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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妓-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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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宁似乎看出来她在想些什么,悠悠笑道:“怎么,公主殿下竟是不相信我?”

他脸上虽是在笑,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眸子深处泛出冷冷的寒光,两只手抱胸,盯着卫淇。

是在警告她不该知道的就不要问么?她暗咬银牙,这可恶的北国蛮子!

耶律宁点了下头,笑笑,又道:“公主相信我就好。来日方长,若是你我之间总是互相猜忌,那日子还要怎么过?”

耶律宁,我让你装……!卫淇心中的火噗噗地直往上窜,气得就差当着他的面跺脚了。

耶律宁敛了笑容,靠上来,对她轻声道:“今晚有事,没法儿陪你,对不住了。”说着就往门口退去。

卫淇急得跑上前去扯住他的袍子,带着哭腔道:“究竟是怎么了,就不能同我说么!”

耶律宁转头,看见她眼里水光闪动,脸侧抽搐了一下,两只手飞快地揽住她的身子,头低下,在她红润的唇上狠狠啄了一口。

卫淇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见他伸手拉门,对她道:“不能。”说完,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卫淇眼睁睁地看着门在她面前合上,怔愣片刻,脚下突然一软,向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子。

手抖得厉害,慢慢抚上嘴唇,脸渐渐烧了起来。

她转身,飞快地走回床边,从枕下摸出一样东西,想也不想地便狠狠朝身后扔了出去。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她窄窄的肩膀颤了颤,终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去。

那个耶律宁给她的瓷制鱼形小盒摔在地上,裂成两半。

台子上两支大红喜烛的光摇摇曳曳,那碎瓷映着那光,触目惊心。

**

帝京。

天音楼后院,一个小厮快步小跑到小径尽头的屋子,在门外略喘了口气,道:“安姑娘,外面有人看见尉迟将军来了。”

不多时,两扇门板便被用力拉开,安可洛手里拿着钿花向脑后的头发按进去,瞥一眼小厮,“可看清楚了?”

没等小厮答话,人已经快步朝后门走去。

急急地低头走着,目光扫一遍自己的衣裙,手将褶皱的地方快速拉平,才转了个弯,她就和来人撞了个满怀。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身子就被猛地抱起来,她轻笑一声,胳膊勾上那人的脖子,头埋入他颈间,小嘴一张,牙齿咬上他厚实的肌肤,轻轻磨了磨。

先前来传话的小厮早已低着头避开了去,尉迟决抱着安可洛,一路迈着大步走至屋前,身子撞开门,进去后脚向后将门狠狠踢上,一声巨响。

安可洛抬头喘气,贴着他的耳朵道:“终于有空来了?”

尉迟决鼻子里哼了一声,侧过头,嘴唇微点她的脸颊,抱着她走至床边,将她丢在床上,大掌在她头上摸索了两下,拿出那些发饰扔到一旁,她一头青丝在枕上铺散开来。

他热烫烫的唇覆下来,大掌三两下解开她的衣衫,口中低叹一声:“太想你了。”

安可洛笑着抬手摸上他身上的黑袍,轻轻拉扯着,大眼看着他,微微有些心疼道:“才几日没见,又见瘦了。”

尉迟决握住她的手,压在胸口,重重的心跳一下一下震着她的掌心,她鼻子一酸,小声抽泣道:“怎么把自己弄得如此辛苦……”

他嘴角咧开,唇吻上她的眼睛,又移到鼻尖,最后落在她嘴角,“七日都没来看你,是我不好。”

皇上于半月前突病,随后下旨封皇三子昌平郡王卫靖为燕王,加平章事衔,进中书视事。

朝中大臣们吊着一口气,不知皇上此举何意。

因苏纵罢枢密使,新任枢密副使胡风便火速通过了尉迟决那封兵制改良札子;又因卫靖在中书省力争,终始得天朝兵制改革得以进行。而尉迟决则忙得分不开身,整整七日都没有离开过枢府,中间只是遣人来天音楼给安可洛带些话。

安可洛手抚上尉迟决略显消瘦的脸,看着他,小声道:“你倒是应先回府好好睡一觉才是。”

尉迟决沉声笑笑,“不先来看看你,怎么能睡得着?”口中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扯落她的长裙,手探进她身上的兜儿里,缓缓移动着。

安可洛轻喘着,拉住他的胳膊,“你不累么?”

尉迟决脸侧的笑纹越漾越大,“我累不累,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安可洛小脸变得粉红,松开他的胳膊,任他大掌抚弄她的身子,嘴里轻吟出声,抬手去解他身上的袍子。

尉迟决黑眸里火花闪耀,身子挤进她双腿间,直接抬手撩开袍子下摆。

安可洛看见他这动作,脸霎时变得通红通红,大眼闭了闭,又睁开,嘴角向上翘起,“将军竟是这么急……”

尉迟决俯下身子,唇舌在她身上游弋,“用了什么香料,这味道我喜欢。”

安可洛浅笑,“你喜欢,那我以后就常用。”腿勾上他的身子,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

尉迟决粗重地喘了一口气,大掌按上她的腰,正要动作,门外却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他低吼一声,“滚!”

门外的声音稍停了一下,又响得更急,“尉迟将军,有人说有急事要禀,竟寻到天音楼了……”

尉迟决吼的声音更大,“管他什么人,现在统统给我滚!”

门外的声音结结巴巴地道:“将、将军,那人说、说他是卫尉寺的……”

尉迟决深黑的瞳孔蓦地紧缩一下,松开安可洛,飞快翻身下床,一边理身上的衣袍一边走去拉开门。

安可洛衣衫不整,软软地躺在床上,望着尉迟决宽阔的肩膀,心里一阵失落。

门外有男人快步走来的声音,然后是火急火燎的一声:“将军,梓州兵变!”

卷四 相思休问定何如

第七十二章 出兵

听见“兵变”两个字,安可洛惊得一下坐起来,抓过床侧散落的衣衫穿好,将头发随便一绾,就下地来。

尉迟决在门外的声音异常冷静,“说清楚。梓州路的哪里?”

那名卫尉寺的官员语气焦急万分,“就是梓州府!”

安可洛上前几步,看见尉迟决在门侧的半个肩膀微微震了一下,又听见他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男人略有迟疑,片刻才低声道:“将军,还请回枢府再说罢!”

这些话,哪里好在天音楼里说?先前也是急得找不到尉迟决的人,才一路寻到天音楼来的。

尉迟决脖子动了动,“你先回去,我马上到。”

他身子退进屋来,手将门板合上,站着思索了片刻,才回身对上安可洛的目光。

安可洛嘴唇紧紧抿起,面色惨白,“你……”却再说不下去。

尉迟决走过来,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两只手捧住她的脸,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笑道:“你等着我奇。com书,我晚些时候回来。”

安可洛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眨了眨,又看他一眼,发现他竟是真的在对她笑。

听了梓州兵变的消息,连她都觉得心惊,尉迟决怎么还能露出这番笑容?

尉迟决眼睛闭了一下,眉头皱了皱,“这些事情你不要替**心。”

安可洛看着他转身要走,忙伸手拉住他,身子这么一动,眼睛里就似要有水珠滚出来。

她拉住他,却说不出话来,唇咬了半天,才低声泣道:“那我等你回来。”

尉迟决眉头锁得更紧,嘴角却轻扯出一抹笑,“这有什么好哭的!”

是没什么好哭的,又不是他要出征,她为什么哭?

安可洛摇摇头,抬手胡乱抹了抹眼睛,小声道:“我不知道。”

尉迟决大手抚上她的头,顺着她的发滑下来,“你安心等着我就好。”

安可洛“嗯”了一声,看着他走出去顺手带上门,又慌忙地跑去拉开,倚在门侧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转了个弯儿看不见了,她才又回屋关门。

外面的天暗沉沉的一片,恰如她的心。

**

直等到三更天过了,尉迟决也没有来。

安可洛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心头杂乱一片。

梓州府厢军叛乱,如此大的事情,他此刻定是在与枢府两省官员们商议对策、忙得焦头烂额……他随口说了一句会回来,她还就当真了不成?

安可洛烦躁地掀了被子,探出床外熄了烛火,又躺回床上,手攥着被子的绸面,眼睛盯着窗外洒进屋内地下的一小块月光,没有丝毫困意。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突然有脚步声响起。安可洛怔愣一下,疑是自己的幻觉,等那脚步声更近了些,她才猛地坐起来,跳下床,连鞋也不穿就朝门口跑去。

刚将门拉开,就看见尉迟决高大的身影,在这暗黑的夜里,她的心瞬间明亮一片。

待他一进门,安可洛便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口中小声道:“朝庭要派禁军么?”

尉迟决抱起她往床边走去,感到她身子冰凉,不满意地皱皱眉,“这么晚了还不睡……”

安可洛急急地又问了一遍:“要派禁军去平乱么?”

尉迟决点头,黑眸在夜晚格外闪亮,“准备抽调拱圣军去。”

她勾着他脖子的手指冷冰冰,颤着声音道:“让谁领兵?”

尉迟决将她扔上床,自己宽衣入塌,搂她入怀,才压低了声音道:“没见过像你这么操心的女人。”他叹了口气,在她耳边小声道:“谢知远。”

一颗心噗通一声重重地落下,安可洛身子一软,红唇扬起,“那就好。”

尉迟决轻轻笑了笑,“说的这叫什么话!”

安可洛贴进他怀里,小小声音道:“我就是怕你又要出征……”

尉迟决身子僵了一下,“我若一走,兵改的事情怕是没人会干。谢知远是我讨伐西朝时的副将,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帅才。由他领兵平乱,枢府和两省的官员们都没有异议。”

听见他不走后,困意便渐渐袭来,安可洛缩在他暖热的怀里,舒服得像只小猫一样,“怎么会突然兵变的?”

尉迟决不答,搂着她的手臂变得略微有些硬。

安可洛清醒了点儿,忙道:“是我不该问……”脑子里突然想起尉迟决先前说过的话,又道:“你说朝庭要抽调拱圣军去?”

尉迟决点头,下巴轻轻触到了她的额头。

安可洛眼睛瞪大,“廖公子所在的拱圣军?”

尉迟决又点头,下巴上的胡茬扎得她额头微微有些疼。

安可洛深吸一口气,推开尉迟决的身子,“为什么偏要抽调拱圣军?你难道就不担心廖公子?上三军先前随你讨伐西朝,里面的人都是能征善战之辈,可廖公子才调去没有多久,他如何能知道这些行军打仗的事?此次平乱,他若是有点什么意外……”她想到范衾衾,心里一把火烧起来,看尉迟决还是不吭气,不由急急地捶了捶他的胸膛,“你去同枢府的人说,让抽调别的军队可好?”

尉迟决沉默不语,任她在他怀里乱打,良久才微微一叹,道:“抽调拱圣军是我的主意。”

安可洛愣住,待反应过来后,小手在他身上使劲拧了一把,声音也大了起来:“为什么?你难道就一点不担心他……”

尉迟决抓起她的手,猛地翻身将她压在下面,漆黑的眸子动也不动地盯住她,一字一句道:“朝庭的事情容不得你插嘴,我自有我的打算!”

他眼睫垂下,低了头在她唇上轻啄几下,微微叹道:“再过会儿还要进宫同皇上详议,后面几天势必又要忙,下一次见你不知该到何时了……”

安可洛听了,身子不由软下来,廖珉要出征的事情也抛到了一旁,她伸手拉低尉迟决的身子,主动献上红唇,细细地吻着他,小手探进他贴身单衣中,温柔地上下滑动。

尉迟决咧嘴一笑,开始动手撕扯安可洛的衣物,听见她浅浅的呻吟声,他埋下头,开始一点一点亲吻她滑嫩的身子。

寂静的夜被火辣辣的喘息声扰乱,她身子颤抖着迎接他带来的波波热浪……当看见她累到极至而沉沉睡去时,他才松了口气,轻吻她的额头,黑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卷四 相思休问定何如

第七十三章 一别

黑压压的天际散出些蒙蒙亮的光,宽阔的官道远处扬起一片尘,有马疾速奔跑的蹄声从远处震来。

一匹通体暗黑的马没入夜色中,只有口中喷出的丝丝白气依稀可见。

男人身子伏在马背上,疾行带起的风吹乱他鬓角的发,一袭白袍在这将亮未亮的夜里格外耀眼。

城头兵士远远地望见了,连忙握紧手中的兵戟,等着将那人拦下。

待那一人一马行得近了,却不见男子勒缰,仍是直直地冲着帝京城门飞驰而来。

守城士兵皱眉,正要张口呵斥时,那男人从马上抛下一块木质小牌,在空中优美地晃了个弧线,恰落在他怀中。

士兵接稳,只瞟了一眼,就慌慌忙地退至一旁,大声命人开门放行,还不忘恭谨地将那牌子丢还给马上男子。

男子面色冷峻,不发一言,拽着马缰在原地小转了一圈,待城门慢慢开了个不大的缝儿,便甩袖抽马,向城内奔去。

守城士兵望着那马蹄扬起的尘渐渐飘远,才吁了口气,想到自己先前险些就得罪了人,额角渗出几粒汗。

那男子丢给他的是皇上命人特制的军中令牌,持此令牌者,无论何时均可进京。

看方向,那男子应是从京西大营赶来的……而这令牌在京师附近诸军里,只有两人有。

一个是战功赫赫的怀化大将军尉迟决;另一个则是特蒙皇上恩宠的前殿前侍卫、现殿前司拱圣军昭武校尉廖珉。

守城士兵又看了眼那男人疾驰而去的方向,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

**

马儿一路飞奔,至天音楼前停下。

廖珉翻身下马,狂躁地敲打已落闩的大门。

里面有小厮睡眼惺忪地跑出来开门,刚拉开一个小缝,门便被猛地撞开,来人闪过他便急急向楼里走去,小厮惊地跟上去几步,待看清男人的侧脸,忙噤声不语,回身去关好门,向一旁退下。

留着守夜未睡的几人看清他,谁都不敢拦他,只盯着他看他大跨步地蹭蹭上了楼去。

推开厢房的门,廖珉轻步入内,转身掩门时那门板发出细小的咯吱声让床上酣梦正怡的女子小声嘟囔了一句。

他唇边荡起涟漪,慢慢走到床边,撩起纱幔,身子探进去,低头亲吻女子的脸。

范衾衾在梦里觉得脸庞痒痒,似有蝴蝶嬉戏之感,忙抬手胡乱朝脸上扫去,却打到一人的下巴。

她自己没反应,只觉得手微微有些异样感,遂翻身朝内,瘪了瘪嘴角,接着睡过去。

廖珉痛地闷哼一声,手扯开绸被,握住她衣衫不整的身子,小声叫道:“衾衾。”

她身子扭了扭,还是抱着被子睡得香香的。

廖珉看了她这模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于是俯下身子,咬住她白皙的肩头,齿间稍稍用了点力。

肩头撩人心魂的酥麻感阵阵传来,范衾衾动了动眼皮,似有些清醒过来,懒懒地一侧头,看见悬宕在她身上的人。

脑子瞬间惊醒,她眨眨眼,在暗中依稀看清了男人的脸,于是一下笑出了声,双手搂上他的身子,将他勾上床来。

廖珉眯起眼笑,又亲了她好几下,才道:“衾衾,我要走了。”

范衾衾舌尖触上他耳垂,嘴里含糊道:“怎么才来就要走。”

廖珉抱她入怀,压低声音道:“梓州兵变,皇上抽调拱圣军去平乱。”

范衾衾扬唇笑笑,“骗人的吧?你最喜欢捉弄我了,这回肯定也是……”

廖珉的手在她身上缓缓逡巡,又移上她的脸,手指慢慢描绘了一遍她眉眼间的形状,笑笑,道:“人马都已在京西大营集结了。我是恃宠放肆,特地挤了些时间过来见你一面。”

范衾衾突然捶了他一拳,小脸板着,“你别和我开玩笑!”

廖珉收回手,揉了揉闷疼的胸膛,还是笑着道:“你想想,我何时半夜三更地来看过你?”

范衾衾眼帘一垂,嘴唇动了动,憋了半天才道:“要去多久……?”

廖珉不语,眼眸在暗中闪着亮光,长臂一收,将她紧紧地压入怀里,“不管去多久,我都会回来的。”

范衾衾一把推开他,急急地越过他跳下床,光着脚跑去窗边案台前,拉开屉子,小手在里面翻了一阵,摸出个东西,又急急跑回床边,一头撞进已经坐起的廖珉怀中。

她小手拉开廖珉的衣襟,将那东西塞了进去,轻轻拍拍廖珉的胸口,随后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小声道:“这个荷包还没做完,本想下个月再给你的……”

廖珉身子震了震,抱紧她,声音微微有些哑,“衾衾,你什么时候开始会做这些东西的?”

范衾衾的脸在黑暗里红了红,小声道:“瞎做的,又没做完,所以很难看,你不许嫌弃……”

廖珉喉结动了一下,眼角微微一红,“衾衾,我会回来的。你等我。”

范衾衾敲了敲他后背,笑道:“你一个大活人,打完了仗当然会回来。”她扬起下巴,嘟着嘴在他脸颊侧面使劲亲了一下,“你得快点回来,要是回来晚了,说不定会有比你好看、比你温柔、比你对我好的男人出现……”

廖珉胸口起伏,轻轻喘了口气,“好,我答应你。”

范衾衾笑着翻下他的身子,动手推推他,道:“快些回去吧,你这番出来让别人知道了,背地里又不知该如何议论你呢。”

廖珉深深看了她一眼,见她唇角带笑,遂起身道:“衾衾,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范衾衾用手指戳戳他,还是笑道:“真啰嗦,快点走吧。”

廖珉点头,走几步到门边,又回头,见她笑着冲他扬扬手,才深吸一口气,开门走了出去。

范衾衾看着他掩上门,听见他下楼的脚步声渐渐远了,脸上的笑容立即垮了下来。

她慢慢坐回床边,两只手抱上膝盖,鼻子皱皱,眼圈红了一片,咬着唇过了半晌,终是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

尉迟决看着安可洛沉沉睡去,才起身将衣袍穿好,轻轻出了门。

天已微亮,他在天音楼后门外上马,准备进宫面圣,才行了几步,便看见前面一闪而过的白色身影。

尉迟决挑眉,忙策马追上去,急急喊了声:“中琰!”

廖珉拽缰回头,见是尉迟决,不禁也挑眉,“你怎么在这儿?”才说完,他便笑笑,“我这话问的倒是多余了。”

尉迟决抿着唇靠上前去,“你竟在此时还来天音楼!军法无情,你知是不知?”

廖珉摸摸鼻子,“回将军的话,我知道,可我忍不住。”

尉迟决皱眉,“你赶紧回营,我也正急着要入宫。”

廖珉看着他扭过马头,准备反向而行,忙又叫道:“定之。”

尉迟决身子晃了一下,勒住缰绳,转过头,板着脸道:“本来没想到还能在你走前见到你,你小子如果再拖着我不让我走,你当心我反悔不让你走!”

廖珉笑了起来,“定之,谢谢你这次帮我的忙。”

尉迟决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情,“你可知此事我连昌平都是瞒着的?若是让他知道了,我就只等着死了……”

廖珉驱马上前几步,鞭尾轻触尉迟决的腿,笑道:“将军这话吓谁呢?”

尉迟决看着他这笑脸,突然动容道:“中琰,下一回再见你,不知该到何时了。”他黑邃的眸子一缩,“你好好照顾自己。”

廖珉脸上笑容渐淡,“从前我孑然一身,什么都不在乎。可是现在要出发时,我竟觉得心头难受得紧。”他扬鞭指指两人身后的天音楼,“定之,在我回来之前,你可不可以帮我照顾她?”

尉迟决抿抿唇,“好。”

廖珉微微一笑,“不要让她受委屈。”

尉迟决眉头动了动,“好。”

廖珉低声道了声“谢谢”,不再等尉迟决开口,便猛地勒过马缰,狠狠抽了马臀一鞭,向帝京外城方向奔去。

卷四 相思休问定何如

第七十四章 乱因

尉迟决敛眉回身,策马朝皇宫行去,疾风拂面,眉角有冷露凝稍。

他甫一入御街,便有内监迎着,一路引至崇和殿门口。

待入得殿内,他才发现枢府及两省大员都已受诏入宫,先他一步到了。

尉迟决看见父亲尉迟翎站在两省官员前列,不由向旁边一靠,与几位枢府官员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侧头环顾殿周,骤然发现秦须也在,尉迟决惊诧万分,如此机密的军国大事,皇上竟也让秦须来一道商议……尉迟决低了头,心里想到秦须平日为人处事的态度,不由皱起了眉头。

宗室亲王加同平章事衔的几位今日都没有被召来,朝臣们之间的气氛因此显得比往日略微融洽一些,在等候皇上驾临的这段时间里,枢府和两省的几位老臣还简说了几句。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有宫女内监上殿,对诸位朝臣道:“还请各位大人移步至东门小殿。”

众人均是不解,但因看见传话之人是皇上身边的人,也就随着那人去了。

到了东门小殿,一进去便看见内有垂帘,几位老臣面容大动,直向帘北跪下行礼,秦须与尉迟决却是面露疑色,虽是不明所以,也只能先跟了这些人行礼再说。

帘内传出年迈却有磁性的女人声音,“众位卿家请起。”

尉迟翎带头起身,后面一干人也纷纷起来。

还不等尉迟翎说话,王若山早已急着道:“恕臣之罪,可是皇上出了什么事?要劳太后之驾与臣等议事?”

尉迟决眸子眯了眯,才明白过来那帘中之人是皇上生母宁太后。

宁太后的祖父是当年伴天朝太祖皇帝开国的功臣、天朝第一位枢密使兼宣徽南院使宁彬。生在赫赫将门,宁太后睿智果敢,太宗皇帝殡天时宁江王安世碌作乱,便是由她在宫中坐镇命人镇压的。当时还是尚书左丞的尉迟翎受她密诏,协助她将安世碌强诏入宫,斩杀于禁中。当时朝中大臣人人自危,以为宁氏定会垂帘、与新帝权同听政。谁知太子登基后,她便独处深宫,十六年来无论遇到什么大事,都未再插手过朝政。

可是今天,她又怎会突然在这东门小殿垂帘,代皇上与众臣议事?

听了王若山的话,宁太后在帘后笑了笑,道:“诸位都知道皇上近来身子微恙,太医也说需要静养,不可过于操劳。梓州兵变一事,皇上知道后气血攻心,一时缓不过神来,我这才替他来和众卿家议一议。但诸位不用过于担心,过两天皇上的身子就应该没有大碍了。”

她虽是笑着说了这些话,语气也颇为平稳,但殿上众人心里都明白,若皇上真的只是“身子微恙”,宁太后是断然不会插手朝事的。

尉迟决低头深吸一口气,这才知道为什么今日没有传诏宗室亲王。

大臣们都沉默了下来,显是各怀心思,一时竟没有人开口说话。

那帘子动了动,突然被一把撩开,宁太后宫装曳地,走了出来。

众人大大惊诧之时,都急忙低头,只有尉迟翎还能镇静道:“太后还请回帘后再与臣等议事……”

宁太后嗓音略微有点哑,笑道:“尉迟卿家、王卿家,你们都是太宗时的老臣了,我今日也不在乎那些捞什子的规矩,咱们就面对面地好好议一议,这梓州兵变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这话说到后面语气已硬了起来,尉迟决心里暗暗道,这宁太后果如传闻中一般,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尉迟翎带了皱纹的眼角向上一翘,胡子抖动,开口道:“昨日接到急报后,枢府已决议命谢知远率拱圣军赴梓州平乱,即日出发。”

“枢府?”宁太后眼光飘到后面,看了眼一个精瘦矮小、约莫四十来岁的男子,“你就是几个月前新上任的枢密副使胡风?”

胡风出列,“回太后的话,是。”

宁太后轻笑一声,“从镇州来到帝京,这滋味如何?”语气颇有些讽刺的意味,谁都知道胡风是靠着告发了原枢密使苏纵收买军心才被皇上拜了枢副的。

胡风面色丝毫不变,“为朝庭效命,在哪里都是一样。臣只管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行了。”

尉迟决听在耳里,嘴角不禁勾了一下,卫靖找来的这人,看样子倒还真是懂得为官之道。

宁太后听了他这话,下颌微含,“梓州兵变的事情,哀家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胡风低着头禀道:“此次梓州兵变本是因为梓州路官员私吞厢军兵晌引起的。梓州路湿气溃重,朝庭虽派禁军长年驻守,但禁军士兵对此却一直颇有异议。梓州厢军因不满新任将领苛下的行为、再加上兵晌已常年未发,一时军心动摇,经几人煽风点火便群起为乱,先是杀了厢军将领,又夺了涪城,将涪城县令和全城百姓做为人质,要挟梓州府知州将兵晌分发下来。”

听至这里,宁太后面色已是不善,但胡风仍是接着道:“梓州府上下一干官员哪里能容得厢军如此作乱?当下便派了驻守梓州一路的禁军赴涪城平乱。本以为禁军一出,那些作乱的厢军士兵定会束手就擒,谁知禁军抵赴涪城城下没多久,便和厢军合成了一伙儿,绑了统帅梓州一路禁军的壮武将军莫横,又将射洪、盐亭两县夺下,藉此来要挟朝庭。”

宁太后一下子怒道:“要挟朝庭?朝庭对禁军又有何亏待?他们竟和乱军合伙来要挟朝庭!”

胡风舔了舔发干的下唇,侧头瞥了一眼尉迟决,才答道:“禁军临阵倒戈,实是因为在赶赴涪城的路上接到了朝庭要兵制改革的消息。”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连同宁太后在内,大家都把目光移向了站在后面的尉迟决。

谁都知道那份兵制改良札子是尉迟决上的,而裁撤并重新整编禁军也是尉迟决一直倡议的。眼下胡风竟说梓州路的禁军叛乱是由于兵改引起的,那简直就是将矛头对准了尉迟决!

卷四 相思休问定何如

第七十五章 外任

谨以此章祝亲爱的书友向阳的miao~(永远的227)生日快乐,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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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沉寂片刻,宁太后先镇过神来,盯着胡风便道:“胡卿家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

尉迟一门颇得皇上及太后宠信,朝中大臣们平日里没事儿谁也不敢得罪他们,今日看见胡风如此这般当着尉迟翎及诸位重臣的面直接苛指尉迟决,各个都在心里暗笑这胡风太不知轻重。

而宁太后此句问话声色严厉,显然也是不满胡风所言。

胡风面不改色,无视周遭枢府及中书省大臣向他投来的看好戏般的目光,声音平稳道:“微臣与尉迟将军并无私怨,先前所言也并非针对尉迟将军本人。太后问及梓州路禁军倒戈原因,臣只不过是把枢府所掌握的情况说出来罢了,而事实究竟如何,相信太后自能明断。”

宁太后面色稍霁,“接着说下去。”

“是。”胡风抬起头,“尉迟将军先前所上兵制改良诸事札子中明确提及要裁撤的禁军人数,殿前司所辖诸军裁撤最少,而侍卫马步军两司裁撤人数偏多,其中又以四川、福建诸路裁撤得最多。驻守梓州一路的禁军士兵听说要朝庭要将他们其中的一多半人裁撤下来,又不知退役后是否一定能分得良田,再加上驻营环境常年恶劣不堪,兵晌又总是不能及时分发到手,这才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与乱军一同作乱,妄想朝庭或能收回兵改之令。”

宁太后拢在宫袖里的手已在微微发抖,满是唇纹的嘴张了几下,才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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