应张叔夜的指派出城“硬探”的斥候,如果匪徒攻击县城之前,他们没能把匪情及时送达城中,那就是他们无可推卸的责任了……更何况这群梁山水寇明显是被时穿等人惊动,甚至是被时穿等人逼迫不得不提前发动的。大将们心中都清楚这点,虽然他们在相互谈论中,都有意回避了这个问题,但这一刻,他们也纷纷松了口气。

“这厮……是急先锋索超,赶紧,把他押入……”

把索超押入什么地方,这让时穿想了又想,想不出合适的地点——司法关押是“公权”,属于“国家权力”。个人私自设置大牢……那位编造刘文彩设置“收租院”水牢的宣传干部,大约从不知道什么叫“公权”“私权!”以为是个地主豪绅就可以拥有司法权,可以代替皇帝或者国家机关审判。

在古代社会中,私设地牢,这是诛九族的谋逆大罪——因为你侵占的是皇帝的权力。司法裁判权必须由皇帝授予“朝廷命官”,未经皇帝之手私自裁决……你以为你是皇帝呀?

崔庄没有牢房,也不敢设地牢。好在索超基本上醒不了了。时穿犹豫片刻,下令:“将这厮押入团练总部,赶紧给城里送信,说我们捉到了急先锋索超。”

黄娥福一礼,说:“我去吧,环娘墨芍还在城中,如今城里恐怕乱成一团,哥哥这消息正好安定人心。”

团练总部地方很大,大多数随行的大将都中意这里的宽敞,他们押解着索超进入团练总部,不久,在崔庄女学做教授的两位时姓族人得到消息,赶过来问候。寒暄过后,两位教授汇报:昨日下午,梁山好汉们从白虎山另外的山口穿山而过,让白虎山庄以及黄氏茶山空自紧张。

据说,梁山贼的行动很快,目的性很强,他们似乎不是为了打劫而来,为了不耽误时间,他们沿途并未攻击任何村寨,而白虎山下,时姓族人本来已经集结庄丁,打算横下心拼死一战了,没想到梁山好汉不管不顾,直扑海州东门码头……

东门码头失陷后,海州城四城紧闭,张叔夜曾经急招崔庄团练入城防御,但此时时穿不在崔庄,凌飞出去送嫁,作为一个女户,崔小清毫不犹豫拒绝崔庄团练出动——于是,自昨日下午开始,张叔夜已经五次召唤崔庄团练了。

“恐怕,咱们去城中送信的信使,最先接到的是入城的消息吧!”时穿笑了一下,接着说:“让我睡一会儿,等傍晚时分再喊醒我——无论发生什么事,等晚上再说。”

崔小清没有告诉时穿张叔夜召唤的消息,是怕时穿担责任。但是身为一个男人,怎能让女人出头担责任呢?时穿必须把这事承担下来,但在承担之前……先睡足了觉再说。

正午,白虎山传来消息,张叔夜派人到了白虎山,再度召唤时穿回城——他倒是判断准确,派出两拨人出城,一拨人前往白虎山时宅,既通报白虎山时氏,也通报在白虎山“养病”的知州宋昭;另一拨人则前来崔庄——这前一拨人马,正好在白虎山下堵住了派去探望族人的时穿信使。

这个时候,张叔夜已经得到索超被擒的消息,这让他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当然,随后他也获知时穿正在崔庄歇息的消息。不过人出外“硬探”,餐风露宿这么久,九死一生从梁山贼的包围圈里冲出来,睡个觉算什么罪?

张叔夜有心召唤其余的大将回城协防,但据说那些大将们都在酣睡,于是张叔夜不得不按耐住心急,眼看着梁山好汉们在东城……焚烧。

大约,所有的农民起义军都擅长破坏,方腊如此,梁山好汉也如此,对于这一点,即使《水浒传》也不忌讳——东城外,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站在城墙上的张叔夜,肉眼可以看到滨海大道尽头,左斜街、右斜街上,梁山水寇们正在督促被俘的船工往船上搬运战利品。

时间在等待中慢慢度过,日暮时分,时穿带领大将抬着索超,带上出战的30名火枪手,自海州成西门悄悄入城。

张叔夜得到这一消息,赶紧下了城墙,返回知州衙门迎候时穿,一见面,憋了一肚子火,等了一个白天的张叔夜也不客气了,厉声斥责说:“时教头,你没有尽力啊?据闻:你路遇梁山水寇,明明有力量拦截,却坐看他们离开,让他们得以攻击海州……”

别看张叔夜官位高,一贯横行海州时穿压根不鸟这位招讨使大人。官场上那套栽赃嫁祸、转嫁矛盾的方法,时穿比张叔夜多了900年知识,他能被张叔夜冤枉上,那才鬼了。

“招讨使,冤枉啊——你可不能这么说,我只带20名大将出城哨探,被那梁山水寇群起而攻之——大人,梁山贼一路走来,沿途诸县不能阻挡其锋芒,我领着二十人,能活着回来报信已经是幸运了,怎能说我等不尽力呢?”

张叔夜乃一代名臣,能在北宋末期的残酷党争中活下来,且步步高升,他的政治智慧至少比频遭迫害的苏轼高许多。这厮压根不理时穿的叫天屈,笑眯眯地说:“我细细问了回来报信的人,据说你的霹雳弹一经施放,梁山马贼战马混乱,行伍不齐,被你乘机摸了上去打——报信人员因此得到掩护,赶在梁山水寇袭城之前回来报信……哦,早晨衙役还来说,你乘机俘获了梁山寇索超……既然你有如此手段,怎么早不释放?”

第372章 一场关于赏金的讨价还价

“啊……”时穿一脸的苦笑:“招讨使大人,还早早释放呢——那些霹雳弹可是制作不易呀……”

“我知道,凌鹏早已告诉我了,他说每枚约值十五贯钱!”张叔夜截断时穿的话。

“大人……制作一枚霹雳弹,涉及多个物料的提纯。其中硫磺还好说,朝廷每年从倭国采购二十五船硫磺,这些硫磺纯度高,似乎直接可以拿来使用,但硝石——这东西要从人粪鸟粪里提炼,提炼过程既臭又脏,而且这东西很危险,制作的时候必须小心谨慎,一点怠慢不得。

我等在云台山北麓遭遇梁山贼的时候,为了让报信使者突出去,及时赶回城中报信,我命令雷火兵投出两轮、每轮十枚霹雳弹——这就是三百贯啊。

大人,一个索超能值多少钱?两百五十余贯吧。但为了擒拿他,我们除了投放霹雳弹之外,还折了七位大将,打了三轮雷火铳——这笔花销,已经远远超过索超的身价喽。所以,索超那厮不是被弓箭射倒的,明明是我拿将近四料(两吨)的铜钱砸晕的?

大人,我刚才说过,霹雳弹制作极麻烦,因此即使崔庄团练,存货数量也不多——为了对付拦截我们的梁山60人马,我已经费尽周折,若是当时‘梁山好汉全体在此’,今日我能否再见到大人,尚是未知啊。”

“十五贯?这么贵?……你你你,长卿,你知道一贯钱可以做什么吗?一贯钱可以在汴梁城买l头成年公猪,也可以买1只供当今官家食用的、御贡新上市的螃蟹;一贯钱可以在苏州买1部校勘精良的《杜甫诗集》;也可以买1顶禁军士兵的青纱帽;也可以在定州买1本晋朝书法家王羲之的《兰亭叙》石刻拓片;还可以在成都府路买1匹布;可以在杭州买一枝名贵牡丹品种——魏紫。”

张叔夜选的几个例子都属于奢侈品,其中书本尤其是最昂贵的奢侈品——那是论页卖的,每页多少铜钱,而后总成为书价。这些东西当中,除了书本在现代已经算不上昂贵物品了,但有些东西依然不是平民百姓问津的——现在一头公猪多少钱?怕也得数千元了吧?现代供领导食用的无污染“特供螃蟹”,也得数千元一只吧。

至于名贵花种……现代名贵花种,开价都在百万左右。

张叔夜这是责备时穿狮子大开口,故意夸张霹雳弹的价格以及战争中的消耗。

时穿对此哈哈一笑,答:“招讨,一贯钱在汴梁城买一头猪,那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我前年解送举子上京城的时候,京城里一石米卖到七百文,我不信如今一头猪在京城值不了两石谷。”

得了吧你,拿多少年前的物价标准来唬我今天你不把我的战争耗费,按我的明码标价给支付了,那就别怨我在其后的战斗中袖手旁观了……哦,各位大将都在门外看着呐,我独自出城哨探,拼死送回消息,你不奖赏就罢了,连正常战斗消耗都不补偿,那么,接下来的战斗,你指望那位大将们会出力……什么,嫌我的花费太昂贵,既然你站一边听着都嫌贵了,那就别指责我不舍得投入,别说我在战斗中不尽力!

张叔夜咳嗽了一声,换上一副笑脸,继续苦口婆心:“长卿呀,你知道十贯钱可以做什么吗?可以在开封买一套禁军豪华军装;可以在兖州买一枚名匠‘东野晖’制做的名墨(拿到现代可以买数百万元);可以在青州买一匹民用骏马(相当于奔驰车),可以在海州买一头健牛(相当于悍马车)——这些,可都是现在的物价标准吧。”

得了吧,收起你那套十五贯一颗霹雳弹的说法,十贯钱可以在你们崔庄那疙瘩买一头悍马车,我不信你随手一丢,扔出去的手雷就等同于扔出去一头牛。

吹牛,也不能这样吹啊!

时穿扭了扭身子,反驳:“大人,这可是战争啊——我听说前不久结束的河煌之战,童使相共用去军费3300万贯……我还听说,不打仗期间,单是维持秦风路驻军,以及给百姓的战争补贴款,常年是2000万贯。”

好吧,既然你不提我“作战尽不尽力”的问题,那么下面的战斗想让我拼死努力……你得拿出点诚意来——这是打仗啊,打仗就是花钱的事,就要把钱当水一样,向外狠狠泼才行。

张叔夜微微一沉思,继续说:“刚才最新军报:东门码头已经失守,梁山水寇羁押海船300余艘……”

张叔夜与时穿说话时,众大将以及海州州县两级官吏都在屏息倾听——时穿把物价哄抬上去,他们也能沾光不是吗?

但老奸巨猾的张叔夜轻轻一句话,海州的涨价联盟顿时破裂。

这几年茶树冻死,海州税收收入大大缩水,海州官吏就指望海贸的船只能弥补茶叶贸易上的损失,如今这些海船被扣,海州通判首先坐不住了,坐在那里心如刀绞的嚷嚷:“三百条船啊每艘海船每年能抽税一万贯,失去三百艘船的话,海州肯定是缓不过来气的——前年天下大寒,茶树冻死,茶叶贸易缩减,导致海州茶税萎缩,如今再失去海税,那么今年的考评全完了……啊,如此一来,海州真要成一座死城了……老大人,你曾是海州大尹,海州的生死,全在老大人手中啊。”

切,通判大人懂什么,海州货船被梁山贼抢劫了,多么幸运啊。这种抢劫行为是劫富济贫,是代表了最广大被抢海商的利益……

一片叫苦连天声中,张叔夜沉思片刻,决定顺应民心,增加战争补贴……他轻松的站起身来,淡淡然地说:“海州之战,花费200万贯,如何?”

他跳开了与时穿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纠缠,直接定下了作战大方向——厢军禁军不算,一千多个大将每人得一千贯的话,花费不过一百万贯……余下的钱财,用于补贴船商的损失,以及调动厢军禁军,应该足够了。

听到这个赏金额,不等时穿回答,大将们齐齐站起来,响亮地回答:“敢不遵招讨号令。”

张叔夜把目光盯着时穿,时穿低下头,回避的张叔夜的视线。张叔夜见到时穿还不满意,又笑着补充说:“有功者赏,有过者罚,但有奋勇当先者,我张某人不啬重赏。”

这话的意思是说:每个人的奖赏都不一定相等,如果干得好,也许能拿别人几倍的悬赏。

其实时穿并不是为了奖金多少而犹豫,梁山水寇们虽然从不拿老百姓生命当回事,但据说他们的所作所为,带有一种暴力美学的残酷,因而深受被那些他们残害的老百姓所喜闻乐见……时穿不想在镇压梁山贼方面表现过于突出,因而被后人记恨或者谩骂,所以他与梁山泊几次遭遇,总是能避开既避开,不想正面交锋。

现在……好吧,张叔夜盯视的太久,以至于大家都将目光转向了“海州第一大将”,难堪的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时穿决定屈服——既然大家都群情激奋,咱也不好显得太特殊。

于是,在张叔夜灼灼目光的逼视下,时穿低头回答:“敢不遵招讨号令。”

张叔夜大喜:“好好好,鸟无头不飞,蛇无头不行,你与李彦为海州大将中的翘楚,只要你俩肯奋力向前——梁山水寇,当覆灭于此。”

稍停,张叔夜一挥手:“眼见得天将正午,我等且登上东门,细观梁山水寇的动静。”

众大将起身,围拢着张叔夜上了海州东城门。此时,矫阳如火,映得海面流光溢彩,稍远的天际线上,海鸥嘎嘎的鸣叫着飞过海面;稍近处,浪花潮起潮落,哗哗的拍打岸礁,粼粼水珠泛金破裂。天空中,云层裂开,透出万道金色霞光,那些霞光下是片片的棕帆。

不能不说,大宋人从不怕学习外来事物,试穿引进软帆之后,软帆以它无可比拟的优势,立刻在海州一地悄然普及开来。首先,软帆较轻,而硬帆帆面需要用无数横杆支撑,帆面无法折叠存放,且自身重量大,升帆降帆需要很多人手生拉硬拽,而软帆平常可以叠放在一起,降帆的时候只需解开捆束的绳索,帆自身重量就可自动完成降帆动作——唯有它的收帆,工序麻烦点,但总的说来,操纵软帆只需硬帆人手的三分之一就足够了。

此外,软帆修补容易,一旦船帆撕裂,补上一块布就了结。不像硬帆需要重新更换横杆、更换棕面,而对于大多数三角帆来说,改变帆的吃风面,只需移动三角帆下面的横桅,就可以通过改变帆的朝向,从而改变吃风面——操纵过程无需太多人手,而且简单快捷。

因此,这两个月以来,时穿的大帆船停在码头训练人手,海州渔民、水手也在眼看着水手们进行软帆操练,渐渐的,那些有资金改装船帆的人,有样学样把自家船帆悄悄换了——毕竟时穿拿出来的,都是现代经过科学简化的软帆操纵法,单桅三角帆船,甚至只需一个人就能单手操纵船帆。如此一来,便是父子两人就可以结伴出海,其中一人管操船,一人管捕捞。而家里人口多的,则可以组织更多的船出海打渔。

出海的船越多,意味着捕捞量越大,收益更大。

故此,这段时间以来,海州渔船的船帆变化很大——而且是一种加速度改变。

张叔夜才离开海州多久,等他登上东门眺望左斜街,已经变得有点不认识码头风景了——如今码头里停的船,不再是身宽体胖的笨重福船、温(州)船,而是那种身材修长,形体优美的纵帆船……当然,这些船只大多数还没有帆,属于正在等待改装软帆的船只,那些有帆的船只,多数已遵令航行到东海躲避。

因为操帆方法与硬帆截然不同,站在城上可以看出,梁山水寇们有点手忙脚乱。首先,他们显然不曾估计到软帆船的起步速度太快,导致部分船只相撞——元代初期,蒙古人进攻日本乘坐的就是这种榫卯结构的船,它一受挤压容易扭曲变形,榫卯断裂或者开裂后,船只立刻大量进水,进水后榫卯受水膨胀变形,漏水就更加堵不住了……

码头区离城门有点远,幸亏时穿整顿后的滨海大道笔直平坦,如今这条路上没有人迹,顺着宽广的大路望过去,海天之间,微微可以看到码头区一片人跳马蹦,少数尚存的硬帆船在泊位附近竭力躲避碰撞,大多数软帆船乱七八糟挤在一起,正在逐渐下沉。

凝望着码头区的混乱,张叔夜突然说:“长卿,听说你早几天下令,让那些大型海船前往东海县,统一换装鱼炮,是吧?……哦,你为什么会下达这个命令?”

时穿噎了一下,马上眼都不眨的回答:“季风将起,海船马上准备起航,故此我要求他们立刻加装鱼炮。”

张叔夜不为己甚,轻轻点拨说:“老夫如果现在犹说你未曾尽力,长卿,你可有辩解?”

时穿咳了一声,无话可答。

海州通判不解,插嘴问:“老大人,这话怎么说?”

张叔夜微笑着反问:“梁山水寇直扑东门,你判断他们是想攻城还是想夺船?”

海州通判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码头区,犹豫地回答:“海州是座大城,梁山水寇五百余人想要夺城,恐怕过于狂妄了点,现在看来,他们的目标似乎是码头区的渔船,而不是我海州……可是,他们夺船做什么?”

张叔夜哈哈一笑:“监州大人今天才看出来啊,可是,却有人提前数天下令大型海船出港躲避。”

时穿赶紧大声表白:“大人,我若在十天前告诉你梁山水寇冲着海船而来,你会信吗?”

通判大人默想了一下,回答:“我不信,没准我会治你个‘妖言惑众’之罪。”

时穿马上回答:“这就是了——我虽然判断出了梁山水寇的意图,但这未免过于匪夷所思,而且得不到佐证,既然如此,为了保险起见,我只能先做了再说。”

张叔夜一声轻笑:“刚才监州大人还在问,他们夺船做什么?你怎么回答这问题?”

时穿闪烁其词的回答:“我去沭阳送嫁的时候,恰好见到登州海贼‘一丈青张横’出来哨探,他是哨队里最后一个出现的,当时那支哨队正在向海州方向‘硬探’,故而我判断,梁山水寇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海州。

诚如老大人所言,梁山水寇绝不可能攻下海州城,他们以往只是流窜而已,所以这次也不可能攻城,那么,他们千里迢迢扑来海州做什么——唯一的答案不管多么不可思议,但只能是唯一的正解:码头区。码头区的海船是他们的目标。

至于他们抢船做什么嘛——有‘一丈青’在,那还用猜吗?肯定是想抢船出海做海寇,比如对面的东海县以前是五斗米贼孙恩的据点,孙恩在晋代占据东海四处劫掠,官军想要围剿只能渡海而去,渡海的人少,那就是给海里的鱼鳖送食物,若渡海的兵多……大海茫茫,何处不可躲藏与回旋?”

时穿还没有说的是:宋代航海业发达,依宋代笔记中记录,从泉州航行到日本只需七天,梁山水寇想从海州驾船出海,若是一路逃去日本,路途也不算远,没准从此以后,人也是“宋江一郎”一个的“国际友人”了;但如果他们想学习明代的“三顺王”那样躲去辽国、金国,投奔契丹与满鞑子……大约他们也会成为宋代的“三顺王”,被勒令百姓讴歌吧。

张叔夜指一指混乱的码头,再度问:“你们觉得,他们何时能把船舶整理完毕?”

通判大人把目光转向时穿,这里的官吏当中,唯有时穿自己家有自己的海船,而且对码头区他拥有治安管辖权。

时穿眯着眼睛看了看码头区,一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筒形的小玩具,只见他将这个小金属筒一节一节的拉开,将其中稍大的那一尽数筒对准码头区,眼睛则凑到稍小的那一端,眯起眼睛来仔细打量。

码头区顿时拉进了许多,并变的历历在目,时穿一边打量梁山好汉的行动,一边推敲着他们昨夜的行进路线:

梁山泊的人主要活动区域还是在左斜街——这也是必然的,海州城码头区一南一北两条装卸码头,左斜街那是经过时穿采用现代化技术规划、建设的一条近代化码头,先不说码头区的街道笔直而视野开阔;巨大的地锚整齐的排列而便于船只停靠,最主要的是:相应的泊位上,都架设了可以人力操作的滑轮、吊塔与吊杆……

好吧,这些且不说了,梁山好汉是傍晚时分攻击海州城的,而海州城外只有两条街道,彻夜点燃明亮的路灯,以至于整条街上繁华无比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这两条街,第一条是东门外最繁华的夜市——锦绣街;另一条就是夜间仍可装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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