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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纨绔少爷-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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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铮满意的笑了笑,这娘们儿凶是凶了点儿,总算还识大体,颇有自知之明。

清咳了一声,方铮沉声道:“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不殆。”刀疤脸在一旁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什么?”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没读过书的都知道这句话,二当家的,你……”刀疤脸上下打量了方铮一眼,目光中有些怀疑,这家伙到底读没读过书?

方铮尴尬的挠了挠头,干笑道:“是不殆吗?呵呵,许是我串词儿了……”

随即想到自己二当家的权威被刀疤脸挑战了,方铮不禁面色一变,立马拍桌子翻脸道:“混帐!领导讲话你插什么嘴?还有没有规矩了?”

刀疤脸不服气的咕哝了两声,没再言语了。

一扭头,见前来报信的土匪还傻楞楞的站在前厅外。

方铮沉声问道:“肥羊什么情况?押的什么货?有多少人押车?有没有武功高的硬点子?”

土匪摇头道:“不知什么货,反正很压分量,留在山路上的车轱辘痕迹被压得很深,只有一辆马车,四五个魁梧汉子跟着车,还有一个车夫,一行人速度不快……”

“他们走到哪儿了?”

“按他们的速度,估计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咱们山脚下了……”

才四五个人,这只肥羊吃定了。就算他们个个都是东方不败,老子这边两百多号人,压也压死你。

主意打定,方铮仰天长笑一声,大喝道:“众将听令!”

“……”

没人站出来应景,方铮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清咳了一声道:“刀疤脸,这次就当搞个演习,让兄弟们都学学……嗯,打劫的经验,仔细观察,用心体会,把荒废已久的打劫本领重新拾起来。咳咳,我是这么安排的,咱们呢,将山上的两百名兄弟分成四队,每五十人为一队,分别埋伏在不同的地方,以我摇旗为号,分梯次出击……”

刀疤脸的表情很不以为然,打断道:“二当家的,就四五个人而已,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吧?咱们去二三十个人足够了……”

方铮瞪了他一眼,怒道:“安全!安全第一啊!你去二三十个人,万一人家都是绝世高手,你这二三十人还不够他们吃一顿的,咱们就是要将全部的兵力都拿出来,并且各自埋伏,制造声势,让对方连动手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更重要的是,这是咱们青龙山兄弟合伙干的第一票买卖,让大伙儿都熟悉一下过程,以后动手干买卖时,不至于慌里慌张像个孬种。”

罗月娘不耐烦的一挥手,道:“就按二当家说的办!刀疤脸,你少他娘的罗嗦,二当家的怎么说,你便怎么做。”

“……”

“……”

众人商量了一柱香时间,这才出了前厅,召集土匪们,两百多号人浩浩荡荡下山打劫去也。

方铮跟在人群中,感觉心潮有些澎湃,胸腔中仿佛有一种即将爆炸的能量急待释放出来。

人类的潜在基因里有暴力嗜血的分子,不论你是斯斯文文的教书先生,还是推着小车满大街卖小物什营生的小贩,他们的内在都有一种需要用暴力来宣泄的情绪,不同的是,由于现实或性格原因,很多人往往一辈子走到头,也不敢真正的轰轰烈烈的宣泄一次情绪,临到老便窝窝囊囊的闭上眼咽了气。

方铮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这一天,当然,本来他是不必跟着队伍下山的,可方铮对冷兵器时代土匪们的打劫工作实在很好奇,再说对方只有几个人押车,自己有两百多号人,典型的恃强凌弱,石头砸鸡蛋,如此既占便宜又出风头的美差,以方铮的个性怎么可能不主动请缨,身先士卒呢?

从骨子里讲,方铮不是个特别喜欢使用暴力的人,因为他没有那种先决条件,他的体格很普通,身手很普通,胆子更是比一般人小多了,一个这样的人,若说他有一天会率领着两百多名土匪下山打劫,打死他也不信。可这般离奇的事今儿偏偏就发生了。

走到山下,按方铮原定的计划,两百名土匪分成四队分散开来,各自埋伏在不同的地方。

方铮自己则领了一队,大喇喇的站在山路中间,负着手两眼望天,一副渊渟岳峙的绝世高手模样。而其余的五十名土匪,则像没睡醒似的,各自打着呵欠一屁股坐在路边闭目养神。

时已入冬,原本郁郁葱葱的山林,已然变得异常萧瑟,不时呼啸而过的山风,将一棵棵光秃秃的树干枝桠吹得沙沙作响,几十名衣衫褴褛的土匪坐在这萧瑟的山路之中,或睡或醒,神情颓然,特像一群走投无路,干坐等死的难民……

卖相很不好啊!方铮无奈的瞅了一眼土匪们无精打采的模样,这样的士气,这样的素质,如果对方有几十个镖师,估计这两百号人都得玩完。

众人静静的坐了一柱香时分,忽然听到一声不大不小的山鸡咕咕叫唤。

方铮眼睛一亮,大叫道:“哎!听到没?有山鸡,山鸡啊!咱们去把它捉了来,炖着吃……”

一名土匪睨了他一眼,有气无力道:“二当家的,那是前面查探的兄弟发出的信号,肥羊已经到了……真是的,这时节哪还有山鸡呀?”

方铮尴尬的笑了笑。

还未及说话,便听到山路不远处,传来缓缓的马蹄声和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众土匪精神一振,不待方铮命令,纷纷站起身来,手中握紧了兵刃,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山路的拐弯处。

很快,一辆马车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马车很不起眼,灰色的车蓬,破破烂烂不知掉了多少漆的车辕把子,一匹既不神骏也不英武的老马,颇显吃力的拉着车,车蓬被帘子遮得严严实实,不知里面装的什么货物。马车旁护卫着几个人,全都是武士劲装打扮,腰间松松垮垮佩着朴刀,正一边走一边说笑。

肥羊来了!

方铮兴奋的朝旁边的土匪使了个眼色,土匪会意,朝前走了几步,举起手中的铜锣,狠狠的敲了几下。

方铮身后的土匪们顿时怪叫了几声,忽如其来的声音令拉车的老马一惊,立马便停住不走了。

押车的几名汉子也吃了一惊,见狭窄的山路上居然稀稀拉拉站了数十个人,人人手中执着兵刃,几名汉子惊惧的互视一眼,默然抽出了腰间的佩刀,紧张的盯着土匪们,摆出戒备的姿势。

敲完锣的土匪将手中的铜锣随意的往路边一放,又站上前几步,清了清嗓子便待开口说话。

方铮一把将他往后一推,随即瞪了他一眼道:“你想干嘛?还有没有规矩?不知道让领导先发言吗?”

被推的土匪撇了撇嘴,无所谓的朝后一站。

方铮回过头,瞧着紧张戒备的几名押车汉子,不禁兴奋的搓着手,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终于等到说这句经典台词了!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在众人满头雾水的目光注视下,方铮得意洋洋的大声说出了上面那句话。

这句话当然是方铮前世便知道的,他觉得这句话很霸道,很威风,说出来特像个纯爷们儿,可惜一直无用武之地。前世是个法制社会,这话若随便乱说,没准会被抓进派出所,在暖气片上拷一夜。今儿可好,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

众土匪很显然并不懂方铮在说什么,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押车的几名汉子也懵了,瞧这群人的架势,他们当然知道碰上劫道儿的了,可……领头的那小子说了一大串儿,到底什么意思?

“哎,他们到底是不是劫道儿的?”一名押车的汉子不安的扯了扯同伴。

“应该……是吧?”同伴也一样不安,语气犹豫的道。

“那小子刚才说什么呢?我觉得他不像劫道,反倒像问路的……”

“你他娘的猪脑子啊!你见过一大群人拿着刀枪棍棒问路么?”同伴没好气的骂了他一句,眼睛却戒备的盯着土匪们,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你才猪脑子呢!那小子刚才在念诗吧?你见过会念诗的土匪吗?”

同伴挠头,疑惑道:“……也对啊,这世道怎么了?莫非当土匪也得要读过书的才行?”

“……”

“……”

敌我双方的对峙气氛因方铮的这句开场白而迅速的低落下去,两帮人各自议论着,完全忽略了方铮的存在。

方铮不高兴的皱了皱眉,对双方人马目前的反应很不满意。两帮人自打相遇到现在,除了他吟的那首不诗不文的东西外,还根本还未曾搭上一句话,就跟两帮互不相干的人在大冬天晒太阳似的,丝毫不见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对打劫工作憧憬不已的方铮不由大失所望。

使劲拍了拍手,方铮大声喝道:“哎哎哎!都严肃点儿!我们这儿打劫呢!”

两帮正在议论的人闻言一楞,随即醒过神来,土匪们纷纷齐声喝道:“对!打劫!”

押车的几名汉子闻言一惊,神情凝重的举起了刀,一副想跑又心有不甘的模样。场上气氛终于变得紧张起来。

这种气氛才对嘛。方铮眨了眨眼,笑道:“怎么?就你们几个人,还想反抗?把货留下,你们走吧,咱们劫财不劫命,保证不伤害你们。”

押车的几名汉子面带惊惧,互望了几眼,随即从中走出一人来,抖索着往前一站,抱拳颤声道:“……这位好汉,咱们兄弟几个与贵山无怨无仇,只是押货经过而已,还请……好汉放我们一马,来日必当补报……”

方铮哈哈大笑:“少他娘废话!赶紧的,把马车留下,你们走人,老子不害你性命便是!”

押车汉子苦笑道:“车上的货物……很重要,不是咱们不肯走,委实是丢不得啊……”

方铮闻言大喜,如此说来,这马车里的货估计值不少钱,奶奶的,老子被那小娘们儿洗劫一空,今日正好捞点儿本回去。

“你越这么说老子便越要留下这车货,快走快走,再不走就晚了,别说我没提醒你……”方铮笑眯眯的朝前走了几步,连声催促道。

“这位好汉,出来混总得讲点道理吧?”押车的汉子渐渐有了一丝火气,也朝前站了几步,沉声道。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不是说了不害你们性命了吗?”方铮不高兴的解释道:“再说了,我只听过出来混迟早要还,没听过出来混还得讲道理,咱们土匪若还讲道理,还不如去大街上要饭呢,那多斯文呀……”

“好汉爷,说句实话,车上的东西你们要去了也没用,何必苦苦相逼?”

“谁说没用?哪怕你车上装的都是草纸,老子也能让它发挥出它该有的作用,甭管你装的啥货,有总比没有好……”

“说什么呢?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一车草纸用得着咱们兄弟辛苦押送?你也太看不起人了!”

“怎么?我打个比喻不行吗?”

“……”

“……”

两人情不自禁的一边吵一边靠近,相隔只有一步之遥,而且吵得越来越大声,仿佛声音小了就理亏似的。

正吵得酣畅淋漓,忽听不远处的山峦上一声锣响,罗月娘带领的五十人终于忍不住从山峦上冒了出来,将马车的后路抄上,死死堵住。

几名押车的汉子大惊,方铮见援兵已至,不禁大喜,哈哈笑道:“看见没?咱们兵强马壮……”

话未落音,领头的押车汉子忽然伸手一抓,抓住了方铮的前襟,接着反手将方铮一提一扯,一把钢刀便无声的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情势骤变,众土匪不禁大惊失色,纷纷大声叫骂着,举起兵刃便待冲上前来厮杀。

“都别动!”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喝道。一个是挟持方铮的汉子,另一个,当然是已吓得面无人色的方铮了。

见众土匪踌躇着停下了脚步,方铮松了一口气,此刻他觉得欲哭无泪。

…文…大意了,大意了啊!

…人…这帮押车的太阴险了!居然如此不要脸,抓了他当人质。他们还知道羞耻吗?

…书…自己也确实太过大意,不知不觉离他们如此之近,给他们创造了挟持的机会。唉!第几次了?自从上了这破山,这是第几次遇险了?

…屋…“这位好汉,有话咱好好话,如今社会风气好转,大家都是文明人,不兴动刀动枪,太不雅观……”方铮颤声道,浑身吓得不由自主的直打哆嗦。

“你闭嘴!”挟持他的汉子毫不客气的用刀柄狠狠敲了敲方铮的脑袋。

土匪们这时也都懵了,这……这也太扯淡了吧?怎么好好的,二当家却被这几个押车的汉子给劫持了?这事儿传出去,以后青龙山的土匪们还怎么在绿林道上混?别人不笑掉大牙才怪!

丢脸啊!无地自容啊!羞愤欲绝啊!

“好汉,饶命啊,在下的真实身份其实只是一介平民,真的,当土匪只是我的兼职……”方铮面色苍白,犹自苦苦哀求道,声音隐隐带着哭腔。

“闭嘴!”押车汉子毫不犹豫的又给了他一刀柄。

场面一度失控,情势风云突变,罗月娘扶着额头深深叹了口气。这……这叫人情何以堪?

“放开他,我们让你走,你的货咱们也不要了,井水不犯河水。”罗月娘越众而出,无奈的看了一眼苦苦求饶的方铮,淡淡的道。

押车汉子望了望,见前后堵了百十人的土匪,汉子惊惧的抖了一下,紧了紧架在方铮脖子上的钢刀,吓得方铮又是一声大叫。

“放了咱们?哼!你……你骗人!”挟持方铮的汉子见土匪众多,害怕加畏惧的心理下,情绪终于有些失控了。

“老娘是他们的头儿,我说过的话从未食言过。”罗月娘冷冷的道。

“不行!你骗老子怎么办?”汉子歇斯底里吼道。

罗月娘一摊手,无奈的道:“那你说怎么办?”

汉子喘着粗气,与同伴几人紧张的前后张望,眼球因激动而变得血红,是啊,挟持了人质,接下来怎么办呢?领头的汉子闻言怔住了,随即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叫道:“给钱!”

“什么?”

“什么?”不单是众土匪,连押车的同伴和已成为人质的方铮都楞住了。

“听不懂吗?老子要打劫你们!给钱!”挟持方铮的汉子大吼道,眼中布满了血丝,情绪异常激动。

土匪被反打劫,这事儿……华朝开国百余年,恐怕这是第一桩吧?

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这叫什么事儿呀!搞反了吧?这家伙脑袋有毛病?

“哎,大哥,刚才明明是咱们在打劫你们,怎么现在反过来了?你们还讲不讲道理?”身为人质的方铮终于忍不住抗辩道。

“你闭嘴!”这次不光是押车的汉子,连围在他们四周的土匪们都暴怒的大喝道。

这位二当家……他简直是青龙山最醒目的污点,应该被永远钉死在耻辱柱上。

第二百一十一章 打劫(下)

青龙山的二当家很自觉,听到众人吼他,立马乖巧的闭上嘴。他明白,身为一名土匪头儿,此时却反落到肥羊的手中,成为了肥羊打劫土匪的肉票,这事儿……唉,算是丢脸丢到家了……

土匪们皆神色不善的盯着方铮,目光中的恨意和屈辱,连方铮这个一向神经大条的人都能清楚的感觉得到。

罗月娘也恨恨的盯着方铮,真恨不得鼓励押车的汉子撕票拉倒,这种白痴留在青龙山做二当家,今日能祸害他自己,明日也许会祸害整个土匪窝,还不如让人撕了,眼不见为净。

方铮当然也感觉到罗月娘的眼神少有善意,他面色苍白,抖抖索索颤声叫道:“当家的,……当家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我是你最得力的左右手啊,我是你最忠心的二当家呀!山上的兄弟们少了我,大家可怎么活呀?当家的,这位大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你赶紧掏银子把我赎回来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日后加倍帮你赚回来便是……”

“……”

听到二当家的嚎叫,不少土匪满面羞愧,纷纷将脑袋埋在裤裆里,他们深深的觉得,有这么一位上司,实在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

押车的几名汉子此刻也紧。张极了,几人背靠背紧紧挨在一起,戒备的注视着围在他们四周的土匪们。他们明白,刚刚阴差阳错抓住的土匪头儿,或许便是他们活命的唯一希望了,因此几个人自觉的将圈子缩到最小,小心的防备着周围的土匪们。

挟持方铮的汉子这时反倒没那。么害怕了,他站在方铮身后,反手提着方铮的衣领,手里的钢刀死死的抵在他的脖子上。眼见土匪们投鼠忌器,不由稍稍安心。

“你们都退开!都退开!不然老子。让你们看看,这小子脑袋里包的是啥馅儿!”汉子大喝道。调转刀柄,直指着方铮的脑袋。

方铮吓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大哭道:“别呀!大哥,多大。点事儿呀,有必要弄得血肉模糊么?我刚才顶多只是跟你吵了几句,我错了还不行吗?咱们当家的说了,只要你放了我,你们就可以囫囵着离开,想想生命是多么的美好呀,跟一没前途没志向的土匪同归于尽,你不觉得冤吗?我都替你不值……”

“你闭嘴!”大汉狠狠斥道:“老子兄弟几个走我们的阳。关道,何曾招惹过你们?为何一再相逼?咱们兄弟当年也不是吃素的,劫道的买卖咱们也干过几年,今日之局不能善了,左右得罪你们了,老子不怕你们人多,没说的,给钱!”

闹半天原来是同行。

“大哥,这也太不合适了,只有土匪打劫别人,哪有。人打劫土匪的?咱们好好讲道理行吗?俗话说,有理走遍天下……”

“给钱!不给老子。就废了这小子!”大汉根本懒得搭理方铮,朝罗月娘大吼道。

罗月娘再次叹了口气,恨恨的瞪了方铮一眼,这个不中用的混蛋,怎么不去死?

“你要多少?”罗月娘淡淡开口道。

“有多少银子都给老子掏出来!老子全要了!”挟持方铮的汉子也不是什么善茬儿,瞪着血红的眼睛大叫道。

“当家的,不能给啊,传出去咱们青龙山的大旗还怎么竖?绿林同道不得笑话死咱们啊?”有土匪立马嚷嚷道。

“就是!当家的,混江湖的谁不爱惜脸面?你今日给了银子,以后咱们青龙山的脸面往哪儿搁呀?”

“是呀是呀,这般不中用的二当家,被人撕了便撕了,咱们再换一个二当家便是……”

土匪们尽皆附和,方铮却听得心中大骂不已,这帮混帐东西,昨日喝酒还一口一个兄弟,一口一个二当家的,今儿反脸便不认人了,老子死了你们有什么好处?损人不利己的东西!

罗月娘冷目如电,凛然一扫,土匪们劝说的声音立马便消失了。

“不管怎么说,二当家的是咱们的兄弟,兄弟有难而不救,江湖道义你们都忘了吗?老娘若是哪一天被人绑了,你们也不管?你们自己哪一天走背运被人绑了,老娘救不救你们?”

罗月娘一番话说得众土匪哑口无言,不少人惭愧的低下了头,将心比心,如若是自己被人绑了,兄弟们却无一人来救,那是多么寒心的一件事儿呀。

方铮听得热泪盈眶,当家的果然仗义!虽然她脾气差了点儿,可她的为人却是义气深重,窈窕明媚一巾帼,顶天立地,犹胜须眉多多。

方铮忽然对她多了几分亲近感,困在山上这些天,方铮与身边的每个土匪称兄道弟,可他心里却没把任何人当作兄弟,土匪们野蛮粗鲁的做派实在让他有些不能接受。包括对罗月娘,他也只是虚与委蛇,罗月娘的粗鲁比别的土匪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不像长平,长平顶多骂骂脏话,罗月娘除了骂脏话,心肠也够冷够硬,杀起人来眼都不眨,虽说这是环境使然,可这样的女人却实在让方铮不敢靠得太近。

之所以仍留在山上,方铮的目的性很明确,那就是待在山上等着赵俊来,自己好好调查一番,然后拍屁股走人,从此与这帮土匪相忘于江湖。

没想到,自己受制于人之时,罗月娘却没放弃他,力排众议,义无返顾的决定救他,这让方铮不禁感动万分。

好吧,这事儿结束,想个法子让她从良,呃,不对,改邪归正,把这帮土匪扔军队里改造去,这个姑娘嘛,嗯,接到家里去住……

“大伙儿身上带了多少银子,都掏出来给他,别吝啬,下笔买卖咱们再赚回来便是。”罗月娘回头大声说道。

土匪们左右看看,在几个人的带头之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始掏银子。

“哎,你还有多少?”

“才十两,你呢?”

“别提了,我才五两,前日下山,银子全扔暗门子娘们儿的肚皮上了……”

“你们算不错了,我却一文钱都拿不出,前日下山去赌坊押了两注,银子全没了,既没吃又没嫖,他祖母的倒霉……”

“哎,这事儿够操蛋的!没想到咱们也有被人打劫的一天,窝囊呐!真他娘的不是滋味儿!”

“是啊,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呀!”

“……”

方铮隔着众人不远,土匪们的议论声一字不落的听在耳里,脸皮厚得如城墙拐弯的方大少爷,此刻也终于羞红了脸,今儿这事儿确实够丢脸的,自己这个二当家估计以后都抬不起头见人了,都怪挟持自己的这王八蛋,少爷我只要能脱困,老子弄死他!

挟持方铮的汉子提着方铮的衣领,站在他的身后,见土匪们纷纷掏出银子,递给为首的女土匪头子,银子越积越多,汉子心下不禁大喜,他和几名兄弟曾经也是山贼,后来混不下去了,才改行做了一个小镖局的镖师,一个月一二两银子,饿不死又吃不饱,没想到今日遭遇土匪,却因祸得福,凭空得了一大笔银子,怎教人心中不喜?

“哎哎哎,口水流到我肩膀上了,大哥,至于么?就那么点儿银子,瞧你那没出息的劲儿!”尽管人被劫持,方铮仍不屑的道。

以方大少爷一秒几十万上下的眼光看来,土匪们凑起来的区区几百上千两银子确实不算什么,却没想到挟持自己的汉子这么没出息,想到这里,方铮不禁为自己落到这种人手里深深的感到悲哀。

“啧啧,这可不止一点儿银子呀,够咱们兄弟花用好几年了……”汉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罗月娘手中的银子,目光中流露出贪婪的光芒,嘴里心不在焉的回道。

随即汉子又醒觉过来,狠狠瞪了方铮一眼,怒道:“闭嘴!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罗嗦的肉票,惹得老子性起,银子不要了,一刀剁了你拉倒!”

方铮苦着脸道:“谁有刀谁最大,行,我闭嘴,不过……大哥,你说你劫持就好好劫持,别离我那么近行么?俩大男人一前一后的,你不觉得这姿势挺别扭吗?咱打个商量,你往后站一站,把刀架我脖子上就行,我这人胆儿小,你就算不拿刀我也不敢跑,放心……”

汉子闻言把脸一板,身子却往前更贴近了方铮几分,“你小子不像个老实人,老子不靠你近一些,怕你耍花样。”

切,贴我这么近我就耍不了花样了么?你也太小瞧我了。

方铮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罗月娘对他仗义,他也不愿令她太过为难。眼前的困境若能自己解决,当然更好。

只是这一招他已很久不曾使过,也不知生疏没有,万一一击而不中,倒霉的可是自己……

来不及多想,方铮垂着手臂,暗中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随即右手五指张开,成鹰爪状,在众土匪鄙夷的目光和骂骂咧咧声中,方铮一招娴熟至极的“猴子偷桃”,反手朝站在自己身后的汉子胯下一抓……

“噢——”

汉子粹不及防之下,被方铮一把抓住了命根子,顿时瞋目裂眦,口中发出销魂的惨叫声。

其余的几个押车的汉子见头儿叫得如此凄厉,一时不明所以,既惊且惧的望着他。

情势又一次突变,在场的所有人顿时又懵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令这位挟持二当家的杀才如此痛苦。

反观方铮,却见他满脸奸笑,一副诡计得逞的得意模样,右手却仍稳稳的朝后抓着,纹丝不动。

罗月娘见状,心下立马便知方铮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掌握了主动,当下不再迟疑,莲足轻点,纤细的身影化作一道轻烟,飞快的闪身上前,将其余的几个押车汉子三拳两脚便打晕了。只留着被方铮制住的汉子没动,冷眼旁观事态的发展。

土匪们见场上情势又发生了变化,纷纷惊奇不已,今儿这一天可够惊心动魄,一波三折的啊,二当家的又使了啥卑鄙的手段,制住了那挟持他的汉子?

不用罗月娘吩咐,大伙儿纷纷围上前来,将方铮和那挟持他的汉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说来话长,其实也就眨几下眼的功夫。

等众人围上前看清究竟后,不由一阵哄堂大笑,连板着俏脸的罗月娘也情不自禁的捂着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只见方铮右手朝后反伸,呈鹰爪状,正紧紧抓着那汉子的老二,脸却朝前笑眯眯的,看也没看那汉子一眼。悠闲自得的模样,仿佛他此时正牵着一条狗在散步……

那汉子要害被人拿住,早已痛得面色苍白,豆大的冷汗不停的往外冒着,饶是如此,那汉子仍将手里的钢刀死死的抵住方铮的脖子,两人仍处于一种僵持对峙状态。

“你……你撒手!”汉子痛得连声音都变了调。

“不撒!你把刀放下,不然老子捏爆你的卵蛋,让你进宫当太监!”方铮毫不示弱。

“你撒不撒手?老子……老子一刀剁了你!”汉子冒着冷汗,目露凶光道。

“你剁啊!有种你就剁!老子若怕了你,你就是我爹!……不,你丫马上就没卵蛋了,哪能当爹呀,你是我娘!”

众土匪闻言哈哈大笑,罗月娘哭笑不得,狠狠的朝方铮呸了一声。

土匪们大笑之余,心下对二当家的卑鄙手段不由也毛骨悚然,遍体生寒。这小白脸看着一副笑眯眯人畜无害的模样,整起人来手段可够歹毒的呀,连江湖中人惯来不耻的“猴子偷桃”都使得出来,还有什么卑鄙的事是他不敢干的?这样的人咱们可得小心点儿,莫得罪了他,否则准没好果子吃……

“放下刀吧,我可以饶你不死,见你也是条汉子,别弄得以后没了小鸡鸡,被人耻笑一辈子,那滋味儿可生不如死啊……”方铮右手仍死死抓着他的要害,口中却苦口婆心的劝说道,语气之真诚,言辞之恳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亲兄弟在谈心呢。

方铮扭过头,见那汉子的脸色已痛得变成了乌紫色,嘴唇不住的哆嗦着,眼中的神色也变得犹犹豫豫。

方铮不禁同情道:“……挺痛的吧?所以说,咱们男人比女人更脆弱呀……说真的,你快决定吧,要么赶紧一刀杀了我,要么就赶紧放下刀,你老二估计快喘不过气来了,再不抓紧时间,待会儿就算我撒了手,你那老二以后也没啥实际用处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失败的打劫经历

汉子闻言浑身一抖,这个无耻的家伙说得对,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以后若成了废人,连女人都不能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与其那样生不如死,还不如现在就放开他,没准还能保住性命呢。再说就算他此时杀了方铮,眼下被土匪们围得水泄不通,他也跑不了。

思前想后,汉子想明白了,终于颓然的将手中的钢刀往地上一扔,垂头丧气道:“老子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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