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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劫民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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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负责?”即使额间冒出冶汗,达奚齐德仍若无其事的笑问。
  “让你娶她呀。”
  “喔,让我娶——什么?我娶她?”糟了糟了,他怎么又开始起幻听?“为什么?”
  “弓月国习俗,新郎抢新娘,天经地义,何况你大费周章,实在应该给你些奖赏。”
  看着达奚齐义边说边点头,达奚齐德也跟着心惊胆跳的。
  他现在就已经为了元凤栖,时时将心提得七上八下,一刻不得安稳,若是让元凤栖整天在他面前出没,他一定会继续被她影响。娶她?这一点也不好。
  这哪算奖赏,这根本是惩罚呀。达奚齐德忽然怀疑,王兄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有这样的打算?
  王兄多年来没有妃妾,身边的侍女来来去去,可也未曾格外宠爱过任何女子,还是昂真猛儿带苦大臣们逼婚逼得急,他才随口决定了天朝的和亲方案。
  然后,王兄借口要达奚齐德代抢,干脆也由他代婚,自己依然落得轻松自得。
  “但,我是为了王兄才出面抢婚,抢她不是我自己的意思。”
  “你讨厌她?”完全不等达奚齐德反驳,达奚齐义神色一凛。“你自己都不中意的女子,竟然还敢推给我,未免太无礼!”
  让王兄这么一喝,根本无意为了一个小小女子与王兄起争执的达奚齐德,连忙说:“不,不是讨厌,她并不令人讨厌,王兄如果见了她,也会喜欢上她的……”
  “既然你不讨厌她,那干嘛反对娶她?”这听起来很有道理。
  “话虽没错,我是不讨厌她……欸?”达奚齐德忽然发现自己掉入了语言的陷阱中。“不对,这根本是本末倒置了,该娶她的是王兄,她可是和亲的公主啊!”
  “和亲?嫁了我王弟,堂堂弓月三大家族的达奚旗主——这也算是和亲哪!既然天朝将公主给了我,我要将她赐给你,谁敢说话?你若不肯要她,不然,我让她嫁给昂真家或者步六孤家也可以——”
  “不成!昂真旗主早已有了三、四名妻妾,而步六弧旗主年事已高,哪里适合匹配……公主只能是正室,否则岂不委屈她?若让天朝知道……”
  “所以,最适合的人就是你了呀!”达奚齐义帮他做了结论。“老实说,不知怎的,公主虽然美,可惜我一见她却没有半分兴致。听说你一路上与她朝夕相处,感情融洽,若是嫁你,我想这应该不算亏待公主,如此一来,对你、对我、对她都好吧?”
  “可是我——”他自己到底在反对什么?
  达奚齐德看看王兄说得满不在乎的模样,他不信向来重承诺的王兄,会在答应婚事后,只因为那样微不足道的理由悔婚,该不会是……
  王兄听了谣言,误以为自己与公主间有了什么吧?所以,体贴的王兄,想将原先选定的公主让给他?如果是王兄,也许这么想比较合理。
  可是,既然他早决定是为了王兄迎娶她的,就不能允许有任何人影响他与王兄的亲情与忠诚。若是他接受她,别人会说什么?这样又与横抢王兄妻室何异?
  这个仅会影响王兄权威,也影响齐德自己的声誉。
  而且他仍记得,元凤栖她万分努力,不辞辛苦的装娇羞装可爱,一切都是为了王兄,并不是……为了他达奚齐德……不知怎的,思及此,他心里有点不舒坦。
  不论如何,他同样不能忽视她的心愿。
  “我觉得,王兄应该听听她的意思,毕竟咱们实在不该罔顾天朝公主的意愿。她满心以为会与王兄成婚,王兄此举,不仅是藐视天朝,也彻底羞辱了公主。”
  达奚齐义桃了挑眉,并没错过王弟语中的关心。他应该没看错吧?
  “那么,只要公主点头,你无异议?”
  “王兄的命令,我……不会拒绝。”
  “好。你让她进来吧。我亲自问问她的意思。”
  看着来人奉命前去引元凤栖,达奚齐德只是等在门口,一望见她出现,便朝她使了几个眼色。得先一步告诉她王兄的计画,否则,让她一面对王兄……
  依她那完全与诡计沾不上边的脑袋,她肯定会乖乖的在王兄掌上跳舞。
  他得和她说个明白,商量出应对之策才行。
  一见到达奚齐德,元凤栖只是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眼中跑进了沙子,不然怎么一双眼睛眨得像是……抽筋了吗?
  “我该进去了。”她朝他轻笑,感激万分的向他轻轻颔首。现在就是展现她连日来特训成果的时候了,绝对要将狼主一举成擒,为她的魅力倾倒。
  “快昏倒!”
  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简直要怀疑那声音是不是她听错了?他想跟她说什么?
  “啊?”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脚步停顿在当场。
  “你快昏倒!现在不是让你与王兄见面的时候!”他拿捏着恰到好处的声音,不使旁人听到,声音不大,却有力的告诉她。
  他那表情阴沉的像是她如果不答应,他那握紧的拳头便会好好教导她,昏倒该怎么做?她相信他不会狠心下手的,可是……他的模样真的很吓人。
  要凶,凶他部下就好,凶她做啥?在狼主的面前,她也不好当场使出招数抵挡他,但,他这么突兀的要求她,有何用意?
  只是,她信任他不会害她:所以纵使旁人看来再奇怪,她也立刻合作,像打翻了的蒸蛋般,软软的跌落地面。还好她最近练习得勤快,柔弱的很像样。
  “公主!”达奚齐德将元凤凄搂在怀中,没让她跌伤:随即他不许别人碰她,深怕让人揭穿地装昏的把戏。同时冷静的回头告诉他王兄:
  “公主连日来的舟车之苦尚未平复,能否让她再多歇息一天,明天再与王兄会面?”
  回到驿馆,达奚齐德拒绝太医照料,只谎称要让元凤栖休息,同时也赶走其他人,打发元凤凄的贴身侍女小雨,在房门外为他们的密谈把风。
  “我王兄让我娶你。”达奚齐德开门晃山,睑色凝重的说道:
  “欸?”这是什么意思?夫君不再是夫君,弄假成真了?
  元凤栖一下子无法会意过来,双手轻抚着她微微发烫的脸颊,只是任凭思绪漫天飞舞。
  当然,他是最最最熟知她本性的人,如果对象是他,那她就不用再伪装,一切乐得轻松愉快。
  而且,说真格的,她知道他虽然个性别扭,但人不坏,嫁他……也许不是为了什么情爱而结合,可她应该能慢慢与他培养感情的,只要他也愿意与她相处……
  她偷瞄俊挺的达奚齐德一眼,想起他几次不表露于外的体贴。
  反正是和亲,不嫁给陌生的狼主,嫁给第二王子的达奚齐德应该也可以……只要天朝那儿没意见就成,她并不反对这样的结果——
  “我不想娶你!”
  达奚齐德断然的咆哮声,将元凤栖才萌生的一丁点儿动心,给毫不留情的完全粉碎。
  “我不能让王兄在天朝面前失了威信,说定的事就是说定了,绝没有更改的理由。”他得要讨厌这家伙,不能心软,不能当真,因为他们之间不可能。
  他努力想苦她的缺点。
  “更何况,你暴躁,脾气坏,冲动,脑筋不灵光,简直是一无是处。我不喜欢你,不想折磨自己。”
  就算她单纯天真又如何?可爱了点又如何?让他整天牵挂着担心会不会出错又如何?也许曾经有一丝好感,钦佩她的大胆与勇气,也仅止于此。
  自从他继任达奚家旗王后,他早决定,为了王兄,他可以抛弃一切,即使是唯一一个……让他有了感觉的女子。还好他并不算是喜爱她,要割舍还算容易……
  是吧?
  “说得好,我也不想嫁给你这个冷血又眼拙的家伙。”她一扬头,骄傲的背过身不甩他,没让他看到,那一瞬间,她眼中泛出的温热雾气。
  奇怪,这样的话她从前也应该听惯了,可今儿个怎么才听他这样一句话,竟让她的心莫名受了伤,像让人划了一刀,疼得几乎要让她落泪。
  什么跟什么,瞧他说得多委屈,好像是她高攀什么似的。她差点以为他是好人呢,谁知他竟也只是个会记仇、器量狭小的家伙。
  这些日子……她还认为两个人已经慢慢解开嫌隙,没想到……他根本也没改变过对她的观感。那些时候,感到他不经意的善意照顾,结果只是她的错觉。
  一切都只是她自作多情而已。倔强的悄悄拿着衣袖抹去眼角不甘心的水珠,她打定主意,反正和亲嫁谁也没差,狼王的地位还比较高呢。
  她为了他竟如此不喜欢她而感到难过,想想还真可笑。
  想起她一开始,不还等苦要找机会,向他为初见面时的无礼讨个公道,现在还管他喜不喜欢她哪?他们……只会是冤家,一辈子也不可能凑成一对。
  “我是为了狼主而来,当然不能嫁你。”她赌气的回应他。
  “一定要让王兄回心转意。”只有这点他们两人有相同的共识。
  看着她隐藏不住怒气的眼光,达奚齐德竟有点儿失落。
  听闻要嫁他,她就动气了,果然是对他没半分好感。还好他没当场应允了王兄的提案,否则,怕她会更怨他吧?他苦笑着摇头,驱散自己满脑子胡思乱想。
  “我跟王兄说了,一切看你的意思,选我或是选王兄。怎么说,你也是堂堂的天朝公主,没理由匹配不上王兄。”
  如果让王兄将她像普通奴婢一样的随便赐给他,今后,她在弓月国中,只怕会遭人轻视了。也许,担心她将来的日子,才是他抗拒王兄好意的原因吧。
  “谁让我偏就像个粗鲁男人嘛。你王兄没这癖好不是?”她没好气地故意拿他之前说过的话来回应他。“他不想要我,这不难理解。”
  “其实,你还满可爱的。你对自己要有些自信。”
  他难得一次称赞她,为她打气,而后要她答应,无论如何都要向狼主否认他们之间真有什么;随即,他转身踏出门外,没再回头。
  元凤栖听苦他仿彿有些沉重的离去脚步声,没有勇气回头拦住他问个清楚,却是喃喃低声问:
  “如果你当真这么想,为何还会拒绝我?”
  只是放在心上不敢追究的疑问,自然也得不到任何答案。
  次日清晨,才刚进行宫,一晋见狼主,招呼过后,元凤栖就迫不及待的想照本宣科告达奚齐德的状。还好他们兄弟俩确实长得相似,让元凤栖不会紧张。
  这是她与达奚齐德两人商议好的,要彻底的破坏狼主认定他俩感情好的印象。所以,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说得愈火爆愈好。
  “您不知道……他在这一路上,对妾身有多恶毒。”她掩面低泣,嘤嘤啜泣,活像被虐待的小媳妇儿。还不忘拧着事先准备好的湿方巾,偷偷在脸上拍拍。
  “喔,他对你不好?”达奚齐义挑了挑眉,认真的倾听。
  “倒也不是,这……”真怕达奚齐德受罚,又希望破坏他与她之间的谣言,要随口乱掰还真的很难。
  “他没拿我当公主看待过。几次口出不逊,就是要惹妾身心烦。”
  “那他拿你当什么?”双手抱胸,达奚狼主倒是有些兴致了。这两个家伙打算玩什么把戏?他明明就觉得他们之间不该无意,当真是他的眼力有了问题?
  “这该怎么说呢……对了,大伙都瞧见的,他对妾身不尊重,几乎把妾身当成是……”是男子,还与她称兄道弟打杀一番——
  这话要说出来,她哪里还像柔弱小女子?不成,这无法博得狼主同情垂怜的。
  “不尊重?”男人对女人不尊重还会是什么?不就是调戏吗?
  达奚齐义有点想将这个手脚太快、明明就贪吃,却还敢装成无动于衷的王弟拖过来打,没想到,王弟口口声声认定公主是他的妃子,却还敢如此大胆,这不是喜欢她喜欢到入迷,还会是什么?
  “他当着大家的面,对我……”上下其手还嫌太平。这话让她自己说,实在有伤自尊。
  “够了,你别说了,我什么都明白了。”看她支支吾吾,达奚齐义没有意思让她继续难堪,挥手便制止了她的话。
  “……狼王英明。”不用伤脑筋解释,当然好。元凤栖连忙提出她的要求。
  “妾身虽身负和亲之责,如果狼主当真嫌弃妾身,妾身也不敢妄想高攀,一切听凭狼主意思:至于达奚旗主对妾身……旗主说得是,咱们本无关系,妾身也不敢擅作主张,只是希望狼主给妾身一个合理的交代,别让妾身最后无可容身之处。”
  她不说还好,说了愈描愈黑。她一提出达奚齐德的意见,而非提出她的意见,这点就让达奚齐义怎么样都觉得有问题。
  “你放心,我会好好教训那小子,绝对给你一个交代。”达奚齐义对着那怎么 看都像是被王弟硬逼着来拒绝的天朝公主,有些同情。
  王弟喜欢她就老实说,顾忌她的身分做什么?
  达奚齐义唤来在殿外等候的达奚齐德,不容拒绝的清楚宣告:
  “依公主的意思,我要你给公主一个盛大的婚仪,至迟两个月内昭告全国,不得有误。”
  达奚齐德和元凤栖不约而同的抬起头。“啊?”
  第六章
  狼主命达奚齐德奸奸照顾元凤栖,便随即返回都城;达奚齐德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将元凤栖接回都城的家中。只是他仍然没有死心……
  现在已经不光是为了元凤楼,自己莫名其妙让王兄认定他素行下良,逼他负起责任,这回他说什么也要争那一口气回来。
  真迎娶元凤栖的话。仿佛就是承认他还真胆大妄为到敢动王兄的女人。达奚齐德向来以对王兄的忠诚自豪,无法容忍自己的名声被破坏。
  所以他不能娶她,还必须将她还给王兄,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了大半个月,达奚齐德依旧没有举行婚事的意愿,还三不五时进出宫中,指望王兄收回成命。
  “是是是,那你就当是帮王兄一个忙,把公主娶回去,好让王兄专心国政。”对于王弟的固执,达奚齐义还真有些束手无策。
  不过,也正是这样的王弟,他才会如此信任啊。
  “奉王兄命令,迎娶她是无妨,我只怕王兄到时怨我,怎么横抢了这样美貌出众的公主。”
  “放心放心,当真要改变心意,还有一个半月不是?万一我真的看上了那位公上,就在婚礼中,把她抢回来吧,哈哈哈。”
  狼主随口敷衍着,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要怎么样才能让王弟这顽固脑筋转过来?任旁人都看得出来,达奚齐德对那公主绝非无意,可是……
  唉,身分这道门褴,怕王弟是不容易跨过了。
  “一个半月是吗?”达奚齐德低忖。那么,在那之前他得改变战略。
  在离开王宫,策马回到府邸的路上,达奚齐德一直想着该怎么做才好。
  王兄已经松了口,言明如果他能喜欢上元凤栖的话,就是抢也会把人抢回来。既然要成全王兄与元凤栖,就得展现她的优点。
  不过……晨星公主的长处有哪些呢?
  “单手擒虎吗?虽然很有豪迈的弓月国女子之风,可王兄若对这样的姑娘有兴致,早八百年前便成婚了,还轮不到她呢。还是得柔弱些才引人注目……”
  “下个月初,三旗中,狼旗旗主步六孤崇信,将举办盛大的继承者选拔比赛,要由族人中选出新的旗主,那场比试,也邀请王兄与其他两家旗主一同观礼。”
  思量到最俊,总算让达奚齐德想到了可行的方法。他才一回府,便匆匆地将元凤栖唤至书房,告诉她关于他的计画。
  “所有有资格继承的人,齐聚在三旗共有的野林中,游猎比武,以猎物计分,其中以凶猛的银狼与难猎的火狐狸最佳。最后胜出者,就能继承狼旗。”
  两人依旧待在书房,仔细研究如何让狼主回心转意,讨元凤栖为妃。
  “在弓月国,与其说重视血统,不如说重视实力。自从数年前步六孤家旗主继承人死于征战中,后来步六弧家大小内乱不断,一直没有特别出众的人选能够让家族中所有人服气。”
  “然后呢?”歪着头,元凤栖完全没听懂他想说什么。这是新的习俗课程吗?“继承人选拔……这跟我的婚事有关?”
  “跟你有关的部分是,在弓月国习俗中,抢婚之梭,只要还没有正式昭告女子归属同时举行盛大婚宴,婚约就不算正式成立,所以想嫁进宫,机会还多着。”
  “这就是你和狼主匆匆回京的理由?”看他那么努力的为她找法子,元凤栖却一点也无法欣喜。为什么,有他打理一切,她却觉得胸口像是被压得喘不过气?
  踱步在房内,达奚齐德说得振振有辞,完全没察觉问话之时,元凤栖那总是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未曾出现过的阴郁惆怅。
  “对,要引起王兄注意,就必须反其道而行。而在那所有人都会出席的时候,正好适合让我王兄注意到你和其他女人的不同。”只要标新立异,就会引人注目。
  元凤栖其实有些兴趣缺缺。嫁人啊……应该是嫁谁都好,反正只要能让天朝与弓月国和平而不起纷争就得了吧,她远道来此的任务,应该也只是这样。
  但是,狼主要将她送给达奚齐德,而达奚齐德又要将她还给狼主……为啥这种感觉令她就是不舒坦?其中最让她难受的,正是达奚齐德那家伙……
  不甘心的噘着嘴,望着他在房中沉不住气的身影,她是怎么也想不通这点。
  他明明现在可以和她有说有笑,同声一气的谈论弓月国习俗仪典,为她嫁给狼主的事情卖力出主意,甚至拿她当朋友,这该是表示他不讨厌她吧?
  那,不讨厌的话,怎么他偏偏宁愿冒险抗命,也不愿意……娶她?
  感情之事,日后再培养的夫妇多得是,哪对夫妻成婚不是凭媒灼之言,奉父母之命,她与他之间,自然也可以先成婚再谈——欸?
  停停停!
  元凤栖举手敲着自己胡思乱想的脑袋,赫然惊觉,自己是怎么了?竟然起了想嫁他的念头?她霎时让自己那笔天外飞来的想法,吓得心儿骤停。
  她这是怎么回事呀?难道她……比自己所想的还要更加……喜欢他?
  可是,这是何时开始的事?她竟然没发现?
  懊恼的趴在桌上,任凭她就是想破了脑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也许,打从第一眼看到他,就让她慑服他的强悍武艺,也许,是他那个经意流露的关心与别扭之下的温柔令她欣喜吧。
  这会儿,她想不通、记不清,索性更不想去弄懂了。
  她只知道,自己心里其实一点也不像口中说的那么讨厌他,问题是出在他身上呀……若非他拒绝得这么清楚,她真有股冲动,想抓他问清楚他拒绝她的理由。
  “凤栖……你听清楚了吗?”对于她似乎老在神游太虚,达奚齐德有些不悦。
  他破例为她搁下繁忙公务,帮她打点一切,可是她却自顾自的猛拍脸颊,趴在桌上槌脑袋。是他说的天朝话不够标准,让她听得苦不堪言吗?
  “呃,有、有。”她慌张收回神,仍是怕他发现她的心思。她想告诉他自己的真心话,却总是抓不准好时机。惨了,他刚刚到底说什么来着?她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那么,你说说看,我刚说了什么?”达奚齐德眯眼看她。
  这件事可是关系着她的终身大事,她还这么糊里糊涂怎么得了?她到底清不清楚他多担心她的将来?
  他搞不清楚自己对她,是一时迷恋或是当真有别的,但就为了证明他的忠心,他不允许自己对她有超越叔嫂以外的情感——
  慢着慢着!
  达奚齐德望着眼前一脸委屈神色的元凤栖,赫然惊觉自己是怎么搞的,明明是在张罗她的婚事,怎么会扯到他对她的想法?他到底在想啥呀!
  他心一惊,不免有些呆然。莫非他当真对她——有了不同的感觉?
  平心而论,他欣赏她,也算不讨厌她,可是、可是不该有超出其他的呀!怎么会这样呢?
  但,打初相见时,他仿彿便一直受她影响,失了自制理智,失了将其他人隔绝于外的冷漠,无法不注意她的傻劲,总是时时担心她的冲动会不会闯涡……
  难道他……竟在不知不觉中,让她拿着家伙偷偷强占走他心上一块地盘?
  不由自主的拼命摇头,达奚齐德不愿猜想这样的可能。
  “呃?我说错了吗?”看他摇头摇得这么用力,元凤楼不好意思的轻抚着尴尬发红的双颊。“那,如果你不是说要我装柔弱乖巧的话,就请你再说一次好啦。”
  这回换成达奚齐德忘了自己方才凶她凶到哪儿了。
  “咳咳。”他轻咳几声,混水摸鱼过去。
  “好吧,我们重来一次好了。我要你当王兄面前,恰好散步经过,然后此时凑巧出现只猛兽,王兄一定会出手救你。这个时候,你就乘机接近他,施展你的女人魅力……”
  元凤栖还没等他说完,就尖叫起来,难以置信的望着达奚齐德。“你要我去做那么危险的事?万一我被野兽吃了,而狼主没来得及救我,该怎么办?”
  达奚齐德瞥了她一眼。 “你大可不用对我装柔弱;我只担心你会不会控制不了手脚,在王兄还没出手前,就把可怜的猛兽打个半死,早把正事抛一边。”
  打他认识她之后,至少在人身安全这方面,从来没有特别烦恼过。
  盗贼小偷如果还想活命,就千万别去惹她,否则她发狂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管她面前是谁,先打倒再说。初次交手的时候,他就看清了这点。
  “可、可是我怕……”她低头咬唇,不知从何辩解,只觉得他也末免太无情,先前那个不时关心她的达奚齐德去了哪儿?
  “怕?会怕那正好,不管你是哀怜啜泣引人同情也好,害伯不已让他想保护你也罢,如果能让王兄放不下你,这就达成我们的目的了。”
  看她落寞的低头不语,达奚齐德不免有些心软了,他走到她身边,轻轻托起她下颚。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绝对不能忘记,就是不可以太冲动,见着我王兄,我……不希望你搂他抱他,甚至扑倒他等等,一些过于亲热的举动。”
  “呃……你……齐德……”元凤栖闻言一惊,愕然抬头望向他,双眸对视那瞬间,她双颊不自觉烧得火烫。
  别说是勾引狼主了,这种事,就算是要她对达奚齐德做,她也办不到啊,女人家该有的矜持,她可是守得十分严明呢。他怎么会以为光天化日下她会这么做呢?
  但,他会想到这一层,这……这句话的意思是,表示他对她与狼主的亲匿……开始有些吃味儿了?那,接下来他该不会告诉她,他其实不想将她让人?
  等着他的答案,一刹那仿佛如永恒那么漫长。
  最后,他专注的告诉她:“我不希望你对他太亲热,是因为我怕你出力太大,会误伤我王兄。像你这么粗暴,用力一抱,等会让我王兄骨折或撞伤怎么办?”
  “……”此刻的元凤栖只想出力扁他,让他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粗暴!
  好不容易捱过一个月,元凤栖等到了步六孤家选拔继承人的比赛展开之时。
  三大旗主照规炬,部必须进野林中亲自监督整场比试。
  “公主怎么也来了?”
  达奚齐德还在林外,正准备将整日的工作交代给部下们,而元凤栖站在不远处晃荡,正巧遇上全副武装刚要策马入林的昂真猛儿。
  马上的昂真猛儿见到元凤栖,倒是饶富兴味的打量她过于艳丽的装扮。
  “此乃三旗盛事,入境随俗,她当然得来瞧上一瞧。”同样穿戴着整副盔甲的达奚齐德,一瞧见豹旗旗主接近她,连忙赶上前去,及时为她解围。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昂真猛儿对元凤栖带有敌意,便直觉的将凤栖拉近了些。
  “这可不是赏花野宴,公主去了林里,搞不好可能会送命。”
  “昂真旗主未免太小看她了。”
  “姑且不论林子里头可能不安全,我只问一件事,公主凭什么进去?能进去的人,除了步六孤家的候选者之外,唯有三大旗主与亲信族人,她只不过是个天朝来的——”
  对于昂真猛儿老是如此看轻元凤栖,达奚齐德有些无法容忍。
  “既然她与狼主有婚约在身,是我国将来王后,但昂真旗主竟连对她的称号也不用,如此轻蔑她,这是有意羞辱她,还是羞辱狼主?”
  昂真猛儿不置可否。“婚礼未成,狼主的王后还不一定是她呢。”
  达奚齐德解下腰间与弯刀成对的银色匕首,拉过元凤栖,将匕首交至她手上,要她紧紧握着。碰触到他温热大手的那一瞬间,元凤栖整个人像是让火烧了般。
  “倘若无论如何要有凭证,才能让她进去,那么就姑且把她当成达奚家的一份子,当成是我的亲信,这把只传旗主夫人的家传匕首在她身上,见此匕首如见虎旗旗主亲临,这样总可以吧?谁伤了她,谁羞辱她,便是与我为敌。”
  元凤栖听苦他随口胡诌的理由,竟然希望他说的话能成为事实。这够不够讽刺啊?给正妻的匕首,他随手给了她,可她却永远不会成为他的妻……
  心上传来莫各痛楚,但却又同时傅来一丝短暂的欣喜。
  他说……她是他的亲信,他承认她是达奚家的人;即使只是个为了入林而找来的借口,也仍让她不由自主的想笑;然而,那笑容极苦。
  “奸吧。”没打算此刻与达奚齐德起冲突的昂真猛儿,唇边扬起嘲弄轻笑,仍是维持着风范下马,轻轻颔首。
  “既然达奚旗主这么说,我也没理由拦她,不过可千万要小心这娇贵公主,万一误伤,那可是不得了啊。不过达奚旗主你这么护她,到底是为了狼主还是……”
  留下未出口的问题,昂真猛儿早转身策马入林。直到看不见他身影,元凤栖才与达奚齐德同乘一骑,自另一个入口进去。
  “这……算不算欺骗啊?虽然狼主要你娶我一事没正式公开,可就目前来说我既不是你的正妻,也不是将来王后……”
  等了好一段时间,看着达奚齐德始终皱着眉头,元凤栖这才缓缓继续道:“现在你对昂真旗主这么凶,破坏两家的和乐,这不太好吧?不用为了我伤感情。”
  “有什么为难,等你成为王后,地位远比他这旗主高出许多,他敢多说一句你不是,我就让他知道,堂堂男子汉,太饶舌是个错误。”
  元凤栖低下头,看着手中匕首。“这东西……是给你正妻的……你拿回去吧,还是愈少人见到这东西在我身上愈好,否则你将来要解释可麻烦了。”
  不知怎的,她觉得这把冰冷匕首过于沉重,叫她快捉握不住。奇怪,她明就力气人,怎么会有这种疲累感?
  “把它暂时放在你身上也好,你没带其他武器防具,为了怕你手脚太敏捷,我还要你手脚部戴上铁制的护套克制行动,至少让你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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