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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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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强烈的爱意终究忍不住。
  于是明明长她两届,却硬是降级到和她同届;明明一开始掩人耳目的选了个生物系,却还是考回了资讯系和她同班;明明早八百年前英文听说读写流利,连做梦都在讲,却在听说她英文可能被当之后故意缴白卷,然后下学期和她重修同一堂英文。
  “你……”惟惟看着眼前的男人,又气恼又好笑,心中一片柔软的温存。“你这个笨蛋。”
  她依偎进他的怀里。
  所以这一次他们不再相识。
  所以他宁可苦苦压抑自己。
  “那,那个文慧铃又是怎么回事?”他怀中的女人小声嘀咕。
  唐健无奈地搂紧她。
  “惟惟,不骗你,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文慧铃是怎么回事,我真的对她完全没印象。”
  这件事老实说很困扰唐健,这表示他的脑伤必然还有某个部分未痊愈,以至于他完全想不起来生命中的那个部分。
  若果真如此,他怕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实他没想起来的。
  “然后呢?”惟惟轻问。
  然后?然后她死了。
  这一次,是十一月八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在失去惟惟?
  唐健痛彻心扉。他一次又一次,千方百计,甚至忍着与她相见不相识的痛苦,他依然失去了她。
  无法想象自己是怎样活到了虫洞计画再度来临的那一日,他汇报了所有的误差值。这一回,史密斯的继任者很聪明,约莫是猜了出来。
  “唐健,你……做过这些事,对吧?”继任者试探着。
  唐健没有回答。
  那压抑的眼神已说明了一切。
  从“计画会成功”的狂喜平复之后,继任者与他坐下来,一一研究所有的误差在哪里。
  十月八日,十一月八日,十二月八日。所以,虽然震荡了两个月,但是是以一个月为单位起伏。
  但是,为什么独独和惟惟的事有关?为什么惟惟总是一再的死在他怀里?
  唐健和继任者都想不透。
  比起这万千世界的变化,有一个叫“周惟惟”的女子,只是再微渺不过的一个小人物。他的生命里很多细节都改变了,现在的唐健生命历程,与原始版的唐健简直是天差地远,甚至连台北市的街景都与它原来的样子不再相同。
  为什么,这些事都能产生如此惊人的变化,独独惟惟躲不过她的死亡?
  第三次,也就是最后一次,回到他二十八岁的这一年。
  再没有下一次了,这就是最后的机会。因为时间线已经紊乱到再也找平稳的区段。下一个能切入的时间点,是他三十八岁那一年,但那时再也没有周惟惟。
  那时甚至可能没有他自己,因为早就在很久以前,唐健的生命就停留在三十岁的这一年。
  一再的,不断的,三十岁。
  这一回,十月和十一月两个大劫他都成功避过去了。
  十二月八日,一个月后。那个与命运正式对决的日子,他不会再失败。
  他不能再失败。
  惟惟轻抚着他俊瘦的脸,为他的执着叹息。
  第8章(2)
  “我饿了。”她突然起身,勾起他的衬衫往香肩上一套,跳下床去找东西吃了。
  唐健哑然,随即失笑。
  这不是他预期会听见的反应,但又很“惟惟”。她心情一乱,就爱煮食。
  说了大半天话,也真的饿了。窗外早已明月高悬,隐约的车流声从窗外飘了上来。整天他们一直腻在床上,辗转温存,屋子里没有开灯,她走到小厨房,顺手开了灯,那一方小小的角落,就像冬夜里温暖的灯火。
  唐健下了床,高瘦健朗的身形上只着一条短裤,肌肉随着动作在麦色的皮肤下滑动。
  他对自己的半裸浑不在意,坐进那个半隔间的吧台前,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女人。
  惟惟切切弄弄,忙了一会儿,把香菇和鸡块放到锅子里熬汤,手下开始洗切高丽菜。
  “现在的台北和你那个时候有什么不同?”惟惟清柔的嗓音里有些好奇。
  “举例,”唐健挑了下眉。“台北一O一应该是两栋。”
  她猛然关了火,错愕地转过身。
  “什么?两栋?”
  “台北一O一还有一座五十层楼高的副塔,位于现在信义威秀影城的地方。不过在这个现实,那个设计者接下了杜拜塔的工程,台北一O一不再是他设计,于是现在的一O一只有一栋。”唐健手支着下颚,扯了下嘴角。
  惟惟呆了好一会。
  “原来如此……”
  惟惟回头去继续洗菜切菜。这回,她等到把高丽菜炒好,端到他坐着的那个小吧台上,才又开口。
  “你有没有考虑过,或许你们突破的不是时间,而是空间?”惟惟看着他。“所以你三次回来,其实不是回到过去,而是进入了另一个平行时空。”
  唐健的面色如水。“何出此言?”
  “就像你说的,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和原版的不一样;如果整个世界都产生了这么巨大的变化,你没有想过这其实已经是另外一个不同的时空了吗?那个虫洞……你们以为的时光回溯,其实只是在不同的平行时空之间跳跃。你自己的时空依然是存在的,你还是那个年轻有为的软件公司老板,日子依然在过下去。而你跳进来的这个时空,唐健只是唐健,一个貌不惊人、靠祖产过完一生的庸碌男人,而周惟惟也只是周惟惟,一个再平凡不过的MIS。”
  “惟惟,相信我,我是全世界最了解那个虫洞的人——”
  “但是你也说了,那里的能量和物质很神秘,不属于地球上的。你们的实验能掌握的变数有限,连次数都有限,所以,其实你自己也无法确定,不是吗?”惟惟深思道。“也许你们突破的其实是空间,根本不是时间。”
  “无论是时间或空间,总之我的目标从来没有变过。”唐健定定地瞧着她。
  救她。让她活下来。
  “这样想想也满惨的。即使是平行时空,我不管在哪个时间或空间里都会死。”惟惟自我解嘲。
  “我不会让你死的!”唐健按住她的手,目光和语气都紧紧地。
  他不喜欢她用那种没事人似的口吻谈论自己。好像事不关己,好像死去的人不是她,好像她并不在意。
  但是救她确实他生命的全部,是他人生唯一的目标,他无法忍受她那样轻忽地看待自己。
  惟惟垂下长睫,沉默了片刻。
  “唐健……”她软软地轻唤。
  不知道为什么,唐健总觉得她要讲的话不会太中听,于是他先开口,挡住她说任何话的意图。
  “惟惟,改变时间——或空间——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每一次的……死亡,”他极不愿意地吐出那两个字。“都越来越严重。第一次,你是被一个酒驾的人撞死;第二次,它升级成连环车祸。第三次,一辆油罐车撞上化学药剂的运输车,引发剧烈的爆炸,烧掉了半条街。”
  他在告诉她,这一次,也就是最后一次,情况只会更严重。而这一点让唐健深深地不安,仿佛冥冥中有一股力量,那么执着的就是要带走她。
  “等一下!”惟惟猛然抽回手瞪着他,“你是说,从一开始的只有我一个人死掉,到最后有很多人陪我死掉?”
  “……嗯。”
  “唐健,你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她惊骇地问。
  “我没有坐视,我就是为了不让它发生才回来的!”
  “不,我是说……”惟惟无力地摆摆手,脸埋进自己的掌中。
  你怎么还能让它三番四次的发生?
  但这句话她说不出口,因为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可是……
  她深深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他。
  “唐健,然后呢?你的打算是什么?你的人生是什么?回到某个特定的时间点,过一段时间,然后到了某个特定的时间点,再从头来一次?”
  “不会再有下一次,这次就是最后一次。”他的下颚线条紧了一紧。
  “告诉我,你不断重复着你的人生,最后真的有追寻到你想要的东西吗?”
  “惟惟……”
  “不,我是说真的。”她举起一只手阻止他。“你活到三十岁,然后回到十八岁再活到三十岁,然后回到八岁再活到三十岁,然后回到二十八岁再活到三十岁。如果你正正规规地活下去,你现在应该已经是一个六十六岁的人乐,你可能已经子孙满堂,有一个成功的跨国企业,你在财富排行榜说不定已经来到世界第二名,这样辉煌的人生,可以有多少精彩的事件?但是你现在却卡在这里,依然是一个二十八岁、没没无闻的年轻人,值得吗?”
  “值得!”唐健绕过吧台,将她紧紧按进怀里。“为了你,值得。”
  “可是……可是我不觉得自己值得啊。”惟惟埋在他的怀里,轻声地低语。“我不是在妄自菲薄,我当然也想长命百岁,可是……那些无辜和我一起死掉的人,他们爱的人并没有一个‘虫洞计画’可以让他们回来改变一切,那些人,怎么办?”
  “我顾不了他们,惟惟。”唐健低声道。
  对,这很自私,但他本来就是一个自私的人。
  天下为公,以世界兴亡为己任从来不是他的人生座右铭,他就是这样冷漠而自私,他就是只爱他想爱的人,只救他想救的人。
  他必须如此。
  因为,他若让自己想太多,心里有了动摇,那么他的惟惟就永远回不来了……
  “惟惟,惟惟。”他不断低唤着她的名字,低低哑哑的,几乎是痛楚的,“惟惟,你有孩子了……”
  他怀中的娇软重重一震。
  “他好小好小,在超音波画面上只是一团小小的血肉,但是他的心跳声好强,充满了生命力,才快要五个月的小肉团,就已经好有个性,会隔着你的肚皮和我玩拳击……”
  惟惟耳后的那一块皮肤湿了。
  小宝宝,她和他的孩子。然后她自己的脸也湿了。他的胸前印下了她的水泽。
  “我们两人都好兴奋,才一个多月就开始翻书取名字……你总是笑我取的名字太俗气,我笑你取的名字不切实际。我本来要先带你去拉斯维加斯登记,但是你坚持要回台湾接受亲人的祝福。我笑你,到时候大着肚子穿嫁衣一定被人家消化,你很酷地告诉我,你一定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大肚婆新娘,不怕他们说……”唐健微拉开她,望进她的眼底,深不见底的黑眸被泪水浸得湿透。“惟惟,我们很幸福。”
  他们很幸福。
  娇妻爱儿,功成名就,美满的生活,幸福的未来,一切就在眼前,触手可及,离他如此之近,却转瞬间成空……
  教他如何能接受?
  他要他的妻子,他要他的孩子。他要他心爱的人回来!
  即使这很自私,是以许多人的生命为代价,但他顾不了这许多。
  惟惟轻吐着气,抵在他的胸前平抚凄凉的心情。
  其实她本来是想告诉他,她不是他的“周惟惟”
  是哪些特性构筑成一个“人”?是她或他的家庭、成长的环境,所受的教育,所交的朋友……这些东西形成了一个人的完整风貌。
  但是,她和他的“周惟惟”已经不一样了。
  她和“她”有了不同的个性,不同的背景,不同的人生,只是分享了同一个名字而已。
  这样,还能算是同一个人吗?
  其实他的“周惟惟”早就死了。即使他一再的回来,也找不到相同的那一个。
  但是,紧拥着这个落下了男儿泪的人,感受着他的痛苦、他的绝望、他的悲哀,她说不出来。
  无论对着整件事有着怎么样的心情,在这一刻,她都爱上了这个男人。
  这个执着的,不顾一切的爱着“周惟惟”的男人。
  这个情愿为了心爱的人放下一切,追寻到天涯海角,困在时空之河的男人。
  她是他的“周惟惟”,或不是他的“周惟惟”都不重要了。从这一刻起,她,周惟惟,爱上了唐健。
  “惟惟,不要再离开我了。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受不了……我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他将她按回自己的胸膛上,紧到两个人都发痛。
  惟惟深埋在他的怀里,眼泪不由自己的奔腾。
  “好,我不离开你。”
  第9章(1)
  如果说谈开之后的生活有任何改变,顶多就是她变得更配合一点,其他时间,日子还是正常的过。
  他要求跟她一起出门,她就让他跟着一起出门。他要求她待在家里,她就待在家里。他要求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惟惟做一切会让他安心的事。
  不过这个人有时候会用来假传圣旨,然后局面就变成这样——
  “啊……嗯……轻、轻一点……唐健……”
  惟惟玉汗淋漓地趴在床上,雪白滑嫩的臀部抬高,承受着从后面而来一下下凶猛的撞击。
  平时对她百般温柔,事事宠让她的唐健,在床事上是完全的粗野霸道。
  他知道,为了“那个原因”,惟惟几乎不会拒绝他任何要求,于是他也完全没有罪恶感的利用这个机会,尽情求欢。
  每晚固定的厮缠是不消说了,他临时兴起还会来个早餐、或午休加场,累得她浑身酸软,苦不堪言。
  “乖,宝贝……马上就好了……”
  背后的冲击益发的猛烈,惟惟无力地吟哦着,任由他。
  背后的男人到激越处,她的小腹微微感到酸涩,一只白嫩的手悄悄抚上,想到了些什么,眉心不禁微皱。
  “你……快点啦……”
  “乖,马上好了……”背后的男人沙哑地诱哄。
  但是那个姿势一点都不像“马上”。
  “唐健!”
  语气发硬,那是真的要生气了。身后的男人沉沉地低笑,这次总算真的尽兴收兵。
  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女人软倒在枕褥间,玉躯浮着一层莹润漂亮的粉红,双眸紧闭,长睫微微的发颤。他爱惹她,泰半也是因为云雨方收的惟惟太过媚人可爱,总教他受不了。
  唐健吻了吻她颤动的睫毛,伸个懒腰下床,犹如一只吃饱喝足的猛狮,浑身舒畅。
  “你睡一下,我出去买晚餐。”下午六点多,差不多该吃晚饭了。
  她慵慵懒懒地躺在床上不想动,唐健看了心里爱极,抱过来狠狠又亲了几口,真恨不得把她吞到肚子里去。
  惟惟等到听见他出门的声音才睁开眼,身子翻正了盯着天花板片刻,然后突然跳下床,直起身的那一刻微微一僵——那个兽性大发的臭唐健!——然后走进浴室里去。
  里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就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惟惟走了出来,从衣柜里捞出一件他的大衬衫披上,清丽的脸庞一脸深思。
  再把手上的东西看了一看,她轻叹了一声,随手抽过一张A4白纸包起来,丢到垃圾筒里。
  暮色早已降临,幽暗的室内只有床头柜的灯捻亮着。惟惟也没有开灯,坐到客厅的窗前卧榻上,两手抱着膝盖,盯视楼下的万家灯火。
  水眸瞟一眼墙上的电子时钟,十一月二十八日。
  昨天,唐健要求她请两个星期的连休。她当然知道为什么。本来以为公司那里不会答应,她已经做好了提出辞呈的准备,没想到老板很爽快地准假了。
  “哈哈,我知道你很久没休长假了,辛苦你了。跟男朋友好好出去玩一玩,玩够了再回来。”老板以为她是要和新交的男友出国去欧洲玩。
  再回来……
  真的能再回来吗?
  其实没有人知道。
  她和唐健两个人都没说,平时生活也是一切正常,但是一种微妙的紧绷感确实在渐渐累积。
  唐健有时无意间瞄到墙上的时钟,不论当时正在做什么,手会一僵,然后英俊的脸立刻绷紧。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的求欢越发激烈,她几乎都顺着他;而不和她黏在床上的时间,他就都对着他的电脑。她知道他和一个叫“West”的顶尖骇客联络得很勤,不过她从没主动去过问他们在交流什么。
  十二月八日,她的死期。想想真有点不真实。
  全世界大概没有谁能如她一样,那么准确的预知自己的大限之日。以前不是没和朋友聊过“如果有一天可以预知自己死期”的这种话题,当时大家七嘴八舌,说自己一定要在事前如何如何,她也不例外。可是现在真的知道了,她却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守着唐健,平平静静地过完每一天。
  想想真好笑,似乎才在不久前,她还想着希望日子能多一些变化,现在她却只希望回到以前那个平淡无奇的人生。
  对这一切,她出乎意料的平常心以对。
  她只是不放心唐健。
  如果十二月八日来临,而一切如旧,她不敢想像唐健会怎样。
  他已经目睹多三次她的死亡,这是最后一次。他虽然不讲,但深夜梦回,她醒来总会发现他还没睡,若不是盯着她,就是盯着天花板,深思的神情之下是一种严峻的绝然。
  唐健……这个男人真的很爱她、很爱她。
  一个女人,在一生中可以被一个男人这样所爱,也值得了。惟惟心中盈满甜蜜的酸楚。
  若她死了,反正死人什么都不会知道了。可是唐健呢?唐健怎么办?
  其实,她知道唐健会怎么办。他一定会夙夜匪懈,穷心竭虑去改良那个虫洞的程序,只为了再回来救她一次。即使要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他也不会放弃,就像他现在正在做的一样。
  那个男人呀……
  “唉。”惟惟深深地叹息。
  唐健提着她爱吃的海苔饭卷回来时,就看着她这样趴在窗台上,让城市的夜照在她的侧影染上一层银光。
  “怎么不开灯?”他把家里的灯都打开,惟惟眼睛瞬了一下,慢慢适应那突如其来的亮光。
  他把饭卷放在茶几上,不急着招呼她过来吃,只是走过去,把卧榻上芳软的身体移进自己的怀里,陪她一起坐看牵牛织女星。
  “惟惟,我们明天登记好不好?”他吻着她的鬓发,长指在她背后舒缓的轻抚。
  “嗯?”她懒懒地枕卧在他的胸怀间,不太想动。
  “在台湾公证结婚要事前三天登记,我们先去登记,然后去选戒指,三天之后你就是唐太太了。”他低喃的语调在她的耳畔震动着。
  “……”
  微闭着眼的惟惟没有立刻接话。
  “好不好?”唐健轻轻摇了她一下。
  她扬眸对他微笑。“也好。”
  “过一阵子,等所有的事都忙完了,我再补给你一个正式的婚礼。”他的额抵着她的额,说话间,忍不住一下一下地吮着她的嘴唇。
  “好。”她点点头。
  “好!来吃饭吧!”他的神色立刻开朗,抱起她走向茶几。
  “唐健……”惟惟偎在他怀里,柔软地唤。
  “嗯?”
  她顿了一下,眼光飘向床边的垃圾筒,最后还是在心里对自己摇头,搂住他的脖子。
  “你忘了买汤。”
  精细如唐健,怎么会不知道她有话没说出来?那双黑沉如夜潭的眼眸闪了一闪。
  “惟惟?”
  “嗯?”
  “你不会有事的。”他在她耳畔温柔保证。
  “我知道。”她扬起嘴角,亲啄他的嘴唇。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他静静地道。
  惟惟顿了一顿,深深地叹了口气。
  “唐健,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这件事你一定要答应,而且答应了之后,你一定要做到!”她固执地攀着他的脖子。
  “你先说是什么事。”他不上当。
  惟惟从他怀里落了地,手贴在他的胸膛上,认真地望进他的眼底。
  “这次,如果我死了……”她举起一只手阻止他的反驳。“我要你答应我,把日子好好的过下去,再也不要去管那个什么‘虫洞计划’。”
  “不行!”他断然回绝。
  “唐健,答应我。”惟惟贴在他胸前的手收紧。“你看不出来吗?你已经走火入魔了。”
  “惟惟,我最近正在写一个新的演算模式,可能可以让时间震荡的波长减短,那我就不必受限于十年的间隔,还是有机会再回来,不要逼我放弃。”唐健的气息开始重了起来。
  惟惟笑了笑,从他的怀里退了开来。
  “好,那其实你现在也没有必要管我,反正十二月八日如果我又死了,你还是能再回来,还是有另一个周惟惟等着你救,那这个我活不活得过十二月八日又有什么重要的?”她摊了摊手。
  “惟惟!”他的额角青筋暴起,大步缩短距离,狠狠将她扯进怀里。“不许你这么说!”
  “我是说真的,唐健。”惟惟温柔地看着他。“你在救的人,早就不是我了;是‘周惟惟’,但不是我。”
  因为她根本不是第一次死在他怀中的那个女人。
  她和“她”是如此的不同。
  “你是,你就是!”唐健双眼发红,激烈地道。
  “唐健,我不知道你爱的是哪个周惟惟,但我知道自己爱的人是谁。”惟惟轻轻抚着他俊朗瘦削的脸颊。“我爱的人是你,唐健。你心疼我,难道就不明白,我也心疼你吗?”
  “那你就不要对我做这么残酷的要求!”
  “你的‘周惟惟’……”
  “我的‘周惟惟’就是你!”
  “你的‘周惟惟’会希望你过这样的日子吗?”她恍然未闻地继续说。“真的,你想想看,那个怀着你孩子的周惟惟,那个在马路另一边灿烂的对着你笑的周惟惟,如果她知道她死了之后,你的人生从此困在三十年的循环里,再也走不出去,你为她放下了一切,成就、野心、对人生的愿景、幸福光明的未来和所有爱你关心你的人,她会愿意你这么做吗?”
  “惟惟……”
  “她不会愿意。”惟惟捧住他的脸。“好,你说我就是你的周惟惟,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也不愿意。”
  这句话如重重一击,敲在唐健的心房上,敲得他浑身一震,四肢百骸如裂骨一般的疼痛。
  “唐健,我会和你一起努力,因为我也不想死。但是,若命运真的躲不过——答应我,放了我,让我走。”
  “我不答应……我不答应……”
  他紧紧抱着她,把她的脸按在自己的胸前,自己的脸深埋进她的发间。她的体肤香气一阵阵的钻入他的鼻尖,如此鲜活、如此芳美,她怎么能要求他放开?
  惟惟叹息。
  “唐健,你别让我连走都不安心。”
  “闭嘴!”他重重的吼,抱起她走向大床,需要再度用强烈的激情向自己证明她存在——
  “我不放手!我绝对不放手!”
  第9章(2)
  一辆租来的Tovota疾驶在南下的高速公路上。
  唐健稳稳地掌着方向盘,眼角瞄了下窝在旁边慵睡的女人。
  他伸手探了探她那一侧的冷气,把出风口调整了一下,免得直接对着她的脸吹,晚上又闹头痛。
  视线收回来时,不经意瞥过仪表板上的时间——十二月七日的字样让他的心脏一拧,有些烦躁地看向前方。
  还剩下一天……
  惟惟一直记着他说的“每一次灾难都越来越严重”。如果此事势不可免,必须发生,那么起码他们可以尽量降低受害者的人数,于是她提议他们找个深山野岭去待着。
  其实依照唐健的意思,根本是待在她公寓里,以不变应万变就好。而且他心里存了最后一丝疑虑,如果惟惟真的受伤,待在城市里离医疗资源比较近。
  但是惟惟很坚持,而她一固执起来,连他也拗不过。
  于是,把所有的琐事处理完,提前一天他载她到唐家在南部山区的一处产业。
  那里是真正的深山野岭,因为几次土石流的关系,周围的人烟早就都迁村了,只剩下一些废弃的房屋。他们家的这间老屋盖在一个较严实的坡地上,并没有受到土石流威胁,所以房子还在。虽然破落了,不过若只委屈一晚,也还好。
  比较让唐健不安的是,这几天他突然联络不上West,有些要交代那家伙的事还搁在那里。不过,任何事都比不上惟惟重要,眼看时间近了,先带着惟惟避一避再说。
  铃铃铃——他的手机大声嘹唱,唐健接了起来。
  “喂?”
  “你在哪里?”
  唐健皱了皱眉,把手机按掉,随手往旁边一塞。
  铃铃铃——手机不屈不挠地继续唱。
  被吵醒的人娇慵地伸个懒腰,瞄了眼吵人的手机。
  “你不接?”
  她的神态倦倦的,昨夜又被他闹得睡眠不足了。唐健大手探过去,揉乱她的发丝,手机依然放任它响。
  惟惟把机子拿起来一看,文慧铃?
  她偷笑,换来他不悦的一瞥。
  “喂!前女友耶!还找你找得这么急,好歹有点情义吧?”惟惟闹他,硬是把绿色的通话键按下去,凑到他耳边。
  唐健无奈,又狠瞪了她一眼,把手机接过来。
  “喂?”
  “你在哪里?”文慧铃的嗓音除了不高兴,还有一丝紧张。
  “你要做什么?”他冷冷地问。
  “我就是要知道你在哪里。”文慧铃执着地问。
  “我没空,不要再打来了!”唐健想把手机按掉。
  “唐健!”在那一端的文慧铃突然提高声音,那声叫唤尖锐得即使他没有转成扩音,旁边的惟惟都听见了。“我警告你,你不要给我挂断!你是不是跟周惟惟在一起?”
  “不关你的事。”他干脆俐落地回。
  “你把手机给周惟惟,让我跟她说。”
  “再见。”
  “等一下。”周惟惟拦阻了他。唐健一脸的不乐意,她没有必要受文慧铃骚扰。“没关系,让我跟她说一下。”她轻拍唐健的手安抚。
  唐健无奈,只得把手机递给她。
  “喂?”惟惟已经准备好,等着手机另一端“狐狸精、不要脸”的臭骂轰来。
  出乎意料,文慧铃不但不是狂骂,语气甚至带着一点依依的叮嘱,惟惟一下子愣住了。
  “惟惟?惟惟?”另一端听不见她的回答,又在急促的叫。
  “嗳,我在。”她瞄了一眼唐健,知道他也是竖着耳朵在听。“文小姐,你放心,我和唐健只是……去山上度几天假,马上回来。”
  另一端浮起一串明显的深呼吸,好像文慧铃正在努力的吸气吐气,平稳自己。
  “惟惟,现在电话是扩音吗?”
  “不是。”
  “好,你把我的声音放出来。”
  惟惟又瞄了眼唐健,把扩音键按下去。
  “唐健!”文慧铃的怒喊响在整个车厢里。“你立刻把惟惟载回来,听见了没有?”
  “不关你的事。”唐健对除了她以外的女人向来就没有太多耐心。
  突然之间,文慧铃阴狠的声音同时刺进他们的心里——
  “唐健,你已经害死她三次,我不会再给你第四次机会了!这一次,你要是又害死惟惟,我会亲手杀了你!”
  害死惟惟?
  三次?
  她在说什么?
  车子里的两人互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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