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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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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吉祥
  作者:简璎
  男主角:裴青
  女主角:金吉祥
  内容简介:
  那年,吉祥十岁,黄河发大水,害她失去父母、姐妹分离,
  她卖身进了开阳城裴家钱庄,聪敏伶俐又懂事的她,
  熬了几年成了当红丫鬟,被派到钱庄接班人大少爷身边伺候,
  等将来大少爷娶了正室,最好的归宿就是嫁给他当小妾,
  偏偏她不爱阿斗似的大少爷,却心疼没人重视的二少爷,
  任他欺负恶整,就算命都快被他玩掉了也舍不得怪他,
  他要被赶出府,冲著他那句“跟我走!我带你去找妹妹”,
  她便包袱款款,随他一起到商淮城白手起家,
  然而市道险恶,第一笔生意就遇上披著羊皮的狼,
  不仅丢了所有本钱,连她的清白都……
  本来就是云泥之分的两人,就算他再不受宠,也是主子,
  她瞒著自己心里的苦,对他的爱视若无睹,
  眼看著他生意愈做愈成功,以她为名的钱庄、铺子愈开愈多家,
  当家主母的位子等她点头坐上,她却直想把他推给别的姑娘……
  正文
  楔子
  弯弯曲曲的黄河经过都城向东面的莘集村缓缓流去。
  莘集村是个小集镇,临着古老的黄河水道,周围有着望不尽的沙滩和无边的芦苇,所以村民们在这块土地都以织席、捕鱼谋生,世代安居乐业。
  那是一个秋天的早晨,黄河一如往常般滚着浊浪,渔夫们坐着小船在靠近河岸边处打鱼,旋身撒网收绳,一次复一次。
  十几条小船随着竹笼里装满了鱼而陆续的摇桨离去,只留下零落的两三艘仍为了未满的竹笼认真的打着鱼,没注意到黄河水位愈升愈高,波浪也愈来愈汹涌,直到岸边有人朝他们大叫——
  “喂,快上岸呀!黄河泛滥啦!”
  船上的渔夫们闻声抬头。
  黄河泛滥?怎会?时间不对呀,今年泛滥的时间怎会提早了这么多?
  渔夫们抬头往上游望去,只见黄浪推涌,原本平静的河面突然变得波涛汹涌,而且一波波的浪潮早将他们的船推离了原捕鱼处。
  “快上岸、快上岸!”
  还在河面上的渔夫们争相告示,一艘艘小船急忙摇桨往岸边靠去。
  其中有艘小船正欲将刚撒出去的渔网收回时,却发现网子不知被浊浪里的什么东西勾住,渔夫唤来伴儿帮忙,夫妻俩用力扯网,却在一阵急浪涌来的瞬间反被鱼网拖进浊浪里,双双落水,灭顶……
  吉祥是金家渔夫的大女儿,身为老大的她总是在父母出门捕鱼时,就跟着起床到厨房生火打水,负责煮食与家务,照顾比自己年幼的三个妹妹。
  二妹如意有时候醒得早了,也会起来帮忙。
  三妹花开、四妹富贵偶尔会帮忙,只不过帮倒忙的机率比较多。
  他们一家六口生活虽不富裕,却知足守本份,直到那天黄河河水提早泛滥成灾,意外的夺走了她们双亲,让原本和乐的家庭变了样。
  那年吉祥才十岁,如意九岁,花开、富贵也才七、八岁而已,顿失父母的四姐妹在无依无靠又没钱埋葬父母的情况下,只能接受隔壁大婶的说服与安排,卖身葬父母。
  那年,她们失去了父母。
  那年,她们姐妹分离了。
  那年,她们的命运有了分歧。
  那年,之后又过了好多年……
  第一章
  雨过天晴,碧空如洗。
  裴府后花园的莲花池畔,空气中飘散着群花幽香,一名胸前垂着两条发辫、眉目清丽如画的小姑娘在那儿杵着。
  她一身嫩黄秋衫,眨动着一双沉静的灵澈大眼,有时微抬螓首望着遥远天际,有时用树枝在地上画画写写。
  小姑娘的闺名叫做金吉祥,芳龄十四,而地上那娟秀字迹分别写着如意、花开、富贵,那是她三个妹妹的名字。
  吉祥还清楚记得爹娘的样貌。
  四年前,黄河泛滥那天的早晨也是这样的天气,天蓝蓝的,没有半朵云,看似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却猛地下起惊人的狂风暴雨。
  黄河泛滥的前几日早有预警,天候异常,群蚁出洞,只不过众人都没察觉到,造成了一场大浩劫,也使金家在一夕间,分崩离析。
  岁月悠悠,一眨眼,她的爹娘被卷入黄河丧生已经四年了,她和妹妹们分开也已四载春秋过去。
  卖身是一辈子的事,她知道自己得认命,必须在裴家钱庄老死,这是身为下人的命运,可是她心里始终抱着与妹妹们再团聚的希望,也是这希望支撑她到现在。
  不知道妹妹们可安好?
  小富贵当年才七岁,当她嚎啕大哭的被买家带走时,她的心整个都揪紧了。
  她好恨自己不能保护妹妹们,还要亲手将她们一一送走,那手足分离的痛,至今仍沉甸甸的积压在心中……
  想到这里,她的眉心忧愁得蹙拢了,小手下意识轻抚绕颈垂在胸前的白色扁形石,轻轻叹了口气,心里像灌进了铅似的沉重。
  这是当年她们分离前,隔壁大婶为她们姐妹四人做的,扁形石刻着她们的名字,穿洞,绑红线,戴在颈上,是给她们姐妹日后相认的凭证。
  可是,她们姐妹当真还有机会相认吗?
  人海茫茫,即便知道当初妹妹们被卖入哪户人家,但时移事往,她们还会在原来的地方吗?主人家有好好待她们吗?
  她,真的好想知道。
  她,没有一刻忘记妹妹们,只是她没有能力找回她们,她真的好恨自己的无能……
  泪水无声滑落,吉祥闭上了眼睛,用力深吸一口气,试着平复心情。
  每想起和妹妹分离的那一天,她的心总会一阵绞痛,得等情绪过了才不会再痛,这是心病,得用心药医,而那心药,却不知要去哪儿寻。
  别想了,大少爷要她来摘莲花画画,她得快快摘了莲花回书房去,莫叫大少爷等久了……
  “金吉祥!”
  伴随一声大喝,吉祥毫无预警的被推进莲花池里,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救……救命……”她在水中起伏着,口中大喊着救命。
  不必看,她知道是谁在整她,一定是青少爷,除了他,府里没人会这么恶质了。
  不过,她是绝对不会淹死的,她还要活着见妹妹们,她不会……绝对不会就这么淹死的……
  “该死!你不识水性?”裴青心里一阵慌乱,他只是整整她,可没让她一命呜呼的意思。
  “救……”吉祥的头没入池里。
  “该死!”裴青立即跳入水中。
  他在池里找到了她,迅速将她托在手中抱上岸,看见她紧闭着双眸,像是失去了意识,他胸口一窒。
  吉祥她……该不会没气了吧?
  他的脸色瞬间一阵惨白,慌忙将她拖到莲花池旁的假山倾斜处。
  他把她的头放置在低处,脚放置在高处,用力按压她的肚子。
  蓦地,一股水从吉祥嘴里涌出来。
  “谢天谢地!”裴青松了口气。
  她没事,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但是,他发现情况不太对劲。
  照理,吐出喝下去的水就该醒了,可是她的嘴里虽然不再出水,却还是昏迷不醒。
  他试了试她的鼻息,脸色蓦然变了。
  她的气息很微弱,脸庞愈来愈苍白。
  眸光扫过她垂在身子两侧的软绵纤荑,因为贴身伺候裴家大少爷,所以她不必像一般下人一样做粗活,因而她的双手都很细致,但此时那柔白纤弱的皓腕却令他看得心惊胆跳。
  再这样下去不行,拖久了,她会死……
  他犹豫了一会儿,猛然下了决定。
  虽然她是姑娘家,但生死交关,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
  俯下身,嘴对嘴的渡气给她,他脑中没半点邪念,一心只想救活她。
  过去几年,他三不五时就会整整她,心情好就逗逗她,心情不好就找她出气。
  一开始,他认定了她跟别的奴婢一样,一定会马上向大娘告状,然后制造他跟大房的冲突,那正是他要的。
  但是,对于他的恶劣行径,吉祥从没向大娘告过状,他也从看她不顺眼的恶整到现在带着一股微妙情愫,一天没看到她,他就浑身不对劲,非要找理由逗逗她不可。
  刚刚,在远处,看见她的表情又在心痛,肯定是又想起她的妹妹们了,他只不过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而已,没想到她竟然不识水性?
  她不是莘集村渔夫的女儿吗?莘集村是靠河吃饭的,夸张一点的说法是,村里连狗都会游泳,她怎么偏偏不识水性?
  该死的,现在想这些都没用了,如果他把她害死了,他不会原谅他自己,他会去投河,跟她一起死!
  反正府里多他一个少他一个根本没什么分别,没有人会在乎他的存在与否,他情愿去阴曹地府陪她、保护她!
  正在心烦意乱的胡思乱想之际,他感觉到她有了反应。
  她的呼吸渐渐明显了起来,他连忙放开她的唇。
  吉祥慢慢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裴青焦急不已的面孔,他的剑眉紧蹙,眼里有着从不曾在他脸上出现过的焦灼与慌乱。
  她吓到这位养尊处优的少爷了吗?
  看来好像是。
  老爱这样恶整她,他是该受点教训了,否则难保哪天他又想出什么鬼点子把她吓得魂归离恨天,若是害她连妹妹们都没见上一面就死去,那可就冤枉了。
  “奴婢……差点死掉……”她咳了几声,慢慢坐了起来。
  裴青的眼里充满了难得一见的愧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吉祥蹙着眉心,非常严肃的看着他,“青少爷,虽然你是主子,但你差点害死奴婢,不能就这么算了。”
  裴青看着她,这丫头怪怪的哦。“那好吧,你说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不管他的本意为何,害她差点断气是不争的事实,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况且她都逆来顺受那么多年了,还怕她会给他出什么难题吗?
  “奴婢说了,青少爷就肯做吗?”吉祥看着他,长长的羽睫眨动着。
  她那姣好柔美的鹅蛋脸令他的心怦然一跳,那瞬也不瞬的认真眸光也使他折服了。
  他清了清喉咙,刻意忽略飞掠心头的异样悸动,粗声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做,行了吧?”
  虽然她只是个下人,但是在她面前,当她认真严肃的时候,他也撒野不起来,自然而然的会收敛许多,这莫非就是人家说的一物克一物?
  “那么请青少爷听好了——”吉祥小脸坚毅,用她那对明亮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他。“请青少爷自行跳入池中,没有奴婢的答应前不得浮出水面。”
  什么?他有没有听错啊?
  裴青着着实实的呆愣了一会儿,最后却陡然绽出灿烂笑意。
  好啊!敢情这小丫头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是了,要他也尝尝水淹口鼻的恐怖感受,殊不知他的水性是一等一的,就让他来戏弄戏弄她吧,让她紧张他一下!
  “好!”他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很兴奋。“本少爷听你的!”
  他霍然起身,面向莲花池,用力吸了一口气,瞬间潜入水中。
  霎时,水面冒起一簇水涡,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就像不曾有过涟漪似的。
  吉祥怔愣地看着水面,过了许久,那水面毫无动静,她心里陡然一跳,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不会的,青少爷是水中蛟龙,她听家丁们说过,去年端午的龙舟赛,天候异象,忽起暴雨,两艘龙舟相撞翻覆,青少爷不但是第一个浮出水面的,还一个人救了二十几个人呢,现在只不过是区区的莲花池,他不会有事的,对,他不会有事的……
  就数到五十再唤他起来吧,既然是要给他一个教训,自然不能太快唤他起来。
  “……十七、十八、十九……”嘴里数着数儿,她双眸紧紧盯着水面,心头一声声的狂跳着。
  他不会有事吧?不会吧?
  要命,怎么数了那么久才数到二十?
  他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她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三十八、三十九……”老天,她数不下去了,那水面一点波纹都没有,他会不会——会不会出事了?
  “青少爷!起来了!你可以起来了!”她蓦地朝莲花池大声呼喊。
  无人应答。
  “青少爷!起来了!青少爷!起来了!青少爷!起来了!”她急促的迭声喊道。
  池面还是毫无动静。
  她的心直往下沉,感到惊惶不安。
  虽然青少爷平常很爱恶整她,但他罪不致死啊,她知道他是因为没人关心他、没人在意他才会那么阴阳怪气的。
  其实他并没有那么坏,每回溜达出府,也总会买她爱吃的雪花糕回来,虽然不是直接交给她,也没有说是为她而买的,但她总会吃到就是……
  想到这里,她的心紧紧一缩。
  呜……她不该为了给他个教训,出了这么一个难题给他,把他给害死了……
  “青少爷!你快起来!奴婢请你快起来!”喊到后来,她的语音哽咽不已,大眼里溢满泪水。
  可是,池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青少爷……”她心慌意乱的哭喊着,想起爹娘也是这样死去的,她浑身颤抖,自责得无法自己。
  “青少爷,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她又急又悔又痛的哭喊着,“奴婢真的不想你死,拜托你快起来吧,奴婢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什么都可以答应……”
  蓦然间,裴青像变戏法似的,倏地从水中站了起来。
  他黑发湿乱,嘴里叼着一根芦管,一把抹去脸上的水,似笑非笑的瞅着她。
  吉祥满脸的泪水,眨着濡湿的睫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间,她说不出话来。
  他没事?不但没事,还在笑?
  “你刚刚说,只要我起来,你什么都可以答应我?”裴青站在池中恣意的舒展着四肢,松松筋骨,从容地上了岸。
  他站在她面前,跟她面对面,望进她的水眸,里头有盈盈泪光,那是为他流的眼泪吗?不管是不是,反正已经撩动他的心弦了。
  吉祥愣愣的看着他,还没从他乍然现身的错愕中回过神来。
  他今年好像又长高了,劲瘦修挺,脸上有抹年少狂妄的自负,眉目之中带着三分英气、三分骄傲和三分野性,举手投足是惯常的吊儿郎当。
  他,真的和福相圆滚的老爷一丁点儿都不像。
  听府里的嬷嬷们说,青少爷和他娘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娘就跟他一样漂亮,也一样有股傲气,就因为这样,不甘心被老爷强占了身子,虽然拥有二夫人的名份,却生下他没几年就悒郁而终了。
  自从二夫人死后,青少爷就跟没爹没娘的孤儿一样,虽然衣食无虞,却没有人真正关心他。
  大夫人醋劲重,除了孤立青少爷之外,她也不许老爷亲近他,而老爷也摆明对了青少爷毫不在意。
  还有,裴家自古以来,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幼,传子不传女,还在世的老太夫人更是无比的重视血统,她老人家只承认大夫人这位出身名门的媳妇所生的长孙,对青少爷和三夫人所生的威少爷不屑一顾,这使得青少爷在府里更加没地位了。
  只是啊……她悄然抬眸,细细打量眼前这英俊修挺、仪表堂堂的少年。
  这些差别待遇仍掩盖不了他的光芒,他硬是长得比备受宠爱的大少爷出色、挺拔、聪锐,那英气勃发的剑眉星目,也成为府里许多丫鬟暗自倾慕的对象。
  “你怎么了?傻了?呆了?还是看到我活得好端端的,高兴得说不出话来?”裴青得意扬扬的看着她问。
  吉祥定了定神,虽然他近在咫尺,她还是有点儿不放心。“青少爷,你真的没事吗?”
  裴青眼中绽出朗朗笑意。
  好个吉祥!她就是如此的逆来顺受,他才会日渐被她吸引,换做别的女人,这种时候怕不早气得拳来脚来了,哪还会柔声关心他。
  “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他笑容可掬的望定她。“你刚刚说,只要我起来,你就什么事都答应我,是你亲口说的,可不许赖。”
  “唉。”吉祥叹了口气,大眼轻轻眨动着。
  没错,他俊帅非凡的外表是很吸引人,玩世不恭的模样也十足教人目眩神迷,但他玩心还很重,也很孩子气。
  “对,奴婢说的,不会反悔,青少爷有什么要求就请说吧!”她认命地道。
  裴青的眼睛里立刻闪过了一抹光芒。
  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低俯着头,看着她清纯秀丽的脸庞。
  他笑嘻嘻地说:“我的要求就是——日后你金吉祥要嫁我裴青为妻!”
  刚刚他们也算经历了“生离死别”,看见她快死了,他脑中的想法竟是他也不想苟活了,他才体认到他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在意她。
  或许,她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令他在意的人吧!
  “青少爷……”吉祥吃惊的抬起眼睛,瞬间迎入他亮晶晶的炽眸。
  拜托!他怎么会对她这样要求?
  她真的没料到他会提出这等匪夷所思的要求,真的没料到……噢!他是说真的,还是,这只是又一次的戏弄?
  “答应我——”裴青的声音放柔了。“除了我,你不会嫁给别人。”
  “青少爷,请你自重,不要胡言乱语!”吉祥心儿乱跳,方寸大乱的想要推开他。
  她脸红心跳的模样令他心头一热,他真情难禁,更加揽紧了她的腰,不让她挣离。
  要命!她比他以为的还要柔美,这么近的看着她,可以看见她湿润的长睫在不安的颤动着。
  眼前就是她红艳艳的巧润菱唇,她的两颊绯红似火,犹胜任何色泽的胭脂水粉,他想亲她的嘴……
  他冲动的将想望付诸行动,低首吻住她嫩红的唇瓣。
  吉祥惊慌的挣扎,她的身体颤抖了起来。
  他在她唇瓣上恣意吸吮,撬启她的口,交缠着她的舌,撩拨着,覆盖着,长吻不竭,她的身体好热,甜蜜如醉的深吻使她心跳加速。
  但他是二少爷啊,她不可以跟他这样……
  她蓦然推开他,心头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请您尊重奴婢,虽然奴婢是个下人,但也不是您可以随便侵犯的,今天的事……今天的事奴婢会当做没发生过,也请您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说完,她转身就跑,没再回头。
  裴青怔在原地,剑眉深深蹙了起来。
  他实在不明白,不是好好的吗?她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无妨,反正他对她是认真的,他会找机会让她明白这一点,而今天……他抚过自己的唇,想到她唇瓣的柔软甜美,他唇角绽出了笑意。
  原来他裴青的人生也不全然是无味的,吉祥……是他心上的美好,若有天他被迫要离开裴府时,他一定要把她一起带走,绝不会把她留给裴文。
  此时,他总算有点明了他娘当年为何明知他年幼尚小,需人照顾却还是任由自己一天天孱弱,终至死去了。
  他娘想必是没有一点点爱他爹的,那看不见希望的日子啊,对她来说是何其痛苦,所以她宁可抛下幼小的他离开人世。
  问他恨不恨强占了他娘的爹?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矛盾的,如果没有他爹,又怎么会有他的存在?
  如果他爹肯在他娘撒手人寰之后给他一些关爱,他也不致感到那么孤独。
  而如今,是的,那答案清楚的浮现上来,他是恨他爹的。
  第二章
  好几天过去了,吉祥仍无法忘记裴青亲吻她的感觉。
  想起他的嘴唇贴在她唇上的滋味,她的心跳会加速,她的脸会烫红。
  她喜欢青少爷吗?她不敢去想答案,或许有些意识到自己对他那份微妙的感觉,可她是下人啊,一个身份卑微的下人又岂可妄想那么多?
  少爷因为亲娘也是奴婢出身而备受歧视,他又怎么会娶个下人为妻来令自己变得更加卑微呢?
  他在府里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她,绝不可以再害他……
  “知之者不如好知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大少爷,您说说这是什么意思?”裴府书斋里,教书先生问。
  秋日的黄昏,微薄的夕光洒在朱红的廊柱上,院子里,芍药的花影隔着帘子照进书斋。
  “呃——”裴文期期艾艾的答道:“那个、是说,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
  “唉。”
  “唉。”
  教书先生和吉祥同时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这读书毫无资质的大少爷,着实教人头疼啊,这样的朽木,将来怎么继承裴家钱庄的庞大家业?
  偏偏,这根朽木是裴家的长子长孙,是老太夫人捧在掌心里呵护的无上至宝,是大夫人宠着溺着长大的,也是裴家未来的全部希望。
  他唯一的、最大的缺点就是笨,除此之外,他人倒是挺善良的,性子也温文,从来不会对任何人大声讲话。
  也因为如此,大家虽然都知道他蠢、他笨,但都不会对他说实话,伤他的自尊心。
  “我……呃,说错了吗?”裴文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看教书先生,再看看伺候在旁的吉祥,眼里写着担心。
  “这题太难了,老夫不该考大少爷这题的,咱们换个题目。”教书先生很善良的找了个台阶给裴文下。
  他清了清喉咙,续问道:“那么大少爷说说‘投我以桃,报之以李’是什么意思好了。”
  这是他昨天才教授过的,应该不会那么快就忘了吧?
  “呃——是说,那个——”裴文又惯性地期期艾艾了起来。“是……你拿桃子投我,我拿李子投你……这样吗?”
  “唉。”教书先生阖上书册,揉揉太阳穴。
  虽说有教无类,但实在是粪土之墙不可杇也,他想摔书,他真的不想再教这个朽木了!
  没成就感嘛,想当年,他也是个举人啊,还在朝廷为官,只不过重病一场才告老还乡,想不到老了还要被个蠢材给折磨,他真是苦命哇。
  不同于教书先生的无奈,这回吉祥倒没跟着叹气,她噗哧一笑,露出编贝雪齿。
  哎呀呀,大少爷常有这样的惊人之语,实在教人哭笑不得,也令她这个伴读丫鬟跟教书先生束手无策。
  “吉祥,你笑起来好美。”见吉祥笑了,裴文本来坐立难安的,他竟然不糗了,也笑了。
  吉祥在心中暗叫一声不妙,立即收起笑容,垂着螓首,自责道:“奴婢该死,奴婢请大少爷处罚。”
  裴文心花怒放的看着她。“你笑得这么美,我做什么处罚你?”
  “咳咳!”教书先生识趣地说:“老夫内急,先告退一下。吉祥姑娘,你就让大少爷从头再开始复习一遍吧。”
  吉祥庄重应道:“是!”
  教书先生离开了书斋,裴文的神情立即放松了许多,摆明了不想再复习今天教授的内容。
  吉祥在心中叹息一声,这样憨厚的人,为什么偏偏要继承家业?
  而青少爷那样的人才,又为什么镇日只能跟马儿为伍,天天跑到城里跟三教九流的人厮混,还常跟人打架打得鼻青脸肿的回来惹老爷生气。
  唉,人,生下来就是不公平的,身为贫穷的渔家长女,这点她原本就感受很深了,看见大少爷和青少爷截然不同的际遇之后,她感触更深了。
  同样姓裴、同样都是老爷所生,所得到的对待却截然不同,一个有着大批奴婢、丫鬟、嬷嬷伺候着,出入乘轿,服侍得妥妥当当,还有大夫人百般呵护;而另一个就算是跛着一条腿回来,也没人会多看一眼。
  进裴府的第一年,她十岁,青少爷十四岁,有一回,她因为四天没被他恶整,感觉怪怪的,跑到他住的院落去看看。
  她发现他的院落里杂草丛生,而他发着高烧躺在床上竟已四天了,这么多天没有吃喝,而偌大的裴府竟没人发现他奄奄一息。
  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极为急促的他,她的喉咙干干的,眼眶湿了,整颗心都揪紧了。
  怎么会病了那么多天都没有人知道呢?究竟是被忽略到什么地步才会这样?
  他有什么错呢?为什么老太夫人、老爷和大夫人要这样对待他?为什么要让一个才十四岁的孩子清楚明白自己是不被爱,是多余的?
  她甚至觉得自己比他幸福多了,至少在她爹娘过世前,爹娘是极为疼爱她们四姐妹的。
  身为长女,她的感受更是深刻,每每有好吃的,爹娘总是留给她们,日子即便过得相当贫困,一家人却从来不曾愁眉不展过,总是开开心心的。
  从那时开始,她便不再那么害怕总是爱整她的他了,如果他喜欢整她,那么就让他整吧,至少,那好像是他生活里唯一的乐趣,如果她的存在能带给可怜的他一点乐趣,那也算功德一件。
  说来也神奇,因为“敞开心胸”接受他的恶整,她才发现,他并不是真的那么坏。
  他有他细腻的一面,只是隐藏在吊儿郎当的外表之下,她甚至好几次撞见他独自垂泪,好强的、一个人在屋子里暗自哭泣,自己舔舐着伤口,不愿让人瞧见。
  他,一定很寂寞,所以只好用玩世不恭来掩饰他的在乎,也因为他的浪荡不羁,他常在外头闯祸,而惹是生非的他就更加令老太夫人等人摇头了。
  如今,他已长成英姿勃发的少年了,他用浪荡来保护自己,他不再轻易受伤,不再轻易示弱,从两年前开始,她已经没再撞见他独自啜泣了。
  他不知道,他的啜泣声有多令她心痛,常常他在屋里为遭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忿恨又无助的啜泣时,她站在院落里,也跟着一起掉泪,替他感到无比难过。
  她不讨厌他,真的一点都不讨厌他,甚至还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很好笑是吧,她是个卖身奴婢,他再怎么不济,好歹也是裴府的二少爷,她怎么配和他“同是天涯沦落人”呢?
  但很奇怪,她就是有这种感觉,常常看着他,就有种“天下之大,只有她了解他”的感受。
  至于他了不了解她,她从来不敢想。
  她知道卖身丫鬟的定义,那就是一辈子得在裴府做牛做马,直到老死,不能嫁人,也不得出府。
  而他身为开阳城最大钱庄的二少爷,为了面子,老爷也一定会为他选一门足以匹配裴家的亲事。
  然而,他亲了她,他亲了她呀,男女授受不亲,他怎么能这样做?
  纵然过去他常恶整她,也不经意的碰触过她,但那毕竟跟亲吻不同,他怎么能随意掠夺她的唇,令她如此的不知所措……
  她知道卖身丫环的定义,那就是一辈子在裴府做牛做马,直到老死,不能嫁人,也不得出府。
  而他身为开阳城最大钱庄的二少爷,为了面子,老爷也一定会为他选一门足以匹配的裴家的亲事。
  然而,他亲了她,他亲了她呀,男女授受不亲,他怎么能这样做?
  纵然过去他常恶整她,也不经意的碰触过她,但那毕竟跟亲吻不同,他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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