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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宋-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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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末期,类似职业经理人的角色已经出现,时穿将城里两间作坊以及箱包店完全委托给了职业经理人掌管,而这些店铺作坊的做账,则由他建立在锦绣街的会计师事务所管理。该事务所还负责管理左斜巷、锦绣会馆的收益。

这样一来,黄娥平常待在城中,不过是顺手查查帐,顺便与自家庶妹、继母来往一下,宴请官宦女眷或者赴她们的宴会,祥和宁静地享受城里的繁华与舒适,过着千年以来,寻常官宦女眷的寻常生活。偶尔,姐妹们放假,也会来城里闲逛一下,与黄娥相聚片刻。

再后来,随着玫瑰园的建成,“城中生活舒适”这一点借口也消失了,许多姑娘自此不愿意往城里跑,唯有环娘时不时想着来城中寻个街,享受一下路边摊贩的恭维。

这次,墨芍也是陪着环娘才来甜水巷玩耍的。女儿节(桃花节)当天,时穿赶去沭阳县送嫁。哥哥走了,几位姐姐出嫁,玫瑰园冷清了很多,环娘跟崔小清说不上话,黄娥又忙着清点这一年乡下的总账,以及布置春耕事宜,学堂里放假了,环娘觉得很无趣。

这一年的下半年,环娘被时穿要求上学堂,可是书读得越多,环娘觉得跟同龄人越无法交往——时穿的学堂是教人智慧的,相比之下,同龄的孩子显得很懵懂,或者因灌满了洗脑知识显得很蒙昧,与她们常常说不上两句,就被别人当做异类排斥。于是,百无聊赖的环娘便要求去城中玩耍。

这会功夫,海州因梁山好汉的入侵,显得很慌乱,但海州城里时穿的势力并不小,黄娥忙着不知春耕——这一年,玫瑰园要种下玫瑰,葡萄园要开始播种葡萄苗,而父亲的茶山也要移植茶树,黄娥真的没时间玩耍。而其他几位姑娘要么想继续上学,要么也不愿往人多处钻,只好由墨芍陪着来了。

时穿进门的时候,环娘不在家,她又领着两位小黑仆逛街去了,唯有墨芍坐在初春的阳光下,拿着个绣花绷子懒洋洋的绣着花,并跟旁边的豆腐西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见到时穿出现,墨芍欣喜地扔下绣花绷子,刚想扑过去却见李彦站在旁边,她只好乖乖站起来,行了个礼,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豆腐西施已经很夸张的迎了上去,热情的招呼:“大郎,我听说你从海州回来了,呀呀呀,那群梁山匪徒没有伤着你吧?”

豆腐西施把话说完,才注意到跟随来的李彦,李彦赶紧冲墨芍行了一个礼,倒把豆腐西施闪到一边。只听李彦恭恭敬敬的问候:“墨芍姨娘,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墨芍轻轻的福了一礼,招呼说:“李大将几年未见了,请稍坐,奴家这就去奉上茶汤……”

墨芍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李彦咳嗽一声,想招呼墨芍,但墨芍脚下不停,一头扎进自己房间里。等李彦收回手来,这才尴尬的看到豆腐西施唿扇着大眼睛看着他微笑,李彦赶紧唱了歌大肥喏:“李三娘,有礼了。”

豆腐西施娇娆的噗哧一笑,招呼说:“李大将请安坐,奴家也去后面帮着照应去,嗯,天色不晚了,李大将可是要在这用饭。”

李彦挠了挠头,再度冲豆腐西施拱手:“叨扰了!”

豆腐西施咯咯一笑,扭着杨柳腰向后堂走去。

稍后,几个黑仆端上来茶水,宅院里厨房方向飘来了菜香,但墨芍与豆腐西施不曾出现,李彦摇着茶杯,等待时穿开口。时穿没话找话的问:“李大将准备这次怎么着手。”

李彦赶紧放下茶杯,插手不离方寸:“时兄客气了,这话问的太见外,你还是随意点好。”

时穿哈哈一笑,重新换过问话方式:“听说你也带领一支百人队,这次你打算怎么干?”

李彦摇摇头,神色凝重:“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搜捕过马贼,一向以来,我总是仗着马快欺负那些盗贼,可是我知道我的马术并不出色,跟真正的北地好手相比,差的老远了。

我听说京东西路也有不少好手,我若认为自己胜过所有的京东西路好汉,那就是井中之蛙的浅薄。而梁山好汉把京东西路打了个遍,多少知名好汉栽到他们的手上——我不认为自己比京东西路的好汉强多少,所以,此次出战,胜负真的难料。”

时穿哈哈一笑:“据说宋江投奔梁山匪的时候,有个道士给他算了一个命,说他是‘因水而兴,因水而亡,得水而昌,往水而败’——我是不相信这种江湖骗钱伎俩,但宋江投奔梁山泊后,得以带队纵横京东西路,可不是‘遇水而兴’,这次他来到海州城,海州海州,难道宋江不会‘遇水而亡’。”

李彦腰抖得直了起来,他眼睛亮得像灯泡,喃喃的说:“《海捕文书》上,宋江悬赏三千贯。”

时穿补充一句:“杨志、李进义也悬赏同样的金额。”

第367章 武装游行式的“硬探”

真实的历史上,梁山泊排行第二位的权势人物是都指挥使李进义,杨志仅次于孙立、派名第三。其中,青面兽杨志原是十二指挥使的头领,但因为耽误了十二指挥使图谋消罪的努力,最后被孙立挽救了,所以自甘居于孙立之下成为第三统领——而所谓军师吴用成为第三人物,那都是读书人编出来的。读书人编小说嘛,当然要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写的比较受人尊重。这样写出来的书,也比较受读书人追捧。

不过,反映到海捕文书上,杨志作为十二指挥使首领,他是需要为十二指挥使从匪承担主要责任的,所以他的赏格与宋江、李进义相等。

仅仅梁山泊三位大统领的赏格,就接近一万贯,难怪大将们表现很踊跃——这一仗打下来,猎捕到其中一位首领的头颅,那这辈子就衣食无忧了。谁在意其中的军师吴用——眼屎一样的人物,脑袋不值钱。

李彦听了时穿报上来的的账目,闭眼憧憬一下未来,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你觉得,这次张大尹……噢,张招讨能成功吗?”

万贯家财虽耀眼,可也得有命花,不是吗?梁山好汉纵横山东,多少大将折在他们手里,如果这是一场无把握之战……能当大将的都不是一根筋人物,也得衡量一下自己的实力,才决定是否参与。

张叔夜这次来海州,所任职位是淮南东路招讨使,这个官职是“路”一级的官衔。但宋代一个官员可以身兼多职,张叔夜本身又是青州知州,这个职位如今他还兼着,所以称呼他为“大尹”也对,称呼他为招讨使也不错。毕竟他曾经是海州大尹,所以人们叫大尹似乎更顺口——但这中间有一个行政级别问题,招讨使行政级别高,如此称呼怕张叔夜不高兴,所以李彦换称呼换得很快,事后的表情,似乎很为自己的失误而懊悔。

这都是小节了,时穿最不喜欢李彦这付媚上嘴脸,一个官员称呼,至于这么小心吗?明明是沙场厮杀汉,粗鲁才是你的本色,装什么读书人的酸腐。他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回答:“我不知道梁山水寇为什么离开太行山,钻进了骆马湖里,这次又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又离开骆马湖,向海洲方向移动——前两个地方,明明是最好的隐身地,怎么他们每次都习惯于抛弃自己的根基,去新环境里打拼……”

时穿的话嘎然而止,他抬起头来望向门外,李彦正在纳闷,却见墨芍端着几样果盘过来……李彦立刻暗自竖起大拇指,同时心中微微有点沮丧:果然是海州第一的大将,外面有个风吹草动,立刻就能察觉……啊,我这是怎么了,难道两三年舒适生活,是我的警觉性彻底丧失?怎么时穿能提前发觉外面的脚步声,我却一点没觉察?……难道,我跟他的差距如此明显?

墨芍殷勤的在桌上布设果盘茶点,等转到时穿身边时,她弯下腰,用胸膛轻轻一蹭时穿,低声问候一句:“哥哥还好吧,这次出去没累着你吧,十一娘在沭阳可还好?”

时穿接过墨芍的果盘,用力点点头响应了墨芍的问候,而后他拍了拍墨芍的肩膀,顺手在手上轻轻一用力,将墨芍的身子转了个方向,使她面朝门外,而后时穿轻轻拍了拍肩膀,催促说:“你四周看着点,我跟李承信有些私下里的话要说。”

墨芍头也不回向门外走,边走边答应着:“哥哥放心,如今这座宅院里只有几个印度仆人与几名黑仆,环娘要跑出去上街了,听说这次她要去褚姑娘的沧浪阁挑选书。如今院内除我和豆腐西施,别人听不懂中原话的——哦,那我拉着豆腐西施去厨房,死死看紧她。”

墨芍出门后,时穿关上了门窗,这幅关闭的门窗也遮断了李彦恋恋不舍的目光,时穿回到座位上,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我这次去沭阳,在半路上遭遇了梁山泊的探马,那些探马全副武装,以十人为一组——大约就是军中常说的‘硬探(武装侦察)’。

这群‘硬探’以两个首领为领头人,每队两组,手下二三十个人,第一队是张青与董平,第二队是……”

时穿一一历数路遇的情景,老牌大将李彦深知江湖名堂,时穿话说到一半,李彦急忙插嘴:“这不是‘硬探’,是‘八仙迎客’,他们在迎接一位重要的客人,所以派出八个首领进行郊迎……呀,海州有什么重要客人,值得梁山贼如此隆重迎接?”

时穿摇了摇脑袋,轻声说:“有事儿我谁都没说,你听了,心里记住就行——最后一队‘硬探’是呼延绰与一丈青张横领头,这两人的表情,似乎很有收获的样子,而我记得一丈青张横是登州著名的海贼。”

李彦吃了一惊,嗖的站起身来,大声问:“啊,海盗张横,那可是昔日登州著名海贼……你说他们会不会想来海州码头抢夺海船,而后驾船出海做海盗?”

时穿似乎被李彦的话提醒,一脸惊惶地站起身来说:“不好,今日码头上还停着十余艘千料大船,都是准备组成船队下西洋的——来人,赶紧去码头通知所有的大船:立刻杨帆起航,暂时去东海县停泊。

传令:命令左斜巷坚壁清野,给花膀子们分发武器,让花膀子公会安排四班人手轮流值日,严守库房重地,没有我的手令,禁止向任何人开放库房。”

稍停,时穿马上又补充:“告诉花膀子:库房内所有的货物,都不及人命珍贵。所以,如果发现敌方势大,我容许他们临机撤退,至于库房内的货物,都不用管了,保命要紧。

还有,立刻给施衙内送信,命令他的捕鲸船暂时停止捕鲸作业,已进港的不要再出港了,马上做好战斗准备。另外,东海社兵要保证至少十只炮船停留在港内,随时待命……嗯,再告诉施衙内,立刻给所有准备下西洋的船安装鱼炮,让他们随时等待我进行海上演习的命令,让他们尽快熟悉鱼炮的操作,以及船上各种新武器装备的使用。”

李彦张大了嘴,许久,伸手意图阻止:“大郎,我这就一个猜测……你把声势弄得这么大,休要惊动了官府。”

时穿点点头:“惊动不了——这事不经过官府,我原先跟船主们商议好了,下西洋的船只全装备鱼炮,最近便找个好日子,让那些大船编队起航,出发前正好去东海县换装鱼炮,如今,就是这消息泄漏了也不怕……”

时穿狞笑着说:“鱼炮啊,没有人知道鱼炮是什么东西。”

一连串的命令发布出去,李彦等时穿忙活完,又小心的寻求确认:“大郎的意思是说:这群人是冲着海州港而来的?嗯,大郎的意思是不是说……此战最终将取得胜利,但事后,可能海州大将将伤亡惨重。”

时穿轻轻点点头:“单兵格斗技术,跟正式战争中使用的技巧不一样。战争啊,打的是指挥艺术,是一场组织学难题。海州大将虽然众多,然而,真细论起来,他们引以自傲的是单兵格斗术。可是仅就单兵技术来说,咱们不见得能够胜过梁山泊的三十六位头目。

既然比个人技巧,咱拼不过梁山好汉,那么其他方面呢?梁山贼更擅长集团作战,更擅长捕捉战机——如果他们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早被人灭了一百遍啊一百遍。而海州大将嘛,估计上了战场谁也不服谁,你我名下的百人队,可能因咱们的威信,稍稍听话一点,至于其他的大将队,我真不知道他们一旦遇到战马冲击,能否坚持住片刻。

所以,如今唯有一个办法可以制住梁山贼的万马奔击——把他们引入巷战中,依靠我们对于地理的熟悉,分割包围他们,进而利用大将的单兵战斗技巧取胜……不过,巷战嘛,那是一个绞肉机,需要用大量的人命来填补。”

李彦想了想,小心的问:“大郎觉得他们是冲码头上的船而来,这份猜测,有几分把握?”

“十成!”时穿望着城市的南方:“刚才在大尹那里,还有句话我没有说出来——大尹猜测的对,他们现在确实钻进山里了,然而他们并不是想躲在山里,等待下一次抢劫的机会。云台山离码头区并不远,现在是初春,山里比较严寒,平常很少有人走路,梁山匪寇穿山而过,一旦他们走出山区,快马奔袭到海州城下,用不了半天。”

李彦也会是在江湖上混过的人,他闭着眼睛推敲了一下海州地理,忍不住赞叹:“高明啊,梁山水寇真是高明,自太行山进入骆马湖,潜伏多年之后,通过这段潜伏期,想必他们人人学会了操船技巧,等到从骆马湖出来,先是威胁沭阳县,引得沭阳县闭城自守,然后穿过沭阳县全境,突然进入山区,然后在突然出现于海州……真真是高妙。”

时穿点头赞同:“光是空口说,看不出这份战略有多高妙,但如果在地图上推演一下,你就会发现这个战略大迂回多么出人意料,也许,这个战略大迂回是他们多年前策划的,你看他们目的多么明确,每一步都是向最终战略目标迈进。

策划这个战略的人,不仅是个高明的战略大师,而且非常善于忍耐,梁山贼能穿州过境,躲藏在骆马湖人隐忍多年,一朝发难,便迅如雷霆般的直扑既定目标。该果断的时候,一点都不犹豫,难怪这伙人能够纵横京东西路,并能让征讨他们的官军倒戈相向——啊,宋江,这厮的人格魅力果然不错,不管这战略是不是他策划的,能够趋使这样的人才为他所用……真恨不得与他烧黄纸结拜兄弟。”

李彦小心的看了一眼时穿,弱弱的说:“大郎啊,其实……嗯,你如果在县里弄个官职,包揽一下诉讼,你跟宋押司就完全一样了……嗯嗯呃,我觉得,你跟宋江的差别在于:有些事宋江做了,你有条件做但没动手做。”

“胡说,我虽然收保护费,但那是官府规定的治安费,我可没有包娼聚赌,包庇类似晁盖的黑社会头目,更没有组织参与策划抢劫。”

李彦忍了又忍,终于憋不住爆发了:“得了吧,大郎,我听说海州东门外码头区几乎都是你的天下,嗯,我还听说,你通过锦绣街已经控制了海州商家,瞧瞧你刚才,一声令下让码头上的海船全部起航,好威风好煞气。我还听说,你如今在崔庄也是说一不二的……那宋押司虽然包娼聚赌,勾结贪官、包揽诉讼,可你在郓城估计也没有你这么横,他所做的事情,只要你想做,估计也没什么门槛拦着你。”

时穿笑了:“那是因为我跟宋江从本质上是两类人,宋江的所谓仗义疏财——其实可以叫‘收买官员,拉拢腐蚀官员与之狼狈为奸’,同样是给别人分享利益,但我让别人分享的是创造与劳动的致富,绝不是搜刮百姓、损人肥己的致富。我是创造财富,而宋江只有破坏,只有掠夺与抢劫……

算了,说这些毫无意思,如今我们是官他们是匪,土匪打劫是他们的本职,我们缉拿盗匪是自己的本职,大家各尽本职,努力工作而已……你刚才不是说需要柄好朴刀吗,我可以送你一柄真正的天竺乌兹刀,削铁如泥,保用一千年……嗯,你到段小飘店里,就说我许你的,你还可以从他店中取一套铠甲,这次你一定要保住性命。”

时穿点出了梁山好汉可能的进攻路线,有提前暗示了最好的应对策略——巷战。李彦作为留守城中的大将,一旦与梁山好汉交手,他一定是当然的主持人……至于具体的行动方案,相信李彦也是捕惯盗匪的著名大将,细节上无需指点。

李彦站起身郑重拜谢时穿,他的神情略略有点惆怅:“大郎,有你给的这些武器,我这一仗,估计命是保住了。不过,既然你这么猜测,这一战过后,不知道有多少旧日兄弟从此天人相隔……啊,你马上要出去‘硬探’了,请务必小心。”

时穿转回话题:“知道我为什么宁愿带崔庄团练出去,而不愿带一百个大将同行?”

李彦点头:“我回去定要重新组织我那支百人队,让他们挑选最具威望的人做十人队队长,顺便演练一下他们遵从号令,令行禁止的意识。”

“还要针对巷战,做一定的训练!”时穿补充说。

李彦再度拱手谢过时穿的提醒,稍后,他貌似闲闲的说:“大郎,知道吗?张叔夜为什么来的如此快,听说年前朝廷已经有意任命张招讨出面征剿梁山匪寇,所以张招讨才从密州把你那徒弟招了去,谁知梁山水寇警醒,知道了在张叔夜手里讨不了好,所以才提前行动——这可是初春啊,野外冷得很。”

听到李彦如此熟知内情,时穿立刻斜着眼睛看了对方一眼,淡笑着说:“听你的话,似乎你认识梁山水寇?”

李彦勉强笑着说:“大家都是跑江湖的,怎可能不相识,只是如今各为敌友,遇上了,由不得不拼命而已。”

时穿心中冷冷一笑:至少你李彦知道梁山水寇是“提前行动”的,哈哈,你在我这里探了半天话,谁知道你能否因为江湖义气,又把情报泄露给对方……

在转念一想,大将当中想必类似李彦这样的人不少,宋江号称“及时雨”,喜欢结交江湖朋友,而大将们四处捕盗,难免与官方的“押司宋江”发生交集——哦,难怪宋江总是能够成功的钻了官兵的空隙,并恰到好处的每次都逃脱官兵的围剿。

不过,李彦如今能不能递出消息已经无所谓了,梁山水寇的目标是海州码头的海船,只要把握住这个最终目标,无论他们怎么兜来转去,守株待兔的官军都会让他们讨不了好。而一旦有了明确的目的地,梁山水寇这次就是一只被“守株”等待的兔子,再不像过去那样无迹可寻。

接下来,李彦继续唠唠叨叨,终究软磨硬泡从时穿家里取走了一口好刀,而时穿因为想着这厮可能与梁山泊好汉有交往,接下来说话自然万分小心……于是,当晚的接风宴就在你试探过来,我试探过去缓缓度过,期间李彦几次隐隐透露他至今依然孤身,并炫耀他在沭阳的宅院如何宽敞明亮,可时穿并不接过对方的话头。

午夜时分,李彦醉醺醺告辞,时穿回头收拾了几样行李,第二天一早,等张叔夜打开城门,他便领着自己的队伍出了海州城。

与时穿同行的二十名大将都是一向相熟的,他们或者曾与时穿并肩厮杀过,或者在时穿负责治安的街道上打下手,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宗旨,他们被时穿召集过来,自然,他们绝对听从指挥。

大将们最擅长的是追踪,时穿将这二十位大将编成五队斥候,每队四人,撒出去前后左右哨探着,崔庄来的三十名火枪手则依旧乘坐着马车,悠闲前进。不过,因为这次有了海州州县两级的支持,随行的马匹的数量多了点,三十名士兵驾乘十辆大车,有些车上只有一正一副两个赶车的马车夫。

出了海州州城,时穿远远的兜了个大圈子,先是往西方走,绕过了杜庄,再度确认西侧没有梁山好汉消息后,队伍再调转方向往崔庄而行,而后准备从沭阳方向进入白虎山山区。这一绕路,前后花了大约五天时间。

因为预知梁山好汉的行动,时穿一行人走的很悠闲,他完全没什么着急的,当队伍抵达崔庄的时候,管家穆顺已被派出去主持码头上的海船移泊事宜。于是,时穿在崔庄发出命令,让徒弟凌飞立刻赶回来,带领锦绣巷两百名挑选出来的花膀子,以加强锦绣巷与左斜街的防卫。

这年冬天很冷,早春的季节,山区的积雪尚未消融,队伍从海州南部山区进入白虎山,走的是沭阳厢军赶修出来的山区大路。绕过白虎山葡萄园,略略与时灿打过招呼,叮嘱了移植葡萄苗的注意事项,再绕过白虎山转入沭阳地界,绕着山梁向韩山方向挺进,一路上,到处都可以看到附近山坡上,漫山都是忙碌的茶农。

因为前年的大严寒,天下各处茶树多有冻死,这年开春,基本上天下各处都在重新栽培茶树——不过,这种现象以前在长江之北很难见到,倒是福建苏杭江西等地常见,有大将见到山坡上忙碌的茶农,禁不住驱马上前询问:“大郎,古语说:‘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

这茶树……移栽到海州,能成吗?不会变成其他玩意吗?”

“有文化啊!”时穿在马上摇晃着身躯,神色懒洋洋的随口夸奖。

赏金猎手都是群舞刀弄枪的厮杀汉,谁会在乎“之乎者也”一类的内容。可是,大宋是个普及教育的时代,明清时代可能有很多高级将领都不识字,但在大宋,连买帽子的、卖香烛的都在吟诗。比如眼前,一位大将居然知道《晏子春秋》上的内容,真是有学问啊——可惜都是错误的学问。

时穿骑的是一匹伊比利亚马,在春秋之前的石器时代,荷马曾在其史诗《伊利亚特》中称赞这种马是无敌的战马。这种马骨骼粗大,在十字军战争中,最受骑士们的喜欢,因为它能驼动重铠骑士进行短途冲锋,现代这种马种则被称之为“安达卢西亚马”,或者“西班牙马”,它是世界三大马种之一。

骑士时代,这种马种是禁止出售的,有一些欧洲国王甚至威胁,若有出口母马者将处以死刑。时穿这几匹马种是从阿拉伯人那里辗转弄到手的,而阿拉伯人则是从战死、被俘的骑士手里弄到手的。因为阿拉伯人的战马也是世界三大马种之一,所以他们并不喜欢这种“热血马”,便转手卖给商人换钱。

热血马能耐严寒与干渴,这种山区环境最适合热血马奔跑。但这种马对于大将们的战马来说,过于高大了,哪位大将是仰着头跟时穿说话的。时穿在马上晃了晃身子,继续说:“古语说错了——当然,古语说的大多数是错的,时代不同了,人们的认识在不断发展,而随着时代的前进,咱们就会发现,古人对世界的认识,基本上是错误的。”

第368章 时代因我而改变

稍停,时穿神态的得意的轻摇马鞭,继续说:“比如这橘与枳的差异,不是由环境决定的,是由二者的基因差距决定的,它属于遗传学内容……哦,罢了,说这些你听不懂。咱们还是说茶吧。

向来,最好的茶叶都怎么炫耀的,说那茶树生长于高山之山,云雾常年缠绕——这说的是茶树的生长环境。它生长于昼夜温差很大,湿度很大的山区,越是位于高山之顶,因为昼夜温差大,茶叶内富集的茶叶碱、叶酸含量越高,茶的味道越好。

所以,凡是符合这条件的地区,都能生长茶树,且越是海拔高度高,长出来的茶树越好——哪怕它因此生长缓慢导致茶叶产量少,但架不住质量好卖的价钱高呀……放心,福建、苏杭的茶树栽在海州山区,变不成香蕉树!”

紧接着,时穿用手在身前一划,得意地问:“我过去听说白虎山是贫瘠之地,比如说罗望京进士,因为家在白虎山,被人很看不起,可现在白虎山变成什么样子?”

原本白虎山区土地贫瘠,当地农民只能凑合过日子,但现在有了时穿这个变数,白虎山的农夫算是开窍了,时氏族人在白虎山北坡广种葡萄树,这几年虽然处于大规模移植阶段,未曾见到效益。但即使是这样,时氏族人凭着葡萄园微薄的产出,日子也能过得比单纯种粮食要好。

接下来,黄家又在白虎山开辟茶园……葡萄这东西是洋玩意,茶叶却是中国独一。不会种葡萄不算什么,不识得茶叶,是个中国人都要鄙视你。白虎山附近农夫见了黄家的手段,免不了要想:咱家虽然伺候不了葡萄树,可海州城是天下六大茶市之一,茶叶的加工手段并不缺乏,如此,不如与黄家一起凑个热闹,在荒山上种些茶树。毕竟茶树是经济作物,收益远比种粮食要好得多。

至于粮食嘛,虽然大家秉持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手中无粮心中慌乱。但因为这一年来,崔庄附近的农夫都被玫瑰园影响的,全改行种花花草草了,而白虎山附近受其影响,都在专心种葡萄,连带着,海州城成了天下知名的粮食交易市场。如今许多渔夫已经不打渔了,他们摇着十来吨的小船,从苏杭一带快速转运稻米来海州。

这些年来,需求旺盛的海州粮食,无论多少稻谷都能吃得下去,乃至于稍稍大一点的中产之家,干脆置办一艘不大不小的海船,从高丽,从交趾(越南)、占城运来廉价的四季稻来赚钱。粮食这商品虽然利润微薄,但好歹贩运路途近,只要顺风顺水,一个月折腾一个来回不成问题。资金周转率高了,一年积累下来,也不亚于长途贩运的利润。

因此,近几年虽然各地灾害频发,海州的粮价只在最初的时候出现小小的波动,等到贸易流转量上来了,整整一年内,海州的粮价基本没有波动,而更让农夫放心的是,如今施衙内的捕鲸量也上来了,每个月他的货栈向外出售上百吨乃至数百吨的肉食,这些堪比牛肉的鲲肉,甚至卖的比粮食还要贱。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既然家中粮食不缺,地里再种什么,纯属农民的自觉性了。

于是,先是整个崔庄、整个白虎山,渐渐的,甚至连云台山区也被波及,最终,这股风潮抵达韩山一带——也就是云台山南麓。从这年春耕开始,山区的农夫不再以打猎与种粮为生,他们也开始尝试着在贫瘠的土地上种一些经济作物,比如茶叶、花草……

现在是初春,大地刚刚回暖,粮食还没有播种下去,但去年移栽的茶苗已经开始发出绿芽。惯例,清明节之前采摘的“雨前茶”可是当年最贵的茶叶,如今所有梁山好汉的骚扰,但胆大的农夫已经来到茶园,开始照料新栽的茶树,更有些懂行的农夫已经开始给茶苗施肥,以便让茶树多发嫩叶。

这一切变化因时穿而始,故而时穿很得意的指点山河,说:“人类的进步就在于此,不断创新才导致发展。瞧,只要敢创新,穷山也能变成聚宝盆。”

这时候,田野中飘荡着马粪的味道,以及说不出的汗酸味。这时候本该百花开放,但因为今年大寒,山区更是天气寒冷,所以空气中没有花香。

远处,一组斥候拍马而回。时穿命令士兵刹住脚,等候这组斥候的回报。

这几天不停的行进,但队伍里的战马照料的格外好,这主要是因为时穿。他自己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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