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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而不舍-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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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让自己的下半辈子从此无忧无虑,看样子,自己是太天真了。写意心中蓦然漾起一阵强烈的刺痛。
  先前她还奢望能得到像两位姐夫带给姐姐们的幸福,原来这一切真的只是个幻想。
  爹啊!你将女儿推进了一个什么样的噩梦之中呀?!
  难道这就是她未来的婚姻生活?而她终其一生将被锁在这精美的牢笼之中?
  而他到底又是以怎样的态度来看待这桩婚姻?是一桩买卖婚姻,所以不屑与她入洞房?还是只因为男大当婚,迫于无奈的将她娶进门后,就将她束之高阁,让她什么事也不用做的当个闲妻?
  俗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但在这种情况下却成了她一人独守空闺,而这个夜晚只是一个错误的开端而已。写意心灰意冷的想着。
  当她沉思之际,芽儿倦困的扯扯写意的衣裳。“小姐,芽儿好累喔。”
  罢了,如果这是她未来要过的生活,她也只能坦然以对。此时的写意是人冷,心也冷。
  罢了、罢了,既然他不想娶她,那么就让他自由吧。
  写意不断的安抚着自己受创的心灵,试着让洒脱来取代心痛,表面上是用来安慰自己、说服自己的说辞,然而对方的行为已经在她心里划开了一道裂痕,而伤口正缓缓的淌着血,而这个伤口有多痛,她自己也心知肚明。
  无声的长叹了口气,写意强装着无谓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将头上那顶压得她脖子酸疼的罪魁祸首——珠翠花冠取了下来。
  “小姐,这不能取下来呀!”原本昏昏欲睡的芽儿,被写意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睡意也在瞬间跑了大半。
  写意淡淡的说:“没关系,看样子他是不会进来了。”
  戴给谁看?只怕今儿在礼堂上,他还不曾正眼瞧她一眼呢?写意自我解嘲地笑了笑。
  “可是……”芽儿想起喜婆之前的交代,为难地瘪着嘴。
  “芽儿,帮我把这件衣服脱下来好吗?”就在芽儿碎碎念的同时,写意已经自行将霞帔脱下,只是镶锈在霞帔上的翡翠绿珠扣勾住了她的头发,让她吃痛的扯着唇角。
  “喔。”芽儿赶忙迎上前去,却忘了刚刚要说些什么了。
  卸下一身的沉重负荷之后,身着白锦绸缎的写意觉得清爽了不少,面对桌上那丰盛的食物,她想到芽儿跟她一样从昨夜开始就滴水未沾,铁定饿坏了。
  “芽儿,你肚子饿不饿?”
  芽儿猛然的咽了口水,嘴馋地猛点头。“好饿呢。”从早上到现在,她连半口水都没喝过呢,不饿才怪。
  其实早从一进门后,她就对桌上的美食觊觎了好久,可是姑爷没进来,小姐又说这儿不是望月轩,不能像以前那样、要有规矩,所以她只好将那份渴望给强抑了下来。
  她怂恿着:“我们一起享用它好不好?”
  “真的可以?”芽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写意点点头。“当然可以。东西放在这就是给人吃的,不是吗?”这个贝勒爷都不进房了,他哪还会在意桌上的食物被吃完?芽儿是白操心了。
  “真的可以?”“听可以吃,芽儿满腔的口水忍不住溢了出来,可是她牢记着写意之前说的话——这儿不是望月轩,凡事得谨慎些。
  “民以食为天,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吧。”她知道自己没动筷子芽儿铁定不敢吃,于是率先夹起桌上的炸丸子咬了一口。
  “好吃吗?”芽儿一脸好奇的问。
  她点点头,答:“嗯,美味极了。”
  尝了一口才知道,原来这才叫美食,而之前在家中厨子所煮的饭菜,充其量是粗茶淡饭而已。
  看着狼吞虎咽的芽儿,写意不免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伤怀,一整天的疲惫和无力感,也在这瞬间朝她席卷而来,逼出她强隐多时的泪水。
  “芽儿,你说我是不是成了弃妇?”写意自我调侃地问道。
  弃妇?没识几个大字的芽儿不解地搔搔头,“小姐,弃妇是什么东西?”
  闻言,写意忍不住苦笑出声,她搓搓芽儿的头笑着说:“傻芽儿,弃妇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你家小姐我可能成了人家不要的女人了。”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不过心中莫名的落寞感还是令她不太舒服。
  闻言,芽儿双脚一打滑,整个人险些从椅子上跌下来,她立刻偎到写意身旁,紧张的问:“小姐,那我们会不会被赶出去?”
  全天下,或许找不到一个比她更紧张的人了,因为那种流离失所、有了这餐却不知下顿在哪儿的日子,是种可怕的噩梦,而这种梦魇只要经历过的人都会跟她一样害怕。
  “我想应该是不会,否则这王府的人花了这么多的聘礼娶我进门,岂不是亏大了?”
  该伤怀的伤怀了,但依旧改变不了事实,写意拭去眼眶中不断盘旋的泪珠,眼中净是无奈。
  “芽儿,你渴不渴?”
  “嗯。可是这儿就只有你和姑爷要喝的交杯酒。”芽儿点点头,指着桌上惟一的饮品——交杯酒,无奈的叹了口气。
  睨了眼桌上的酒壶,写意无奈地摇摇头。既不成交杯酒,那么就让它成为解愁酒吧,她径自替自己倒了一杯,小口小口的啜饮着,喉咙顿时传来一阵麻辣的感觉,不过滋味还不坏。
  “有点儿辣,不过你可以将就喝喝看。”她的解愁酒,芽儿的解渴液。
  “可这是姑爷和小姐要喝的。”牙儿面有难色的端着写意递给她的酒杯,顿时有些拿不定主意。因为她想起了媒婆临离开前的殷殷叮咛,等会儿贝勒爷进来的时候,要贝勒爷和少夫人一起喝,以求百年好合……什么的一大堆,她是记不太清楚了,不过有一点她记得很清楚,那就是这个酒是要给贝勒爷和小姐喝的,不是随便人可以喝的。
  “他不会进来了,放着倒掉多可惜。”说着,写意又举高酒杯一仰而尽。只是借酒消愁,愁更愁,不过单纯的芽儿是不会知道这个中滋味的。
  “那……好吧。”芽儿终于将酒杯接过手。
  两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的,将桌上那壶酒给全喝光了。
  打了个酒嗝,写意两眼迷蒙的问:“芽儿,我的头有点晕,你会不会?”
  “我也是。”说着,芽儿已经瘫软在地上。
  “芽儿,你不能睡在地上。”写意想拖起瘫软在地上的芽儿,可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她连走路都成了问题,只得步履颠簸的走向床褥,不一会儿整个人便完全躺平了。
  洞房花烛夜,偌大的新床上,只见新娘子孤单的泪湿枕畔。
  而这就是魏楚楚在酒宴结束后,得知儿子离家的消息,焦急的想来安慰她时所看到的情形。
  看写意一脸哀伤的脸庞,她无奈的叹息着。“看样子,她已经知道了。”
  魏楚楚看着泪痕犹挂在脸颊上的写意,心中的不舍和愧疚顿时又加深了许多。
  “曜儿真是不该,放着这么娇美、又玲珑剔透的妻子不要,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她如慈母般的帮写意盖上被子,并命人将芽儿送回房休息。
  唉,儿子不要这玲珑剔透的好媳妇儿,她这个做婆婆的可不想不要,因为这可是她精挑细选,好不容易迎来的可人儿,往后她会像疼女儿似的好好疼惜她,算是对儿子今日的所作所为做点小补偿。
  柔声安抚着已经被酒精取代了意识的写意,魏楚楚心疼的暗暗许下诺言。
  第三章
  翟曜拉着像是来看好戏的好友多罗贝勒骏忱,从喜宴上逃了出来。
  “你当真要在这个时候上长白山?”骏忱诧异的扬起了眼,微蹙了蹙眉心。
  翟曜回睨了骏忱一记白眼,语气不耐烦地道:“你看我像是在跟你说笑吗?”
  翟曜和骏忱同是贵族,但对各皇子与贝勒间的勾心斗角没有多大的兴趣,也懒得掺上一脚,但基于同样喜欢冒险的嗜好,两人成了好朋友,这几年来两人凭着极佳的默契,帮彼此渡过了不少难关,可说是生死之交。
  “你不怕你阿玛砍了你?”骏忱微笑地危言恐吓。
  翟曜一脸无所谓的扬着笑脸道:“当初我只答应他将人娶进门,可没说要当种马。”
  种马?骏忱听到翟曜以此名词来自嘲,忍不住笑得比他还大声,顿时招来翟曜的怒目和一阵抱怨。
  “我……天啊!这个比喻对你而言,真是再适合不过了。”骏忱不知死活的继续笑着。“说真的,你长年不在府中,整个贝尔王府除了下人,就只剩你阿玛和额娘,真是太冷清了,需要多点人来热闹热闹,而小孩正是最好的人选。”
  “骏忱,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翟曜生气的朝他挥了一拳,击中他的肩窝,痛得骏忱哇哇大叫。“你谋财害命啊!”捂着被打疼了的肩膀,骏忱气得直跳脚。
  “我这一拳是提醒你,要记得留点口德。”翟曜没好气的睨着他。
  “话不能这么说。”骏忱垮着一张俊脸,正色的看着他。“这话儿是你自己说的,我只是附和而已。”
  “不然要怎么说?别忘了!你也是多罗王府的贝勒爷、继承人,那种马一词可也很适合你。”翟曜反嘲回去。
  骏忱不敢苟同的摇摇头,“你和我的情况不同,我下面还有弟弟,而你可是贝尔王府的惟一继承人,现在好不容易成了亲,理当为贝尔王府留下子嗣。”
  翟曜不悦的吼着:“我已经说了,我不是种马,也不屑当种马。”他已经够厌恶人家掌控他的婚姻了,现在如果连跟谁上床、几时生儿育女也要受控管的话,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是,我说错了,行吧。”骏忱赶忙赔不是,却在背后碎声的咕哝着:“怎么每次都这样,说到最后反而是我变成了那个嚼舌根的坏人。郁卒啊!”
  抱怨归抱怨,现在当务之急是将翟曜给劝回贝尔府,免得上面一个跺脚殃及了他这条池边小鱼儿,那可就得不偿失。
  “翟曜,你别让我为难,你快回府吧。”骏忱担心得冷汗涔涔,生恐翟仲卿一个不悦,一状告到他阿玛那儿,只怕他也要落得和霍曜一样的下场了。
  “你哪时变得如此怕事了?”翟跃冷嗤一声,冷言冷语地嘲讽着。
  “我不是怕事,我是怕成亲。”骏忱说出了重点。
  翟曜不想被家给羁绊住,同样的他也不想成为笼中鸟啊,再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可别拖他下水呀!骏忱担忧的整个头皮隐隐发麻。
  无视于骏忱的哀哀乞求,翟曜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大不了你成亲的时候,我想办法将你暗渡出府,然后咱们两兄弟再来个丝路之旅。”
  骏忱撑着额头的手突地一打滑,整个人险些跌落太师椅,他有气无力的说:“你还真是乐天喔。”看来他已是离死期不远矣,呜……交友不慎啊!
  伸手将骏忱的哀嚎声一把给堵住,翟曜语气轻松的说:“好啦,废话少说,咱们明天就出发,看看这次有没有机会采到千年人参。”对于上次错失采得千年人参的机会,他心中仍是懊恼不已。
  啊!这会儿骏忱的嘴更是张得比碗口子还大。
  “你说真的还是假的?当真要去长白山采参?”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赶忙求证。
  这一趟长白山的采参旅程,快则一年,慢则两三年才回得来,这一切可得视那儿的天气状况而定,加上长白山的山势险峻,上次两人就因错估了那儿恶劣的气候,险些成了孤魂,这会儿他还要去呀?别说笑了好吗?
  “你看我像是说假的吗?”翟曜站起身来,拍平衣上的皱褶。
  骏忱无奈的叹口气。“翟曜,有一天我真的会被你害死。”
  “放心啦,你是九命怪猫,死不了的。”翟曜打气的拍拍他的肩膀。
  骏忱不死心的做着临死前的挣扎。“你放得下你绿倚楼的红粉佳人苏宛儿?”
  “你忘了我们在西域一待就是近一年,宛儿如果有胆子敢红杏出墙,我还会留下她吗?”对苏宛儿,翟曜一点也不担心。
  “那你总不好让她空闺寂寞……”
  不等骏忱说完,翟曜语气不耐烦的打断地。“那你的意思是我该将她带在身边?”
  天啊!不要啊,他光是想到她那矫柔造作的声音,他全身就直打哆嗦、冷汗直流。
  骏忱脸上立刻做出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算了,为了往后清静的日子着想,我还是不要自讨苦吃的好。”他认命的又问:“好吧,长白山采参就长白山采参,那咱们几时成行?”
  “现在。”为了不给他有反悔的机会,翟曜决定立刻出发。
  “不会吧?现在就出发?”哀嚎声顿时扬起,骏忱的脸倏地黑的像炭一样。
  “有问题?”翟曜回过头看着他,嘲弄的眼神中闪烁着精光。
  “没有。”骏忱长叹了口气,认命的垂下双肩。
  就这样两人趁夜出发,而这一趟长白山采参之行,由于一直未能如愿采得翟曜想要的千年人参,于是归期一延再延,待他们回来时,已离翟曜成亲之日有三年了。
  成亲第二天,没有翟曜的陪伴,写意依旧按照礼俗来到玉梓阁向魏楚楚请安。
  谁知她才一进门,魏楚楚就关心的询问她头还疼不疼,让写意诧异的险些说不出话来。
  “不疼了。”写意尴尬的红了脸。
  “别这么生疏,都已经是一家人了。”看着她拘谨的模样,魏楚楚立刻热络的迎上前去,拉着她的手。
  习惯了这几年二娘的冷漠以待,对魏楚楚慈祥的就像是亲娘一样,写意有些不能适应的怯生生看着她。
  “别怕,把我当成你的亲娘。”看出她的顾忌,魏楚楚微笑地安抚着她的不安。
  “是的。”
  魏楚楚拍拍她的手,心疼的说:“写意,额娘知道昨儿你受委屈了。”
  对魏楚楚开门见山的态度,写意顿时愣住了,好半晌后才找回了被震离的神志。
  “额娘!您说什么,写意不明白。”嘴角扬起浅浅的苦笑,不敢看着她,写意回避的将视线投射到另一方。
  对昨夜的事,写意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抗议的权利,毕竟她是贝尔王府花了大把银子娶进门的媳妇,而且,既然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那么就认了吧。这是她早就有的心理准备。
  “写意,明人不说暗话,额娘刚刚说什么,你应该懂得,对曜儿昨天的行为,我真的很抱歉,额娘希望能补偿你。”魏楚楚微声叹着气。
  魏楚楚的慈祥和蔼,让写意瞬间泪水盈眶。“额娘,不用了,是写意不好,写意对不起额娘,没能让相公回房。”
  “不,你没有错,是曜儿对不起你,是额娘对不起你,是整个贝尔王府对不起你。”心疼的看着一身喜气打扮,却丝毫没有新嫁娘喜悦的写意,魏楚楚替她感到心酸。
  “额娘,您千万别这么说。你们真的没有对不起写意,因为写意本来就是额娘和阿玛花了大笔银子买来的。”她很认命。
  “胡说,什么买来的。”对她这种说辞,魏楚楚忍不住轻声斥责,“送到舒府的是聘礼,并不是用来买你的,而这一切皆因为你值得阿玛和额娘付出这么多。”
  “额娘……”闻言,一股暖流迅速的流进了写意心窝,她感动的扑进了魏楚楚的怀里,伤心的哭了起来。
  “傻孩子。”看她哭的这么伤心,魏楚楚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心疼的帮她拭去泪水。“快别哭了。”“谢谢额娘。”
  “自家人还说什么谢谢。”拍拍她的手,魏楚楚对她的生疏故意绷紧了脸,轻斥着。“你不仅是额娘的媳妇儿,额娘还希望你能成为额娘的女儿,有空多来陪陪额娘,你阿玛每天有处理不完的公事,曜儿就像匹野马一样,一年半载见不到个人影,现在有了你,额娘也就不怕寂寞了。”
  “嗯。”写意郑重的点点头。“写意知道,写意一定会常来陪额娘谈心,只怕额娘到时候会嫌写意太吵了呢。”
  看着她娇憨的笑容,魏楚楚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她是个好媳妇、好女儿。
  魏楚楚开心的笑了起来。“说什么傻话,就怕你嫌我老人家嗦。”有女儿的感觉真好。
  “你先下去吧,我叫管家带你去认识一下贝尔王府,这儿可是你的家,不管你想要做什么,都不用顾忌,放心大胆的去做,额娘一定支持你。”
  魏楚楚的真情以对,让写意酸涩痛楚的心头,霎时又涌进一股暖意。
  “也包括我要离开贝尔王府吗?”她刺探性的问。
  闻言,魏楚楚的脸随即暗沉了下来,眉心微微一皱,语意哀痛的答道:“如果你决定要这么做的话,额娘没有意见,不过我会心痛,因为额娘真的好喜欢你,纵使你真的不愿意成为贝尔王府的少夫人,额娘也希望你能看在我这么喜欢你的分上,留下来当我的女儿。”
  魏楚楚的话深深感动了写意的心,她想也没想的又扑进她的怀抱,情绪激动的说:“写意不会走,因为写意也好喜欢、好喜欢额娘。”
  “乖孩子。”
  就这样,婆媳三年相处下来,两人不仅没有任何不合的情况发生,感情还好得不得了,而写意隐藏在心底下慧黯俏皮的个性,在魏楚楚的宠爱下也逐渐流露出来。
  原本死气沉沉的贝尔王府,因为有了她和芽儿而充满了生气,不时可以听到魏楚楚和写意的笑声,两人的感情亲得简直就像是母女,为此,翟仲卿还曾戏谑的对魏楚楚说,她是如愿以偿的有了个女儿。
  春暖花开,清晨时光,写意和芽儿的身影照往常一样出现在花圃里,忙碌地穿梭着。
  只见写意手中拿着花剪子,跟在身后的芽儿拿着花篮,两个人就像忙碌的蜜蜂和蝴蝶,不停地穿梭在盛开的花朵中。
  “牙儿,你瞧,今天的玫瑰和芙蓉花开的好漂亮,相信额娘看了一定会喜欢得不得了。”写意调皮的玩弄着花瓣中的露水,瞧着指尖下那晶莹剔透的水珠在花瓣中滚来滚去,玩的好不开心。
  芽儿有些恼怒的提醒着:“小姐,你别玩了啦,等会儿太阳出来了会晒伤的。”
  这三年来,在翟仲卿和魏楚楚弥补心理的怜惜疼宠下,写意完全融入贝尔王府的生活中,加上时间的淬炼,更是蜕变的更加美艳动人,举手投足无一不是风情万种。
  “没关系,大不了今天就不摘花了,好心的饶过它们一劫,你说如何?”写意笑了笑,俯身嗅闻着玫瑰花上的清新气息,一个不小心让花朵上的露水沾湿了鼻头,惹来喷嚏声连连。
  “哈哈!”瞧见写意的糗态,芽儿一点也不错过取笑她的机会,放声大笑。“小姐,你想饶了它们,花儿还不想饶你呢。”
  “讨厌的芽儿,竟然敢笑我!”放下手中的花剪子,写意气不过的追着芽儿满园子跑。
  “翟曜,这个姑娘是谁?”好不容易如愿以偿地采得千年人参,刚从长白山归来的骏忱,看着花园中嬉戏的两名姑娘,忍不住好奇的问。
  不只是骏忱,就连翟曜也被花园内纤细娇柔的身影给深深迷住了,他紧瞅着眼前绝丽脱尘的娇颜,一颗心不由自主的颤动着,不知名的情愫也开始在他内心深处缓缓发酵。
  拎着裙摆舞荡的写意,就像花园中初绽的花朵正随风摇曳,清新中带着悠然典雅的气质,两道新月般的黛眉配上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俏皮中带着慧黠,秀挺的鼻和丰润性感的唇,娇艳欲滴的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加上那不及巴掌大的瓜子脸,构成一张精致的容颜,美的不可方物;尤其是她巧笑倩兮的表情、银铃似的笑声,瞬间就将他的心给攫住了。
  不可讳言的,眼前的女子是他所见过的女人中最美丽的一个,三分清纯中带着七分成熟女子的妩媚风情,时而娇憨、时而无辜的表情,慧黠中带着几分俏皮,回眸顾盼间又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在过去尚未遇到一位能够得到他青睐的女子,对男女情事他一向看的淡薄,女人之于他只是玩物,想要得到他的真心,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如今,他却没想到会这么轻易的就让眼前的女人,撩动他那颗不曾波动过的心,她的美丽、她的妩媚是与生俱来的,他光是这么看着她,心就不由自主的狂跳!
  见翟曜半天不回答,骏忱忍不住又推了推他。“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咧。”
  “你问我,我问谁呀?”翟曜没好气的回答,他可是有三年的时间不曾回府了,他又不是万能的先知,哪能预先得知府中有什么变化。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懊恼的心情让骏忱忍不住冷嗤一声地嘲讽着:“这儿可是你的家。”真是失职的主人。
  无视于骏忱的愠怒与抗议,翟曜的视线随即又被正拿着萦萝小扇扑蝶儿的写意给攫住了。“美,真是美!”他频频摇头,啧啧称艳。
  不知为什么,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他就莫名的有股悸动在心底缓缓流动着,好似很久以前他就熟悉她了,对她的感觉就在这陌生带着熟悉里激荡着。
  骏忱的叫嚣翟跃曜若无睹,灵活的脑子此时正不停的翻阅着脑中的记忆体!视线始终落在写意身上,只是这么一望,她在他心底激起的撼动不亚于骏忱单纯的目光呆滞,只是眨眼的工夫,他又被她的美给攫住了魂魄。
  不管横看竖看,眼前绝色女子简直就是仙子的化身,就连身边那曾是京城首席花魁的苏宛儿都要逊色三分,翟曜心中掀起想认识她的渴望,已不同于骏忱的纯粹欣赏。
  想揭开谜底的念头驱使他走上前去,只是翟曜才走没几步,就已经被眼尖的芽儿给发现,她立刻挡住了他的脚步。
  “你是谁?这儿不是客人应该来的地方。”发现了他们的存在,芽儿放弃和写意的追逐战,像老母鸡捍卫小鸡似的挺身而出,硬是挡去了翟曜的视线,龇牙咧嘴的瞪视着他。
  让人挡住了视线,令翟曜微微蹙起了眉头,他没有回答她,只是眼神冷冽地睇着挡在眼前的小丫环,冷硬的迸声说:“让开。”
  他的目光依旧寻找着她身后的写意,急忙的捕捉翩翩飞舞的她,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柔美与娇媚。
  “好一个喧宾夺主的恶人。”芽儿不悦地嘀咕着,胸口的怒火瞬间高涨起来,她索性张开双臂,禁止有人打扰写意赏花、捕蝶的雅兴。“不让!不让!我告诉你,这儿可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地方,所以该滚的是你们这两个登徒子。”
  芽儿牢牢记住魏楚楚的叮咛,心里想的就只有要好好照料写意的生活起居和负起保护她的责任,因为她是贝尔王府的少夫人,虽然那个该死的贝勒爷打从拜完堂后就跑的不见人影,不过这仍无损小姐在王府中的地位,她的尊贵是不容人亵渎的。
  想认识佳人的念头被阻绝了,翟曜的火气瞬间被挑起,一派斯文的面容就快沉不住气了。
  有谁在自己府中还被人赶的,而且还是个小丫环!翟曜内心火怒。
  一触即发的火爆气氛和被他陡然窜入的身影吓了一跳的写意,终止了捕蝶嬉花的举动,看着他的黛眉微微攒起,充满了疑惑地静观着眼前俊尔的男子——
  好一位俊逸尔雅的男子,他的脸庞轮廓鲜明,挺直的鼻子、饱满的额头、浓密的睫毛及一双深邃的眸子……他是除了阿玛之外,她见过最俊逸倜傥的男子了。写意不禁赞叹着。
  “哈哈!”没注意到周遭隐约流露着诡异气息的骏忱,看着翟曜和小丫环对峙的画面,忍不住大笑出声。
  他这一笑,不仅缓和了气氛,写意的视线、翟曜的目光,也都因骏忱这狂肆笑声而停止了交会。写意瞬间回了神,敛下眼睑,羞涩的垂下了头。
  该死的!不知怎地,她霎然回避的视线,竟让翟曜懊恼的揪痛了心。
  “你笑什么?”瞅了骏忱一眼,他的眼中净是怒意。
  没看到他已经快被眼前这个小丫环给气死了吗?这家伙还像个没事人似的。翟曜不悦地想找人出气。
  “看你出糗、看你有家归不得,这可是破天荒第一遭呢!”看穿了翟曜的怒意,放肆而出的笑声想停止都难。
  一旁冷眼静观的写意,在听到骏忱这番话后,已经大概猜出他是谁了,顿时心中百味杂陈。
  毕竟在洞房花烛夜抛下她的人是他,她没有必要扮演丑角,跳出来演出认夫这出恶心的剧码。硬将急欲夺眶的泪水紧紧锁住,写意扯了扯芽儿的衣裳说:“芽儿,咱们回房。”
  “可是……”写意奇怪的行为让芽儿不明所以,她纳闷的想抗议,无奈写意只是一脸沉重的摇摇头,催促她快离开这儿。
  相对的,不仅芽儿不解她的行为,就连前方的翟曜也对她的离去忍不住出声,“姑娘,你别走。”无视于他的呼唤,不理会芽儿的纳闷,写意拉着芽儿从翟曜和骏忱的中间闪过,急急走向最近的一扇侧门,迅速的躲回玉轩阁。
  疑惑的看着急急消失的背影,翟曜失望的垂下双肩,心中却蓄满了重重的疑惑,因为他看到了她隐藏在长睫下的泪光,尤其是当他惊见此光芒时,心中居然不可思议的萌起想将她搂入怀中呵护的冲动。
  天啊!翟曜十分清楚自己游戏人间的个性,但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竟触动了他的心灵,令他忍不住想呵护、疼惜着她。
  看着失了魂的翟曜,骏忱皱起了双眉,纳闷的顺着他的视线往侧门瞧,但见已失去佳人芳踪的门扉静寂无声。
  “翟曜,你怎么啦?”骏忱推推他的肩膀。
  “没事。”翟曜恼怒地睨了他一眼,满心不悦地数落着:“你刚刚没事笑什么笑?”
  “啊?”无端招来一顿牢骚,让骏忱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走啦。”无视于骏忱疑惑的眼光,他匆匆撂下了这句话后,就急忙往大厅的方向走去。
  玉轩阁内,芽儿怔忡的望着刚刚从花园中,像逃命似的拉着她回房的写意。
  芽儿小心翼翼的问着:“小姐,你认识他们对不对?”写意的行为太异常了,尤其是当她看那男子时眼中居然含泪,这关系就不难发觉了。
  面对芽儿的追问,写意懊恼的将蒙在被子里的脸别到一侧。“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现在的心情很乱,不想说话,更不想谈论有关那个男人的事情,毕竟心中的痛是那么的深,这三年来她虽然故意漠视它的存在,但一旦触及了,还是痛得令人难受。
  写意的反应加深了芽儿的想法,她转身就要走。“那么我去问夫人。”
  真是讨厌,她和小姐一向都是无所不谈的,现在小姐居然心里藏着心事不肯告诉她,让芽儿心里甚感郁卒。
  芽儿生气了,写意的心情也不比她好到哪儿去,这会儿她难得端起主子的架式,喊住她:“芽儿,你敢走出玉轩阁,就不要再认我这个主子!”
  “小姐。”芽儿走也不是,不走又看她这模样心里难受得紧,在几番思索后,又为难地走了回来。“那么你就行行好,告诉芽儿他是谁?为什么你在见到他之后,心情会变得这么糟?”
  原本就不是存心跟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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