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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往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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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一个大男人从幔妮的房子出现,又一副居家男人的样子,好似是幔妮的同居人。可是幔妮又怎么会……难道是要他死心?
  看着对方一副大受打击样子,尽情的态度更大方,笑容更和煦了。
  幔妮毫不在意的上楼去,倒是尽情和对方攀谈了起来。“你好,我叫尽情,是幔妮从台湾来的朋友。听你的口音应该也是华人……”
  幔妮一进了门就到餐桌前坐了下来,开始吃饭。烤得脆脆酥酥的披萨味道不错,配了口尽情特制的酸梅汁,清津爽口。她捏着一块披萨走到窗边,看到尽情还在和Louie有说有笑,不以为然的皱皱眉头,又咬了口披萨。
  隔天,Louie  向她问起尽情。“他是个有趣的家伙,他真的是作家啊?”显然Louie  已将尽情从情敌的可能名单中剔除。
  “你真的喜欢他?”幔妮闷着声音地问。
  “当然,他是你的朋友嘛!”人家千里迢迢从台湾来,我们做地主的应当好好招待他才对。“Louie  倒是没有心机。
  “招待?幔妮抿抿嘴,不想浪费唇舌告诉他,其实都是尽情在招待她的起居饮食。  不过那家伙的魅力真是无远弗届,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很少有不喜欢他的。连她楼下那个爱挑剔的史密司太太不仅让尽情使用她的花圃,更常常送东送西的来,要不是她那头白发,幔妮  会以为她其实是个思春少女。
  “随便你。”幔妮只说了这么一句。
  “幔妮  ,明天没有课,我想约你出去玩,我们先去湖边划船,晚上再去看那出歌剧。”Louie  感觉到这阵子她态度的软化,打算乘胜追击。“如果你不喜欢划船,那我们  ……”
  “随便。”幔妮打断他。“我是说划船很好。”
  Louie  就像中了头彩般高兴,兴奋地说:“那我明天十点去接你。可是……没有约尽情去会不会失礼?”
  “不会,他很会安排他的生活。”幔妮的语调一样是平平的。
  “那很好,那很好。改天再约他出去吧!”他的心中充满了希望,觉得就快赢得美人心了。
  人家都说艾幔妮是个冰库,一个眼中只有钱,没有情的人,看来他们都不了解她。Louie  这样想着。
  尽情一早起来就开车去了超市,买了些菜回来。他来美国最不习惯的就是没有传统市场。超市虽然很干净,东西也不贵,但真正好的货色还是传统市场才有,所以他在台湾都是上传统市场买菜的。
  东西买回来,他动手做了一些适合带出去野餐的食物,因为昨天他要约幔妮今天出去走走时,她说她和人约好要去划船,所以他还是帮她准备了一个餐盒,里面不只有三明治还有花寿司,加上一壶奶茶,可以算是相当丰富了。
  “起来啦?”尽情看到幔妮从房里走出来,咧开嘴笑着问。
  幔妮看着他和煦的笑容,感觉真的很舒服。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老是这么乐观的样子,  不只本性纯良,热心助人,光每天看着他的笑面都是一种享受。她偷偷地撇撇嘴,有时候这样单纯的享受都让她有罪恶感,总觉得她的世界所接触的一切都是那么污秽丑恶,像这么正面的事物对她来说真有如梦幻。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她恶劣的一面就会不断就勾引出来的原因。看看他,完全不知道她要跟别的男人出去约会,还热心的帮她准备餐盒,真是败给他  了。
  “我帮你准备了寿司和三明治,还有一壶奶茶,都是三、四人份的,够吃吗?”尽情问着,一边利落的收拾厨房的用具。
  幔妮一脸古怪地看着他,过了良久才闷声答:“我们只有两个人。”
  “只有两个人?”尽情的脑子这才响起警讯,他怎么没想到可能是……不会吧!以幔妮的孤僻,连同性朋友都没半个……
  楼下响起喇叭声,幔妮站起身说:“我走了。”
  尽情赶紧跑到窗边看个究竟,却看到楼下的红色敞篷跑车上坐着的正是前不久才认识的Louie,他的脸色蓦然变得凝重起来。
  他看着幔妮坐上他的车,看着车子绝尘而去,瞪着空荡荡的是、街角,好半天才回神。
  踱步至餐桌前,恍惚地坐下,愣了半天,眼皮一掀,这才看到餐桌上那个餐盒。
  他瞪着那个餐盒足足看了五分钟,好像那是个陌生的而不是几分钟前才经过他巧手布置的。一股浓浓重重的落寞袭上心头,让他觉得九月的天气实在已经有了凉意。
  Louie百般无聊地划着船在湖心飘来飘去,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儿还能那般镇定的看着手上的资料。阳光暧暧的洒在湖面上,初秋的气息不浓,但夏天的暑气已褪去。湖面上情侣一对对,不时会和他们错船而过。这是个适合约会的日子。
  但是Louie挫败得想尖叫。为什么幔妮还能埋首念书?当他发现她包包里带的既不是食物也不是相机,而是一大叠教授指定看的资料时,他差点昏倒。
  此刻他唯一能庆幸的是,他们来的地方距离学校有好一段距离,至少遇见熟人的机率较低,不然一旦被发现,他这个戏剧王子的颜面就尽扫落地了。通常他约女生,一约就成,只要有了第二次约会,他还得担心对方会迷上他。虽然他不是个滥情的人,但从没这般挫败过。
  “幔妮,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他赶紧征询她的同意。
  幔妮抬起眼睑,犹豫一下才点头同意。
  换个地方也好,因为她的心思一直不能静下来。满脑子意都是尽情那错愕的表情。他的落寞她不是看不见,可是她不让自己去看。
  两人一路往餐厅走去,Louie  一直很努力地在找话题,而幔妮总是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或虚应两声。到了餐厅吃过饭,她仍拿出书本来看,Louie  的眼珠子简直快掉出来了。
  “幔妮  ……”他的声音是可怜兮兮的。
  这让幔妮终于拉回一点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Louie  难过地问:“我是不是很差劲,令你觉得很无聊,所以你才会……”
  幔妮抬头看他,忽然发现眼前的Louie  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她弟弟。虽然幔妮  还小他一岁,但就是有这种感觉。  不过她发现他还算是个心思颇单纯的人,在剧场混了这么久,还是这样单纯,可算是他的造化。
  “不会啊!是我让你觉得无聊吧?”幔妮耸耸肩  。
  “不不!”Louie  赶紧摇头否认。
  “这样吧,反正距离晚上看戏的时间还久,你要不就先去逛逛,我会一直在这里。这是教授要我看的书本,我得在今天看完,所以恕不奉陪。”
  Louie  看她面容平静,不像有不高兴的样子,看来似乎是真的想念书,所以也就不再强求了。谁知放开了心,整个人心情也好了起来,等到他去逛了一圈回来,他甚至向幔妮借了本书来看呢。
  尽情从来不知道时间之间是有夹缝的。从白天到黑夜,分与分,秒与秒之间竟然是有夹缝的。它将等待的人夹在缝隙中,跨不过现在也等不到未来。
  情绪的低潮对尽情来说从来就不是他写作的阻力,因为他虽是个心思敏锐的人,但情绪却不常上下巨幅波动,直到认识幔妮  。
  如果说他是壶不温不热的水,那幔妮大概就是火了。他喜欢这样鲜明的她,可是一直到现在,他才想到,或许她并不喜欢这样的他。
  是这样吗?
  他不想让自己的情绪一直陷在低潮中,然而他也不想起身为自己做点什么,只是坐在那里,想着时间与裂缝的问题。
  当Louie  送幔妮到公寓楼下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因为这出戏长达三个多小时,两人在回程的路上讨论着剧情,一接到自己喜欢的题材,Louie  又变得辩才无碍了,一扫整天的郁闷之气。
  幔妮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言词竟已少了许多讥讽,她的看法不再那偏激,而且这不是Louie  点醒她的。
  “你会同情那个男的?我以为依你的个性大概会说他该处以极刑之类的。说不定还能说出种种处置他的方法,唉!你让我失望了。”Louie  大概是因为放松了心情,口齿又伶俐起来。
  “你找回你的幽默感啦?”她调侃他一句,心里却惊觉自己的转变。
  她的心变柔软了。
  是因为他吗?
  眼前浮起那双温柔的眼神,以及他那抹惯有的和煦的微笑,连眼角的笑纹都那样的清晰。
  她笑了。笑得平静,笑得带着甜蜜的味道,像个女人。
  Louie却被她这抹笑震慑住了,他发现她真的是个美人,那样的笑勾动了他,也让他消逝的信心又复活起来。
  “幔妮……”他低声地轻唤,头俯下来,就要占领她的红唇……
  突来的力量将他从幔妮的身边拖走,在Louie  还未回神之际,他已被拖出敞逢车外,紧接着一个硬朗的拳头就摔过来了。这些动作一气呵成,简直就像在拍电影一样。
  Louie  被这一拳惯倒在地,由于平时有运动,体能还算不错,他马上挣扎着挺起身子。
  “尽情?”他诧异地看着矗立在他面前的尽情,犹如一个黑暗之神一样冷眼瞪视着他,眼底还有两簇火花在跳动,仿佛还在考虑要不要再补上一拳。
  Louie  看了他  冰冷的一眼,再看看幔妮  有些慌乱的面容,这才醒悟什么  似的问:“你……”迟缓的看了依旧凶恶的尽情一眼,他决定转而问幔妮  :“他是你什么  人?”
  “不用问了?”尽情的声音凌空劈来。“她会告诉你'什么  都不是'。”说完自嘲地笑笑,转身走开。
  Louie  摸摸肿胀的面颊,看着幔妮僵硬的身体。“对不起  ,我太冲动了,  我是不是破坏了什么?”
  幔妮只是沉默。
  一阵车声响起,尽情的车于出车道,消失在马路的一端。
  幔妮只是伫立在那里,不言不语。
  幔妮知道自己一定会睡不着,一定会聆听尽情何时进门,而为了不让自己去等,去听,去想,她吞了一颗安眠药。奶奶刚过世时,她依赖安眠花,唯有吃了它,可以不要去想尽速入睡,不要去想她只剩一人,不要去想她的世界多么冰冷。有时躺在床上,一股莫名的冰冷不断袭至,让她觉得自己也快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只能任死亡爬满身。
  药物帮助她得到暂时的逃避。
  然而当隔天她醒来时,满室的静谧让她恍惚,思绪如无重量的棉絮在空中飘浮好久,这才缓缓落回到现实。
  掀开被子脚尖接触到地板,觉得一阵昏眩袭来  ,迷迷糊糊的看了眼闹钟上面的数字,又瞪着照进窗子的刺眼阳光良久,她才确定现在是下午两点钟。
  大概是太久没吃药了,药效竟变得这么强。
  不知道尽情在做什么  ?
  她的手搭在门把上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来回几次后,她终于鼓起勇气旋转门把。轻轻将门一推,屋里空空荡荡的,角落里尽情那只大箱已经不在,客厅桌上的笔记型电脑也没了踪影,桌面干干净净得连灰尘也没有。
  愣了一愣,她赤着脚往外走去,脚步是急切的,几个箭步她来到楼下,看到尽情的那辆车还安然停在车道上,连史密司太太苗圃里尽情种的花苗都长得很好。这些让她的心思恍惚,她站在苗圃前盯着那些花发呆,然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天才回到房子里。
  打开门,她赤着脚走过光洁的地板,尽情每天用心维持清洁的地板上印出一个又一个的脚引子。
  站在餐桌旁,看着上面躺着的野餐盒,她的指尖抚过藤制的外缘,轻轻的将它打开,里面整齐排放着既美观又可口的寿司和三明治,都是她喜欢的口味,而且都没有她讨厌的、洋葱。她细致的手指抚着盒的两边,眼泪一滴,两滴的滴进餐盒里,在这无言的午后两点钟,她拥抱了全世界的孤寂……
  第十章
  数不清已经有多少个日子没有哭泣,没想到同一天她就失控了两次。好不容易擦干泪,一口口慢慢吃完餐盒里的三明治和寿司,将餐盒捧到厨房放好时,她又对着厨房哭了一次。
  流理台上摆着一张纸条,说明着奶茶的做法,柠檬红茶  的做法,还有各种她喜欢吃的料理的做法,连他带来的红茶等材料都一一摆放好,说明放置的位置,使用的方法等。
  “这个傻子。”幔妮哭着哭着又被涕为笑。
  他被她气得跑回台湾,却记得在临走前顾虑到她的肚子,真是既好笑又贴心。她坐在地板上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样一个男人,想把他丢掉都丢不掉,真不知是他的不幸,还是她的可怜。
  好了,现在陷入僵局。究竟该怎么办呢?
  她对这种事实在没有经验,如果有书可查一好了。唉……
  现在最苦命的人应该是这一家子了。
  迎欢瞪视着眼前一盘黑黑红红的据说是食物的东西,一脸抗拒的模样。她凑近鼻子闻了闻,然后将可怜兮兮的眼光投向餐桌的另一头,闻人湛也的身上。
  闻人湛也咬着一块吐司面包,  上面好歹还有片火腿。迎欢的目光转到陶然身上,陶然无奈的耸耸肩,皱着眉头舀了一汤匙饭咬了两口。
  “不公平。”  迎欢嘴儿一嘟。“为什么闻人有吐司,我就没有。”
  “你有陶然特别为你做的炒饭啊!”  闻人湛也故作羡慕的说,其实心里无限庆幸在陶然炒火腿饭前先A了片火腿。
  “别抱怨了,吃吧!共体时艰哪!”  陶然安慰的拍拍迎欢的肩膀。“这种日子我们也不是没过过嘛!”
  事实上,这一家子可怜的人儿在尽情赴美时,已经吃了快一个月的外卖和微波食物了。本以为尽情一回来就可以脱离苦海,可是显然不是那么回事。尽情每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连电脑都搬了进去。而厨房他是再也没涉足了。
  而这几个人除了要吃难吃的食物外,还要在诡谲的气氛中找出尽情阴阳怪气的原因。以致这可怜的一家人变成了更可怜的一家人了。
  “什么共体时艰?等一下你老公回来,  还不是又给你带消夜了。只有我小……”迎欢唉声叹气的。“对了,表哥有没有吃东西?你该不会也让他吃这炒饭吧?那他可能会在有机会复原前先挂了。”
  “潘迎欢!”  陶然双手叉腰瞪着她。
  “我不管了,我要云打电话给幔妮  。”  迎欢站起来。“我去求她救我……的胃。”
  “等等,真要打吗?我们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尽情表哥从来不会这,说不定真的很严重。”陶然顾虑的看了闻人湛也一眼。
  闻人湛也还是没有反应。
  “不管了,总要有人做些什么吧!”  迎欢义无反顾的走向电话,半响又跑回来,嘿嘿干笑两声,这才问:  “请问国际电话怎么拨?”
  闻人湛也和陶然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唉!吃得不好已经够没体力,还要要宝来浪费力气,真是……
  “‘幔妮  ,你跟表哥到底是怎么了?他回来后连话都不说了,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里,像个自闭儿一样。”陶然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严重。
  是吗?他也过得不好吧?幔妮闷闷地想。听陶然和迎的形容,尽情好象还很在意,他是生气还是失望?她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  心情,  不过她知道自己的心情很糟。
  是她的错吧?明明知道他对她的好,也明明知道他不敢说出口的感情都是为了她。为了怕她的拒绝,为了怕再也没有理由守候,这样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恶女,让她占尽了便宜,让她神气上了天。
  他连搂着她的肩都不敢轻易冒犯,只因为她对人的防备与所坚持的身体距离感,然而她却让别人有机会窃取红唇,虽然没有得逞,但想必他很呕吧!
  迎欢和陶然的拜托她不是不心动,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尽情。
  她当时是有些故意  ,想借着Louie  把尽情丢掉。而他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这么生气吧?
  她实在觉得两人不适合,善男配恶女,真是一种糟蹋。可是她现在做了可能是这辈子唯一做过的好事,让善良的他免受她的毒,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半点快乐的感觉?
  是谁说助人为快乐之本?骗子!
  她没有答应打电话给尽情,因为她不知道要讲些什么  。可是她没有说他不能打给她呀!那个大笨蛋!
  心浮气躁的在室内走来走去,幔妮重重一跺脚,索性在电脑前坐下。打开电脑,过才发现里面有一封电子邮件。她打开邮件一看,  是一篇标题为“时间夹缝”的散文,描写时间扭曲变形的各种模样,笔法细腻且观点细致,看到最后她才恍然大悟,这是一个人在漫长的等待中所描定出对时间的感觉。她深深被这篇不到一千字的文章吸引了。
  而文章的最后附着一行字,说明出处和作者。令她惊讶的是这篇数天前发表在某大报副刊的文章是尽情的作品。她从来没发现他  的文字有这种面貌。
  应该说她所不了解的属于他的面貌太多了。就像她虽然知道一个人不可能没有脾气,但是平时的他是那样的温淳,像坛顺口暖舌的酒,回味无穷却没有强大的后劲。然而事实证明不是如此的。她或许有一半是出自有意的试探他的耐力的底线,只是她从不知道他心底深处的能量这样强。
  强到过了一个礼拜,还不肯打电话给她。
  “是你寄来的吗?尽情。”  幔妮对电脑里的文章轻声问着,这时她才想到,她对着他本人说话从来没这么温柔过。
  恍惚间她仿佛又看到那张带着温暖的笑意的脸,散发着冬日太阳般的热力。好想见他呵!
  这……这是所谓的相思吗?
  这么说她算是恋爱罗?
  爱情本是她所拒绝往来的,为何还是进驻她心底呢?
  懒洋洋的回神,却发现信箱里还有一封信,打开一看,却教她全身发冷。
  亲爱的朋友:
  我们之间或许认识,或许不认识,伸但却因为我们都认识这样一位朋友,这样一位令人大概一辈子都难忘的朋友,而有了某种缘分的关系。
  然而不幸的是我们这位特别的朋友,尽情,数天前为了闪避一只可怜的猫儿,出了极为严重的车祸,让他无法再站在这里将他的温暖分给大家。
  为了纪念我们这位令人心疼的友人,就让我们在下面的这个日子共聚,为这令人心伤的最后扉页填上一笔温情,也算是我们对他最后的支持与缅怀。
  时间:十月古三日上午十时
  地点:正心医院
  这是……这是一张讣闻?
  幔妮瞠大了眼瞪着前方,眼神涣散找不着焦点。
  怎……怎么会呢?
  不久前他还用那双愤怒的眼盯着她瞧,还用他从未有过的讥讽口气说着话,还用他那双巧手为她做饭,为她开车,为她,为她,为她,他做了这么多事都是为她。
  她以为一辈子都会如此的。  是因为她的有恃无恐吗?是为了处罚她吗?
  从椅子上滑坐到地板,两行清泪跟着落。
  “不!不可能!”  她摇着头,手脚慌乱的半爬着到了电话旁,伸手抓起话筒,颤抖的手拨了好几次才成功地拨完整组号码。
  总会有人在吧!总会有人告诉她,这是个玩笑吧!
  “铃……铃……铃……”话筒里传来一声又一规律却空洞的声音,没有人来回应。
  “接啊!求求你,谁来接电话……谁来……迎欢……陶然还是闻人……恪擎……谁来接电话……”焦急焚烧着五脏六腑,让她的心都拧痛起来。
  “不行!她将电话一挂。”我不能坐以待毙,就算是死了也得见。“
  就这样她搭了最近一班飞机从美国东岸飞回了台湾。
  幔妮下了飞机又拨了几次电话,还是没有人接。  她搭车前往台北,心里真恨不得可以飞过去。
  这厢人心急,那厢人可气躁呢!
  迎欢,陶然和恪擎在那一头坐立难安。
  “来了没?来了没?”迎欢第一百零七次问这个问题。
  陶然强自镇定地喝了口水。“  不要紧张,闻人不是说八点半班机会到桃园吗?  算算时间也快到了。老公,我等一下要怎么说?”  她又跟着慌乱起来,求助地看向恪擎。
  恪擎拍拍她的手。“没事,这是做好事。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好,你也不忍心看尽情这样下去吧?”
  “可是,万一幔妮  知道我们骗她……”光想起那个后果,陶然就想逃。
  “我们那有骗她?尽情是出车祸了啊!”  恪擎说。
  “可……可是……”陶然还在可是,幔妮  的声音已经到了。
  迎欢,陶然,闻人,恪擎?你们在吗?“  幔妮的声音穿过大门直到中庭来,她焦急的身影随即出现。
  “啊,幔……幔妮  ,你回来了。”陶然惊跳起来,全身僵硬。
  幔妮一看到熟识的脸庞,心一松,泪意就涌上来了,“我听说尽情出车祸……是真的吗?”  她哽咽出声。
  “是真的”  陶然苍白着脸回答。
  泪水已经流了满面,幔妮手背一抹,硬是将泪抹去。“事情是怎样发生的?”
  “怎样发生?”陶然的脸更显苍白了。“表哥骑车……为了闪一只突然出现的猫,车子打滑,就……”她的模样看来像要休克了。
  幔妮刚擦干的脸上又爬满了泪痕,“好了,不要说了,他在那里?”
  “还在医院里,五一七六房……”陶然的尾音未完,幔妮已经出去了。
  “我们要不要陪着去?”  幔妮的脸色真难看,万一出了事……“迎欢难得思虑周全地问。
  “好是好,不过我觉得此事不宜涉入太深。”  陶然看到刚刚幔妮那副快崩溃的样子,  不敢想象她要是知道一缸眼泪都是白流的,将会对他们做施予什么样的极刑报复。
  “那我们送她去,等她一到我们就走。”恪擎提出建议。
  “  好,就这么办。”迎欢和陶然一致同意。
  幔妮一路跑向病房时并没有留心那抹消失在走廊角落的影子,如果她一如平时精明,她会发现影子的主人,闻人湛也的行踪委实可疑。
  病房一打开,她就看到尽情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脸上覆着一块白色的方巾。她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号嚎大哭,颤抖地走向病床,轻轻的掀开方巾。
  尽情的容颜是苍白的,额头缠着绷带,身上则到处是擦伤。她握起他冰冷的手,将手指穿过他坚实修他的指间,泪水一滴,两滴,滴进交握的手中,滴进她滴血的心中……
  “尽情……”她喊了他一声,当然他是不会有反应的。“尽情,尽情,我的尽情。”  她迭声呼唤,然而尽情依然无言的躺着,脸色是那样的苍白,面容显得那样的枯索孤寂。
  “虽然你的承诺未曾出口,可是怎可以这样离开?不管,不管,不准你走,不准,不准,不准!”她趴在他身上哭着,情绪完全失控了。
  “我不是故意气你的。求求你醒来,求求你,醒来,醒来!我的脾气不好我会改,我知道我是一个很差劲的人,一直都知道。但我纵容我自己欺负你,因为你的温柔,因为你的包容,因为你那如海绵般可以吸纳我一切不是的特质。我改。我的愤世嫉俗,我的尖牙利嘴,我都改。你醒来好不好?好不好?”  幔妮  轻抚着他消瘦的脸,将脸颊贴靠到上面去。
  我知道你生气Louie  吻我,更气我让他吻。可是他没有吻到,这个吻是为你保留的,只要你醒来,这两片唇一辈子都只归你所有。“  她许诺着,颤抖着将唇贴上他苍白的唇。
  就在那一刻,奇迹发生了。
  他回吻了她。
  幔妮瞪大眼睛从他身上爬起来。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他的声音沙哑,而且还有气无力的。
  幔妮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可笑,满是泪痕的脸上明显的挂着错愕的表情。
  “你……你不是……”幔妮  支支吾吾地问。
  尽情摇摇头,昏沉沉的头让他意识不是非常清楚。“你怎么会回来?”他对她咧开一个虚弱的笑容。“你怎么哭了?是谁惹你伤心?”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挣扎的伸手要抚摸他的脸颊。
  幔妮接住他伸出的手,将它贴在脸颊上,  “你没事吧?”
  “我?  哦,命大。”  虚弱的笑了笑。“断了三根肋骨,额头也缝了三针……你刚刚吻我?”
  幔妮闻言脸一红。整个人困窘得要命。现在她完全明了,显然有人在玩她。好,这笔帐先按下,总会回头算的,眼前最重要的是尽还必须。
  他刚刚到底听到了多少?  而她究竟要承认多少?
  这才是她现在最苦恼的问题。
  阳光下,幔妮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尽情在草地上散步。尽情的手中是颗削得歪七扭入的苹果,那是幔妮那双笨手的杰作。
  尽情难得的让她照顾伺候,虽然她很想体贴他,照顾他,但是她的表现实在让自己脸红。
  “真不懂,你为什么会看上像我这样的人。”幔妮轻声地问着。“你不是傻子,为什么明知我占你便宜还不吭声?”
  尽情的脸上依然是一点也不比阳光逊色的笑容。“因为我纵容你啊!  也因为你是个公平的人。”
  “公平?”  她不解的皱起眉头。“  什么意思?”
  “对,就是公平。你是个公平的人,虽然爱占便宜,但你有你的正义感。人家说相欠越多,牵扯纠缠就越深,既然你不可能让我占便宜,只好我让你占便宜罗!”他拉过她的手,在她掌心印下一吻。
  “恶心。”幔妮红着脸帛抽回手,嘴角是一抹掩不住的笑意。
  这是他们最接近情话的对话了。
  事情到了这里也算有个圆满的结束了。虽然他们的感情如此顺利发展是拜那封伪造的讣闻所赐,但幔妮如果会因此感谢那个人,那她就不叫艾幔妮了。
  而迎欢自从那天从“犯罪现场”跑后,就一直不敢出现,回家探望她大约有百年没看到父母了。
  至于陶然和恪擎呢,则是职明的想到闻人湛也在他们相恋时害他们吃的苦头,于是有了具体的报复方式。
  他们的报复就是告诉幔妮  那封Email  是谁发给她的。而依据幔妮那种锱铢必较的个性,闻人湛也可要惨罗!
  这可算是最酷,最炫的报复方式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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