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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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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承业急道:“此事不妥,让他到了汉城,若是给他申辩的机会,说不准此事还有翻盘的可能,大人与下官便是诬陷忠良,这可是大罪啊。”
吴辰心里冷笑,暗道你姓金的是诬陷忠良的大罪,可是那闵妃现在敢动老子吗?最多不过是拿你来做替罪羊罢了,心里虽是这般说,可是嘴上却道:“那么照你的意思,是现在就将他法办了?”
金承业道:“可暗地里做些手脚,只要不明目张胆便可。”
吴辰笑了起来:“金大人,此事可不太好办哪,若是如此,汉城方面怪罪下来你我的面子上总是不好看,郡守毕竟是个官,就算是犯了错,也应当交有司处置,这……恐怕不太好办吧。”
金承业急了,供状是他画押的,若是那郡守到了汉城申辩证明了自己无罪,自己就是诬陷大罪,尤其是污蔑上官,这可是诛族的大罪,吴辰这个家伙反正可以推个一干二净,毕竟写供状的是自己,而吴辰最多说听到了他金承业的告锁拿而已,连罪责都算不上,他脸色灰暗的道:“大人,斩草除根啊!”
吴辰嗯了一声,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似笑非笑的道:“现在我若是斩草除根了,将来若是你反咬我一口怎么办?”
金承业连忙道:“下官如何敢做出这样的事?下官与大人如今已连成一体,同气连枝,大人若是有难,下官能得什么好吗?”
吴辰笑着点点头:“你能明白就好,既如此,那么我就依着你的意思办吧,届时我会写信,保举你来做这个郡守,你是判官,原本就有接任郡守的权利,再说这一次揪出郡守这个大院君余党你也是有功劳的,将来你做了开丰郡守,可要给兄弟一点儿方便。”
金承业受宠若惊,吴辰故意将擅杀郡守的事推到他的头上,就等于是握住了他的把柄,决定了他的生死。只是对于金承业来说,只要不触怒到这个吴辰,若是能够保荐为开丰郡守,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方才的惊吓一下子被这喜讯冲淡了一些,金承业双膝一曲,拜倒在地道:“大人就是下官的再生父母,若有差遣,下官必不留余地。”
这算是表了忠心,吴辰笑了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开丰郡已经算是在他吴辰的控制之下了,开丰在后世既是开城,也算是地理位置极好的区域,将来总有用处。
另一边,团勇们将整个开丰城折腾了一番,那看守开丰郡守的守卫也接到了密令,当地的官兵从营里被赶了出来,由团勇们入驻,也算是慰劳的意思,之后便是丰盛的犒赏之物全部送入营中,酒水的定量不多,但是肉食却绝对管够。
当夜,吴辰宴请众将,顺便对次日的行军计划也做了一番部署,除了王秋、李宵,还有几个长丰本地的官员作陪,如今长丰郡守被锁拿,自然是金承业这个判官代理郡守之职,金承业在宴席中极尽阿谀之词,让那些作陪的官员纷纷打起了小算盘,也跟着献媚起来。
宾主尽欢,吴辰便酣然去后堂睡了。
到了第二日,仁川军官团总算开拔,金承业亲自带本地官员前来迎送,犒军的牛车就装了整整二十几辆牛车,一直将仁川军官团送出开丰之界才故作依依惜别的模样回转,至于那郡守早已成了刀下之鬼,吴辰则特意上了一封呈文说明此事,大意先是诬陷开丰郡守安排的犒劳酒水中有毒,他吴辰立即彻查,最后从本地判官得到消息,得知此事乃郡守暗地里所为,最后又现该郡守与乱党行从过密,且有判官作为人证。为了防止乱党与该地郡守篡谋,于是立即派兵进驻长丰,锁拿罪官,该郡守被锁拿之后供认不讳,可是在夜间,却突然杀出几个蒙面贼子,潜入大牢欲图救人,在乱斗中,该罪官竟被乱兵所杀。
反正当事人已经死了,其余的事吴辰和金承业怎么编造都没人干涉,而闵妃原本就对大院君乱党风声鹤唳,宁杀一千也绝不会放过一个,是以,吴辰也不怕有人追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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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粮荒
这一路的行军索然无味,倒是有了开丰郡的事让沿路所过的郡县官长们警惕起来,堂堂一郡的郡守说杀就杀,这姓吴的到底吃了什么豹子胆?纵使有人升起了兔死狐悲之意,但是对待这些路过本郡的仁川军官团,谁也不敢怠慢,一个个殷勤备至,绝不敢再效仿那倒霉的开丰郡守。
到了宣州,闵妃派来的特使才飞马而至,交给吴辰一封密信,这信笺上的字迹清新典雅,显是闵妃亲自手书,对于吴辰擅杀开丰郡守之事倒是着墨不多,大意是她已知道,此事也就揭过,后面的大量篇幅就颇有些耐人寻味了,先是责问吴辰被委托重为何故沿路耽搁,随后又作出一副体恤的模样言及他为朝鲜国效劳劳苦功高,最精彩的是最后一小段字句,谈到了日本方面鉴于驻朝日军折损过多,已派出兵轮护送近一个师团的兵力正开赴朝鲜而来。
吴辰看完之后将信折好放在几案,在宣州城的驻地屋舍内来回踱步,闵妃的意思很明白,先是将开丰郡守的事略过不提,表示她对吴辰有足够的信任,而后隐隐责怪吴辰多管闲事算是轻轻的敲打,很显然的是,这位闵妃娘娘知道吴辰是个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家伙,这敲打的也是极轻,只是一挥而就,接下来又是一番抚慰,直到最后才祭出了杀手锏——日本人的生力军就要来了,你自己掂量清楚,识相的赶快把义州郡的事及早摆平回到你的大本营去,否则吃了暗亏的日本人难保不会趁你老巢空空的机会给你来一下。
“旁门左道!”吴辰轻蔑的淬了一声,对于这个自作聪明的闵妃,吴辰颇有些不屑,朝鲜的问题绝不是一个自以为懂得帝王心术、懂得驾驭臣下的人能够解决的,闵妃自以为自己靠着这种小聪明来决断国事能够得到借力打力、左右逢源,却不知自己只是在玩火罢了。
闵妃的信还真起了效果,尤其是最后那段关于日本人的话,让吴辰立即警觉起来,驻朝的日本最高武官6前野夫不明不白战死,过一千多日本士兵的死亡,想必日本内阁早已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一次大量增兵,很难怀疑他们没有报复的想法,若是不尽快搞定义州郡,说不准就会挨一记闷棍。
在宣州暂歇之后,吴辰立即下达了急行军的命令,自己身先士卒率团勇朝义州郡猛扑。
一切如演戏一般,在第二日的清晨,疲惫的团勇们抵达了义州郡界,正如吴辰所料一般,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匪军闻知仁川军官团兼程而来,闻风丧胆弃城而逃、风声鹤唳一泄千里。
不战自溃!嘿嘿……
从一开始到现在,这些都是吴辰安排下来的圈套,先是让大胡子带群寇在这里闹事,随后攻占郡县,打出大院君旗号,逼迫闵妃镇压。而朝鲜的军事力量他亦有所分析,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现在的朝鲜根本没有能力抽调出一支可信赖的军力短时间内镇压大胡子这一伙人,日军遭受重创,而且闵妃对日本方面有着极大的信任感,自然不会借助日本人。驻汉城的清军倒是有借用的可能,只是一来吴辰的老爷子并不归闵妃管辖,既要老爷子出力,就必须先与北洋方面磋商,只是等到磋商完了恐怕黄花菜也黄了,此外,清军驻汉城,极大的遏制了日军的野心,如果一旦汉城的清军前去义州,谁能保证日军不会学老爷子一样直接来一场宫变扶持一个新的代理人出来?
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吴辰了,早在一个月前,吴辰便在摩尼山重创这伙贼寇,那五百颗人头闵妃还惦记着呢,既然如此,吴辰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先,他有剿匪的实力,其次,他好歹也算是仁川郡守属于朝鲜的官员,调动起来没有过多的麻烦。
而吴辰之所以要去‘剿匪’,无非是看上了义州郡丰富的矿产资源罢了,要想控制义州郡,就必须把水搅浑才有浑水摸鱼的机会,大胡子和两千土匪就是他的搅水棍。
现如今,仁川军官团来了,大胡子若是不跑,吴辰还不大嘴巴抽他娘的?
好戏落幕,吴辰耀武扬威的带着团勇们进入义州郡城,郡城里早已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抢掠和火烧的痕迹,大街上人行稀少,只有几个本地侥幸逃过一劫的官吏匆匆前来迎接。
吴辰随这些人的向导入城,在破败的郡守府内询问义州郡的近况。那几个官吏一个个泪流满眶,争先恐后的诉说盗匪攻城的惨状。
原来大胡子等人抵达义州郡之后并没有急于攻取郡守,而是在乡野扫荡,郡城附近的乡舍立即遭难,纷纷背井离乡前往郡守避难,只是这郡城原本就这么大,突然涌入了这成千上万的乡民,哪里承受的住,再加上贼寇猖獗的消息越来越多,整个郡守便自乱了阵脚,不止是粮草不足,那些衣食无着的流民得不到抚恤,也开始跟着闹起事来。
大胡子仍没有直取郡城的打算,而是埋伏在郡城附近的乡野,等待平安北道的援军围城打援,数百赶来增援的平安北道官兵还未抵达郡城便被杀了个人仰马翻。
到了这个时候,整个郡城便乱了起来,大胡子率人猛攻,一举攻破城池,大肆劫掠富户,再之后的事便是朝鲜震动,最后闵妃下令吴辰剿匪。
那幸存下来的义州县令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哽咽道:“大人神武,贼子闻风而逃,实乃我义州郡上下官民之幸,只是由于贼子破坏生产,如今乡野的田地已是荒芜,又错过了春耕的时期,若是下官没有猜错,恐怕这兵乱之后立即便是饥荒了,请大人务必上疏王庭,请王庭分拨救荒的银钱粮秣,以备不时之需,否则就算是平定了贼子之乱,百姓们没有了食粮,这义州郡也既哀鸿遍地,难保会有不良之徒煽动闹事,届时要想收拾局面恐怕就更加麻烦了。”
第六十九章:乱世黄金盛世田
原来这义州郡由于兵乱,许多乡民涌入城市,田地自然而来的荒芜下来,再加上‘匪徒’攻入了郡城,早已抢掠一空,这义州郡府库中既没有陈粮,乡野之处的农时也已荒废,若等到来年开春耕种,可是今年却怎么挨过去?这也正是义州县令担忧的原因,一旦断了粮,就会有人挨饿,饥民泛滥便是重新动乱的时候。
吴辰不徐不疾的呷了口茶,问道:“现在府库里的粮食还能够坚持几日?”
那县令忙道:“若是节省一些,尽量减低派粥的米粮或许能坚持半月之久,只是半月之后就无能为力了。”
吴辰笑了笑,沉吟了片刻:“如今这义州郡已是我的治下,按道理,吴某是绝不能坐视本郡的百姓挨饿的,只是嘛,嘿嘿,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如今王庭方面也是紧张的很,这些日子以来变乱频繁,就算是上奏请求调度些银子粮秣来恐怕王庭方面也无能为力,说到底,这种事还得依着我们自己。”
县令急道:“单靠大人如何能够筹集义州郡一年的存粮,恐怕……”
吴辰微微笑道:“我自有我的办法,不过这粮食的放却必须立下规矩,总不能让这么多人白吃白喝吧,吴某是这样想的,一方面,施粥是应当的,保证人不会饿死,只是这粥嘛不能太稠,要多稀有多稀,另一方面,吴某打算在这里准备开设几个矿场,招募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民做工,非但可以赏他们一口干饭吃,还可略略施一些铜钱让他们添补些家用,这样既不担忧有人饿死,又可让百姓们有事做,不至于无所事事。”
县令心里颇有些不同意,只是吴辰既然说话,又愿意拿出粮来,也就不好反对了,口是心非的赞叹:“还是大人想的周全,如此,义州郡的百姓就有救了。”
吴辰又道:“只是单靠这样还是不成,吴某打算拿出点银子来,向那些田主们收购些土地,这也是怕一些有田产的百姓遭灾之后无钱周转,你即日就贴出布告出去,就说本郡守要并购土地,若是有意的,尽可来郡守府协商。”
吴辰打出买地的主意,其实为的就是打算绝了那些今年给他挖矿的劳工生计,今年土地里种不出粮食,并不代表明年种不出,今年给吴辰挖矿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可是到了明年开春,哪里还招募的到这么多便宜的劳工?吴辰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断人后路的计策,这里原本就是丘陵地带,地少山多,若是吴辰能够买下一大片土地下来,许多人要想有口饭吃,只能断绝了耕种这条路从而选择矿工。而且现在又是灾年,兵荒马乱的,土地的价格自然比往年要贱上数成,也正好给了吴辰这个机会。
县令岂能不明白吴辰的心思,只是他只以为吴辰是趁着荒年牟利,还未想到矿工的因素,不由得惊道:“大人身为上官,与民争利似乎有所不妥吧。”
吴辰冷笑一声伸了伸懒腰:“就这样吧,你按我的吩咐去做。”
吴辰不容拒绝的态度让县令不再争辩,只能点了点头:“下官立即带人去准备。”
待这并购土地的榜文贴出来,官府的小吏又恢复了平日的趾高气昂,驱散着百姓去看,在城门处早已是人山人海,只是大多数都只是无动于衷,甚至连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土地即是根本,这原本就是极简单的事,一旦卖,纵使得了一笔钱财失去的却是一辈子的安稳,甚至临死弥留之际,都亦为不能给子孙留一些土地而遗憾,今年的田地种不上粮了,可是往后呢?
那戴着高帽的小吏敲着铜锣嘶喊了半天,竟没有一个站出来的。
情况很快汇报到吴辰这里,吴辰正与几个法国勘测家商量着找矿的事,法国人在略略的看了义州城附近的地貌之后,对于这里蕴含矿产很有信心,并且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都可以动身,吴辰派王二蛋带着几个亲兵给予他们保护,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皱起了眉。
事实上,作为一个现代人,吴辰实在是低估了封建农耕经济中农民对土地的眷恋,他负手在堂内来回踱了几步,挥退那前来禀告的小吏,将王秋找来,问:“我问你,现在是大荒年,为什么许多人仍抱着土地不愿意卖?”
王秋先是一愣,随即答道:“少帅,若小人是田主,也是不愿卖的,田地是一家人的依靠,有一块地在自己一辈子亦或子孙都不必忧愁,只要不遇到不孝子,就是一个保障,现在虽是大荒,但是总不会年年都是兵灾荒年的,咬咬牙熬过今年便是了,若是大田主更是如此,他们的家中有存量在,田地今年荒了也就荒了,仍旧醉生梦死,为什么要把田地卖了?”
吴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实在低估了这些人对土地的热情,不由得苦笑一声,想来这购地的主意只能作罢。王秋仍旧滔滔不绝的道:“少帅,俗话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若是换一句话来说,也可以叫乱世黄金盛世田,只要不是连年的兵灾**,谁都不会放弃土地的。”
吴辰眸光一亮,不自觉的道:“乱世黄金盛世田?有趣,有趣!”
他重新坐回座上,又思考了一会,朝王秋招招手,示意他靠近说话,王秋凑过去,吴辰附在他耳朵密语几声,随后声若洪钟的道:“都明白了,立即着人去办,记住,一定要隐秘一些,莫让人知道是我们放的消息,人也要选可靠的。”
王秋点了点头,返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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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囤地
翌日,刚刚进驻义州郡城的仁川军官团军官开始招募本地的朝鲜人组建义州安保团,那些流民自然是争先恐后的前去应募,这年头混口饭吃并不容易,尤其是眼下,有个差事至少不会饿死。
可是很快,义州人便察觉出了异样,先是汉人对应募的流民极为苛刻,不但要身体强壮,还要熟悉格斗,这倒也没有什么,苛刻一些也是应当的,可是那些军官的表情似乎总有那么一点儿不对,这些人一个个神色木然的锤锤应募者的身体,掰开应募者的嘴巴看看牙口,若是有满意的,便喟叹口气,眼睛瞧着那应募者竟流露出同情,有时候还有人用汉话嘀咕几句,倒是仿佛这些应募通过的流民即将要上刑场一般。
很快,一个略懂汉话的应募者从那些军官的只言片语之中得到一个信息,很快,这个信息便传遍了大街小巷——仁川军官团并不打算在这里久留,多则一月,少则三天就可能回到仁川去,之所以组建安保团,其实为的就是想依靠安保团来维持局面。
这绝对是个爆炸性的消息,刚刚稳定下来的义州郡城立时炸开了锅,刚刚庆幸躲过兵灾的义州人立即紧张起来,要知道,那一伙攻占义州郡的贼寇并没有被消灭,他们只是跑了,仍旧隐藏在附近的山中,若是仁川军官团一撤,单靠临时组建的安保团岂不是摆明了让这群贼寇再洗劫一次?
很多人突然意识到,这义州郡似乎是呆不下去了,先行动起来的自然是富商、地主,这些人有的是资财更是惜命如金,哪里还敢在这里呆下去,一些按捺不住的富商已是雇上了牛车拖家带口立即启程往南方逃去,只是那些跑到郡城里来避难的地主们却并没有这般容易,他们最大的资本就是土地,可是土地是不能带走的,人逃了地留在这里任人糟蹋怎么成?
城门口的告示算是给了这些地主老财们一线希望,当天晌午,消息还未散播出去一个时辰,郡守府总算迎来了几十个卖地的,这些人怀里兜着全部的地契,只望着能卖个好价钱折成现银立即跑路。
一番讨价还价,这些人倒是心满意足的带着一包包的银子装上雇来的牛车走了,往年义州郡的地价通常是三十多两银子一亩,郡守府开出来的收购价是十五两银子整整折掉了一半的价钱,但是此刻地主老财们急于兑现银子,再加上这贼寇的影响以及今年没有了收成,最后还是咬牙同意,纷纷签字画押。
这样一来,恐慌的情绪便蔓延开了,尤其是那些有地的主都在茶馆酒肆中议论纷纷,先是传来某家卖地九百亩连日出城,后又是某某卷款而去,这样的消息越来越加频繁,郡守府开出来的收购价从原来的一亩十五两纹银降到了八两银子一亩,由于卖地的越来越多,而收购的只此一家,自然而然的加剧了土地的贬值。
原本那些还指望着观望观望风向再做决定的地主们开始着急了,地价照这样降下去还了得,再晚卖,恐怕连八两银子一亩地都卖不到了。而一些中农亦感觉到了形势的严峻,也纷纷加入了卖地的行列。
整个郡守府门前已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这些原本还存着打死都不卖地的人如今一个个仿佛挤兑银行的存款人一般不断的往里推挤涌动,隔三岔五的,便有一个高吼声从府内传出来,现在的地价是一炷香的功夫一个价钱,往往一声高吼,便预示着一亩地可能又降了几钱银子,这种气氛更加加剧了恐慌,引起了更大的骚动。
而在外府的侧厅里,几张临时搭建的长桌坐了一溜的府吏,不需要过多的讨价还价,交割的文书也早已备好,对面的田主们一个个攥着房契,原本这代表着身家性命的凭文如今仿佛成了白纸一般,人人都欲抛之而后快,价格是由郡守府定好了的,而且随着交割的地契越多地价也随之下跌,田主们只需拿住地契,签字画押,便可由人领着去另一处领了银子抬腿走人便可,此时的吴辰仿佛完全掌控了这些人的心理,时不时从后堂传出地价下降的消息,更是让卖地的田主激动起来,纷纷往前涌。所谓买涨不买跌,卖跌不卖涨,人都有这种从众的心理。
吴辰带来的几十万两银子已经告急,好在在长丰郡‘搬’了一些,暂时勉强还够,另一方面,吴辰急令仁川方面带一笔银子过来,短短半天的功夫,郡守府便并购了良田一万三千五百亩,次田一万九千二百亩,几乎控制了整个义州郡二成的土地,这还只是第一天,收购的土地越多,对于吴辰来说,无地的农民也既增多,而这些人一旦失去了土地,只能到城镇去寻找生路,也即将是吴辰将来矿区的重要劳动力,虽然这样会导致一部分地主老财流失,但是一般的佃农、贫农却是走不了的,也无路可走。
对此,龟缩在后堂遥控一切的吴辰并没有感觉羞愧,正翘着腿一副二世祖模样喝着茶,李宵一身披挂的走了进来,吴辰笑着招呼他坐下,问:“怎么不在营里督导训练,有事吗?”
李宵侧坐下来展露笑容道:“少帅,这郡守府还真难进的很,前院围得水泄不通,若不是我翻墙进来今日恐怕是见不着少帅了。”
话音刚落,李宵便转入正题:“少帅,仁川方面送来了消息,张謇先生已经从北京城回来了,抵达仁川之后,因急着要见少帅,已经从仁川启程,正在往义州郡这边来,恐怕也就一两日功夫就能到,小的已经派出了斥候,在义州郡南边等待,以护翼张先生的安全。”
“张先生回来了?”吴辰大喜,从座椅上站起来,扶着几案道:“来的正好,多派出人去,若是沿途出了事老子拿你是问。”
第七十一章:西南局势
三天的功夫,吴辰便花费了五十万两白银收购了义州郡十来万亩田地,几乎占了整个义州郡田地的一半以上,收购的价格从先前的十五两银子一亩到了后来越来越低,以至于第三天开出的价格变为了一两三钱银子一亩良田仍然有不少人趋之若鹜。
吴辰一边让人整理了房契,自个儿带着一队亲兵出城,前去城外的驿馆迎接张謇一行,这一日日熙风和,此时的义州郡仍在恐慌之中,富户地主们大多已带着现银迁徙一空,只留下些中农、贫民却是走不脱的,好在各城城门处都设了粥棚,城内倒还算稳定,吴辰踏马出了城,直往城南处一座驿馆跑,这是一大早得知的消息,张謇抵达了义州郡境,由于这一趟带来了不少的银子,便暂时安置在了驿馆暂歇。
驿馆显然已经破败不堪,遭受匪乱之后也无人打理,好在房子还算结实,各种生活的必需品也都在,那些接应的团勇收拾了一番,倒还有了一些模样,吴辰抵达了院门,先便问卫戍在门口的团勇:“张先生在哪个屋子?”
“回禀少帅,在里院右侧的厢房。”
吴辰甩蹬下马,独自走了进去。里面的张謇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自厢房中出来,老远便看到吴辰过来,遥遥拱了拱手:“少帅,张某幸不辱命,特来复命!”
吴辰笑呵呵的走过去忙道:“张先生能平安回来便是幸事,走,里头说话。”
二人并肩入屋,各自找了个椅子坐下,张謇从袖中抽出一张卷纸:“这是兵部的批文,朝廷已经允许少帅去庐江带家眷了,这其中恭亲王是出了不少力的。”他刻意压低了音量:“只是此次恭亲王的胃口极大,讹了我们四十万两银子,这还是张某的一个同乡在恭亲王手底下做幕僚才搭的关系,此外,还有宫里的李公公和安公公各自送了五万两银子,这二人也起了极大的作用。”
吴辰呷了口茶笑道:“能办成就好,银子倒都是小事,唯有人才是最重要的。”
张謇跟着笑道:“张某也是这样想的,现在有了批文,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回庐江去一趟接应家眷了。”
吴辰道:“张先生看让谁去合适?”
张謇正容道:“此事只能少帅去办,绝不能托付他人,现在少帅的名声连京城都知道了,那些京里的遗老遗少谁不知道朝鲜出了个二楞子,即使是老佛爷也有耳闻呢,去庐江接应亲眷,就必须能多少迁多少人来,这种事若是换了常人定然会引人起疑,可是若少帅去,那么最多让人认为是胡闹罢了,大家也只当是笑话看。”
吴辰莞尔一笑:“吴某的名声就这样差?”
张謇将批文放在案上,道:“少帅这是掩人耳目而已,大智若愚便是如此,这一趟去庐江,少帅也正好去老家看看令堂,顺带着也可到张某的家乡,把张某的家眷一并接来。”
吴辰讶然的望着张謇,张謇也要求将家眷接到仁川,无疑是向吴辰表明一种态度,通俗些就是打定了主意愿意跟着吴辰一条路走到黑。吴辰先是一喜,可是又想到去庐江老家时,又颇有些心情沉重,说实在的,所谓的‘老家’‘令堂’这个概念对于吴辰来说实在陌生的很,甚至于内心的深处,吴辰对于这个老家和令堂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负疚感,吴辰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莫名其妙穿越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真正的吴辰已经死了,而他占据了这人的身体,现在让吴辰去面对这个杀害他们‘儿子’的母亲,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办好,跟着吴长庆时,吴辰倒是没有这个感觉,只是因为吴长庆素来较为古板,就算是护犊也绝不会流露出表面,若是面对这个‘吴辰’的母亲,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张謇见吴辰恍惚失神,道:“少帅,可是思念令堂了?这样也好,既可去庐江把正经事办了,又可享受天伦。”他捋须一笑,继续道:“在京城里张某听说过一个消息,说越南的法国人似乎已经做好了对法战争的准备,并且派出了专使要求朝廷承认法国在越南的宗主国地位,朝廷方面正在争议,张某现在所忧虑的就是若中法开战,少帅在朝鲜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吴辰这才想起这段历史,也跟着沉吟起来,他依稀记得,中法开战之后,朝廷从朝鲜调了一支人马赶赴南疆增援,若是朝鲜的兵力被抽空,面对日本人他就没有这么大的底气了,对于南疆的时局,他不由得关注起来:“张先生,现在法国人有什么动作?”
张謇端起茶盏吹了口茶沫并不急于喝下,道:“法国人的交阯支那海军司令李维业已经派兵进攻北越,4月份,侵占了河内城,进而以兵船溯红河进行侦查,越南国王上书求援,恭亲王的意思是和谈的,可是老佛爷却没有什么动静,似乎还在考虑。”
吴辰道:“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否则一旦开战,说不定家父就要调去南疆了,凭着仁川这点人若是日本人欲图报复却是大大的不妙,慰亭去了广州,也不知在广州活动的如何,这一次我去庐江,尽量多带些家眷来,能带多少是多少,届时再行征兵,扩张些军力,否则事到临头再要抱佛脚便来不及了。”
张謇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未雨绸缪总是不会错的。”他顿了顿:“这一次徐世昌也来了,就在张某边上的厢房里歇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见他出来,少帅,这个徐世昌倒是个雅人,也算是个大才,将来定是少帅的左膀右臂。”
吴辰猛然想起前几日因为银两不足,去信到仁川让徐世昌带批银子来的事,没想到这徐世昌竟是和张謇一道上的路,失笑道:“此人仍有些书卷气,尚需磨砺些时日。”
第七十二章:铁矿
吴辰与张謇又闲聊了片刻,门外才有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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