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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野花不要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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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刚你好样的!你别想叫我成全你跟那个叶今夏,我绝对不会放弃我是你未婚妻这个头衔的。”昨天之前或许她不爱萨刚,可是今天之后为了争一口气,她绝对不要放弃。
  “这样啊,你那么喜欢那就留着好了。”
  赫!“什么意思?”这男人从来不按牌理出牌,跟他讲话要异常的万分小心。
  “因为我也还不能确定跟她有没有未来,到时候,我要是被迫一辈子当瞎子,那就你来照顾我好了。”
  “你想得美!”狡猾阴险的男人!
  “彼此、彼此!”听见她的惊慌失措,萨刚非常高兴。同样的话,他相信要是对着小夏那单纯的女人说,她一定想也不想的大拍胸脯承诺,会照顾他一生。
  每个他身边的人都想从他身上捞取好处,却没想过要对等的付出,只有小夏那个傻瓜,大概压根没想过可以从他身上捞到什么好处吧!
  为了萨刚的偏食,学过营养的叶今夏煞费苦心的拟定菜单,希望改正他偏颇的饮食习惯。
  他的饮食习性令人发指,一个不顺眼,还是菜色炒黄了点,甚至肉丝看起来不够滑嫩,鱼看起来太丑,都能随手把一桌好饭好菜撤掉,也难怪三天两头在换厨子了。
  这天,她把笔壳咬来咬去又在发愁,咳声叹气,想不出来要怎么调配能够让萨刚胃口大开的菜肴,一张纸揉来揉去,改来删去,一个早上不知道浪费多少纸张去了。
  “她在做什么?”打书房出来的萨刚先是专注的倾耳聆听,接着又听到大大小小不一的叹气,他随便逮了人压低声音就问。
  “谁?少爷,您说小夏吗?”听见老大把声音压下,下面的人当然有样学样。
  “要不然还有谁?!”一群反应迟钝的废物!
  “她啊,在给您拟菜单,她跟大厨讨论了半天,又窝在那里写来写去,我们都担心她的脑袋会爆掉。”
  “你是说她一早就在那里了?”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可以确定的是他不喜欢一直为他伤脑筋的小夏。
  她不适合愁眉苦脸,他宁可她呱呱叫。
  “是好几个小时了。”
  萨刚没有去打扰那个专心到已经浑然忘我的叶今夏,他不许人声张的拄杖站了好一下,看不出喜怒,也感觉不出任何情绪,直到十几分钟过后才走开。
  晚餐开饭,萨刚把叶今夏喊来。
  桌上有另外一副碗筷。
  “坐,吃饭了。”他填满饭碗的饭动也没动,像是在等她。
  “不用啦,我在后面吃一样的。”她还是习惯跟那些大婶大叔吃大锅饭。
  “陪我吃饭,以后也一样!”她就不能乖乖说是吗?
  拿她当自家人看待,这是他的意思,不过,她明白吗?
  “也好。”山珍海味耶,萨刚一个吃的确太浪费了,她来帮忙好了。
  “荣三,你可以下去了。”以往,他吃饭都由荣三布菜,以后都由小夏来执行了。
  “是,少爷。”光荣退伍,终于后继有人了。
  “荣叔,一起坐下来吃饭嘛。”笑嘻嘻看一桌子珍馐的可人儿,一看二十几道菜,就算两张嘴也吃不消吧,很用力的鼓吹荣三来进行消灭运动。
  “不了,少爷、小姐请慢用,我到后面去了。”鞠躬如仪,赶紧落跑。
  “来,这给你。”萨刚挟了一筷子的菜给她。
  咦?干么抢她工作!于是,叶今夏也赶紧拿起象牙箸挟了道八珍烩海鲜的海胆放到萨刚的碗里,“这是海胆,它有点滑我放在碗中央,你吃吃看。”
  他吃了。
  接着更多的菜被堆到他的碗里面,很有成就感的女生开始命令他,“这些也都要吃,每天吃九种蔬菜一碗汤,身体没病又健康。”
  当他是猪啊,还九种蔬菜一碗汤!萨刚才不信有哪个男人能吞得下这么多的青草。
  不过,算是给她面子好了,这顿饭他破例的没掀桌子,没骂厨子,也喝了一碗补中益气的山药排骨汤。
  第二天,叶今夏就把花费她好多心血写的菜单给扔了。
  “为什么扔了?那你不是找了一大堆参考书,还有上网查了半天,才精心调配出来的成果?”周休二日的溪泪是她免费的狗头军师,现在的他不用转好几趟车回民宿,公司每天的接驳车可以让他回到别馆。
  叶今夏可想而知是乐不可支。
  爱屋及乌到他身上,溪泪即使之前对萨刚有一百种意见,却在这么细微的动作里看见他的用心。
  说起来他不是没有跟萨刚相处过的经验,也不认为萨刚会对他的小小姐认真,想不到,真是想不到爱会改变一个顽固到近乎乖张的男人。
  “是这样没错,可是,我发现这些菜单没有用。”
  “怎么说?”
  “他偏食难养不肯好好吃饭,其实我觉得是因为每天就他一个人吃饭,溪泪哥哥你想想,就算天天桌上都是鱼翅燕窝,可是只有你一个人吃饭,也很无趣吧。”
  孤单不只会紧缩人的心情,也会叫人慢慢失去胃口。
  溪泪恍然大悟,接着他开始笑得暧昧。“我就说嘛,说你爱上了你家老板你还不信。”
  “你又扯哪去了?”她流下一滴汗,跺脚。
  “有人脸红了!”他笑得像捡到钱。
  “不理你了!”没辙还是没辙,只能使出女生最厉害的杀手锏,耍赖了。
  虽然几次约会都以闹笑话收场,叶今夏也以为萨刚大概不会再约她出门了。
  谁知道他却好像越挫越勇,中午约吃饭,下午去梅岭赏梅吃梅餐,晚上还要她陪着去专门的古玩店把玩那些她一窍不通的老东西。
  当然,叶今夏不只是他的“导盲犬”还身兼保母,既要解说梅干菜跟梅子是完全不同的两样东西,梅花的形状、香味,梅岭的模样……她……累……毙……了。
  心血来潮的萨刚还会偶尔指点她一些关于鉴识的知识,而且不许她随便打马虎眼听听就算,当他闲得太无聊时,就会把她逮来拷问一番。
  他们很少有什么都不做的时候。
  即便不出门,那个人会一手搂着她毛手毛脚~~毛手毛脚。
  叶今夏被亲得喘不过气,只好自投罗网赶紧从脑子里,搜罗出一些萨刚以前曾经教过她的吉光片羽来虚应故事。
  “……你那天跟我说收藏有立体跟平面之分,我还是不太懂,现在有空你说给我听听好吗?”
  凌乱的头发,红烧的脸颊,她要是再不设法阻止魔爪四处游走,身子又要被折腾得发酸不已了。
  萨刚邪邪一笑。她以为这样就能阻挡他想碰触她的欲望吗?好吧,看在她今天稍稍满足了他小小的胃口,先暂时放过她,夜未深,他可以等。
  又在叶今夏的嘴上啄了啄,这才慢条斯理的窝回长榻,当然,前提是好问的学生必须充当他的暖垫,不许走开。
  于是就见他一只膀子横过她的腰肢,一只胳臂大方的搁在她脖子下方,不安份的腿固定伊人的腿,不留缝隙的让她挨着自己的身体。
  等他满意了,这才漫不经心的应付她一些。
  “你问的太笼统了,我就拿最普通的收藏来说给你听好了。”
  能改变“话题”叶今夏非常乐意,至于收藏品的普通还是昂贵,对门外汉的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譬如酒瓶、鼻烟壶、火柴、无锡泥人、宜兴紫砂壶、唐清花瓶、明宋磁盘、仕女团扇、民初铅笔盒、饼干箱、糖罐子,这些大致上都是属于立体收藏的一些种类,至于平面收藏更简单了,邮票、扑克牌、剪纸、挂历、年画、书签、门票、烟标、酒标、电话卡、地铁磁卡、金属画、贵州蜡染……都算。”
  叶今夏听得专注。“可是我看你收集的,都不属于这些种类不是?”
  在别馆住久了,慢慢也能分辨里面的摆设都矜贵异常。
  就拿随便一只竖立的水晶盘来说,根据萨刚的说法,那可是汉成帝皇后赵飞燕曾经站着跳舞的盘子,再拿现在她跟萨刚躺卧的这张榻来说,可是南朝宋武帝寿昌公主躺卧章含殿时下卧的榻,至于到处看得见,也常丢得满地都是的锁子锦,是以金子造的丝绒线织就锁链的锦缎椅垫……还有,萨刚卧房里的鲛绡帐价值百余金,许多古董商人送来大批礼物,为的就是要求萨刚出价卖给他。
  老实说,要是萨刚没有教导她这些古玩知识,就算她在这间别馆住了一百年,也不懂真正的价值在哪。
  “我只收集我看中意的东西。”
  譬如她。而且是非卖品。
  “你觉得我有没有可能变成古董女商人?”兴致高昂的偏过头来问,谁料到小嘴被早候着的唇亲了去。
  叶今夏槌他。
  “不可能。”冷水很大一桶。
  翻过身来继续打闹,哪知道他大手一捞,两人身体贴着身体,变成更暧昧的姿态,叶今夏的发拂过萨刚鼻扉,他不管,狂野似的咬上她粉嫩的肌肤。
  叶今夏惊喊,却已迟。
  她身子一轻,已让他从榻上跳下来的抱着直奔卧房。
  两人同居一张床已经一段时间,放下她,叶今夏仍旧紧张得像被猎人盯住的兔子,她僵硬着身子一时间只能抱住自己胸口,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怕我吗?”温暖的声音响起,温暖的手拂过她散发的额头。
  她摇头。
  “不用怕,天塌下也有我,把你交给我。”
  不再让她胡思乱想,他早从她冰冷发凉的身体可以感受到她的怯意,萨刚用实际行动封住她尝起来跟蜜一样甜的樱唇,还有满心畏缩跟退却。
  他深入吻她,不是蜻蜓点水,不是点到为止,他用唇撬开她,长驱直入,以他火漾的舌吞噬她的。
  “萨刚……”叶今夏用力推他胸膛,谁知道他动也不动。触手反而感觉到他用力的心跳。
  她昏乱了,小巧的胸部在他猛烈的攻势下起伏晃动,因为无法呼吸而吞咽,哪知道这动作惹来更多侵略。
  “小东西~~”长久隐忍的欲望光只是亲吻是不够的,他指头游走,一步一步的解开她衣服上的扣子,进而抚摸她宛如婴儿般的皮肤。
  叶今夏的身体因为他的碰触抖得不像话,她无法描述那种感觉,跟从四肢百骸涌起的小鹿乱撞。
  她也想要……至于要什么?却是一无所悉。
  萨刚迅速脱掉自己的衣物,贴上她。
  叶今夏娇吟喘息,双手无助的环住他的颈项,强壮的怀抱,温暖的气息,她羞怯的攀上共同织就的天堂~~
  他们竟然发生关系了。
  发生关系=上床=失身。
  叶今夏疲累的躺在床上,身体蜷着被单,心头波涛汹涌。
  清醒后的她实在不晓得要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说尴尬,好像又不是,可要坦然面对萨刚,又有那么一滴不自在。
  “小东西,在想什么!”欢爱过后的男人,绝对无法忍受刚刚抱在怀里的软玉温香,马上当他瘟疫似的躺得老远,大手占有欲强悍的将她重新揽回领地,开始啃嚿他碰触得到的肌肤。
  “你不要……好痒。”酥胸跟他的胸膛虽然隔着一层被单,可是看起来一点隔离作用都没有,她马上就又感受到他胯下的雄伟。
  “谁叫你把我利用完,就把我当破鞋丢掉了。”
  真是哭笑不得!这是男人,尤其像萨刚这样的男人该讲的话吗?
  “哪有,我好累,让我休息一下。”这绝对是最堂皇的理由了。
  他还在舔人。“也就是说,你对我的表现还算满意喽?”
  叶今夏立刻红了眼眶。“你还敢说……把人家弄痛了还说……”
  他立刻满心愧疚的亲吻她,然后体贴的将她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挽往耳后。“我帮你洗澡。”这样会不会就不痛了。
  “这我可以自己来。”她呐呐的说。
  萨刚哪给她反对的时间,连被单带人大步的走往浴室。
  他将叶今夏放在舒适的椅子上熟稔的放水,测试水温,然后还放了可以叫人放松筋骨的熏衣草精油入浴缸。
  可以容纳好几个人的大浴缸一时烟幕蒸腾,水汽氤氲,清香的熏衣草释放出绝佳的效果,让本来还在胡思乱想的叶今夏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她被萨刚强壮的胳臂放进浴缸,当然他也随之踏进去。
  “欸,我自己来就可以了。”看见他毫无避讳的巨大男性,她羞得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摆。
  “我可以帮你刷背。”他坐到叶今夏身边动作迅速的抓起毛巾,仔仔细细真的帮她洗刷起来。
  萨刚体贴的为她解除疲劳,不带情欲的抚过她玲珑可人的雪白双峰、纤细的蛮腰、神秘的三角地带,还有洁白的双腿。
  他的温柔让她感受到了被尊重、疼爱的感觉,她的脸热烘烘,心也暖得快要化开……
  要不是怕叶今夏融化成奶油,萨刚也是舍不得抱她走出浴缸的,他笨拙的为她拭干身体,不顾自己浑身湿淋,将围巾包围的可人儿抱着走出浴室。
  “这下你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叶今夏感动得差点哭出来,她摸过萨刚一缯湿发,呜咽着。“你会感冒。”
  “那——我也一起睡。”
  “欸,你赖皮!”她尖叫,带着掩藏不住的笑。
  钻进被窝的人又是一扫,将叫他心荡神驰的人扫进怀抱。
  这次不放了。
  雁儿交颈而眠,他们也要!
  第九章
  圣诞节过去,新历年也逼在眼前。
  新年新气象,即使本来就很洁净的院落,家里仆佣还是用力再洗刷打扫一遍,就希望新年新气象,家里也能办喜事最好啦。
  萨刚才不管这些,带着下床气他又随便抓来替死鬼。
  “小夏呢?”
  “小夏上街去了,她说过几天是少爷的生日要去挑礼物。”小夏、小夏的叫,不是只有萨刚,别馆所有的人都当她是一家人了。
  她居然知道他的生日!
  “她什么时候出去的?”下床气莫名其妙消失了。
  “几个小时前,按理说应该快回来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关于小夏的一切,仆人都知道要鉅细靡遗的报给少爷知道。
  “去了这么久?有谁跟去?”
  “司机开车,就……就她一个人。”
  “你们竟然让她一个人出门?”
  “欸……这,小夏说她一个人就可以了。”不要又皮皮锉着等了吧……
  “少爷,少爷,不好了!”说人人到,肩负叶今夏行车安危的司机居然颠颠倒倒的冲进门来,一口气吞也吞不下,满脸惊慌。
  “什么事?!”小夏人呢?
  “小……夏……被带走了!”把人弄丢了,他小命去也。
  “说清楚!”萨刚异常冷静,五官紧绷。
  “我载着小夏到百货公司去买东西,才要下车她就被老爷派来的人请走了,我人单势薄阻止不了,只好赶快回来。”
  “我爸?”眉宇的皱痕蹙成了把刀,他迟疑也就那一秒钟,一秒钟后,立即下令,“想叫我回家,所以来把我的人绑走是吗?那我就让老人家如愿以偿吧!”
  “少爷?”
  “备车,我要回家!”
  有胆子叫他回去,就要有胆量承受他掀起的狂风暴雨才好——
  车子的引擎根本还是热着的,司机哪敢犹豫,恭敬地让萨刚上了车,一路直奔士林大宅。
  这……是三娘教子还是阎王会审?
  数一数,几个人头摆着好像她欠债几百万的臭脸,这让叶今夏想起那个老是冲着她讨债的笑面虎。
  但是,笑面虎起码会笑,这些人却很吝啬,别说笑脸,就连杯开水也没有端来招待客人……好啦,她也不算客人,她是半路被挟持来的无辜受害者。
  他们挟持她不要紧,在座的有几张面孔,虽然谈不上熟,可是见过一次那样的张牙舞爪,要忘记也不容易。
  这一家子当然也包括了一脸就是等着要看好戏的温沃芬。
  “你确定萨刚会来?”温素卿的没耐性不是今天才养成,从来都是别人等她,要她坐在这里等人也只有萨刚了。
  “一定会,只要有叶今夏在我们手里,他就会来。”温沃芬有百分百把握。
  未婚夫爱的是别的女人,她不妒忌,只是不甘愿。
  她不想单枪匹马去面对萨刚,多人可以壮胆,她还是选择向姑姑靠拢。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你们不都是萨刚的家人吗?”听了许久,叶今夏实在不明白这家人为什么要用极端的手段来对付萨刚。
  他就一个人,而这些人,有事不能好好的讲吗?
  “什么家人?他要是当我们是亲人,就该义无反顾的帮忙弟弟把公司撑起来,而不是推三阻四、不近人情,他没良心,根本是想眼睁睁看着公司倒掉。”
  公关发言人还是温素卿,其他人,那应该是萨刚的父亲吧,他们有着相同的五官,却沉默得像尊雕像。
  “好奇怪的论调,虽然说兄弟是应该帮忙没错,可是你们也太现实了,我在别馆住那么久,也没有看过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去关心萨刚的生活起居,甚至他的眼睛、你们只会要他给,给钱给公司……这是家人会做的事吗?”她是没什么立场去骂萨刚的家人啦,可是真叫人气不过,是家人就可以予取予求,丝毫不用付出关心跟爱心吗?
  这样的家人不如不要!
  她据理力争,听在温素卿耳里,就像隔靴搔痒一点都不为所动,可是站在门口的萨刚听见了,他大受震荡。
  “这一切都要怪糟老头造的孽,”温素卿瞥了眼离她远远的丈夫,“他儿子有的,凭什么我儿子没有?要是他肯公平,我也不是难商量的人。”
  “你真是丢人现眼,萨刚的成就都是他自己打下来的天下,你眼红什么?丢脸!丢脸!”当年他是怎么看上这女人的?只能说被蛤仔肉盖到眼睛了。
  “我不管,我就是要等萨刚回来,看他怎么说,他非要给我们母子一个交代不可!”
  萨奥云只能摇头,头一晃却看见默立在玄关不知道多久的儿子,一下怔住。
  众人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这下也呆了。
  “回来也不作声,好像摸壁鬼。”温素卿最早回过神,一张嘴仍旧不绕人。
  叶今夏却是眼眸放出异彩,一个箭步就冲到萨刚身边,像是分别好久的紧紧搂住他的腰身,小脸蒙在他胸口,紧紧不放。
  别说萨刚,众人都被她热情的动作给吓了。
  被她这一撞,萨刚所有紧绷不安的情绪奇异的得到纾解,本来肃杀的五官顿时融成了一潭温柔的春水。
  “这么想我?”
  “嗯。”她老老实实的点头,承认心里有多着急。
  他伸手抚摸她的发慢慢梳理,“等我一下,我把事情处理完就带你回家。”
  “好。”她眼儿迷蒙,因为萨刚的承诺而满心雀跃。他们要一起回家,这多么美妙的事情。
  “萨刚,这里才是你的家。”萨奥云看见许久不曾见面的儿子,竞也忘记沉默是金的名言。
  “争辩这个没意义,爸,你最近好吗?”让小夏牵着他走进客厅,他不讳言,在别馆他来来去去不成问题,而这个他出生成长的地方,却陌生得如同外界。
  以前他会排斥别人付出的同情心,可是小夏是他的眼睛,他很愿意让她的小手握着他到处去。
  别人要嘲笑也好,要鄙视也无所谓,他已经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了。
  “我……很好,你呢?”
  瞧瞧,这是父子问该有的对话吗?生疏见外,客气漠然。
  只是藩篱不是一朝一夕造成,“你看我气色红润,有朝气得很,我很好。”
  这是真心话,萨奥云看得出来。
  “你跟这位叶小姐……”
  “爸,你叫我回家要问的,不会就是我跟小夏的事情吧?”以前他忙于事业,少有时间跟自己的父亲谈心聊天,可今天他耐着心居然发现,父亲并没有他以前以为的那么罪不可赦,他是个孤单的老人,要的是个伴并没有错。
  “我……”他瞅了眼温素卿,还是没胆子告诉儿子根本是被人假传圣旨了。
  萨刚抿唇。“还是二娘有事找我?”
  眼看事情总要揭开来谈,温素卿趁机把这对闲话家常的父子分开。“你是聪明人,我也不拐弯抹角,我说萨刚,你就帮帮弟弟如何?”
  “我以为我跟相宇都说清楚了。”他四两拨千金。
  “什么意思;:”她就是要从他的嘴里挖到答案。
  “你自己问相宇。”直截了当的摊牌,他已经不想跟这家人搅和下去,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温素卿正想追问个究竟……滋滋滋滋……很奇怪的闷响却在大厅的后方滋滋滋发出声音。
  所有的人都听见了。
  “发生什么事?”不晓得谁在问,不过也就瞬间,更为沉重巨大,像重物互相撞击掉落地面的劈哩咱啦声,加上传出的烧焦味道和浓烟让大家发现大事不妙了。
  “电线走火啦!”佣人们惨叫。
  才喊完,电力顿失,一刹那在运走中的电器灯火闪了两下完全熄灭了。
  接着,火焰窜出。
  乱成一锅蚂蚁的人纷纷夺门而出。
  “小夏!”萨刚哑着声音喊。
  “我在这……咳咳……你抓紧我的手不要怕!”
  萨刚啼笑皆非。她老是抢他台词!
  她太紧张了,磕磕碰碰的去撞到不少人,索性她用背把他顶在墙壁的缝隙中,就怕眼睛不方便的他不小心跌倒。
  被挤入一方空间里,萨刚毫不思索的转身换位,将本来护着他的叶今夏圈进他的世界里。
  “萨刚……”
  “是我要保护你才对。”
  “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个?!”气死人了,他要是有个损伤……
  “别忘记,我怎样都是男子汉!”他也有他的坚持啊。
  人跑光了,火势浓烟却一阵浓过一阵。
  用帕子掩住她口鼻的萨刚,感觉到墙壁的温度高得惊人。
  他郑重抓住她的手,“我们离开这里!你看得到路吗?”
  叶今夏忍住咳,看着他被熏黑的脸。“右转,直直冲出去!”
  两人冲出火场,萨家修剪整齐的草坪上早已经站了满满的人。
  “大家都出来了吗?”他喊。
  萨奥云挤过人群,他发着抖说:“萨刚,你……二娘没看到人。”
  萨刚皱起了冷眉。
  “阿伯你帮我看着萨刚,我进去看看!”刚逃出生天的叶今夏,义无反顾的把萨刚交给他父亲,返身冲回火场。
  “小夏!”萨刚往空气里抓,没能抓到她,只有烧灼的空气一阵阵到处奔窜。
  傻眼。别说他,就连萨奥云也楞住了。
  “孩子,她会不会有危险?!”
  他也想问!萨刚旋足,他抛开拐杖飞身往九死一生的火场里冲。
  “萨刚!”萨奥云如老朽的木头颓圮的往下瘫。
  “大家也进去救人呐!”身强力壮的佣人群里有人喊了。
  一个弱女子,一个瞎子,他们这些好手好脚的人也太难看了!
  轰然作响的应相加上已经抵达的消防车,惊扰了整个安静的社区。
  ——萨家大宅经历了最漫长的一天。
  医院里。
  萨刚头部包着纱布,呼吸道稍微呛伤,轻微皮肉烧伤,医生说要住院观察个两天,然后叫家属去办手续。
  他脑门受创是被掉下来的水晶灯饰砸中,呼吸道呛伤是进火场时大喊小夏被呛到的,至于烧伤,他是大男人,过两天就会好到疤也不见了。
  他不觉得哪里严重,不过床边围了一群人,却没有小夏,因为她办手续去了。
  这些人要是没事真的回家去比较好,他觉得空气很差。
  “萨刚,”站在最后面,踌躇很久的温素卿终于站了出来,她神情有些狼狈,虽然已经梳洗过,眼里还有些惊惧未散去。“谢谢你还有小夏。”
  她没想到会冲进火场救她的,居然是这两个人。
  “不客气,这是我的部份,小夏,你自己去跟她道谢。”
  “我会的,你好好养伤,我……过两天再来看你。”总算有点当人家妈的样子了,即使有点晚也比老死不相往来的好吧!
  “你们都不用来,我有小夏就可以了。”
  众人面面相觑。病人最大,就他说了算,而且折腾了半天,实在也筋疲力尽,无事散会了。
  两老相偕走出病房门,温沃芬却绞着手,欲语还羞。
  “你怎么还不走?”
  “我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我知道我输了。”人财两失是她温沃芬最可悲的写照吧。
  萨刚沉默。
  “我走了,以后也不会有机会见面了。”她身上的狼狈说明了,能捡回一条小命,之后应该要看开许多事才对,她要是还执迷不悟,就真是蠢到无药可救了。
  “好走。”他终究是说了话。
  叶今夏办完住院手续回来,看见的就是空荡荡的病房。
  “你回来了。”要他说,一点小伤根本不用住院,要不是小夏坚持的话。
  “你一人不要紧吧?我要回去别馆一趟。”
  “为什么?”
  “我回去准备换洗还有盥洗的东西好来照顾你。”
  “那么麻烦!”
  “不麻烦,我去去就回来。”
  “小夏,我没事。”
  “医生跟我说了,你的头部被重物打伤,虽然做了电脑断层扫瞄还有照X光,还是要观察几天,最重要的是怕影响了你的眼睛,听医生的话吧。”真是不听话的男人,这下好了呴,被迫住院,让医生来把你修理得金光闪闪吧!
  “我明明没事。”
  “那也要医生说了算。”
  “你跟医生串通来陷害我吗?”
  “谁叫你冲进去救人的?!”老虎不发威,老是被当成病猫!
  “小夏!”
  “乖乖住院吧你!”
  完了!她真的生气。
  不过她前脚跨出病房,后面却跟着走进来好几个穿白袍的医生。
  “萨先生。”主治医生颔首。
  “我要的报告出来了吗?”萨刚有些迫不及待。
  面容斯文的医生拿出纸袋里的X光片,起码有十张以上的片子里头是萨刚整个脑干还有视网膜区的状况。
  “不必为难,有话就说!”伸头一刀,就算是……坏消息,他应该也有办法承受的……只是小夏,他再也不想在黑暗里摸索她的容貌,他无比渴望可以用眼睛仔细的看清楚她的模样。
  “根据我们几位眼科最优秀的医生会诊后,研判你的眼睛要是开刀,痊愈率只有百分之五,所以我们建议萨先生出国去,在那边也许会有奇迹出现也不一定。”委婉再委婉,还是泼了萨刚一盆冷水。
  “我知道了。”
  百分之五~~上次他的医疗团队是怎么说的……毫无治愈的可能。
  是的,那他还不死心吗?
  是的,他不想死心,他想用眼睛,健康正常的眼睛看见小夏。
  他不知道医生还说了什么,也不管他们何时离去的,也许眼科医生们的话打消了他一时的希望,可是,出国去,这三个字又在他心中萌出希望的芽来。
  他萨刚曾经在投顾创造出一片天来,他就不信病魔真的会击倒他。
  出院后的萨刚开始忙碌。
  他常常关在书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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