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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纨绔少爷-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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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绿仍是一脸淡然的站在方老爷身后,见方铮头下的枕头已被口水浸湿了大半,而他仍不知觉的咂巴着嘴,小绿古井不波的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笑意。方铮这几天对她越发好了,人都不是木头做的,何况小绿才十五岁的年纪,所以这几天小绿对方大少爷的态度比以往和善了许多。

看着方铮这副不敢恭维的睡相,方老爷皱起了眉,从桌上倒了一碗凉水,二话不说冲上前去,狠狠的掀掉了方铮的被子,然后眼都不眨的将那碗凉水泼在方铮脸上。

“哎呀!漏雨了!小绿,快叫人来修房子!”方铮惊慌失措从床上弹了起来,眼都没睁就急吼吼叫着小绿。

“叫什么叫!孽子!你自己看看日头升多高了,还在睡觉!”方老爷板起脸教训道。

“咦?爹?你怎么在这里?”方铮完全清醒后,见方老爷正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方铮心虚指了指头顶:“那啥,屋子漏雨……”

方老爷根本没理他这碴儿,见他醒了,方老爷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下命令:“给你半柱香时间,穿戴洗漱完毕,来前厅见老夫。”

方铮目送着老爹出门,转过头悄悄的问小绿:“你怎么不早通风报信?”

回答他的,是小绿一个俏生生的白眼。

穿戴洗漱后,方铮来到前厅,向爹娘请过安后,老老实实站在一边,恭听老爹教诲。

方老爷今日很给面子,居然没再骂他,只是淡淡的吩咐方铮随他出门。

行至大门外,方铮见门口套好了马车,车上载满了琳琅满目的礼物,丝绸布匹,糕点,甚至还有不少珠宝,一群方府的护院正昂首挺胸排好了队列等待方家父子二人。

“爹这是要给谁拜年?”

“闭嘴!跟着老夫走,别多话。”方老爷毫不客气的呵斥道。

半路上方铮才知道,原来老爹要带自己去陈夫子家行拜师礼。

“爹您可真客气,这么一大车子礼品,那陈夫子只怕嘴都会笑歪了。”

“闭嘴!陈夫子道德文才誉满金陵,此去陈夫子家,不可胡乱说话,惹人厌烦。切记切记!”老爹不放心的叮咛。

“爹请放心,孩儿一定屁都不放一个!”

方老爷暗暗摇头叹息,摊上这么一个粗鲁不堪,不学无术的儿子,是前世善事做得不够啊。

第八章 拜师(上)

陈夫子家离方家不远,位于金陵城的南门大街,紧挨着明道书院。

众人来到陈夫子家门口,方老爷神色肃穆起来,郑重的整了整衣冠,从护院手中接过一个被红布覆住的漆盘,不知盘子上放的什么东西,然后领着方铮走了进去,众护院在门口排成队列,将车上的礼品有条不紊的搬入陈夫子家中。

陈夫子家不大,只是一座二进的宅子,土瓦夯墙,显是多年未曾修缮了。一位老仆人将方老爷父子引至前厅,奉上清茗后,便退下了。

前厅很简朴,除了几张不起眼的柚木太师椅,不见有别的摆设。墙上挂着一副画,画中悬崖峭壁上,独立着一中年男子,眼含痛惜与悲怆,眺望着悬崖前方一片大好的河山。

方铮的感觉画中的男子要自杀,临死前再看一眼这片养育他的热土?舍不得就别死嘛,还画出来……

方铮不屑的撇撇嘴,突然身后有人问道:“方公子,此画如何?”

方铮惊然转身,见眼前站着一位四十多岁年纪的中年儒士,头系文士方巾,身着玄色长衫,脚穿一双略显破旧的布鞋,脸型方方正正,一双眼睛锐利而有神,仿佛一眼能洞穿别人的心灵,颌下一绺长须,修剪得颇为整齐。

方老爷轻轻扯了方铮一下,道:“孽子,还不快拜见陈夫子!”

方铮赶紧长揖道:“学生方铮,拜见陈夫子。”

陈夫子微一摆手,继续问刚才方铮没回答的问题:“方公子,此画如何?”

方铮有点心虚,大学学过那么多东西,偏就没学过国画,叫他如何评论?总不能说我见你这画不咋地,到处都是败笔,没有一处胜笔,拿到街上估计卖不出好价钱,还是别挂出来现眼了吧?

真这么说了,方铮那崇尚家庭暴力的老爹很可能会当场饱以老拳。

没办法,胡诌吧。

方铮绞尽脑汁,想出了几句前世通用的万金油,随即道:“此画非常不错,学生观之,此画形神兼备,气韵生动,颇为不俗,更且意境深远,引人长思,乃是一副不可多得之好画也。”幸好是中文系出身,掉文袋子不算很难,方铮说到最后,自己也摇头晃脑起来。

这画挂在他家前厅里,刚见面又急切想知道方铮对这画的评价,傻子都猜得到,这画肯定是出自陈夫子他本人之手。反正大唱赞歌是绝对错不了的。

谁知陈夫子本来笑吟吟的,越听脸上的表情就越失望,方铮话音刚落,陈夫子便摇头叹息不已。

方铮一楞,心道我没说错话吧?回想了一遍,句句都是好话呀,莫非夸得不够狠,陈夫子不满意?这家伙虚荣心也太强了吧?我要真把你往死里夸,你好意思受下?

陈夫子叹息着开口道:“知音难求啊!三年前,我闻突厥屡屡犯境,城池时遭掳掠,而我华朝却懦弱惧敌,军队一退再退,毫无斗志。朝堂之上,党争愈烈,官场之中,贪墨成风,市井之下,百姓流离。我华朝泱泱大国,眼看即将沦入外族之手,届时百姓更将苦不堪言。可恨本人一介贫苦书生,进则曲高无人作和,退又不忍独善其身,郁愤之下,遂作此画,聊以堪慰,可惜众人都不明白,只是交口称赞画技,绝口不提其中深意,我朝文士,麻木至斯,可怜可叹!”

方铮听了个糊里糊涂,大概知道陈夫子作这画是忧国忧民,还带点怀才不遇的意思。

方铮暗自摇头,文人,都是这酸脾气,作个画又能如何?能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吗?能将突厥铁骑拒之国门之外吗?与其在家中长吁短叹,不如去边塞参军抗敌呢,看来这陈夫子是属于书呆子类型的,而且还是愤青型书呆子。这种书呆子发病的症状就是没事坐在家里忧国忧民,时刻沉浸在自己的危机意识中。

陈夫子盯着方铮道:“方才我见你目注此画,欲言又止,不知方公子你有何高论?”

这家伙是存心找茬儿吧?方铮恨恨的想,我有高论的话,干嘛还来拜你为师?古代的老师跟学生说话都这么谦虚吗?

方老爷在一旁着急了,自己的儿子他最清楚,高论?这小子连谬论都憋不出。万一这小子不懂装懂,胡说八道,今儿拜师这事肯定得泡汤。

方老爷赶紧打岔道:“陈夫子,老夫今日带犬子特意来府上拜师,这学问上的事,不如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教给他?”

方铮感激的看了老爹一眼,到底是自家人,真仗义!

陈夫子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接下来就开始走拜师程序了。

方老爷命方铮拜了孔圣的画像和牌位,又在陈夫子面前跪下磕头,然后揭开漆盘上的红布,恭敬的送了过去,漆盘上面放着六样物事:肉条,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

这就是古代所遵循的“束脩六礼”,其中肉条,是表达弟子对恩师的心意;芹菜,寓意为勤奋好学;莲子,寓意为苦心教育;红豆,寓意为鸿运高照;红枣,寓意为早日高中;桂圆,寓意为功德圆满。

陈夫子当下便受了方铮的叩拜,并送了回礼。

如此,拜师仪式便算礼成。方铮这位穿越人士自此成了孔门学子,想想穿越前还跟一大群硕士博士挤人才市场,绕了一个大圈子,回头又进了学堂,这辈子跟书本实在太有缘份了,什么时候才能混出头呀……

礼毕,三人落座闲聊,方老爷有意结交陈夫子,以求他那宝贝儿子在书院中多得一些关照,于是寒暄之时言语颇有敬意。

陈夫子可能不太擅长聊生活中的琐事,对方老爷敷衍以对,一双眼却注视着方铮,半晌,陈夫子突然道:“我平日对易数占卦也略有涉猎,我观方铮面相颇为奇特,按说你早已……”想想可能觉得不妥,又改口问道:“最近你身子可有什么变故?”

方铮悚然一惊,不能小看古代人啊,这家伙还真是有点真材实料的,竟然一眼就看出我的命数早就应该嗝屁了,厉害!做教书先生太可惜了,出去摆个摊儿多好,赚钱也多啊。

想归想,夫子问话还是得回答的,方铮老老实实道:“不久前,学生……不慎从楼上摔下,嗯,脑袋着地,昏迷了一个多月。”

方老爷在一旁狠狠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陈夫子道:“一个多月前,嗯,差不多了,可也不对呀,按说你现在应该已经……”

文化人就是爱较真啊,方铮赶紧打断他,道:“吉人自有天相,命数一理,变化莫测,诡谲无常,穷其一生未必能窥究竟,偶有失算,也属正常。”

陈夫子皱着眉点头道:“或许是吧,尽信书不如无书,我太执着于书本了。”

方铮这才松了口气,穿越是他最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他打算烂在肚子里,死后带进棺材,真要被陈夫子算出个子丑寅卯来,他将会是第一个被古代人当做妖孽活活烧死的穿越人士。老天既然安排我穿越,不会让我混得这么失败吧?

陈夫子抚着长须道:“既然我已收你为弟子,学问上的事我得问问你。平日里都读过些什么书?”

书读得挺多,可都是白话文,方铮打算实话实说,于是他掰着手指一样一样数道:“先贤经义,百家之说,学生全都没……”

“全都读过,而且有幸考上了生员。”方老爷面不改色打断了他,说完后,没事人一样继续品着茶水。

“啊?”方铮张大嘴,目瞪口呆的望着方老爷。这个玩笑开大了,老爹就算想满足虚荣心也不是这般玩法啊,陈夫子随便问个问题,我一张嘴不就露馅儿了?老爹到底啥意思?

“哦?看不出你竟然有天纵之才,”陈夫子喜道:“年纪轻轻便考上了秀才,殊为不易,他日金榜提名必不在话下,我可是收了个好弟子啊。”

第九章 拜师(下)

方老爷面色平静,目不斜视的品着茶水,假装没看见方铮投过来的极其幽怨的眼神,心中却是颇不平静,人越老越丢不起脸,更何况方老爷还是金陵城里有头有脸的大富豪。所以方老爷撒了谎,无它,面子而已,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身家数以千万计的商号大东家,怎能容得别人说他儿子乃不学无术,败絮其内的纨绔子弟?纵是别人当他面不说,可方老爷也受不了那种讥讽嘲笑的脸色。

面子这个东西虚无缥缈,有可时候是真的看得见摸得着,身处方老爷如今这个位置,感受更是比一般人深刻许多。

所以陈夫子开口一问,方老爷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抢着帮方铮回答了。话都落了音,方老爷才后悔,作为商人,方老爷这辈子必然说过无数谎话,但今日说的这个谎,毫无疑问是最容易被拆穿的,这令方老爷心中忐忑不已。

此刻他的想法跟他那宝贝儿子想的一样:万一这陈夫子兴致上来,当场考量方铮的学问怎么办?

俩父子比谁都清楚,生员只是戴在头上的一顶帽子而已,这顶帽子就像一个气泡,轻轻一戳就破灭,学问这东西取不得巧,也没有捷径,朝夕苦读之功,少一丁点儿别人就能看出深浅来,更别说这位方大少爷连字都识不全,一张嘴便得露出马脚。

于是,两人面对面坐着,心中都惴惴不安,只盼陈夫子赶紧端茶送客,回去的路上再好好互相埋怨。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果然,陈夫子不负众望,眼含期待的道:“既是如此,我来考考你,经义之类的太深广,今日就先不说,我出个对子,你来对,如何?”

如何?我能说不吗?方铮哭丧着脸,老爹是不是存心想看我出糗啊?你儿子出糗对你有什么好处?还生意人呢,尽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破事儿!

想一想,干脆心一横,大不了我就说前阵子摔坏了脑袋,以前学的东西都不记得了。反正老爹在场,丢脸也是他丢脸,谁叫他阴我来着,我也让他丢一次脸,这才叫“有其父必有其子”。

方老爷却是神色颇为尴尬,怕什么来什么,眼下这可如何是好?自己儿子肚里几两货色,他最清楚,喝花酒玩姑娘他是个中翘楚,从小到大连书都没怎么摸过的人,怎么可能会对对子?

不是拜师么?怎么拜出这么个景象来了?按习俗来说,陈夫子只需收下方家的礼品,然后不咸不淡的温言勉励方铮几句,最后端茶送客,这事儿算是齐活了。人算不如天算,早知道干脆就让这孽子承认自己大字不识多好,也省得父子二人背个“诳语”的名声。

方老爷年纪老了,对自己这张老脸愈发看得金贵,闻言要对对子,顿时嘴一张,打算将这事给岔过去。

谁知方铮已经打定主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大不了学对穿肠那样吐血而死。

他没给方老爷打岔的机会,抢着道:“如此,便请夫子出题吧。”

方老爷肩膀一垮,懊恼的闭上眼,倚在太师椅的靠背上,实在不忍心看儿子接下来张目结舌的窘态,你们爱咋咋地吧,老夫眼不见心不烦。

陈夫子望着墙上挂着的孔圣画像,沉吟了一会儿,道:“听好了,我出‘昨夜敲棋寻子路’。”

方铮闻言眼睛一亮,咦,这对联哥们好象听过呀。怎么在这个时代,还没人出过这个对联吗?哇卡卡,作弊器,金手指,穿越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呀,以后本少爷又多了一个称号:才子,方大才子,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方大才子。谁叫得大声,赏!

读大学中文系的,对中国的古诗词和对联方面肯定不陌生,方铮上大学时读书不算太认真,可多少也受了些熏陶,看过几本正经书,什么“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之类的还是知道一点。当然,方大少爷更了解的是《金瓶梅》之类的纯学术性言情小说,经常研究到废寝忘食的地步,至于研究过后有没有拜托五姑娘帮忙消消火,这便不足为外人道了。

陈夫子出的这个对联,正好在方铮所知不多的知识范围内。不得不说,这厮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陈夫子出的是个双关联,这个上联中的“子路”包含两个意思,一是棋子的路数,二是孔子的弟子,其中有一个正好也叫子路。

方铮回忆了一下,马上就有了答案,装模作样沉吟了一会,朗声道:“学生对‘今朝对镜见颜回’。”言罢得意的伸手轻拂方巾,看似飘逸,实则风骚。

这也是个双关联,其中“颜回”也有两个意思,一是真实面貌,二是孔子的弟子中,也有一个叫颜回的。

陈夫子将下联默默品位了一番,突然眼睛一亮,笑道:“不错,妙极!”

当然妙极,千百年后书上印的,能不妙么?

方老爷闭着的双眼猛然睁开,惊道:“什么?”

转过头盯着方铮,道:“你怎么会……”话到一半,又住了口,眼中却流露出疑惑之色。

方铮谦虚道:“爹,孩儿这是如有神助,当不得真的。”

鬼话连篇!神仙会帮你对对子,吃饱了撑的?方老爷瞪了他一眼,心中却是暗喜。儿子没给他丢脸就好,哪怕陈夫子再出对子,答不上来也不至于太难堪。

陈夫子微笑道:“今日兴起,为师我便再出一联,你听好了,‘壮志难磨,尚欲乘长风破万里浪’。”

“学生对‘闲情自遣,不妨处南海弄明月珠’。”

“好,听着,我再出‘竹本无心,遇节岂能空过?’”

“学生对‘雪非有意,他年又是自来。’”

……

方老爷坐在太师椅上,目瞪口呆的望着两人对来对去,他实在想不通,以前自己这个连字都没识全的儿子,什么时候学会了对对子?而且竟然能与文才誉满金陵的陈夫子斗个不分胜负,看陈夫子的神色,似乎对这个新收的弟子越来越满意了。

匪夷所思,太匪夷所思了!方老爷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他摇了摇头,想将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当作幻觉,甩出脑海。方铮的形象,在他这个父亲的眼中竟是头一遭有了些高深莫测的感觉。回头一想,自从儿子从昏迷中醒来后,言行之间处处与往常不同,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完全不复以前那放浪形骸的败家子模样,莫非……他摔了脑子反而摔开窍了?

最后方老爷索性不听了,自顾自的陷入了思考:“观此情形,我儿定非池中之物,以前诸多劣迹,只是年少胡闹而已,周处杀虎斩蛟之前,不也是个为祸乡邻的浪荡子吗?若能幡然悔改,仍是大有作为。”思忖之后,看方铮更是格外顺眼了。

只是对了几个对子,竟然能一举扭转方老爷对他多年来形成的恶劣印象,更得到陈夫子的频频嘉许,这般好处却是方铮始料未及的。

“哈哈,痛快!多少时日未曾如此痛快了!方老爷,你有一个好儿子啊!”陈夫子大笑着对方老爷道。

方老爷将疑问压在心底,闻言笑道:“孽子太过胡闹,尽会耍些小聪明,以后还请陈夫子多多费心。”

贬低儿子的话,方老爷却说得面露得意之色。有人夸自己的儿子,哪个做父母的不开心?方老爷此时如同喝了一大罐蜂蜜般,从脸上一直甜到心里,儿子终于给他这当爹的争了一回脸,这比他赚几十上百万两银子更令他开心。

约好五日后进书院读书,方家父子二人这才告辞而去。

回去的路上,方老爷压抑不住内心的疑问,开口问道:“铮儿,你何时学会对对子的?”

“爹,孩儿不是说了嘛,如有神助啊。”方铮笑眯眯的答道:“陈夫子一出题,孩儿便依稀看见满天神佛在我头顶旋绕,陈夫子每出一对,便有一位菩萨在耳边告诉我下联……”

“哼,满天神佛全都跑来帮你对对子?他们有这么闲么?”看着方铮嬉皮笑脸,毫无正经,方老爷知道他不想说的事,再怎么逼问也没用,只好悻悻哼了一声,不再问了。

只要儿子学好,让他长脸,他可以像方夫人一样,秉持着乐观的心态,不问过程,只看结果。

第十章 变化

五天过去了。

这五天里,方铮明显感觉到了方府的变化。具体的说,是方府中人对他态度上的变化。当然,这也许跟前几日方大少爷主持的“下基层,送温暖”活动有关。最主要的,是因为方铮出风头了,露脸了。

如今的方府,上到爹娘,下到小五,对他的态度都有了质的转变。方老爷就不说了,这几日红光满面,心情爽朗,连带着身边的下人都得了不少好处,方老爷有个很不错的习惯,他一高兴就喜欢打赏下人,这个习惯令方夫人很是不满。

方夫人的思想境界明显比方老爷高多了,她也打赏,不过她打赏的是菩萨。

方夫人闻听宝贝儿子如此露脸,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硬拉了方铮去报恩寺拜了一回菩萨,送上不少香油钱。说是感谢玉皇大帝显灵,方家的浪子回头,迷途知返,他年若是飞黄腾达,必将重塑金身云云……

方铮纠正了母亲好几次,玉皇大帝跟菩萨不是一个单位的,进了庙却拜错神,这种行为比临时抱佛脚还恶劣。方夫人只顾着高兴,根本没听进去。——严格的说,方夫人是属于那种比较盲目的人,拜的是谁无所谓,拜了就行。

回来后方夫人开始热衷与各商号的东主夫人互相串门,串门只是个说法,炫耀显摆才是真意,言必称“我家儿子如何如何”,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为了突出儿子多么的出众不凡,陈夫子在方夫人的口中,自然变成了永恒的绿叶,这片绿叶所衬托的,毫无疑问,便是方家商号的少东家,人称“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方大才子是也。

金陵城的商圈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大家都知道以前的方家除了家业财产颇为可观之外,其他的却不值一提。古代封建社会比较注重香火传承,提倡多子多福,方夫人只生了一个儿子,还不准方老爷纳妾,本就惹人诟言,这个宝贝儿子还是有名的败家纨绔子弟,更是让人耻笑。如今可好,方夫人扬眉吐气了,瞧,我只生了一个,但却是走的精品路线,而且这个精品还是大器晚成型的。

方铮现在很受欢迎,包括那条叫大黄的狗,昨日竟也破天荒的在他面前摇了摇尾巴,舔了舔他的手心,让方铮感动得几乎流泪——以后想非礼小绿时,大黄应该不会有意见了吧?

方铮能对上文才出众的陈夫子出的对子,已然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何况陈夫子还对方铮赞不绝口,更是难得中的难得。现在的方铮在方府的下人们眼中,俨然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将来是要做大官的,方家中兴有望,方府众下人与有荣焉。

“可以前的少爷为何那么混帐?”下人甲问道。

“那是有原因的。”下人乙高深莫测。

“为什么?”

“因为他还没开窍嘛,你看,自从少爷昏迷一个多月醒来后,是不是聪明了许多?对我们这些下人是不是也和气了许多?”下人乙耐心的传道解惑。方大少爷下基层送温暖还是颇有成效的。

“对对对,果真如此。”

“这就是了,开窍了嘛!据说啊,陈夫子当日出了三百多个古今才子都没对上的绝对,咱们少爷眼皮都不眨就都对出来了,你说,这不是文曲星下凡是什么?”方大才子的战果被无限夸大了。

“对对对,少爷天纵之才,咱方家以后要出一位大官啦。”

“我看少爷将来至少也得是当朝一品宰相,说不定,封侯封公也有可能。”

“对对对。”下人甲急表认同。

下人的喜悦,以极快的速度传遍方府,众下人表达喜悦的方式很质朴,就是有事没事在方铮住的小院前晃两圈,看这位文曲星方仙人有没有需要侍候的地方。

因此,这五天方仙人受到了比前世五星级酒店更周到的服务,真真是“无微不至,宾至如归”。贴身丫鬟小绿竟然有了插不上手,无所事事的感觉,不管方铮想干什么,总有人在第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来。

穿衣。

“少爷别动,放着我来!”

喝茶。

“少爷别动,放着我来!”

铺床。

“少爷别动,放着我来!”

吃饭。

“少爷别动,放……”

“我说你们烦不烦?”方少爷终于受不了开始发飙了:“我吃个饭你们来什么来?难不成你们来喂我?我残了还是瘫了?都滚!该干嘛干嘛去!再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罚你们不准上茅房。”

转而又换上一副苦口婆心表情:“大家不要这样,传出去影响不好嘛,你们再夸我,我会不好意思滴,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就是平时将吃饭睡觉的时间用在了读书上,比别人稍微勤奋了一点,读书的时候刻苦了一点,对上几个对子,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大家都散了吧,啊?”

话说得谦虚,可方大少爷的脸上却丝毫没有谦虚的表情,反倒是一副得意洋洋,自顾风流的模样,风骚得紧。

众人恶寒,急忙作鸟兽散。

这下空气新鲜多了,方铮深深的吸一口气,刚才一群人围着,缺氧啊。

转过脸,笑眯眯的对站在一旁的小绿道:“我还是比较习惯你的侍候,那些人粗手大脚的,哪有你这么细致。小绿呀,我说你能不能稍微笑一笑?本来挺漂亮的,这小脸蛋儿一板起来,可就差了许多。”

小绿虽对方铮和善了许多,但大多数时候仍是一副淡漠的表情,闻言扯了扯嘴角,算是笑过了:“少爷,您该准备上书院读书了,该准备的东西,奴婢都已备好。”

了无情趣,方铮对小绿下了这句评语。调教大业任重而道远啊,不过若能将她调教得笑语盈盈,每天都抱着自己的胳膊摇晃撒娇,也挺有成就感的。想到这里,方铮突然色眯眯的笑了起来,等将这小丫头调教好了,吾将上下而“摸”索,好好的,仔细的摸索……

“小绿呀,时候还早,来,坐下,哥哥跟你聊聊人生,谈谈理想……”

“少爷,老爷和夫人已在门口等着您了。”

……

“小绿,等我晚上回来,咱们再一起聊聊人生,谈谈理想……”

方铮来到门口,见黑压压站着一大群人,几乎全都是方府的下人。方老爷和夫人站在最前面,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铮儿,此番入书院读书,一定要刻苦勤奋,切莫像以前那般胡闹了,知道吗?”方老爷抚着长须,板着脸道。方铮走近后,似乎为了维护做父亲的威严,连笑脸都消失了。

方夫人狠狠瞪了方老爷一眼:“孩儿第一日读书,也不知道说点好听的,成天对孩子板着脸。”

方老爷窒了窒,悻悻的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铮儿呀,来,娘给你银子,好生收好,见着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就买下来,咱家不缺钱。读书悠着点,累了就别读,千万别亏待了自个儿,知道吗?”方夫人再一次倾情演绎“慈母多败儿”的典范。

“少爷,好好读书,考个大官回来。”下人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着讨喜的话。

“就是,少爷是文曲星下凡,别说考进士了,就算中状元,也是手到擒来。”

“不是先考举人吗?”

“……举人算什么!咱少爷要考就直接考状元……”

……

“太热情了吧?你们这样让我压力很大啊。”方铮笑眯眯的道。之所以他能笑得出,是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把考举人考进士当回事儿。甭说我没那本事,就是有那本事,我也不干,在家当少爷多舒服,犯得着削尖了脑袋往那前途未卜,时刻等着掉脑袋的官场上撞?我有那么傻么?

“爹,我这早上去,晚上回的,用不着这么大阵仗吧?以后要都这么多人恭送我,孩儿会觉得不好意思的……”方铮腼腆的道。

“你就美吧你!还以后!就今日。”方老爷瞪了他一眼,然后语重心长的道:“铮儿,记得在书院千万别惹事,凡事要忍,知道吗?”

方铮将胸脯拍得砰砰直响:“您就放心吧爹,孩儿在外受了欺负绝不还手,留着一口气爬回来,等您为孩儿报仇!”

众人集体石化:“……”

第十一章 女扮男装

方铮和小五志得意满的走在去书院的路上。小五很高兴,继被提拔为方大少爷的贴身小厮没几天,他再一次被光荣的高升为方家少爷身边的高级伴读书童,跟周星星一个性质,不过干的事没周星星牛叉。

端茶递水,捶肩揉腿,铺纸磨墨,翻墙把风,样样都得做。可小五仍是乐在其中,跟着少爷有前途呀,都说少爷是文曲星,跟在文曲星身边能沾多少福气,更何况少爷是个大方人,这不,几天不到,就成了书童,如今府里上上下下,谁见了他不得叫声“五哥”?眼下,咱终于也混成“哥”字辈的人了,这一切,都拜少爷所赐呀。

“小五,你说,这街上怎么就没一个美女呢?”方铮走了半晌觉得不对劲,仔细一琢磨,这才回过味儿来,这古代的大街上就没个美女出来逛逛?好容易见着个女人吧,不是买葱的大婶,就是卖葱的大娘,别说美女了,连个年轻的女人都没有。古代的美女资源这么匮乏,我这少爷当得还有什么意思?哪像在前世,满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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