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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纨绔少爷-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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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铮俊脸一沉,横眉怒目的瞪着那位被踹倒的倒霉抢匪,大喝道:“呔!大胆贼人,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

抢匪哎哟哎哟叫唤着,闻言一楞,抬起头分辨道:“……你说什么呢?我只抢钱,没调戏妇女啊……”

方铮也一楞,转头问旁边的侍卫:“我刚才说他调戏妇女?”

见侍卫点头,方铮挠头不已,我怎么会这么说?难道我说出了自己的潜意识?

见抢匪还一脸可怜相的望着他,方铮大义凛然的喝道:“……我管你干了什么!反正你干了坏事!呸!年纪轻轻不学好,学人家做贼,你的良知哪去了?你的羞耻心哪去了?午夜梦回之时,你有没有觉得羞愧?觉得冷?……”

方铮开始了长篇大论的说教,围观的百姓们左右没事,于是便围着方铮,看戏一般听方铮教训抢匪。

见大家这么捧场,方铮人来疯的毛病犯了,不由愈加得意的开始絮絮叨叨。

人群中有几个身穿盔甲的将军模样的人,眼含复杂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场中口沫横飞的方铮。

为首的乃是京城的守备副将,秦重。方铮名义上的下属,只可惜懒散的方大将军还从未上任过。

秦重最近很烦,他心头背负着莫大的压力。

种种迹象表明,太子要被废黜了,以太子的禀性,当然不可能任事态这样发展,必然要有所动作。

这个动作是秦重不愿意看到的。

他一直很感激太子对他的知遇提拔之恩,可秦重也是读过书,知道君臣大义的道理的,忠君,与忠太子,孰轻孰重?何去何从?

这些日子以来,秦重一直在心中挣扎不已。

几位亲信的偏将见他心情不好,于是便拉了他出来,在街上走走,散散心,没成想让他们遇到了这一幕。

“将军,那不是方铮么?”一名偏将认出了方铮。

没办法,方铮太有名了,也太爱出风头了,甭管扔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他都能达到人潮中惊鸿一瞥的效果。

秦重点头,眼中泛起几分异色。

都说方铮此人无耻失德,从他当官儿到现在,没干过一件好事儿,在朝臣之中风评极差,众人都说他是个卑鄙小人,今日看来,传言倒也不能尽信呐!

方铮怎样卑鄙无耻,秦重倒是从未见过,他亲眼看到的,是今日方铮在大街上见义勇为,生擒抢匪。

难道说,大家都误解他了?怀着疑惑的心情,秦重又一次将目光看向方铮。

方铮的说教已经结束了,虽然他有点儿意犹未尽,可耐不住口干舌燥要喝水呀。

被训的那位抢匪耷拉着脑袋,像被唐僧念了紧箍咒儿的孙猴子一般,满脸痛苦难耐的表情,见方铮住了嘴,不由虚脱般松了口气。

“来人啊!把这个人渣败类给我送到金陵府衙去!告诉陈大人,要他给我送面锦旗,上书八个大字:‘除暴安良,罪犯克星’,哇哈哈哈哈……”

说着,方铮一把夺过抢匪手中的钱袋,当着满大街百姓们的面,将它轻轻放在富商手里,看着富商感激涕零的脸,方铮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语重心长的道:“这位兄台,世道不太平,以后随身的贵重东西要保管好才是,莫要再被人抢了……”

富商感激道:“谢谢这位兄弟,在下实在万分感激,在下身无长物,愿拿出一部分银子当作酬劳,以谢兄台之高义……”

方铮不高兴的将脸一沉:“你当我是什么人了?做好事怎能拿人银子?此话再也休提!不然莫怪我翻脸了!”

“……”

“……”

秦重在人群中,看着方铮的种种表现,脸上不由泛起淡淡的笑容。

“我们走吧。”秦重淡然道。

方铮,其实并不像传言中的那般不堪,我的烦恼,能否与他托付?

带着挣扎和疑问,秦重和几名偏将走远了。

当然,秦重并不知道,一柱香的时间后,京城一条无人的小巷内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他知道了,想必会将刚才的观感会彻底推翻。

无人的小巷内。

方铮的几名侍卫机警的守住巷口,不住的左右张望。

巷内,方铮笑眯眯的搭着刚才被抢的那位富商的肩膀,摸着下巴笑道:“哎,哥们儿,刚才你不是说要报答吗?刚才人太多,我有点不好意思,现在你可以报答我了……”

富商面色苍白,哆嗦着身子颤声道:“你……你不是说,做好事不求报酬的吗?”

“胡说!”方铮不高兴的道:“大家都这么忙,做好事怎能不要好处?没利益的事儿,傻子才干呢,老老实实的啊,把你的钱袋掏出来,里面的银子咱们一人一半……”

“你……你这行径跟刚才那个抢匪有什么区别?”富商有些愤怒。

“又胡说!当然有本质的区别,刚才的抢匪是全都抢了,半两银子都没留给你,我只要你一半,比他厚道多了……”

“我……我要报官……”

“你敢!赶紧的!把银子交出来,不然我扁你啊……”

守在巷口的侍卫互视一眼,发现彼此的眼中满是苦涩。

咱们跟的这位大人,到底是朝廷命官,还是棒老二呀?

巷子里面又传来方铮的叫嚣声。

“哟嗬?还敢反抗?再反抗我就全要了啊,半个子儿也不留给你……”

“啊——敢打我?反了你了!来人,给老子削他!吹哨子,叫人!”

“……”

“……”

第二百五十三章 二王反目

方铮的心情很不好。

回了府的方铮。像只被霜打了的茄子般,蔫不拉叽的,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众老婆见他这副模样,不由急了,赶忙上前细问原因。

方铮见老婆们对他关怀倍至,心中泛起一阵暖意。

“还是你们对我好啊!”方铮似有无限感慨,喟叹道。手中细细的抚摸着凤姐细腻嫩白,柔若无骨的小手。

凤姐脸一红,小心的瞧了长平一眼,便挣扎着想抽回手去。

谁知方铮却死死抓着她的手不放,丝毫没理会身旁的长平投向他的愤恨眼神。

叹了一口气,方铮感慨道:“你们说,这世道到底怎么了?”

“夫君何出此言?”众女面面相觑,齐声问道。

方铮仰头望天,目光深邃而迷惑,如同智者在思考着人生的至理。

“老婆们,你们的夫君我,今天……唉!今天在街上被人欺负了哇!”方铮一副委屈万状的模样,语气沉痛的道。

“什么?”众女大讶,如今这京城的一亩三分地里,居然还有人敢欺负他?谁这么不要命呀?

“谁?谁欺负你了?老娘给你讨公道去!”长平当场暴走。怒气冲冲的大喊道:“侍卫!集合!”

方铮赶紧一把拦住她,摇头委屈道:“算了,算了,人已经跑了,找也找不着了,唉,吃亏是福,吃亏是福呀!我这样的老实人,本来就经常被人欺负,我都习惯了……”

众女噗嗤一笑,你还叫老实人,那全天下的老实人还活不活了?

“夫君,到底怎么回事?”嫣然轻轻的揉着方铮的肩膀,问出几女关心的问题。

一提起这个,方铮就觉得气愤。

方铮一副苦大愁深的模样,叹气道:“今天我在街上本来做了一件好事,帮别人抓住了一个抢人钱袋的贼,你们说,这事儿我干得没错吧?”

几女一齐点头,看向方铮的眼中充满了赞许和自豪,自家的夫君虽然油滑胆小,可正义感还是一点也没少。

方铮仰起头,表情如同便秘一般,陷入了痛苦的回忆:“我抓住了贼,当着百姓们的面,义正严词的教训了他一顿,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什么不好做,偏去做贼,做人怎能如此自甘堕落!——你们说说,我这也没做错什么吧?”

“岂止没错,夫君做得太对了,我们都以你为豪!”嫣然高兴的不顾众女的眼神,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方铮矜持的笑了笑,仿佛觉得自己的形象忽然高大光辉起来。

“后来呢?”众女明显被吊起了兴趣。

“后来我命侍卫将贼绑到衙门,交给了府尹大人,然后又当着百姓们的面,将贼抢来的钱袋还给了那个富商,也就是被抢了的人,还语重心长的告诉他,以后万事小心,贵重的东西一定要妥善保管……你们说说,从头到尾我哪里做错了?”方铮抬眼望着众老婆,目光充满了深深的委屈……

“没错呀。”众女思前想后,始终没觉得方铮哪里做错了。

“后来又怎么了?到底谁欺负你了?”长平好奇的问道。

方铮一拍大腿,悲痛道:“再后来,那个富商太不要脸了。居然在一个没人的地方打我,还威胁我说要报官,唉!这年头,好人做不得了!我帮他捉贼,还把钱袋还给了他,他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报官抓我,你们说,你们说,我上哪儿说理去?”

众女闻言,顿时同仇敌忾,面带怒色。

“那个富商长什么样儿?老娘要封锁城门,大索全城,一定要把那没良心的富商抓起来吊着打!”长平怒不可遏。

“唉!算啦,人家早就不见人影儿啦……真够倒霉的,那人良心难道被狗吃了?恩将仇报,狼心狗肺之徒,我今儿算是亲眼见着了,也算是长了一回见识……”方铮的语气幽怨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

“夫君,那个富商为何要打你?”聪颖的嫣然隐隐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

“呃……”方铮呛咳了几声,转着眼珠子道:“这个……无关紧要,我想说的是,如今这世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你们说说,难道好人真做不得吗?这天底下怎么就那么多不公平的事呢?”

众女见方铮顾左右而言他,不由皆起了疑心。

以她们对方铮的了解,若方铮真被人恩将仇报,还被人打了。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肯定不会善了,封锁城门,大索全城的事儿真有可能干得出,为何他眼下却是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甚至……还带着几分心虚?

众女都不是那种胸大无脑的笨女人,一个个聪慧得紧,见方铮神色不对,疑窦顿生。

“夫君,那个富商为何要打你,你还没说呢……”长平轻轻捶着方铮的大腿,不轻不重的力道令方铮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哦,我只是后来找到他,想向他要点儿助人为乐的辛苦费……”舒服中的方铮毫不设防,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辛苦费?”众女大愕。

方铮睁开眼,莫名其妙的看着惊愕中的老婆们,不由无辜道:“你们这是什么反应?我向他要点儿辛苦费难道不应该吗?”

“你……你开口问他要多少……辛苦费?”长平几乎是咬着牙,才从齿缝中迸出最后三个字。

方铮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一半啊,江湖规矩,见者有份,更何况还是我帮他讨回的钱袋,要他一半算是给他打了个折扣,优惠大酬宾了。唉,我真是个善良的人……”

接着,方铮面色一垮,显得很是沮丧,叹气道:“你们说,我要一半也不算过分吧?世人为什么不懂感恩呢?人心自私到这种程度,我们的文明什么时候才能往前跨一大步啊……”

长平打断了方铮的絮絮叨叨,不敢置信的道:“后……后来呢?”

方铮悲痛的仰起脸,一副受害者的表情望着长平,委委屈屈的道:“后来他不肯给,我觉得他太不讲道理了。所以我就动手抢喽……”

“抢……抢?”众女大愕,一齐变成结巴。

方铮点点头,沮丧的道:“可惜那家伙不由分说打了我一拳,然后掉头就跑,妈的!跑得真快,跟兔子似的,我怎么撵都撵不上,后来一想,在大街上这么跑有点不成体统,只好就此作罢……唉,你们说说,我上哪儿说理去?这不白忙活了吗?如今的人都怎么了?良心让狗吃了?”

“所以说,这件事的因由就是,你帮那个富商抓贼拿回了钱袋,然后你要求分他的钱,被他拒绝后,你便动手抢他,但却抢不过人家,被人家跑了,所以你回到家觉得很气愤?”长平三言两语便概括了这件事。

方铮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肯定的点点头,深沉的道:“不错,基本就是这样。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在思索如今的世道人心,唉,这世道真没救了,一个个不知道感恩图报,以后这样下去,谁还会出头做好事帮助他人?拷问人心,人心不古,悲哀啊!”

方铮面容萧瑟颓然,如同受到天大的不公正待遇的弱势群体一般,一个劲儿的自怨自艾。

众女翻着小白眼,皆露出一副快晕倒的表情,楞在当场,一时作声不得。

满室无言。只有方铮一个人垂头丧气的不停叹息。

良久,长平扶着额头,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天啊……我这是嫁了一个什么夫君呀……”

众女戚戚点头,满脸认同。到底是正室夫人,道出了众女的心声。

“悲哀啊!”方铮仍在仰天长叹,其声凄然。

两天后,朝堂发生了一件大事。

数位言官联名上奏折,再次奏请皇上废黜太子,并且改立英王为新储君。

奏折中说,太子资质愚钝平庸,且由于争权之事,陷入一桩命案,更让人不得不怀疑太子的品行操守能否担当太子重任。而英王虽是诸皇子中年纪最幼者,但是他德行无亏,品格高尚,宽以待人,不失仁义,比太子更适合担当国之储君,所以请皇上废太子而改立新储君。

奏折送上去的当天,宫中就有人传了出来,于是奏折的内容很快便被满朝文武知道了。

众人哗然,而且非常不解,大家都不明白那几位言官为何要上这么一道莫名其妙的奏折。

于是大臣们带着疑惑,分批登那几位言官的门,拜访为由,探问原因。

谁知那几位言官仿佛事先约定好了似的,三缄其口,只是微笑摇头,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众人没得到答案,只好失望告辞。回想那奏折上的内容,尽皆苦思不解。

所谓太子愚钝平庸之类的,当然只是官话,套话,陷入命案确有其事,但这也不足以成为废黜太子的理由呀!事情都还没调查清楚呢。而所谓的英王德行无亏,品格高尚等等,更是不知所谓,任谁都知道,英王也陷入了一件人命官司呢,岳州举子叶文江被害,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英王,他还“宽以待人,不失仁义”?这话也太昧良心了吧?

几位言官向皇上递了这么一道奏折,到底是何用意?京城的水本来够浑了,这道奏折却来了个火上浇油,如今京城之中,任谁都不知局势到底会往什么方向发展了。

方铮却躲在家里笑破了肚子。

这道奏折正是方铮幕后指使,为了这事,他欠下魏承德天大一个人情,不过他却觉得物超所值。

热闹了,京城开始热闹了。

本来在斗争漩涡中心的胖子和他,这下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人们的视线已经慢慢转移,聚焦在太子,寿王和英王身上。

而三位争位的主角,如今已被闹得焦头烂额,三人忙着互相攻击防备,自然也顾不上去收拾根基全无,毫无危险的胖子。

自己终于为胖子争取到了时间,他们斗个不亦乐乎,而方铮和胖子该做的,就是充实自己的实力。

英王府内。

寿王脸色铁青的瞪着英王,宽阔的胸膛不停的起伏,看似在强压怒气。

英王一脸无辜,急得满脸通红的解释:“皇兄,那道奏折真的不关我事,我的心迹早已向你表明,我对太子之位真的毫无兴趣,真不知道那几个言官为何要推举我为太子,皇兄,你要相信我。”

寿王冷笑道:“哼!相信,我当然相信,这几年来,我对你的信任还不够吗?皇弟,你真不错啊,不声不响的,就在我背后捅了一刀,这几年来,你隐藏得挺深啊,怎么?如今京中风起云涌,你也坐不住了?急着跳出来想争一争?”

“皇兄,要怎么说你才肯相信?这样吧,我这就去向父皇请旨,明日我便离开京城,回藩地去,这你总相信了吧?”

寿王接着冷笑道:“你还在欺我!身为皇子,涉嫌杀害举子叶文江,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父皇为了给天下士子一个交代,怎会放你离开京城?”

英王无奈道:“皇兄,你我兄弟自小相厚,难道你还不信我的为人?以我的性子,若有意太子之位,岂有那本事隐忍至今?”

寿王哼道:“帝王之家,亲兄弟之间捅刀子的,从古至今,比比皆是,事到如今,你跟我说什么兄弟之情?至于你的性子,我倒是一直看走眼了,你隐藏得很深啊,每日声色犬马间,暗中培植势力于不知不觉,为你今日的争位之举大做铺垫。你府里养的那些闲人食客,恐怕都是你的死士和幕僚吧?还有,朝中不少官员也已拜在你的门下了吧?包括今日上奏折的那几位言官,想必也早就被你收买了吧?皇弟,……事已如此,你还有必要继续隐忍下去么?”

英王脸色数变,时青时白,渐渐的,他脸上无辜的表情忽然变了,如同慢慢揭下了一张人皮面具一般,藏在面皮下的,竟是一张满是狰狞阴森的脸。

寿王环胸静静的看着英王变脸,一言不发,只是不住的冷笑。

“不错,我想当太子,我想当皇帝,我快想疯了!”英王阴森森的笑道,笑声嘶哑,难听得如同锈铁刮锅一般。

“五个皇子,我最年幼,论年龄,论资历,论经营势力,我都是最没希望的那个,我甚至连那肥胖如猪的四皇兄福王都不如!”

寿王冷冷的道:“所以你就搭上了我,打着为我造势,辅佐我的名号,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像一只牛虱一般,贪婪的吮吸着我的血,养肥你自己?”

英王大笑道:“有何不可?凭什么你们都能争那太子的宝座,我却不能争?我难道不是堂堂正正的皇帝亲子吗?凭什么你们能有机会当太子,甚至当皇帝,我却只能一辈子做个逍遥王爷?你以为我真愿意在你的鼻息之下窝窝囊囊活一辈子?我也是父皇的儿子,一出生便是亲王贵胄,要我做你的奴才?做梦!”

“这些日子以来,你四处为我活动,结交拉拢朝中大臣,进宫在父皇面前卖乖讨好,扮孝顺,说是为我说好话,想必那些大臣已经拉到你自己麾下了吧?在父皇面前,多半也是为你自己说好话吧?”寿王目注英王,眼神冰冷。

“是又如何?你们为了争位,什么龌龊手段没用过?凭什么我就用不得?”

“莫非你忘了自己还背负着杀人的嫌疑?还有,你手下的人莫名其妙死在了太子府里,有这两件事,你难道以为父皇会中意你做太子么?你觉得自己有机会么?”

英王冷笑道:“父皇不是刑部尚书,没那么铁面无私,再说这些事情都可以解决的,我根本不担心,不过,皇兄你倒是要为自己担心一下了。”

寿王笑了笑,神情莫测的望着英王,淡然道:“我要担心什么?”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已失了先机,太子和你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何去何从,你可有打算?”

寿王沉默半晌,忽然仰天大笑。

“你笑什么?”英王被他的笑声弄得有些不安。

“皇弟,拉拢几个大臣,讨好一下父皇,便能当上太子?你未免将这古今最残酷最血腥的夺嫡之事看得太过简单了。”寿王望向英王的眼神满是同情和怜悯。

英王闻言,顿时两眼睁得大大的,呆立原地,如同石铸一般。

寿王看着呆楞不语的英王,仰天大笑了几声,转身走出了英王府。

“残酷,血腥……”英王双目无神的注视着寿王的背影,喃喃念道。

微风拂过,英王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转过头时,面色已苍白得如同死人一般。

回府的路上,一名幕僚与寿王同坐在马车里,恭声问道:“殿下,今日既与英王反目,以后当如何打算?”

寿王闭目半晌,笑道:“依先生之意呢?”

“在下愚见,殿下不必再与别的皇子结盟了,历来皇子登位,必在朝臣中为自己造势,但决定谁做太子的,仍然是皇帝,殿下乃皇上第二子,若太子被废,殿下理应顺位承继太子之位,在下以为,殿下当在皇上身上多下功夫才是,近来听闻皇上病重,诸皇子争相进宫服侍,以获欢心,殿下切莫落人于后啊。”

寿王冷笑道:“这些蠢货,只知讨好父皇,他们却忘了,争位,除了逢迎讨好之外,最重要的,是实力!”

“殿下的意思是……”

“太子还未被废,他们都不知道,太子在军中实力绝非一般,不少军中将领已效忠于他,父皇若要废他,你以为太子会老老实实的任其被废么?”

幕僚一惊:“如此说来,太子会率军逼……”

寿王手一拦,制止了幕僚继续说下去。

“马上给兴庆府的李川将军飞鸽传信,命他暗中整军备战,待本王手令一下,便叫他寻机杀了领兵大将王文剑,夺过兵权,挥师南下,准备进京!哼!太子有的实力,本王也有!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高材疾足者先得焉。”

第二百五十四章 论势

春日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让人舒坦得直想睡觉。

方铮坐在马车里,微微眯上了眼,满足的叹息一声。

长平倚在他肩上,也跟着叹了口气。

“怎么了?”方铮低下头看着她,这位似乎永远也不知道发愁的女子,此刻俏脸上竟也萦绕着几分愁绪。

“夫君,父皇的病越来越重,御医换了好几副方子,也一直没见好,你说父皇他……他会不会……”

“不会的,你父皇会没事的,人嘛,谁没有小病小灾?挺过这阵就没事了。”

长平怔忪点头,幽幽道:“希望如此吧,父皇若有什么事,我……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方铮抚着她的发鬓,笑道:“别担心,你老公我会算命,本大仙掐指一算,发现你父皇居然会活到两百岁,啧啧。不得了啊,咱俩若不多锻炼身体的话,铁定活不过他……”

尽管满怀愁绪,长平依然捶了方铮一拳,笑骂道:“去你的!有活两百岁的人吗?那不成老怪物了?”

“不信?我活个两百岁给你看看!我要真活到那一天,你得亲笔给我写个‘服’字……”

“去死!那我岂不是也成老怪物了?”

笑声中,马车在宫门前停下。

方铮挽着长平,二人一路走到皇上的寝宫前。

“微臣叩见吾皇万……哎,回来磕完头再去……”

方铮的面圣程序还没做完,长平已一脚跨进寝宫,急步向皇上走去。

“罢了,今日家人相聚,不必拘礼了。”皇上的声音嘶哑无力,但隐隐带着几分笑意。

“父皇!”长平见皇上躺在床上,身躯如同掏干坏死了的枯树一般,无力的喘着气,长平的眼眶顿时便红了,哭着扑在皇上面前,心酸的注视着皇上满面病容的老脸。

“宓儿,你来了,呵呵,朕很高兴,你在方家,那小子有没有欺负你?”皇上巍巍颤颤伸出手,抚着长平的头发笑道。

长平咬着嘴唇使劲的摇头,眼泪却忍不住滴落下来。

“哭什么,朕还没有死……”

“父皇!”长平打断了他。惊惶的朝他直摇头。

“傻孩子,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事,不必避讳。朕听别人叫了大半辈子的万岁,临了也没能真的万岁,朕之一生,享了一世荣华,担了一世心事,够了,也累了……”

皇上说着抬眼一扫,见方铮正局促的站在长平身后。

感受到皇上的眼睛正瞧着他,方铮急忙一哈腰,堆起满脸谄媚讨好的笑容。

见他这副下溅模样,皇上皱着眉将目光移开,摇头深深叹了口气。

这小子还是以前那副德性,一点没变。貌似懦弱胆小,实则胆大包天,什么事都敢干。

方铮却被皇上的目光和表情弄得疑惑不已。

皇上这是啥意思呀?看我一眼,马上扭头,然后露出这种惨不忍睹的表情,我的样子有那么锉吗?

向来以自己的英俊为荣的方铮。被皇上的眼神刺激得自尊心有点儿受损,忍不住开口道:“哎,皇上,您刚才看我是啥意思呀?对我的模样有什么意见您尽管提,干嘛要摇头叹气呢?皇上……”

皇上瞪了他一眼:“闭嘴!就你话多……”

“不是啊,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啊,我是靠这张脸混饭吃的……”

“闭嘴!”这回连长平都忍不住开口呵斥了,两父女非常有默契的异口同声,接着相视一笑。

长平倚在龙榻边,两父女聊着家常,看得出皇上对长平的到来很高兴,仿佛连病都轻了几分,寝宫内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中气十足,站在宫外肃手恭立的小黄门和宫女们面露惊异,多少日子没见皇上笑得如此开心了,莫非皇上的病已经好了?

聊了半个多时辰,皇上神色露出几分疲态,长平便识趣的住了嘴,借口找她的母妃李贵妃,施了礼便往后宫走去。

方铮见聊天结束了,赶紧跟在长平身后,屁颠儿屁颠儿的,打算跟着一块向岳母大人献殷勤去。岳母这种生物比女人更厉害,举凡夫妻过日子,吵架拌嘴,甚至油盐酱醋,都少不了岳母的影子在里面若隐若现,所以讨好岳母娘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

“方铮,你留下。”刚跨出几步,皇上便淡声叫住了他。

“啊?”方铮一楞,回头陪笑道:“那什么……皇上,您安心养病,我去讨好一下岳母娘,马上回来恭聆圣训……”

皇上一瞪眼:“哪儿那么多废话?朕要你留下,你便留下……”

“可是……进了宫不拜见岳母,她老人家对我有意见怎么办?”方铮仍在犹豫。

这要身边有趁手的东西,皇上早朝他脑袋上扔过去了。

别的臣子为见皇帝一面,磕破了头都求不到,这小子倒好,居然满不情愿。

见皇上脸上忽然现出几分红润,喘气不再急促,咳嗽也好了许多,方铮不由大是惊奇:“咦?皇上,您现在面色不错呀,红通通的,真养眼,您病好啦?”

皇上大喝道:“那是朕被你气的!还不赶紧给朕滚过来!混帐东西!”

方铮吓得浑身一颤,赶紧屁颠儿屁颠儿跑过来,口中连声道:“皇上息怒,息怒。您小心身子,保重龙体呀……”

皇上深呼吸了几口气,终于平复下满腔的怒火,随即狠狠的瞪了方铮一眼。

方铮则一脸尴尬的干笑。

“方铮,刚才宓儿在,朕有些话不方便说,你也看得出,朕……怕是活不了几天啦!”皇上的声音异常沉痛。

方铮看皇上的气色,心中早已有数,闻言面容顿时浮上几分悲色:“皇上,您别多想。好好养病,过不了几天便会大好……”

皇上摇头道:“你把朕当小孩子哄呢?朕的身子自己知道,这个且不说了,方铮,朕不怕死,可朕怕的是,朕死之后,诸皇子从此没了约束,争位夺权的举动愈加放肆起来,甚至上演一出手足相残的惨剧,如此,则是朕的悲哀了。”

方铮低头,沉默不语。皇上的担心不是没道理,万一哪天皇上驾崩,恐怕京城之内马上便会乱起来,若皇上不事先将身后事安排好,天下马上就会大乱了。

皇上咳了几声,缓缓道:“坊间都说朕欲废太子,这传言想必你也听说了,朕实话告诉你,这传言并没说错,朕确实有这个心思,对于太子,朕已经失望透顶了。他的心肠实在太过阴狠歹毒,这样的人若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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