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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袭吸血古堡-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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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唷,你也知道,吸血鬼不可能真的愿意跟我合作,乖乖的把血给我,让我分析他和一般人的血有什么不同。如果我找出真相,说不定人和吸血鬼从此没有分界,人还有可能得到吸血鬼长寿的秘诀,一举数得,多好!可是这种好事总是起头难,和吸血鬼谈合作应该不是那么简单,说不定他会因为不愿暴露身分而攻击我;但要是我偷偷抽他的血,神不知鬼不觉,我也不透露他的身分,偷偷自己做研究,这样皆大欢喜,岂不更好?”黎妃自吹自擂,说的比唱的好听。
布理司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为避免自己失态大笑,硬是挤出一丝缝问:“你说你要偷偷抽吸血鬼的血?”这个女孩的思考逻辑到底是用什么建构成的?怎么会有人是这样思考的!
“是啊,很伟大的计画吧。”黎妃没有发现布理司的异状,仍很自豪地宣告。
“咳咳。”布理司以轻咳来掩饰笑意,故作正经的继续问:“那你要怎么在不伤害他又不被发现的前提下偷偷抽他的血呢?”他想知道这个小妮子还有什么爆笑的方式,更想知道席尔斯会怎么对待这样令人哭笑不得的天真小女娃。
“这个嘛,你放心。”黎妃拍胸脯保证。“我手上有最强效的气体麻醉药,是医院的管制品。首先我会蒙面让他们认不出我来,再来我会先迷昏我遇到的人,再确定他是不是吸血鬼。怎样?很安全的方式吧?不过你放心,我保证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人,即使是吸血鬼,我也是抽完血就走。你只要告诉我怎么进去,再画一张你知道的地图给我就可以了。”多么天衣无缝的计画啊,黎妃都快佩服起自己来了。
“咬咳!咳咳!咳咳咳!”布理司咳得都快抽筋了。
“布理司,你怎么了?感冒了是不是?你可不要病倒了,我还要靠你带路耶。”
“我……我没事,咳,咳。这样吧,晚上十一点俱乐部门口见,我会帮你。先这样,我先走了。”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大笑特笑一番,他可不想在这里大笑,打坏了这天才女孩的兴致。
“布理司,说话要算话喔!”黎妃朝远去的背影大喊。
那是一个月圆之夜,也是伊莲娜·席尔斯离开后,第三十个贝菈之日。贝菈之泪挂在天边,亮得不可思议,似乎在哀悼着继承贝菈之泪的女孩们不幸的宿命。
黑色的礼车默默驶进田野间,这儿是邻近少数隶属于席尔斯古堡之外的庄园,园主是一个白发苍苍、却不见老态的中年绅士:邻近老一辈的居民都知道,这个有礼和蔼的绅士在面临突然的丧妻之痛后,一夕白发。然而,没有人知道他的妻子为什么会突然过世,传说很多,但是没有人知道三十年前的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园主与年幼孙女住在一起,女儿和女婿都在伦敦发展,偶尔回来小住,并没有留在庄园。每年的这一天晚上,庄园里的人都会循惯例的提早离开庄园,留园主一人独处。园主往往把自己关在小书房中一整夜,直到隔天天亮才出现。年幼的伊娃并不知道祖父在想些什么,只能无趣的往窗外望,数着星星,期待有好玩的事出现。
数着数着,一颗银色的星星竟在平地出现。伊娃瞪大眼睛注视着从黑色礼车中出现的少年,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人,即使人人都称赞妈妈是少见的美女,但和这个少年一比,却是毫无胜算,除非是据说比妈妈还要美上十倍的祖母才有可能赢得过;可惜家里的人从来不提祖母的事,祖父更是一个字都不提。偶尔问妈妈,也问不出所以然,都是庄园里的老人和邻居的婆婆们七嘴八舌的描述,才能隐约拼凑出祖母的形象。
那少年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白皙的肤色,浑身散发着柔和的气息,夜色下看不清长相,但是隐约可以看出他嘴角挂着温和却哀伤的笑容。
“他在跟我打招呼!”伊娃在心里吃惊的一呼!有些怕生的想躲起来,但是好奇心大于害怕,她没有去叫祖父,只是看着少年拿着白玫瑰,缓缓的往祖母的墓园走去;那是祖父精心设计的白色墓园,没有十字架,也没有任何宗教纹饰,只用白色的石头堆叠出庄严的石阶和宁静的平台,不仔细瞧,还真不知道有人长眠于此。套句厨师婆婆讲的话,就像太太还住在那里一样宁静。
少年拿着白玫瑰,似乎在喃喃自语着什么,身后的黑衣老先生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表情肃穆,似乎这里长眠的是一个他十分尊敬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少年将白玫瑰放在花坛上,背对着伊娃所处的窗户,不知道做了什么,然后站了好久好久,直到伊娃不小心趴在窗台上睡着又醒来之后,他依然站在那。在天快要亮之前,黑衣老先生似乎催促了那少年,他们才离去,临走前,伊娃发现他又对她一笑。
隔天,伊娃想向祖父询问银发少年的事,祖父在过了很久很久后才艰难的开口:“那是你祖母的亲戚。”然后回过头去,又一字不提了。
当布理司看到黎妃的全套装备后,差点没有狂笑出来。这小妮子是认真的;夜行衣、蒙面头套,全部准备齐全,一看就知准备了很久,看来连来英国念书都是计画中的一环。他开始佩服起东方女孩的执着,简直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黎小姐,现在还可以后悔喔,你真的要闯进去吗?”布理司现在倒是不怎么希望她后悔啦!毕竟很久没看过席尔斯气到抓狂边缘是什么样子了,他实在很想看看。虽然苦主是自愿的,但也不能不给她选择生路的机会,所以还是得问一问。
“哼哼,不要小看我,我可是下足了二十年份的决心呢。你只要送我进去就行了,其它的你不要担心。如果你担心我伤害吸血鬼的话,那你真的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吸血鬼稀少到这样,几乎比濒临绝种的动物更珍贵了,我绝对不会做伤害稀有动物的蠢事,我这个人是很有爱心的,你放心好了。”黎妃拍拍胸脯,给了个很有义气的保证。
你应该先担心自己的安危吧。布理司翻翻白眼。这个东方女孩的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看来他不帮她注意点的话,说不定她真的会被席尔斯杀掉。
“总之,自己小心,危急时拖我下水也没关系啦,为了你的性命着想。”
哈哈!她本来就打算这么做了,黎妃干笑。“布理司,你实在太够朋友了,以后你不要黎小姐黎小姐的叫,就叫我黎妃就好了。”
等你回得来再说吧。布理司在心里吐吐舌头。不知道席尔斯会怎么处置这个恶作剧的东方女孩?“是,是,快点进去吧,等会儿被发现了。”
“没问题,先走一步喽。”
拿了布理司画的简图,黎妃依据布理司的指示,巧妙地从古堡外的秘道无声无息地进入古堡。不过,布理司没有告诉她的是,出了秘道的书橱一推开,隔壁就是席尔斯的房间。
黎妃摸黑在秘道中走着,虽然多少有点怕怕的,但还是难掩心中的兴奋之情。想到寻找了二十几年的生物就快出现在自己眼前,黎妃简直感动到想在秘道中跳起舞来。吸血鬼不都爱待在黑暗的角落吗?说不定下一刻,他就会在秘道里出现了。
黎妃当然相信伊娃大姐的话:古堡里面有吸血鬼。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相信公爵不是吸血鬼。说不定吸血鬼族里早就存在变成人类的方法,伊娃大姐她们一家刚刚好被变成人类而赶出古堡,所以少年吸血鬼才会常常来看他的亲戚。多凄美的故事!黎妃一边想像一边称赞自己是文艺美少女。
所以,现在的关键是先证明公爵是不是吸血鬼,假如是,那一切就谜底揭晓,说不定还可以用血液检体威胁公爵就范,交出其他吸血鬼的检体;假如不是,血液检体还是可以备份,说不定发现吸血鬼时,会找到他的关联。黎妃得意的笑咧了嘴,又佩服起自己来了。
推开尽头的暗门,昏黄的光线丝毫不掩古堡的气度,和白天在大厅看到的典雅俐落相较,夜晚的古堡反而比较接近黎妃想像中古典的味道;皎洁的月光照着白色纱窗,踏地无声的红丝绒地毯,和垂着布帘的古金铜色床柱——床柱?!黎妃倒吸了一口寒气!布理司实在太够意思了,怎么没跟她说一进来就是某人的卧房?!
抄起手边的简图一看,黎妃差点尖叫出声,后悔刚刚怎么没问清楚,这里明明就是主卧室!主卧啊,布理司怎么会知道一进来就是主卧的秘道呢?实在太可疑了,难道不怕她乱来吗?还是她已经被出卖了?冷静。黎妃深深吸一口气,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动静,想来应该没有被出卖才对。布理司应该没这么残忍,况且,她不是想先抽公爵的血吗?这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怎么可以放弃呢?
席尔斯公爵从小就接受严格的贵族训练,推开书橱的声音他早就察觉了。对于这个秘道,知道的人只有两个,而能从这个秘道进来,想必已通过另一个人的首肯,他倒想看看,“他”会送什么样的人进来。
他好整以暇的躺在床上,隔着布帘缝隙,观察着来人,眯起眼打量着夜行服蒙面的装扮,搞不懂这是哪门子的恶作剧。蒙面人悄悄地朝他走近,自以为没有被发现,一只纤细的手臂快速伸进布廉,就往他的口鼻盖去。
她快,没想到床上的人比她更快。
黎妃设想过干百次闯入古堡的状况,除了一千次胜利的幻想外,好歹也想像过几次被抓的下场,但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在这么狼狈的状况下。
席尔斯公爵反制住她的右手,将她箝制在身下;简单来说,就是她被拉到床上啦!再怎么想,这都是最不利的谈判位置,她只能陪着笑脸,期盼在他扯下面罩发现她真面目前迷昏他。
正这么想着时,眼尖的席尔斯马上发现她蠢蠢欲动的左手,他绿眼一眯,率先夺下她腰间的包包,瞪着落在床上的地图、药瓶和注射针筒,他沉声道:“这是什么?”
黎妃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现在事迹败露,又是最不利的谈判位置,但……脸、脸还没被看到!还有机会!
正这么盘算着,席尔斯就一把扯下她的面罩,当他看到熟悉的东方面容,绿眸率先一凛,大概已猜到了来龙去脉,咬牙道:“该死。”
失去最后筹码的黎妃就像溺水的人失去浮木一般,只有摊开双手,尴尬地硬扯出一丝笑脸,装熟道:“哈,爵爷晚安,我只是……我只是来打个招呼,还不至于……该死吧?”最后几个字越说越小声。要是眼神可以杀人,说真的,黎妃觉得自己大概已经被杀了不下十次,他的绿眸中透露着“你再胡说八道,下场自行负责”的危险讯息。
“谁让你进来的?”席尔斯沉声问道,危险的鼻息警告她最好不要想随便搪塞过去。
遇到这个问题,黎妃如获救兵,马上回答:“布理司!是布理司让我进来的!”这下他总该放开她了吧?看着自己被拧痛的右手,黎妃大气都不敢多吭一声。谁说吸血鬼都是俊美温柔的?这家伙根本是暴力男!要是这种家伙是吸血鬼,吸血的时候一定是鲜血淋漓,铁定不会是唯美的。黎妃在力气上胜不了人家,只能在心里头嘀咕。
“我知道是布理司告诉你入口。我是问谁要你进来这个地方。”席尔斯的绿眼盯着她,虽然知道布理司不可能会放胡克森家族的人进来,伊娃也不大可能天真到不知道这样的小女孩对他起不了什么威胁,但未知敌人实在太多了,不小心不行。
“啥?”黎妃一呆,听不懂他的问题。
“最好别装傻。谁命令你进古堡的?”席尔斯冷冷地开口,语气中明显的暗示:你再听不懂就有你好受的。
黎妃总算听懂了他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的回答:“没有人。是我自己想进来的。”
席尔斯根本不相信她的说词。“你没有理由自己进来,最好老实告诉我。”黎妃的右手痛到眼泪快飘出来了,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句抱怨也不敢说,她只希望能赶快脱离这暴力男的箝制。
“爵爷,您有话好说,不然您可以请班恩先生或是布理司先生来做个公道,我绝对是自己想进来才进来的。”谁进来都好,只要有人进来帮她摆脱这尴尬又可怜的处境,之后大家再好好谈,至少不会被动私刑吧?
“为什么?”席尔斯不信任的眯起眼,虽然不相信,但不由得对这个东方小女孩感到兴趣,胆敢闯他房间迷昏他的女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黎妃干笑掩饰不安,盘算到底要不要和盘托出。而她那一副贼头贼脑的模样一眼就被席尔斯看透,他低下头,长直白发垂到她的脸上,寒冷的眼神警告她最好不要多耍花样。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看来说谎马上会被拆穿,那双绿眼睛简直像可以看透人心一样可怕,与其说谎死得很惨,说不定说出真相还会被谅解,说不定公爵这会被她的实验精神感动,想跟她实验合作,自动捐血给她……黎妃自我安慰着,决定慷慨赴义。
“我……我想知道您是不是吸血鬼。”黎妃一口气说完,发现自己还没有被灭口,悄悄松了一口气。
席尔斯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怀疑他们家有吸血鬼血统,是从中世纪初就一直被提起的事,没什么好惊讶的。
看席尔斯没什么反应,黎妃鼓起勇气继续说:“所以我想帮爵爷验一下血,可是我想说服爵爷答应我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想下药,抽我的血?”席尔斯帮她接完话,紧皱着眉头盯着她,像是在看一种不可思议的外星生物,抓住她右手的手也松开了,让黎妃能稍稍挪动位置,悄悄移离席尔斯一点。
“事情就像您知道的那样,那……那爵爷,如果没事的话,打扰了!”说完就想趁公爵还没反悔前落跑,跳离床铺,就要往秘道跑去。
在离秘道还有一公尺的距离处,黎妃被拦腰抱起,整个人被困在手臂与墙壁之间。皎洁的月光自身旁的窗户照了进来,黎妃这才看清楚,席尔斯身上穿着丝质睡衣,胸口一路敞开至腰间,结实的体格一览无遗;狂放不羁的白发,更显得他的野性,月光下的他有着不寻常的魅力,他像猎豹盯住猎物一般,好整以暇的打量眼前惊慌失措的小女孩。
“哈哈,爵爷,还有什么事还没交代完的吗?”黎妃吞了吞口水,恨不得赏自己一巴掌,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看帅哥!
席尔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到啼笑皆非过,看来这个东方女孩果然是随随便便就闯了进来,竟然天真到想从原路逃回去。他打量她娇小的身形,稚气却古灵精怪的表情,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这样的小鬼,他相信她是天真到真的以为可以抽到吸血鬼的血;想必“他”也相信,因此才会让她进来。这么一想,就让他忍不住想多逗逗她。“你以为古堡是你可以随便来去的地方吗?”
“哈哈哈,爵爷,您大人大量,不要跟小女子计较这些,我绝不会再犯的。”才怪!最后一句是:我绝对不会再犯被抓到这种错误的。问题是出在哪里呢?动作比人慢吗?看来回去之后要多练练身手,才有办法偷袭吸血鬼。
他光看她的眼睛就知道这小家伙没有安分的打算,更让他想吓吓她。他想看吸血鬼是吧?就给她看!他倒要看看她能做什么。
“小不点,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意识到席尔斯过分温柔的语气,黎妃反射性的回答:“黎妃。”回答后才发现这下糟糕,连名字都被知道了,要是公爵动用关系让她被遣送出境回台湾怎么办?!罢了罢了,要是公爵打算这么做,即使没她的名字也办得到。
“黎妃,真是好听的名字。妃妃,你刚刚说你认为我是吸血鬼吧?”席尔斯像在哄小孩一般,轻轻地附在她耳边说着,黎妃的鸡皮疙瘩一个一个生了出来。公爵是吃错药?还是已经想好要怎么折磨她了吗?怎么声音那么变态!
“哈哈,”黎妃继续干笑。“爵爷,我年纪小不懂事,爱胡思乱想,您不会真把它当一回事吧?”
“那么,你是在开我玩笑喽?”席尔斯抬起头来,有些邪肆的盯着黎妃,直到这一刻,黎妃才发现席尔斯奇怪的变化。
从月光洒进来的角落开始,席尔斯的白发像变魔术一般,一路变成闪耀的银色,并随着颜色延伸,长及腰间,透露着妖魅的气息;本来就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更是白得发亮;绿色的瞳孔,此时此刻正透着不可思议的寒光……这根本不该出现在人类的眼睛,除了年龄不符外,根本就是伊娃大姐所形容的——吸血鬼!
“你——”看到了梦寐以求的吸血鬼,黎妃完全没有幻想中浪漫邂逅的感觉,她心中飘过的是刚刚暴力男生喝人血的画面,脑中悲哀的警铃直响,预告着自己大概已经完蛋的下场。
第四章
银白月光下,俊美邪肆的银发男子凝视着怀中的佳人,这本是极为唯美的画面,可惜黎妃那张颤抖的小脸实在令人发嘘,一点也浪漫不起来。
“我怎么了?”席尔斯好整以暇的盯着怀中一动也不敢动的女孩,饶富兴味地观察那张小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先是惊讶、担心,再来是谄媚。怎么有人可以在几秒钟间转换那么多种情绪?班恩那个笑脸牌扑克应该跟她多学学。
“呵呵,爵爷,您真的是吸血鬼?”黎妃小心翼翼地问着。
“是又如何?”他倒要看看她想做什么。
黎妃倒抽了一口气,一来是因为终于如愿以偿,二来是担心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小小的脑袋马上开始运转,怎么样才能同时达成取得吸血鬼血液的目的,还能活着离开这里。
“呵呵,即使爵爷您……您是吸血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而且爵爷的家族在英国社会生活那么多年,想必也相当具有『绅士风范』。”言下之意,就是总不会这样欺负她一个弱女子吧。
“呵。”席尔斯轻笑了一声。“绅士风范是有,不过是不是拿来对待擅闯绅士睡房的女人,就不得而知了。”
黎妃尴尬的低下头,不敢直视那双妖气十足的绿眼,总觉得那深不见底的瞳孔好像会勾魂似的,让她脑袋不能正常运转,甚至全身不能动弹。
黎妃的猜测并没有错,吸血鬼的绿眸具有一种特殊能力,称之为“瞳术”,只要他们愿意,便能控制被注视者的行动,一如傀儡术般。
黎妃不死心,继续探询:“爵爷,您……真爱说笑。不如这样吧,咱们打个商量,您就凑合凑合,咱们交换一下,我抽你多少血,你就吸我多少血,这样是不是很公平?”
黎妃自以为是个好主意,这样一来,她就不会一不小心被吸血吸到死掉,顶多贫血吧。
席尔斯憋笑憋到快岔气!怎么有那么天才的人!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敢跟吸血鬼谈条件!但他并没有笑出来,他还想看看这小女娃更惊慌失措的模样,如果,他真的吸了她的血的话。
席尔斯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嘴角锐利的犬齿隐约可见。“你是认真的吗?”他的手轻轻抚上她雪白的颈子,指尖滑过她的咽喉,战栗的感觉让她打了个哆嗦。“当然,我说到做到。”她逞强地回答。
他诡谲一笑,低头靠近她,森冷的白牙附在她的耳边,吐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讯息。“可惜,妃妃,我并不想答应你的条件。”在讲完的同一刻,头一低,迅速咬住她裸露的颈项,让黎妃连想逃的念头都来不及有。
“你——”黎妃只来得及溢出惊恐的一个字,然后一阵头昏目眩,便晕倒在席尔斯怀中。
席尔斯凝视着怀中的女孩,绿眸中阴情不定。虽然他只是浅尝即止,但令他震惊的不是黎妃的晕倒,而是,没想到竟然是“她”!
早上七点,布理司蹑手蹑脚的走进饭厅,想看看席尔斯暴跳如雷的样子,还有一整夜都没有被轰出古堡的肇事者情况如何。他相信以席尔斯的个性,还不至于把那小女娃生吞活剥,最多是吓吓她罢了。
饭厅的景象让他的下巴差点掉下来。席尔斯平静的在享用早餐,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一般,而肇事者则不见踪影。席尔斯不会真的下狠手吧?这个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
他连忙冲进饭厅。紧张得抓住席尔斯问:“你不会真的把她处理掉了吧?”
“果然是你搞的鬼。”席尔斯有些不悦地扯了扯唇角。看在这玩笑还算有趣的份上,这笔帐可以晚点再算。
这表情看在布理司眼里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没想到几年不见,席尔斯竟然变成这么冷血的人,都是他害了黎妃,布理司自责不已;伤心之余,拿起桌上的牛奶就要一饮而尽,稍解心中懊悔。
席尔斯拦住他的手,将牛奶摆回桌上。“谁说这是要给你喝的?”
布理司百感交集,没想到时过境迁,当年可爱的少爷,今天不只冷血,连一杯牛奶都吝于给他喝。“你,杰,我真的看错你了。”
席尔斯冷冷地看着他。“我没揍你就不错了,要吃早餐自己去找班恩准备。”
“那你没事准备两份早餐做什么?”布理司忿忿道,完全忘记自己原先来找席尔斯的目的。
“那是给妃妃吃的。”
“妃妃?那是谁?我在这里这么久,怎么没听过这号人物?”布理司还想争论,脑袋瓜突然转了一转……妃妃,黎妃,黎小姐……他惊恐地瞪大眼睛!“杰,你不会把人家给吃了吧?!”从没见过席尔斯对哪个女人这么亲热,布理司整个人呆掉了,再度自责了一次。黎小姐,对不起,都是我把你送入虎口;可是,这也不能怪我,我没想到席尔斯会这么不绅士,竟然对第一次见面……好吧,算第二次,竟然对第二次见面的女孩……
席尔斯打断布理司的胡思乱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你脑袋里的垃圾清乾净,我没那么饥不择食。”
“那不合理啊。要是你没对人家怎么样,她怎么会还在你房里?”布理司贼兮兮地问,丝毫不见刚刚忏悔的痕迹。
“我只是给她一点警告,吸了她一点血罢了,她要贫血昏倒到什么时候,那是她的问题。”受不了布理司贼兮兮的态度,席尔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打算用接下来的消息给布理司一点颜色瞧瞧,看他会不会再嘻皮笑脸。
“或许你会对另一件事比较有兴趣。”
“什么事?”布理司还沉浸在取笑席尔斯的乐趣里,完全没意识到他表情变得严肃。
“我找到贝菈之泪了。”席尔斯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地说。
这几个字让布理司马上敛起笑容,清亮的双眼顿时像穿越数百年岁月一般沉重。“什么?”
“我找到了,就这样。”注意到布理司沉重的眼神,席尔斯故作轻松的重复了一次。
“在哪里?”
“我房里。”
有一瞬间,布理司还以为席尔斯在跟他开玩笑,但下一秒钟,他就懂了,没想到,没想到众里寻他干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你吸了她的血?”
“阴错阳差。昨晚本来只是想吓吓她,没想到她的血液里竟然有贝菈的气味。”席尔斯眯起眸,眼神中有些阴郁。贝菈是吸血鬼的母神,每个吸血鬼只要在月圆之夜看着挂在天边的贝菈之泪,血液便会为之沸腾,更何况品尝到体内有贝菈之泪的人的鲜血,席尔斯简直不敢想像自己昨晚的错愕。
布理司吞了口口水,盯着席尔斯,开玩笑的心情没了,有的只是担忧和过去的阴影。“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金发安东交给你注意,胡克森家族的动态由我留意,剩下的,就只是把她留下来,随时注意状况的变化。”
“行不通的,伊娃马上就会来要人;以她的个性,一定会不惜动用黑街的势力也要把人带走,这反而容易引起胡克森家族的注意:席尔斯古堡留了一个陌生的女人,有点脑袋的吸血鬼都会猜到是贝菈之泪。”布理司就事论事的分析。
“当然不可能藏她一辈子,但是住在古堡里至少可以杜绝胡克森家族的行动,你回来的事早就引起胡克森家族注意了,现在若让她在古堡外,反而危险。”
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们先胡克森家族与金发安东找到贝菈之泪,只要情况在他们的掌控中,或许就可以避免悲剧再度发生。
“好吧,伊娃那边我会先挡着。”布理司无可奈何的同意了席尔斯的作法,但他其实一点也不希望席尔斯插手这件事。他沉吟了一会儿。“杰,不管是你还是伊娃,我都不想把你们卷入这件事中。”
席尔斯愠怒地看了布理司一眼。“你总是想自己解决所有事情,席尔斯家族里从来没人认为这是你一个人的事,贝菈之泪一开始就出现在我跟伊娃身边,理由已经够明显了。她希望我们帮你,圣徙没有必要就是一个人。”
布理司感激地注视着席尔斯,但眼中的决心仍然清楚的说明,最后关头,他绝不会拖他们任何一个人下水;尤其是伊娃,她的祖母好不容易让她们远离了悲剧,没有必要再让她回到当年的漩涡中。他,必须亲手把危机处理掉,即使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然而他们千考虑、万考虑,就是没有人提醒他们——黎妃,本身就是个麻烦。把她留在古堡?这个东方小妮子,可不是那么好搞定的。
他们到底在讲什么鬼?黎妃躲在走廊后面,偷听了好一会儿,只听到什么贝菈什么金发东东的,完全不知其所以然。但重点好像只一个,就是他们要把“一个人”留在古堡。难道是吸血鬼吗?白痴!她在想什么?!席尔斯自己就是吸血鬼了,干嘛把自己留在古堡啊?那……那难道会是……伊娃大姐会来要的人?不会是她本人吧?
黎妃心底发出一声哀嚎:心想,这公爵怎么这么小心眼,昨天血也给他吸了,人也昏倒了,竟然还想把她关在古堡里!实在是太……太瞧不起人了。士可杀不可辱,被吸血就算了,反正她现在不是好端端的醒过来了?大不了变成吸血鬼自己研究自己,她才不要被关在古堡中!布理司虽然不大可靠,但是至少昨天之前他还跟自己同一阵线,那张地图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哼哼,她可是过目不忘的高材生,那张小小的地图,要记在脑子里还不简单,即使席尔斯没收了她的全套装备,也无法阻止她偷跑!
正当她得意的咧开嘴偷笑时——“吓!你……你站在那里干什么?!”黎妃整个人跳了起来,跌坐在门口,偷听的行迹完全败露。
班恩慢条斯理的指了指托盘,笑着说:“我正要给爵爷送咖啡,看黎小姐听得津津有味,所以不好意思打扰。”老实说,他真的不想打扰,看这小女孩由疑惑转震惊、震惊转苦恼、苦恼转奸笑,千变万化的表情,简直教人喷饭,要不是咖啡快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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