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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亲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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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先行离开,重点是她有见到小光,可以好好跟他道别,亲口对他说一声“生日快乐”,亲自抱抱他……
一旦动了念,大脑就会自动蒐集更多理由来支持那个兴起的想法,将思维导向同一个方向——
她要去!即使这是个冲动的念头,她也想要莽撞一次。
汪采瑄提着“Colorful”的包装来到齐志昊的住处,因为时间已晚,来不及帮小光准备生日礼物,所以只带了一份他爱吃的冰淇淋过来。
她按了门铃,心情紧张地在站门外等待,想到即将面对快两个月没见的齐志昊,一颗心不由得忐忑起来……
大门被拉开,他就站在门后,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幽暗的眼底却有几分漠然,平淡地投向她,没有半句问候,只是往旁边一站,直接让出路来给她走。
他的态度冷淡,她一点都不意外,可是却依然为此感到难过,因为她明白自己伤他更重、更多。
她一度想开口跟他道歉,但话到嘴边又转为沉默,觉得还是什么都不说比较好,就让他们的关系停留在这个冰点,过了今晚,再无交集。
“谢谢。”她道了声谢便走进屋内,经过他面前时似乎嗅到一丝酒气……
到了客厅,她放下手里的东西,但没有见到小光,也没看到生日蛋糕,倒是桌上真的摆了几罐啤酒,有些还未开封。
她觉得有些奇怪,回头问他:“小光呢?”
齐志昊关上门,走到她身后,轻撇着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跟我爸妈在一起,前天我已经把他送到日本去了。”他也是今天下午才回台湾而已。
汪采瑄一愣,讶异又不解地望向他……
“可是你不是说要帮小光过生日吗?”她不明白外甥怎么会那么早就去了日本,还有既然他已经离开,齐志昊又为什么会发那通简讯给她?
“是啊……呵,我刚刚还在想你到底会不会一收到简讯就马上飞奔过来,结果你真的来了。”他轻笑一声,带有几分调侃人的意味,眼里仍是淡淡的冷漠,冷眼旁观她傻傻地跳入他设好的陷阱里。
“你骗我?!”他是故意引她上当的?
“我只是想知道你对自己的外甥是不是也那么绝情而已。”他挑起浓眉,一副饶富兴味的口吻,但眼神却相对冰冷,隐含着不满与忿恨。
没错,他是早知道侄子曾告诉过她即将离开台湾的消息,而且之前就偷偷打过几次电话给她,所以才想到要利用亲情的弱点引她上门,让她主动来见他的。
这做法虽然有些卑鄙,但想想用在一个将他的真心当成垃圾践踏的女人身上,只要方法奏效,是不是光明正大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既然小光不在,那我走了。”她没心思跟他争论什么,只晓得自己不该也不想跟他独处,旋即决定离开。
“对小光狠不下心,对我就那么无情吗?”他抓住她,凛冽地质问,难以理解她对爱情和亲情的态度怎会如此天差地远,一者依依不舍,另一者则可以毫不留情地扼杀掉,将他的爱弃之如敝屣,不屑一顾。
第8章(2)
“放手。”她急着抽身,不是不敢面对他的责难,而是害怕自己辛苦伪装的假面具会在他面前崩裂,毁了她用数不清的心痛和眼泪才换来的这局面。
但他却不肯轻易放手,反而像怕她会逃跑似的抓得更牢,紧扣住她的双臂,逼她不得不面对他的愤懑。
“为什么?这里是我家,你凭什么命令我?!”他瞪大带有血丝的双眼,眼里闪着激动的火光,粗鲁地抬起她的下巴,怒声地质问,几乎贴上她的脸。
“你喝醉了。”她柔声地提醒,清楚地闻到酒精的味道,推测他现在不会太理智,所以决定先安抚他的情绪,试着让他冷静下来。
“那我就更不用讲道理了。”他冷笑,随即堵住她的嘴,压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地掠夺那双柔软的唇,毫不怜香惜玉。
“唔——”她试着推开他,但他的力道太大,任她怎么挣扎都不为所动,反而害自己愈陷愈深,被他激动地抱紧,两人拉扯不休的退至墙边,再也无路可逃。
他将她困在身前,强悍地抵住她娇软的身躯,撬开她紧闭的双唇,蛮横地骚扰她闪躲的嫩舌,激烈地吮吻,倾泄心中的怒气及愤恨……
带着些许醉意,他吻得又狂又急,直到她差点喘不过气,他才好心地放过她,热烫的唇来到耳畔,对她吐出灼人的气息……
“告诉我,你想过我吗?”即使一次也好……
他在心里喊着,觉得有着一股连酒精也无法麻痹的痛苦一直压迫住胸口,让他闷疼得想发火,每次用力呼吸还是觉得氧气不足,无法供大脑正常运作,所以只能不断地想起她,想到心痛。无论爱或恨,都是她的影子。
而她呢?有没有一次像他这样痛过,这么思念……
“……没有。”她咬着唇,鼻酸地忍住泪,假装听不出他声音里的沉痛,对他的苦视而不见。
“我不信。”齐志昊勃然作色,再次狠狠地吻住她,逼她臣服,揉碎她唇上那些刺痛人心的字句,将连日来被思念折磨的苦涩全投诸于狂热的唇舌间,双手也贴着她的娇躯放肆游走,隔着衣料覆上隆起的双峰……
她奋力地拍打他结实的手臂,却推不开他刚强的身体,整个人都被他牢牢地压制在墙上,两人之间几乎紧贴得毫无缝,教她的挣扎也全成了火热的摩擦,肢体间的感情张力益发扩大,直袭向她的心房,干扰她的意志力。
她极力抗拒,想推开他灼热的体温,逃离那带着爱欲与激情的拥抱,但身体却比她的意识薄弱,被刺激得敏感发烫,诚实地反应出对他的眷恋和被他抚触的渴望,愈来愈难抵挡他猛烈的攻势,逐渐受爱情所制约……
当她的阻力变弱,他的吻也逐渐慢下,从狂风暴雨减为绵绵细丝,轻柔地洒向她颈间的肌肤、细致的锁骨,骚动她脆弱的心防……
“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又来到她耳畔,沙哑地追问,希望她能给他一点善意的回应,舒缓他痛苦不堪的心情,不要全盘否认掉这一切。
“没……有……”她半闭着眼,即使被情欲深深纠葛,仍然嘴硬地不肯松口,保留住最后一丝意志。
他咬牙,大掌愤而由腰间往上抚摸,一手探进她上衣,无毫隔阂地触碰她细滑的肌肤,使劲地揉握;另一手则抚向她的腿侧,一寸寸地撩起她的裙……
“求你……放了我。”她无助地向他哀求,恳请他能主动松手,因为她已经无力挣脱他的怀抱,对他的亲近毫无招架之力。但当身体愈难克制地想朝他靠近,她的心也愈是感到痛楚无比,矛盾地拉扯。
忽然,他的手也像失去了力气,从她的身体上松落……
他抬头,眼神悲伤地凝视着她秀丽的面容,看她的鼻头泛红,眸底噙着泪光……
她柔弱的模样,仍然让他感到不舍与心疼。彷佛她的几滴泪水,就能浇熄他大把的怒火,让他狠不下心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
“怎么可能……你在说谎,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里我有多想念你,想得心有多痛,你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他捧着她的脸,痛苦地问,不懂她怎么能在心里筑起铜墙铁壁,完全隔绝他的爱,遗弃对他的所有感觉。
“你说时间一久自然会忘掉,可是都过了两个月,为什么我还是忘不掉你?还是觉得很爱你?”抚着那张令他心痛如绞却又难以遗忘的脸孔,困惑地问她原因,不晓得还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将她自心里连根拔除。
自从离开汪家以后,他的情绪便陷入谷底,从绝望、忿恨、失落到痛心入骨,没有一刻不受煎熬,除了用更多的工作来切割对她的思念,一静下来就被她烙印在脑海中的身影反覆折磨,让他经常辗转反侧,忧闷消沉。连侄子都察觉出他的悒悒不乐,抱怨他最近火气很大,这样会给小孩造成压力,所以他就决定提早送小光回日本,免得让无辜的侄子不小心被他的低气压所伤。
可是她呢?她难道一点都不受影响吗?
“对不起……”她望着他悲伤的神情,再也憋不住心中的歉意和泪水,泫然泪下地向他道歉,很抱歉自己伤他这么重,辜负他的一片深情。
什么时候才能忘掉对方,彻底摆脱这股椎心泣血的痛,她自己也没有答案,至今也还身陷在这池泥沼中打滚,遗忘不了。
他心疼地拭去她脸颊的泪珠,却连带抹去了和着湿气的妆彩,发现她扑着细粉下的眼下有着憔悴的黑眼圈。他留心察看,才发现她今天的妆也比平时上得厚重,尤其是特别容意泄漏气色的眼睛周围……
“你真的不爱我了吗?”他问,对她的狠心萌生强烈的怀疑,在内心深处始终有一处角落,迟迟不愿相信她是个这么绝情的女人。
她咬着唇,略微垂眸,吸着鼻子道:“不爱。”
“看着我说。你不爱我了吗?”他抬高她的脸,深情地锁住她含泪的视线,用坚定不移的眼神换她一个发自内心的答案,不准她逃避。
“……”她哽咽难言,望着那双幽深的眸,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有泪如雨下,沾湿他的手,也流入他的心……
他凝望着她泪眼蒙蒙,楚楚可怜的模样,心痛地闭上眼,深吸口气。
“我知道了,别哭。”他怜爱地拭去她的泪,不忍心再逼她。
她不必开口,答案也全写在脸上了。
他深吸口气,吐出心中那股怨念,怪自己被忿怒蒙了心,才会没察觉她也正承受和他一样的痛楚,以为她真的无情,竟能一笔勾销他们之间的爱情。
但,他还是无法撤除心里的痛苦,因为她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决定,即使她还爱着他……
齐志昊放开她,无言地凝视了一会儿,回头取来一个航空公司的信封交至她手中。
“小光的生日在下个月初,他吵着要我一定要带你去看他,你也知道那个小鬼很烦人的,所以我买好了前一天的机票。”他勉强扯动僵硬的嘴角对她微笑。
虽然今天使了卑鄙的手段骗她过来见面,但那则简讯的内容也不完全是假的。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拿着手中的机票,抬头看着他。
“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走。”他直言心中的期待,沈凝的眼神说明了他话中所指的不只是一趟日本之行而已,还包含着更深远的意义。
“我……”
“不要当面拒绝我,看在我那么难过的分上,你至少可以假装有回去考虑一下吧?”他苦笑着,心酸地对她提出这个要求,用真心赌一个侥幸的机会。
无论结果为何,他都会尊重她的选择。
汪采瑄望着他的眼,没再多说,也不忍在此时说出令他失望的决定。
“好。”她点头,脸上的笑容同样苦涩。
这夜,他们又一次心痛地离别。
第9章(1)
周末夜,陶蜜蔷提着一袋啤酒和零食到好友家过夜。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我无条件放你三天假,去。”陶蜜蔷喝了一大口啤酒,舒服地吐了口气,享受放松的感觉。
相对于爽快给假的老板,当员工的汪采瑄反而显得闷闷不乐,愁眉苦脸,一点都没有被准假的开心。
“我不能去,我怎么能去?”她也喝了口啤酒,无奈地叹息,心情沉重无比。
自从拿到那张机票后,她每天都会对着它长吁短叹,想到齐志昊对自己寄予的期待就觉得难受,睡眠品质更是差上加差。
“为什么不行,现在这儿有谁拦着你,不准你去了吗?”陶蜜蔷嚼着嘴里的鱿鱼丝问她。
“蔷……”
“我举双手赞成。”陶蜜蔷举起两手表示支持。
汪采瑄弯起愁苦的唇,明明是想笑的,眼里却泛起一阵湿润。
“喂,我警告你喔,想哭就到他怀里哭,别在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浪费面纸,制造环境污染。”陶蜜蔷警告好友不许再哭哭啼啼的。这阵子她动不动就掉泪,把自己弄得愈来愈憔悴,没化妆的时候都快人鬼不分了。
“我也不想啊。”汪采瑄吸吸鼻子,抹掉眼里的水光。现在她就像个坏掉的水龙头,双眸随时都会“水汪汪”,莫名其妙就会突然一阵感伤。
“不想不是光靠嘴巴说的,你待会儿就给我去收拾行李。”陶蜜蔷见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塞了根鱿鱼丝进她嘴里。
眼前看来,只有那个男人才能止住她悲伤的泪水。
“蔷……”
“叫我干么?看看你自己这副鬼样子,那个人还肯要你就要偷笑了。”陶蜜蔷从包包里拿出一面镜子来“照妖”,让好友瞧瞧她自己现在这副病相思的模样。
汪采瑄苦涩地撇唇,低头喝啤酒,也知道自己的脸色很差,可是她就是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嘛。
“瑄,我知道你是因为担心你爸妈才不敢跟他在一起的,但要是他们现在看到你每天都在家里哭得死去活来,变得那么憔悴,难道就会比较开心吗?”陶蜜蔷心疼地看着好友,担心她再这么难过下去,自己的店就没人顾了。
“而且你最担心的事都已经发生过了,伯父伯母以后再生气也差不多就是这样而已,只会愈来愈习惯,不会更糟。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心,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与其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伤心难过,倒不如抱着心爱的人一起被骂要好多了,反正你爸要揍也是先揍他呀,对不对?”陶蜜蔷对好友眨眨眼,劝她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既然那么爱那个男人,就到他身边去,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这次,汪采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像样笑意,但还称不上多开心。
经过好友的一番开导,她心里似乎觉得好过了点。想想虽然将来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和他分手,但自从决定和他分手后,心情真的每天都很难过。
其实,她并不是完全没有想过要拿着机票不顾一切地飞奔向他,只是再多想到家中的父母,她又马上打消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只敢在梦里让它实现,醒来后眼角又是两行泪……
“要是你还是做不了决定的话呢,不然,就交给命运来帮你抉择好了。”
“命运?”
“对啊,去把你的机票拿来。”她催促道,一口干了瓶里的啤酒。
汪采瑄不明究理,但还是照好友说的把机票拿来给她。
陶蜜蔷在地板上清出一块空间,将信封放在地上,再把刚喝完的玻璃酒瓶也平摆在旁边。
“我们来玩俄罗斯轮盘,要是瓶口转到机票这边你就去,否则就死心。”
“你在开玩笑吧?别闹了。”她看好友是酒喝多了。
“谁在跟你开玩笑!我这是在帮你下定决心,转吧!”陶蜜蔷叫她动手。
汪采瑄按着瓶子,总觉得用这种方式来决定自己的感情走向,好像太胡闹了点。
“快呀,说不定你们真的是命中注定咧!”她嚼着鱿鱼丝,又开了一瓶啤酒,准备观看这场紧张刺激的赌局。
在好友的殷殷期盼之下,她也只好动手转那只玻璃瓶——
空瓶在眼前快速旋转,两个女人全神贯注地盯着它,随着它变慢的转速,眼睛愈睁大……
人来人往的机场,齐志昊在登机门前等到最后一刻才进入机舱,目光往四周扫视了一遍,确定没有见到等待的人出现……
他在靠近走道的位置坐下,拿出手机,看着没有任何来电讯息的萤幕,找到汪采瑄的电话,手指徘徊半天却迟迟按不下拨号键。
打去要说什么?她的行动已经说明了她的决心,是他改变不了的结果,他的执着只会造成她的痛苦,让彼此都受折磨。
一想到她的泪,他怅然若失的眼底更显黯淡,尽管心如寒灰,却还是能感受到深沉的痛楚……
他关掉手机。不打扰,是他现在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一名女子从盥洗室里走出来,坐到和齐志昊隔条走道的位置,收起随身携带的化妆包,扣上安全带。
一个不经意的瞥眼,他心一惊,瞠目直视眼前的女子……
“怎么,早点登机补妆不行吗?”汪采瑄挑眉问道。
他依然目瞪口呆,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
“现在才来,飞机差点就要起飞了耶!”她蹙眉埋怨,憋气看着他那脸呆愣的样子,不禁嫣然一笑,笑逐颜开地看着他。
那光采的笑容,闪耀他的眼,让他久久难言,内心的酸苦酿成一丝甘甜……
虽然他满心盼望着她的出现,但见到她真的坐在眼前,他忽然有种作梦般的不真实感,深怕这只是自己因过度思念而起的幻觉……
他执起她的玉手,十指扣紧掌心的温度,才确定她真实地握在自己手中。
“抱歉,我来晚了。”他很合作地赔罪,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她,与她相视而笑。
牵着彼此的手,他们都知道这一刻得来多么不易,所以内心的喜悦也相对澎湃汹涌,两人心中都鼓动着难以言喻的感动。
“先生、小姐,本班机即将准备起飞,请两位务必系好安全带,竖直椅背。”空服员笑着提醒这两位好像听不到播音的客人,眼睛盯着他们隔着走道牵紧的手,用亲切无比的眼神劝他们快点放开。
汪采瑄不好意思地向空服员点头致歉,连忙竖起椅背。
齐志昊则神色自若地扣上安全带,没有半点尴尬,脸上还满面春风的愉快表情。
“小姐……不好意思,待会儿可以跟你换个座位吗?”才扣好安全带没几秒,他就急着伸长脖子,越过女友向坐在靠窗位置的陌生女子提出换座位的要求。
那名中年女子也很好心的答应他的请求,看得出来他半刻都不想和女友分开。
“不要麻烦人家了,几个小时就到了。”她想航程也没多久,不好意思给别人添麻烦。
“不行,我会想你,不然你过来坐我腿上。”他笑咪咪地说道,完全不害臊,也不介意周围的乘客有没有听到,只想和她靠得更近。
果不其然,前后的乘客全都探头看着他们俩,不约而同地低笑。
她颊边浮上两朵红云,以眼神轻斥他的不正经,但心里却有一丝久违的甜蜜。
当飞机向天际,她的心也随之飘上云端……
起飞后不久,安全带的指示灯一灭,齐志昊便立刻换到女友原来的座位,让她往内移动,坐到窗边。两人像往日那样亲密的靠在一起聊天,把之前所经历的痛苦全都抛诸脑后,烟消云散……
“所以,你是因为一场俄罗斯轮盘才决定来找我的?”他听女友说起和姐妹淘的疯狂游戏,实在有些不可思议,同时觉得啼笑皆非。
“不,我们喝光了所有啤酒,至少玩了五十次以上,直到楼下住户来按电铃抗议才停,可是却连一次也没有命中目标。”她无奈地诉说当晚的结果。
“那你还肯来?”这下子他更好奇她赴约的原因了,她该不会以为他只是要带她去帮小光过生日,回来后就跟他分道扬镳了吧!
“因为当我在转瓶子的时候,一次比一次希望它停在那张机票的位置,也一次比一次还气它为什么不停在那张机票的位置,最后甚至还大发酒疯,差点砸了那只玻璃瓶……”她以前都不晓得自己的酒品那么差,幸好当时有好友拦住她。
“所以我也终于发现,其实我是很想拿到那张机票来找你的,就算不是命中注定,我也想和你在一起。”她表明自己的心意,领悟到人的情感是无法被命运左右的,即使能够放弃这段感情,但对他的爱却始终存在,所以才让自己备受煎熬。
好友说得对,最重要的是她自己的心。既然与他分或合都会遭遇痛苦的关卡,那倒不如牵着他的手一起走,一起克服过那些难关。
她想,姐姐当年或许也是抱着这种心情,选择了忠于自己的心吧!
听到女友这么说,齐志昊心里既高兴又感动,嘴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耳边去了。
想不到她不仅回心转意,看来还很坚定地下了和他相守的决心,真的是——
“你确定你现在是清醒的?”他的心灵受创严重,多问一句保险点,大起大落的打击他承受不了太多次。
见男友这犯“疑心病”的反应,她感到有些好笑,又有些抱歉,都是她害的……
“你有闻到啤酒的味道吗?”她看没人注意,往他嘴上亲了一下。
他愣了下,随即乐不可支地笑开,一把抱住她——
“这我不是很确定,再闻闻……”他说着鼻子就往她脸上磨蹭,大吃豆腐。
“讨厌!旁边有人耶。”她提醒他注意,也尊重一下旁边的人。
“知道了,那等我们到了没人的地方,你再让我好好闻一闻。”碍于场地限制,他很收敛地松手,放她一马。
不过,为什么她的每个“讨厌”都那么让人“喜欢”啊?
“你又不是小狗。”她笑着捏捏男友的鼻子。
“狗或马车都好,只要你在我身边。”他忽然神情认真地凝视起她来,眸光深邃,深情款款,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心中那股带着悸动,却又感觉无比轻松的感受,只晓得那绝对是因她而有的快乐……
“谢谢你跟我一起面对。”他向她道谢,不只是感谢她此时的爱情,还有五年前她替他流过的眼泪。
虽然她并不知情,但当年在她离开美国的前一晚,他其实到过哥哥的住处,想趁房子被收回前去看看哥哥住过的地方,却在门外就听到她在里头放声大哭……
当时他因哥哥的死大受冲击,心情悲痛又混乱,明明伤心欲绝,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彷佛所有的痛苦全都梗在心里,堵住泪腺,无处释放,不过听着她声嘶力竭的哭声,他的情绪竟得到一点舒缓,渐渐沈淀下来,就像有人代替他哭出了心中积压的郁闷与哀恸一样。
或许,她确实是他命中注定的女人,所以她的泪和爱,都深深地牵系着他的心……
“谢什么,我只是选择对自己诚实,不逃避而已。”她笑着,将头靠在他肩膀,心暖暖的,很高兴自己做了这个决定。
他轻搂着她,和她一样微笑。
这一刻,他们都忠于自己的心,作了一个同样的决定,要一起面对未来……
相信等他们共同克服了加倍的困难,也能得到加倍的幸福。
到了日本,他们马上要面对的第一道难关,无疑就是齐志昊的父母亲。
因为齐父、齐母对汪采瑄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多,也不晓得她此次会和儿子同行,所以两人商量后,决定先找家饭店让她休息一晚,由齐志昊回家去向父母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隔天再过来接女友至家中拜访父母,一起帮小光庆生。
当天晚上,汪采瑄换好睡衣坐在床上,没等到男友约好打来回报他父母亲反应的电话,倒是看到他本人出现在房门口。
“你怎么来了?”她没想到他会亲自过来,现在都那么晚了。
齐志昊扬起嘴角,笑容却略显沉重,似乎带着淡淡的愁绪。
进房后,他立刻将她拥入怀中,下巴靠在她颈窝上,闭上眼……
“你明天还是别去见我爸妈好了。”他话中透露出低落的情绪。
她一听,马上就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们很生气?”她安慰地拍抚他的背。看来他父母的反应不会输给她爸妈的激烈程度,而他首当其冲,肯定已经挨过一顿骂了。
“是非常气。”他简单地说,没敢告诉她齐母当时气到连站都站不稳,却还是指着他骂个不停,什么难听的词汇都用上了。
“那他们明天见到我会不会气得晕过去啊?你不是说伯父之前才动过一场大手术。”她担心自己的出现会更刺激他老人家。
他松开手,很无力地看着她,心想这女人怎么不先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善良的小羊明天可能就要被剃掉一层毛了。
“我爸比我妈镇定多了,而且他再怎么生气也很少开口骂人,倒是我妈……”他语带保留,不想吓到她,让她承受太多压力,但母亲实在不是个好亲近的人,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觉得她有时骂起人来太过刻薄,若不是他从小到大都听到习以为常,一般人很难不放在心上的。
“你明天别去了,等吃过午饭我就把小光带出来。”他这么决定。想来想去都不忍心把她送上门去,让人骂得狗血淋头。反正如果不是因为要帮小光过生日,他也不会这么匆促的安排她跟父母见面,没给双方多留一些缓冲期。
“你想当着你爸妈的面,绑架他们的孙子啊?”她好笑地问道。
“他听到你来,会自愿跟我走的。”他的语气放松了点。
“那我不就变成诱拐儿童的坏人,以后更难靠近你家大门了。”她晓得他是出于好意想保护她,但是这么做恐怕只会造成反效果,让他的父母对她印象更差。逃掉这一关,下一关却变得更加困难。
“可是我不想看到你哭。”他面带忧心地望着她,彷佛已经预见了那一刻,而他痛恨看到她伤心。
“我不会哭。”
“你百分之九十九会。”那是她没见识过他妈妈的厉害,才会有这股“愚勇”。
“我……尽量不会哭。”她量力而为地改口,也晓得自己这阵子哭功了得,情绪很容易被牵动,但她仍不想因此而退缩。况且在决定和他一起来日本的时候,她就已经先设想过可能会面临到哪些状况,做好了一些心理准备了。
见她打定主意要去见他的父母,他是很高兴她以行动展示和他交往的决心,不过一想到她将要面临到的,还是很不舍得她受委屈。
“那好,到时候你要是再哭得惊天动地,我会多骂你一顿哦。”他勉为其难地同意,但也把话说在前头,要她慎重地考虑清楚,这可不是在跟她开玩笑的。
想到今晚挨骂的情形,齐志昊真怕她明天会像在美国那样哭得呼天抢地,让他也跟着肝肠寸断。
“我什么时候哭得惊天动地过了?”她觉得他的形容太夸张了,她可不记得自己曾在他面前哭得那么惨痛过。
只要有他在,她一向都哭得很含蓄、很守保,能忍则忍的……
“谁说没有?当年你在美国的时候……”他于是告诉她这段放在心里的往事,也亲口说出对她的感谢,但绝不希望看到那页记忆从声音变成画面,在眼前重现,光用想的就知道惨不忍睹——
“与其要看你哭成那样,我宁愿现在就去把小光绑过来。”
汪采瑄凝视着他认真的表情,对他所说的一番话感到十分讶异。
没想到那时他们俩只隔着一扇门,差点就见了面,更没想过当时那个态度冰冷的男人会被自己的泪水所安慰……也就是说,在她最痛苦的时候,陪她痛哭流涕的人竟然是他……
“怎么了?”他看她怎么突然没了声音,直盯着他。
她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人生中有好多事都很奇妙。还有,如果那个时候你走进来,我一定尽全力抓花你的脸。”她这么说,脸上却笑吟吟的,横看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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