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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入豪门-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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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拐入豪门
作者:绿光
男主角:方曜久
女主角:羽乃冬
内容简介:
身为一个外型出众、才能卓越、亲和力满点的男人,
要让一个女人爱上自己能有多难?
偏偏遇上了冷心冷性的羽乃冬,就有这么难!
原本按照计划,他要趁她失恋酒醉将她带回家看顾一夜,
好让她醒来时对他的温柔感激涕零,
谁知道小妮子醉了不安分,手来脚来把他抱满怀,
害他当场从恩人降格成罪人,既快乐又痛苦……
所幸她没忘记两人的协议,接受他的改造变成超级美女,
到前男友的婚宴上狠狠出了口鸟气,
而他也彻底踢掉情敌,正式占据了“男友”大位~~
好不容易突破她心防,终于可以牵到她的手、吃她煮的菜,
他那群号称千年不老娃娃妖的老妈和阿姨们却又冒出来搅局,
害他在她眼里一下子成了被贵妇包养的小白脸,
冤枉啊,他承认自己是有事瞒她,但是唯有爱她不假……
正文
访新月之二部曲 绿光
前提~我来到了新月~(超像废话,跳过呗!)
欸,话说到哪啦?看倌,要是搞不懂状况也没关系,反正也不是很重要,暑假到了,纯粹只是想要来一篇搏君一笑的序文罢了。(呵呵,)
喔喔,我想起来了,话说到那年那月那日,我来到新月,参见了编编和几个大老,前提已略提过了,咱们今天就来说说陈魔头吧。(不是我说的,是味贞说的……像不像借刀杀人啊?呵。)
为何称之为魔头?看倌可能有所不解,以为这个称谓有点不雅兼有人身攻击之嫌,然实际上非也、非也,此乃最德高望重的称呼啊~(够不够狗腿?够~)
只因陈总咧,太强了,其脑袋之运转可媲美音速之环绕地球进行曲,居然可以看见一则新闻,就立即自动产生一个浪漫的开端,实在令人甘拜下风且望尘莫及,开始羞愧自己是个非常糟糕的作者,联想力竟然不及陈总的百分之一,呃,我哭~
我在想,如果陈总看见了凶杀新闻,不知道是不是也会生出一则悬疑又罗曼蒂克的破题呢?(我是曾想过了,在我的作品里,有一本的破题就是因为一篇凶杀案新闻来的,是哪一本呢?猜吧,猜到有奖!香吻一枚~)
无论如何,和陈总一席话,我真真真是受益良多,学到很多,脑袋里不断冒出很多想法,但是也还只是想法,不过觉得自己被丰富了,感动捏~感恩~
但是咧,学以致用,学是“学”到了,但这个“用”嘛~依我看,还得经过一段时间的消化沉淀之后,才有办法完全吸收。
抱歉,实在是资质驽劣,脑袋运转得不够快,尚无法举一反十,等到哪天我的脑袋运转可以练到媲美音速时,我会再拜访一回,再和陈总一决高下~(没啦,后头那段,当我没说~)
最后呢,为了要呼应三部曲,免得下回三部曲没东西唬烂,所以访新月二部曲到此告一段落,咱们来谈谈这本书吧。
每次说要谈都唬烂骗人,一行字就带过~
谁?谁在说我唬烂?就算真是如此,也得给我留点面子,怎能当面指责咧?不知道我脸皮薄很会脸红,很会恼羞成怒,很会翻脸?!
真是的~来,咱们来谈谈这一本。
女主角我个人是很喜欢的(说过了~),男主角呢,我尽其可能地去诠释了(也说过了~)这本书……谁?!谁在我耳边吱吱喳喳个没完没了?有本事现身来,咱们对质!老是隔空飘音,孬种!
抱歉,累积太多压力,正在发癫中,勿扰~
楔子
入夜后,下起了一阵雨。
雨,下得很大。
不能只以滂沱两字简单带过,以实际状况形容,大得像是直接从头泼下一大缸又一大缸的雨,而餐厅内,她的心也在下雨。
羽乃冬独自一人坐在餐厅的包厢里,晕黄的灯光让暖色系的色调更显浪漫,桌上水晶银烛台搭配七彩玫瑰烛,香气浓而不腻,柔光暖而不烘,然而此时却解不了她心里的冻。
只因,就在一个钟头前,她交往了一年的男友对她说:“我要结婚了。”
向来淡漠得无情绪可言的猫眼在瞬间亮了下,心在微微颤抖,她正要提醒他还未求婚,却又听他说:“我们别再联络了。”
多可笑,他今天特地订了包厢,如此具有浪漫情调的地方,她还以为会是他们的关系将更进一步的表示,岂料,竟只换来一句别再联络。
她并不是他要结婚的对象,也证明在和她交往的同时,他也顺脚劈了一下,而她是最后知道的那个人。
说真的,心并不是挺痛,只是身体暂时动不了。
时间滴答流逝,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脑袋放空,双眼失焦到最极限,心情荡到谷底,情绪不爽透顶。
有一把火苗从冰冻的心版深处窜出,低调而缓慢地噬燃着。
“小姐,不好意思,本店要打烊了。”服务人员走进包厢里客气地说,眼角余光不住地瞥着这位穿着打扮和餐厅格调非常不合宜的女子。
她身穿寻常棉T和一条看不出品牌的牛仔裤,下头配了双相当洁净的运动鞋,一头长直发过肩且绽着光泽,尽管她的穿着跟时髦完全搭不上边,但却有个非常迷人、引人想一探庐山真面目的纤柔背影。
羽乃冬站起身,拿起包包准备离开,和服务人员正面对视一眼,淡漠地说:“抱歉。”说完便挺直腰杆离去。
服务人员愣了愣盯着她瞧了一会,才开始收拾。
她并没有一张出色的脸,眉色淡而有型,却太显刚硬,眼大但不是双眼皮,反倒让她的眼神常露凶气,唇形漂亮却老是习惯性地紧抿着,整体上,整张脸是萧瑟的、浅淡的,不着温度的眼神像是在警告──生人勿近。
她不丑,堪称清秀,但眼神很冷漠,目光很凶猛,并不是刻意如此,而是与生俱来。
不是她的错,要怪就怪爹娘把她的名字取得不好。
乃冬、乃冬,在辞海里,“乃”当代名词时,意为“你、他的”,当动词时,意为“是、为”。有几种翻译意思──你的冬、他的冬、是冬、为冬……冬冬冬!再加上和姓氏同音异字的雨,不就变成雨乃冬!×的!不冷都不行了!
她会长得很冷、个性很冷、应对很冷,就错在爹娘取错名字!
瞧瞧她的大姐名叫必夏,听起来就觉得威风,难怪大姐行事作风就是很威风;二姐名叫良秋,听起来就是爽飒舒服,难怪她总是给人很沁心的印象;小妹名叫占春,都已经站在春天里了,还能不快活吗?难怪她永远活力无限、精力充沛,反观她……唉,不想说了。
她开始怀疑自己可能是被收养的丑小鸭,只因她跟家人都不像,家里没半个人是单眼皮,唯独她……唉,真烦。
羽乃冬无视服务人员的视线膜拜,走到餐厅外头,才发现雨已经停了,地上一洼洼的水痕,倒映着她的面无表情。
她自问,伤心吗?答案很抽像,她没有办法具体回答。
她并不向往爱情,但是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跟一般女子一样成为新娘,安稳地相夫教子,但遗憾的是,她的愿望暂时又落空了。
她很失望,却也清楚,没必要为一个不懂得珍惜她、不懂她好处的男人伤心,不过是遗憾自己好不容易抓到的幸福又飞了。
想完,她抬头挺胸地在街上漫步,这家餐厅离家不会太远,走路回去,让脑袋再彻底放空一次,对她低靡的情绪会很有帮助。
只是──
后头的车急驶逼近,听见声响,她下意识地朝人行道内侧移动,然而却依旧闪避不及,路面上的一洼水被呼啸而过的车子溅起一片泥泞瀑布,将她彻底从头笼罩到脚。
羽乃冬僵住。
“抱歉、抱歉!”男子紧急煞车下了车,走到她的面前,从头到尾打量着她光凭一个惨字不能概括的惨状。
她冷冷瞅着他,目光像是深藏在地底下的冷泉一样冰凉。
男子扣住她带着凉意的手。“小姐,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不如这样吧,我带你到服饰店,赔你一套新衣服好吗?要不然,你先到我家梳洗一下,我再带你去买?我家离这里很近,大概只要几分钟的车──”
话未完,那纤细的身影已经扑进他怀里,方曜久惊诧不已,不管横看竖看,他都不觉得她会是这么热情如火的人,然而现在她紧紧抱着他,却是再血淋淋不过的事实啊。
只是,她抱得好像有点久?
难道她记得他是谁?方曜久正暗忖着,慢慢地感觉到一股湿意渗进他的外套里头,让他的半透明针织衫产生了黏腻不适的凝滞感。
“下次开车经过水洼时,记得开慢一点。”话落,羽乃冬松开双臂,临走前,不忘抓起他的衣服再抹一下脸。
然后,很酷很酷地抓着包包朝回家的方向走,步伐不疾不徐。
方曜久怔愣地看着她诱人的背影,又看看自己身上的“人拓”,不禁放声低笑。
酷!他真的爱死了她的酷!
但遗憾的是,她似乎还是不记得他是谁。
唉,想不到他刻意制造的机会就这么简单地被破解了,但无所谓,往后多得是机会,等着吧!
第一章
饭店地下一楼的宴会厅正热闹滚滚的上演着文定宴,男女双方宾客莫不笑得阖不拢嘴,而在舞台上紧拥的准新人正火热咧,谁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塞不入任何第三者。
所以,羽乃冬想,她这个第三者一点也不适合再待在这个地方看热闹。
她转身来到地下二楼的酒吧,压根没发觉有个男人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直到她选定位子之后,才发现他在她的身边坐下。
她冷冷瞅他一眼,心情正恶劣,想一个人独处,正要开口请他离席,但看了下左右,发觉似乎已经爆满,想了下,便打消了念头,心想只要不交谈,倒也无所谓。
服务生替她点了酒后,误以为两人是友人,便也询问男子。
“给我一杯波旁。”
“小姐,帐单请分开。”等他点完酒,确定服务生是写在同一张帐单上后,羽乃冬才凉凉出声。
“呃,不是一起的吗?”服务生很疑惑地看向男子。
他扬开无害而魅惑的笑。“写在一起就好,麻烦你,谢谢。”眉头微皱了下,像是无言地为身旁女友淡漠的态度道歉。
服务生见状,脸颊爆红,娇羞地小跑步离开。
“我不认识你。”羽乃冬没错过服务生羞赧的表情,但却不懂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有何迷人之处。
“但我认识你。”喔,好痛心,她还是不记得他是谁。
她闻言,神色不变,微微敛眸忖思。
不瞒人说,她不擅长记人脸和人名,除非是极为重要的人,否则过目即忘。她用余光偷觑着身旁的男人,他有着一头浓密的发,有着一张……
还在评论之中,却听到身旁已有人在窃窃私语,目光如雷射灯光团聚,且目标皆是眼前这个男人。
嗯,她想,他应该是颇出色颇出众才对,否则这酒吧的灯光并不明亮,为何他还是能够吸引众人目光?
抢眼又立体的五官,噙着桀骜不驯的坏男人气息,但布满俊脸的柔情笑意却又让人如沐春风般自在。
他应该算是好看的吧,且感觉相当有品味,军绿色的线衫外搭大地色休闲外套和同色系休闲裤,确实是相当赏心悦目。
“喜欢吗?免费送给你。”方曜久顺着她打量的视线,微掸着外套,动作帅气又潇洒,配上他嘴角那抹轻佻却又不惹人厌的笑,让附近的怨女们赞叹声连连。
“太大了。”羽乃冬冷冷答道。
一句冰到极点的话语让前后左右响起阵阵低骂声,拿四面楚歌来形容她的处境也不为过,可惜的是,她个人不痛不痒。服务生送上酒,一脸害羞,还是忍不住偷看了他一眼。
反观她,倒了杯酒,豪气地搬空到底。
“喝慢一点,要是醉了就麻烦了。”方曜久浅啜着服务生送来的一杯波旁,目光荧荧润亮。
“我不容易醉。”身为厨师,酒类品尝得不少,想醉,有点难。
“我还以为你想要来个大醉呢。”看来是他多虑了。
“何以见得?”对话久了,她总算觉得有些古怪,他话里似乎很清楚她的处境似的。
“女人一旦失恋,通常不都是大醉一场忘忧愁?更遑论你的状况是你的男人要结婚,但新娘却不是你。”他说完,不忘对她眨眨眼,坐在对面偷窥的众家娘子军被他迷得晕头转向兼哇哇叫。
羽乃冬闻言,一双眸子森冷探去,“你到底是谁?”
“你真不记得我?”真是捶心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她还是认不出他是谁?
瞧见坐在对面的女子们没?个个如痴如醉地放射出放浪光线,莫不绞尽脑汁地搔首弄姿以吸引他的目光,然,他真正中意的女人却至今还想不起他是谁,呜~他心好痛!
“我说过不认识你。”语调依旧冷得像是沉潜在地底下、未经开发的冰泉。
“好吧,我说了,刚才文定宴上,那个新娘就是我的女朋友。”要是不让她自己想起他是谁,那多无趣啊?暂且先说一些就好,其他的非等她自己想起来不可。
羽乃冬淡到没有情绪的眸斜睨,“你怎么不看好你的女友?”语气很淡,但多了一份微乎其微的责怪。
“我才想说你为什么不管好你的男友哩。”他的口吻更凄怨。
“关我什么事?那是他的思想他的心,我能绑住他什么?”她也不愿意那么做,与其费神改变或控制他人,她宁可放手。
“那就对了,女人心海底针,我的女人何时变心,我又怎能控制?”他唉呀唉呀地叹气,表情有点夸张,可一点也不招人反感,反倒是被他松懈了心防。“只能说,我们两个是天涯沦落人,这个时候应该要站在同一阵线,同仇敌忾。”
“什么意思?”酒杯一空,又是潇洒入喉。
“嘿,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要结婚吗?”他笑得很贼,黑眸灿亮如子夜最亮的那颗星。
“……大概两个星期后吧。”
“咱们一起大闹婚礼,你觉得如何?”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横过玻璃桌面,穿进她的耳里,柔媚得像是恶魔的呢喃。
“不好。”她想也不想地道。
“为什么不好?”他一脸泄气。
唉唉,他的意中人是圣人哪,被人耍弄到这种程度却不打算报复,真的是太太太对他的味了。
“我并不恨他,甚至还感谢他跟我提分手。”酒杯倾空,她神色未变。“像他那种见异思迁的男人,分手对我而言,反而是好事一桩。”
“那你今天为什么会来偷看他的文定宴?”他像个好学不倦的学生,不断地提问。
“哪是偷看?我看得光明正大,只是想知道他的对象是谁罢了。”再拿起酒瓶,她才发觉瓶内已经半空,觉得头有点晕,晃了下酒瓶,还是决定再往下喝。“事实证明,男人都很想少奋斗三十年。”
黄朝阳是旭曜百货的行销经理,靠着自己一步一脚印地往上爬,但若能轻松又惬意地坐着缆车平步青云,谁能不心动?她不怪他,却无法苟同他的想法,不过倒感谢他分手分得好。
“我可没有。”方曜久举起手发誓,“我要是真有打算少奋斗三十年,就不会放过刘忆琳了,用跪的也要把她留下来。但我人穷志不穷,绝对不为五斗米折腰。”
刘忆琳,旭曜百货的合作厂商董事长的宝贝千金,他口中的前女友,目前则是黄朝阳的未婚妻。
“是吗?既然你这么有个性,她为什么要跟你分手?难道黄朝阳比你好吗?”她问得随性。
突然发觉,她似乎少有机会能跟人聊这么久,大部份的人通常受不了她的冷,三两句话就打住话题,赶紧夹尾逃难去。
而黄朝阳没有,他耐性十足地陪了她快一年,所以她才会以为他极有可能成为她想要的幸福。
“你觉得我比较好吗?”听出她话里的比较值,他澄澈的眸闪亮着。
“我跟你不熟。”
哗啦~冷水一大桶泼了下来,但,再冷的水也浇不熄他蕴藏在胸中的熊熊爱意啊!
“多相处一点时间,就熟了。”他很自然地覆上她的手,动作有点轻浮,但脸上的笑意却时刻散发着轻松的气息,让人对他难生防心。
“为什么要跟你熟?”酒意缓慢侵袭着,她的意识开始涣散,反应更加迟缓,不过吐出的话依旧很冷。
“因为我想跟你熟嘛。”厚,通常说到这里,大伙都应该很心知肚明的,她实在是迟钝得教他……好喜欢。
“为什么想跟我熟?”再次搬空酒杯,拿起酒瓶,才发觉早已见底。
嗯,喝太多了,不该再喝了。
她今晚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光是喝酒,要是不赶紧回家,说不定待会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你说呢?”他没有不耐,唇角眸底时时蕴满无害的笑意。
她很用力地闭起眼思考这个问题,经过三分钟之后,才有些小心翼翼地问:“这是搭讪吗?”
如果是的话,那么,他极有可能是空前绝后的那一个。
“小姐,麻烦帮我买颗烟火,不然买串拉炮好了。”方曜久抓着身边经过的服务生如是道,服务生眨眼不解,但在他的笑意侵袭之下,还是傻傻地点头答应,接着又听他说:“她总算搞清楚我在跟她搭讪了。”
服务生闻言气结,甩开他的手扭头就走,一旁密切注意两人动向的怨女们也不住哇哇叫,暗斥他没眼光,竟看上了身穿棉T配牛仔裤且没半点姿色的俗女。
“你在跟她搭讪?”羽乃冬又不解地问。是她误解了?
酒精侵入她的血液里头,让她的思维更加缓慢,双眼涣散失焦,心里暗叫不妙,没料到后劲竟来得如此汹涌无情。
“我在跟你搭讪。”面对她,他笑得像是个无所事事的无赖,又像是毫不在乎他人目光或世俗看法的自在,看着他的笑脸,仿佛会被他摄走灵魂,放心跟随他的脚步,一种恣意吸引人随行的魔力。
羽乃冬闻言,平板的表情依旧无浪无波,但她却没抽回被他握了很久也握得很紧的手。
“你觉得我如何?”
“……不知道。”她没有看人的眼光,从前男友背离她的手段可见一斑。“我不懂你为什么会想跟我搭讪,我不认为我有哪里吸引人。”
他长得太好看,乃是一大禁忌,相信他的身边绝对不缺女人,为何要跟她搭讪?有何目的?
“那是你对你人生最大的误解,在我眼中,你美得令我魂不守舍。”低沉富磁性的嗓音裹着甜美呢喃,诉说最动听的情话。
冷泉般的眸依旧没有波动。“你的眼睛有问题。”
方曜久脸上多出数条黑线,但他仍旧努力突破劣境,转移话题──
“乃冬,如果不打算破坏婚礼,那闹洞房你觉得如何?”他不着痕迹地移驾到她身旁,好让她有些晃动的身体能够稳稳地贴在他的身上。
“有意思。”语调没有温度,却轻快起来。
“就这么说定了喔。”好听的嗓音带着温热气息拂进她的耳里,像是首悦耳的催眠曲,让她再也张不开眼。
他看着把头枕在他肩上的羽乃冬,贴在她耳上,小小声地说:“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把你给吃了喔。”佯恶威胁着,可她无动于衷,只因她早已醉倒。
“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呢?”他唇角斜勾,笑眯的漆黑眸瞳像是闪烁的宝石,满足又感动。
总算是成功地接近她了。
万岁,放鞭炮~
但,接下来呢?
当然是扮演完至善至贤的圣人君子。
把醉得一路睡进梦乡去的羽乃冬抱回他租赁的公寓卧房内,温柔地平放在那张柔软大床上,为免自己的行为有一丝丝暴走的可能性,他连退数步,站在几步远外欣赏着她恬静迷人的睡脸。
天下女子何其多,为什么他偏偏爱上这一株花?
他认识她近一年,她却甚至不知道他是谁呢。
坐在墙边的沙发上,他慵懒地点根烟,眯起了眸陷入沉思,回想着初次见面的情景,想想,应该是一年前吧……
“曜久,三楼的PA柜说,他们的折扣不能下五五折,要你改七折,而且满五0千才送赠品。”
“×的!叫他们退出周年庆啦!”方曜久盯着电脑,敲在键盘上的手动作又快又狠,像是在泄恨似的。“那也要改,这也要改,干脆跟经理说今年不要办周年庆好了,意见那么多。”
“没办法,大家都有业绩压力。”同事小陶安抚着他,却也忍不住叹气。
“这不是业绩压力!当初既然已经点头答应配合周年庆,现在就不该出尔反尔,不然那时开会说得那么义无反顾,说心酸的?”他面色铁青,红丝布眼,只因他忙着统筹整个周年庆,已经累得三天没睡好觉了。“没折扣没赠品的周年庆,见鬼的才会有人肯来!”
格局不大的企划部办公室充斥着他的咆哮声,时值午休,里头的同事早已倒的倒,逃的逃,就只剩下苦命二人组埋头苦干。
“曜久、小陶,休息一下,先吃饭。”
他原本有一肚子火要吐,却突地听见行销经理黄朝阳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反应,身旁的小陶咻的一声如箭般飞射而出,紧抱住救命的便当。
方曜久撇了撇嘴,一抬眼,瞧见黄朝阳身边站着一个非常非常不起眼的女孩,是那种随手在街上抓一把都会比她好的那种,很冷调的女孩。
她绑着马尾,厚重的刘海遮住额,五官不突出,面无表情,冰冷凉薄地站在一角,只要她不说话,会以为她已经消失了。
她是羽乃冬,是朝阳刚交往不久的女友,但整个行销单位都认为这种搭配万分吊诡,只因她没有喜怒哀乐、明亮鲜动的表情,话语简短疏浅,神色淡漠无波,总是说不上两句就再也聊不下去,在路上遇到,也总是一脸冷傲无言。
不知道她是天性如此,还是端着个架子,但无论如何,部门里每个人对她的评价都不好,甚至认为两人分手的机率很高,纷纷下注赌他们何时分手。
而他,真的很怀疑黄朝阳的眼光。
若是他,宁缺勿滥也不愿跟她牵扯。
“曜久,吃饭。”黄朝阳招呼着。
“先放着,我把这里忙完再吃。”他抬眼,和她四目相接,她只是浅浅地点点头,随即别开眼,目光凉冷却总是缠绕在黄朝阳身上。
唷,还真热情,真不知道她看上的是他的好,还是他的经理头衔。
听说,她在旭曜百货隔壁街开了家自助餐店,生意超好,更听说她的手艺非凡,一吃便上瘾,所以同事总爱跟她订便当,她的厨艺为她加分不少,大伙甚至猜,她是用厨艺收买了黄朝阳的胃,但他截至目前为止还没尝过,不是排斥,而是忙到没时间吃。
靠,他超苦命的。
那段时间很忙,忙完了周年庆后,是年底的百货祭,行销企划组依旧在水深火热之中,然而他每天都会看见羽乃冬不辞辛劳地送来便当,他吃过几次,非常惊艳,直觉她的手艺媲美五星级大厨,就不懂她为何愿意屈就一家小小的自助餐店。
Anyway,不关他的事,忙完百货祭之后,随之而来的是西洋情人节档期,他忙得哭爹喊娘,而那时,他发现黄朝阳开始在午餐时间搞失踪,有不少同事等着看笑话,但也有人感叹往后快要吃不到羽乃冬的好手艺,而她,冷凛的神情依旧无动于衷,便当继续送,大伙都说她够强,竟然能够ㄍㄧㄥ到这种地步。
他无所谓,反正不关他的事,他只想做好本分的事,直到那天──
是谁说她少言少情绪,淡漠无表情的?
嗯,他自己好像也说过,可眼前的状况却强烈地推翻了以往的印象,她,其实也会笑的,尽管那是个不似微笑的微笑,却在刹那间让她恬淡的秀颜亮了起来,他甚至感觉到空气中的分子在急遽改变,柔和地包围光亮,又裹着风,清新弥久,像是一种大自然的香气,更像是雨后掺着泥土、青草,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
电光石火之间,他的心怦跳了下,他遏抑不了那近乎狂躁的激动,甚至连自己为何疯狂都不懂,在这一刻,他好想化身为羽乃冬抱在手上、亲在嘴上的那只小流浪猫。
“小猫咪,对不起,我家住公寓,实在没办法带你回家。”淡到没有情绪可言的眸,因为一只瘦弱的小猫而淌露柔光。“我虽然有开店,但是自助餐讲究卫生,而里头也没地方能给你住。”
语调平淡,但多了份无能为力的无奈。
她拉起衣摆替小猫拭干身上湿漉漉的毛。
小猫喵喵叫着,蹭着她的嘴她的脸,一双汪汪大眼直瞅着她,像是在央求她别丢弃它。
“你在跟我撒娇吗?”唇角绽放若有似无的笑,向来凉薄的表情露出了缺口,漾出了些许柔情,随即眼色一黯。“对不起,我还是不能带你回家。”
她不舍地将小猫放回原本的地方,起身要走,又想起在下雨,回头把伞搁置在小猫身旁,替它挡去雨水,自己则淋着雨离开。
方曜久看着这一幕出神,直到她走远,才走近小猫,大手将它拎起,下意识地亲吻着它,却反被它给抓出一道血痕。
“喂,我要带你回家,你还抓我?”他没好气地瞪着它,抓起羽乃冬搁在地上的伞,不知为何,心情突然大好。“嘿,跟我回家吧,你的名字就叫小冬,你觉得怎样?”
小冬骨碌碌地转动大眼,喵喵叫了两声,认命地贴进他的怀里。
他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告诉自己,若是黄朝阳不珍惜她,那么……他会不惜任何代价,不择手段地将她拐到身旁。
“啊啊……”
床上的人儿传来难受的低吟声,让兀自陷入沉思的方曜久回过神,将早已熄灭的烟蒂丢进烟灰缸里,起身查看。
“乃冬,哪里不舒服吗?”他贴在她耳边轻问着,长指拨开她厚重的刘海,发现她有着极为饱满好看的额,小巧挺直的鼻,性感诱人的唇,还有那双恍若猫眼般会勾魂的潋滟杏眸,秀颜纤白透着醉人红晕,教他好想咬上一口。
“……我想上厕所。”她眉间微皱,挣扎着要起身。
“我帮你。”他轻柔地拉着她起身,俨然当她是个精致的瓷娃娃般疼惜,一路将她护送到浴室。
而他待她关上门,就在门外等着。
千万别以为他有任何奇异的癖好,纯粹是因为她醉得太厉害,怕她不小心跌跤,所以他才会在这里戒备着的。
不过,要是太靠近,似乎对她也很失礼。
想了下,他绕到客厅的沙发边,点上根烟,然而点完又烦躁地捻熄,他再等了会后,有些不安地走回浴室门边。
“乃冬,你还清醒着吗?”他忍不住询问,就怕她在里头睡着了,又或者是跌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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