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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姑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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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怜被她们一人一句说得心情飞扬了起来,她抬起红通通的小圆脸,期待地睁大眼睛,“真的吗?你们真的觉得我有希望?”
  “怎么没希望?”红芷满脸沉思,“不过重点是,假若找到了那个人,你要怎么将他手到擒来呢?”
  “我就老实跟他说,我想嫁给他。”她天真地道。
  莲高噗地一声,以袖掩笑,明媚的眸子透着慧黠,“就算那个男人有十八颗胆子,只怕也给你吓破了,不能这样直接明着干,你一定要婉转一点,用计才行。”
  “可是我要用什么计?”她播了搔脑袋。
  捉小虫逮青蛙是她的专长,可是用计擒男人就不在她的能力范围内了,而且她心仪的大侠约莫高出她半个人,看起来又聪明得不得了,是个有勇有谋的厉害角色,无论是用软的还是用硬的,只怕人家随便一根手指头就把她弹开了。
  “美人计、苦肉计、空城计、连环计……”莲高樱唇微微一抿,眸底闪过精光,“只怕你不会用,不怕没计可用。”
  “很难耶!”她光听头都晕了。
  “总之,现在先找到那个人再论其它。”红芷热心地道:“需不需要我帮你放风声出去?”
  “不好吧!”春怜突然扭捏了起来,她红着脸蛋说:“人家好歹是个女孩儿,这么大张旗鼓的……好象显得我很没行情,没什么人要,而且我也不想要他误会我是个花痴。”
  “只要能嫁出去,偶尔当当花痴我是不介意的。”莲高语重心长地道。
  也只有此时,她才会稍稍显露出她的精明聪颖;莲高深谙“深藏不露光华内敛”的道理,所以人人都以为她是个空有绝美外貌的雪瓷花瓶,中看不中用。
  这可以免掉很多她不想费神去处理的麻烦,而且屡试不爽。
  看着对方自以为聪明高招,沾沾自喜的神情,她就忍不住笑疼了胃。
  红芷叹了一口气,闷闷地道:“我也是,为了嫁出羊庄,脱离与酒为伍的生活,就算要我把脸皮装厚一点也无妨。”
  这种从小到大和酒生活的日子,没有尝过的人决计想象不出有多么的痛苦,所以不想逃的才是脑子有问题呢!
  春怜支着下巴,很用力地思考着姐姐们所说的法子。
  很快的,她下定了决心,勇敢坚决地抬起头来,双眸熠熠生辉。
  “好,就这么办。”她大声地宣布,“明儿个就开始追夫计画,管他三七二十一,我……拚了!”
  红芷和莲高欢然拍手。
  “太好了,我们绝对支持你到底!”
  为了脱离酒家生涯,什么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都要使出来,否则一拖拖到了年底,她们就再也没有办法从酿酒的噩梦中醒来了。
  此刻再不积极些,只怕转眼四十年过去了,她们萧绵杨三姑娘就会变成萧绵杨三姥姥,然后变态的逼自个儿的女儿、孙女儿继续酿酒下去。
  她们三个不约而同打了个机伶。
  太恐怖了!!
  赵钱孙李居
  京师的相思红豆楼和清哉绿豆楼以好菜好茶好点心驰名天下,东方酒楼则是以一味极品酸辣汤配陈年状元红令人食指大动,而新开的这间赵钱孙李居,却是专卖极富盛名的羊庄酒和新鲜热辣下酒菜诱人肚肠。
  时值太平盛世,一到用餐时间,酒楼食馆里便涌进了热闹的人潮,此刻正是晌午时分,以粗犷秦风摆设布置的赵钱孙李馆放眼所及,皆是大开大阖、大方至极的桌椅,就连桌上的菜都特别大盘,一味烧鸭香脆滑嫩兼具,旁边还摆了几盘蒸糕和青蔬等物。
  戴严人举起酒杯,噙着掩不住的笑意凝视面前有过命交情的好朋友。
  白衣飘然、俊秀风流的冶素行是江南赫赫有名“轻花飞雪馆”的年轻当家馆主,年方二十六就已担任三届的江南盟主之位,今年嫌琐事缠身太多,不由分说就甩掉这个麻烦透顶的头衔,逍逍遥遥晃到京师来游山玩水,顺道和好友聚一聚。
  高大修长如琼树临风而立的他,看起来像是徇徇儒雅的书生状元郎,凤眼微挑、笑意轻抿,不知醉倒了多少姑娘家的芳心,只不过到目前为止,他对女人一直没有多大的兴致,因为在他的心里,女人几乎跟“三姑六婆七婶九姨”的形象脱不了关系,所以他一向对女人敬而远之。
  女人是麻烦,而且是非常非常大的麻烦——这是看似温文儒雅的他嘴里最常吐出的恶毒话。
  银衣飒然、英俊清傲的郎若叶是漠北阿布陀山“刀剑如梦阁”的青年阁主,年方二十六就已经是漠北七省的第二高手,手下有燕南八十二骑,剽悍异常;去年横行东漠杀人如麻的大批响马,在一夜之间全数剿灭,就是他派出其中五名高手所办的任务。
  清冷倨傲如剑的他寡言罕语,几乎只要他冷冷的眸光一扫而来,就会有一大堆人吓到牙关打冷颤,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他实在是少见的美男子;由于他罕与人打交道,所以漠北的姑娘们尽管爱慕他,却也没人敢厚着脸皮大着胆子去纠缠他。
  关于女人这问题……郎若叶一向面无表情。
  不过他和严人与素行是生死至交,冰冷孤傲的脸庞也只有在接近他们时,才会有稍稍的冰解与微笑。
  他的笑容简亘像春风吹化了大地一般动人,只可惜可遇而不可求,想看他笑还真得碰碰运气。
  此刻他们戴冶郎三人聚首京师,坐在赵钱孙李馆里头,霎时迷倒了前后左右一大票的客人。
  他们浑然未觉,皆愉悦打量着近一年不见的好友。
  “严人,是什么风把你吹出披星戴月楼?”素行微微一笑,碰杯。
  “逃婚风。”严人苦笑,放下了酒杯,“我家老爷子最近对我很有兴趣,不逃不行。”
  “哈哈哈……”素行掩不住一丝幸灾乐祸,打趣笑道:“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小小的成亲一事就把你吓出了四川?”
  “说我?”严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是谁假装逍遥天涯我独行,其实是为了躲避江南第一美女戚小小的纠缠?”
  素行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咳,你打哪儿听来这个流言的?”
  “是流言吗?”他似笑非笑地道。
  “戚小小只要找不到我,她早晚就会死心了,可是你不一样,戴老爷子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你。”
  “他逼我也逃。”严人有一丝得意,“天下这么大,等我玩个两三年再回去吧。”
  “看来咱们是有志一同。”素行笑望向面无表情,始终寡言少语的若叶,“小叶,你呢?收到了青焰记号,不可能在短短两天内就从漠北赶到了京城,你该不会也……”
  “别问。”若叶神色冷冷地捏紧酒杯,表情却早已说明一切。
  “哈哈哈!”素行笑了起来,在收到他杀人般的眼神后,连忙吐了吐舌,“唉,咱们三个谁也别笑话谁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哪!”
  “我跟你们不一样。”若叶冷冷撇清。
  只可惜他的酷脸一点都吓唬不了两个相知甚深的好友,反倒惹得他们两个噗哧笑了出来。
  他眼底闪过一丝懊恼。
  大笑过后,严人甩了甩头,神采飞扬地道:“不要再提烦心的事了,咱们三人已经好久没有聚聚了,今天机会难得,非不醉不归不可。”
  素行首先附议,举起了酒杯,笑意荡漾,“好,打从三年前在甘肃痛饮羊奶酒大醉三天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如此狂欢痛快过了。”
  若叶执起酒杯,黑亮如星的眸光炯然有神,“干。”
  三名伟岸男子一起碰杯,一仰而尽。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第四章
  搜集情报,定计拿人!
  她很认真地躲在闺房里计画了两天,趁姥姥忙于今年春酒的事,无暇管顾到她这只小兔崽子时,决意快快实行捉婿行动。
  红红说得对,现在不是顾忌面子的时候,唯有积极大胆才能够开创无酒一身轻的新生活。
  春怜肯定他应该不是京城人氏,因为她努力回想三天前的点点滴滴,发现了一点点的蛛丝马迹,虽然这种小线索并不能神奇到直接带她到他眼前,但起码她知道他是外地人,说话有种淡淡的他乡口音,和京城中惯听的腔调不太一样,而且他住山上,是个山寨王,她料想就算是山大王,他应该也是锄强扶弱的那一种,再来嘛……在此太平盛世,有几处山上还有结寨为王的,应该也是屈指可数吧。
  哪个地方是最了解山寨情报现况的呢?嘿嘿,春怜简直佩服极了自己的聪明过人,所以她想也不想地直冲上衙门击鼓。
  正所谓官兵捉强盗,既然他是山寨王,衙门里应该会有他的纪录才对。
  所以春怜一把鼓槌咚咚敲得不亦乐乎,她彷佛可以见到心仪的男儿手到擒来的情景了。
  四周的路人乡亲和游客一见是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击鼓,人人都掩不住好奇与兴奋地凑了过来。
  “有热闹看耶……”
  “是这个小姑娘吗?”
  “咦?年纪轻轻的就来击鼓鸣冤,一定是一件大案子。”
  “可不是吗?哎哟!后头的不要挤,是没看过热闹吗?”
  人群闹烘烘,人人都争先恐后想要占一个好位子。
  东游县衙被她这一阵惊狂如骤雨的鼓声震得人仰马翻,原本在埋头吃点心玩骰子的衙役慌忙冲了出来,跌跌撞撞戴好衣冠排好队。
  “威武!”吼声齐响,还颇有威武架式。
  大老爷边上堂边抹去嘴角鲜虾饺子的油光,清清喉咙大摇大摆坐上官位,惊堂木一拍——
  “把击鼓鸣冤之人带上堂来。”郑大老爷一摸老鼠胡子,威风十足地道。
  “是!”立刻有两名衙役出去带人。
  春怜小小巧巧地漫步上堂,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县衙大堂——唔,倒是挺气派的哩。
  不过她只是想要来打探个人,不必摆出这么大的欢迎阵仗吧?
  “来,跪下。”衙投看见是位娇嫩如花的小姑娘,口气也不自觉地放得轻软了。
  “谢谢。”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明白,问个人还得先跪一跪啊?
  这可能是衙门一概的规矩吧!
  于是春怜高高兴兴地跪了下来,雪白的缎子裙在地上形成了一朵花儿。
  郑大老爷愣了一愣,看半天都傻眼了。“呃,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情速速奏上来,本官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小女子叫萧春怜,我今年十六岁,”她迷惑了一下,“可是……我没有冤情啊!”
  众人愣了一下,郑大老爷也一怔,“没有冤情?那你有何苦情啊?”
  “苦情?”她更迷惘了,“我也没有苦情啊。大老爷,你误会了,我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
  郑大老爷原想发飙,可是看着她圆圆的眼睛和红扑扑的小脸蛋,天大的气也不见了。
  他捺着性子笑问道:“原来你是专程来找本官的,你识得本官吗?是本官的亲戚吗?”
  “都不是。”春怜叹了一口气,她是很认真要来请教问题的,可是大老爷却一直把话题扯远。“我从来不识得大老爷,我家的亲戚我都认识,也没大老爷你呀!”
  堂里堂外看着的人都是一头雾水,不过人群中已经响起窃笑声,以为她是存心来戏弄这个胡涂大老爷的。
  郑大老爷忍不住一拍惊堂木,不悦地喝道:“大胆刁妇……呃,不,是大胆刁女,竟是存心戏耍本官来着?”
  “大老爷,你怎么这样说呢?我根本连来意都还没讲,你就扣我这么一顶大帽子。”
  她眉心打结,可怜兮兮地指控。
  看着这么娇柔可爱的小姑娘泫然欲泣的模样,所有人打抱不平的质问眼光统统射向堂上大老爷。
  郑大老爷被瞪得浑身不自在,只好吞了吞口水按捺下脾气,“呃,那你的来意是什么?”
  她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多谢大老爷,我就知道大老爷是个大好人,一定会帮我的,你真好。”
  郑大老爷被她赞美得浑身骨头轻飘飘,简直快飞上天去了,他热血沸腾地道:“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来来来,有什么本官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快快请来,统统包在本官身上!”
  她小脸灿烂了起来,“真的吗?”
  “那当然。”他慷慨地一捶胸,差点呛到。
  “太好了,大老爷,你可不可以跟我讲,咱们现今还有几座山上是有山寨王的?”她衷心真诚地问。
  “咦?”
  这算哪门子问题?
  郑大老爷登时有种强烈受骗的感觉,在众人议论纷纷中,他颊耳一片火辣辣,气得一拍惊堂木,破口大骂道:“你这顽劣女子是何居心?几次三番的戏弄本官,来人啊!将她打上三十……三大板以示惩戒,逐出衙门不准再来搞乱。”
  三十三板子?
  这么嫩央央的一个小姑娘,真的打下去会要人命的。
  所有的衙役都愣愣地望向堂上大人,好半天师爷才讷讷道:“大人,这三十三大板打下去可严重了,是不是酌情再减个几板子?”
  郑大老爷吹胡子瞪眼睛,“谁说要打三十三大板的?”
  “是大人您呀!”衙役们异口同声埋怨道。
  真是不够怜香惜玉的。
  郑大老爷气到结结巴巴,话几乎说不清了,“我……我什么?我几时这么说?你们也是存心气死我吗?一堆蠢蛋,我是说打三大板,”
  原来是三大板啊!
  大家松了一口气,可是春怜从头到尾都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她为什么要被打板子啊?
  等到她被押倒在地上时,她睁大了黑溜溜滚圆的双眼,还不敢相信自己不偷不抢不口出秽言,做什么要被按着打屁股呢?
  “一、二、三!”
  “哇……”
  春怜被丢了出来,人群渐渐散去。
  她蹲在石狮子旁,抚着火辣辣快要裂成两半的屁股嘤嘤痛哭。
  “呜呜呜……”
  红红说过,为了嫁出羊庄,脱离与酒为伍的生活,就算要把脸皮装厚一点也无妨……可是,呜呜呜……她没有说连皮也要绷厚一点啊。
  虽然衙役大哥们已经小点力马马虎虎地打,可是她的屁股是肉做的,还是会疼呀!
  呜呜呜……又丢脸又疼,可是最最教她心痛的是大老爷不准她再进去县衙里,看来她是没法子问到他的消息了。
  “你怎么了?”一个低沉悦耳的好听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她揉着泪眼,低头哭得好不可怜,“我……我被打了,哇……”
  那个声音变得更低沉了,夹杂着一丝隐隐的紧绷和怒气,“有人打你?是谁?你有没有受伤?伤得重不重?”
  奇怪,这个声音好听到有丝熟悉,春怜愣了一愣,被关怀得心窝都暖了起来。
  刹那间,她更想要纵情大哭。
  她抬起头来仰天大哭,“哇……痛没有关系,可是我再也找不到他了啦……”
  “你要找谁?我帮你找。”一只温暖略微粗糙的大手轻柔地抚拭过她小脸上的斑斑泪痕!带着一缕异常温柔的心疼。
  她透过泪雾朦胧中睁大眼睛看向来人,蓦地,她大大一震,整个人瞬间呆住了。
  那双熟悉的深邃眼神,那道神秘俊酷的刀疤,那有棱有角好看的下巴……
  是他!
  春怜想也不想“哇”地一声,整个人往他身上扑去,八爪章鱼似地紧紧抓住了他。
  “就是你就是你,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吗?”她嘴里乱七八糟地嚷着,又哭又笑又怨。
  这顿打着实没有白挨,瞧!现在不就把他给盼来了吗?
  严人吓了一跳,瞪着怀里巴着他不放的小女人,一双大手简直不知该往哪里放才好。
  好半晌,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抓”了下来,可是看不出她小小身子力气却挺大的,死揪着他的衣裳不放。
  他只得稍稍将她拥近点,省得衣裳被她扯破,“有话慢慢讲,我在这里,不会消失的。”
  春怜不敢实信地望着他,好怕一眨眼他又跑了。
  “你真的不会跑掉?”她可怜兮兮地问。
  他瞅着她点点头,心头微微一揪。该死,她怎么会变得这么苍白?这么委屈怯弱?该不会是哪儿受伤了?到底是谁好大的胆子敢伤害她?
  一想到有人竟然敢伤她,他浓眉紧紧拧了起来。
  “告诉我!是谁打了你?”他语气紧绷。
  她痴痴地望着他,牛头不对马嘴地道:“你到底跑哪儿去啦?我都找不到你,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呢!他们好坏,都不告诉我你到底住在哪个山头,还打我……呜呜呜……”
  她盈盈滚落的眼泪再次刺痛他的胸口,严人难以抵挡喉头翻搅而起的酸楚心疼,纵然惊讶于自己因何会有这样的蚀骨心思,他还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无声地抚慰着。
  “可怜的丫头,”他暗哑地道:“你还没告诉我,究竟是谁打了你?”
  “县太爷叫人打我的。”见他怒眉一竖,她连忙抱住他的腰叫道:“不是不是,是我自己欠打被打的……啊!不是不是啦,我的意思是……人家都是因为你才被打的,所以认真说起来是你要负责呀!”
  嘻,她的脑袋瓜偶尔也满灵光的,虽然这样嫁祸是很胜之不武,但是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莲高说要懂得使计谋,她这一招勉强也可以叫作“死皮赖脸嫁祸计”吧?
  果不其然,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疑惑又不解地低看着她,“我?”
  “是啊。”她大眼睛一眨,又是一堆眼泪滚出来,慌得他手忙脚乱急急拭去。“就是你,人家要不是要打探你的消息,又何苦要进衙门呢?进了衙门又惹恼了大老爷,大老爷就叫人打我板子,很痛耶,我的屁股现在一定是又红又肿,几天都好不了了。”
  她说得迷迷糊糊,他还是努力听清楚了。
  “你要找我?找我为什么要进衙门?”他又好气又好笑,不过还是用袖子继续帮她擦眼泪。
  唉,这小傻子。
  “我……”她脸红了一红,随即理直气壮地道:“谁教你那一天都不等我,连个姓名也不留,京城人这么多,你要我到哪儿寻你呢?自然是到衙门问官兵,看看你家山寨有没有登记在案啊!”
  他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老天……”他已经好久没有笑得这么大声,这么不顾形象了。“你是去衙门问我的行踪?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天才?”
  他那一天不过是说着玩的,她竟然当真了,真以为他是哪个山寨的山寨王。
  不过……
  他的狂笑渐渐消失,黑眸熠熠闪亮地盯着她,心底漾起了一抹奇异的温柔。
  她竟然为了寻他,甘愿闯进衙门,还无辜被打了板子……虽然他有些气恼她的傻气莽撞,可是一想到她领受这一切的折磨,只为了寻他,再见他一面,他不能自己地深受震撼。
  他的眸光浮漾着少见的温柔,低低问道:“为什么要寻我?”
  她的小脸蛋又红若榴火了,讷讷地道:“因为……因为……你不是说要把我带回山寨去做押寨夫人的吗?”
  老天!
  严人撼动地盯着她,“你当真了?”
  她低垂着粉颈点点头,忽然觉得两颊好烫人哪!
  他心头滋味复杂万千,又甜又温又惊又震,最后一股喜意跃然涌上心头,却又被他的戒心给紧紧压了下去。
  不行,他怎么可以一时不察,让小小的柔情就蛊惑了全盘的理智?他可不要忘了自己是为什么溜出披星戴月楼的。
  如果真要成亲的话,远在天边有四川姑娘蜂拥而上,就算近在眼前也还有士骅山庄的华二小姐,没道理千逃万逃,偏偏栽在这个小姑娘的手上。
  他恢复了冷静,将莫名鼓噪的心绪压至深处,微微一笑道:“我是说笑的,我既不是山寨王,也不想找什么押寨夫人,姑娘千万别误会了。”
  春怜迅速抬起头,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你不喜欢我?”
  他差点被这样娇怜动人的眸光给击溃了,连忙别过视线,清了清喉咙笑道:“姑娘,我们素昧平生,你不可能当真想嫁给一个陌生人。”
  “可是你对我而言一点都不陌生,”她眼眸亮晶晶,“我早在梦里把你的样子描绘了几千几万次,决计不会错的,你就是我心目中如意郎君,大英雄。”
  “我不是英雄。”他呛咳了一记,叹息道:“姑娘,我想你是想太多了,我和你只有过一面之缘,而且我不想成亲,就算要成亲,也不会找一个陌生不相识的姑娘随随便便成亲。”
  她依然巴着他不放,“我会给你时间认识我,我会告诉你我所有的事情!我还会告诉你我最爱什么,最怕什么……这样好不好?”
  他差点就迷迷糊糊被她甜甜的声音给说服了,猛然一狠心,他断然摇头道:“不好。”
  她失望极了,“为什么?”
  “因为……”他开始冒冷汗,该死,如果她不那么甜美天真,那么热情傻气的话,他或许还可以硬起心肠掉头就走,可是天知道他一旦跑掉了,她又会想出什么惊人的法子来打探他的行踪。
  这回是被打板子,下回呢?
  他脸庞绷紧了,心下纠结地捏了一把冷汗。
  “那你先不要娶我,我也不要逼你,可是你要告诉我你的名字,住在哪儿,预备往哪儿去,好吗?”她又仰视着他,放射出致命可怜的眸光,“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要往哪儿找你了。”
  他的心痛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吁了一口气,就……投降一半吧!
  “好。”他表情严肃戒备地道:“不过我的心意决计不会变,你要有所觉悟。”
  觉悟什么?
  她傻呼呼地笑了,只听进去他那个“好”字,其它的都自动模糊掉了。
  春怜郑重地点点头,怎么都抑不住拚命浮起的那朵笑容,“现在你带我去吃饭好不好?我也要上药,屁股好疼呢!”
  吃饭没问题,但是上药……又是那个私密到极点的地方……
  高大伟岸的严人突然变得异常尴尬起来,他轻咳了一下,表情僵硬的道:“我有上好的伤药,到我落脚的客栈去吧,待你吃饱之后,再……想法子上药。”
  春怜压根没考虑到那么多,她整颗心都因为他那句“到我落脚的客栈去”而翩翩飞舞了起来。
  他落脚的客栈,落脚的容栈……这么说,她再也不用怕找不到他了?
  “呵呵呵。”
  他牵起她的小手,带着她一步一步慢慢走,生怕扯疼了她臀部的伤。耳畔听着她欢喜满足的笑声,他心底蓦地温暖了起来。
  究竟是怎样的一颗小脑袋,能够这样毅然决然莽莽撞撞地追寻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不禁迷惑了。
  自己真有那么好?那么值得她来追寻吗?
  严人犹如在梦境之中,惯常的冷静睿智此时完全派不上用场,只能照着本能,被一种唤作缘分的诡谲因子驱使着走。
  天下第一大客栈
  春怜小心翼翼地把发麻作疼的臀部往软绵绵的锦缎团垫上放,初初接触的刹那还是让她疼得龇牙咧嘴,小脸皱成一团。
  看得严人胆战心惊,连忙扶住她,“还好吗?要不要再垫一块?”
  她好不容易坐稳了,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嫣然摇头道:“不用了,这样很好……谢谢你。”
  他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紧张,蹙眉盯着她,“很疼吗?要不要先上药再吃饭?”
  她摇摇头,“不要,上了药我的屁股就不能动了,难不成要趴在床上让你喂我吃吗?”
  这个他倒是不介意,反而是看到她疼得眼眶都红了的模样时,他的胸口紧纠得乱糟糟,连心跳都紊乱失常了。
  他郑重地告诫叮咛着,“下次,千万千万不可以这样了,你想让我一辈子愧疚至死吗?”
  她哀怨地瞥了他一眼,娇娇嫩嫩地道:“要不然我找不到你呀。”
  他凝视着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傻丫头,我们几乎还不认得啊。”
  “我姓萧,叫春怜,怜爱春天的意思,今年十六岁。”她殷切地一探身,屁股又戳疼了一下,“哎哟!”
  他赶忙扶住她的肩头,又恼又急地道:“你想做什么?为什么总是不乖乖坐好呢?”
  她畏缩了一下,眼眶红了,怯怯地道:“你……很气我吗?”
  她的神情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击中了他的心。
  严人脸色一变,冲动地将她拥入怀里,心疼地低哑道:“老天,我不是气你,我是在紧张、在担心你!只见过你两次面,你两次都把自己陷入混乱危险的地步中,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傻,为了一个见过一面的人毫不考虑地献出自己的心,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不怕?
  他的胸膛好温暖好热,沉稳的心跳声好好听……春怜先是睁大眼睛,惊异地瞪着他里着衣衫坚硬有力的胸,慢慢地,她心满意足地闭上眸子,轻吁着贴紧了脸颊。
  他原来是在担心她啊!
  她浅浅地笑了,觉得心坎好甜好甜。
  怎么会呢?才见了第二次面的男子,感觉上却已认识他好久好久……她忍不住止不得管不了,就是想要赖着他,撒娇撒赖,紧紧攀住这一具胸膛不要放。
  他就是她梦里见到的那个如意郎,她就是认定了他!!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她在他胸膛上画圈圈,未察觉到自己搔得他一阵阵麻痒心悸。
  严人僵硬着身体捉住她捣乱闯祸的小手,极度自制地道:“我姓戴,名严人。”
  “代言人?”她觉得好好玩喔!
  “我就知道。”他叹了一口气,“你叫我严人吧,要不唤我戴大哥,就是不要连名带姓地唤。”
  “哪个严哪个人?”她仰头问道。
  他低头,“严守分际的严,世人的人。”
  “几岁?”她已经开始探听。
  他表情有点怪怪的,“二十六……我好老,感觉真奇怪。”
  的确,和她豆蔻初华的十六岁青春相比,大了十岁的他可以算是个老头子了。
  “你大我十岁呢,真好,大越多越疼我。”她嫣然一笑。
  不知怎地,她的笑靥轻语像春风抚慰了他微微受伤的自尊心,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唇畔漾开了笑。
  “小古灵精怪。”他揉了揉她的头。
  春怜笑仰着头,觉得自己备受宠溺。
  戴大哥最会口是心非了,嘴里说不想成亲,可是他的举止动作和眼神是那么温柔呀,随便哪个姑娘都会被这样的他给迷得神魂颠倒的。
  “我饿了。”她突然危机感大作,紧紧抱住他的手不放。
  他低头微笑,“好,我让店小二送些吃的进来,你想吃点什么?”
  “一切跟酒没有关系的菜。”她笑吟吟的说。
  他微讶,若有所思地道:“为什么特别这样注明?”
  她讨厌酒吗?可是这说不通,因为她身上始终带着一缕酒的甜香,若说她厌恶酒,又怎么会让身上带着酒香味?
  不过老实说,他还真想弄清楚散发自她身上的香气是属于哪一种酒的?
  “酒对身子不好。”春怜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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