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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繁花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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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卉没有接话,也没有打开门。就那样枯坐在门边。
许久,之卉苦苦的吐出一句,“你还小,不懂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在姐姐的心里你就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并无其他情愫!”似在说服羽寒,可是她的心也很乱,脑海中走马灯似的过着这段和羽寒相依为命的患难日子的情景。
“你不是姐姐!不是,我不要什么姐姐!我怎么会不懂呢?你就是从来当我是个孩子,我……”羽寒喘着粗气,有些说不下去,重重地捶了锤门板,垂头丧气的垂下了头,双眼没有了生气,一种悲哀油然而生,悲伤之情填满胸腔,使得他再也不能呆在那里,他转身跑了出去。
之卉哗啦一下拉开了门,只见得羽寒的背影。她的心里一阵苦,她既然无法回应他就不该让他再有幻想,她扶着门框的手紧紧的捏着直到发白。经历这一段后他会自己学着长大的,她安慰着自己,回转过身子去静静地掩上了门。
这夜羽寒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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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卉倚在桌边等着羽寒回来,之卉原本想着羽寒不过孩子心性,闹了脾气总是要好的,可是等着等着便睡着了。直至天明,羽寒还是没有回家,一阵鸡鸣声将她惊醒,她揉了揉干涩发疼的眼睛,不知怎么自己会睡着,有些暗恼。
外头光线投入昏暗的室内,让她惊觉已是到了清晨了,羽寒居然一夜未归,她的心不由得有些担心,想去出去找他,可不能有什么事呀!起身之时双腿发软又跌了回去,一晚上曲着腿并未动过,小腿发麻的不似自己的。
她苦笑着,爬将起来,利落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匆匆出门。
拉开门之时,却是看见湘莲正在院子的栅栏边晾晒昨日剥下来的狐狸皮,挤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嫂子可是真早!”
“妹妹双眼浮肿,昨夜似没休息好呀!怎么了!行色如此匆忙?”湘莲瞧见之卉如此神情慌张,不由担心的问道。
“姐姐,羽寒昨夜与我伴了几句嘴便跑了出去!这孩子一直懂事,我以为他只是在这附近晃晃,没想到都到这个时辰了都没有回来,我昨夜原是给他守门的,不知道怎么的就睡过去了,一想到这山中多猛兽,我就害怕!”之卉六神无主的说着。
“啊!怎会如此!羽寒一向是个懂事的孩子!我就叫你大哥出去找人!这大冬天的什么事情那么想不开,非得大家担心,这孩子!”湘莲心疼又心急的说着,已是往她房中走去,想着赶紧叫大北起来紧要。
大北揉揉自己发红的双眼,他昨夜有些高兴了,睡前自己独自又喝了几杯,此时酒劲尚未过,嘴上有点模糊的嘟囔着什么,湘莲一下扯开了棉被,冷咧咧的空气一下窜入皮肤,激得大北一个激灵,好冷!
他大叫道:“你这婆娘一大早的抽什么疯呀!冷死我了!”说着就要夺回还预留着自己体温的被子,作势要回去困个回笼觉。
湘莲高八度的声音响起:“不好啦,还睡呢!羽寒那孩子昨夜一夜未归!赶紧给我起来,快点!快点!”她又过去扯那被子。
“啊!!”大北倏地张开了发红的双眼,“你说什么!谁不见了?”他有些醒了,揉着眼中的眼屎,做出一幅未睡醒的样子。
湘莲揪着他的耳朵大声道:“你家兄弟昨夜怄气出走了,还不快去找!大冬天的遇上个猛兽什么还让不让你家妹子活呀!之卉妹子都急坏了!”
这回大北也急了,三下五除二的爬起了床,急匆匆地收拾了会,小两口便和等在门外的之卉踏雪而出。
“羽寒——羽——寒——”空荡荡的大山间传来一阵阵回荡,突兀的叫喊声惊扰了晨间寂静的山岭,苍茫的大雪地里只有三个人点子在滚动着,雪下得极深都没过了膝盖,行走起来很是困难。
之卉茫然的看着这苍茫的天地,失去了主意,心里是愈来愈悔恨,眼泪子伴随着清晨凌烈的寒风簌簌落下,她不由得颤抖起来,昨晚不该意气用事,应该追出去的。如果……如果羽寒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办?怎么原谅自己的过失?
湘莲安慰着她:“妹子,还没找着呢,别急!羽寒平日里常和你大北哥进山,也是熟悉的,他只是在和你闹别扭呢!等下就能找着,等我们找着他就让你大北哥好好修理他一顿,这个不听话的孩子!”
大雪覆盖了脚印子,寻人真的不好找。大北思来想去,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怎么办好呢?大北猛然间一拍脑门子,“你看我这记性,就是急傻了!哈哈!!”
“我们去把大黄牵出来不就好找了吗!这个时候狗鼻子最灵了!哈哈,湘莲回去到囡囡的那屋把她的宝贝给带出来!”
囡囡一脸不高兴的抱着她的大黄,哭道:“娘,大黄太老了!跑不动了!我不给!”
湘莲哄到:“囡囡喜欢羽寒哥哥吗?你羽寒哥哥不见了,现在只有大黄知道他在哪里,要不要把哥哥找出来呢?”
囡囡眨了眨水汪汪的杏眼:“那好吧!羽寒哥哥是个坏孩子,那么大了还玩躲猫猫,真是没羞!大黄去吧,去吧!”她将怀中的大黄放了下来,摸了摸大黄的额头。
这个老狗还瘸着一只腿,跑得一点都不快。
老狗嗅了嗅羽寒的衣物,便开始漫无目的的走着,无精打采,看得之卉的心火急火燎的,大家还该死的还不能抽打他,让他快点。
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之卉的内心极度的煎熬,被无尽的内疚煎熬着,脑中只有些心惊胆颤的不好念头,有很长一段时间她的心里都想着如果上天能让羽寒平安回来,便是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去做,她蓦然发现羽寒在她的心里已存在了很重要的位置,一种没有血缘但胜似血亲的关系,再也斩不断,她从未相信一个人到这种地步,即使是那个人,那个她爱着的人。
胡思乱想间,伴随着一阵狗吠声,前面哗啦啦地震落了树间的积雪,大北跑在最前头,他向着后面大喊起来:“在这里!”
之卉跌跌撞撞的跑到那里,一看到羽寒,眼泪刷地又掉下来了。昨晚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在却脸色灰败的躺在雪地里安设的大坑里,这是个冬天猎人为了捕猎暗设的陷阱。
他似没有呼吸,胸膛几乎不见有丝毫的起伏。
大北说话间就跳了下去,检查了羽寒一番,仰起头冲之卉说道:“没事,就是摔下去了!没伤到哪里,估计是冻晕了!”
之卉泣不成声,湘莲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背,无声的安慰着她:“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赶紧回去,给他请大夫,冻了一夜不是闹着玩的!莫要哭了!找到就是好事!”
第二十一章 爱恨之间(九)
山下的闫老四又给请了来,老头子很是不乐意,一看是羽寒蔫蔫的躺在床上,嘴巴都能栓上一个油瓶来,他戏谑道:“上次是姐姐闹毛病呢,这回便是弟弟闹别扭,可真是热闹呀!啧啧……看看,再晚点就给冻坏了!这唱得是哪一出呀?”他用他那双三角眼滴流乱转的打量着床上躺着的和站在床前焦急的这两人。
“行了,你老就别在这贫了,你看看我家妹子都没法活了!急都给急死了,这来回折腾得她都红了好几次眼睛了!您就赶紧发发善心给看看吧!”湘莲推了推闫老四,把他往里让了让。
之卉抹着通红的眼睛,暗哑着哀求道:“闫大夫,求求您赶紧给看看吧!”
看着她那般我见犹怜的样子,闫老四习惯性地摸了摸他那把山羊胡子,呵呵笑了起来:“好!好!能救得一份情义也是做了善事一桩!小娘子莫急!莫急!你家这位兄弟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他也就是冻晕了!无需药石汤药,给他熬点姜汤待他醒来便给他喝去去寒便好!只是冻了一晚上,他的身体血液不畅,这个倒是需要人给他好好用冰块搓搓,让血液恢复通畅,以免落下病根子!这便需要小娘子多多费心费力了!”
之卉点点头,心想着只要没事便好。心下便安放下去,回身取些平日存的贴己交给闫老四:“闫大夫,总劳您为我们姐弟俩跑来跑去的,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请您一定收下!多谢了!”
闫老四也不推让,爽快的便收下了!之卉和湘莲送他出去,他回身冲之卉眨了眨眼神秘的笑了笑,却什么也没有说哈哈笑了几声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之卉并未细想闫老四的意思,也没有那个心力去想明白为啥他要冲她眨眼,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好好照顾羽寒,虚惊一场,她不觉得身体有些瘫软,做什么都无心再想。
湘莲去厨房熬姜汤去了,之卉没多做他想便到门外去舀来一盆子雪依着闫老四的话给羽寒搓身体。
这些都是下意识就做了,对于她来说羽寒就是亲人,一切都那么自然,可是等真到床边,看着已是成人体格的羽寒,脑中便又会想起昨晚羽寒的那一番表白,之卉心中便起了别扭的种子,那种子随着羽寒微微起伏的胸膛、轻轻颤抖的眼睫毛而慢慢的发芽,之卉脸上不由得有些红,搓身体必是要给羽寒脱去衣服,这样想着脸更加红了!
她想着要不就叫大北兄弟过来帮忙算了,这样不大合适,她自己的心有些乱了,转身便出去了。
就在她转身而去之时,一直躺在床上的昏迷的人却动了动睫毛,然后睁开了双眼,眼中流露出一丝失望情绪,但是嘴角却是轻轻的翘了起来。
是了,他回来后不久便已是醒过来了,但是他有些赌气,他想看看之卉是不是在乎他?昨夜,他以为之卉会追出去的,可是她没有,所以他恼怒了!他在林子里乱穿狂奔,肆意发泄自己的情绪,他沮丧极了,一直藏在心里的话才说出来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他被送回来的时候,身体捂上了几层被子,他已是恢复了知觉。只是昨晚的尴尬使得他也不愿意睁开眼睛去面对一屋子的人,尤其是他的之卉。他不愿意看见之卉对待他只是姐弟间的爱护之情,他不要,再也不要。
显然闫老四发现了他已醒了!他故意说得严重了,逗得之卉眼泪子哗哗的流,羽寒的心里却有些开心了,直到之卉在床前犹豫来犹豫去的时候,他很想拉着之卉的手让她留下来。他隐隐有些期待,期待着之卉的动作,紧张的呼出的气息都变得小心翼翼,胸膛不可抑止的起伏着,睫毛跟着颤抖起来,可惜片刻后之卉却转身离去了,他有些失望。
晚些时候,羽寒才醒过来。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虚弱,手脚软软的没有力气的样子。他见之卉进来便偏过头去,不理会之卉。
之卉端着姜汤进来,搁在几案上,就势坐在床头边,将羽寒扶起来给他整了整枕头给他靠着。他倏地转过头来,眼中有些生气,直直将半个身子靠在了之卉的怀里。
羽寒突如其来的孩子气举动如同以往幼时无数次任性的动作一般自然,反倒是让之卉有些窝心。她推了推他,他巍然不动也不吭声,就直挺挺的靠着。
他靠着背后之卉软软的身体,心里却是舒服极了,但是就是不睁开眼,他犯起了扭来。之卉没折了,便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哄道:“好了!你可得理了,可是急坏我了,不知道姐姐会担心吗?赶紧喝点姜汤去去寒!来!姐姐喂你!”
他的胸膛起伏的愈来愈大,还是不吭声,也不回头,一副我就倔到底的样子。
之卉讨饶道:“乖!还要姐姐给你赔不是是吧?姐姐错了,不该让你一个人跑出去,外面多危险呀,姐姐真的错了!”
他哼了一声,低声说道:“我没你这个姐姐!”
之卉不吱声,她错解了他的话心下有些难受,但是仍然努力地扳动他的身子,死沉死沉的身躯费了好些力气,也没有扳过来。
之卉有些恼了,撇过头去有些难过的说道:“你这样是让我难过呀,我来到这个世界就只得你这个亲人了,如今你也给我找别扭……我不如……”
羽寒突地出声截断了之卉的话:“你哪也不许去!”他回身抱住之卉,温热的脸抵着之卉的背,身体微微的发着颤。
从之卉后背传来闷闷的声音:“这个世上我也只得姐姐一个亲人了,姐姐在我心目中早已不再是姐姐,我……我天天都盼望着能快点长成一个能让姐姐依靠的男人……姐姐……能否忘记那个坏人,试着在心里腾出一个位置给羽寒……”
之卉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她轻轻拍了拍羽寒的手:“你还小,分不清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情,这个乱世中我与你相依为命,你……”
话未说完,之卉的嘴已是被突如其来的温软润湿的双唇堵上了,生涩而炙热,带着浓烈的男性气息铺天盖地地席卷过来,避无可避。
之卉只能睁大了眼睛来回应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全身的神经倏地变得很迟缓,许多火星子在脑中劈里啪啦的闪着光和电,羽寒生涩的唇带着绝望的爱意紧紧地追随着之卉的唇,得不到回应之后愈加疯狂地索求,生涩地弄疼了之卉。
唇间的疼痛感刺激了之卉,使得她找回了理智,她意识到他们做着什么的时候已是本能抗拒的就猛然推开了羽寒,她捂着有些红肿的嘴微微地喘着气,双眼似有水光浮动,那眼浮起一层氤氲之色。她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她是无法也接受不了这个突发的状况,心中一时纠结不已,偏过头去没有看羽寒,也没有说话。
羽寒被推开之后,灌了几口冷风,才有些醒悟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么,见得之卉如此这般失魂落魄,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当时的冲动。可是他只是个初开情窦的少年,如此束手无策和茫然,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担心之卉再也不理他了。
他还想抱住之卉,之卉挪了挪身子错开了他的碰触。他黯然失色的垂下了手,哑着嗓子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当时脑子里就是……就是……”
湘莲的大嗓门的说话声截断了羽寒的解释:“我说大妹子,你家兄弟好些了吗?我做了些肉糜你给喂一点吧!”说话间已是推门而入。她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粥,浓郁的肉香味飘得满屋子都是。
进来之时湘莲发觉屋内的两人之间浮动着一股怪异的生硬感,之卉的身子僵硬的靠坐在床头,头偏过了一边不看羽寒。
羽寒平躺在床上木然的看着上方,似床顶的绣花图案特别的好看一般目不转睛。
诡异尴尬的气氛都在说明湘莲进来得不是时候,湘莲干咳了几下还想说什么,但是之卉已是起身要走,她低着头,脸涨得红红的,哑着嗓音说:“我出去《奇》洗把脸,姐姐先帮《书》我照看着,我随后《网》就回来……”说话间便匆忙出去了。
湘莲看着床上躺着不说话的那个,顿时有些好笑,想是姐弟俩吵嘴了,怕是正闹着别扭呢!她将盛肉粥的碗搁在床头的几案上,却看见那碗凉掉了的姜汤一滴未喝的搁在那里。她看着肉粥碗内升腾起来的袅袅热气,心里盘算着怎么做这个和事佬。
〃羽寒在嫂子的心目中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和姐姐怎么了?闹别扭了?你是知道的你姐姐最疼你了,你都不知道你一夜未归她都为了你哭了多少回?你姐姐也是担心坏了,你们间有什么矛盾都要互相包容!好了,让嫂子喂你吃点东西,养好身子才是紧要的事情!〃湘莲小心翼翼地说着。
羽寒默不做声地头朝里偏了偏,似乎没有听见湘莲说话。
〃好!人家不爱听嫂子说,嫂子我便不说了!嫂子搁这熬了一个时辰的粥在桌上,你可一定要吃!可不能辜负了我辛辛苦苦的一番心意呀!〃湘莲无奈的起身出去了留得一室安静给他,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冷静去想的。
病愈之后的羽寒日益显得少语了,变得更加沉默起来,总有意无意回避着之卉。羽寒的寡言少语大家只道是羽寒有了些男人的沉稳,没人多想其他。只有之卉感觉到了煎熬却无处说的苦,一种疏离感让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之卉隐隐觉得失去了什么,心一下一下的揪着。
这日,家中的男人都出去换粮食了,只余下女人们在家干农活。湘莲与之卉掰着玉米棒子一处天南地北的聊着闲话,囡囡难得的安静的坐在一处临摹着字帖。
湘莲是个话匣子,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从她初识大北到现在有了小囡囡之流的生活琐事,生活的细末琐碎聊起来便没了个头尾,但是随口闲话的那个人却是满脸都洋溢着丝丝幸福甜蜜。
之卉只是安静的听着,时不时应和上几句,言语间不由得流露出些许羡慕的语气,说着说着话题重点便转移到了别的地方,湘莲关心起之卉的终生大事上了,她试探着之卉:“妹妹可曾想过找一个好男人托付终生?”
之卉听了这样突兀的问话,顿时有些失神,心中转了无数个来回。她低下头去想了想,却不知怎么说起,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姐,我只想着一个人好好的过,什么成亲的我都不再奢望了。”
“那怎么是奢望了,妹妹这般如花的年纪怎说这么沧桑的话来。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总会有个好男人在哪里等着你的。莫要这般看破世间的落寞样子,姐姐我可不喜欢看!”湘莲认真的看着之卉说道。
之卉放下搓了一半的玉米棒子,拍了拍手作势要站起来,嘴里说道:“姐姐,我去看看囡囡的字写得怎么样了。”
湘莲一把按住之卉的手,拉着她坐回了原位,“每次一说这个你就要么左右而言其他要么就是干别的去,这回得听姐姐我说完,你可不能这样自暴自弃,一个女子最好的命就是嫁个好男人,找到一个疼她的男人才是正经。”
她拍拍之卉的手示意她坐下,她知道湘莲也是为了她着急,这次没得躲过也只能无奈的依言坐回去,心里有些尴尬,她双手绞着衣服下摆,低头顺气的听着湘莲娓娓道来,“记得那个邢昭吗?你姐夫说那位公子是个顶好的人,虽然姐姐不怎么待见富贵人家的贵公子,但是你姐夫说他对你可说是一见钟情,不知妹妹对他可是有意否……”
之卉的润了润唇缓缓道来,“姐姐,我只怕配不起这位邢公子,我成过亲的。”
第二十二章 爱恨之间(十)
湘莲诧异的看着之卉,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只是知道他们姐弟俩落难到此却不想到之卉已为人妇,她歉意的看着之卉缓慢蠕动着嘴唇许久才说道:“这……倒是嫂子唐突了,只是妹妹怎还是少女模样的打扮……”
之卉微微叹了一口气:“本不愿提及此事了,我与那人却是私奔的,这种事情让我实在是难于启齿。可惜到头来我却是被那人抛弃了……”之卉睁眼说着瞎话,说得那样自然,七分情真三分假。她不想驳了湘莲的好意,可是她也不想与那邢昭有什么关系,而她确也是逃出来的,她更不想给大北一家带来什么不幸,所以她便随口说了这个半真半假的谎言。
〃没想到妹妹身世那么可怜!难为你了!〃湘莲脸露出同情之色。
〃只怪当时年少无知!一腔爱恋错负了负心人!我是对姻缘这档子事已是看破了!不愿再触及了!〃之卉有些伤感的说着。这确是发自肺腑之言。
湘莲见她说得如此伤感也觉得不该挑起这些话题,让她想起这些不堪回首的回忆。
于是便转了话题,〃过去就让他过去吧!我们莫要再提了,今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咧!〃她拍拍之卉的手背安慰道。
不知不觉间便已是临近傍晚,冬日的太阳下的早,最后的残光斜斜地映照着大地,远处殷骊山主峰山尖上厚厚的积雪此时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桔红色。
湘莲看着天色不由得发起牢骚:〃莫不是又贪杯了?那么晚了都没有回来!这天时好时坏的,再不回来进山的路就该难走了!这个挨刀子的就是不让我省心!〃
小囡囡已经开始喊饿了!〃娘!爹爹怎么还不回来呀?我好饿!〃她的小脸皱成了一个小苦瓜。
之卉捏捏她的小鼻子说道:〃囡囡先吃饭吧!不过要记得留好肚子哟,某个小家伙可是让他爹爹带好吃的了!〃
囡囡瘪瘪嘴双手托着腮帮子将她的大脑壳有气无力的支撑着,嘴巴喃来喃去的都是那两句话:〃我要吃冰糖葫芦!我要吃糖画!〃
那天,大北和羽寒并没有回来。等待的女人们开始后怕。
他们并不知道就在那一夜有一支神秘的部队悄悄潜入了殷骊山。
就在那一夜有一支神秘的部队悄悄潜入了殷骊山抄着近道进入了漠北腹地的草原。
第二日一大早,之卉、湘莲一行两人下山去镇上到处打听消息,那粱镇已是一副戒严的紧张局势,他们找得人询问才知,就在几日前厥国远道而来联姻的长明公主在那粱镇被人劫走了,至今下落不明,此时官家戒严就是要搜抓劫匪的。
在这乱糟糟的时态下,湘莲更加是害怕了,莫不是孩子他爹和羽寒被官家带去了。
他们找上了往日大北去的店家,都说大北他们确是昨日到过这换取米粮,只是晌午便走了并未稍作停留。
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寻未果,两个女人都有些六神无主了。最后二人无奈,眼见天色已晚,再不回去那粱城内便要关城门了,之卉只能安慰湘莲,提醒她家中尚有囡囡呢,如不回去,囡囡会害怕的。
为今之计只能先作罢,先回家去看看,兴许两个大男人已是回了家也未可知。之卉一路的给湘莲说着宽心的话。
其实她很担心,她也怕羽寒会出什么事情,心变得患得患失。但是她不能再给湘莲添堵了。总得有个人这个时候站出来充当主心骨才是,在这种时候人都是脆弱的。
回到家之时,她们最后的希望也落了空。
家中只有囡囡,那孩子已是哭得脸都花得不成样子。湘莲回到家中之时,更是神情疲惫,靠着门框干涩的眼睑又涌出了眼泪,大人小孩一起哭,看得之卉的心都软糯得拾不起来了。
强撑了一天的湘莲靠着门框哭着哭着便晕了过去。想是这一晴天霹雳般的打击让她原本强撑着的身体到了极限,最后的那根压倒她的稻草便是这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这个希望落空后让这个终日以她男人为天的女人再无多余的力气去支撑。
之卉惊呼出声,冲过去扶软倒的湘莲,将她搬靠着门框坐了起来,掐住湘莲的人中,良久,湘莲嘤咛之声转醒过来,她眼中还流着眼泪。
之卉见她已是转醒,知是已没有事,她唯一缺的是休息,于是便将她扶起来,扶进了里屋,让她躺床上休息,她细心的给湘莲盖上了被子才说道:“姐姐,如果想哭就放声大哭出来吧,这样太苦了。哭完了就好好休息,养好精神,你还有囡囡,你可不能先垮了。姐夫一定会没事的。”
湘莲用手捂住脸,泣不成声。跟进里屋的囡囡见她娘亲哭,一直抽抽噎噎的她也放声大哭。之卉看着他们难过自己心里也苦涩无比,她转过身去抱起囡囡关上了房门出去了,留给湘莲一个个人空间让她好好发泄一下,从昨晚到现在才最终得予发泄出来,他们还需要生活下去,谁这个时候都不能垮掉。
之卉抱着囡囡,来到厨房麻利地绞了块帕子给她细细的擦脸,软言软语地哄她:“莫哭了,你娘亲去找你爹爹和羽寒哥哥了,她很难过,姐姐也很难过,我们不能再让你娘亲难过了,陪姐姐去烧饭给娘亲吃好吗?姐姐给你煎蛋皮做蛋包好不好?”
囡囡哭得一噎一噎的,已是没有眼泪可流,嗓子都哑了,木木地点点头。然后温顺得将自己哭花的小脸偎进之卉的怀里。
哧啦——黄灿灿的蛋皮伴随着食物的香味扑面而来,黄澄澄的蛋皮煎好了,之卉盛了出来,端到囡囡的眼前晃了晃:“喏!给!多好看的蛋皮,我们一起动手包蛋饺,然后煲香喷喷的蛋包饭给你娘亲吃好不好呀?”
囡囡此时已是被眼前新奇的食物吸引了注意力,心情变得好了起来。她使劲的点了点头,有些迫不及待要动手开始做了。
之卉细心的给她挽起袖子,给她擦了擦手,就将拌好的肉馅给囡囡由着她自己折腾去了。
此时,湘莲却是起来了,站在门边看着厨房里忙碌的一大一小,眼睛还是红红的。
囡囡回头看见了她的娘亲,便开心的炫耀着自己的成果,“娘亲,你看我做的蛋包!这个是做给娘亲吃的,这个是做给爹爹吃的,这个是……”
她看着孩子开心的笑脸,便有些呜咽,背过身子去抹了抹眼睛才哑着嗓子说道:“我的囡囡真是懂事,已经会给爹娘做饭了……”
晚间,湘莲和囡囡都睡下了,之卉坐在靠窗的炕上望着白白的窗格子发呆。她睡不着,她也强撑了一天,如今只剩下她自己了,她便再也装不下去了。她这一天无时无刻不牵肠挂肚的想着羽寒,对于她来说羽寒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羽寒出现了,带她逃了出来,在这三四年的相依为命中,她的潜意识里羽寒已是她的亲人,一个可以相依为命的亲人,那种依赖融入了她的骨血中。
一件衣服搭上了之卉的肩膀,温热的气息顿时围拢着她全身。她回头看过去,却是湘莲。湘莲苦涩的双眸在昏暗的油灯下尤为突兀,她低低的说:“今天谢谢你了,今夜我也睡不着,陪我说说话吧!我家那口子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我!我都不知道今后的生活应该怎么办!”
屋外刮着烈烈的冷风,一下一下的拍打着窗,咯咯声有节奏的响着,那是坏掉的窗栓子有节奏地敲打窗门,似要将窗门给敲坏。这平时听起来很细微的声音今夜却是尤为清晰可辨。
那一夜,大北家的女人们都在悲伤中默默的煎熬。
这样过了几日,一个风大夜黑的晚上,大黄突然低低的吠起来,尾巴却摇得格外的欢实。门板被人拍得极响,叫门的声音正是失踪了的大北,屋内的湘莲腾的一下跳坐起来,仔细辨认后悲喜交加,颤巍巍地套上了外衣便奔去开门。呼啦一下将门推拉了开来,进来了的黑衣人扯下了面巾,正是失踪了多日的大北。
大北满脸都是兴奋的神采,对着他的婆娘傻呵呵的大笑着,湘莲顾不得许多,多日来积累的委屈涌上心头,她的拳头雨点似的软绵绵向大北招呼上了,“你这个挨千刀的,死去哪里了都不说一声,害得人家担心得好苦……”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惊动了之卉和睡眼朦胧的囡囡。
大北哄道:“得!得!你就饶了我吧!之卉妹妹和孩子还在呢,多少给点面子我嘛!这不是事情紧急嘛,你看我一抽了空便回来接你们了!莫哭了!我错了!”
他抱着湘莲,大手轻轻哄拍着她,安抚着她的情绪;“现在局势比较紧张,要打仗了!我们赶紧收拾收拾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躲上一阵子,你们赶紧去收拾收拾,快去!带我回来的兄弟正在外面等着我呢!”
之卉犹豫着是否要插上一句话,大北正好抬眼见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对她解释道:“羽寒已在那里等着你们,我们赶紧收拾收拾走吧!”
大北一行六人简单收拾了之后往山里赶,他们要在天亮前赶到潼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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