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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公爵-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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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娜,你还是放弃好了,不要逞一时之气枉断魂,生命是可贵的。”她的两万五千英镑。
  “是呀!你要好好考虑清楚,命只有一条,何必任性地中了莱雅的奸计。”该买哪种款式的车呢?
  两人眼底的算计全看在范丹娜灵黠的美瞳中。“人不可言而无信,拼了这条命也要保全中国人的面子。”
  “面子一斤值多少,不讲信用是女人的权利。大不了我陪你一起丢脸。”维妮豪爽地搭上她的肩。
  “小姐,是谁为了自己的雀斑大小替我背书?”去就去,谁怕谁,她还真禁不起人家激。
  “不、要、讨、论、我、的、雀、斑。”维妮痛恨地磨着牙一恼。
  雀斑、雀斑、雀斑……范丹娜坏心地在心里默念。“在我的追悼会上别说令人动容的肉麻话。”
  “你……我要操控你的尸骨大跳肚皮舞。”她的英镑长了双翅。
  “请便,记得要收门票。”她做鬼也要回来分一杯羹——死要钱。
  她快气死了,以眼神暗示铃木夕子帮腔,她是“合伙”人之一。
  “听说古堡的主人是个又老又瘸的大变态,最喜欢先奸后杀,一边办事一边生饮处女的血。”够危言耸听了吧!她朝维妮一眨眼。
  用头微蹙的范丹娜哈哈戴了手套犹觉冷的手心。“你确定你的祖先不曾侵华吗?”
  “我怎么知道,没人会笨到去问一个行将就木还舞弄武士刀的老头子。”在血缘上她必须称为爷爷的人。
  在日本,铃木家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地主,富豪之家,可是因为父亲爱上英国籍的母亲,而拒绝另一家族的联姻,因此她的存在并不受欢迎。
  直到今日,老头子还想着拆散恩爱夫妻,以经济控制为人老实的父亲,好在母亲精明,懂得先叫父亲结扎,不能再传承香火的事实逼得老头子不得不退一步,让她这个名副其实的唯一嫡嗣至英国“深造”。
  为了赌一口气,她连一毛钱也不屑要的自食其力,日子过得倒也惬意,反正有两个和她一样有福不会享的叛逆贫穷女,明明存款多得吓人,还是宁可三餐啃面包过日子。
  “夕子,你要不要投诚?”日本侵华的历史大罪就由她来背。
  有病。她横睨的眼中传送讯息。“不要改变话题,你甘心被个变态蹂烂吗?”
  “我怎么觉得你在诅咒我,我的贞操被毁你也有责任。”是她在一旁推波助澜。
  “朋友一场不想为你送上白菊花,世界少了你会很寂寞。”铃木夕子表现出非常有同学爱。
  “放心,我会常来看你。”顺便带她一起去阴曹地府逛逛街。
  “死就死得干脆,我会用‘心’想念你,见面就不必了。”日本人是怕鬼一族。
  “咱们是好朋友呐!不来怎么成,我担心你相思成疾来陪我数地狱的石头。”天堂太高了,飞不上去。
  我的跑车梦。“丹娜娃娃,你一定要执迷不悟吗?”
  打晕她,拖回去算了。
  “我身上背负着千千万万中国人的尊严,怎能丢脸丢到英国来。”中国有她一定强。
  所谓初生之犊不畏虎,年轻的生命充满对未知探索的热情,原本她就有意愿入堡探险,现在刚好有个借口外加有利可图,她会放弃才有鬼。
  奇奇怪怪的传闻她一个也没听过,平日念书和翻译中文小说已占去她大半的时间,其他时间则拿来练习溜冰,根本没空去理会闲言用语。
  因为她本身就是闲话中心的榜首,深知流言的无稽,眼见为实。
  平空杜撰、加油添醋是她的拿手绝活,随便掰一掰便一筋故事,爱信不信全由人,一样是闲话一则。
  “维妮,这个民族意识根深蒂固的爱国者我摆不平,换手。”来个疲劳轰炸,非要炸死她不可。
  五万英镑呐。
  红发女孩拉紧围巾一瞟,“我们说到口干舌燥,你到底听进去几分?”
  “全部。”范丹娜回答得很直接。
  “值得欣慰,你总算开窍。”
  维妮高兴得太早了。
  “全部没听见。”说得潇洒的她差点被两双气疯的手掐死。
  她们快吐血了。
  耶诞节过后的第三天,雪花依旧染白了大地,一片银色世界直叫人打哆嗦,来自四季分明的铃木夕子和维妮还是能忍受寒冷,但是范丹娜巳冻得脸发白,唇泛紫,牙齿上下打颤。
  雪花飘飘是很美的意境,三个小雪人可不这么认为,一致的咒骂英国的天气,没事下什么雪嘛!冷死人了。
  在古堡的围墙外徘徊,微掀的铁丝网不知被谁拆掉了,宽度刚好容纳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孩进出,对高大一点的西方体型而言就有点挤,旁边的倒钩会伤人。
  很明显的意图没人察觉,三人仍蹲在雪地里讨论,进或不进两极化决定。
  “丹娜娃娃,我下个月的注册费还没着落。”动之以情。
  “可爱的小丹娜,我忍痛将利润分你一半。”诱之以利。
  铁了心的范丹娜摇摇冻僵的脑袋。“人不能有妇人之仁。亦不可为五斗米折腰。”
  她又不是没见过钱长什么样子,够用就好何必贪,“他”每个月汇进的金额足够买下一幢房子。
  “你存心要看我难过是不是?”骤然变睑的铃木夕子一副母夜叉的模样。
  她吸吸鼻涕吞下肚。“送你一条手帕呵,你要黑色还是花布?”
  “丹娜娃娃,我看你缺一条裹尸布。”两眼瞠视的维妮打算用围巾勒死她。
  “嘿!有话好说,等我回来再开香槟庆祝。”她一溜烟地窜过铁丝网,无赖地朝两人挥手。
  铃木夕子和维妮有志一同地拔腿要追,却不约而同的被勾住进退不得,铁丝网两侧的倒钩勾破了厚实的风衣。
  “天呀!我的一千英镑毁了。”她去年才买的大衣呀!
  “呜!我好想哭哦!钱没拿到手还赔上一件衣服。”这是妈妈从日本寄来的雷衣呐!
  两人怀恨的视线瞪向正跑过池塘的小小身影,两道哀嚎声由口中轻逸。
  “你想她会不会平安无事?”说来有几分担心,毕竟没人曾见过传说中的幽灵公爵。
  “应该没事吧!她一向有老人缘。”老人家不会刁难看起来才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才是。
  “是呀!她都是古堡池塘上的常客,有事也早就发生了。”何必庸人自扰。
  “没错,她的运气一向比我们好,所以……”维妮挪挪卡住的身体哭笑不得。
  天呀!谁来救救她们。
  在忧心好友安危之际,片片落下的雪花中有两道挣扎不已的影子奋力地想抽身。
  雪一直一直的落下,无情的风灌入两人破裂的衣服内,问苍天,怕是无语。
  欲哭无泪,一切都是自作孽,谁叫她们为了私心出卖好朋友,现世报就在眼前。
  呜呼哀哉。
  “哇!好暖和哦!这才是人住的地方。”
  悄悄推开笨重的门,一瞧四下无人的范丹娜开始烦恼了,她要如何在像博物馆般大的地方找人,扯开嗓子大吼吗?
  不,太不礼貌了,她是有教养的中国淑女,理应含蓄地请求佣人代为通报,稍微等候再禀明来意,人家是尊贵的公爵,适当的礼仪不可废。
  但,她好想破口大骂,古堡像迷宫一样大得离奇,如瞎子摸象似的走了快三个小时,感觉有人在操控她走的方向。有些长廊灯光大亮。有些长廊阴阴暗暗,似有鬼魅躲藏着。
  聪明人也晓得暗路莫行,她自然不会去触犯既定的法则,乖乖地绕过一条又一条似曾相识的走廊。
  最叫人诡异的一件事是,偌大的古堡里居然看不到一个人,她心里直发毛浮现诸多臆测,传闻有几分真实?
  一般有爵位在身的英国贵族多半仆从如云,不管用不用得着,排场重于实际用处,整理个书房就需要四、五个女仆。
  可是她来来去去大半座古堡,耳中回响的只有她的足音,静得恍若是死寂的空堡,除了不知位于何处,每小时响一次的钟声。
  难道古堡的主人不需人服侍?
  还是传闻并不假,他是一位穿墙没过的透明幽灵?
  幽灵公爵,取得还真叫人毛骨悚然,胆子不够大的早吓趴在大门口,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此时,在古堡的某一处,有抹孤寂的灵魂幽幽醒来。
  “康瑞,你在这里做什么?”
  习惯裸睡的蓝尼·亚斯·卡依接过管家递过来的睡袍往肩上一披,下床走往浴室盥洗。
  通常他是早晨六点就寝,下午六点左右清醒,睡足十二个小时才有精神应付晚上的工作,白天的阳光对他而言是一项禁忌。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便视白夭为畏途,一见到太阳透过云层射入室内就觉得烦躁,阳光的热度似乎会灼烧皮肤表面,每每叫他疼痛难当。
  打从十四岁起他就不曾再踏出古堡一步,正规的教育自此中断,此后的课业延续由家庭教师取代,一直到他二十岁成年。
  父母早在他十岁那年空难过世,遗留下来的庞大财产由信托基金管理,年满十八岁才正式由律师手中接管。
  尽管有不少打着合法监护人名义想觊觎这笔财富的亲友,但在女王的护盘下全部锻羽而归,灰头土脸地讪讪然离去,绝口不再提财产转移之事。
  提早成熟的他看透人性虚伪的一面,所以他选择隐世不愿接触外人。
  时间在无声无息中流过,转眼间自闭于古堡中已有二十年余,拜现代科技所赐,只要一具电话、一台电脑,他便能掌控全世界的金融运作。
  除去两餐和些许的休息,他的生活只有一间图书室和电脑。
  问他寂寞吗?
  在三个月前他会用低到冰点的语气反问什么叫寂寞,在他的字典里用不到这个虚有的名词,他享受一个人孤独的而对满堡的冷情。
  可是……
  “主人,那个苹果脸女孩又来了。”站在宽敞的浴室外,康瑞恭敬地说。
  刮胡子的手突然停住,眉间打了个死结。“不是天黑了,她还来溜冰?”
  “她下午两、三点就入堡了。”他记得很清楚,雪人似的白球滚……跑进古堡。
  “唔!”闷声一起,过了大约一分钟。“你再说一遍,她做了什么?”
  “进堡。”
  蓝尼的表情一深地望着镜中的自己,脸颊有一道泌血的刀痕。“说仔细。”
  “下午两点零三分,她和前些日子来找她的两个女孩在围墙边,三人交谈了大约三十分钟,两点三十九分零七秒,在古堡大门口探头探脑,犹豫了十五分钟后推门而入……”
  “康瑞。”冷淡的语气中头一回出现不耐烦。
  “主人有何吩咐?”他描述得不够详尽吗?
  自从古堡外有个小女孩出没,他特地加强了里外的保全设施,在无人注意的小角落装设监视器,受过精良训练的保全人员则在隐藏式空间负责监控。
  因此在一发现“失踪”数日的小女孩在萤幕上露面时,安全组以内线电话通知了他,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赶赴监视室。
  不可否认东方小精灵长得十分出色,灵活的大眼睛闪着对生命的热爱,微噘的小嘴俏皮可爱,即使冷得发抖仍可见眼底的固执,像只非要吃到红萝卜的小白兔,表清纯真的逗人生怜。
  不忍她在堡中间逛受寒,所以他擅作主张地开了部份暧气,以灯光引导她勿走岔路。
  毕竟有些地方古老得不适合小女孩游荡,譬如地牢和刑具场。
  “她现在在哪里?”
  康瑞想了一下。“应该走回宴会厅了。”
  初次入堡的人很少不迷路,她不是例外,堡内环境太复杂了,当初是为了防止宵小入侵而设计。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看看表,她竟在堡中独行了快三个小时。
  太不应该。
  “主人不允许有人打扰你宝贵的睡眠时间。”因此他等着。
  “她不同……”一说出口,蓝尼的心底掠过某种异样的感觉,似期待,似温暖,似一种莫名的……渴望。
  他病了吗?他居然对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有欲望,渴望拥抱她、亲吻她,含住如初春野地红莓般的鲜嫩唇瓣。他真的封闭太久。
  他的心,寂寞了。
  多久没有感受到阳光的热呼,他竟觉得冷,在他生存了三十几年的古堡里。
  “主人要见地吗?”
  “我……不。”他不敢见她,生怕自己会做出禽兽不如的举动。
  唐瑞感觉到主人的迟疑。“小女孩的好奇心通常持续不久,主人何不去问问她要什么?”
  “她吃饭了吗?”
  “呃,没有。”堡里没招待过客人,因为二十年来鲜少有人敢进来。
  她是第一个来经入内的闯入者,而且未受惩罚。
  “叫厨房开饭。”赤裸地走出浴室,蓝尼站在敞开的衣柜前迟疑,下不定决心要穿哪一套衣服。
  几时他像毛躁的小男孩定不下心,他嘲笑自己的反常和愚蠢。
  “主人要在房间用餐还是餐厅?”今天有烤牛排和局海鲜。
  “送去给她吃,不管她在哪个地方。”她一定饿了,天冷容易消耗热量。
  一想到她单薄的身子老爱在雪中窜来窜去,莫名的心疼让他眼底蒙上一层淡淡的怒意。她的家人难道不珍惜她吗?任由她受风雪伤害。
  “可是主人,厨房只准备一份你的餐食。”康瑞微微一讶,随即恢复镇定。
  “一餐不吃饿不死人,快给她送去。”现在他的心中只担心饿着了的小雪精。
  “这……好吗?”服侍主人是他的职责,怎能让主人挨饿呢?
  “我的命令你敢不听?要我端着盘子伺候她吗?”想想那画面他竟不排斥,一口一口喂胖她。
  没有兄弟姐妹,没有掏心置腹的朋友,他甚至已预知到自己的未来,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逐渐死去,身边一样没有人。
  也许他该收养她。
  但是,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以一个父亲的心态去疼爱,他会变得贪心,想占有她的全部,不让旁人有机会碰触她一下。
  蓝尼怀疑自己心理有病,严重的恋童癖。
  或许,他可以等她长大,只是年龄的悬殊永远也难以跨越,两人站在一起与父女无异,她不会愿意陪在一个老头子身边。
  有何不可?康瑞在心里想道。“主人不如和小姐一同用餐。”
  “不……”挣扎了老半天,他还是决定不出面。“不用了。”
  “主人不后悔?”他再一次发问。
  “康瑞,你在试探什么?”蓝尼不悦地板起冷厉脸孔,对于他的刺探感到愤怒。
  “你喜欢她。”相处了快三十年,他相信主人是个和善的人。
  至少不曾对他恶言相向过。
  是的,很喜欢,甚至超过喜欢的境界。“你下去吧!没事别来烦我。”
  “是。”康瑞服从地退下去。
  随便抓了件衣服套上去的蓝尼烦躁地盯着灯罩流转的花纹,不晓得自己为何不安,坐立难安稳,不由自主的走动。
  过了一会儿,他脱掉衣服重新挑了一套顺眼的再换上,对着穿衣镜抚抚小腹,雀跃的心情犹如出栅的野牛,横冲直撞。
  他在心底说服自己,他只是去看她一下,听听那张小嘴会发出如何美妙的声音,他不会有任何意图去接近她,看一眼就好。
  真的,他如此对自己说。
  “你是古堡的主人?”有一点失望,不过他太好心了,愿上帝保佑他。
  咦!不对,她是佛教徒,怎能捞过界替人求平安。
  “我不是。”多可爱的玉人儿,近看才知她的皮肤有多水嫩光滑,像极了初生婴儿的肌肤。
  “还好,我以为传闻有误呢!”她兴高采烈的用手指扯着小牛肉,刀叉全放在一旁不用。
  康瑞担心有不良影响的问:“什么样的传闻?”
  “白发红眼高十尺,百岁老人背半弯,一口黑牙和粪石一样的臭,走起路来会震地,见到像我这么讨人喜欢的小女孩就一口吃掉。”
  她的活泼天性逗得他一阵动容,活灵活现的表情外带动作,夸张得一看就知道是在开玩笑。
  范丹娜快饿昏了,一见到四旬左右的中年人端来一盘食物出现,她问也不问地抢了就吃,整盘搁在大腿上坐在楼梯口,粗鲁得不像女孩子。
  海鲜一口吞,牛排囫囵地啃,生怕人家夺了回去不给吃,一小杯的“红茶”看来色彩鲜艳,她二话不说的就口下肚。
  香浓的面包球沾缇色酱,好吃的法式沙拉叫人感动得想舔盘底,配上一碗热腾腾的肉汤,她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夕子和维妮会羡慕死,谁叫她们不敢跟来,错过一顿上等佳肴。
  “吃慢点,小女孩,小心噎着了。”瞧她的吃相似乎非常美味,害他觉得刚吃饱的胃有点空。
  小女孩?!她瞧瞧自己一身打扮,还真像等着耶诞老公公送礼物的小女孩。“我可以见古堡的主人吗?”
  “主人一向不见外客,有事找我也一样。”他知道自己长相凶恶,所以尽可能的温和。
  但她似乎从一开始就不害怕。
  “喔!”范丹娜顿了一下偏着头问:“你家主人的长相能透露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康瑞倏地神情一变的问,怕她别有居心。
  何其聪慧的她连忙举起抓着牛排的手,“我发誓绝对不会拿他的画像贴在马桶嗯嗯。”
  “嗯嗯?”是他老了吗?怎么听不懂现在小孩的话。
  “大大呀!”不解?“你活在中古世纪吧!难道你站着拉屎?”
  “拉屎……嗯,女孩子说话要修饰,不可粗俗。”他像老古板一样的说教。
  “你是管家叔叔?”她有更多的脏话没出口呢!小题大做。
  “是管家。”他指正道。他不是她叔叔。
  “管家叔叔一定还没结婚。”她一副听不懂暗示地睁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圆眼。
  “呃,是的。”
  范丹娜觉得热地脱掉厚重外套和高领毛衣。“记得去看医生。”
  “为什么?”唐瑞两眼微膛的一瞄,小女孩的第二性象征史发育得过早。
  “叔叔体内的女性荷尔蒙有明显增多的趋势。”头好晕哦!她的身子晃了一下。
  “嗄?!”女性荷尔蒙?
  “你太婆……婆妈妈了。”她站起来要还盘子,脚下颠了颠。
  眼看着要和地面玩亲亲,急促的脚步声倏地靠近,一只厚实的长臂及时搂住她的腰,背靠上一副令人安心的温暖胸膛。
  范丹娜星眸已迷离,一点酒力也无的她全身软趴趴地,有人抱着她乘势偷懒,将脸埋进人家的胸膛里。
  “康瑞,怎么回事?”
  他一脸茫然不知所措。“会不会是红酒的关系?”
  “你说她喝酒?”才一杯红酒而已。
  对于将威士忌当水喝的男人而言,红酒淡得有如葡萄汁,他不相信有人只喝了一杯就醉倒。
  但事实似乎是如此,他可以感受到怀中还不及他肩膀高的小人儿发烫的脸正贴着他,浑身犹如热热的火炉,透过衣服他也热了起来。
  “有些人酒量浅,何况她还小。”一抹淡淡的笑意悄悄染上康瑞的眼。
  “是呀!还真小。”蓝尼的表情变得柔和,轻轻地搂着雪精灵,怕一用力她就化了。
  好好听的低沉嗓音在耳边环绕,范丹娜抬起头要抗议他的侮辱,以东方人的体型,三十四D是很雄伟了。
  一入目是双湛蓝的深瞳,她以为眼花地踮高脚尖捧着他的脸一看。“哇!你好帅哦!我好像爱上你了。”
  接着她像顽皮的雪妖精般吻上他的唇,然后——
  醉倒在怔忡的他怀中不省人事。
  第三章
  如果是梦,他情愿不要醒。
  唇上的温热犹在,属于少女淡淡的幽香缭绕在他鼻翼,沁入鼻管直透胸腔,慢慢地溢散开来,盈满他空虚的心,逐渐发涨。
  她就睡在他的床上,躺在他的怀里,怕冷的像只无尾熊紧紧抱住他的腰,冰凉的小脚硬是挤进他两腿间取暖,感觉就像他的小妻子般。
  他从来没有和女人同床而眠的经验,属于男性的需求自然是有,他和某高级俱乐部签下合约,每个月会传来几名女子的相片和相关资料,他从中挑选一名或两名。
  一夜欢愉之后若觉得满意就多留几夜,他一向只和她们在客房交易,完事后再回自己的房间休息,每半年结算一次费用。
  因为是银货两讫,所以不用担心会纠缠不休,这是他选定这间俱乐部的原因。
  但是今天他却发现拥着人睡的感觉很不错,尤其是她小小的身子偎着他好温暖,信任的脸庞噙着淡淡笑意,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虽然康瑞的表情明摆着不赞同,阖上的嘴却不作任何评论,任由他把醉酒的糊涂虫抱回房里。
  “东方飞来的小鸟儿,你可愿在我的怀中栖息?”蓝尼满足的亲吻她如牛乳般滑细的额头。
  长长的睫毛微卷着,她绝对是个固执的女孩,从她不肯放弃拙劣的溜冰技巧硬要勉强便知。
  还有,她有个非常可爱的鼻子,抖呀抖地一扭,像是发痒要打喷嚏又收了回去,磨蹭磨蹭地找个好位置一靠,呼出小小的鼾声。
  适合亲吻的唇,他想。
  当她踮高身子往上一吻时,触电般的热流震撼了他的灵魂,不敢相信小小的唇瓣如此美好,软软细细地令人想吞没它。
  “可惜你喝醉了,真想看你清醒的娇憨样。”她说爱他,如果不是醉言……
  望着粉红的小脸,他心中感触良多,她有着少女般纯真的脸庞,玲珑有致的身段却已届成熟,叫人猜不透她的真实年岁,东方女孩的年纪通常比外表长了几岁。
  若说他对她的身体产生不了欲望绝对是骗人的,只是他现在满足于拥抱她的香甜,将需要压在最底层。
  人与畜生最大的分别是人有理智。
  看着看着,蓝尼幻想着她不含醉意的眼是如何美丽,就如同……如同白色的水晶中镶嵌着黑钻。
  咦,她的眼……张开了?
  “哇!你怎么还在我梦中?我爱死你的长相了。”太帅了,布莱德彼特算哪根葱,替他提鞋都没资格。
  太幸福了,作了一个有帅哥侍寝的美梦,一辈子不清醒也没关系,秀色可餐嘛!
  瞧他那双深情的眼眸蓝得多忧郁,浓密的眉毛性感得要命,维妮看到了肯定尖叫到晕倒。不过她才不与人分享,她要独占这美男子。
  嘻嘻!
  “帅哥,你穿太多衣服了,既然是我发春的梦,你好歹要配合一下,成全我想大开眼界的心愿。”
  她的“梦语”令蓝尼发噱。“你满十六岁了吗?未成年少女限制看成人秀。”
  “我去年就满十六……啊!天……天呀!梦中人会说话,是我睡傻了吗?”范丹娜突地一喊背向后退。
  “早安,我的雪精灵。”十六、七岁还是太小了,他整整大她一倍岁数。
  三十四岁的他,好老。
  “能不能请问一下,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窗是关的,一层厚厚的布帘完全阻隔外面的世界。
  蓝尼看了一下手表。“凌晨五点。”
  “你掐我的脸,看我是不是还在梦中。”没听过作梦还能对话,应该叫夕子好好研究梦的奥秘。
  哪有梦这么真实,硬邦邦的胸膛还有心跳,浓郁的男性体味蛊惑她的嗅觉,说她遇到火星人还比较有可能。
  “傻气,你没在作梦,你刚从我的怀抱中睡醒。”多叫人爱怜的表情,像迷路的花精。
  蓝尼的嘴角微微往两侧扬起。
  “天呀!快对我人工呼吸,你笑得好帅哦!我不能喘气了。”心脏都麻痹了。
  笑?“我不会笑。”
  范丹娜爬到他胸前,一抚他唇畔。“太迷人了,你要不要给人家爱?”
  “嗄?!”换他作梦未醒了吧!
  “呃,我说得太二十一世纪了,我是赞美你长得无与伦比的帅,简直是上帝的偏心。”太不公平了,她嫉妒。
  “二十一世纪?”他的反应跟不上她的思考逻辑,精灵的言语与众不同?
  她笑得像朵白铃兰花。“超炫、超科技、超级棒,就是超现实用语,简称直接。”
  “嗯!我懂了,你喜欢我的长相。”她的确很直接,毫不做作。
  坦率无伪的黑白大眼直视着他,仿佛承载了太阳底下的欢乐,不保留地全倾向周围的人,发光地叫人甘心葬身于被她吸引的黑色波涡中无法自拔。
  打从他出生至今,没人称赞过他的外表,顶多夸他早熟的冷静和过度的沉敛,说他有着过人的理解力及聪明才智,足堪担任一个古老家族的承继人物。
  每个人口中所发出的人类语言与眼底的畏意成反比,他晓得外界的人如何看待他,他们怕他。
  权也好,利也好,当贪婪之念得不到满足,千回百转的心态开始浮现各种自我猜测,逐渐膨胀成一张赤色的网,网上是犹自滴落、淋漓的血。
  人们甘愿付出生命去获取财富,却吝于一句真诚的关心话语,他们都不如她。
  未经沾染的白色画布洁净无垢,完全反映出她的心,诱使人拿起画笔去涂抹,但是在多彩的画笔中却找不到适合她的颜色,她的笑容就是纯白。
  心中翻腾不已的蓝尼有一丝不知所措,她变化多端的表情和理直气壮的口气,与他接触过的人大不相同,要他如何去调适跟上她的步调?
  “我喜欢你不好吗?难道要我讨厌你不成?”她困惑地纠起五官。
  “你叫什么名字?”他不回答,只想知晓雪精灵的名字。
  “范丹娜,范是我的姓哦,千万别搞混。”东西方的姓氏解读方式不同,大概地球自转的缘故。
  一在日,一在夜,完全颠倒。
  “丹娜……可爱的雪精灵……”蓝尼低声的轻念着,似在收入心底收藏。
  范丹娜还没察觉到自己正暧昧的半趴在一个男人身上。“先说明,你不可以叫我丹娜娃娃哦!我厌恶人家把我当成易碎的娃娃。”
  个子娇小非她之过,号称一六O的身高在台湾算是中等体型,满街都是。
  可是一到这人高马大的西方世界,她的身体迅速缩水,混在长人阵中如同刚发育的小学生,再怎么跳也看不到路人头顶上有几个漩。
  她是有思想、有主见的少女,个性上略带一点恶魔色彩,独立不依赖,坚强地迎接考验,与橱窗的空洞娃娃根本是两回事。
  她有灵魂。
  丹娜娃娃?!多贴切的小昵称。“小娜儿如何?”
  “嗯!勉强接受。”虽然感觉有点肉麻。“你呢?你是谁?”
  “蓝尼亚斯卡依,古堡的主人。”她的依靠让他的心情大为舒展。
  “噢!古堡的主……啊——你……你是古堡的主人?”她上镜头了吗?该不会是个无聊的整人节目吧?
  趁她熟睡时搬运,夕子和维妮为了奖金曾卖了她,就像她曾把维妮的“初”吻卖给一位有同性恋倾向的饭店经理,还差点被女人强暴。
  初吻,初次和虎狼般的女人热吻十来分钟,大部份是遭强吻,而维妮含泪忍受,只为两成的分红——十英镑。
  “你看来很惊讶。你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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