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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过奖了-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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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勒衮不禁心里又想,自从那天顺利救回了姮贞,那些乱党便像是从苏州,甚至整个江南蒸发似的,从此销声匿迹,他派出不少探子追踪,还是一无所获,无法完成皇帝所交办的事,得为此事负荆请罪才行。
  待一行人先回到睿亲王府,乌勒衮大步地往自己居住的院落走去,打算换好朝服便即刻进宫觐见皇帝。
  “原来是王爷回来了,咱们还在想怎么府里突然热闹起来了……”瓜尔佳氏含讽的笑说。
  乌雅氏笑哼一声。“主子回来了,奴才们自然不敢偷懒了……”
  瞥见她们迎面走来,乌勒衮颔了下首,即便没有正式的名分,他在口气上还是给予了敬重。“两位姨娘这几个月身子可安好?”
  “怎么会好呢?”乌雅氏撇了撇嘴。“想说公主媳妇儿从苏州回来了,要去给她请个安,结果吃了闭门羹,这架子还真是大,摆明了就是瞧不起咱们,害我气得连东西都吃不下了。”
  瓜尔佳氏冷笑一声。“那是当然了,咱们乌勒衮的爵位再高,也比不上一个高高在上的和硕公主,只能被她踩在脚底下,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两个女人就是希望离间他们夫妻,见不得什么好处都给了乌勒衮,反正就是吃定他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两位姨娘又是用什么身分去的?公主没有宣召,就好好的待在王府里。”乌勒衮了解她们爱兴风作浪的个性,之前容忍,是看在长辈的情分上,可是不代表愿意听见她们用这种口气和态度来侮辱姮贞。
  被乌勒衮的话这么一堵,两个女人顿时都呆住了,只能干笑两声,也不敢再说下去。
  不再看她们的嘴脸,乌勒衮很快的回到寝房,换上蟒袍之后,便即刻进宫。
  当他进入紫禁城,经过遵义门前,每每都会不由得屏住气息,感受到那股肃然起敬的氛围,而在太监的引领之下,乌勒衮来到了养心殿。
  御案后的皇帝正在等他,年轻的脸上显得严肃。
  “臣乌勒衮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乌勒衮啪啪两声,甩下箭袖,然后跪拜行礼。
  皇帝从亲政到现在,尽管还不到两年,但俊秀的脸上已经渐渐褪去少年的青涩。“爱卿一路辛苦了,起喀吧。”
  “谢皇上。”乌勒衮站直挺拔的身躯,一面退到旁边,一面摺起箭袖。
  “朕已经看过爱卿的奏章,对日月会的胆大妄为也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这苏州知府果真愚昧到了极点,当真死有余辜,朕也就更加明白要将这群乱党铲除,不是区区几个月就能办到。”御案后的皇帝口气益发地凝重。
  乌勒衮深深一揖。“臣这趟去苏州,却未能抓到日月会的副总舵主,完成皇上交付的事,恳请皇上降罪。”
  “这件事朕就不追究了,不过……”说到这里,皇帝口气顿了一下,摆明了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让公主遭人劫走,这点你可就难辞其咎了。”
  “臣知罪。”乌勒衮曲下双膝,对此责无旁贷。
  皇帝缓缓地从龙椅上起身,来到他面前站定。“你可知道她为了去苏州,来求过朕几回?整整十天,她每天都进宫来求朕,不管朕跟她说有多危险,她还是坚持要走这一趟路。”
  闻言,乌勒衮的心都拧了。“臣知错。”
  “到最后朕实在拿她没办法,便问她为什么非去不可,她说尽管你只当她是妹妹,但是也想珍惜跟你相处的每一刻,即便是龙潭虎穴也会毫不犹豫地跳进去,就算你还是无法爱上她,到了最后,也会亲手结束这一段婚姻,好让你能迎娶自己喜欢的女子……”皇帝瞪着伏跪在眼前的乌勒衮,嗓音透着不悦。
  乌勒衮听得都愣住了。
  “睿亲王,你这额驸该当何罪?”皇帝质问。
  “臣罪该万死……”乌勒衮不晓得姮贞曾经说过这样的话,那就像一把刀狠狠地插在他的心口上,痛到无法呼吸。
  只因自己对这段感情醒悟得太晚,让姮贞吃了这么多苦,乌勒衮多希望现在她就在眼前,让他能告诉她,这一生绝不负她。
  皇帝哼了一声。“她虽然不是朕的亲姐姐,不过却跟朕的感情最好,是朕最喜欢的姐姐,也就是因为这样,当她选择要下嫁给你,朕二话不说便同意了,结果你却没有好好的保护,要知道她有可能因此死在那些乱党手中,早知如此,朕当初就不该允婚。”
  “臣惶恐。”乌勒衮愿意接受所有的指责,毫无怨言。
  “你是应该惶恐。”皇帝两手背在身后,一步步的踱了开来,有片刻都没有开口说话,那股诡异的沉默让乌勒衮开始不安起来。
  “……虽然君无戏言,是朕亲口答应将她下嫁给你,不过见自个儿的姐姐受了莫大的委屈,又怎能装作毫不知情,所以朕打算中止这门婚事。”皇帝不期然地扔下这番令人震撼的话。
  闻言,乌勒衮俊脸丕变,立刻掉转身躯,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帝。“皇上的意思是说……”
  “朕已经说得很明白,既然你不懂得珍惜她,这段婚姻再维系下去也没有意义了。”皇帝满意地看着他惨白的俊脸,不过口气依旧不容转圜。“朕自会再帮她挑一个更适合的额驸,希望这次能带给她幸福。”
  乌勒衮心中升起阵阵的寒意,让他全身冰冷。“启禀皇上,臣的确是错了,错在没有早一点发现自己的心意,才让公主受苦,不过如今臣与公主彼此相爱,至死不渝,恳请皇上开恩。”
  他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姮贞改嫁给他人?怎么能够就这么放手让她走?她是他的命,他这辈子唯一的幸福啊……
  “朕不想再听你这些解释,你可以跪安了。”皇帝面无表情地低喝。
  “皇上……”乌勒衮哑声地吼道。
  皇帝索性袍袖一甩,在离开养心殿之前又丢下一句话。“对了!就算你这会儿去公主府也没用,朕让她住进慈宁宫,有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看着,没有朕的允许,你是见不到的。”
  看着皇帝拂袖离去的尊贵身影,乌勒衮顿时面如死灰,彷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只有不断地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又该怎么保住婚姻、保住自己心爱的女人?但是皇帝都开口了,又有谁能帮得了自己?
  乌勒衮抡紧拳头,从金砖地面上爬起来,决定去求太皇太后让他见姮贞一面,相信姮贞也同样不愿意被拆散。
  待乌勒衮来到慈宁宫,果然被挡下来了,连太皇太后的面都见不到,更别说姮贞的影子了。
  不过他不会就这么死心,就算今天见不到,明天还是会再来,乌勒衮知道这次轮到他要用真心来感动皇帝了。
  慈宁宫——
  “公主!”当晚戌时左右,冉嬷嬷匆匆忙忙的奔进春禧殿,这座偏殿距离太皇太后的寝殿很近。
  姮贞听见她的叫声,停下手上的穿线动作,将缝了一半的男性长袍搁在桌上,柔哂地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奴婢听……听说额驸回来了……”冉嬷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闻言,姮贞一脸惊喜地起身。“真的吗?他现在人呢?还在皇上那儿吗?我现在就去找他……”
  “公主,额驸已经走了。”冉嬷嬷见主子这么兴冲冲,想让她先冷静下来听自己说完。“奴婢还听说额驸有来慈宁宫,不过太皇太后不让他见公主。”
  “为什么?”姮贞狐疑地问。
  冉嬷嬷摇了摇花白的头。“奴婢也不清楚。”
  “我不信,太皇太后没理由这么做。”姮贞想到她从苏州回来,便进宫向太皇太后和皇帝请安,结果太皇太后就说既然额驸不在北京城,就要她回宫住一阵子,也好有个说话解闷的伴,怎么突然之间就说不让他们夫妻见面了?
  “奴婢也不信,是问了慈宁宫其他的太监和宫女,他们也都是这么说。”冉嬷嬷口气很肯定。
  姮贞想了又想,还是想不通。“我这就去问太皇太后……”
  “不必问了!”一道身穿龙袍的身影踏了进来。
  见到皇帝突然到来,姮贞和冉嬷嬷立刻上前行了个蹲安礼。
  “皇上吉祥!”
  皇帝微微一笑。“起喀吧。”
  “谢皇上。”姮贞才站直娇躯,便马上开口。“皇上方才说不必问了,姮贞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朕请太皇太后不要让你们见面的。”皇帝落坐之后,才跟她说明原由。“姐姐为了他做了那么多,还差点丢了性命,总也得让睿亲王吃点苦头,这是朕这个当弟弟的该为你做的。”
  姮贞总算明白皇帝的用心,不禁失笑。“这些都是姮贞自愿的,明知危险,还执意要去苏州,那么出了事也怨不得人,不是他的错,更何况睿亲王很快的就把姮贞救了回来。”
  “好,这件事不能怪他,那么姐姐要朕收回和硕公主的封号,这又该算是谁的错?”皇帝反过来问她。“这是皇阿玛赐予的恩宠,他生前是那么疼爱姐姐,如今姐姐为了他,连这一点都可以忘记吗?”
  “姮贞没有忘,也不敢忘,即使不当这和硕公主,也会永远感念皇阿玛,能被他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的宠爱,只要姮贞还活着,就会一直记在心头。”姮贞真情流露地说。“只是这和硕公主的封号却是这么沉重、这么寂寞,即便享有再多的荣华富贵,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皇帝还是有些不满。“姐姐想要的东西,难道朕就给不起?”
  “姮贞想要的只是睡同榻、死同穴的夫妻生活,不必顾忌身分礼制,不必只能在夜里召额驸进房,天亮了却见不到他,更不能早晚与他同居一室,姮贞只想当他的福晋,而不是公主。”姮贞柔柔地哂道。
  “朕可以破例让你们夫妻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将来百年之后也能葬同穴。”皇帝让步地说。
  姮贞笑叹一声。“多谢皇上恩典,可是此例一开,只怕会引来非议,毕竟其他几位固伦公主以及和硕公主全都远嫁了蒙古,唯独姮贞没有,这已经是莫大的荣宠,若再纵容下去,皇上也会难做人。”
  “谁敢说朕的不是?”皇帝冷哼。
  “如果姮贞今天是真正的金枝玉叶,是皇阿玛的亲生女儿,那么不会有问题,可是姮贞却是汉人,是皇阿玛的养女,姮贞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连累了皇上。”姮贞每一字一句都说得合情合理,让皇帝很难反驳。“皇上费尽了千辛万苦才得以亲政,刚建立起来的威信可不容许受到一点挑战。”
  皇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姐姐真是聪慧过人,已经把事情看得这么远了,那么朕还能说什么,只不过……朕还是要先看看睿亲王的表现,看他是否能真正的珍惜姐姐的一片心意,这样才能放心。”
  “皇上想做什么?”姮贞有些胆战心惊地问。
  “朕方才对睿亲王说打算中止你们的婚姻,要将姐姐你改嫁给别人,就看他会怎么做。”皇帝得意地笑说。
  “皇上……”姮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朕想要亲眼看看睿亲王是不是真的爱姐姐,为了姐姐,什么都愿意做。”皇帝见姮贞眼圈都急得泛红,还是坚持要这么做。“只要他能通过眼前的考验,朕就答应收回和硕公主的封号,要是没有通过……就真的把你改嫁给别人,朕可是跟你说真的。”
  “皇上不能这么做!”姮贞大惊失色地叫道。
  皇帝一脸严肃,为的就是要让姮贞相信他不是说着玩的。“朕是皇帝,没有什么不能做的事,姐姐若想跟他当对睡同榻、死同穴的夫妻,就要看睿亲王的表现了,何况收回和硕公主的封号是何等大事,朕岂能随随便便的答应,当然要你们付出代价,这样朕将来才有脸去见皇阿玛。”
  “皇上……”姮贞泪眼婆娑地说。
  “除非姐姐也不相信他对你的心意,知道睿亲王一定无法通过考验。”皇帝这番话让她为之语塞。
  “姮贞自然相信他。”姮贞回答得毫不考虑。
  “那么你还担心什么呢?”皇帝一副“我说了算”的态度。“朕的条件就是这么简单,只要睿亲王的表现能说服得了朕,朕自然让你们夫妻团聚,不然……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闻言,姮贞也只能被迫接受。“皇上要他怎么做才算通过考验?”
  皇帝沉吟一下。“就要看睿亲王有多大的毅力和决心了,好了,朕要去陪太皇太后用膳了。”
  “送皇上。”姮贞又行了个蹲安礼。
  直到皇帝走远了,一旁的冉嬷嬷才敢开口说话。“公主,皇上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忍一忍,再说为了额驸,你连这个公主都不想当了,要他吃这么一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姮贞咬着下唇,却止不住夺眶的泪水,多想现在就去见乌勒衮,就算只是一眼也好。“只要想到他现在有多忧急,又怎么忍耐得下去?”
  而就如同姮贞所预料的,乌勒衮回到自个儿的王府之后,也只能在寝房里来回踱着步子,却是无计可施,除了爵位和性命,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可以拿来跟皇帝交换的。
  不过无论发生什么事,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不能失去姮贞!乌勒衮在心中大声嘶吼,即便要他抛弃所有的尊严,也非要试试看不可。
  这个想法支撑着乌勒衮,也度过了一个漫长的黑夜。
  待第二天早上来临了,乌勒衮再次来到了慈宁宫,不由分说地便在寝殿外头跪下,只希望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答应让他见姮贞一面。
  “哎呀……王爷这是在做什么?”太监被这个举动吓了一跳,跟着想起差不多两年前发生的事,当时皇帝身边人称“四大贝勒”之一的伊尔猛罕贝勒也是这么跪着,只为了救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件事到现在还让人印象深刻。
  “只要帮本王进去请示太皇太后就好。”乌勒衮跪得直挺挺地说。
  太监摇了摇头,也只能赶紧去跟太皇太后禀告了。
  跪在外头的乌勒衮一动也不动,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心里、脑里只有姮贞的一颦一笑,想着若没有她,他的后半辈子就如行尸走肉,心也跟着死了。
  虽然已经是春天,不过早晚的气温还是很低,会让人不禁打起了哆嗦。
  乌勒衮的决心没有丝毫动摇,就算今天见不到,明天还会再来,明天见不到,后天一样会来,直到太皇太后肯见他为止。
  过了快半个时辰,方才的太监才去请示回来。
  “这……王爷,太皇太后说她有些头疼,所以今儿个不见任何人。”太监面有难色地说。
  乌勒衮不为所动地继续跪着。
  太监照着太皇太后的嘱咐又开口劝道:“王爷今儿个就先回去吧,否则太皇太后说她的头会更疼的。”
  听太监这么说,乌勒衮紧闭了下眼皮,慢慢地起身,免得太皇太后以为自己不在乎她头疼不疼,更不会想见他了。
  不过他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明天还要再来。
  第8章(2)
  就这样,过了一天,乌勒衮又来了。
  太皇太后虽然已经有些心软了,可是爱孙还是很坚持要这么做,也只能硬下心肠拒绝接见睿亲王了。
  于是,连着五天下来,慈宁宫都上演着同样的场景,睿亲王的事传遍了整个宫里,不过皇帝那儿还是不为所动。
  到了第六天,来看热闹的人也变多了。
  “……我还以为时间倒流,又看到伊尔猛罕跪在那儿了。”长相俊美依旧,但眉眼之间的轻佻尽去,多了几分稳重的毓谨,站在远处观望了半天,不禁揶揄地看着身旁的俊酷男子。“想当初就是这样的景象,闹得整个宫里鸡飞狗跳的,不过这一招还是生效了。”
  伊尔猛罕没有开口,不过两眼直视着跪在太皇太后寝殿前的乌勒衮,自然能够体会对方的心情,可以让男人舍弃自尊,这样的爱是不可能假得了的。
  “难不成皇上真的打算拆散乌勒衮和公主?”哈勒玛搔了搔粗犷的脸庞,还是相当不解。“我就在想要是乌勒衮真的做错了什么,可以让他将功赎罪,也不至于要这么棒打鸳鸯,看这个情况,乌勒衮对公主的感情应该很深厚才对,硬是要将两人分开,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他可不敢说皇帝无情。
  “除非……乌勒衮犯的错太过于离谱,那就另当别论了。”毓谨大胆猜测。“该不会他背着公主碰了府里的婢女?还是在外头金屋藏娇?”
  “乌勒衮可不像你!”哈勒玛不给情面地吐槽。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毓谨哼了哼。“本贝勒现在可是好丈夫,只抱府里的心爱女人,外面的野草连看都不看一眼。”
  “最好是这样,不然等你的女人又被气跑了,咱们可不会帮你。”哈勒玛念在多年的交情上,警告地说。
  毓谨啐了一口,接着才又把目光调到乌勒衮的身上。“那这件事咱们到底帮不帮?要不要我去探探老祖宗的口气,问问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皇上有他的想法,还是先静观其变。”始终保持沉默的伊尔猛罕这才开口表达意见了。
  “也只能这样。”哈勒玛两手环胸地说。
  就在这时,太监正在寝殿内请示太皇太后的意思,而姮贞也正巧在里头,听到乌勒衮来了,马上跪在身分极为尊贵的老妇脚边,语带恳求。
  “求太皇太后让姮贞出去见他一面……”她真的很想念乌勒衮。
  太皇太后伸手牵起了姮贞。“我也想让你们夫妻见上一面,只是皇上那儿就是不肯答应,不过你这孩子也真是的,犯不着为了个男人,居然连和硕公主这个封号都不要,先帝在天之灵,想必会很难过。”
  “姮贞没有忘记皇阿玛的恩情,只是为了下嫁给睿亲王的事,皇上还恩准用固伦公主的仪仗,听说有不少人因此来跟太皇太后抱怨,一个汉人养女居然能享有这样的荣宠,姮贞实在不想再增加太皇太后和皇上的困扰,所以这也是最好的办法。”姮贞的话让太皇太后听得很入耳。
  “你这孩子也识大体,朝中的确有不少老臣对皇上的做法颇有微词,所以这么做也好。”太皇太后频频点头,满口赞许,也因为姮贞的知所进退,为自己的爱孙设想,让她想不帮这对夫妻都不行,至少可以偷偷安排他们见上一面。
  于是,太皇太后把太监召到跟前,小声地交代几句,然后要他将自个儿的意思传给外头的睿亲王知道。
  “太皇太后真的这么说?”听了太监传达的懿旨,乌勒衮也因这一线希望,俊眸多了些光彩。
  太监用手捂着嘴。“这可是太皇太后的恩典,王爷可要记着。”
  “本王自然会牢牢记住的。”今晚就可以见到姮贞了,乌勒衮激动地忖道。
  当晚亥时——
  乌勒衮换上太监的服装,悄悄的被太皇太后身边的太监带进了慈宁宫的花园,经过一道白玉石桥,最后来到桥上的临溪亭。
  “王爷,公主就在里头等你。”太监举高手上的灯笼说。
  当乌勒衮瞥见亭内的纤弱身影,对方似乎也见到自己,马上飞奔而来,而他更是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前去,狠狠地一把抱住柔软的娇躯。
  “乌勒衮……真的是你……”姮贞呜咽地唤着他。
  “是我……”乌勒衮眼眶发热地回道。“姮贞……姮贞……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再也听不到你这么叫我了……”
  “我也是……”姮贞泪如雨下地说。
  乌勒衮用力地吸了吸气,双手捧着她的小脸,即便只有昏暗的月光,也能在心中描绘出姮贞的容貌。“我想过了……要我眼睁睁的看着皇上把你改嫁给别人,还不如咱们一起逃走……”
  “逃走?”姮贞惊讶地问。
  “我已经准备好马车,只要待会儿能顺利出宫,咱们马上就出发,看是要去江南,还是要去东北,只要离北京城愈远愈好……”乌勒衮瞥了方才那名太监一眼,见他站在亭外不远处,应该不至于听见两人的谈话。“我什么都不要……爵位、身分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我只要你就好……”
  姮贞听他这么说,泪水掉得更凶了。
  “不管皇上要把你改嫁给谁,我都不会放手……”乌勒衮将她紧紧地嵌在胸前。“你是我的……我谁都不给……就算是皇上也没有权利拆散咱们……”
  “真的吗?你真的要带我一起逃走?”听到乌勒衮为了自己,居然这么冲动,这么失去理智,彷佛全都豁出去了,一点都不像他原本的个性会做的事,让姮贞既感窝心,又高兴。“有你这番话,就是死我也心甘情愿……”
  乌勒衮亲着她的面颊。“要死就一起死,我又有何惧?”
  “可是咱们不能逃,也逃不了,这点你比谁都明白,乌勒衮,咱们要证明给皇上看,没有人可以把咱们分开。”姮贞用袖口拭去泪水,稍稍冷静了些。“难道你认为自己没办法做到?”
  “我只怕还没证明之前,皇上已经把你改嫁给别人。”乌勒衮就是担心这一点,所以他宁可冒险。
  姮贞将面颊贴在他的心口上。“那么对方只会得到我的尸首,得不到我的人、我的心,咱们阴曹地府再见。”
  “……好。”乌勒衮收紧了双臂。“真到那个时候,你不要走太远,我随后就会去找你。”
  “嗯。”姮贞喉头哽到说不出话来。
  这时太监靠过来催促。“王爷,咱们该走了。”
  “再等一会儿……”乌勒衮还有好多话要说。
  “不行!不行!”太监猛摇着头
  “乌勒衮……”姮贞也有很多话想告诉他,可是时间不允许。
  “快点走!”太监索性拖着睿亲王离开了。
  乌勒衮只能依依不舍的频频回头,直想再多看姮贞一眼。
  两颗心在今晚的分离后更是受尽煎熬……
  三天后,又到了升平署在重华宫东侧的漱芳斋里演戏的这一天,这是宫里在每个节令里都会有的传统。
  此刻,戏台上正在上演着“八仙过海”的戏码,皇帝自然也陪在祖母的身边,祖孙俩有说有笑的,而姮贞则被安排坐在太皇太后的另一边,不过她的心思却是在和自己遥遥相对的男人身上。
  他瘦多了……
  姮贞眼中布满了心疼,那天晚上光线太暗,所以没有看清楚,她微启红唇,想说些什么,可是皇帝又在身旁,只能把话吞了回去。
  同样的,和其他王公贵族坐在这一头的乌勒衮,也只能用灼热急切的眼神吞噬姮贞的身影,多想冲过去狠狠地抱住她,那天晚上的短暂相见根本不够,他要的是日日夜夜、生生世世。
  两人互相深情凝望的眼神,就像火焰般浓烈,让人想要不注意都很难。
  到了最后,在场有不少人干脆就不看戏,而是静待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发展,这可是比戏台上的“八仙过海”有趣多了。
  而坐在另一边的女眷们早就交头接耳的在讨论起睿亲王跟和硕公主的事,还小声地数落起皇帝的残忍。
  “他们明明这么相爱,就算是皇上也不能要他们仳离……”恭亲王的福晋托罗从座椅上跳起来,就要去为这对苦命鸳鸯伸张正义。
  怡亲王的福晋乌兰也看不下去,抡起粉拳,娇吼一句。“我也跟你一块去好好的痛骂皇上……不!再去踹他的屁股……”
  “不可以去……”哈勒玛贝勒的福晋宝龄急白了小脸,死命地抱住要冲上前去的托罗。
  伊尔猛罕贝勒的福晋芮雪也赶紧挽住乌兰的手臂。“你们冷静一点,否则没帮上忙反而有可能坏事……”
  “恭亲王和怡亲王正在看你们……”毓谨贝勒的福晋璿雅美眸往旁边一瞥,想到有人可以压制她们。
  托罗和乌兰听到这句话,本能地往旁边看去,发现她们的夫婿果然正朝这里瞪过来,马上乖乖地坐回原位。
  而此刻的乌勒衮没有去在意周围的骚动,他的眼里只有姮贞,只希望自己的眼神能够完全传达出自己的心意,能够让她明白。
  记得他和姮贞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漱芳斋的戏台前,那时便疼惜瘦弱的她在这座后宫之中孤立无援的窘境,不由自主地想多关心她,如今姮贞成为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女人,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又怎么能没有她呢?
  你懂我的对吧?
  彷佛可以听见乌勒衮此刻脑子里的想法,姮贞朝他扬起嘴角,露出安抚的美丽笑靥,像是在说——
  我全明白。
  对于两人之间的眉目传情,皇帝早就看在眼里,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皇上,也该够了吧。”太皇太后小声地说。
  “孙儿自有分寸。”皇帝自然听得懂祖母的意思。
  他在心里算了下日子,当初姐姐来求了十日,自己才不得不答应让她去苏州,那么也该让乌勒衮花同样的时间来回报,而明天就是最后的考验了,皇帝在心中琢磨着忖道。
  “姮贞先告退一下……”姮贞接收到乌勒衮的视线,知晓他的意思,便打算趁皇帝和太皇太后正专心看戏之际,可以藉故离开,好跟他说上几句话。
  而那一头的乌勒衮也在注意她的一举一动,见姮贞起身离开座位,也坐不住了,很快地离席。
  皇帝岂会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也不打算让两人如愿,于是唤来身边的太监,交代了几句话。
  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姮贞踩着花盆底,只想着快点到漱芳斋外头,就能和乌勒衮见面了。
  “公主要上哪儿去?”皇帝身边的太监找来了几位宫女,一下子就拦下姮贞。“皇上有旨,请公主回到座位上。”
  “我……”姮贞看着也跟出来的乌勒衮,两人就近在咫尺。
  “请公主回去看戏!”太监朝那几个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们便半押半搀住姮贞,让她怎么也挣不开来。
  “乌勒衮!”姮贞大声唤着正要冲过来的男人。
  而乌勒衮也立刻被几名大内侍卫给架住,不让他再前进,他只能看着姮贞又被带走了。“姮贞!”
  他大吼着,那声音撕裂了姮贞的心。
  看着姮贞泛红的双眼,乌勒衮的心也整个都碎了,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做,才能向皇帝证明自己有多爱她。
  谁能告诉他?
  尾声
  到了第十天——
  乌勒衮还是一早就进了宫,照样直奔慈宁宫而来,在寝殿外足足跪了一个多时辰。因为事到如今,他除了这么做来证明给皇帝看,已经想不出别的办法来了。
  直到太监又来传达太皇太后的懿旨,说再有人跪在外头会折了她的寿,乌勒衮才不得不起身离去,就在他要离开宫门之际,就听说皇帝宣召,连忙转往乾清宫,来到养心殿。
  “臣乌勒衮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他惴惴不安地行跪拜礼。
  “嗯。”皇帝放下手边的奏章,缓缓地踱了过来。“起喀吧。”
  “谢皇上。”听着皇帝的足音,让乌勒衮心情更加忐忑。
  皇帝也故意在吊他胃口,没有马上开口,只是两手背在身后,看着乌勒衮半晌,这才说话。“朕听说你天天都上慈宁宫去求见太皇太后?”
  “回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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