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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老公-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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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霸王老公
作者:风淮黎
男主角:杨仲昕
女主角:纪芸宣
内容简介:
他英俊挺拔、潇洒多情是著名财团的少东,
三天一头条两天一小报的绯闻不曾间断,
可爷爷要他娶个只有脑袋可取的历史教授,
天降横祸她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
对她的百般疼宠、呵护不知羡煞多少人,
可她不屑一顾,说他给的爱,品质不善良!
除此还讽刺他是猴王、螃蟹、虫子加流氓,
这下他决定以行动表示,训练她爱上他……
那个自大的人走到哪儿都污染人类的心灵,
此外他还是和沙漠猴王一样霸道的男人,
但是为了完成外婆的心愿她必须嫁给他,
虽然和他签下契约说好婚后分居,
他却硬是可以变成分房而居同床而眠,
平时禁止她与男性交谈也就罢了,
还每天命令她打电话向他报备行踪,
气得她故意不理他,
可他竟然大言不惭地说他爱她……
正文
备忘录
大家好,风淮黎在此伺候各位,大家叫我大风、小风、风风、阿风……爱怎么叫都行,别叫发疯就好,因为风淮黎这个名字人如其名,平常疯疯癫癫的,思路就像淮河时间一到就氾滥,做事更是哩哩落落(台语),如果叫“发疯”就泄了我的底了,这比泄漏国家机密更严重。
言归正传,我的任务是先请大家做个暖身运动,在您手上的这个故事,女主角是个历史系的副教授,言语之间很自然地会有些和历史有关的典故,或者是出于她的学术背景顺口说出的话,为了让大家在阅读上毫无隔阂,所以风风替大家准备了备忘录,记性好的人,就自行跳过这部分直接进入故事,这个备忘录是专为“贵人”以及好奇心强的人准备的。
首先第一个要和大家说明的是汉高祖刘邦这个人,在国中或高中课本里面咱们刘大爷是第一个平民皇帝,发迹以前当个泗水亭长,史家们称赞他是个宽厚长者,和一般领袖没两样。在《史记》里面他可就活得充满个人色彩了,本来他是个流氓,在楚汉相争之时,时时不忘展现他的流氓本色,例如有一次项羽抓住了他的老爸,要胁他如果不投降,就杀了他老爸煮来吃,咱们刘大爷就回话过去:如果你煮了我老爸,别忘了也分我一杯羹。
当然等他当上了皇帝之后,仍是不改本色,有一回一个儒生去见他,他就叫儒生把帽子摘下,拿到金殿上让他公然嘘嘘在上头。所以说他无赖是个地痞流氓,他绝不会从地底下钻出来否认的,不过他善于用人,天生有领袖风范,因此打下了刘家天下,所以我们的女主角形容他不学有术。
第二个历史人物,是唐太宗的长孙皇后,长孙皇后到底怎么个贤明法呢?大家都知道唐太宗之所以能成为明君在于他能纳谏言,而魏征则是他的大臣里面让他又爱又恨的一员,因为咱们魏大人特别的求好心切,巴不得他的圣上是尧舜再世,有一回他又当众给我们一代明君一顿排头,气得这位一代圣主当殿拂袖而去,到了后宫仍然盛怒难消,扬言要杀了魏征。
长孙皇后在旁边听到这话,立刻告退,到寝宫让宫女替她换上最隆重的礼服,回到前厅对她那气炸的皇帝老公跪拜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唐太宗莫名其妙地问:怎么回事?我们史上最贤明的皇后慎重地告訢他:朝廷之中有肯进谏的臣子,国家就能有明君,皇上能成为一代明君流芳万世,不是件可喜可贺的事吗?
第三个要说的是唐玄宗这位疼老婆的风流皇帝,我们都知道杨贵妃爱吃荔枝,所以皇帝大爷每年都让驿站从岭南(或说四川涪陵)送荔枝到长安,但是唐代时发明冰箱的人还没投胎,为了保持荔枝的新鲜度,只好叫那些骑兵抓紧时间,快马加鞭地赶路,为了杨大美人爱吃荔枝,使得驿站使者累得人仰马翻不计其数。所以杜牧有苜诗是这么写的:
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但是也因为皇帝大爷和贵妃娘娘只顾着自己恩爱,忘了关照朝中大事,而让些庸才自以为是地胡乱搅和,盛唐风光也由玄宗天宝后落幕而进入中唐,所以唐玄宗成了个败家子。
最后一个历史人物是以白痴出名的晋惠帝,其实晋惠帝不是真的白痴,他只是单纯到愚蠢而已,话说有一年某个地方闹饥荒,百姓没饭吃,连树皮草根都啃光了,饿死了许多人,官员把灾情传到晋惠帝那儿,我们天真的晋惠帝,非常同情而又不解地问那官员说:“那些人没饭吃为什么不吃肉粥呢?”官员们当场不支倒地。
说完了历史典故,我们再来看看庄子秋水篇里面的一句话: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这句话的意思就像字面上的一样,一只生命周期只有一个夏季的虫子,是没有办法告诉它冰是什么的,因为它永远也看不见冰怎么也没法理解冰。
好了看完这些典故,先透露一下,除了长孙皇后以外,这些皇帝包括虫子都是女主角对她老公也就是男主角的评价。怎么回事呢?您得自己看才知道喽!拜拜。
P。S。:这个故事写的是善良品质的爱,原本风风定的书名就叫“善良品质的爱”,不过我们亲爱的徐姐认为这个书名可能需要改,风风是觉得有点可惜,但这方面风风是会尊重徐姐的意见,因为风风不是靠此为生,可以纯粹只考虑要表达的意念,而出版社可是要养活很多人的,当然要多方考虑。
第一章
砰!的一声巨大摔门声突然由庆华集团的总裁办公室中传出。
“气死我了,这死小子!”在偌大高级主管办公大楼中,回荡着总裁杨庆藩的如雷怒吼。
所有的高级主管面面相觑地谁也不敢冒险前往探看,就怕不慎误踩地雷,却又没有一个人敢视若无睹,总裁的高血压是颗不定时炸弹,这样的盛怒也许会引爆。
就在众人迟疑的那一秒中,电梯的大门走出了救世主,大伙认为此刻还有谁比总裁的爱孙更该发挥大忠大孝、义不容辞、一马当先、为善不落人后的精神去探看呢?何况此人又是杨家第三代间最得人缘最会哄人的太子爷。
“怎么了?”杨仲昕一手拎着行李,才下飞机就让他的特别助理十万火急地送到总办事处,现在又看到所有长辈和秘书们如奉神明的热切眼神。“虽然我一向受崇拜,但也不必这么虔诚嘛!才出巡一个礼拜就无助成这个样子。”他神情自若地和秘书们开玩笑着。
“快进去看看总裁!不晓得谁惹他生气了。”说话的是庆华集团的三朝元老李志耀董事。
杨仲昕展开一个迷人的微笑,从容镇定地敲敲门,回头给在场的长辈们一个安抚的眼神,不管总裁为什么生气,但看到他一定会转怒为笑的,毕竟他一出差哪次不是带着大批的合约回来,爷爷看到他等于看到了荣耀与钞票。
就在所有人松一口气,跟着他身后进去时,谁都没想到救星一进门就成了扫把星,绝裁一见他,即刻当众昏厥。
救护车未到之前杨仲昕镇定地先急救一番,大家都还在一头雾水之中,只以为总裁情绪转变过剧,喜怒交替太快而不堪刺激。
直到众人回头见了各大晚报的社会版头条,这才明白原来他们把毒药当成良檗,惹得总裁盛怒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个天生风流叹奈何的太子爷。
晚报标题写着: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面子故,两者皆可抛。小标题:企业少东横刀夺爱,运动明星难忍同侪取笑,愤而情杀公关女友。
杨仲昕这庆华企业集团的第三代,有遗传自母亲的出色相貌和祖父的杰出能力,向来被视为庆华总裁杨庆藩接班人。他对家族的电子事业也颇用心经营,所掌舵的华生电子公司,是庆华集团中的核心企业,几年来让他经营得营业额经常独占集团所有企业体总合的一半以上。
这人的能力是没话说,惟一的缺点是绯闻太多,女朋友从社交名媛到伸展台上的模特儿随意换,同时筑几个香巢也可以相安无事,当然光凭仗着泼天富贵的家业和赛过潘安的俊俏模样,还不见得可以让他这么左右逢源,那自小在杨家上两代父子四人的众多妻妾间周旋所练就出来的哄人功夫,才是女人的致命伤。
“总裁一定是早一步得到报社的内线消息,才气成那样的。”李志耀看着晚报直摇头。
杨华生一脸凝重地沉思着,对于这个最得父亲宠的儿子实在又爱又恨,爱他的才干能替自己争口气,又恨他不长进,总不能和不该接近的女人画清界线,万一这回父亲气不过改变了主意,不把股份放下,或更甚而把仲昕外调,这对他想在明年的董事会改选时接下总裁的位置,绝对是不利的。
“建生和哲生那边有什么意见?”杨华生担心原本就对仲昕得宠眼红的两个异母弟弟会落井下石。
“听说他们建议总裁让仲昕去管饭店不然就结婚,算准仲昕对餐饮没兴趣更不想结婚,一定两者都不会接受,那么就更有可能再触怒总裁了。”
“真是小人,明着比不过,就只会布这种暗桩,我爸怎么说?”杨华生把手中的烟捻掉,巴不得那是他两个异母弟弟的脖子。
“他还在气头上,当然不会下决定,不过这回肯定是会要教训仲昕一番的,毕竟当事人的遗书说得非常偏激,报纸上都说因为仲昕的介入,才使得当事人想不开要和女友同归于尽,这件事只怕会炒一阵子。”
“就怕记者挖仲昕的私生活,这对企业形象是一大伤害。”杨华生忧心地说,这一点只怕会影响父亲的决定。
看着全白的病房,杨庆藩有说不出的烦,这些儿孙辈们,全都生了个老鼠胆,不过就是血压高而已,就在那边大惊小怪地要他住院,没病都被他们叫出病来了。
他不高兴地走出病房,住院的这些天串门子倒成了他的乐趣,这特等病房里的人,当然没什么看头,但到普通病房可就不同了。那些个常年进出医院的人,大家比谁割的内脏多,谁的病情复杂,说得口沬横飞的,好像谁要是没两三种长年恶疾缠身就愧对天下苍生,当然像他这种只是偶尔需要氧气罩的人只能当瘪三。
才一转向,就瞥见走道彼端有个熟悉的身影,那纤弱的身影数十年来夜夜都在他梦里出现。杨庆藩确定自己清醒着,他揩了揩老花眼睛,走上前几步,再看个端详,这些年来他时时刻刻都在注意这样的身影,但没一个像眼前的这么神似。
纪芸宣边找着外婆住的病房,边感觉一双精锐的眼光随着她移动,就在那双眼光的主人面前的病房门号上,她看见了外婆的名字,外婆临时转院着实让她担心不已,她得到消息后,一下课就立刻北上。
她对眼前的老人礼貌性地点头一笑,随即敲门而进。
杨庆藩看了一下门牌上的病患名字,柳媚,这简单的两个字让他的心跳加速血压上升,是她,真的是他的阿媚,他那苦命的初恋情人阿媚,他立刻敲门进去。
“阿媚!”杨庆藩一进门即朝着病床上的病人激动地叫着。
病房中有一男两女,纪芸宣已见过杨庆藩,而俞志诚和纪丽秋夫妇则讶异地看着眼前的老人。
“老先生,您认识我外婆吗?”俞志诚有礼地问道。
“她娘家是不是住台南,叫柳媚,后来嫁给姓谭的人家,今年六十九岁?”
“是啊!老先生您是我外婆的同乡吗?太好了!外婆一心想念着家乡呢!”纪丽秋高兴地对丈夫和妹妹说,因为医生已经让他们要有办后事的心理准备了,所以她极想让外婆顺心快意。
“她怎么了?”杨庆藩看着病床上瘦骨如柴的阿媚,心中感到凄楚难受。
“原本只是感冒,后来却成了肺炎,还肺积水,医生说……”纪丽秋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小芸──小芸……”柳媚虚弱的声音由病床上传来。
“外婆!我在这儿。”纪芸宣连忙上前执起外婆的手。
“小芸!外婆不行了,但是外婆不放心你呀,你可不可以答应外婆,找个好人家嫁了。”柳媚伸出枯瘦的手,抓着外孙女要求道。
“外婆,不会的,您会好起来。”纪芸宣含着泪水说道。
“答应我好吗?你不嫁人外婆放心不下。”柳媚期待地看着这自幼乖巧的外孙女,就希望她能点头,好了了个余愿。
“外婆!”纪芸宣为难地看着外婆,既不想结婚,也不想哄骗老人家。
“你这女孩怎么这么不孝?要你嫁个人有什么难的,这样的事都不肯应承。”在一旁看不下去的杨庆藩生气地骂起人来。
“老先生我妹妹不是不孝,只是她连男朋友都没有。”纪丽秋替妹妹解释道。
“这不是问题,阿媚,你别担心,我十来个孙子个个一表人才,随便你挑,中意哪个就选哪个当孙女婿。”杨庆藩一古脑儿坐在病床边,慷慨激昂地说着。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杨庆藩一眼,而奄奄一息的柳媚认出他来了。
“番王?真的是你吗?”柳媚的眼中顿时有着一丝羞怯。
“阿媚!是我,我找你找了几十年,没想到终于还是找到了。”杨庆藩抚着初恋情人的银丝,一如当年他们偷偷约会之时。
“太好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你,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见到你了,番王,当年我迟疑了一会儿,因而被家人抓回去了,才没能去车站和你会面,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没有变心。”柳媚愧疚地说着。
“我知道,你不用再说了,当年的事我都知道,你被关起来还被打了一顿,所以孩子没了,你还差点死掉。”杨庆藩怜爱地抚着她被岁月刻画的脸,两个银发斑斑的老人,两相对望,此时命运的横逆已经不重要了。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为什么不来找我?”杨庆藩几年前得知早年她被婆家欺负,后来被儿子遗弃,命运弄人他找了她那么多年却始终找不到。
“很好,多亏志诚和丽秋这两个孩子有心,让我和小芸两祖孙有依靠。”说到这里,柳媚心中满是安慰,但随即又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所有的人都对她突然的叹息感到挂心。
“把话说清楚,我也该心满意足了,但是小芸,你……”柳媚知道外孙女无心成家,但却始终放不下心。
“阿媚你等一下。”杨庆藩放下她的手,立刻往外走。
不一会儿,杨庆藩回来了,手中拿出了一张他的全家福,纪丽秋讶异地发现他们家女眷之多的。
“这是我大老婆,她最像你,二娘眉眼像你,三娘嘴和下巴像你,第二排的是我儿子和媳妇,他们不重要,看看第三排那些孙子们,中意哪个就挑哪个,挑中了我就叫他们娶你的小芸。”杨庆藩把相片拿到心爱的初恋情人面前。
纪芸宣一听这杨老先生的话,心中直犯嘀咕,怀疑他当他的孙子是傀儡。
柳媚看了一下他的全家福,真的是每个孙子都俊拔出众,她中意了其中神采最像杨庆藩的一个。
“就这个最得我的缘的好了。”柳媚指着杨仲昕说。
杨庆藩看了一下,非常高兴地点头,阿媚不愧为他的阿媚,半个世纪的分隔,也没能阻挠他们的心灵相通,那坏小子虽然把他气得住院,还是他的最爱。
“那就这么说走了,正好我这孙子欠人管教。”
“小芸,你看看喜不喜欢。”柳媚把相片拿给纪芸宣看。
“外婆你们怎么可以当真。”纪芸宣本以为他们只是说说而已。
纪丽秋把妹妹拉到一边,低声地说:“小芸,医生说外婆情况不好,你就哄她开心先答应了吧!”
纪芸宣迟疑了一下,看了姐夫一眼,又见外婆那么开心,只好点头了。
中部横贯公路嘉阳路段的水果摊前,停下一辆富豪三千的银白色轿车,里面走出了个身着虎皮连身短裙的美艳女子,胸前现出了一大片春光,踩着三寸的细跟高跟鞋,婀娜多姿地走向水果摊,摇摆着纤腰丰臀,引起不少注目,水果摊内的两个少年更是目不转睛地瞪大眼睛猛吃冰淇淋。
随后杨仲昕由驾驶座中走出,自然地所有目光转移到他身上,一身轻松的白色名牌休闲服穿在一八二的身架上,浓眉大眼之下有着俊挺的鼻梁,丰盈的鼻头下方配着微薄的上唇及合度的下唇,噙在嘴角的弧度似笑不笑,端正的轮廓充分展现王者气度,有如服装杂志中走出来的模特儿,却有着模特儿所没有的自然英气。
“老板!请问丽阳果园怎么走呢?”他和善而有礼地问路,那声音带着迷人的磁性,这男人集天地之钟爱于一身。
“仲昕!人家最爱吃水蜜桃了,你帮人家挑嘛!”曾艳玲说着,一手攀上杨仲昕的颈项,脸埋在他颈间摩挲着。
水果摊的老板娘纪丽秋微皱着眉头,审视了一下眼前的这对男女,摇着头显示她的不赞同。
由外头开着搬运车而来的纪芸宣将车停在摊口,一进门连忙吆喝两个口水快流出来的外甥进去做功课。
“小姐!山区气温变化大,衣服要穿多一点。”她经过美艳女子身边时拉开了一点口罩,低声劝道。
此番话引起杨仲昕的一串爆笑声,欣赏地朝她看一眼,这让曾艳玲不悦。
“谢谢你的关心,我天生体质佳,不怕冷,不像有人见不得人地包得密不通风,就怕吓到人。”曾艳玲语带挑衅地瞪她一眼。
纪芸宣身上穿着灰外套,灰色的廉价牛仔裤,脚上的黑色运动鞋沾满了黄泥巴,头上戴着宽边工作帽,由帽缘延展出来的宽带裹着双颊而下在颈间系个活结,又挂了个口罩,手上戴着粗棉手套,整个人包得只剩眼镜露在外头。
她摇摇头,不想和人计较,倒是对杨仲昕极为不屑,她全是为了对方着想,在这么纯朴的地方,衣着如此暴露,行为又这么开放,很容易被看轻的,她这么劝不过是出于女性的同胞爱,被他这么一笑,倒好像是她存心讽刺人家一样。
“先生!你的风度太差!对自己的女伴,既不懂得保护,也不晓得尊重。”她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后就朝里面进去。
杨仲昕眼中顿时燃起一簇怒火,过去哪曾被女人这么数落过,身边的女人哪个不捧得他高高在上的、巴着讨他的欢心以得他的宠。
“小芸!外婆要你立刻打电话过去。”纪丽秋交代后,连忙回答:“您是杨仲昕先生吗?我是纪丽秋,刚才那位就是我妹妹纪芸宣,杨爷爷正等着你,待会我让小芸带你上去好了,你们先坐一下。”纪丽秋殷勤地拿出水果招待他们,并到后面把妹妹叫出来。
“小芸!你多少得打扮一下吧!你可答应外婆的。”纪丽秋担心地看着小妹。
今天算是她相亲的日子,虽然亲事早已让双方家长谈得差不多了,但主角见面却是重头戏,无奈她不当回事,照样全副武装地在果园帮忙。
纪芸宣放下茶杯抗议道:“姐!是你说当时外婆病况危急要我先答应,让外婆放心的嘛!怎么这会儿却要我假戏真作?你又不是没看到刚才的情形,那种烂人怎么可以真的嫁他呢?我不需要靠男人,也可以过得很好,你们到底不放心什么?”
这些话让在外头的杨仲昕听得脸色铁青,从没让女人拒绝过的他,居然被纪芸宣连续地否定。
纪丽秋看着她一手带大的小妹,几个兄弟妹妹里面,她最亲的就数这个自小就有主见,而又聪明乖巧的小妹。
小妹是继母生的孩子,所以和他们其他兄弟姐妹年龄差了一大截,当年她父亲和继母遽逝时,他们上头五个兄弟妹妹都成家了,家里留下才八岁的小妹,她虽想接小妹一起生活,但是公婆有意见,哥哥嫂嫂们又记恨继母,而不想接纳小妹。眼看就要被送去孤儿院了,幸好小妹的外婆知情前来带她回去。
然而小妹在外婆家,也不受欢迎,原本就不太负孝养之责的几个舅舅,更是藉此不给外婆生活费,但是外婆靠着收拾破烂扶养她,几个舅舅也莫可奈何。
两年后,公婆先后去世,得到丈夫的体谅与支持,她把小妹和年老的外婆接过来一起住,外婆拿出俭背了半辈子的棺材本,让他们夫妇租了一片梨园,一家人就这么在丽阳果园定居下来。
刚开始经营果园,他们生活的确困苦,从佃租到买下果园的初期,一家人缩衣节食,餐桌上经常只有自种的蔬菜。
而她这小妹非常懂事,十二三岁就懂得利用课余时间到附近果园打零工,赚钱给她贴补家用,书念得更是没话说,每学期的学杂费都得到减免,自高中起就没拿他们一分钱,靠着半工半读不但念完大学,还拿到博士学位,目前在中部的私立大学教书。
惟一让外婆不放心的就是她的婚事,都二十九岁了,成天不是看书就是回山上帮忙,一点都没替自己找个终生伴侣的打算,以前外婆催她,她总用学业来搪塞,现在学业完成了,就说出一些“婚姻不是女人惟一的选择”之类的大道理来。
说理她们这两个书读得不多的女人自然说不过她,可是她们一致认为,再怎么能干的人,有个伴总比没有好,男人女人都一样。
“小芸!外婆以前因家人阻碍而负了杨爷爷,才希望你嫁他孙子,你知道外婆为了杨爷爷受人看轻,连舅舅他们都不谅解,可是在她心里一直珍惜着这份感情,她希望你和杨爷爷的孙子可以补他们的缺憾!”纪丽秋只得用人情压力来劝她。
她感到非常苦恼,为什么这种事会落到她身上?“这荒谬极了,外婆早年和杨爷爷硬是被拆散,杨爷爷远走他乡,白手起家功成名就,现在他和外婆再相逢,两人结婚不就补了他们毕生的缺憾?何必绕个不实际的圈子?”
“你想想杨爷爷那么一个有地位有声望的政商名人,要真七十几岁和外婆结婚,外婆哪肯?”做姐姐的虽说不出高深的道理,但人之常情却是最有说服力的。
“快!涂个口红也好,别让外婆久等了。”她从镜台上拿出自己的唇膏打算替妹妹上妆。
“不必了!涂涂抹抹的像什么样。”纪芸宣对整件事从头到尾不以为然,但是先前足足和外婆沟通了一个多月,而外婆仍是坚持,也只好认了,为外婆作任何牺牲她都愿意。
她又把帽子和口罩戴上,站起身走出去。“要去果园得坐搬运车,小姐需要穿暖和点!”她隔着口罩对曾艳玲说。
“艳玲!你在车上等!”杨仲昕简洁地对曾艳玲交代一声。
“人家想去嘛!”曾艳玲挽着他的手臂不依地撒娇。
“乖!听话!”他眼神中现出一丝不悦。
曾艳玲立刻不再蛮缠,不放心地看纪芸宣一眼,心里明白现在不能得罪人,奇怪的是对方对她没有敌意,反而带着友善与同情。
搬运车随着蜿蜓的园间小道盘转着,一路上纪芸宣并没有和杨仲昕交谈,坐在后头的他也只是盯着她的背看,她穿着厚重的衣服,全身包得密不通风,露出的眼睛在镜片下看起来是清明有神,透着一股灵气,其他的就看不见了。
但是爷爷一再盛赞这女孩品性好,想必长得不怎么样了,不过无所谓,反正老婆是摆在家里传宗接代的,有好头脑、好教养最重要了。
本来他是不想结婚的,可是爷爷为了上个月的情杀事件,气得跟着初恋情人搬到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山上住了,还要他在结婚和接管餐饮业之间选择其一。
他对餐饮并没兴趣,又不想把爷爷气死,只好答应娶爷爷初恋情人的外孙女。
噗、噗、噗的引擎声下,纪芸宣耳尖地听到了异声,她停下了搬运车,四处看了一下,看见不远处有只狗掉进了陷阱,立刻朝陷阱走去,想把那只狗救出来,受伤的狗却不领情,就在她抱它的同时,咬了她的手一口,她忍着痛还是抱狗出来。
杨仲昕立刻跳下来看她的情况。“怎么样?要不要紧。”他拿起她的手,手套中渗出了血。
“没关系,快到了。”她将手抽回来,忍着痛走回搬运车,继续往前开。
果然转了个弯,前面出现一栋红砖砌成的三楼洋房,在一片绿葱葱的果园中,这栋洋房显得非常美观。
“杨爷爷在里面等你,你自己进去吧。”她停下搬运车,边说边走向工寮。
杨仲昕没有到主屋,反而跟她走进工寮。
“启元!消炎粉给我!我被狗咬了。”她对姐夫的得力助手说。
梁启元立刻从柜子里拿出急救箱。“怎么会被狗咬呢?”他焦急地以双氧水先清理她的伤口。
“林家的狗掉进陷阱,我去抱它出来,他居然不认得我!”她忍着痛的声音有些不稳。
“你两个月没回来,又包成这样,别说狗了,连我都认不出了。”梁启元细心地替她上药。
“忍着点,这药会很痛,不过很快就过了。你外婆想让你嫁的那家伙今天要来见你外婆,如果她中意,你打算怎么办?”梁启元边将消炎粉散在她的伤口边关心地问着。
“别提这个。”消炎粉在撒上伤口时的刺痛,让她皱起秀眉,忍着痛低声地说。
“你不能就这么接受啊!连见都没见过的人,就要你嫁,都什么时代了。”对于梁启元的话,她不想做任何回答。
“小芸!婚姻不是儿戏,不能因为你外婆的天真而断送自己的幸福。”将通气的纱布替她覆上,以绷带固定着,一边仍不放心地努力劝着。
杨仲昕饶有兴味地听着看着,他觉得有意思,看来眼前这男人眼里就只有他要结婚的对象,那焦急与疼惜的眼神,说明了他的感情。
仔细打量对方,长得还算出色,看得出来也不是个庸才,看来这婚事并不如爷爷说得那么万无一失,本来他并不乐意结婚,但是眼前知道有点不确定后,他反而有了认真的打算,他杨仲昕喜欢困难的挑战。
最初纪芸宣说他的那些话让他非常反感,后来她疏离的态度,又激起他的不满,现在再看见眼前这一景,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赢得这场婚姻游戏,他要让纪芸宣收回先前的那些话。
纪芸宣把手拿回来,“我知道,谢谢你的好意,我的事自己会打算,半小时后我要回台中了,帮我叫车。”说完转身就走。
经过杨仲昕身边,他伸手想摘下她的口罩,她闪了开来。
“没人教你尊重两个字是什么吗?不是所有女人都愿意当你的宠物。”纪芸宣不屑地看他一眼,从容地走向主屋。
他嘴角微扬,认为纪芸宣是在向他挑战,原本带艳玲来,是打算看看情形,如果纪芸宣不合他意,就让艳玲搅局,现在他决定了,就算她是大麻脸,他都娶定了。
那天杨仲昕没再见到纪芸宣,但她的外婆对他很满意,婚事算是说定了。
纪芸宣抽空上台北到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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