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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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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她的眼神,她清楚地看懂了——那是纯然的主子对下人的眼神,其中不包含一丝一毫的异样。她不懂自己为什么脚像生了根似的,不懂自己的眼睛为什么不敢看向他。
是怕那种眼神看多了,会连在这儿待一刻的勇气都没有。
“富叔没告诉过你吗?”那该是身为丫环的第一课,而显然富叔疏忽了,而造成了她的困扰。商问存微笑,她似乎很好玩。
“没有。”她对着烛火说。啊,不去看他可真是困难。
“哦?”商问存瞧瞧她握紧的拳,“你以为该称呼我什么呢?”
“我不知道。”她自小在帮内长大,没那么多规矩,也不懂。当然,五银是叫她小姐,不过,她从来不当自己是小姐,她可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你可以叫我少爷,或者主子。”他提供选择。
“主子?”少爷的称呼,在那个带她到管家那里的人口中听过,主子却是第一次。
“你不明白府里的规矩无妨,过些日子让富叔好好教你。”府里每个丫环都是富叔亲自教导,她自然也不会例外。
“是。”她点头。
“对了,”商问存突然想起什么,“今儿怎么是你送东西来?”这活一直都是个名叫翠绿的丫头做的,他记得翠绿是府中一名家丁的妹妹。
靳非垠没料到他会那么问,一时呆住,但随即回道:“回少爷,”那人叫他少爷,她也便这么叫吧,“她临时有事,所以管家让我送来。”眼神闪动,是说谎了。她少说谎,今日却说了几次,是为见他。
是啊,为见他,她在方才签了一年的卖身契。若是让娘知道,怕要冲来将她拎回家好好调教一番了。
她那么做的目的,不就是要见见他吗?不是想每日都可以见他吗?却为何要调离视线?却为何要隐瞒自己的心事?
“哦。”商问存随便应了声,在她突然将灼灼的目光投到他身上时,硬是怔了怔,她怎地忽地转变?
“你叫什么名?”突然开口问了,心中不知怎么的,很想知道她的名字,想听她说出自己的名,想看看会有怎样的名字配在她身上。
“名字?”
“你不想说,也就罢了。”他无意强求,也从来都不强求。
“我叫靳非垠。”心中甜丝漫过,他主动问了她的名啊。
“靳非垠……”他细细念着,感受着胸口的震动。夜,很容易让人迷失,让人卸下白昼的防备,包括自己竖起的保护甲。
“是。”
他在她眼中看到了自己。“你下去吧。”
靳非垠看着他,仿佛没听到他的话,在他转身之后,才咬了咬唇,将托盘护在身前,走了出去。
刚才,他有一点迷失,他承认!
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会在短短的对视中迷失了自己,怎么会在她发着光的眸中差点将心底最真实的一面暴露在她面前。
呵,她只是一名小丫环,在此之前还是名小乞儿,更甚者,他才见过她三次,皆是短暂的见面。他甚至才知道她的名字,还不晓得她的身世背景,更加没弄清楚她只是单纯的一名乞儿,还是别有所图。
尽管刚才她的举动都显示了她似乎毫无恶意,但她随时表现出来的那种、那种奇异的感觉让他几乎不敢看她的眼神,很是奇怪。那似乎让他有些明白,她是别有所图,不过,她图的不是商家的东西,而是他!
不错,她眼中的光芒应该是针对他的。
商问存低头瞧瞧那尤在冒热气的牛肉面,唇角泛起冷笑。
她不会是那个人派来的吧?否则怎么会端着这种东西给他?而他一直不知道的是,那个人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想不知不觉地毒死他?目的其实已是十分明显。他死,商家的子孙也就只是剩下那一个。那么所有商家的一切都会归入他手。
但,令他感到疑惑的是,那人一向都不看重钱财,也不挥霍无度,只是性子不那么让爷爷满意,其他并不坏,那他的动机是什么?
莫非平日里他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种假象,目的是让人毫无防备?那样的话,就危险了。
可是他不会去理会,他要商家,就让他去要好了,只要能维持现在的样子,他也没什么意见。毕竟他有更加感兴趣的事情要做,而不是当个不开心的商人。
不过,他若想要拿他的命来换取他要的一切,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自怀中掏出一小瓷瓶,倒了些粉末在面中,不一会,那面立时恢复了他喜爱的味道。
没告诉所有人他学过医术,果然是正确的,否则他早已经不知死了几回。
是,那面中的毒每次都只是少量,不会让他立刻丢性命,不过长此下去,却一定会玩完。
嗤笑一声,他埋首吃面。
“堂兄,怎地如此用功,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拼命!”嘲讽的声音传来,人才进门。
商问存无奈放下箸,面对来人。
“青蘅,你又到哪里去了?”他这名堂弟啊,说话从来如此,掩饰不住讥笑。
“我?”商青蘅勾起唇角,“我可没堂兄用功,自然是去鬼混了。”他坐在一旁的椅上,闲适地翘起二郎腿。
商问存打量堂弟。
青蘅一直是个优秀的人,外貌俊美无匹,才智更是过人,但偏偏爷爷对他很是看不惯,使得青蘅也总是与他作对。但他知道,在私底下,青蘅很尊敬爷爷,只是不说。
他看了看那没吃完的面,转视商青蘅:“那是你好运!”
“喷,”商青蘅撇嘴,“堂兄这话可说到哪里去了。”他换了个姿势,继续道:“世上的人莫不都在羡慕堂兄的好命,深得老爷子欢心不说,现在更是欣逢喜事!”话中带着惯有的嘲讽之色。
“喜事?”如果面对这讨人厌的账册是乐事的话,他宁愿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堂兄果然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身在福中不知福?”他吗?那他可真要感谢老天了!
“堂兄不这么认为?”商青蘅的眼中透着寒意。
商问存无奈:“我不这么认为。不过,”他道,“你是否该解释一下什么叫‘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好吧,”商青蘅站起身,优雅地踱到他身边,坐到他对面,“人生有四大乐事,当为‘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堂兄正逢其一,不正是该开心不已吗?”他摊手,看着商问存。
“是吗?”商问存摇头。
“堂兄莫非不乐意?”商青蘅眼中微微透出一点关心,可惜低头的商问存没看到。
“乐意?”商问存抬头,但商青蘅眼中的关心立刻隐去。
“既然不乐意,为何要答应这门亲事?世上又不只是魏兰心一名女子。”别说魏兰心真有众人说的那么好,即便是有,如若他不喜欢,又有何用!娶妻,自然要娶个自己心爱之人,否则宁可独身。
“那是爷爷决定的。”
“呵!堂兄这话可笑了,”他道,“你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不是亏待自己吗?再说,要与你过一辈子的人又不是爷爷,你听他的话做啥!”老爷子的独断独行是不是过头了些。
商问存轻笑,难得青蘅会说那样的话。
“多谢你关心了,我自有分寸。”或者有朝一日他也会如青蘅般违反爷爷的意思,但婚事既然已经定了,他当初也没反对,也就罢了吧。
“关心?呵!”商青蘅讥讽一笑,“你乐意听他的废话,干我何事!”
商问存也不说话,只是笑。
“好了,”商青蘅打了个老大的呵欠,“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不打扰你用功了,我得去睡了。”
“慢走。”
“哼。”商青蘅起身,不经意地瞥到那面,回过身道:“堂兄还是没改掉习惯,还是喜欢牛肉面啊……”
商问存淡笑不语。
商青蘅耸耸肩,走了出去:“你还是快吃吧,冷了,可就不好吃了……”声音越飘越远,终至听不见。
商问存盯着那被关上的门,心头打结。
是他吗?不是吧?他虽然不羁了些,也有点愤世,却仍然关心他的。
应该,不是他吧……
翌日。
“老爷子,小的已经查到靳非垠的身世了。”
“哦?”商老太爷眼睛一亮。
富叔上前,将手上的纸递了上去:“老爷子,都在上面了,您看吧。”
芳菲接过纸,递给他,商老太爷懒懒展开,看那纸上所书写的内容,随着他眼睛的游移,他的眉也越拧越紧。
富叔立在一旁,心中疑惑,不懂上面究竟写了怎样的内容让老爷子露出如此表情。
不一会,他终于看完,神色不明。
“阿富?”不怒而威的声音,让富叔一震。
“小的在。”
“你说,她初来时看来是名乞儿?”
“回老爷子,是的。当时她的确是穿得十分破烂,头发也没整理好,就像一名小乞儿。”他如实回答。
“哦?”商老太爷瞧瞧手上的纸,对芳菲道,“你去把她叫来。”
“叫谁?”
“靳非垠!”
“是。”芳菲垂下脸,走了出去。
之后,富叔依旧站在一边,而商老太爷随手将纸一扔,纸进了旁边的火盆,顿时化为灰烬。
随后,他闭上眼,养神。
须臾过后,芳菲带着靳非垠到。
“人带到了。”芳菲通报一声,回到原位。
“嗯。”商老太爷应了声,缓缓睁开眼。
靳非垠不解地望向富叔,富叔悄悄地告诉她:“还不快见过老爷子?!”
“靳非垠见过老爷子。”她福了福身,这礼数是早上叫春暖的丫环教她的,想不到那么快就用上了。
“你就是靳非垠?”
“是。”她直视商老太爷,发觉眼前的老人虽然有些年纪,但他的威严不改,那双精明的眼,好似能看进旁人的内心,将最深的秘密挖出来一般。
他绝对是个难缠的人,也是个精明的商人,更加是个护孙心切的老人,否则不会那么快召见她。她只不过是个不起眼的丫环而已。
“你走过来点,让我瞧瞧仔细。”
他的话就是圣旨。富叔立刻朝她使了个眼色,她不得不上前几步,整个人在他的视线之内。
果然是个美人胚子!
商老太爷的眼中滑过赞赏,但随即是审视的目光。
眼睛有神而充满灵气,浑身有一种淡淡的气质,透着不易亲近的感觉却无损于她的出色。
这样的人,当个丫环实在是太可惜了。
靳非垠任他打量自己,知道在这位老人面前如果想要隐瞒什么,无非是白费功夫。
“你说说,家里有些什么人?”
“爹、娘,和一位兄长。”她据实以报。
“喔。”商老太爷点点头,倒还算诚实。“那么,”他继续问,不打算放过她:“爹娘是做何营生?”
靳非垠咬牙。该如何回答?
“怎么不说了?”他的眼神犀利。
“老爷子既然已经知道了,又何必问!”靳家的人从来不怕人家知道。而听他的口气,分明已经将她的一切都调查得清清楚楚,却又在这里像审问一名囚犯一样地问她,他那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
“哈哈……”商老太爷突然仰首而笑,将一边的富叔与芳菲吓了一跳。可真是突如其来啊,老太爷居然如此大笑!
靳非垠默然地看着他。
“不错。”他终于笑完,有意思地看着她,“你很特别。”却也正是他不放心的原因,如此这般的一名女子,放在问存身边,他实在不放心。
“老爷子谬赞。”
“不过,”商老太爷的眼神回复到适才的冷峻,“你既然家世殷实,为何要假扮乞丐到商府来做个下人?”
纸上说得明明白白!
靳非垠,父靳孜霄,是名神医,医术之高除了冥山上那怪医,几乎已到无人能出其右的地步。她的母亲,乃江湖有名的龙虎寨寨主龙飞虎的女儿,是出了名的火爆娘子,没人敢惹她。她的兄长,靳无垠,也是新近崛起的一名侠士,名气日升,誓言要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
如此显赫人家出来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小小的晤面镇上,更鬼使神差地进了商府做丫环!
富叔愣愣瞧着靳非垠,不敢相信老爷子话中的意思。
“老爷子以为我是贪图什么?”她将问题抛给他。
“哼!”他懒懒看她一眼,“你以为你能得到什么?!”
财吗?凭她一个小小女子,能有何作为!再者,商家是好几代人的基业,岂是说败便败的。
靳非垠淡淡扬起一边唇角,不说话。
沉默过后,商老太爷发话:“有些人,与你不是一处的,你就少惹为妙。”他注视她,其中的意思不相信她不明白。
“奴婢遵命!”靳非垠道,但任谁都看得出来,她这句遵命下的意思却不是那样的。
商老太爷叹了口气:“如果,你一年后再出现,或许情况会不同。”只怪她出现的时间不对,否则他会欣赏她。
“我倒是认为时间刚刚好。”靳非垠低低自语。他的话,她岂会没听懂?要她离商问存远远的,最好别在他面前出现!
嗤,果真如此,那她进商府做啥!乖乖地呆在家里想着就好了。
“是吗?”她说的小声,但他还是听见了,语气严厉,“我不管你有怎样的身世,但在商府你就是个丫环,是个下人,凡事都要有分寸!如果不听劝告,到时候遇到什么事,可别说我这老人家没提醒过你。”
“奴婢遵命!”她再次道。心中却暗升起—股不悦。他是在警告她吗?呵,偏她的性子与娘一般,是经不起激的。
“嗯。”商老太爷注视她良久,看不出她略垂下的脸上是何神情,“你知道就好。”但她若真那么听话,就不会是龙飞虎的外甥女!他虽然老了,但不表示他的脑袋也跟着不中用了。
“是!”
之后,商老太爷闭了目,不说话,没叫她走,也没要她留下。所以她也只好站在原地,与富叔大眼瞪小眼。不过,那名老太爷身边的丫环倒是友好地朝她笑了笑,她回笑,却无意与她热络。
时间就那么一点一滴过去,直到有人冲进来,打破了屋内的沉默。
第四章
“少爷、少爷……”商信东闯西撞找到了正在帮忙布置迎亲队伍的商问存,他立刻猛冲了过去——
“少爷,快!”
商问存停下手边的活,不明白商信怎地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额上还微冒着汗。大冬天的,他怎地如此。
“少爷啊,你怎么还在磨蹭!”商信叫。
“出什么大事了?”好像真出事了,否则按照商信的个性,不会大惊小怪成现在的模样。
“大事,大事,当然是大事!”对少爷而言是算不小的一桩,“你快跟我来吧,迟了不好。”希望她没被老太爷赶了出去!
“等等,”商问存拉住直往前冲的商信,“你先说清楚。”不明不白的,到底要拉他去哪里。
“说清楚?哦,”商信怔了一下,随即啪啪开口:“那个丫环被老太爷招去见面了,她一定会被赶出去了。”
“丫环?”谁?谁值得商信急成那样?
“谁?当然是少爷让她进来的那个嘛”什么记性!
“哦。”商问存沉吟了下,将手自商信手中抽出,“那有何事。”爷爷又不会吃了她。赶出去?如果爷爷要赶人,他能有什么办法。这里当家的可不是他啊。
“少爷,你不着急啊?”
“商信,你没事就去帮忙,明天事情多了,万一出了差错就不好了。”他吩咐,脚步略微顿了顿,随即往回走。
“少爷!”商信拦在前面,“她一定会被老太爷赶走的,她那么可怜,万一被赶出去,这天寒地冻的,她一个姑娘家要怎么活啊?”看天色,似乎有一场雪要下呢。
“商信!”
“少爷!这些东西又不会跑掉,你等一下弄有什么关系,可是她不能等啊!”
商问存沉默地看着商信,而后开口:“你好像特别关心她?”
“嗄?”他说什么?
“既然不关心,那有何关系。”
“关心,关心……”商信急叫道,“我当然关心她咯!”唉,他是太善良了,见不得别人受难——那个,以前的不算!
“是吗?”商问存别有深意地瞧着商信,“关心啊!”
天是有点冷,如果他的心也如此,算不算不人道?
“少爷,你难道忘记了那——”商信立刻住嘴,他忘了少爷当那只鸟儿自己跑掉了。
“忘记什么?”
“当然……当然是,少爷自己让她进府的呀,现在老太爷好像要赶她走,少爷自然要出头啊。”即使明白少爷去了也是白去,只要老太爷一声令下,少爷也不会反抗,不过,总要试上一试嘛!
商问存摇头,这个不是原因,可是难以说出是为什么,此刻他的心中真动了要去试着留她的念头。
怪!
“少爷?”商信试探。
“唉……”他叹息,“走吧。”真要被商信缠住,他想要脱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那商信果真是有些变了,人还未到,他就喊:“少爷到。”活像宫中的侍卫。
闻言,屋内的几个人都有不同的面貌反应。
靳非垠心中暖了暖,眼中却不透露半点情绪。在商老太爷这里,她可不能大意,不过,他或者并不是因为知晓她被带到此处而来的,只是纯粹来见一见他的爷爷。
芳菲的眼闪了闪,朝商老太爷看了一眼,随即恢复平静无波的样子,那富叔则是立刻弯了弯腰,准备迎接主子的到来。
商老太爷闭上的眼突然睁开,眼中酝酿着怒意,准备发作。
不一会,人随声到,商问存打头,商信跟随在后,出现在众人面前。
“爷爷。”他叫了声。
“哼!”几乎是立刻的,商老太爷回以颜色。
他不以为意,垂首站在面前,离靳非垠所站的位置仅几步之距,商信远远地站在富叔旁边。
“你不在前面打点一切,跑来这边做什么?”商老太爷狠狠瞪着他,话中责备之意十分明显。
“是我拉少爷来的。”商信急忙澄清。
“我没问你!”商老太爷朝商信投去凌厉一瞥,让商信缩了缩身子,垂首不敢再多嘴。
“你说。”他再问商问存。
商问存眼角瞄眼靳非垠,却与正望着他的靳非垠撞个正着,他心下一动,看她闲适的样子,似乎爷爷并没有为难她,但他仍不住脱口道:“爷爷是想要赶她出府吗?”商信是那么说的。
话一出,使原本在屋内的几个人都愣了愣。
“是谁说的?”商老太爷的眼睛再次瞄向商信,后者这回不得不躲到富叔的身后寻求保护。
唉,老太爷莫非是神仙,这都能知道?
“难道爷爷没那个意思?”
“自然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了,要是她不安分守己的话。
“是吗?”他看向靳非垠,她笑点头。他那么说,让她心中十分开心,尽管他或许只是无意的举动。
“哼!”商老太爷注意到他的眼神,猛地佯咳一声,成功拉回了商问存的视线。
“你不去关心婚事,却无端跑来问我是不是要赶个下人走,是想气死我是不是?”他猛喘气,芳菲立刻上前帮他顺气。
“我没……”
“敢做不敢承认?!”
“爷爷要那么说,我无话可说。”
靳非垠来回瞧这祖孙俩,心中有着疑问。她的理解,他们两个都十分地看重对方,却又似乎彼此不容,为什么?
那商老太爷做事似乎独断独行,那商问存却总是淡淡回应,虽是应付的好办法,她自己岂不是也用了此招?但是他们是祖孙,不该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呀。
“你这个……”商老太爷似乎想骂,却终究住了口。
商问存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立刻又放开,但却没逃过视线一直跟着他转的靳非垠的眼。
她微笑,原来他也在忍着啊。不过,忍似乎太痛苦了些,如果她是他,一定要与他对着干,气气他才过瘾哪。
“爷爷,没事我出去准备了。”既然商信的担忧没有成形,那他不必留下,事情真的很多,他怕自己应付不过来。
“既然知道,就不该过来做些无聊的事!”他仍在气。
“是。”商问存点头,转身,朝靳非垠道:“走吧。”
她朝商老太爷投去一瞥,回身跟他走。
“等等!”商老太爷在他们三人将要出门时,叫道。
商问存回身,看着他:“爷爷还有吩咐?”
“她留下,你先走!”看到他们两个走在一处他就不舒服,该死的对眼,看背影好像要成亲的是问存和她,而不是魏兰心!
商问存没有回答,也没有走,只是低头看了看靳非垠。
“我没事。”靳非垠迎上他的视线,展露一个醉人的微笑,让商问存生生怔住,忘了身后的商老太爷正虎视眈眈瞧着他们。
“还不走?”危险危险,问存看那丫头的眼神开始不正常了,他必须事先做好防范。
不错,靳非垠的家世是很好,但他们终究是江湖中人,而商家是道地的商贾之家,靳家并不堪配,而那魏家与商家正相仿,两家联姻,正能带给商家不少的利益。
所以,在这节骨眼上,千万不能出差错!
商信扯扯一直怔住不动,视线追着靳非垠走的商问存,提醒道:“少爷,走了。”既然她不会被赶,那么他就放心啦。
但他现下又有东西不放心了,少爷的表情有点奇怪,眼睛里好像开始冒火星了。
商问存回过神来,微微红了脸,再看一眼那背对他的靳非垠,赶紧走出门。
商信也看了她一眼,赶紧跟了上去。
“你笑什么!”
靳非垠不语。
商老太爷气极了。她,她居然向他示威!到底谁才是主子!
“出去!”
她耸肩,走了,步履轻松。
商老太爷瞪着她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
本来,他是很想将她给赶了出去,但是既然她已经签下了卖身契,问存方才又那么做,他也就打消了那个念头。不过,那并不表示他对她的戒心放松了,反而,因为适才问存的表现,让他更加得提防着她。
婚事还有一日,任何变数都有可能发生。
“阿富。”
“小的在。”
“好好看着她,少让她接近问存。”不过,他怕什么呀?问存一向听他的话,就算她想做什么,那也是徒劳吧?
唉,矛盾!
他这个老人要替他们操心到什么时候!还有那个商家的不肖子,想起来他就有气!
“是。”尽管有疑问,但富叔聪明地不言。当个管家不容易,当个好管家就更加要懂得什么该说,什么又不该问。
下雪了——
那从天而降的雪花晶莹剔透,不染一丝尘埃,如此纯净雪白,与这个世界实在不符啊。
从商老太爷屋子出来的靳非垠,绕着回廊走,慢慢地来到商府的花园里,现下还没有人来管她,先偷了小懒吧。
她相信,从此后,她可没那么好命了,那个固执的坏脾气老头一定会让管家好好“招待”她的。
唉,她是惹了谁了,有那样的家世又不是她的错,心中突然印上他的身影,也不是她的错啊!有谁能管住自己的心呢。
不过,如果她那么被对待,也只能怪自己方才的态度太让商老太爷生气了。没办法,她的性子有一点像娘,遇到不怎么讲理的人,固执又不服输的性子总要冒出头,替自己惹麻烦。
花园中,只有石子小径是干净的,其他地方正慢慢被雪覆盖,那原来笼罩一切的雪还没完全融化,此刻又要再加一层,实在有些可怜那些花花草草。不过,春风吹又生,春天一到,繁花似锦,一定又是一番别致的景色。
下雪的日子里,最好就是窝在被子里,一边围着火盆吃糖葫芦,一边赏雪景了,可惜如今身为人家的丫环,可没那么好命。
她搓着双手,笑吟吟地望向天际。
无妨啊,如果能看到他,什么事都无所谓了啊。哪怕他明日就成亲,哪怕他心中压根没有她,她也无所谓啊……
真的无所谓吗?
恐怕,不是。
初见他,是在她受伤的时候。那时的他,善良而温和,眼中是纯然的和善笑意,就连他的怀抱也充满了温暖的味道。
再见他,他依然是那种表情。
第三次见他,却让她的心头紧了紧,他眼中闪动的竟然是冷意,竟然是让人望之却步的无波无情。
然后,那天夜里,她终于得以与他说了会话,而他又是一位关心下人的好主子。那公式似的关怀里,让她怀疑,自己是第几位受他关照的丫环。
原本,她在短短的时刻里,能见他那么多回,她心头应该感到满足了,要报恩,也非见得只有以心相许这一种。
但是见他多了,心头想要了解他的念头也随之多了起来。
不,不只是了解的念头,之中还夹杂了一种想要被了解的想法——被他了解,被他认识,被……
唉,哪里能欺骗自己呢。其实,自己心底是越来越在意他的啊,多想他还没有订亲,多想能早些与他相遇!可是,只有十几个时辰了,只有那么多时间了。
伸手接住上面飘下的朵朵精致的雪花,看它不多时就融化在手心里,消失得真快,就如同她能拥有的,光明正大看着他的时光一样。
明日之后,她怀疑自己是否能忍受他软玉温香在怀,而她只能叫那一声“少爷、少夫人”的处境,也许还是离开得好吧。
她抚上胸口,那里有点痛,微微痛着。
雪越下越大了,但她却不想去躲,那雪花落在身上,雪水流进衣中的感觉,虽然冰冷,却让她的神智格外清醒。
冬去春来,夏走秋至。
既然她不能控制自己,不能控制即将发生的事,那么,就随它吧,任时间来决定一切。
突然,很想发泄一下,如果任心头的那痛占据心房,那么她势必要痛苦良久。而小时候,娘教的让自己开心的方法,此刻正好能用上。
接着,她开始与雪玩耍,在雪中转圈,将咯咯如银铃的笑声洒在这暂时无人的小花园里,让这一场雪,见证她的心事!
要赶往库房拿东西的商问存路过花园,看到的正是那么一幕。
白雪飘飘而下,一名淡蓝色衣裙的女子正尽情地欢笑,在漫天雪花中畅快地玩着笑着,仿佛纯净得如那雪花般不染世俗一尘,仿佛要就此羽化升仙一般。
这样美好的画面啊,将他深深吸引,他从来未见过眼前的情景,便不由自主地,走向那园中的凉亭,坐下静静欣赏她的欢乐,感受着她的欢乐。
未几,他的脸色暗下,为何他感觉到那欢笑中,竟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愁?她心头不快吗?
可是,她的脸上却又未表现出来啊。
蓦地,他很想知道她心头在想什么!
一下子,天地之间好似就剩下这么两个人,无名的牵系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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