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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千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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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一直有让她接受专业的商学、经济学教育,可纸上谈兵跟实战毕竟是两码事。更何况齐乐的情况特殊,能深居简出就尽量不要抛头露面。
  可是,她说得也有道理,不可能让她一辈子不见人,但以施先生的精明,齐乐就算再善于保护自己,也难保不会被察觉出什么……
  慕容添心中诸多揣测衡量,种种忧虑浮出脑海,一时之间又厘不出头绪,他静默不语,齐乐却专注地看著自己的父亲。
  父母爱过她吗?应该是有的。只是这份爱和另外一样东西比起来,太微不足道了,于是亲情也可以被拿来牺牲。
  如她这样的人啊,已感觉不到温暖和激情,从出生便在这冰冷的氛围中,教她如何懂得喜?如何懂得悲?
  不知道金钱与亲人比起来,孰轻孰重?没失去过,她还真是分辨不出来,不确定谁正谁恶,但她清楚自己想要走的下一步是什么。
  没关系,不是有句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吗?爸爸应该也会感到欣慰的。
  父女两人面对面,却都屏息不吭声,似错过了说话的时机,不知该怎样开口。
  齐乐缓了一口气,说道:“爸,您不用太担心,我只是认为跟施先生多交流一些,会有助于慕容家的事业。”
  “可你也知道我跟你妈妈一直很谨慎的保护你,为了你的将来,我们一直……何况施先生不是一般人。”慕容添的神情严峻。
  “好了,这件事暂时就不要再提了。”
  听罢此句,她似反省般低头,沉默著不再开口。
  这道防线不容易突破,因为太害怕别人识破她的真实性别,一旦识破,意味著他们会失去到手的一切?
  “你乖乖的待在家里就好。”慕容添断然决定,且不容拒绝,可话音刚落便见佣人急忙跑进来。
  “老爷,书房有您的电话,是施先生。”
  慕容添的神色一怔,立刻道:“快接过来。”酝酿思绪准备应付施祖诚的他,没注意到一旁的齐乐也怔愣了一秒。
  两个小时前,她才跟他意外重逢,这么快就打电话过来,他想干什么?直觉不会是说合作的事,那么……
  齐乐纤瘦的身体神经紧绷,唇抿紧。
  电话接到主屋这边,开始并无特别之处,渐渐地,便见慕容添在讲电话之余朝她投来怪异的眼神。
  她无动于衷的站著,似无知无觉,直到慕容添挂上电话朝她走来,若有所思的盯著她打量了好一阵子。
  “施先生邀请你去作客。”
  作客?无血色的小脸浮现一丝莫名其妙的表情,齐乐的眉心微蹙,有些疑惑。
  英明伟大的施先生想出如此老套的理由,真不像他的作风。
  不过,这或许是不可多得的好时机。
  ***
  施祖诚在电话中的意思是邀请齐乐,及其家人一起到他郊外的庄园小聚数日。
  话语中,听得出重点是在慕容齐乐,至于家人,不过是附带。
  何况,他应该算准了慕容添不可能任由慕容宅无主,甚至放下急办的公事。
  因为合作案的结果还没有出来,施祖诚的考察团队又让人难以招架,竞争中的各家族皆不敢松懈。
  “感觉如何?”施祖诚带著慕容添一家人将整个庄园大致参观了一遍。
  “环境甚优,地理位置也极好,庄园的格调让人感觉很舒服,看来施先生很喜欢简约风格。”慕容添笑道,心中却暗生惊讶。
  这样好的地,现在已经很难寻觅,就算是鼎鼎有名的豪门也不一定能够夺标,更何况是自建的庄园?
  “这里的一切都还很新,虽然是几年前买下的,但因我极少回台湾,便一直闲置著。”施先生心情不错的闲谈著。
  慕容添也笑了笑,随即正色道:“我们来打扰,又劳烦施先生带著参观,实在过意不去。”
  “是我邀请慕容先生来,自当要尽好主人的义务。”
  “能参观如此优美的庄园是我的荣幸,只是在下还有事务缠身,可能无法多作逗留,还请施先生海涵。”说罢,慕容添意有所指的看了站在自己左侧的齐乐。
  “而且齐乐极少离开慕容家,很多地方不懂,若是打扰到施先生……”
  “没关系。”施祖诚瞥了眼那个瘦巴巴、一直没说话,站在一旁像冰雕的人,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难得我跟小少爷投缘,慕容先生若有急事,我也不便强留。夫人若是愿意,不妨同齐乐一起在这儿小住几日。”
  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让齐乐的母亲留下,原本慕容添揣测他会支开他们只留齐乐一人。
  一时间慕容添心中的隐忧又消散了些,他不得不承认,施祖诚对齐乐另眼相看这一点,让他禁不住有些雀跃。
  这算不算一种暗示,施先生倾向合作的对象就是慕容家?
  慕容添与妻子伍之华对看了一眼。
  “希望不会给施先生添麻烦。”伍之华说道,同时拉过齐乐。有她在齐乐身边看著,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不会。”施祖诚移了少许目光到齐乐身上,不过她倒是很懂得如何避开他的眼神。
  再见时,他已确定她与马尔地夫初遇时有何不同,原本是活在一个谎言中,里头什么都看不清楚。因为被禁锢得太久,连挣扎都放弃,人虽冷淡,但更多的却是茫然。
  如今她似乎明白之后的路要怎么走,因为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中,闪烁著掠夺的眸光,十分微弱却确实存在,那股冷意也变得带有目的性和攻击性。
  施祖诚有趣的打量著,小女孩的心思变得复杂了,他该高兴这样才使得她多了些人气吗?尽管她只是从一个黑洞跳进另一个黑洞。
  “先去用餐吧!”
  直到他说出这句话后领先走开,齐乐才在心里松了口气,虽不认为他会当著父母的面说破什么,但压迫感仍旧存在。
  明明,就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对她算和蔼可亲的了……
  ***
  午餐过后,慕容添分别跟妻子和齐乐叮嘱了几句,便先行告辞。
  施祖诚因为下午有事情要处理,便吩咐管家负责接待。
  “慕容夫人,还想再逛逛吗?这庄园很大,越往里头走越有好风景。”管家兴致勃勃的建议。
  “说起来刚刚只是大略浏览了一遍,我倒是有些兴趣。齐乐,你陪妈妈逛逛好吗?”伍之华有些心动,转而看向齐乐问道。
  “我有点累,想休息。”她意兴阑珊得连声音都很微弱,看上去有些疲累。
  “是因为上午走太久了吗?大概是一直都让你待在屋子里,少有机会在外面走动,所以才体力不足。”伍之华摸了摸她的脸。
  “夫人。”管家先生适时出声。“齐乐少爷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不如让我来带夫人参观庄园,让小少爷先去休息?”
  齐乐瞥了这位四十来岁的管家一眼,这人待人接物很有礼貌,安排事情也很周详,可见施先生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可是……”伍之华犹豫了一下,转念想起施先生有要事在身,应该没有闲暇时间顾及其他,而齐乐看上去确实有些累。
  “好吧,齐乐你先去休息,妈妈回来就去看你。”
  齐乐点了点头,便见管家唤来一名佣人,吩咐带她到房间去。
  伍之华见她乖乖的跟著去,没有任何异样时,才放下了心。
  “夫人,我们也走吧!”
  “麻烦了。”伍之华客气的道谢,又回头看了看齐乐,才随管家离开。
  齐乐跟佣人走到二楼,步伐忽然顿住,她低声问:“施先生在哪里?”
  “先生?在书房。”佣人因她突兀的举动怔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
  “我自己可以去房间,不麻烦你了。”齐乐冷淡的说道,也没再看佣人一眼,便迳自朝前走。
  “齐乐少爷。”佣人急忙唤道,却见她头也不回、理都不理。
  这慕容家的小少爷真是奇怪,亏她先前还觉得“他”很有气质。
  佣人摇了摇头,见齐乐也快走到房间了,于是才转身下了楼。
  书房……齐乐伸出手,指尖在门把上停顿了数秒,忽然抽回手,转身离开。
  一上午默不作声的聆听果然是正确的,让她依稀记得施先生讲过书房在二楼的尽头。
  齐乐独自一人走过一间又一间的房间,说她在走其实有些牵强,因为精神没有很好,整个人像幽灵在飘。
  最后她看见尽头处有道虚掩著的门,精神莫名其妙为之一振,没有犹豫的迳自往前走,靠近门边时顿住了脚步。
  里面传出的声音大到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有人偷听,齐乐眸光一闪,仔细侧耳倾听。
  没错,是义大利语,因为父亲曾经为她安排了各种语言课程,所以她能够分辨出是何种语言,但也仅是如此,她并没有语言天分,所以仍是听不懂的。
  脚步略微往前移了一步,她瘦小的身体贴到门上。虽然无论偷窥或偷听,都是恶劣的行为,不过,算了,反正她早就是恶劣的人。
  书房很大,施祖诚坐在中间,站在他面前的是两名男子,其中沉默的一位猜测是中国籍,另一位正慷慨激昂的发出义大利语的,大概就是……
  “Isacco(艾萨克),已经提醒过你很多次,在施先生这里不要讲外语。”沉默的中国籍男子终于开口,脸上有一抹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的神情。
  “我知道、我知道,因为太激动了,所以才讲了母语,再说施先生也习惯听这种优美的语言啊!”义大利男子热情地拍了拍身旁同伴的肩膀。
  施祖诚习惯听义大利语?为什么?门外的齐乐愣了愣。确实,一直没有人清楚地了解施先生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起家,但义大利……
  “艾萨克。”施祖诚忽然开口,语调平缓,却见两人立刻迅速地摆出严谨的表情。
  “情况就是这样?”
  “是的,施先生。”
  施祖诚沉思了一会儿,起身走到桌前,手臂交抱,倚靠在桌缘,与那两人面对面。“你们都清楚我重视人才,所以该留的人即便是用激进的方法也要留下来,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他说得不轻不重,似云淡风轻,却见那两人面色凝重起来。
  “我们明白了,施先生。”
  激进的方法?什么意思?何等程度的激进?为什么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便感觉沉重不已?
  “留人的手段,或利诱、或胁迫、或欺骗,不要来问我的意见,我要见到的是最后具有法律效力的约束,这就行了。”
  “是。”两个人同时重重的点了点头。
  施祖诚微微笑了笑,非但没有缓和气氛,反而让人更加紧绷。
  “总部那边为什么突然有这样大的波动,你们还没有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是家族残余人士的煽动。”中国籍男子应道。
  “残余势力?”施先生的音调微微上扬。“这些人就让你们束手无策了?”
  “抱歉,施先生,是我们办事不力。”让信任他们的施先生失望是极其失败的事!
  “当初留下那些人,是顾及毕竟出自同一家族,如今既然如此,就给他们一条绝路走吧!”施祖诚言简意赅的撂话。
  话传到书房外,震得屋外某人突然感到耳鸣。
  这样简单的决定了别人的生死?齐乐一动也不动的站立著,只是她没注意到,随著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渐渐游移过来的光线将她的身体投射在地面上,身影拉得很长。
  施祖诚的目光落在那道身影的某个点上,一丝笑意溢出唇角。
  好诡异!身为下属的两人暗自打量,心惊之余不由揣测起来,更同时找寻起让施先生有如此反常举动的目标物。
  “还有事?”
  “呃……您的祖父希望您回去。”
  “晚一些再说。”施祖诚几乎是当机立断的回道,随即笑容扩大。“我还有别的客人,你们先回去吧!”
  别的客人?什么客人这么重要?沉默的中国籍男人和热情的义大利男人头一次志同道合的放慢脚步,磨赠了好半天走不出书房。
  “齐乐,你可以进来了。”
  听见他在里面召唤的声音,齐乐浑身一震,得知他已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刹那间想要转身走开,随即又冷静了下来。
  逃跑的话不就证明她做贼心虚?她有什么理由要逃跑?她原本就是打算来见他的。
  齐乐挺直了腰板,面无表情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表情漠然的瘦小男孩?两位正以龟速离开的男士盯著她,眼中射出惊讶与好奇的目光,而她选择视而不见。
  “你们还在磨蹭什么?”直到施先生发出警告,两人才抬脚飞速离开。
  齐乐回头看了一眼,闲杂人等已彻底消失不见!
  “你母亲呢?”施祖诚依旧靠坐在桌缘边,示意她走近。
  “被支开了。”明明就是他授命管家将母亲带离她的身边,还多此一问,齐乐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施先生,如此大费周章把我叫到这里来做什么?”
  “想见你。”他也不拐弯抹角,声音中带著某种磁性,脸上那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忽然让齐乐有些眩晕。
  脑袋一下子有些发胀,忽然清晰地察觉到自己与施祖诚之间的差距。这个极其理性成熟的男人,跟她彻底不一样,她可能永远学不来他的风范。
  学不来?她想要学施祖诚?齐乐被自己心中冒出来的想法惊住。
  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还是认为只有成为他这样的人,才有掌控一切的力量?
  “这颗脑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胡思乱想?”忽然施祖诚一把将她拉到身前,双手将她圈住。
  “施先生你很了解我吗?”齐乐抬起头看著他,眼中有著自己也没察觉的疑惑和茫然。
  如果没有遇见他,自己会怎么样?是重复著被囚禁的日子?还是想要跳脱束缚却只能垂死挣扎?
  他是她真正认识的第一个外人,他的力量大到让人忍不住想要吸取和依附。
  明明两人之间有那么多的不同,有天差地别的距离,可从施先生凝视她的目光中,能感觉到被熟悉的气息包裹著。
  她知道,施祖诚对她很好。
  “没有谁能彻底了解谁,我也不是很了解齐乐,这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比起你自己、比起慕容家双亲,我会更想要疼爱你。”施祖诚将下颔抵在她的头顶。
  齐乐仿彿傻掉般听进他的一席话,他说的……是真心话吗?以施先生的人格,应该不层于欺骗她这种人吧?
  为什么是她呢?她是在黑暗中被压抑著生长的草,没有人会眷顾,连自己都不想顾影自怜,为什么产生羁绊的人,是她跟他?
  不明白,她不明白!想不通也难以理解。
  “施先生,你真的很奇怪。”她喃喃自语,他听进耳里,但唇角仅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不懂事的孩子,对别人的好意一点也不领情。”
  “因为施先生根本不是会散播好意的人。”齐乐在他怀中转了个圈,单薄的身体靠在他身上,难得的恬淡安详充盈在两人之间。
  “因人而异,就像不会有人相信,我中意你的心情是真的,应该有很多人会觉得我只是玩玩的而已。”
  “你真是无药可救了。”齐乐莫名地感到有些尴尬,一向白皙的脸色也染上了红晕。施先生的温情会让人承受不住,更何况从来没有人说过喜欢她。
  “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一点说服力也没有。”施祖诚将她抱紧。这女孩太瘦了,轻而易举就可以揣进怀里。
  他身上纯粹的男性气息,特有的麝香味道,手掌与臂弯的力度,跟她不一样的身体,温柔地将她围绕起来。
  生平第一次,她感觉自己是个女的。
  第六章
  “刚刚那两个人是谁?”她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
  施祖诚只是深沉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其中一个好像是义大利人。”
  “你听得懂义大利语?”
  齐乐摇了摇头,同时离开了他的怀抱。“只能分辨是何种语言。”
  施祖诚绕回桌后的座椅,坐下后沉吟了片刻才开口。“是义大利总部的人。”
  “施先生的家族……在义大利?”她揣测地轻声问道。就刚刚在门外听到的内容,施祖诚身后应该有个庞大的家族。
  “祖父是义大利人,佛罗伦斯是家族起源的地方,父亲这一代迁徒到米兰,所以我拥有义大利的血统,怎么了?‘小少爷’不知道吗?”
  施先生用简单的几句话交代完毕,说最后一句时,还好整以暇的瞧了她一眼,似乎在取笑她。
  “无人知道施先生的事。”齐乐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这很好笑吗?她还不信会有人胆子大到亲口问他。
  “也就是说你的事业是从义大利开始,然后扩张到世界各地?”
  “对我背后的事情这么感兴趣?”施祖诚十指交叉,表情从容平静得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我想知道施先生是如何成就了今日的辉煌。”齐乐偏头避开他的眼神。
  直视过去只见她散布著冷柔光影的侧脸,尖尖的下巴将线条汇聚到一点,施祖诚打量了她好半晌,才无所谓的开口。“只是从小跟著祖父玩拆分并购的游戏。年幼时感觉有趣表新鲜,因此乐此疲。”
  所以才练就了如今这般深沉的心绪和了不得的思谋?齐乐的眼中闪过灿亮的光芒,抬头问道:“是很好玩的游戏?”她想要学!
  施先生颇感意外的挑挑眉。会让不少人家破人亡的商业手段会是好玩的游戏?真是个值得省思的问题。
  “好不好玩见仁见智,只是家族分支太多不见得是件好事。古有外戚专权,灭掉前朝君主的前车之鉴,所以需要重新整合。”
  说得真谦虚,三言两语就带过去了,重新整合的意思就是逐一蚕食掉吧,打垮旧势力后再融合在一起,会是这样轻描淡写的事吗?
  “家族?!”齐乐若有所思,同样是家族的话……
  “抱歉跟齐乐家不一样,至少我支配的是绝对的权力。”施祖诚饶富兴味的提醒她。
  “我知道。”齐乐有些不乐意的回道,连声音都拔高了一个调。
  “无论是毁灭还是重建一个家族,都是残酷的事,不是任何人都承受得起,不碰比较好。”施祖诚忽然别有深意的说道。
  齐乐猛然将目光移向他,他在暗示什么?看她的眼神深邃似为她深思熟虑过,他在暗示她根本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没有这样的能力?
  施祖诚也被她过于专注的眼神看得扬了扬眉,难道她以为她那点心思可以瞒得过他吗?
  “只是工作罢了,即使残酷也只能将它视为一种乐趣。反之,生活便要更加谦卑,要明白活著的意义。”
  施先生难得有心情跟人谈论人生的大道理,却有人很不给面子的冷著脸。
  他跟她说这些干什么?他不是早就知道她活得很没意义吗?
  讽刺她?嘲笑她的不自量力?齐乐不自觉咬紧牙关,脑海中涌出黑漩涡般的各种想法,甚至连他的靠近也没有察觉到。
  “想什么这么专心?”施祖诚霍然站在她面前,即刻又将身体半蹲在她面前。
  “跟我在一起时只要看著我,想著如何黏上我就可以了。”能从施先生口中听到这句话,比火山爆发还要让人震撼。
  “不可能。”齐乐的声音虽清冷,但仔细听仍可发现其中有难为情的不自在。“又不是水蛭,且施先生也不是解决事情的万灵丹。”
  何况他对她的态度,谁知道会不会只是一时的兴趣?说的话是不是认真的?还是说……只当她是心血来潮时可以消遣的玩物?因为特别,所以感兴趣?
  并不见得是真的喜欢!齐乐的心猛地一震,她在想什么?他喜不喜欢她根本不是重点,不是吗?
  “与其谋算些有的没的,不如单纯点想著我,因为我可以给齐乐全世界。”包括物质、舒适的生活,前提是她先要将心对他敞开。
  施祖诚伸出两手包裹住她的脸,看著她那惊讶的表情如花朵般绽放,他的声音也变得温和低柔,充满了诱惑力。
  “齐乐,你可是打算要对我付出某种东西?虽然我可以将你强行绑在身边,只是,若能两情相悦当然是最好的。”
  两情相悦?!她那张几乎可以说没神经的脸顿时涨红,罕见程度几乎可媲美六月飞雪。
  或许是因为他的手掌摩挲著脸颊的缘故,或许是因为他太过坦白的关系,齐乐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起来。
  施先生跟她的差别太大,能力、阅历、城府、心思缜密度、精明度,甚至是年龄!当然最后这一点两个人都直接忽略掉。
  “我不懂,你为什么会对我……”因为没有办法相信,所以她也不会认真的将他的话放在心底。
  “用得著理由吗?”施先生松开她站起来。“齐乐看见我的第一眼,与我看见你时的感觉一样,如此便已解释了一切。”
  他的意思不会是……一见钟情吧?!换作别人没什么,但是万人景仰的施先生,这种事在他身上发生的机率应该是零!
  齐乐怔怔的望著他,见他逐渐将两人的面容拉到没有距离,唇凑近,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她的唇。
  “对了,我让管家吩咐厨房为你准备一样东西。”齐乐还在发呆时,施祖诚又冒出一句话,而且笑容看起来有些怪异。
  “什么?”
  “木瓜炖雪蛤。”施先生破天荒笑容可掬得很,亲切地说道:“据说木瓜有丰胸的效果,被慕容家双亲整到先天不良、后天失调的齐乐,虽然你要做何打扮无关紧要,不过能补不妨就补一补。”
  什么东西?!齐乐的思绪顿时从地球掉到火星去,完全状况外,只是口微开,比之前更呆地盯著他,只有一个很模糊的印象是,施先生说了很了不得的话。
  隔了半晌,在施先生认为她已经完全成为火星人时,她才低喝道:“你!”
  施祖诚笑而不言!
  “不用了。”齐乐快速且用力的转身朝门外走去。
  “那是很好的东西。”身后传来他的笑声。
  “不用了!”齐乐再次用力的回他,长脚也不寻常的跺得咚咚响。
  木瓜炖雪蛤?!他留著自己吃吧!
  ***
  施先生还有一些吓人的怪癖──
  第三天某个阳光灿烂的午后,齐乐步入客厅时,正好看见他坐在沙发上,悠闲的拿著本书在读。
  背后乃至肩头都被洒下了一片金灿灿的光芒,多么有意境的一幕,待到定睛一瞧,才发现他读的竟是一本文艺小说!
  跌破眼镜啊,如果这还不算怪异,那从施祖诚本人口中说出“相信爱情”这种话,也够匪夷所思了吧!
  他甚至还很诗情画意、意味深长的道:其实缘分是很奇妙的东西,有些东西认定便是认定。
  这像施先生会说的话吗?任何一个人听到都会惊到掉下巴的。施祖诚这种已经被神化的人物,怎么会说出这样感性的话?
  齐乐有些弄不懂自己是越来越不了解他?还是更加深刻地认识到施先生的另一面。
  人与神之间的距离渐渐地拉近了吗?
  “齐乐少爷,这是为您准备的。”午餐时间,齐乐正埋头一边用餐一边冥想,同时若有似无的瞧著坐在主位上的施祖诚。
  忽然耳边冒出一个声音,她抬头望了一眼,见佣人端著一盅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放在她面前。
  “这是什么?”齐乐立刻警戒的问,这几日来的经验已经让她具备超强的警觉性。
  “施先生特地吩咐我们为齐乐少爷炖的补品。”
  果然!一瞬间齐乐眼中闪过许多纷杂的情绪,从怔愣到带著些许怒意,再将不悦的情绪透过眼神朝那位无所谓的先生射去。
  从第一天晚餐开始,便不间断如打不死的蟑螂,连绵不绝的让她吃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施先生很喜欢养猪吗?她这等年龄需要如此“丰盛”的进补吗?想要养胖她难道一定要这样吃吗?
  “施先生,我不吃什么补品。”齐乐的声音有点像从齿缝里挤出来。
  “齐乐!施先生是好意。”坐在她对面的伍之华急忙轻斥。
  虽然一开始她也觉得不妥当,施祖诚对齐乐未免太好了,可几日下来,两人并无过多的接触,即便有交谈她也在场。
  大概只是对晚辈的爱护,伍之华暗自这样揣测,她想以施先生的身分和地位,不可能会看上齐乐这么个不成熟的“男孩”。
  “我不喜欢吃这些东西。”齐乐的眉心一蹙,明显表现出不高兴的神情。
  “小少爷这么瘦,应该要好好补一补。”施先生连眼都没抬,却沉稳有力的吐出这句话。
  木瓜炖雪蛤这样好的东西,他难得打听到有那样棒的功效,但她竟然不吃。不吃,塞也得给她塞进嘴巴里。
  当然这种行为通常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进行,自然慕容夫人是看不到的。
  “施先生这样的行为似乎是在指责父母虐待我。”齐乐反常的直接挑衅他。
  其实她并非不了解他的好意,只是一股叛逆的念头涌上来,她就是不想如他的意。
  “齐乐!”伍之华这回直接惊讶得大声叫出她的名字。“快跟施先生道歉!”
  “没关系。”施祖诚放下餐具,好整以暇的抬起头,看上去似乎并无不悦。
  他当然不生气,因为他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用来教育某个不知好歹的孩子。
  “先撤下去。”施先生轻轻挥了挥手,看向齐乐的眼神竟是温和而多情!可齐乐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背后窜起。
  慕容齐乐若有所思的垂下眼,掩饰性的拨了拨自己额前的浏海,有些别扭的想著:她刚刚太任性了吗?
  施祖诚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她的!
  ***
  入夜,齐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似乎在等待什么,原本笃定要出现的人,却迟迟没有来,她的心中有股焦躁。
  等施祖诚每晚的驾临似乎快变成一种习惯!齐乐又翻了个身,盖在身上的薄被看上去比她还重。
  屋子里一片昏黑,她不喜欢太亮的感觉,即便她的人生从此一片灿烂明媚,她仍习惯独处在黑暗中。
  忽似感应到什么,齐乐一下子坐起来,目光直直的射向门边,没有敲门声,但她感觉得到门外有人。
  不自觉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光著脚走到门边,静悄悄的不发出一点声音,小心翼翼似在跟某个人玩捉迷藏。
  她突然很想要吓施先生一跳!就这样笃定门外的人是他,完全没去想如果是别人,自己的行为会有多么诡异。
  齐乐深吸了一口气,两手轻轻放在门把上,倏地一下子将门打开!
  门外的人确实被这情形给小惊了一下,门外也确实是正准备敲门的施祖诚。
  齐乐的眼眸在黑夜中散发灼灼的光芒,如星辉耀眼,她的视力倒是相当的好,在黑暗中也敏锐的察觉了施祖诚脸上一闪而逝的惊诧。
  被吓到了吧,她禁不住想要笑,这样想的时候,脸上已经浮现笑意,但怕声音传出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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