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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魂佳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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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隐瞒,我教导你的就已经是全部。最好的铁矿、上等的煤与炭,以及细微的步骤,我没有半分遗漏的悉数教给你了。”她看人他的眼睛,不明白他到底还有什么不满。他的要求,比谷内任何一个优秀的匠师都严苛。
“不对,那绝对不是全部!若芽,你再想想,还有什么方法是你爹曾经说过的,他一定曾告诉过你什么方法,可以铸造出最好的刀剑。”他轻摇猜她,期待她说出什么方法,能够帮助他转眼间铸成最佳的兵器。
若芽低下头来思索,细致的眉目紧皱着。她费尽心思去想,仍想不出什么曾经遗漏的步骤,若是爹爹还在铸剑谷内,或许可以给她一些提点,偏偏爹爹在这时此谷了,只有描奴送回的信鸽,捎来他们平安无事的消息。
“你别心急,我们再从头来过,好吗?”她的手轻轻覆盖上他赤裸的胸膛,脸颊有些嫣红,还不习惯这样的接触。
他眼中闪过愤怒,却没有发作出来。他深吸一口气,扯唇露出微笑,笑意却没有到达眼睛。
“好,我们再从头来过。若芽,这一次,你去替我再找来最好的材料,我需要这铸剑谷中最好的原料,或许连工具都必须换过。你爹爹有私藏工具吗?你知道是藏在哪里吗?请帮我拿来这里,我需要那些工具,好吗?”他靠在她耳朵旁边说着,声音很是温柔,与他眼里闪烁的冷酷截然不同。
若芽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却因为他那么温柔的语气而脸红。先前在角落的那张木桌上,他抚弄着她最柔软的那处肌肤时,也是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的。
“好。”她匆促地答应,就推开了他,不让两人的身躯再紧贴着。
在蓝色的纱衣之下,她白皙的肌肤上都是汗水,是因为剑房内蒸腾的热气,也是因为他的靠近。她有些胆怯,怕他又会像先前那么对待她,对她做出那么亲昵的事情,所以这些时日她总刻意与他保持一些距离。
她温顺而严守礼教,虽然真心恋慕他,却不愿太过离经叛道;就算真要温存缠绵,她也希望能够等到两人成亲之后。
世遗口口声声说着,铸剑对他极为重要;又对她说着,希望她帮助他尽速完成这一切。是因为他也心急着,要在铸创完成后,迎娶她成为他的妻子吗?
想到此处,她的心里浮现了甜蜜,脸儿更加羞红。“那我出去了。”她小声地说道,抬头偷瞧了他俊朗的眉目一眼,之后快速地离开。
在离开的时候,若芽在心里打定主意要尽全力地帮助他。等他铸成了剑,完成了心头的事情,再拿着铸成的好剑回来,爹爹也该是会更加愉快地答应他们之间的婚事吧?
世遗站在剑房内,看着她离去,他黝黑的指掌慢慢握成了拳头,嘴角的笑容变冷。
他一定要铸出最好的刀剑,无论牺牲任何人,他都在所不惜。
为了复仇,他将不择手段!
铸剑谷外,种植着一片柳树。
柳枝是铸剑过程里必备的物料之一,铁汁必须用铆枝搅弄,而后产生变化,才成为熟铁。铸剑谷外的这一片柳树林,就是让谷内的匠师们攀折后,用来搅弄铁汁的。
若芽戴着蓝纱笠儿,清澈的双眸凝着专注的情绪,仔细地在挑选着柳枝。她为了帮助世遗铸出好剑,费尽了一切心思,为他取了铸剑谷内最好的材料,也让他入了爹爹的铸剑房,取走了爹爹的工具。虽然这样的决定有些对不住爹爹,但是她的私心已经偏向世遗,无法再多加考虑。
奇怪的是,爹爹的铸剑房竟奇异地没有上锁。是爹爹也料到了世遗会需要那些工具,所以默许了吗?她心里的罪恶感,因为这样的猜测而稍微减少了一些。
她攀折着柳枝,将柳枝放入篮子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耳畔原有的清脆鸟声消失,四周转为死寂,柳树林里宁静得有些诡异。她没有察觉不对,继续攀折着柳枝,直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枯枝断折的声响,她才诧异地回过头。
有那么一瞬间,她猜测来人会是荆世遗,或许是他不耐她久久没有回去,来这里探寻她的形迹,
只是,映入眼眸中的,竟是沈皓那张带着淫秽微笑的俊俏脸庞。若芽惊骇地低呼一声,急忙想要后退,但是背脊却追到一记重拍,她跌入沈皓的怀里。
“还想逃开吗?这里可没人能来救你了。”沈皓笑意加深,紧扣住若芽的身子。
惊慌的若芽不停挣动,想自沈皓的箝制下脱身,张口欲呼救,一块洒上迷香的帕子已经覆盖上她的口鼻。
“唔……”她因为恐惧而喘息,只是吸入更大量的迷香。无力的昏眩窜人她的神智,脑海中无尽的呼救言语都没有时间说出口,她纤弱的娇躯已经倒进沈皓的胸膛。
看见绝色美女转眼手到擒来,沈皓的笑更加开怀,他端起若芽的下颚,审视她娇美的容貌。她虽然昏迷不醒,却没有减少任何姿色,仍是像他第一眼见到时的那么令人惊艳。
“果然是绝色美人,值得我费尽心思追了消息,还在这里潜伏苦等时机。”他抚摸着她细致的肌肤,贪婪地就要吻上去。“到底,你还是落在我手上,这一次,谁能来救你?”他微笑着。
是因为先前得不到她,所以增了他的欲望吗?这一生美女见得多了,能让他如此魂牵梦系的,她还是第一个。要不是先前在茶棚外,出现那个不识时务的家伙,他大概早已尝过这小女人的滋味。
“少爷,请尽速离开,此处不宜久留。”护卫的目光看往铸剑谷内,眉头紧皱。他也听过铸剑谷的名号,知道这美人儿是绝代匠师的掌上明珠,沈皓这样的举止,其实太过冒险。
“给我闭嘴,我的行径轮得到你废话叮嘱了?”沈皓厉声喝道,若不是因为美女已经抱人怀里,护卫这番劝阻肯定会追到他愤怒地鞭打。
“属下只是代替庄主在关怀少爷。”护卫恭敬的态度不变,视线稍稍挪向昏迷不理的若芽,眼底浮现一丝怜悯。可怜的女人,被少爷看上,这样的厄运可是比被卖人青楼更加悲惨。
“关怀?那是关怀我吗?是怕我又惹出什么事,坏了他的名声吧?”沈皓冷笑一声,抱着若芽跃上骏马,他回身一扯缰绳,对着铸剑谷话出狂妄的笑。“走,回聚贤庄。”美女已经到手,不必要再停留。
由沈皓领军,四人轻骑扬起一阵尘土,掳了若芽转眼离去。
空气中有缥缈的香,若芽逐渐醒来。
所有的知觉慢慢苏醒,盖在身上的被褥,不像是平日的棉质料子,而是细致的锦缎。她困惑地理过来,看见头顶华丽的雕梁床柱,身躯还是酥软无力的,她艰难地掀开被褥,坐在床沿,感觉还有些头重脚轻。
“怎么回事?这里是哪里?”她低语着,转头看看四周。刚刚醒来,她还没清醒,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房内的摆设十分华丽,不像是一般寻常人家,甚至还有崭新的梳妆抬,铜镜旁边有着无价的珠宝及许多刚刚剪裁好的衣衫。她的手抚在胸前,发现连贴身的兜儿都被替换成精工纺绣的纱绫。
视线接触到桌上那块帕子,所有的记忆都回到脑中,她惊慌地想站起身来,却又力不从心。
她想起来了,在柳树林里,沈皓突然出现,用迷香迷昏了她。
门上传来声音,雕工精致的门被推了开来,她紧张地回头,双手本能地抓紧胸前的衣襟。
入内的是个丫环,只见她面无表情地捧着盘子,将盘子放到了桌上。“姑娘请用膳。”丫环慢慢说道,连视线都不看向若芽。
“请你告诉我,这里是哪里?”若芽不安地问道,像是看见了救星,纵然脚步虚软,也撑着走上前去,抓住丫环的衣袖。
“这儿是聚贤庄。”丫环刻意避开视线,不想看若芽楚楚可怜的容貌。
“聚贤庄?”若芽惶恐到极点。她对这个地名还有着记忆,先前在茶棚里,沈皓就曾提及要掳了她到此处来。难追她的猜测真的没错,自己还是逃不开沈皓的魔掌,被带了回来了
丫环双手一紧,正在承受着良心的苛责。她也是个女人,何尝愿意看见另一个女人道受这么不幸的命运:她怜悯地看向若芽,叹了一口气。
“你要认命,被少爷看上而带回庄里来,你就注定逃不出去了。不要奢望着离开这里,等会儿少爷来时,记得好好伺候他,伺候得他高兴了,说不定就不会太快对你感到厌倦。”她看着若芽,为那张美丽的容貌惊叹。
但女人生得美,反倒是厄运的开端,被少爷带回庄里,几乎就注定了非死不可。这些年来少爷时常掳回美女,但是为了避免事迹败露,那些美女总是在少爷厌倦之后,被庄主派人“处理”掉了。
“不!我不愿伺候他。”若芽拼命摇头,泪水都滑下粉颊。“我不能再待在这里,我……我是已经许了人的。”她想起了荆世遗,心中更是焦急。他会发现她不见了吗?会不会来救她?
丫环又是一叹。“就算你是许了人家的也罢,少爷不会放你走的。”就算是有夫之妇,少爷也是不会放过的。所以,姑娘,你——“一阵风压扫来,正中丫环的胸口,只听得一声巨大的响声。
丫环的肋骨转眼被打断数根,张口哀嚎时吐出鲜血,撞断了窗棂飞出屋外,重重地摔跌在石地上。石砖上,慢慢地漾出了一摊血泊。
“多话的奴才。”沈皓冷笑一声,转弄着手中的长剑。他只是运劲出力,连剑都尚未出鞘,先前那一击若是拔剑出招,那丫环大概已经当场被斩成两截。
“啊!”若芽颤抖地瞪大双眸,纤细白撇的双手覆盖着唇,阻挡了那声惊骇欲绝的尖叫。
“美人儿,你可别害怕,我不是存心吓你的,是那奴才太过多话,我才给她一些教训。”沈皓走了过来,满意地看着若芽。“换上他挑选过的衣服,她看来更加美丽,这样的绝色可谓难得。他舔了舔唇,有点迫不及待,俊美的脸上满是邪意。
“不,不要过来!”若芽吓坏了,绕着桌子就想逃开,双腿却不断发抖。她早知道沈皓的残忍,但是再次见识到,却更加怵目惊心。
“你喜欢玩这游戏吗?”沈皓很是纵容,懒懒地陪着她绕着桌子,料定了她已经无处可逃,所以不慌不忙。这个美人儿,今日注定会被他吃了。
“我……我求您放过我……我已经许了人家了。”若芽摇着头,泪水不断流下来。爹爹说她有劫难,而她心中惊恐地认定,沈皓就该是她命里的劫难。难道,还不能与世遗结为连理,她就要丧命在沈皓手上吗?
“许了人家又如何?我看上了你,你就算是许给了当今皇帝,我也有能耐把你夺了来。”沈皓狞笑着,猛地就扯住了她,毫不伶香借玉地将她丢在绣榻上。
若芽被那强力的一丢,撞得头昏眼花,迷香的药效还残留在体内,她的四肢还没有什么力气,而沈皓又这么粗暴,她根本无力反抗。
“世遗!”她慌乱之间喊出他的名字,本能地寻求救援。
“啧啧,美人儿你可喊错名字了,这张嫩唇儿理应只该喊着我才对。来,乖乖地喊声'皓爷',最好吐气如兰,伴着几声娇喘,那双眼儿要瞧着我,神态再哀怨些、再柔媚些,那模样才销魂啊!”他邪笑着推倒若芽,就要玷污她,完全不顾她的挣扎。练过武的体魄强健有力,强势地欺身而上,一个弱女子根本不是对手。
已经感觉到沈皓的气息吹吐在她的颈后,若芽连忙翻身想要躲开,却听到背后传来冷笑。领间的绣花圈儿从后方一紧,接着是听地一声,她身上精致的衣裳登时被撕破了一半。
“公子,请住手!”她呼喊着,顾不得会摔疼,急忙地滚下了绣榻,狼狈地跌在地上。她的头发散乱,发簪盘不住云鬃,斜斜地插在发间,更添了她的柔弱模样。
“喊声'皓爷',喊得我高兴了,我再考虑放不放过你。”他口是心非地说着,笑着挥开手里残破的衣裳,利落地跳下绣榻,伸手再来抓她。这女人的模样太美了,清纯得让人想要染指,他的欲望强烈疼痛,无法再忍耐了。
若芽拼命地摇头,连接眼泪的时间都没有,笨拙地往敞开的木门移动而去。在情欲方面,只有世遗曾经领着她窥见一二,但是世遗虽然坚持,却没有伤害到她半分。眼前的沈皓,却是个残忍的禽兽,她若是不肯屈从,大概也是死路一条。
只是,比起被这禽兽凌辱,她情愿死!
她深吸一口气,翻身就往庭院奔去。在庭院的石地上,还有着丫环的尸首。
“笨女人,非要逼得我生气!”沈皓眯起眼睛,喃喃自语着,足尖一点已经窜出屋外。他势子未停,也不管会不会伤到她,砰地一声就将她踢倒在地上。“地方是你自个儿捡的,想要光天化日之下享乐,让往来的奴才大饱眼福吗?那好,大爷我可以奉陪。”他狰狞地笑,动手开始撕她的衣服。
若芽咬紧了牙,因为沈皓的粗暴举止而疼痛着,肩上挨了一端,她疼得晕眩。心中无限恐惧,双眼也是紧紧地闭起,不愿意目睹这一切。她逃不掉了,难道就要这样被凌辱?
身上的衣衫被撕光,只剩一件兜儿,覆盖住她雪白的肌肤。沈皓的双眼发着兽性的光芒,舔着嘴唇,动手捏玩着若芽柔软的丰盈,不在乎这么粗鲁的举止是不是会弄疼她。
因下身早已疼极了,他不耐地一扯裤带就将衣衫扯到一旁去,双手用力地拨开她滑嫩的双腿,急切地就想要一逞兽欲,对于若芽的拼命挣扎完全咒之不理,那些打在他身上的拳头根本无关痛痒。
忽地空中有光影闪过,夹带着强大的剑风,沈皓心中一惊,连忙推开了颤抖不已的若芽,用尽力气往后一跃。剑风由空中划来,在若芽身畔三寸之处落地,内力之惊人,发出轰然巨响,石地迸碎,竞被刻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为了保住性命,沈皓连裤子都忘了穿上,裤头半褪地站在一旁,模样十分狼狈。
“哪个王八羔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败我兴致?”他吼道,表面看来镇定,其实心里万分不安。那一道剑风太过凌厉,他方才动作要是再慢上一些,只怕命根子已被削去一截。
屋檐之上的深灰色身影一跃而下,冷冷的眸光扫过沈皓,高大的体魄被灰黑色的斗篷包住,当风扬起,斗篷鼓动时,他的神态如同一头桀惊的苍鹰。
荆世遗的眸子接着看向衣衫破碎、瑟缩在一旁不断发抖的若芽。她的眼里都是泪水,除了恐惧外,怕是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沈皓实在把她吓坏了。
他的嘴角一扭,看不出内心真正的情绪。
“这个女人,不能让给你。”荆世遗冷漠地说道,手中的沈铁剑仍以暗红色的布料缠着,尚未出鞘。浓眉紧紧皱右,他略略环看四周,心里有着不耐的怒气。
若不是发现了若芽被掳来此处,他还不想冒险前来聚贤庄。
时候未到,他还没有得到足以与“冰火”抗衡的好剑,但是若想铸成剑,又缺不得若芽。他迅速地思索,权衡此举的得失后,决心人聚贤庄抢人。
当看见娇柔的若芽几乎被沈皓凌辱的时候,他的心中浮现某种激烈的情绪,有一瞬的时间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有些困惑,因为不曾遭遇过这种情绪,所以根本也不明白,为何会有那样的反应。
他会入聚贤庄来,只是因为她对他仍有利用价值,他需要她帮忙铸剑,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原因吗?
“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入了这庄子,本大爷就让你有命来、没命回!”沈皓冷笑着,圈指在唇这一吹,发出了尖锐的声音,四周转眼间窜出了许多黑衣人。
聚贤庄的庄主沈宽名声响亮,与朝廷的关系也密切,庄院内自然培训了一批武师,负责保护沈家家眷的身家性命,沈皓刚刚那一唤,把埋伏在暗处的武师们全唤了出来。
“世遗。”若芽挣扎着起身,轻喘着靠在他身上,纤细的手臂用力抱住伸,想倚偎着他的体温,让她惊慌的心平静下来。
她在心中呼喊求救了那么久,而他真的听见那些求救声,赶来救她!他再度从沈皓的手中救了她,冷眼横对众多武师的模样像是最神勇的武神,绝对没有人可以伤得了他。
在最恐惧危险的时刻里,若芽紧紧地抱住荆世遗,对他的深切爱意已经超乎她所能想像。
荆世过低头看了她一眼,将她揽入了斗篷中,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
“还发什么楞?这人持剑进人聚贤庄,是个凶恶匪类,你们还不快快杀了他!”沈皓大吼着,也不顾若芽的安危,决心要杀了世遗。
要是让父亲沈宽知道,他因为贪恋美色而又惹上麻烦,可就大大的不妙了,不如狠下心来,杀人灭口了事。虽然心中有些可惜,尚未尝到这个销魂儿,就必须让她魂归九泉,但是他可不想把事情闹大,恼怒了沈宽。
武师们沉声一声喝令,抽出了手中的刀剑,往荆世遗劈了来。一时之间庭院内满是刀光剑影,金石交鸣的声音很是骇人。
一开始世遗只是搂着怀中的若芽,轻松地闪躲着沈家武师们的剑招。他冷静地评估着武师们出招的迅速与套路,数招过后,他嘴角浮现冷笑。
闲卧在一旁的沈铁剑,也在那抹笑浮现的瞬间,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急动了起来。仍缠绕着暗红色布料的沈铁创,不断地重复着挑刺砍挥,布料在四周纷飞,形成柔软却有力的帏幕。
这几个简单的动作在世遗的手中,组合成了让人捉摸不定的剑招。沉重无比的沈铁剑也仿佛轻若无物,以惊人的速度,每每先一步地压制住了对手的攻势。
强大的内力甚至贯进了柔软的布料,布料翻动间发出呼呼的风声,在翻飞的同时,每一个冒险触碰的武师,总是转眼被那股深不可测的内力击了出去。
眼前的武师们一个个倒下,哀嚎声响彻了聚贤庄,世遗嘴角那抹冷笑越来越深,深邃的黑眸中有的只是玩弄对手生命的神色,全无面对敌人的认真跟谨慎。
沈铁剑越舞越快,带来阵阵飒飒劲风声,在剑风的呼啸声中,武师们的哀嚎声愈来愈稀落,终至完全沉默,四周有着可怕的宁静,地上流淌着鲜血,众武师们非死即伤地躺了一地。
紧紧偎在世遗怀中的若芽,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身外则拢着他巨大的斗篷。她看不见外面的像况,也听不进那些哀嚎声,被他锁在臂膀间。
解决了武师们,世遗带着若芽跃向几丈的一棵树下。他缓缓地将若芽放到一旁,并解下了身上的斗篷,覆盖在她半裸的娇躯上。他没说任何一句话,眼神又飘回了沈皓身上。
“你,还要杀我吗?”他冷声缓缓地问着沈皓,而手中的沈铁剑笔直地指着沈皓的眉心。
沈皓的双腿不断颤抖着;先前欺压若芽的猖狂已经消失殆尽,他眼睁睁看着世遗的行径,吓得连裤头都忘了提着,更遑论是说话。
“你到底是谁?”沈皓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心中浮现了恐惧。他在世遗的双眼里,看见了最深刻的痛恨,那神情像是在说着,恨不得要将他碎尸万段。
但是不可思议的,那么深沉的愤怒,像是与那个美丽的女人无关,眼前手持铁剑的男人,似乎有着更深恨他的理由。
“皓儿,退下!休得无礼,这位可是荆大侠,跟我算得上是故交旧友。”庭院的假山后先是传来一声轻笑,接着是沉稳的嗓音,一个身穿暗色衣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笑得十分和蔼,那双眼睛里隐约闪过些许不为人知的深意。
若芽敏感地察觉她指下的男性胸膛,因为中年男人的出现,瞬间僵硬如石,全身都迸射出强烈的杀意——
第五章
四周弥漫着一触即发的氛围,像是连风也静止了,只有浓得惊人的血腥味飘散着。
“世遗,你怎么了?”若芽困惑地问着,有些担忧他突然的转变。
他没有理会她的担心,甚至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轻率地将她推开,徐缓地走向满是伤残武师的庭院,一步步地接近沈宽。在仇人出现时,荆世遗的眼里已经容不下若芽,天底下最能让他醉心的,就只有复仇。
心中有理智在咆哮,要他尽速离开,不可与沈宽正面交锋。但是理智敌不过仇恨之火;当沈宽出现在眼前,愤怒就在胸口翻腾,他实在无法视若无睹。
“荆大侠,两年前一别之后,你过得还好吗?我时时刻刻念着你,猜想你何时还会出现在我面前。”沈宽微笑着,全然是长者的慈祥神态。系在衣袍一侧的,是一把古老的长剑,连剑鞘都有着精美的雕工。
看着那把尚未出鞘的“冰火”,世遗的眼中出现了愤恨的神色。
“念着我?是了,我也不断念着你,没有一天忘得了。”他喃喃说道,黑眸里持续累积着恨意。
“是因为小儿太过莽撞,夺了荆大侠所爱,荆大侠特来带回美人,还是今日也有兴趣与老夫手上的'冰火'打声招呼?”沈宽的微笑不减,缓缓地举起手中的剑。这样的举止,更加激怒了世遗。
就是那柄剑,阻了他复仇之路;如果沈宽不是有那柄剑,荆家的大仇绝不会直到如今都没有得报的一日!从他习得精湛的武艺后,他不断地寻找上好的兵器,只想亲手劈了沈宽。
只是他每每登门寻仇,所持的兵器总是在“冰火”的反击下,轻易地断成数截。今日见到沈宽是个意外,而怒气却逼得他不想等待。手中的沈铁剑虽已是世人眼中的神兵利器,可能否用来对付“冰火”,却还是个未知数。但是他宁可冒着失败的危险,也不愿错过复仇的任何机会。
一道道气劲不断在体内游走着,荆世遗紧握着沈铁剑的剑柄,早已注满真气的左手缓缓的解开了布结。
在血布解开的一瞬间,他本因怒极而紧抿的薄唇,突然绽出了抹笑。笑容出现的一刹那,缠绕着沈铁剑的红布,如一张网般地射向了沈宽,遮住了沈宽全部的视线。
在红布射出的同时,世遗的身形转眼消失,眼前只剩下飞舞的红色布料。
沈宽看着迎面兜来的红布,只是轻松地举起了“冰火”随意一挥,红布凝出尖锐的角度,而后刷地一声,在空冲被划了开来,破碎的布幔后却没有世遗的身影。
杀气弥漫在四周,而世遗却不见踪影,漫天都是飞舞着的残丝破缕,落在染了血的石地上。
沈宽终于收敛起笑容,凝神以待着。突然,他的头顶传来阵阵剑气,强烈的杀气逼得沙场老将的他也头皮发麻,他抬头望去,看见身形恍若飞鹰的年轻男人。
世遗双手握住沈铁剑,将全身的真气全灌注在这一剑上。他猛力地直劈而下,在这一击中倾尽所有气力,期盼能击碎那把撼世神器。
在两剑交锋的瞬间,沈宽运劲举起“冰火”,格住了世遗的攻势,那柄长剑有着殷蓝色的光芒,在阳光下一闪而逝。
只听到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在电光石火的瞬间,两剑相击,迸出点点火花,也在同一瞬间,两人的视线望着彼此,世遗的眼里都是仇恨。
然而,胜负已分——就见沈铁剑墨黑的剑身在撞击上“冰火”的瞬间迸出裂痕,而后转眼断折,残剑的剑刃在空中旋转,落出了方丈之外,嵌人了厚约三寸的青石砖上。
“荆大侠,又毁了一把好剑呢!这该是第几把了?”直到此时,沈宽才又露出微笑。
虽然断折了世遗的剑,但是他的虎口却也因为刚刚那一震而发热发麻着。这年轻人的内功十分惊人,只怕已与他不相上下,若不是因为手中有着“冰火”,他的项上人头只怕早已保不住。
他跟荆家有着深仇大恨,杀尽了荆家上下三十余口人,却不肯斩草除根,故意留下荆家唯一的血脉。他因为拥有“冰火”而有恃无恐,知追荆世遗绝对寻不到更好的兵器,他不断留给这年轻人一条生路,就是要彻底羞辱荆家。
无法贯彻的复仇,将是最深刻的羞辱;他要这个年轻人终其一生都活在这种无尽的痛苦中。
看着手中的断剑,世遗的双手在颤抖,内心在疯狂嘶吼。又一把,又一把!不论他找了多少神兵利器,总是敌不过沈宽的“冰火”!
“该死!”世遗愤恨地吼着,将手中的断剑一扔,双掌化拳攻向了沈宽。
眼前的争斗看得若芽心惊胆战,她的十指陷入柔软的掌心,却全然不觉得疼痛。她的心中充满着对世遗的担优,看见他的那把沈铁剑断折时,冰冷的寒意充斥心中。
“世遗,不要——”她呼喊着,几乎想奋不顾身地扑上前去,阻止这一场血斗。
他是为了来救她,才会再踏入聚贤庄,这一切都是她带给他的拖累。
先前就知道世遗有着仇家,所以他一再强调铸出好剑,对他有多重要。那时,她还不知道,他的仇家就是聚贤庄的沈宽,如今她非但没有带给他任何帮助,甚至还逼得他提早与仇人对峙……担优与自责在心中来回激荡着,同时在折磨着她。
杀得眼红的世遗没有听见她的呼喊,仍是朝沈宽攻去,凌厉的拳劲,在空中犹如闷雷般轰轰作响。
尽管他的拳招充满了力劲,但他擅长的武功招路并非拳法,与沈宽的武功本就在伯仲之间,现下又失了惯使的兵器,面对沈宽手中锋利异常的“冰火”,这场胜负己然分晓。
沈宽躲过了几掌,嘴角的笑容变得阴冷。只有在极少的时刻里,他那慈祥长者、侠客风范的面具才会出现些许裂痕,而此时,他的眼神冰冷到极点。
趁着世遗渐渐力竭,他连便了几套精妙的剑法,蓝色的剑光弥漫四周,没几招间,世遗身上已被划上了几处剑伤。
血不断泪泪流着,世遗的内息在连番使招间,已不大连贯,身上的剑伤不断激增,虽不足以致死,但不断流失的血液却会让他体力全失。就在他又使完了一套重掌,一个不留神,沈宽的剑气横扫,掀碎了十多块的石砖,强大的力劲将他逼退了数十步,直至退到石墙上。
“沈宽!”他怒吼道,声音像是受了伤的猛兽,咆哮的声音传遍聚贤庄。
沈宽窜身来到石墙前,举起“冰火”抵住世遗胸前大穴。他看着这个年轻人,眼里浮现了些许激赏。“荆大侠,胜负已分,你是否再去寻来什么好剑,我们再行比试?”
“爹,杀了这家伙!快,杀了他!”沈皓急切地喊着,简直想夺下父亲手中的刀剑,亲自了结世遗。
“你这孽子还不给我住口!”沈宽喝道,对着独子皱起眉头。跟眼前这个仇人之子相比,自个儿的独生子竟然相差有如云泥!他无奈地叹了一声。
“不杀了我,就等看让我来杀你。”世遗冷冷地说道,瞪视着沈宽。
“从我杀尽荆家所有人而独独放过你的那一夜起,我就说了,只要你有能耐,随时可以来杀我。”沈宽冷笑着,不将世遗的言语放在眼里。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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