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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师-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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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向家兄弟的师父还是故友呢,一起讨论过心盘,交情非常不错,况且人又不是你杀的。没听说向影华这小姑娘有什么劣迹,自幼在松鹤谷中修习秘法,心性纯净的很,否则也不可能小小年纪就有这么高的修为。
  她可是松鹤谷向家的宝贝,江湖风门中仰慕她的年轻才俊太多,要不是松鹤谷向家门槛高估计早就被踏断了。碰见她未必就是对头啊,好端端的你和她动什么手?我看你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也算得上才貌双全,颇有几分我老人家年轻时的风彩,搞定她不就得了,这才配得上一代地师的手段。“
  一代地师就这手段啊?可见老头子年轻时不知多风流!一百多岁的老头挤眉弄眼跟徒弟这么说话,确实够滑稽的。刘黎似乎对杀人之事看的很淡,但是游方想到向左狐就是向影华的父亲,对这种玩笑觉得很别扭。
  孙风波暗夜中惊鸿一瞥,却误以为“秦渔”是松鹤谷中的月影仙子,让游方更感到哭笑不得。游方已经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因机缘巧合孙风波看见了秦渔折射的形像,心中暗道:“我虽不认识向影华,但人家大姑娘又是成名高手,能这么出来半夜吓人吗,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穿,这孙风波是不是脑筋有问题呀?”
  孙风波脑筋倒没问题,就是此刻胆有点小。游方清楚情况,他可是一头雾水,根本就没想到是被人跟踪了,也没想到有人炼器能炼出一个秦渔来,只以为自己的行踪以及来意已暴露,有高手就守在谷口等着他,刻意拦他的去路并给予警告。
  秦渔如此现身,不像人又不像鬼,而孙风波内心中忌惮的就是向家高手,第一念就想岔了,以为来者就是向影华。这女子如月光般的冷艳而明媚,却带着无形的威煞,让人不能不震撼,又出现在此地,他想来想去,除了传说中的月影仙子简直不可能是别人。
  秦渔当然不是人,说“她”是鬼也没什么不可以,人没有那么现身的。但孙风波可不会这么想,因为向影华的秘法修为在他之上,在江湖上更是被传的神乎其神,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手段也完全正常,这情景也许就是他尚不了解的境界呢?
  孙风波在原地说话,过了半天也没有人回答,“向影华”就似从未出现过一般,这显然不是什么友好的反应。孙风波的冷汗已经干了,周围只有沙沙的桑叶摩挲声,黑暗中不知还潜伏了多少高手,他不敢轻举妄动,就算只有一个向影华,也不是他能对付的。
  “此地不是松鹤谷,孙某来此绝无冒犯向家之意,若有打扰月影仙子之处,请开口明示。”孙风波终于硬着头皮又说话了。这话说得连他自己都心虚,这里虽然不是松鹤谷,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牵涉到秘法高手所为,向家都脱不了干系。
  他大半夜的如此鬼祟的举止,人家不怀疑才怪呢。而且听说这位月影仙子为人孤傲的很,对上门求结交的仰慕者从不假以辞色,甚至连话懒得多说,更何况此时的情景呢,估计也是不想多啰嗦。
  孙风波干站了半天,最后拱手道:“孙某夜闯贵地,惊扰了,在此赔罪!九星派与松鹤谷向家素无过节,今日无意中冒犯,改日登门赔罪。”
  说完这句场面话,他小心翼翼地退后,见周围没什么反应,这才转身从原路返回。躲在桑林中的游方松了一口气,收起了秦渔与另一只手握的一枚晶石。能吓退他最好,否则真动手结果难料。竟然能闹出这种误会来,实在出乎意料之外,他甚至有点暗自感谢向影华的名头了。
  诸葛亮使空城计吓退司马懿,情况差不多也是如此吧?
  游方跟在孙风波后面走出了桑林,仗着身法更快,从村外绕道赶回了招待所。果不出他所料,孙风波回来后还在三楼外趴窗户看了一眼,窗帘已经拉上了,黑暗中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以神识扫过,“徐老板”好端端的睡着并无任何异常。
  孙风波至此便没有再把注意力放在游方身上,开始为向家高手出现的事操心了。
  又过了一会儿,游方装作起身上厕所,出去又进来,趁机打开了房门,然后收敛神气潜行,尽量不发出任何一点可疑的响动,以很慢的速度再次下楼。他今夜必须赶到考古发掘现场去,搞清楚那里究竟出现了什么东西,引得孙风波这种人暗中动手?
  游方这一天可没少忙活,到现在也不得消停,在桑林深处又取出了几样藏好的东西,两手拎着走出山谷。一出山林远远的就看见两里外的亮光,那是考古队营地的柴油发电机点亮的灯光。离的太远,这灯光照不亮近处的任何东西,就像黑暗中引路的标志。
  走到谷地正中的位置,大约还有一半路程,他突然停了下来,站在那里闭上了眼晴。因为神识的感应异常奇特,甚至可以说是前所未有,就来自远方有灯光的地方。
  还有一里多远,就算游方的神识已完全恢复,也不可能主动感应到那么远的具体事物,而是从那里蔓延至此的一种独特灵性触动了他的神识。老天爷,那是什么东西?就算是高手以器物为灵引施展秘法,也不至于如此夸张吧?周围一里外全部包容!
  当游方闭上眼睛站定身形才体会清楚,范围可不仅仅是灯光周围一里外,他感应到的竟是四面群山环抱的整座山谷在黑夜中沉睡的生机!这不是任何一件法器本身所能具备的灵性,而是这一片“风水宝地”整体的环境共呜,以灯光所在之处为灵枢。
  这种感应非常微弱,但是精纯而清晰。


  假如游方收敛神气潜行,与环境不互相触动竟然感应不到。他是因为快到地方不想再隐藏身形,收了蛰藏心法这才感应到的,怎么形容呢?这一片风水宝地就似人一般的活了,而且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秘法高手,沉睡的生机就似“它”舒展的神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古老的仪式
  有一件事让游方这个“大行家”感到意外,灯光所在应该就是昨天被炸开的三座古墓位置,白天他来过这片山谷,那里并不似这座庞大风水局的地气灵枢位置。虽然说地气灵枢需要以神识有切实的感应才能确定,但以游方对风水的了解,观察周围山川之后基本上就能确定地眼所在。
  世上大部分风水先生并未掌握灵觉或神识,确定地眼也是靠勘验地势与理气推算。
  这座山谷的地眼应该在距那座古墓上方五十米左右,缓缓延伸的山脚与陡峭拔起的山崖结合处。对面的贪狼巨峰,两面的环抱龙虎,来处的山梁桑林,以及中央这一片开阔的谷地,形成了一座独立的风水垣局,宛如世外桃源,是理论上最适合休养生息的所在。
  但此垣局有个缺陷,就是缺水。水口所在并没有泉流,只在远处山梁两侧才有间歇性的山涧。而另一方面,这片谷地如果耕作的话,也最容易在雨季遭受水患,不适合安置村庄,虽是沃野良田,收成也难以保证。
  游方毕竟不是普通的风水师,诧异片刻随即脑海中灵光一闪,就明白了原因。那座古墓是两千多年前的,那个年代此处的地形地势与如今不同,当初这片山谷的地气灵枢位置就在那里。而如今所见到的山谷,地面至少比两千多年前升高了几十米甚至近百米,应该是千百年来周围的雨水不断携带泥沙冲积累导致的结果,其中最重要的成因可能是一次或几次大规模的山洪爆发。
  姐夫考察这一带古墓葬群之后推断,这里可能是南楚某个世系贵族的祖源地,也是其发迹地,在长达千年的战乱中绵延繁衍。当年这里的地形相貌不可能是今天这样,要么天然环境形成了完美的垣局,要么有人工的水利防洪及灌溉设施,使此地适于耕作居住,那才是真正的世外桃园。
  游方在郴州南塔上领悟心盘,如今虽未发动心盘术,但眼力和经验还是有的,虽未运转心盘,却推断出这么个结论。那座古墓中到底有什么?竟唤醒了整座山谷沉睡的生机,隐约感应到两千多年前的地气灵枢运转。况且古墓应该是被阴气封存的所在,打开之后怎会有此种生机勃发的感应呢,游方此刻是更加好奇了。
  那座古墓前天就被炸开了,白天他也到过附近看热闹,却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原因一方面是因为当时人多杂乱干扰太大,另一方面是因为太阳尚未落山,来自天空以及周围草木的气息较为强烈,将这种感给掩盖住了。当夜深人静所有一切都沉浸于黑暗中时,这类似于神识舒展般的生机才能被察觉到。
  现代很多人对考古发掘工作有极大的误解,认识还停留在上个世纪所谓的西方探险家在世界各地进行掠夺式的破坏发掘上,世界上有很多文物遗址就是那么“发现”的,也是那么被永远的毁坏了。
  盗墓贼的所作所为一切是为了利益,但是当代的文物工作者,对古迹进行抢救与保护工作面临最大的困难之一,就是经费紧张。
  考古发掘与文物保护本身是不会带来直接的经济利益的,需要杜会的投入,并不是所有存在古迹的地方都适合开发像秦陵那样的旅游项目,而且过度的商业开发与古迹保护本身就存在巨大的矛盾,处理的不好会形成第二次人为破坏。
  当今很多人还有一个最严重的误解,就是不了解文物保护性发掘工作的程序。其实像池木铎这种文物工作者,没有权力私自发掘任何一座古墓,对任何文物遗址的勘测,都需要上报方案,经批准后才能实施。野外发掘工作往往只是源于对破坏的古迹进行抢救。
  上世纪五十年代,在吴晗、郭沫若等人的鼓动下,中央批准开启了定陵,当时遭到了很多文物工作者的强烈反对,事后证明那也是个错误的教训,造成了很多无可挽回的损失。
  今夜的池木铎,不得不带队连夜抢救清理三座被破坏的古墓,因为他知道,只要考古队一离开,这里所有的在爆破中幸存的东西将会再次遭到村民的洗劫与破坏,不知会流落到何方,有价值的文化信息也将永远失去。
  但是清理这三座古墓感觉却非常怪,队员们先从两边疑似陪葬墓开始清理,墓室中却没有发现任何陪葬品,只有两具没有棺椁的尸骨,还有一些丝织物残留的痕迹。对古代丝织物的考证并不一定要见到真正的丝织品,这种东西保留下来的可能性太小,池木铎是在尸骨旁两千年未曾有人触动的腐朽积尘上,观察到了纺织品的纹路痕迹。
  这可能是尸骨身上穿的衣物留下来的,两千多年后这些古代丝织品早已腐朽,却在墓中积尘上留下了痕迹。池木铎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织法,还能清晰的辨认出精美异常的鸟兽绣纹,高超的刺绣技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池木铎匍匐在墓室中,借着冷光源用放大镜一寸一寸的查看,然后用高清度数码相机拍照留存,心中感到一丝庆幸,看来盗墓者没有来得及进入,否则他们一翻拣尸骨寻找殉葬品,在池木铎看来最有价值的痕迹信息就会永远被抹灭。也幸亏村民炸毁墓室时砖土没有落到尸骨附近,否则这些古代丝织品以及纺织工艺的信息无法保存下来。
  但这两个陪葬墓很奇怪,从尸骨附近的腐尘痕迹来看根本就没有人动过,却没有发现棺椁。清理完毕之后分析辨认,一左一右两具尸骨竟然是属于一对青年男女,其它的物品只有两把青铜剑,也不像是随葬品,看落地的痕迹竟像是握在那两人手中的。
  池木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推断,这两人并不是死后被安葬,而是通过某种特殊的仪式,自己在墓室中拔剑自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想在自己死后以灵魂保护中央主墓吗?古人有这种想法也很正常,尤其在南楚一带曾流行各种奇异的巫祝之术。
  两柄青铜剑一把较宽较厚,长约五十七公分,另一把较细较窄,长约五十四公分,剑脊上有非常精美的瑞兽镂雕,看上去似乎是雌雄一对,最特别的是剑格上各有两个错金古楚大篆,池木铎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是什么字。
  这是这么多天的抢救发掘第一次见到了文字资料,这是异常宝贵的信息。
  青铜器比铁器耐腐蚀多了,大多保存的条件比较好,但出土之后也会有快速朽化的现像,首先是剑鞘很难保存下来,其次是器物表面会起一层类似盐霜的东西,就像是什么成分被析出了。这层“霜”的厚度、颜色、形状与器物的金属成份、封存年代、发掘条件、保存环境以及表面处理工艺有关,差异很大并不绝对,有些情况到目前为止还解释不清楚。
  但是这两把剑保存的却非常好,出土后不仅一点霜都没起,连金属器物表面最常见的一层朦胧雾气都没蒙上,光泽丝毫未失,剑刃锋利异常闪烁着寒芒。池木铎指挥队员将两柄剑小心的收起,拍照之后尽量没有触动尸骨,按照一般的原则,墓葬需要在原地封存,尽量将盗洞处掩埋恢复原状。
  接下来的清理工作印证了池木铎的猜测,这两座奇特的殉葬墓竟是与主墓连在一起的,却也不是单纯的耳室,因为它们之间的甬道非常狭小,别说人,连只猫都钻不过去。最合理的推断,这是供死后的灵魂出入的。
  对于考古学家来说,本人是不是无神论者并不重要,得出的结论要根据古人的思维。
  然后最困难的清理主墓的工作开始了,这一次的清理与通常情况不一样,可能会有危险。因为墓顶已经被炸塌了,池木铎要下去一点一点清理落下的碎石与泥土,假如这时候发生二次塌方很可能会把他埋进去。通常的程序是下探方将地表的土层挖开,然后再做发掘清理,但现在的情况来不及了。
  池木铎没有让其它队员冒险,决定自己亲自下去,游成元拦不住丈夫,只能决定陪他一起下去,发生状况也好拉着他快撤,正在这里商量呢,就听山脚下有人喊道:“成元姐,我是徐凯,给你们送吃的来了。”
  游方赶到了,他提前喊了这么一嗓子打招呼,因为分手时还没料到这么多事,通知姐姐自己在村庄里使用了化名的身份,等会儿说话不要露出破绽。游成元听见这声音面露喜色,悄悄在在丈夫耳边说:“是成成到了,他化名徐凯,也不知发生什么状况,等会儿先听我怎么说,不要露了破绽。”
  其它几位考古队员都吃了一惊,这黑咕隆咚的大半夜,什么人能摸到这里来?幸亏还没上山就喊了一嗓子,看来是游成元的熟人,否则突然钻出来还不把人吓坏了?干考古的怕的不是鬼,而是心怀叵测的活人。


  再往山下一看,走上来一小伙,哇,手里提了三只鸡两只兔子,都是洗剥干净的,还有一口大黑锅以及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椒盐葱姜等调料。他真是雪中送炭啊,这个点,谁都是又累又饿,考古队的野外营地有煤气罐和蒸锅,但准备的东西并不多,只能做大米饭就咸榨菜充饥,想吃的丰富点还得回村子里。
  从白天忙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做饭呢,现在却有人送来了这么丰盛的晚餐。游方手里的鸡是从村子里偷的,放了血在村委会的院墙上表演书法,兔子是在桑林里碰巧捉的,正宗的野味,至于那些调料是游成元的大旅行包里带来的,他还顺手拿了大宝家院子里晾的几块姜,在田地里拔了几根小嫩葱。
  游成元已经迎了过去:“徐凯啊,你终于来了,白天哪去了,怎么没有一道过来?”
  游方苦笑道:“我和你一起进山谷,一看当时的架式就没敢过来,怕和你们一起被村民用锄头拍,就冒充进山收货的古董贩子住到村里招待所了。假如你们真出了事,也好有个人通风报信啊!等半夜也不见你们回去,想想不放心就摸过来看看,顺便送点吃的,大家都饿了吧?”
  游成元回头冲池木铎解释道:“我在桂东市遇到徐凯了,听说我们在这里发现了这么大一片古楚墓葬群,非常感兴趣,也想跟过来见识见识,我们这里人手也不足,就把他带来了。”
  池木铎笑道:“徐凯啊,你不是转行搞收藏鉴定去了吗,怎么还对考古发掘这一行感兴趣?来见识见识也好,你恐怕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先秦两汉墓葬分布。”
  游方答道:“我对这行非常感兴趣,就是长年干吃不了那个苦啊,还是搞收藏鉴定轻松,一直对池所长佩服的不得了!”
  池木铎又对其它几位考古队员解释,这位徐凯也是一位同行,以前在新疆的考古发掘中一起共事过,后来不做野外发掘工作了,转行搞收藏鉴定,算得上是老朋友了。他对游成元姐弟耍的各种花样早已见怪不怪,很默契的就圆了谎。池所长既然开口这么说,几位考古队员也不好怀疑什么。
  游成元上前介绍其他考古队员给游方认识,三十六、七岁的男队员钟毅,来自湖南省博,四十多岁的男队员张人云,来自本市文物局,三十出头的男队员朱大有与考古队中另一名女队员江霞飞,就是本县博物馆兼考古工作站的。
  江霞飞二十七、八岁,家乡就在附近山区,身材与游成元差不多,比当地大部分女人高出半个头,模样带着山里妹子特有的水灵与标致,脾气却很有些大大咧咧,上来就拍着游方的肩膀道:“好俊的帅哥呀!成元,你不是说这一趟要把你弟弟带来介绍给我认识吗,怎么换人了?”
  游成元:“我弟弟也不知道干啥去了,在广州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回来的路上恰好碰见徐凯,我们的关系也很不错的,就和亲姐弟差不多。”
  接下来清理工作暂停,众人架起简易的煤气灶开始炖鸡汤,那边又点起一堆篝火烤兔子,诱人的香气弥漫在山脚,让人闻了忍不住流口水。在这寒冷紧张的黑夜里,增添了温暖而轻松的气氛,众人一天来的疲劳仿佛也减轻了不少。
  大家围着游方问起村里的情况,游方详细介绍了村里发生的离奇爆炸案以及警察的调查经过,最后安慰大家道:“这一阵子村民起不了刺,明天就有大批警察进村,挨家挨户搜炸药问案情。”
  江霞飞:“太好了,总算可以过几天安心日子!谢天谢地,这费居村总算遭报应了!但愿警察将那些盗墓分子一网拿下。”
  朱大有却皱眉问道:“纵火爆炸案究竟是什么人干的,你在村子里就没听见什么风声?”
  游方一耸肩:“我也是第一天到这里,哪了解什么情况?与村民一起跑回去的时候,村委会早就炸没了,就看见墙上那几个字。想必是这里的人作孽太多,遭报应了。”
  朱大有摇头道:“我们是考古工作者,什么东西没见过,怎能相信这一套?”
  游方不以为然:“我们信不信没关系,那是警察的事,这样的恶性事件能不仔细查吗?真要是在村里过一遍筛子,纵火案能不能破是一回事,那些盗墓案恐怕得查个底掉。”
  说话间鸡汤炖好了,兔子也烤熟了,江霞飞从帐篷里取出几个不诱钢菜盆和铝质饭盒,大家一起吃东西。游方却说自己已经吃过了不饿,站起身来问池木铎道:“清理的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游成元道:“主墓有点危险,墓室穹顶炸塌了,怕有再次塌方,还没有人下去。”
  游方走到附近往下看了一眼:“没什么问题,我下去吧。”
  游成元追问:“你确定真没有问题吗?”
  游方很肯定的点头,又给姐姐使了个眼色:“我下去的话,应该没有问题,你在上面帮着牵绳子,就一点危险都没有了。”
  游成元趁机冲池木铎道:“想当初在新疆搞发掘的时候,徐凯是身手最灵活的,技术也是最巧的,比你和我都强多了,不如先让他下去看看情况。”
  游方是真的想下去,而且是第一个下去。从山谷中走到这附近,神识中那奇异的感应一直存在,却没有因为距离的接近而变的更强烈,一直保持着若有若无的隐约精微状态,就是这一片风水垣局整体的共呜,而激发它的灵引就来自墓室中。
  在这座墓里,一定有常人难以理解与察觉的现象发生,刚才闲聊时听姐夫讲述清理两座陪葬墓的奇异发现,游方觉得非常震撼,难道是两千多年前的人们施展了某种不可思议的秘法,给后人留下了某种信息?
  第一百二十章 建木传说
  在古玩市场中,有一类被行家称为“妖怪”的东西,就是没有办法确定是属于哪个年代、哪种风格、哪种文化的造形器物,妖怪通常会被认为是臆造的赝品,就算是古物,也可能是改形拼接伪造成的。除非文化考证或者考古发掘有新的证据出现,否则妖怪永远是妖怪,因为它们断不出来历,没有“根”。
  元青花也曾一度被认为是妖怪,因为在上个世纪初,北京城一帮搞古玩瓷器的,对元代青花并没有足够的认识,史料记载与明确的实物证据也不多。直到上个世纪末,随着中国陶瓷工艺史研究的深入,以及景德镇一带古代窑址的发掘取得突破性的新进展,元青花瓷的历史地位才得以确认,到了本世纪初,在国际收藏品市场中莫名来了一轮狂炒。
  这两把剑的镂雕风格与纹饰造形游方曾经见到过,不仅在潘家园市场,还有佳士得园际拍卖会宣传图册上都曾见过同一种风格的东西。但当时被称为妖怪,因为谁也难以确定这是哪种文化风格的东西。在佳士得的图册上,甚至被猜测为两河流域文物,几乎无人问津,以很低的底价被境外收藏爱好者拍走。而在潘家园,这类东西也几乎都是糊弄老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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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今天游方才醒悟过来,这类东西恐怕都是来自楚阳乡费居村后的这个山谷,属于古南楚文化的一个分支,其中可以辨别断代的器物且不论,那些不可辨别的“妖怪”也是近两年出现的。那么姐夫今天的发掘太重要了,他给一类器物以及一种文化风格确定了“身份”,是最直接的考古证据。
  这两柄剑给游方的感觉也很特别,在地下被封存了两千多年,出土之后却没有时间沙漏现象,仍然与当年一样带着锋利的光泽,似乎千年以来生机未绝就等着这一刻重现世间。从器物来看这是标准的煞刃,带着非常特殊的灵性,其锋芒似乎能够切入人的元神,而且两柄剑之间的灵性相互呼应吸引,以古人的话来说,就是雌雄双剑。
  但它们毕竟是几千年前的古剑,假如真做为斗法的兵刃,游方认为不如自己手中的秦渔好用,假如在格斗中互击,更不如李冬平那柄现代工艺的合金短剑,只是做为平时辅助炼剑的器物或施法的神识灵引会很特别。器物最重要的灵性都要靠秘法高手自己养成,这两柄剑可能也经过远古的秘法高手多年养炼。
  游方有点奇怪,这两把剑虽好,但对于秘法高手来说并不是不可取代的。假如是他,在潘家园古玩市场看见,会毫不扰豫的花自己能承受的高价买下,但他不会在此时以这种方式去谋夺。法律是一方面原因,代价也不值得,真正的高人不屑于做这种事,看来孙风波应该主要是冲别的东西来的,那座主墓中特殊的器物足够让他动心。
  如果仅仅为了与人相斗,游方未必要得到两把这样的剑。但这对雌雄双剑的灵性却给了他启发,他以秦渔炼剑,拳意中也带着剑意,其实自身相当于与秦渔合炼的另一把剑,他自己找到了这种感觉。但这两柄剑之间的互相感应,非常直观的描述出了这种状态,就是一种传承心法,让游方一见之下就领悟的非常透彻。
  到目前为止最大的收获,是见到了这样两把剑,对于他来说就足够了,以后的炼剑可以非常直观的进入真正的炼境状态。
  还有一个问题让池木铎很疑惑,是关于这三座奇异相连的墓葬的断代。他根据土层分布、葬制、墓砖、壁画残留初步确定是汉代古墓,但是在那两把青铜剑的剑格上见到的却是前秦古楚大篆。
  秦始皇统一中国之后,车同轨、书同文,原六国文字一律改写小篆,到了两汉时期,笔画更为平直、书写与辨认更为方便的隶书流行,古老的楚篆早已消失,怎会出现在汉代的器物上?
  游方看见了那两把剑,以神识仔细查探其物性,解决了姐夫的疑问,墓葬的断代没错,大约在东汉年间,但那两把剑却不是汉代的,而是先秦古物。他当然没和姐夫讲解什么神识,只是解释了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不仅当代有古董,古时也有古董。
  那两柄剑可能一直在部族世系中流传,一直到东汉年代,才被那两个人带入墓葬中。古人通过一种特殊的仪式守护主墓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游方腰间扣着登山绳,双肩以及左手腕上都分别系着一只手电,挎包里带着刷子、竹签、泥铲、小刀、镊子等考古用具,从地表那个被挖开炸塌的大洞缓缓的滑到墓室中。考古工作者通常担心的倒不是传说中的机关埋伏,而是尽量避免因为自己的进入损坏了古迹,用这种方式落地一定要小心。
  池木铎还是很小心的让游方戴了一个防毒面具下去,游方以左手下照,看见了结实的砖地,落地踩石抖了抖绳子,向上方喊道:“姐,这里没问题,也不会塌,你不用管我了,自己去喝鸡汤吧,我恐怕要在下面待一阵子。”
  游成元喊道:“我守在上面吧,有什么动静就给我发信号。”
  他下来时已经释放神识扫过,这个墓穴并没有坍塌的危险,他需要独自查探清楚里面的东西。对于考古来说,这是一个非常细致的活,一不小心就可能损坏某些遗迹,比如池木铎在陪葬墓中发现的古代丝织品痕迹,确实需要专注不能分心。
  游方落地的时候觉得很诧异,这墓室中感应不到丝毫的阴气,整座山谷的生机韵律也充盈其间,哪里像一座古墓呀?
  落地摘下防毒面具,游方刚刚低头平视,一瞬间就愣住了,整个人就似石化一般。这里面真有东西,一人来高就在大约两尺外,几乎与他面对面站着,然而刚才以神识查探丝毫都没有感应到,灯光照亮了他才看清楚。
  不要误会,那东西不是鬼也不是僵尸,否则游方只会感到惊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灵魂就都深深的被震撼,完全被定在那里,几乎进入了忘我空灵之境。
  这是一棵七尺高的“树”,假如池木铎下来,第一眼估计也会愣在当场,他第一念会想到三星堆出土的青铜神树。游方的第一念也差不多,他不由自主想起了上古传说中的“建木”。
  《淮南子》中记载:“建木在都广,众帝所自上下。……”《吕氏春秋》中记载:“白民之南,建木之下,日中无影,呼而无响,盖天地之中也。”《山海经·海内经》中记载:“建木,百仞无枝,有九欘,下有九枸,其实如麻,其叶如芒,大暤爰过,黄帝所为。”而《山海经·海内南经》中还有一段:“有木,其状如牛,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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