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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后重生之我欲天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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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来了浣剑邬,想着又怕说出口伤害了九幽,让他以为她对苏昱有着别样的心思,是以一直说不出口让他去瞧苏昱。

眼看就要就寝了,沐心慈有些着急。若再拖下去,苏昱不知会不会有危险。

“歇息吧,明日一早你可又得和朝上的老匹夫们周旋了。”九幽拉着沐心慈坐到榻上。

沐心慈欲言又止。

“心慈可是有事?”

“我……我想请你去看看苏昱,他似乎身体不大对。”

“你连着两日没来见我,今日一来,却不是因为想我……“

九幽笑,沐心慈觉着他眼睛有些晦涩黯然,连忙解释。“你可不要误会,我对他没有其它意思,只是……只是他也算是你的一部分,所以才……不想让他受难。”

九幽看着地面,不答话。

“真的,你相信我。”

九幽面色淡得冷漠疏离,起身背对沐心慈。

沐心慈急了,拉住九幽的胳膊。“我的心你还不知道吗?我……”虽然已有夫妻之实,可要说那个“爱”字,还真是说不出口,一狠心,厚着脸皮道:“只爱你,这世上,我只爱你……“

九幽忽然转身将沐心慈紧紧揉进怀里,声音低哑,竟有笑意。

“等了二十多年,你终于说了这句话。“

听出他声音里的笑意、故意,沐心慈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不过这当上得也算甜蜜。

“骗子……“

九幽抱着沐心慈,在她耳畔低诉道:“你关心他可以,但……不要把他当成我,可好?“

“那是自然。“沐心慈说得肯定,但脑子混混沌沌的时候,也有些迷糊。苏昱的身上,太多九幽的影子。

“不要爱他,就算有一日我不在了,也不要爱他……“

“嗯……我晓得的……“沐心慈在他怀里点头。

九幽低头吻住她的唇,手不规矩的在她腰上游走。沐心慈觉着九幽像是*散,尝一口便会让人失了心智,变得脑子不清楚,正在迷糊间,听九幽说……

“我已经‘读’到你的真心的,我信你。走吧,再不去青莲宫,那小子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九幽与沐心慈来了青莲宫,让苏昱的宫女都退了下去。

九幽翻看了苏昱的眼睛,把了脉,仔细的诊断。沐心慈看着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好似孪生子一样,心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心想着:就把他们当孪生子好了,不要当做同一人!

这样一想,倒也好接受许多。

九幽查看那桌上还没来得及收的药碗,是平日里苏昱喝得健身强体的药。九幽放下碗,视线停在榻上的苏昱脸上。苏昱已经昏迷不醒,脸色如霜,真个人好似已经与世隔绝。

“他已心肺俱损,若无高人来相救,活不了半年。”

沐心慈惊讶的睁大眼睛。也没见他受什么伤,怎地伤得这么重?

☆、第54章 尘世烟埋身土转瞬皆空

沐心慈来到榻边;看着苏昱紧闭的双眸;那么安静,在静寂冰冷的冷宫里独自沉睡,又想起陇上老人的话;心头又是自责又是心疼。在陇上老人提议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竟是真的动了那想法。

“是谁伤了他?“

“没有人伤他,是他自己要伤自己。”九幽无声叹息。

沐心慈惊了一惊。

“自己?难不成,还有人会自己害自己?“

九幽没有回答。苏昱的心思若他都看不穿;那世上恐怕就没有人敢说了解。他不回答;只是不想把苏昱隐藏的那份心思说出来。他能明白苏昱的竭力隐藏;所以尊重他的选择,替他瞒着沐心慈。那药是苏昱自己给自己开的;专门克制自身毒性,天天坚持喝便能逐渐减轻自身的毒,但对本体伤害很大。

苏昱是想接近沐心慈,却不伤害她,九幽知道。

九幽上榻替苏昱运功疗伤,沐心慈过去帮忙将苏昱扶坐起来。苏昱吐出一口浓黑的血后,面上稍微恢复些血色。九幽从寝殿角落里的柜子找出只锦囊,打开来果然里面放着些药丸。拿出两颗,喂到苏昱口中。

沐心慈本在疑惑,九幽为何知道苏昱的药放在哪里,但一想,他们本有一段同样的经历,一些东西相通也不奇怪。

疗完伤、喂了药,已经夜半。

沐心慈小心的擦去苏昱嘴边留着的几丝毒血,让他平躺下。九幽见沐心慈视线在苏昱身上停留,关切不言而喻,道:

“他已经无碍了。 ”

“你不是说若无高人相救就……”九幽刚刚说得很严重啊,沐心慈本已经盘算着如何找神医了。

九幽一笑,捏住沐心慈下巴。

“在你心里,我难道不属于‘高人’吗?”

沐心慈拍开九幽的手。原来故意拐着弯诓她。

九幽让沐心慈先走了,自己留下说是要护苏昱度过这下半夜,若无危险便没事,还对沐心慈说了句“你且放心,将他交与我。”

沐心慈点头,明日她还有事要处理,确实也不能熬夜太久,就回了瑶华宫休息。路上,沐心慈猛地想起九幽说得那句“你且放心,将他交与我”,总觉得……似乎九幽说这话的味道有些别样的意思,岂不是他认为她挂心苏昱、不放心苏昱、更不放心将苏昱交给他?

明日,还是与他说个明白吧。

回到瑶华宫,正见金钗在大殿正中的庭院里,望着她、等着她回来。上回江州遇险,金钗失踪,后没两月,金钗竟是自动回来了。沐心慈一方面高兴,一方面也有些疑虑。金钗将两月遭遇说了一通,说是给位郎中给救了,还治好了她的疫症,之后便回来了。沐心慈直觉,她没说实话。

金钗跟着沐心慈身后往殿里走。

“娘娘。”金钗欲言又止。

“何事。”

金钗噗通跪在地上,磕了个头,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双手呈给沐心慈。“娘娘,若你信不过我,便一刀杀了我吧。”她跟过太多的“主子”,而她最大的主子又是东周太后,沐心慈不信她也是理所当然。

沐心慈接过匕首,看了看锋利的刀刃,犹豫了片刻,伸手扶起金钗。“今夜去青莲宫没有叫你,是考虑到你大病出愈,不便熬夜奔波,你这要死要活的,是怪本宫不信你么?”

金钗不料沐心慈是处于这个原因,惊讶的抬起眼睛,露出笑容,牵动脸颊上浅浅的一道疤痕。“金钗不敢,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金钗笑颜如花。沐心慈伸手摸了摸那疤痕。

“起来吧。”

金钗满心欢喜的起来,随着沐心慈进寝殿去。

金钗确实没有说实话,她被那青年西凉男人给捉了去,受尽折磨逼问,但她一个字没说。最后那男人竟是找了大夫替她治了病、治了伤,放了她走。

金钗服侍完沐心慈,回到自己的床上。偷偷摸出一块红玉,是那个男人给她的。金钗心头乱乱一跳,使劲甩了甩头,把那杂念甩开。不可以、不可以!他是西凉人,他们是敌人,总有一天会兵戎相见,绝对不能有别样的心思!再者,说不定那男人是想用男色打动她?想着,金钗脸颊又染上一些绯红。那些心思,她从不曾动过。

金钗最后还是把玉扔了。不该有的念头,不可有。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能从东周太后秘密培训的杀手队里脱颖而出,金钗的心性比一般人都强都难改变。但这样一颗心,若真的爱上谁,那怕也是同样的难以改变……

当夜沐心慈走后,青莲宫里只剩九幽和苏昱。苏昱悠悠转醒,睁开眼来,正好看见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一张面孔。“是你!”

“是我。”

苏昱运了运气,惊住了!他身上竟多出了一倍功力!

“你在我身上动了手脚!”

九幽鼻间哼出冷冷一笑。“只是暂时寄放了些功力在你身上。你服了那些与自身体质相冲的药,简直是找死,我给你这些功力你才能活一命。”

苏昱喘了口气,同样冷眼看着九幽。

“你不会无缘无故帮我,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果然还是‘自己’了解‘自己’。”九幽走进一步。”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说。”

九幽看着自己苍白的指尖。“我要你发誓,若我不在了,你要做我的替身,呆在她身旁,爱她一生一世,永不变心。”

苏昱气息不稳,怒了,一掌朝九幽拍去。由于苏昱功力大增,九幽也是堪堪躲过。

“你要我永远做你的替身!”

“你我本是同一人,你便把我那些经历假装经历过,又能有什么损失。”

“你要死了。”苏昱虽是问,确实肯定。

九幽透过窗棂看向深黑无光的苍穹。“老天怎么可能允许同一个人变成两个,还共同存在一个地方……”

有悖天理,便不可能长存。他一直都有心理准备,却从不曾告诉沐心慈。她会难过,一定会难过。

沐心慈说过,若他不在了,会立刻忘了他。九幽每次想起来沐心慈这句话,心头就阵阵的疼。不要,他不要她忘记他。他要她一生一世都爱他九幽。

若为一个人,你付出了全部,终于得到了她,便没办法让自己再松手放弃,哪怕是死了,也不想她变心跟随了别人。是的,九幽也发现自己越发自私霸道了,或许,这本也是他的本性吧。

九幽与苏昱的交易,沐心慈并不知晓……

……

苏昱在一个月后身体大好,青莲宫的众侍女直觉她们主子似乎比从前更厉害了,一晃眼便飞身没了影子,一片柔弱的花瓣在他手里都能化作最要命的暗器,是既崇拜又难过,难过的是苏昱不可能是她们的,连多看她们一眼,都足够她们高兴好一阵了。

苏昱情况大好,九幽却不如从前了,不光九幽,连最坐不住的拢上老人都已二十多天没有出住的屋子。

他们二人定有问题,沐心慈暗自揣度,可她怎么问九幽,九幽都不说,问陇上那老儿,那老儿又想说不敢说,忌惮着被谁骂似的。陇上老儿是不爱动了,可是还愈加自觉、勤快!天天争分夺秒的研究摄魂咒的解法,真让人匪夷所思!

昨夜里,九幽又着了凉,发了高烧。沐心慈匆匆从昭阳宫赶去浣剑邬。

“怎的又受寒了。”沐心慈摸摸九幽的额头。上一世的记忆中,九幽从没有这样经常的生病过,除了那次他被当斗于澶胸一剑差点丧命,其余的时候他仿佛从不曾让人担忧过。

九幽轻轻抱住沐心慈,头靠在她肩上。

“我好想你。”

最近九幽越来越粘人了。

沐心慈忍不住幸福的笑。“不是昨日才见过,怎的又想。从前竟都没发现你这么花言巧语。”

“若从前我就这么花言巧语,只怕有再多的脑袋,都不够皇后娘娘砍的。”

“倒也在理。”沐心慈笑。

九幽与沐心慈在荷塘边的青石头上坐了坐,夏末的时节,阳光温柔许多,洒在两人的身上。宫人们早就有眼色的退下了。几支盛夏没来得及绽放的瘦荷花,纤弱的开着。

沐心慈侧过头才发现,九幽竟靠着她睡着了。这个角度看下去,正好看见他挺挺的鼻尖。沐心慈忽然想起四个字,“静若处子”,想想不禁莞尔。

安静的女子是美的,男子安静、深沉的时候更让人难以抗拒啊……

沐心慈抚摸着九幽的脸,又拿过他的大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她前阵子才发现了,原来每次亲热完,九幽都会喂她吃药。这个男人啊,看似对她万般听从,实际上心头很有原则,该做的事一点不会落下,他认为不该做的事,绝对不会让它发生。

可她也不傻。呵。所以这几次她都偷偷吐了。

明日,她便要去冷宫中瞧瞧李睿。

有了这几月的缓冲、准备,变更朝代也能比当初急急的草率变更来得妥当。如今大燕朝野之中,异已已排,时机已到,若再拖下去,就不利,毕竟她并不是打的真正“暂代朝政”的算盘。废除大燕国号势在必行!

陈国蠢蠢欲动想要夺回失去的城池,天蝉国又深不可测,观望伺机出手。大燕现在土地广袤,却频繁政权交替、动荡,最是容易出乱子的时候,是以做事都得小心。

第二日,沐心慈去冷宫中见了被他软禁的李睿。李睿如今已经恢复,只是一身武功是没有了,双手顶多只能提笔写字。

沐心慈来的时候李睿正在书案上写着。身旁的公公高求正欲通报,沐心慈连忙示意让高求噤声,别惊扰李睿。

满桌案都是宣纸,一张一张的写着,白纸黑墨,很分明。沐心慈拿起一张写好的。纸上写着……昨夜东风来,庭院百花残。雕栏处,旧时碎玉不识新来人。不望红尘归处,不见来时路。却问人生几何,只道是,一叶花,朝开暮落。何须执着昨日,何须执着今日,何须执着明日。一朝成败何如,待到春秋败,一缕尘烟、一捧黄土,万事成空……

李睿写得,是她曾念给他的词句。郑国史册上,亡国的郑皇被囚宫中数年,被赐毒酒赐死前一夜写下的这几句绝笔。看透世事,不求生亦不求死。怎知写郑黄写得这几句冲撞了新皇,被毒杀了。

☆、第55章 观棋不语真君子

沐心慈手里的宣纸忽被一双长手拿过;是李睿拿了过去;意味带着两分嘲讽睨着沐心慈道:

“竟是皇后千岁来了;怎地不让人禀告;若让娘娘误以为我冒犯失礼,李睿岂不是要大难临头。”

沐心慈读出他话里的别样意思;心里有些酸堵。

“你不必这样酸我、气我。”不管前尘恩怨;这一世到底是她先出了手害了他。

“哦?娘娘是生气了要砍我头;还是诛我九族?”

“虽然你我并无夫妻事实,但终究我受过你恩惠,你知道我不会杀你。做这些事算是我对不住你,不过,若我不这般对你;你便会这般对我,你我,注定只能活一个。”

原来他们之间,连夫妻都不算。李睿嘲讽的冷笑一声。

“何必说这么多借口,窃国贼!”

“国不是你的国,土地是上苍的,百姓是百姓自己的,我是夺了你的位,却没有窃国,国本就无主。”

李睿冷笑之后猛收了所有笑意,盯着沐心慈道:“盗便是盗,没有什么好解释!青史上你沐家也是千古遗臭,你爹、你兄长,还有你,都是窃国贼!”

“你!”沐心慈怒拂袖,压制下怒气,背对李睿,“今日我不是与你来吵架的。”

“哦?那女皇陛下是来打算如何折磨我?李睿如今武功尽废,已经废人一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因着沐心慈心里有一些歉疚,软下语气,叹了一息。

“我不会动手杀你。只要你留下退位的圣旨,今晚我就可以放你出宫。但,你最好别想着再回来报仇!否则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还有静安太后。”

李睿哈哈大笑起来,笑罢。

“沐心慈,只要我李睿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放过你!”脸上的恨意如此之深,是对她恨之入骨了吧。

“我能困你一次,就还能困你第二次,你若执意来赴死,我必不会留情!”

“你让我写圣旨退位也可以,让我走远些也可以,不过,我要一个人跟我一起走。”

“谁?”

“沈湄仪。”

沐心慈吩咐了人去静心宫领来了消瘦、憔悴的沈湄仪,秘密将二人送出宫。沈湄仪知道是李睿救她出宫、要与她同走,惊喜过望。

“陛下,陛下……我就知道你是疼爱我的。”沈湄仪对李睿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句。她太过执着于得到那份情。出宫的路上,李睿问了静安太后的情况,沈湄仪一一说了,静安太后如今已经被沐心慈磨得没了力气,日日被强迫着吃斋念佛、抄经书,被净空那和尚强洗脑,已经麻木了。

沈湄仪在李睿耳边悄悄说了许多关于沐心慈的话,虽没有直截了当的大骂,但拐弯抹角的“委婉”表达,效果确实比直接大骂更生动。

出了宫门,李睿设计转移了看守他们出宫的侍卫的视线,偷偷放走了沈湄仪。

“表哥,我不走,我要跟着你!”沈湄仪出宫无亲无故,自是不愿走。

“你若留下,便是死路一条。”

沈湄仪骇住了。

就这一瞬间,马车又驰起来。

“表哥、表哥,湄仪相信你一定能东山再起的,我等你回来、我等你回来……”一定要将沐心慈碎尸万段,一定要报仇!她的后位,她的荣华富贵,她沈家上下的前程……

“表哥……”沈湄眼睁睁看着李睿的马车跑远,嘴里还振振有词的低声呢喃。静安太后被净空那老和尚洗脑,可她没有!那份恨,一如她当初被沐心慈夺走后位、而她只被封为贵妃的那日一般浓烈她从没有忘记当初屈辱的接下册封圣旨的那一刻……

这几个月被囚在深宫中,她想了许多,关于这三年多的后宫生活,关于她的各种被人驱使、利用。没了爹爹的出谋划策,她竟栽了这么多跟头。如今重获新生,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沈湄仪一边咬牙切齿想着,一边看向马车消失的地方……黢黑一片,已经看不见马车的丝毫踪迹。他,终究还是不愿与她一同走。李睿多情、薄情,看似处处留情,实则处处无情,这个男人或许只爱江山,因为江山太多人爱,随时可能被人夺去,而女人却是唾手可得,只要他喜欢。沈湄仪想起刚才在马车上她说起沐心慈时,李睿的表情,对沐心慈厌恶、憎恨更深一层!后宫三千,沐心慈是李睿唯一没能得到的女人,一定是这个原因,所以他才会爱她吧!一定是这样!

沈湄仪胆战心惊的摸黑想燕京城外走。

李睿没有猜错,沐心慈怎会真的完全放他自由。她是在骗他心甘情愿的写下圣旨,骗他对她心怀感恩、在以为翻身有望的时候,再给他致命一击。出宫,是一个圈套。

李睿刚出了皇城,便被强带到一处隐蔽的院子,又被囚了起来。李睿想着沐心慈那句“放你出宫”冷笑一声。是啊,她没有骗他,她是放他出宫了,却没有放他自由。

可他李睿也不是省油的灯!

沐心慈,你未免也太小瞧我李睿。

“陛下,外面的人都解决了!”黑衣人冲进来,对李睿禀告道。

李睿负手。“嗯,我知道了。”

“那我们赶快走吧主公。”

“不急,让兄弟们假装成这里原本的守卫,咱们静观其变!”

而后,夜深人静之时。李睿也时常在想,沐心慈究竟有没有想到他也有后招、有没有料到他可能挣脱守卫逃走,她毕竟如此的狡猾、城府深沉……

李睿越想越觉沐心慈或许是料到的,只是故意给他条生路、看天意吗?

李睿心头说不清是恨还是失望还是一些其它的感情……

李睿想起了曾经与沐心慈的及笄之约,一时心头燃起浓烈的被背叛后的恨意。

爱之深,恨之深。

‘沐心慈,这辈子我得不到你,便一定亲手杀了你!’李睿在心头默默的说着。

瑶华宫,沐心慈刚看完玉洛秋写来的信,说赵国上下终于顺趟起来了,当初她点名要见的灶火丫头上官蓉年前立了大功,如今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副将军。赵国国小,七国中算是最尊重女子的。九月十三是赵国的‘女子朝阳节’,杀猪宰牛祭拜太阳神,女子这天可以什么事都不做,让男人们伺候。男人们跑完了腿却不能入祭拜的法坛,只有女子能在坛内祭拜太阳神。信里还附着一片红叶,是皇室祭拜时她在祭神木上摘下来的,能保佑江山社稷。

沐心慈将信放下,偷偷送李睿出宫的侍卫进来禀告。

“娘娘,皇上……”侍卫猛地咬住舌头,害怕的抬眼偷偷看了眼沐心慈,低下头,“李睿的杀了别院里的守卫,换成了自己的。”

“恩。”沐心慈只是淡淡恩了一声。

“娘娘,要不要立刻派人去把他捉了?”这侍卫正是当初沐沉舟安插在公众的老卧底“大众脸”侍卫。

“不必。你咬紧舌头,若我听到半点风声必要了你脑袋!”沐心慈狠声道。

“娘娘且放心,奴才就算死,也不会说。”

“恩……你,退下吧。”

大众脸侍卫弯腰低头退出去,擦了擦冷汗。二小姐现在是越来越有天子的架势了!那“要脑袋”那句真是吓死他了。不过,他觉得她还是不会轻易要他脑袋的。二小姐的心地是善良的,就跟她的名字一样。他虽是五大三粗,却也能感觉到。

皇室中、朝野中,若要保命没有手段是不可能的。没有牺牲更做不成大事。

大众脸一想起今夜那别院中被李睿之党害了的守卫,就觉皇朝宫廷实在阴险、血腥。这命都不是命啊!还不如上了战场杀敌,至少死得明明白白。

大众脸侍卫这些胡思乱想着,怀揣着李睿被偷偷放出宫的秘密,下去休息了。

十月,燕皇李睿病重薨,临终下皇权于沐家,燕后沐心慈为女皇,改国号为“姜”,改燕京为“乐安”。燕国不复存在,新天子为女皇,一时轰动九州各国,但也与前头的那些传闻相符。民间早有关于燕后沐心慈的各种传奇故事,半真半假的,酒楼说书的、戏楼唱戏的,时常可闻。

如今的“姜国”土地上,是没有人有那熊胆、骂女皇如何如何,是以,那说的都是些精彩的“英雄传奇”。

说书人的口才和想象力真不是开玩笑的好!这日,沐心慈带着金钗与九幽、苏昱一道微服出宫,在酒楼听江湖说书,说的是“天女传”。这姜国土地上能称“天女”的,除了沐心慈当然没有别人了。

“话说当今女皇陛下出生那日,霞光万丈,从前的燕京城也就是现在咱们的乐安,祥云攒动、仙鹤齐飞,沐家内外,只要是有木的地方都是长、满、了、灵、芝啊!!天子之光围绕咱们乐安城整整九日不散!”说书人左脸上长着颗大黑痣,表情丰富多彩、口里唾沫横飞,端起小二殷勤递过来的水碗咕咚咕咚喝了一口,“啪”的放下,继续感情充沛道:“诶!那叫一个壮观!你们是无福亲见!”

“你说沐府内外有木的地方都长了灵芝?”

大黑痣一拍大腿:“那是!沐府内外、桌子凳子椅子……是木头的地方都长满了灵芝。”

“哈哈哈,我才不信呢,我做药材生意几十年,就没听过灵芝那么好长的。”

大黑痣提拉提拉袖管,站在板凳上做了个禀告皇天的动作,居高临下俯视药材老板。“咱们大姜国的女皇陛下当然不是不一般人儿!那些都是祥瑞,你药材铺里那些废品能相提并论吗?祥瑞当然不是咱们这些老百姓肉眼能见的!那是天子之气所化……“

“那你怎么知道?“

“……诶我说!你这药贩子不听你走啊,别在这儿打岔!“

其它听众一起赶那药材贩子。

“走走走,边儿上凉快去。”

“正听得起劲你打个什么岔。”

“……”

沐心慈坐在不远处慢悠悠的喝了口茶。九幽听着那边的热闹,忍不住弯了嘴角轻笑了声。

“我还不知道你出生那日竟是这般惊天动地,怪不得我见你兄长们个个身体强壮,原来竟是蒙了你的福泽,吃了那些祥瑞灵芝定然普通病患、伤痛都奈何不得的。”

沐心慈呛了口茶水,金钗连忙拍着沐心慈的背。“小姐慢些喝……”

苏昱本请不自动的伸手想拍沐心慈的背,及时制止了这动作、不动声色的缩回宽袖下,眼神冰冷的望向楼下街道人来人往,并不理会另外几人。是九幽提议沐心慈让他跟来的。九幽最近时常让他也跟着一道来,现在皇宫中,宫人都已暗暗把苏昱归类为沐心慈的二号男宠。其实沐心慈与这陈国质子苏昱并不亲密,只是大家觉得这陈王子长清秀脱俗,被收了才是正常的。

沐心慈终于缓过气来,责怪的睨了九幽一眼。“我大哥二哥从小舞刀弄枪,那铜皮铁骨是他们自己练的,可没有我半分功劳!”

药材贩儿终还是没舍得走,闭嘴安静听大黑痣狂喷口水星子,跟着众人一道听,时而揪心紧张、时而乐呵呵张嘴大笑,听到“三箭射杀西凉皇族、西凉万民齐声跪拜大喊千岁”时,个个兴奋得大声叫好。大黑痣确实讲得惊心动魄,沐心慈一回想当日情景,与这故事比起来竟黯然失色。

金钗听得高兴,她可是随着沐心慈一步一步走过那战场的。“小姐,金钗能跟着你真是”

“你是见过真事的,哪有那么传奇,竟也跟着编排起我了!”

“金钗不敢。”金钗笑着认错。

“百姓只是想听个精彩的故事消遣消遣,并不管它是真是假。”

几人吃罢、听罢,齐出了酒楼。

一路上,沐心慈对苏昱并不多理会。金钗是个有眼色的,却也猜不透沐心慈与九幽以及这陈国质子间的干系。她第一次看见九幽真实面容时吓得了一跳,他竟是与苏昱一模一样!

沐心慈与九幽二人走在前,举手投足见默契、亲密显而易见,金钗见苏昱面色如霜,脸上似风平浪静,一双冰眸冷漠,一时觉得有些惋惜。

自古美人情场多磨难,放在男人身上,又何尝不是。

苏昱正驻足在一个胭脂摊前,看着那各色胭脂出神。

“殿下可是想买胭脂送给喜欢的姑娘?”

苏昱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的、让人觉得高傲又疏离。金钗本以为他不会回答,却听苏昱清澈的声音淡淡的有礼回道。

“不是。”

说完,转身就往前走了。

额,真是惜墨如金啊!金钗暗自感叹。不过倒不是她想象的那么倨傲,对她这宫女竟也都是有礼的。

“姑娘可要胭脂?”卖胭脂的娘子笑嘻嘻的朝金钗引诱,那殷勤模样似满脸写着“买吧,决不亏的!”。

金钗拿起苏昱刚才看的那盒。“我要这盒……”

金钗买了胭脂连忙追上去,以免掉队。

此番秘密出宫也只是看看易朝之后的民间动向,因此匆匆一日便回了宫。进宫后,金钗把那盒胭脂偷偷塞给了苏昱。“殿下对下人如此有礼,金钗很是感恩,这盒胭脂想劳烦殿下送给我家女皇陛下吧。”

苏昱被金钗看穿了心思,冰脸竟赧然一红,最笨了起来,不知怎么否认,终是嗯了一声,心里道了个谢,收下了。

第二日,金钗服侍沐心慈梳洗,发现寝殿的梳妆台上多了盒胭脂……那部正是昨日里她塞给陈王子的吗?

可惜了,沐心慈视线滑过那胭脂,根本就没注意。

金钗边给沐心慈梳头,边暗骂苏昱:这个木头啊!你夜里悄悄摸进殿里放在这儿,她知道个屁啊!当面给她,说点好听的话呀!唉……

最近朝中事务繁多,各国遣来使者,恭贺新皇。如今大姜国真正如了别人戏称起的绰号“大疆国”,土地辽阔。各国就算不至于交好,至少不要交恶,若战起来,沐家的大将和士兵听说都不是吃素的。

几国使者中,其中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西凉的使者。来使带来消息,西凉皇斗于翌竟要来亲自来姜国,以表尽释前嫌之心。

这真乃奇事!

西凉与姜可是不共戴天的死敌啊!不知西凉那腿有残疾的皇帝是不是脑子也有残疾。他要做什么,等到一个月后的十二月斗于翌来了姜,大概就能知晓一二了。众人心里都在奇怪、期盼。这表示匪夷所思的人当中,也包括沐心慈。斗于翌在想什么,她也不尽了然。不过,她已经放过他一次,今后若真兵戎相见,她不会手软。天下之争本就是你死我亡。

沐沉舟越发喜欢九幽了,每每进宫与沐心慈谈罢,总要亲问一句“九幽公子在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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