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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纨绔少爷-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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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再看泰王一眼,所有人都忙着为生存而战,死去,或者活着。

泰王两眼圆睁,白皙英俊的脸庞沾满了泥水,变得污浊不堪,他到死也没明白,为何秦重连投降的机会都不留给他,为何他堂堂的皇室贵胄身份,在这些将士们眼中仍如草芥一般低贱,他是先皇之子,是当今皇上的亲兄长,更是曾经在江南举足轻重的藩王,如今却死在这荒凉的草原上,没有任何人怜悯嗟叹,仿佛他的死本就是应该的,跟杀了一条狗一般平常。

“诛杀柴梦山和泰王!”

这是方铮对秦重下的命令,非常清楚明白,诛杀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二人不用留活的。

秦重忠实的执行了方铮的命令,他看了看泰王的尸体,冷冷一哼,沾满了鲜血的刀锋随意在泰王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大喝道:“默啜援军将至,一柱香时间内结束战斗,马上撤离!”

众将士齐声应诺,五万人策马飞奔,屠戮的节奏变快了,一些不甘就戮的残兵慌乱中临时组织起来的小型冲锋队伍,如一朵渺小的浪花,很快被滚滚洪流所湮没,灰飞烟灭。

失去了主将的军队,如同一盘散沙,很难再经得起敌人的冲杀,一击即溃,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营地里已经一片安静,柴梦山的残部被屠戮得干干净净。

这是一次完美的突袭,柴梦山的两万余人,包括主将在内,一夜之间便彻底从这世上抹去,不留一丝痕迹。营地内只有熊熊的烈火燃烧,映入人们眼帘的,是满地的尸体和断臂残肢,如同地狱般残酷惨烈,目不忍睹。

秦重环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这次行动的三个目的,诛杀柴梦山,诛杀泰王,全歼柴梦山所部,全都达到了,可以功成身退了。

秦重嘴角微弯,扯出一抹冰冷残酷的笑意,望着神情兴奋的将士们,秦重举剑大喝道:“将士们辛苦了!功劳簿上,将会记载你们的名字!追兵即至,现在,我们撤回大营,向方元帅请功!”

“请功!请功!”所有华朝将士骑在马上,举刀兴奋大叫。

“回营!”秦重狠狠的一挥手,五万人策马往东南方飞奔而去,眨眼间便只剩漫天的黄尘,还有营地内满地的尸体,仿佛在见证华朝将士的战功。

夜色苍凉,默啜大营的金顶王帐内,默啜可汗脸色阴沉的瞪着达塔塔。冷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达塔塔垂下头,用无比恭谨的语气道:“子时便有我们布在西南方的探子发现柴梦山的营地起火,火势很大,相隔几十里都看得见,探子靠近观察后回报,柴梦山所部遇到了敌人的突袭,敌人是华朝人,大约五万人左右,全部是骑兵。”

“华朝人?”默啜一楞,接着咬牙切齿道:“方铮,那个卑鄙无耻,比毒蛇还狡猾的年轻人!他终于动手了,他想剪除我的侧翼,令我失去臂膀,然后再集中兵力对付我的主力……打得好阴毒的算盘!”

默啜狠狠一拍桌子,怒道:“赶紧派人增援!柴梦山相当于本汗的一只臂膀,泰王也在他营地里面,他是本汗的另一只臂膀,雄鹰依靠坚硬的翅膀才能翱翔于天空,猛虎需要锋利的利爪才能称霸于山林,本汗不能少了柴梦山和泰王!”

达塔塔眼中闪过几分嫉妒之色,弯腰恭声道:“伟大的可汗,达塔塔愿带领我们英勇的战士,去增援柴梦山,达塔塔向您请示,带多少人马去?”

默啜冷冷道:“如今我们的主力不多,本汗给你五名万夫长,让他们听从你的命令,快去!”

“是。尊贵的可汗,我会用敌人的头颅和鲜血,来证明我对您的忠诚和服从。”

达塔塔恭谨的退出了王帐,很快,帐外便传来喧闹声,马嘶人喊,短暂的混乱后,一阵如闷雷般的马蹄声响起,渐渐朝远方奔去。

默啜坐在王帐内,脸色阴沉得可怕,若柴梦山真的被方铮歼灭,那么他的主力便完全暴露在方铮和默棘连面前,而且他再也不能派出诡异莫测的骑兵,对塔山大营进行侧面攻击,一切只能明刀明枪的来。

这还不算最坏,最坏的是,若失去了泰王这个多智善谋的军师,他的大军行止将会更被动,默啜知道自己的缺陷,他手下有勇敢的战士,有可挡万夫的将领,可他缺少足智多谋的军师,自从泰王投奔他以后。他终于尝到了使用计谋的甜头,他的亲兄长,生死仇敌骨禄咄可汗,便是死在泰王的设计之下,如今若骤然失去泰王,他与方铮和默棘连之间的战争还有胜算吗?

默啜端起硕大的酒碗,狠狠喝干了碗中的马奶酒,然后暴跳着将碗重重摔在精美的地毯上,吓得一旁侍立的几名突厥姑娘急忙匍匐在地,一动不敢动。

“去!去叫王妃来!本汗喝酒要她作陪!”

侍女急忙出帐去了。

未多时,一名白衣素裙的绝色妇人走进王帐内。微微朝默啜躬身,淡淡道:“严杨氏见过可汗。”

默啜一见到她,小小的眼中便冒出淫邪的光芒,在她姣好的娇躯上贪婪的打量了一番,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听到她仍自称“严杨氏”,默啜的脸上又浮起几分恼怒之色。

“哼!五年了,你还自称严杨氏,莫非你还在思念你那死去的华朝丈夫?本汗待你不好么?你的心为何还系在一个死去五年的男人身上?”

严杨氏垂下眼帘,神色淡漠依旧,不言不动的站在王帐正中,依旧年轻白皙的俏脸露出不可屈服的坚毅之色。

默啜盯着她绝色的脸庞,半晌,他长长叹了口气。

天之骄子又怎样,拥有广袤辽阔的草原牧场又怎样,大小部落奉他为黄金可汗又怎样,这一切光环笼罩在头上,却仍得不到一个平民女子的心,默啜觉得很颓丧。

有时候他真想像麾下那些勇士一样,毫不留情的将抢来女子的衣服撕成碎片,然后在她们无助的哭喊声中肆意狞笑,将自己健硕的身躯狠狠压在她身上,任意强奸发泄。

可他舍不得,他甚至不敢这么做。

他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实则性子比野马更烈,她的衣袖中永远藏着锋利的尖刀,若他有任何不轨之举,她会用那柄尖刀毫不犹豫的割断自己的喉咙,五年前,当塔罗部落的首领将她送来献给自己的那天起,他就明白,这个女人已经不想活在这世上了,他不敢,更舍不得断了她的生念。

颓然的叹了口气,默啜招了招手,道:“罢了。本汗今日心情很差,你来陪我喝几杯酒,这不算过分吧?”

严杨氏轻轻点了点头,如果默啜不逼她,她也想活下去,五年前,当丈夫死在突厥人的刀下时,她的心已经死了,如今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是当年才十二岁的女儿小绿,她只希望在有生之年找到她,好好看看她。

款款走上前,严杨氏端起酒壶,给默啜的酒碗斟满了马奶酒。

默啜贪婪的注视着她婀娜窈窕的身材,暗暗吞了吞口水,总有一日,你会心甘情愿的躺在本汗的王帐内,在本汗面前脱下你的外衣,一如褪去你高傲孤绝的冷漠外表,在本汗的怀内呻吟承欢,这是本汗的目标。

仰头喝干了碗中的美酒,默啜想起柴梦山遇袭的事,忽然狠狠拍了拍桌子,恨声道:“方铮!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恶魔!竟敢偷袭柴梦山的大营,真神会惩罚你的!本汗若抓到你,誓要把你绑在烈日下,让秃鹫啄瞎你的眼睛,让苍狼咬噬你的皮肉,让你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方铮?”正在给默啜倒酒的严杨氏微微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美目疑惑的看着默啜。

默啜一楞,随即惊喜不已,这个惯来冷若冰霜的女人,她绝色的容颜终于出现了淡漠之外的表情,这令他仿佛看到了冰山将融之前的一线曙光。

“你知道方铮?”默啜粗犷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严杨氏轻轻摇了摇头,她很快便收起了诧异的表情,又恢复了以往淡漠孤绝的模样。

默啜哈哈一笑,开始热心的介绍道:“这个方铮,听说是个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但他在华朝权势极重,年纪轻轻已是当朝国公,官拜二品,这次华朝派出十余万北伐大军,连同默棘连麾下那些残兵败将一起征讨本汗,这个方铮便是北伐军的元帅……”

说着默啜轻蔑的笑了笑:“派个二十岁的年轻毛孩子做元帅,华朝真是无人可用了,王妃,你且看本汗率领大军将他歼灭殆尽,从此草原上,我便是唯一的王,整个草原,甚至是华朝,都将收入我突厥的版图,哈哈……”

严杨氏仍旧神色淡漠的垂头倒酒,丝毫不为默啜言语所动,低下头的一瞬间,她的眼皮却忽然不自觉的跳了一下。

“元帅,元帅!”温森兴冲冲跑进了帅帐。

方铮正独自在帅帐内皱着眉头,此时已是寅时,若秦重在子时对柴梦山的大营发起突袭的话,这会儿应该结束战斗,五万大军该往回撤了。

方铮很担心,他怕出现什么不可预知的意外,这五万大军可是华朝北伐军近一半的兵力,若有个闪失,他该如何向胖子交代?

见温森兴冲冲的进来,方铮立马站起身,惊喜道:“秦重顺利撤回了?”

“啊?”温森一楞,苦着脸道:“元帅,现在才寅时,消息哪有这么快传回来的,最少也要等到天亮才有战报啊……”

方铮顿时沉下脸,冷冷道:“那你高兴什么?将士们在前方浴血奋战,咱们帮不上忙就算了,还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你还是人吗?”

温森马上收回表情,摆出一副凄然悲痛的模样,愁眉苦脸道:“元帅,您如夫人娘亲的下落,属下已经打探清楚了……”

方铮楞了楞,反应过来后不由大喜:“找到了?小绿母亲的下落找到了?”

见温森肯定的点头,方铮“哎呀”一声,狠狠的拍了拍手,兴奋的冲到帅帐门口,向着浩瀚的夜色,方铮一脸深情状,大声喊道:“丈母娘,我想你……你……你……”

夜色下,狼嗷般的叫声在辽阔的草原回荡不绝。

温森大惊失色,赶紧将激动得不能自持的方元帅拉回了帐内。

“元帅,别喊!大半夜的,小心将士炸营……”

“……”

“说说,怎么打探到的,我丈母娘现在还好吧?她漂亮吗……”方铮兴奋的搓着手道。

温森笑道:“元帅,论打探消息,咱们影子还是很有几分本事的,如今您丈母大人正在默啜的主营内,听说默啜对她很是中意,凭着默啜的中意,她在营中很受突厥人尊敬,除了不准她出营外,营内一切行动均不干涉……”

方铮脸沉下来了:“默啜中意她?那她……”

仿佛看出方铮所想,温森急忙道:“元帅放心,您的丈母没有受到强奸,听默啜帐下的牧民说,她被掳五年仍不丧其节,身边时刻藏着一把尖刀,若默啜对她不轨,她便以死明志,默啜垂涎她的美貌,倒不敢强逼于她,五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方铮叹了口气,道:“一介妇人,尚知保全名节,甚至不惜以死惧之,咱们很多男人都比不上她啊!你看看那些一遇到危险就跪地求饶,或者抱头鼠窜,或者嚎啕大哭的男人,跟我丈母娘比起来,你说他们会不会觉得汗颜?会不会觉得羞愤欲绝?这种人简直是我华朝的耻辱,败类啊!”

温森听得两眼发直,讷讷道:“元帅,您说的这种人,属下觉得……好熟悉啊……”

貌似眼前这位元帅大人就是这德性吧?

方铮一楞,沉思道:“嗯……我也觉得很熟悉……哎,不管了,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打探到我丈母消息的?”

温森骄傲的笑了笑:“属下跑到默棘连的大营里,劫了一个突厥牧民出来,然后在他面前摆上一袋粮食和一把刀,让他自己选,是混进默啜大营里帮咱们打探消息,还是被我杀了灭口……”

“然后他就答应了?”

温森笑道:“突厥人也不一定都是硬汉子,总有几个怕死的……”

“突奸!”方铮颇为不耻的骂了一句。

接着方铮笑眯眯的看着温森,道:“老温啊,会偷人吗?”

温森一楞,然后正气凛然的挺直了胸膛道:“元帅太看扁我了!我不是那种人!”

方铮也楞了:“你是哪种人?”

“属下想女人的时候,会花钱进窑子找,绝对不会做出偷人的勾当!”温森回答得斩钉截铁。

方铮气得踹了他一脚:“说起偷人你就往那方面想,你的思想怎么如此肮脏,我有你这种手下,简直是我的耻辱!”

说着方铮瞪着温森,没好气道:“偷人,就是要你想法子到默啜的大营里,把我丈母娘偷出来,你以为是要你勾搭女人么?想什么美事儿呢?有这么好的事我早就自己上了,轮得到你?”

温森愕然道:“偷……偷出来?元帅,这……默啜大营戒备森严,咱们影子都进不去,根本不可能还偷个大活人出来……”

方铮瞪眼道:“想想办法嘛,这世上根本没有不可能的事,我不管啊,你赶紧把这事儿办了,我丈母娘在默啜营里多待一天就要多受一天的苦,这事儿必须赶紧办好!”

温森脸一垮,快哭出来了。

这不是为难人么?还让不让人活了?默啜的大营真那么好进,咱们不早就一刀把默啜的脑袋砍了……

“对了,既然都摸进默啜的大营了,你就顺便把默啜的脑袋砍了吧……”方铮漫不经心的补充道。

温森腿一软,终于哭出声来:“元帅……属下回去写好遗书就出发,永别了……”

这时一名侍卫在帐外大声禀道:“元帅,突厥国师默棘连求见。”

帐内二人都楞了。

方铮摸着下巴沉吟道:“这都大半夜了,默棘连他来咱们大营干嘛?”

温森皱眉道:“属下觉得他来者不善,这几日元帅您把他得罪得不轻啊……”

方铮眼皮子一跳,沉声道:“莫非他带着一帮人来我这儿蹭宵夜吃?太卑鄙了!老子不就吃了他两顿嘛,这么快就想吃回来?没门儿!”

温森脸色发青,擦汗:“……”

“老默带了多少人?”方铮扬声问道。

帐外侍卫恭声道:“只带了十余亲骑,星夜策马而来,正在辕门外,等候元帅召见。”

温森小心道:“元帅,今日晚间,您带领两千亲军,把默棘连大营的辕门拆得干干净净,然后全部搬回咱们自己的大营,您忘啦?属下估摸着默棘连可能来兴师问罪的……”

方铮神色数变,最后终于跺脚悲愤道:“我最恨这种小肚鸡肠,不肯吃一点点亏的小人了!大半夜的跑来找我晦气,不就是搬你点儿东西嘛,你至于吗?还国师呢,呸!”

温森不停擦汗……

这帅帐的气温有点高啊……

第三百七十九章 伏击

榆河,亦称海拉尔河。它是草原上难得一见的一条河流,位于幽州北部。

秦始皇建长城以抗北夷,榆河被划到了长城以北,穿越大草原腰部,汇流于呼伦湖,贝尔湖,榆河流域历来便是突厥人的游牧地区,傍河而居着大小数十个部落,由于草原战事,不少部落不得不举族迁移至别处,以至水草丰饶的榆河流域变得荒凉无比。

榆河西部有一个不知名的小山谷,倚着榆河蜿蜒而上,山谷起伏连绵数里。

冯仇刀领着五万骑兵,便埋伏在这山谷之内。他们已经埋伏了整整一夜。

方铮给他的命令是掩护秦重撤退,断掉默啜的追兵,冯仇刀现在要做的,便是等秦重的大队人马过来,放他们过去后,剩下的追兵便由他来料理了。

“冯将军,若是秦将军不从这条道上回撤怎么办?怎么不是白等了么?”一名副将实在耐不住枯燥的等待,凑到冯仇刀身边轻声道。

冯仇刀瞪了他一眼。道:“我与秦将军早已约好,他回撤的路线必经此地,怎么会白等?”

副将仰头看了看天色,道:“可是……天快亮了啊,这山谷并不大,藏不下咱们五万人马,若真等到天亮,突厥人追来肯定一眼就能发现咱们的埋伏,咱们这支奇兵可就失了奇效了……”

冯仇刀也仰天望了望天,神情浮现几分焦躁,此时天色虽仍是黑漆漆的一片,东方却已隐隐现出一抹淡淡的鱼肚白,过不了多久就要天亮了,副将说的没错,这座山谷用来埋伏实在不太理想,可草原上尽是一望无际的平地,唯有这个山谷还能勉强可做埋伏之用。

但是若等到天色大亮,这座山谷也基本失去了埋伏的意义,眼尖的一眼就能发现山谷内的动静,五万骑兵不是个小数目,人和战马加起来连绵数里,找个藏身的地方并不容易。

埋伏的意思,当然要出其不意,在一个匪夷所思的时机和地点举兵突袭而出,在最短的时间内击溃敌人的意志和士气,从而取得战场的胜利。

可若是被敌人发现了自己布置的埋伏,那就不叫埋伏了。只能叫明刀明枪的对阵。

冯仇刀不希望战斗变成这样,明刀明枪势必会造成己方更大的伤亡。

抬头再次看了看天色,冯仇刀咬了咬牙,道:“再等一柱香的时间,如若秦将军还没来,我们就往前开拔,到前面去接应他。”

副将一楞,急道:“那这个山谷的埋伏……”

“放弃,天一亮,这个山谷便起不了任何作用,而且这里地势不平,不利骑兵冲锋,反而会害了咱们。”冯仇刀面无表情的道。

为将者,不但要有勇猛过人的武力,更重要的是必须审时度势,清楚的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冯仇刀是个很合格的将领。

就在冯仇刀正待下令开拔时,前方辽阔无垠的草原上,隐约传来了若有若无的马蹄声。

冯仇刀一楞,接着马上将身子匍匐在地上,耳朵贴近地面。凝神分辨了一会儿,终于大喜道:“马蹄声!他们来了,人数不少……”

身边的几员将领顿时兴奋起来,眼神热切的盯着他,急不可待的等他下达作战命令。

冯仇刀一脸冷肃,凛然道:“众将听令,一万人向左,一万人向右,埋伏于山谷两侧,人衔枚,马裹蹄,不准发出声音,违令者,斩!剩余三万人随本将于谷外埋伏,待秦将军兵马通过后,以我中军为号,一齐杀出,都明白了吗?”

众将抱拳沉声道:“遵令!”

秦重正领军狂奔,这次歼灭柴梦山之战,他率领的五万人大获全胜,全歼二万余人,当然,己方也受到了少许的伤亡,五万人回撤的时候还剩四万多。

可是他没料到默啜的追兵来得如此之快,离开柴梦山大营还不到一柱香时间,他们便遇到了默啜大营派出的追兵,由达塔塔率领,黑压压的一片向他发起了冲锋。

秦重谨记着自己的任务,没有过多与达塔塔纠缠。而是带着大军掉头往东撤去,可达塔塔的追兵在后面穷追不舍,似乎因为柴梦山所部全军覆没,让达塔塔感到了愤怒和焦躁,只有将秦重所部杀得溃不成军,他才有勇气回去面对默啜可汗那冲天的怒火。

于是,两路大军在辽阔的草原上展开了追逐战,双方将士人数对等,可在战力和士气上,达塔塔的突厥大军明显要高出许多,秦重不敢轻捋其锋,只能带领大军飞速后撤,任由达塔塔在后面一路追击。

其中不少华朝将士在回撤途中被达塔塔前锋的骑射兵所阻,飞速的奔跑中,一轮又一轮的箭雨漫天射出,落在队伍后面的华朝将士很多被射下马来,然后被突厥大军如洪水般的杂乱马蹄踩践至死,狂奔途中,华朝将士又伤亡了数千人。

秦重骑在马上,嘴唇都快咬得出血了,他落在队伍后部,每一声将士落马时的惨叫,都如同刀子般割着他的心。

无数个瞬间。他都有一种命令大军掉转马头,与突厥人决一死战的冲动。

可理智仍死死的克制住了这股玉石俱焚的冲动。

他输不起,方元帅也输不起,更确切的说,整个华朝都输不起。

他率领的这支四万余人的骑兵,是这次华朝北伐近一半的兵力,这支军队若就这样与达塔塔拼个干干净净,以后怎么办?与默啜的决战还怎么打?

更何况,他早与冯仇刀有过约定,只有奔到前方的山谷,才是真正与敌人交战的最好时机。现在他只能逃跑,将敌人引到山谷里去。

秦重逃得很痛苦,他不是方铮,逃跑对方铮来说,也许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逞英雄这种行为在方铮看来是很愚蠢的,智商有问题的人才会这么干。

可秦重却是名军人,麾下将士不断落马的惨叫深深的揪着他的心,他只希望这段路能再短一些,胯下的战马能再快一些,早点赶到与冯仇刀约好的山谷中去。

东方渐渐露出一线曙光,秦重愈发着急,若等到天亮,敌人视线清晰,山谷中的埋伏一目了然,方元帅的一切布置便全都白费了。

“将军,前方有山谷,大约四五里左右!”一名策马奔驰在前面的副将大声道。

秦重闻言精神一振,急忙将伏在马鞍上的身子挺直,放眼望去,前方不远处,果然有一座山谷静静的矗立在那里,黑暗中如同一头择人而嗜的猛兽,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杀机。

“将士们,加把劲,冲过前面的山谷,我们就安全了!”秦重兴奋大喝道。

话音刚落,又闻几声惨叫,落在队伍后面的几名华朝将士被射下马来。

秦重面容抽搐几下,忽地狠狠鞭打着胯下的战马,马儿吃痛,纵是长途奔跑整夜,马嘴都泛出了白沫,却仍然痛叫一声,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身后达塔塔的大军紧追不舍。离他们只有数百步,达塔塔似乎下定了决心,誓将秦重所部一举击溃。

华朝将士快马加鞭,离山谷越来越近,秦重嘴角泛起了几分冷酷的微笑。

眨眼间,华朝四万余骑兵便轰然驰进了山谷,很快便绝尘穿过。

“嗖!”

穿过山谷的瞬间,一支响箭从秦重的手中仰天射出,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声震九宵。

“咚咚咚……”

几乎在响箭射出的同时,山谷两侧忽然擂起了战鼓,紧接着,山谷最尽头的狭道内,出现了一支好整以暇的兵马,这支兵马很快打出了主将旗号,借着黎明时微弱的亮光,依稀可见一个斗大的“冯”字,迎着晨风猎猎招展。

紧紧追击秦重,刚刚进入山谷的达塔塔,在听到战鼓声后,他的心猛然一沉,惊觉不妙。

“住马!”达塔塔果断下令:“后队改前队,掉头后撤!”

分出心神打量了一下山谷的地势,达塔塔的心愈发沉得厉害,脑海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中计了!

“快撤!中埋伏了!”达塔塔挥舞着马鞭,大声叱呵身后的突厥大军。

然而一切都已来不及了……

山谷尽头的狭道内,冯仇刀骑在马上,冷冷看着前方百步远的达塔塔在气急败坏的下达撤退命令,冯仇刀晒然一笑,垂在身侧的右手忽然扬起,微微摆动了几下,如同死神的召唤。

“放箭!”山谷两侧并不太高的山包上,两名将领看到中军令旗挥舞,立马大声下令道。

“唰!”

一片黑压压的箭雨,如同肆虐的蝗虫一般,铺天盖地朝山谷内正惊惶掉转马头撤退的突厥人身上射去。

游牧民族有骑射,华朝当然也有,骑射兵在战争中发挥的作用是巨大的。一如此时的战势。

达塔塔只觉眼前一黑,抬头望去,他骇然发现,两侧黑压压的箭雨朝他疾射而来,箭雨离他越来越近,眨眼间,他似乎看到箭尖那冰冷雪亮的锋芒,毫不留情的划破黎明的曙光,尖啸着向他射来,这一刻,他所膜拜崇信的真神,似乎已离他而去……

“方元帅,你昨日带着手下亲军,拆了老夫的辕门,还抢走不少拒马,铁蒺藜,杉木,甚至连老夫营前矗立的突厥帅旗都被你搬走了,老夫敢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可是在挑衅我们突厥部落么?”默棘连一进方铮的帅帐,便愤怒的朝方铮责问道。

“这个……”方铮心虚的转了转眼珠,随即干笑道:“本帅大营还没建好,尚缺很多材料,正好我昨天一看,我们缺的东西你们都有,所以嘛……咳咳,我就借来用一下,老默啊,你不会这么小气的,对吧?咱们是亲如手足兄弟的盟军啊……”

默棘连闻言气得胸中一口血气不停翻腾:“借来用一下?方元帅,你说得轻巧,你知不知道老夫的辕门被你们拆得七零八落,如同遭了敌袭似的,你的大营倒是建好了,老夫的大营怎么办?”

说着默棘连雪白的胡须直颤抖,连语气都仿佛带着几分哽咽:“……你太欺负人了!”

方铮万分愧疚的看着他,细声安慰道:“老默啊,事情过了就算了,我保证以后不再占你便宜了……其实不过就拆了你辕门的几根破木头,也不算什么大事嘛,你说对吧?”

默棘连怒了,哆哆嗦嗦指着方铮道:“不算什么大事?好,不算什么大事,方元帅,你率北伐军来草原驰援老夫,老夫感激不尽,可是你算过没有,自从你们大军到草原的那一天起,到现在你一共干过多少件缺德的事儿了?”

“缺……缺德事儿?”方铮傻眼了,望着默棘连激动的老脸,茫然道:“我怎么会干缺德事呢?国师啊,你是不是记错了?”

默棘连忍住吐血的冲动,开始掰着手指一件件数落方铮的罪状:“你率大军来草原的第一天,便带着两千亲军来我大营蹭吃蹭喝,把老夫所剩不多的余粮吃得愈发少了,我草原人待客热情,自是无甚话说,可是第二天……你,你居然带着两千亲军,又厚着脸皮来了……”

方铮擦汗,陪笑:“……”

温森捂脸,羞于见人……

“你带着亲军来我大营吃完喝完还不说,临走的时候竟然……”默棘连仰头望天,一脸悲愤:“……竟然把我突厥最伟大最尊贵的小可汗的……小鸡鸡弹得红肿几日,差点把他变成了太监……”

方铮汗如雨下,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继续擦汗,陪笑:“……”

温森继续捂脸,羞于见人……

“为了你我两国盟军精诚团结计,这些事老夫只当吃了个闷亏,再也不提……可你昨日却借我军粮草将绝之事,趁火打劫,妄图敲诈老夫金银珠宝,被老夫拒绝后,竟然将我突厥大营的辕门拆了,搬走大量拒马,蒺藜,杉木,甚至连我突厥大营前的旗杆都被你砍倒搬走……你,你此举形同土匪,哪像个统帅万军的元帅?简直令人发指!”

面对默棘连的声声指责,方铮的脑袋越垂越低,最后竟恨不得将脑袋埋在裤裆里,他的面容也难得的浮起了几分羞愧内疚的红色,可谓千古奇观。

温森咂摸咂摸嘴,凑在方铮耳边轻声道:“呃……元帅,属下头一次觉得,突厥民族竟是如此的苦难深重……”

“就是!”默棘连大点其头,一副悲愤欲绝的模样。

第三百八十章 决战将临

帅帐内,突厥国师默棘连一脸悲愤的瞪着方铮。而方铮则尴尬的干笑,气氛一时陷入沉默。

默棘连是真觉得委屈了。

时势变迁,此一时彼一时,他明白,如今突厥的国力不同以往,几年内战,耗尽了本国的资源,人口也急速下降,被默啜逼得只能依靠华朝的羽翼庇护才能生存,所谓弱国无外交,国力不如华朝,默棘连无奈之余,只能凡事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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