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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半夜不睡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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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梦影或梦煞都是同一人,你不想杀了我为无辜的受害人讨回公道吗?”
  她的命是借来的,该还给死在她手中的幽魂。
  脸色倏地一冷,他语怒的低咆,“不要想离开我,你是我的,这一生一世都是,谁敢动你一根寒毛,我就一把火把他烧成灰烬。”
  阮深露不晓得他有御火的能力,以为他口中的火是指怒火,绝望的心情由谷底爬起,慢慢展露欢颜。
  “我是你的,这一生一世都是你的,你要牢牢地捉住我,别让我被风吹走了。”她会紧紧捉住他的手,和他走一辈子的路。
  “你的意思是……”他的心跳加嬲,屏住气息。
  她轻笑的拥着他精瘦腰杆。“我爱你,虽然有种被骗的感觉。”
  南宫焰的大脑有自动过滤系统,他只听见那句“我爱你”,以下的话全部消失,他欣喜若狂地抱起心爱女子转圈,欢呼声震耳欲聋。
  “疯子。”谈个恋爱而已,瞧他神气的。仍在服劳役的西门艳色不屑地啐了一声。
  “哈哈……听到了没?我家小露说爱我耶!你们还不赶快把过年用的鞭炮拿出来用,大肆庆祝一番。”他要让每个人都知道,他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疯子。继土使者之后,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小……小声点,大家都在看。”羞红脸的阮深露低声制止,将红透的脸蛋往他怀里藏。
  得意非凡,他故意说得更大声。“让这些孤家寡人的滞销货嫉护我们的恩爱,他们爱看就让他们看个过瘾,没人作伴是很可怜的,我们要同情他们没人要。”
  一阵眼刀齐射,阴沉的气氛让天气骤变,明明上空挂颗大太阳,底下却阴气森森,像百鬼出巡,气温仿彿足足降了十度。
  不过不怕死的火使者仍笑得相当张狂,一手拥着爱人,一面以眼神挑衅,指尖的小火球跳动着,叫人不敢轻举妄动。
  “落难凤凰不如鸡,你要保重呀!”小心哪天被人从背后乱刀砍死,墓志铭上写着:人神称庆。
  “西门小妹,拔你的草,小心雷打菊花心,把你一并劈了。”啧!小心眼,见不得人好。
  “放心,天打雷劈少不了你一份,不过……”她突然笑得很狡猾,不怀好意,“我记得少门主要你找到梦煞,你果然不负所托的将人带来,少门主肯定会好好嘉奖你一番,把敌人变成情人,你对龙门的贡献真不小呀!”
  阮深露闻言身子一僵,面露受伤的神情,手一推想拉开两入之间的距离,之前恶心肉麻到极点的浓情蜜意荡然无存。
  他会爱上她不是因为她是阮深露,而是她背后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身分……
  “该死的西门艳色,你知不知道坏人姻缘会被马踢死!”他大吼,神情愤怒。
  西门艳色一挑眉,非常愉快地种下第一千零八棵猪笼草。
  “小露,你别听她一派胡言,这女人天生度量小,又爱挑拨离间,没男人平衡体内的荷尔蒙,导致她心理出了一点毛病,一看到情侣就想破坏。”对着他的小女人,南宫焰语气轻得像棉花。
  “嗯哼!”再毁谤敝人我的名声吧!保证你的恋情由红翻黑。
  急着安抚女友的男人哪听得见那声轻哼,全部心思落于一人身上。
  “我不敢说自己对你是一见钟情,你当时的模样还真叫人无法恭维,可是相处之后便日久生情,你可不能因为小人的一句谗言而怀疑我的真心,我百分百对你……滚开,西门艳色,你再戳我的背试试看!”
  他铁定翻脸。
  “不好意思,本人公务繁忙,请确认罪魁祸首再来迁怒。”我拔拔拔……我种种种……相信小玉妹妹会满意得掉了下巴。
  “不是你还会是谁有这个狗胆……”一回头,他的舌头就像被猫叼走了,面有菜色。
  “你说我是狗?”好气魄,勇于向死神挑战。
  “呃!金老大,你听错了,我怎么敢说你一句不是呢!你英明神武,气盖山河,是一代伟男子,小弟望尘莫及……”
  算盘珠子一拨,南宫焰谄媚的声音戛然而止。
  “外面有个男孩在围墙边跳来跳去,非常碍眼,你去处理。”那小鬼扰得他帐都算错了。
  在窗边算钱的夏侯淳视力二点零,能清楚无误地瞧见墙边跳动的小黑点,工作情绪大受影响,第一时间把麻烦事丢给伙伴处理。
  “为什么是我?”他不服地随手一指他人,原本围观的龙门弟子立即如鸟兽散,十分忙碌地捉虫捡落叶。
  “因为……”夏侯淳阴阴地一笑,朝他耳边拨了一下金算盘,“我看你不顺眼。”
  “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还不快去,想我算盘珠子往你眉心一弹吗?”他的小指匆地隐没,只剩四根手指头。
  金算盘夏侯淳具有隐身能力,他能来无影去无踪的取人性命,隐其身后无声无息,断人气息仅在转眼间,教人防不胜防。
  而他的武器便是挂在胸前的算盘珠子,灵巧的手指一拨,速度快过子弹,在对手拔枪前已取得先机,使人瞬间断魂,是个相当可怕的敌人。
  身为五行使者之首,他的武艺自然最为高强,在刻意的栽培下,拥有足以领御四异能者的能力。
  “能者多劳,能者多劳,我是做大事者,先苦其心志是应该的,将来干掉老大当老大,把老大当小弟使唤……”心有不平的南宫焰边走边念消气咒,一脸横眉竖目,完全没有一丝消火的迹象,牢骚满腹地眯着眼,准备找个出气桶来发泄发泄。
  “内有恶犬,勿东张西望,你没瞧见那张告示牌吗?”再跳呀!等一会他就会跳不起来。
  感觉后领被拉了一下,回头一看却看不到半个人:心头发毛的男孩以为自己大白天见鬼,脖子一缩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怕什么?敢来就不怕没鬼当,往阴曹地府的列车还有空位,你买了票就能上车,我特地为你留个特别号。”过站不停,附发臭的便当一个。
  “你……你是人是鬼?”声音明明很近,却无人影。
  “那要看你想见人或是鬼,本人的服务一向周全,上去见神,下去见鬼。”横竖是死。
  “我……我要找人。”男孩呐呐说道。
  南宫焰很不耐的施展隔空捉物的异能,朝他头上一捉。“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快快离去,否则……”
  吓白了脸的俊秀男孩拔腿跑了两步,但是看到不远处的人影做出敢跑就打断他双腿的手势,他怕得要死还是得往回走,鼓起勇气朝内大喊。
  “我是阮深夏,我要找我姐姐阮深露。”一喊完他又缩了回去,气弱的有些腿软。
  “阮深露是你姐姐……喂!等一下,你别用冲的嘛!慢慢走不要跌跤了,人不会突然不见,我还没宰了他……”
  声音越来越低,阮深夏一听见“宰了他”三个字,惊恐的冷抽口气,两眼睁大如核桃,上下两排牙直打颤,整个人像种在土里动弹不得
  他不是不想跑而是跑不动,两条装饰用的长腿像打结的麻花,他是吓傻了,忘了求生本能,惨白的脸上布满一颗颗汗水,心想死定了。
  “小夏?”
  迟疑又带着惊喜的呼唤声由墙内响起,一颗头……不,一道鹅黄的身影从毫无缝隙的墙中走出,给人一种惊悚的感觉。
  但其实只要仔细一瞧,就会发现那是一堵旋转石门,由内而外开启,从外面绝对无法向内推动,是道防御性绝佳的通行门。
  “姐——”
  久别重逢的姐弟泪盈满眶,相拥痛哭流涕,泪如雨下的互诉别后离情以及分开期间的点点滴滴,抢着了解对方的近况……
  错。
  错?
  以上纯属想像,阮家两姐弟并未抱头痛哭,也没有滔滔不绝的说起生活上的琐事,反而表情生疏得像陌生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毕竟分别太久了,无法像一般手足畅所欲言,纵然心有千言万语,一时半刻也不知从何谈起,彼此显得局促不安,气氛有点冷场。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相对无语,一方面因为阮深露原就少言,她习惯以疏离的态度和人往来,要她突然变得热情如火也太为难她了。
  而另一方面的阮深夏则是坐立难安,两颗怯弱的眼珠子不敢随便乱瞟,视线定在放在膝盖的手上,神情略显呆滞和惊骇,数次笨拙地差点打翻面前的水杯。
  原因无他,只因周围看戏的人太多了。
  除了虎视眈眈、拥着他姐姐的火爆浪子外,还有拨着算盘珠子的冷傲男子,以及满头白发、正在替花瓶加水的温儒先生。
  而斜倚贵妃椅的冷艳女子则光明正大的看她的厚黑学,戴上无度数的银边眼镜装老学究,可一页也没翻动的竖直耳朵等着听八卦。
  更别提里里外外站满刺龙刺凤的剽悍大汉,以扫地、挥灰尘、帮花化妆……等的姿势徘徊左右,年仅十六的深夏小弟哪见过这等惊人的阵容,他没吓昏已经算是胆大了,哪能指望他侃侃而谈,一如平常。
  “呃!家里好吗?”阮深露打破沉默,尝试以笑来化解沉闷却显得僵硬,让人看了直想翻白眼,叫她不用白费心思。
  “好。”一个字。
  “你呢?过得好不好。”都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那个老要人抱的小男孩。
  “好。”一个字。
  “妈……她好吗?”一提到母亲,她的声音明显颤了一下。
  “好。”还是一个字。
  “那你们……”她想不出该说什么,静默了许久才开口,“你们过得好就好,
  我也很好。“
  “好。”阮深夏的回答没有变过,仍是一个字。
  话到这里就打住了,又是一阵无言以对,明明是最亲近的两个人,却没办法说出心底的话,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然后没有下文。
  静默,最让人心慌,令一干看戏的闲杂人等干着急,忍不住要跳出来打破僵局。
  “这里畅所欲言,不用顾忌我们,我们全是隐形人。”美腿微抬换个姿势,西门艳色非常认真的“看”书。
  “当自己家别客气,一杯开水值不了多少钱,渴了就喝。”精心计算的夏侯淳努力软化一张严厉的脸。
  继续替花瓶加水的司徒五月则笑道:“我们不会吃人,真的。”
  即使有这些人的保证,表情不自在的阮深夏仍有惧意,小康家庭出身的他从没见过真正的豪门大户,光是眼前百来坪的大厅就吓出他一身冷汗了,目瞪口呆的生怕碰坏了东西会赔不起。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的害怕可不是装出来的,要是早知道这里是龙潭虎穴,是“兄弟”的住所,就算给他全世界的财富,他大概也会打退堂鼓。
  “小子,你来找你姐姐干什么,是不是日子过不去缺钱用。”口气不快的南宫焰恶眼一瞪,恶气恶声地掏出支票簿准备填上金额。
  “不……不是,妈妈有给我零用钱,我自己也有打工赚钱。”一吓,他话说得极快,连忙表示不缺钱。
  支票簿收回。“那你找她做什么,纯粹认亲还是接她回家团聚?”
  回家团聚……阮深露的眼中浮现一丝对亲情的渴望,但随即被她压抑在心底最深处,她知道这个愿望不可能成真,比梦还虚幻。
  “我……呃!妈不准姐回去,我……我想来看她……好不好……”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好,我很好,真的,你们不用担心,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真的。”她一连说了两次真的,似乎要说服他自己“真的”过得很惬意,然而其实她想说服的是自己。
  阮深露的脸上流露出失落和强抑的哀伤,她以为没人看得出自己又因母亲的拒绝而再一次受伤。
  “姐,我……我……对不起,妈说你死了,所以……我一直不知道你……呃!还活着。”她应该过得不错,还有大房子住。
  她抽了一下鼻子,不去想母亲残忍的说法。“没关系,我不在意,妈的心情我能体谅……”
  “体谅个鬼,你要敢给我哭出来,我马上把这小鬼撕成碎片喂狗。”天杀的体贴,她根本是难过的把泪往肚里吞,怕人知道她的伤心。
  暴戾的吼声一出,可怜的阮家小弟整个身子往牛皮沙发一缩,抖得不成人样。
  “焰,小声点,你吓到我弟了。”她责备的一睇。
  火一遇到水就熄了,南宫焰不悦的低声咕哝,“瞧瞧他们那一家人多无情,说抛弃就把你抛弃,你干么对他客气?”
  进了龙门没先挨个三刀六眼是他运气好,有个心慈人善的姐姐,不然擅闯龙门的下场非死即残,哪能安然无恙地成为座上宾。
  “那不是他的错……”摇头头,阮深露涩然苦笑。
  “难道是你的错……那时你也不过是个孩子。”如果是龙门先一步找到她,她的异能绝不会沦为痛苦的恶梦,而会和他们一样,以身有此能力为傲。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用在好的地方便是功德一桩,反之则成为受人利用的工具,终其一生为曾做过的事感到懊悔和遗憾。
  “焰,不要再说了,我妈也是不得已的,我不怪她。”当时她若不走,可能所剩的亲人都会被她害死。
  “鬼扯,哪有母亲不要孩子的道理,老虎再狠也不会吃掉幼虎,何况是为人母亲。”他为她抱不平。
  “生是情,养是恩,我认为足够了,况且要不是母亲的舍弃,我怎会遇上你,并且爱上你呢?”想到此,她释怀了,心中的痛也减轻不少。
  冥冥之中自有一股力量牵引,人若未经过狂风暴雨的洗礼,又怎能体会风平浪静的喜悦。
  听到她自我安慰的感性话语,叹了口气的南宫焰柔情一拥。“好吧!我原谅姓阮的无情无义,不过就算没有发生这种事,我还是会找到你,你是我遗失的一半灵魂,我们注定会在一起。”
  就像半吊子神算师公孙静云所排出的乱卦,他的姻缘来自三百年前,今生得以以梦结缘。
  “焰……”他总是让她感动得想落泪。
  “我爱你,所以爱屋及乌的不宰这小子了。”口气一转,温柔变凶恶。“小鬼,你怎么知道小露住在这里?”
  敢上龙门要人,他不是太无知就是找死。
  瑟缩了一下的阮深夏嚅嗫的说道:“是一位姐姐带我来的,她说她是我姐的朋友。”
  “我的朋友?”托着腮,阮深露想着她哪来这么神通广大的朋友,居然能得知她的去处。
  向如虹?
  不。她在脑中打了个×,大明星的光环仅限于演艺圈,一出了那行业,向如虹就像无脚的螃蟹,横不起来。
  除此之外,她并未有交情较深的朋友,点头之交的工作人员和擦身而过的路人没两样,在她记忆中找不到半个称得上关心的人名或对象。
  南宫焰替她问出疑惑。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怔了怔,他慢半拍的回应,;子影姐姐,她说她叫雪影。“
  “血影……”阮深露惊呼。
  南宫焰看了她一眼,表情冷硬。“阮家笨蛋小弟,血影的血是鲜血的意思,而非下雪的雪,以后遇到她赶紧跑,她杀人比拾橘子还顺手。”
  “杀……杀人……”他惊得面无血色,语带惊恐。
  “而且,她绝对不是你姐的朋友,她是来害她的坏人。”是敌人。
  “是吗?看不出来。”阮深夏喃喃自语的说出声。
  “嗯——你说什么?”敢怀疑他。
  南宫焰的声音一沉,吓得他连忙摇头。
  “呃!我可以请问一下,你和我姐是什么关系吗?”
  “老婆。”
  “朋友。”
  一男一女两道声耳同时扬起,互视的情侣有一方扬着怒火,一方羞赧的低下头。
  “那我是不是要叫你姐夫?”阮深夏吞了吞口水,一脸忸怩。
  “姐夫”两字喊得顺口,南宫焰顿时眉开眼笑的拍他肩膀,大赞他有前途。
  “小鬼,你很懂事喔!日后有什么事我罩你,只要打出我的名号就没人敢动你。”哈……他是姐夫耶!多个小舅子也不算是负担。
  “嗄?”他的名声?
  “焰,别逗他了,小夏还是孩子。”阮深露不想把他卷入道上风波。
  “哎呀!害羞了,老婆,瞧你脸都红了。”让人好想咬一口。
  “你……”说话没个正经。
  气氛较先前热络了许多,笑声也多了,哄堂大笑的“观众”也跟着轻松,缓和的气氛教人感到一阵暖意袭来,温馨的画面总是特别感人。
  不过,一顶白色毛线帽突然冒出来,仰起的清丽小脸好不困惑。
  “你们都没想过血影送他进来的目的吗?”好奇怪喔!大家都太安逸了。
  “喝!你……你几时来的。”南宫焰跳了起来,指着窝在沙发底下的少女,气急败坏的怒责。
  “你警觉心太低不是我的错,我来了很久很久。”接着,小手取出一只黑色钮扣。“你们晓得这是什么吗?”
  夏侯淳先一步取走一瞧,顿时脸色大变。“小型摄录影机,兼有窃听功能。”
  他一开口,所有人的表情跟着一冷。
  “唉!原来我的五行使者是一群饭桶,只会居安,不会思危,让我好失望。”
  少女的埋怨让人很想开扁,可是没人敢下手,因为她是素有“小魔女”之称的龙涵玉,谁敢向天借胆动她分毫,除非嫌日子过得太枯燥了。
  第八章
  “血影会不会趁机捉走我母亲,藉此威胁我重回鹰海盟?”
  梦煞,迷迭岛上最厉害,也是最无害的杀手,从年幼无知的十岁开始便是组织中的奇才者,一直到十七岁那年因误杀了五岁的小女孩,她才愕然惊觉自己所做的事是错的。
  她花了一年的时间去布署,假意顺从,照样杀戮以博取信任,在一次出任务的途中,她谎称腹痛由医院逃脱,至此海阔天空的成了自由人。
  刚离开的那年她尚未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异能,每每一入睡,戴着鹰形面具的男人总是找上她,用尽各种方法要诱捕她回岛。
  长期的梦魇与精神压力,终于导致她内心崩溃,在一次几乎被拉走的压迫下,她恍神的走向海边,让涨潮的波浪一寸寸将她淹没。
  要不是同样失意的向如虹正好路过,及时拉了她一把,现在的梦煞,也就阮深露已是波臣下的一堆白骨,一辈子也不晓得何谓爱情。
  “这是必然的,她既然已经知晓我们发觉她使的小伎俩,当然要捉个筹码在身边……啊!谁弹我……”哪个混蛋敢对他动手……
  “南宫,说话要用点技巧,别太直接。”慢条斯理的夏侯淳用布擦拭他的金算盘,算盘最后一排少了一粒金珠子。
  “就是嘛!也不怕说了令人伤心,你这猪头肯定没听过善意的谎言,女人要哄要骗,就是不要听实话。”这样的大老粗也能追到女人,真是老天垂怜。
  西门艳色一说完,书生气质的尔雅男子司徒五月立即做了优良示范。
  “弟妹切勿心急,令堂鸿福齐天不致有事,你尽管放宽心将事情交给我们,一定会圆圆满满的落幕,不会有人因此受到伤害。”
  多么委婉的说词,教人听了安心许多,心急如焚的等待者最难接受关于亲人的恶耗,宁可自欺欺人的粉饰太平,掩耳不闻伤心事。
  人总是不愿想像最坏的一面,平安即是福。
  “你们几个说够了没?她的事我会处理,你们一边凉快去。”尽说风凉话。
  火大的南宫焰揉揉发肿的额头,一把拉起愁容满面的小女人,不听无聊人的奚落,他太了解这些人幸灾乐祸的心态,他不会糊里糊涂的中了他们的圈套。
  原本他是不想插手未来丈母娘的事,一个连女儿都能遗弃的母亲,管她死活干么?老天明察秋毫,善恶终有报,轮不到他出手。
  可是一看到阮家姐弟如出一辙的乞求眼神,他还真没用的硬不起心肠。
  幸亏小魔女传承其母的盗技炉火纯青,“摸”到了藏在阮深夏身上的摄录机,
  然而在她发现那枚不该存在的高科技仪器前,不知道龙门人的面孔被敌人侦知了多少,除了在欧洲出任务的木美人皇甫冰影未在其中外,五行中的四使者都露脸了。
  就不晓得对方是否明了他们即是五行使者,或是当成一般阶级较高的龙门徒众。
  不过,有一点他非常肯定,小魔女是故意将他们的资料外泄,好让敌人将他们当作攻击目标,她才能从中获得乐趣。
  “真是该死的小鬼!”她存在的意义是到处惹是生非,扬风点火,置别人于水深火热之中,看别人挣扎在生死存亡之际,她的人生才更丰富。
  “我该死?”阮深夏一脸讶然,以为南宫焰口中的小鬼指的是他。
  他眉高眼低的一瞅。“我有开口吗?别自动对号入座,你这个小鬼还不够格替那个小鬼提鞋。”
  同样是小鬼,年龄相仿,际遇却大不相同,一个是天,高高在上:一个是地上的烂泥,任人践踏。
  “喔!”阮深夏安份的闭上嘴巴,不再多话。
  阮家的故居在多年前已经拆除,手边没什么积蓄的粱雁在老家附近以分期付款的方式买下屋龄快三十年的老房子,余款刚刚缴清,屋子邻近旗津港。
  每日进出的渔获是大部分旗津入主要的经济来源,靠海维生的居民乐天知命,虽然收入不多却过得很快乐,人人脸上载满欢笑。
  经过大量交割的渔市场,绕过一条为人料理海鲜的商店街,沿着出海口的河滨道路往上走,创校数十年的小学矗立眼前,一幢看来老旧的二楼房舍就倚着学校围墙而建。
  地坪不大,二十几坪而已,院子入口到屋内玄关处有一座小花圃,几盆易栽易养的花木排列走道两端,屋檐吊了两盆国兰,看来简朴又不失雅致。
  这就是梁雁和阮深夏目前的住所,大门紧闭,两边窗户加上铁窗,有几只麻雀在进屋的阶梯啄食。
  近乡情怯,指的是此时阮深露的心情,她的脚步缓慢又沉重,走走停停地有转身逃走的冲动。
  明知道自己不受欢迎,还有可能被轰出去,她还是想回来瞧瞧,确定母亲的安危是否遭受威胁,无论被怎么辱骂唾弃都无所谓,她所做的不过是为人子女的孝心而已。
  “喂!小鬼,你家会不会太安静了?”静得不寻常,似乎有事发生。
  怕挨骂的男孩一吐舌头,蹑手蹑足的走向门口。“我妈这时候若没去上班,肯定是上街买菜,家里没人当然静悄悄。”
  阮深夏在龙门分坛时有拨过电话回家报平安,但是电话录音,所以他不敢确定母亲听到留言是不是会生气,继而准备好藤条给他一顿好料。
  因此他要先探探情况,以免一进门还没来得及道歉求饶就先遭到家暴。
  其实,他的孩子气甚重,尚未体会到事情的严重性,还以为大姐姐、大哥哥口中的杀人纯属玩笑,用来吓吓不知天高地厚的他罢了,雪……血影姐姐虽然看起来冷冷的,不爱说话,但并不表示她就是坏人。
  男孩的心智还很稚嫩,看人的角度纯粹以美丑来区分,而且不认为美人的心肠会坏到哪去,认定是大家夸大其词。
  “你怎么确定屋内无人,我看不只一人。”有两道很浅的呼吸声。
  “啊!你是说我妈在家?”哪有可能,她的丰田小汽车不在了。
  南宫焰挑起眉,握起手心冰冷的小手。“不用怕,没人伤得了你。”
  “我……我不怕……”阮深露深吸了口气,露出虚弱的笑容。“我比较担心母亲的情况。”
  说不怕是骗人的,她的胸口紧张得都发疼了,生怕母亲怨恨的眼神会再一次撕裂她的心。
  “不怕就握紧我的手,谁敢伤害你,我就让那人拿自己的头当球踢。”脸都白得像个鬼了,还逞强。
  她笑笑的仰起下颚,紧握厚实大掌。“我知道你会保护我,你舍不得让人伤我。”
  “嗯哼!开窍了,不枉费我日夜在你耳边洗脑,终于收到一点成效了。”她还妄想离开他呢!真是不受教。
  “我妈她伤害不了我:心里也许会有一些刺痛,但是我有你。”他是她的山,屹立不摇。
  “最好如此。”南宫焰轻哼了一声,推推阮家小弟要他开门。“你跟紧我,别走开。”
  “嗯!”阮深露低声应。
  门是上了锁,但有钥匙即可打开,可是阮深夏出门时什么也没带,他干笑地拉拉南宫焰的衣服,比比门再双手一摊。
  “小鬼,你不会跟我说你连自己家的门也进不去吧!”那真该千刀万剐,丢到海里喂鱼。
  “呃!呵……锁匠就在街尾,我可以……”请他来开锁。
  “不必,你们都滚远点。”省得碍手碍脚。
  南宫焰将两姐弟赶出一臂之遥,掌心覆于铝制门把上,掌中发出的微红光亮烫红了整支把手,一阵白色的烟雾由锁孔冒出,微带金属融化的气味。
  不到一分钟,阮家的门把整个烧焦,融成一堆黑黑的焦物掉落地上,门把原本的位置周围出现一个大洞,从外可以直视里面的景物。
  “好了,进去吧!”浪费他的时间。
  “你……你是怎么办到的?好神奇喔!”男孩钦佩地把手伸进洞里,兴奋莫名的一探一缩。
  “哼!你再玩,我就把你的手焊黏在门上。”让他和门相亲相爱。
  阮深夏一听,连忙把手收回置于背后。
  南台湾的气候较北部炎热,但阮家室内的温度却异常凉爽,和屋外相差至少十度左右,而且显得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熏香味。
  初闻到味道的南宫焰噙着冷笑,手一挥窗户便自动打开,他神情轻松地带着两姐弟走入屋内。
  昏暗的室内隐约可见三件式的大小沙发上躺了两个人,以直躺及侧卧方式占据两处,呼吸平稳的像陷入沉眠。
  他重咳了两声,故意移动笨重的桌子,桌脚磨地的刺耳声响吵醒其中一人,以刚睡醒的瘠哑嗓音斥责着。
  “谁呀?想吵死人啊!”好不容易才阖上眼休憩一下,竟然又来吵她。
  那人抬起头,屋外射进的微弱光线照出一张微微脱妆的丽容,认出她是谁的阮深露掩口惊呼。
  “如虹,你怎么会在我家?”太惊讶了,她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露露?”
  一听到熟悉的声音,还在打哈欠的向如虹怔了一下,瞌睡虫立即跑光的快步上前,想确认眼前的女人是不是她遍寻不着的小助理。
  一发觉的确是她,双臂一张就想抱满怀,满腹的苦水想一吐为快,她憋太久了,快要爆炸了。
  可是她的手还没碰到阮深露半分,一只霸气十足的大掌出手一拦,毫无怜惜之意地将她推开,让她跌个狗吃屎,差点闪到了腰。
  “你……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推我。”天呀!她眼冒金星,满天星斗。
  “我是什么东西不重要,你在别人家做什么,闯空门吗?”南宫焰讥讽的说。
  “我是什么人,需要闯空门吗?你……噢!我认出你了,就是你这头黑心肝的猩猩绑走我的露露,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居然又像头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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