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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账房-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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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站在大殿门口,看着那鎏金的大门,紧张不已。低着头,小心翼翼,无比专注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明黄龙袍。
然后又认真的大量了一番自己的仪容,直到确认无比的庄重后,皇帝才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推开了大殿的鎏金大门。
吱丫一声,大殿门被轻轻启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无比庄重的宫殿。
正中央,一座纯金打造的龙椅,烨烨生辉。两侧屏风雕龙附凤,吞云吐雾,栩栩如生。而在那龙椅的正上方,挂着一块金字匾额。
上面,四夷臣服四个大字遒劲有力,散发着无比庄重的气息。
大殿里,寂静空旷,无有一人。
从门口照进来的阳光,给这稍显昏暗的大殿,增添了一抹亮色。
那高挂穹顶的匾额,在这淡淡的光芒中,显得更加神圣庄重。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后,伸出手,敛起龙袍的前摆,小心翼翼的迈过高高的门槛。那轻柔的动作,无比的慎重,就像是害怕弄脏了龙袍一样。
迈步门槛后,皇帝一步一步稳稳的迈着,直到走到那龙椅前,才停下了脚步。
然后,在李德全和杨继业诧异的目光中,皇帝撩起了龙袍,缓缓跪了下来。
李德全和杨继业对视一眼后,连忙随着皇帝跪在了地上。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后,伸手指着那龙椅上方,高挂的匾额。语气中难掩心中的激动,颤抖着说道:“你们知道吗?那个匾额,是朕的皇祖父。神宗皇帝亲自题写的。”
“圣武三年,我大周兵败雁门。突厥铁骑长驱直入。一直打到黄河边才停了下来。当时的突厥可汗剑指长安,扬言说,如果我大周拿不出突厥人满意的答复。他们就血洗长安。”皇帝捂着拳头,脸色激动,沉声说道:“后来,神宗皇帝为了大周社稷,长安百姓,只好忍辱负重,答应了突厥人一岁万两黄金的纳贡。并且,为了安抚突厥人,神宗皇帝又将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舞阳公主送给了突厥可汗。而突厥可汗……”
说到此刻,皇帝似乎想到了极为残忍的事情,脸色变得狰狞可怖。使劲儿的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而那突厥可汗,在得到了舞阳公主后,竟然当着神宗皇帝的面,将当时才十二岁的舞阳公主推进了黄河。神宗皇帝,还有当时的太子,朕的父皇,还有,还有朕,眼睁睁地看着舞阳公主活活的淹死在了黄河里。一直,一直看着舞阳公主的尸体,漂流而下。”
“那,后来呢?”杨继业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戚戚问道。
皇帝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后,惨笑着说道:“后来,心满意足的突厥人,带着无数金银珠宝,撤出了大周。而朕的皇祖父神宗皇帝回宫不久之后,便因为爱女被杀,郁郁之下,撒手人寰!”
“临终时,神宗皇帝将朕的父皇,还有朕。叫到了病榻前。强撑着爬起来后,颤抖着手。写下了这块匾额!最后,神宗皇帝眼里满是痛恨和不甘,揪着父皇的领口。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吼叫着,让父皇替他报仇,替大周报仇!”
说到此处,皇帝眼里满是泪水,看了一眼那高挂在龙椅上方的四夷臣服四个大字,良久皇帝喟然长叹。
想起自己的心爱的僖嫔贵妃,荣贵妃,先后远嫁突厥。
皇帝心痛不已。
摇摇头,皇帝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了那张被他珍视无比的军报,缓缓展开来,双手举过头顶。
闭着的眼里,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脸上洋溢着苦尽甘来的微笑和庆幸,颤抖着身体,身体微微服地,重重地对着那匾额磕了一个头。
“皇爷爷,今天,今天”皇帝喊了一声后,声音已经哽咽,苍老的脸颊上已是泪流满面。
“孙儿,替你报仇了!”皇帝吼出这一声后,已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体无力的趴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痛哭流涕。
“孙儿,替你报仇了,替大周报仇了!”
寂静空旷的大殿里,唯有皇帝那惨痛无比的哭诉声,久久回荡。
那宁静的阳光中,跪在地上的皇帝,不再是那个威风凛凛的九五之尊,而是一个身怀血海深仇几十年,如今一朝得报的孤寡老人。
身后,杨继业抬起头来,看着跪在地上的老人,仰起头,看着闪烁着金光的四夷臣服,四个大字,热血沸腾。
……
雁门大捷的消息,在朝会后,以迅雷之势,向整个大周蔓延。
庆元五年的冬天,在大周的各个郡县,随处可见奔走的军人。
而在府衙门口,无数达官贵人,士子农夫,聚在那里,听着书生们热血沸腾的讲解着雁门大捷的消息。
一时间,整个大周沉浸在了无比的喜悦之中。
雁门一战,彻底扭转了数百年,大周对突厥的屈辱历史。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个消息后,大周境内彻底燃起了一股爱国,报国的热情。
一个月后,东线王功业所部大破突厥左王,杀敌三万的好消息,再次传回东京。
整个大周沸腾了!
随后,朝廷的一系列惠民惠军的措施和政策,开始在大周境内实行。
凡是参军报国的军人家庭,皆免五年税负。如果士兵在战场上阵亡的话,其家属除了享受五年免税制度以外,还可获得朝廷百两黄金的抚恤金。
而且,朝廷派下来的钦差大人,明言相告,这百两黄金一定会一分不少的送到军烈家属的手里。如果有人胆敢贪污克扣,无论官级大小,一律杀无赦。
消息一出,整个大周境内的军属家庭,无不欢呼,赞叹感谢朝廷的仁慈恩德。
而那些没有子弟在军队里效命的家庭,则是在几番羡慕和纠结之下,开始积极响应朝廷号召,派子参军。
如此一来,整个庆元五年的冬天。在大周境内的各级郡县,随处可见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在家中儿媳,子女的搀扶下,将亲身儿子,送上战场的景象。
大周境内各个郡县的参军热潮,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而在陕西北方。
西线的大周战神,淮南王武宁远军团。在沉静了二个月后,终于拉开了第三次战役的序幕。
第四百八十六章 暗渡陈仓风云起
寒风凛冽,黄沙漫卷。
遍野的枯草,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显得无比的萧条。
这里,曾经是大周有名的塞北江南。但是自十年前,被突厥人占领后。
肥沃的农田变了荒凉的牧场,而那些原本繁华无比的城郭,也被推倒在地。
百姓被押往突厥境内,成了牛马不如的奴隶。
当年繁华无比的鄜州大地,如今只剩下了一截残破的城墙。
透过猛烈摇曳的荒草叶子,斜插在黄土地倒的旌旗,随风飘动。几把钢刀插在地上,闪烁着慑人的寒光。
荒草地里,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人的尸体。
可见,这里刚刚经历了一番血战。
活下来的士兵们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走在这荒草地中,时不时的弯下腰,跪在那同袍的尸体前,诵经超度一番。然后将战死的兄弟们,背起来,扛在肩上,朝着远方的大营走去。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十分。
残阳如血。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虽然这里曾经是繁华的都市,但此时,站立在这里,遥望远方的段鹏,还是感觉到了军师的诗词里,那一抹苍凉和悲怆的意境。
寒风吹过,头盔下的黑发随风舞动。
风卷带着枯叶,强劲的打在沾满了血迹的盔甲上,发出叮叮当当地响声。
段鹏骑在马上,伸手缓缓地摸了摸马脖子。示意这胯下焦躁不安的伙伴,不要惊慌。抬起头来,看着西方天空,垂在连绵山坡上,散发着火红霞光的落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身后随行的马三等几位将军,段鹏想了想后,率先翻身下马。
身后,诸将笑了笑,翻下马来,将鞭子收好,走到了段鹏的身边。
“士兵不死,只是凋零!”段鹏眼中满是肃穆之色,看着这惨烈的战场,深吸了一口气后,双膝跪地。双手撑着地面,对着那惨烈的战场磕了一个头。
身后,主将面色凝重,跟随着段鹏,跪下后,为那些战死疆场的士兵送行。
段鹏将酒壶中的烈酒,泼洒在草原上后。低头看了一眼,身前一株被鲜血染红的枯草,凝视了许久。
等了一会后,便听到远方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马蹄声。
段鹏等人闻声后,手搭凉棚朝着西方望去。
只见那血红的晚霞下,茫茫的草原中。几个人,正骑着战马,飞快地朝着这里奔跑而来。战马绝尘,身后扬起了一片飞扬的灰尘。
“是王爷!”段鹏往下望远镜后,高兴地笑了。
从十年前,王爷被贬去了江南后,二人已经有十年未曾见过面了。
后来,听说王爷东山再起,领兵西征。而自己也随着军师一路南征北战,打到了这大周的北疆。
一晃十年,段鹏没有想到,竟然在此时此地,与王爷碰面。
前方血红的晚霞中,王爷在几个亲兵的陪同下,飞快的疾驰而来。
等到了近前。骑在马背上,头发花白的武宁远,须发在寒风中飘舞。面带着激动之色,翻身下马。
“王爷!”段鹏看着十年未见的武宁远,单手抚胸,单膝跪地,低头对着自己的老上级行礼,问候。
武宁远大步走到了段鹏面前,伸出手,扶着段鹏的肩膀,见他扶起来后,上下打量他一番后,哈哈一笑。
“哈哈,不错,长大了,嗯,像一个元帅了!”武宁远笑着,伸手拍着段鹏的肩膀,心中甚慰的感怀道:“看来,永正在你身上下了大工夫啊!哈哈!”
段鹏眼睛有些发红,摇头笑笑。抬起头来,突然看到了武宁远脸上的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
段鹏眼神一滞,张大嘴惊愕地说道:“王爷,您这伤口?”
“噢!”武宁远不以为然的伸手摸了一下,笑着道:“皮外伤,不小心刮得!”
段鹏眼里满是不解地看着宁王爷,眉头越皱越紧。
而此时,跟在武宁远身后的亲兵,咳嗽了一声,低声对段鹏道:“其实,这是突厥人的箭射伤的。昨晚的时候,王爷带着我们跟突厥人打了一仗。里面有个胡思烈的突厥人,箭法奇准。羽箭穿过了两个兄弟的身体后,擦着王爷的脸飞过,就成了这样子!”
话音还没罗,武宁远就转过了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生死有命,关你何事!”
亲兵被武宁远一通训斥,嘿嘿笑了笑,对段鹏眨了眨眼,吐了吐舌头退后不语了。
而段鹏听了这亲兵的话后,却是眼中神色一冷。拳头突然握起,然后抬起头来,看到了武宁远那天下无匹的霸气气质后,握紧的拳头又缓缓松开。
“王爷,这个胡思烈……”
段鹏挠挠头,低头思索片刻后。脸上挤出一丝难堪的笑容,拐弯抹角地问道:“现在可是在庆州?”
“是!”武宁远笑了下,点点头,随后,对身后的亲兵摆摆手。
等亲兵将地图抽出来,摆放在地上后,武宁远等人蹲下来后,围在了地图旁。
武宁远手持马鞭,指着地图上的庆州位置道:“昨夜一战后,突厥人败逃至了庆州。现在,整个庆州成,有至少三万余的突厥大军驻扎”
说完这一切后,武宁远皱着眉头,面色凝重道:“当年先皇为了抵御突厥人的进攻。多次加防庆州城墙。如今庆州的防卫,完全可以用铜墙铁壁来形容。要想攻破这座城池,恐怕我军的损失会非常大!”
风呼呼吹来,枯叶扫在众人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武宁远寻思良久,也无良策。
叹了一口气后,正准备站起来,却发现身旁的段鹏在看着地图的目光中,又激动也有犹豫。
呵,自己差点忘了,这小子跟着吕恒南征北战,打过无数战斗,如今历经战火犀利的段鹏,也成为了一方统帅了。
看着小子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心中还真有妙计。
武宁远笑了笑,转过头来,看着段鹏道:“段鹏,你怎么看?”
段鹏嘿嘿笑了笑,拱手道:“王爷笑话段鹏了,有您在,您说怎么打,段鹏我就怎么打?”
武宁远闻言,不禁气憋。瞪了他一眼后,笑骂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小子跟老子打马虎眼,还嫩了点!”
段鹏挠头笑笑,随后,收起了嬉皮笑脸,目光一凝,伸手指着地图上的庆州城道:“王爷,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暗渡陈仓?”
“暗渡陈仓?”武宁远闻言后,眼神一亮,上前一步后,盯着地图上的庆元城道:“你的意思是,做出佯攻庆州城的举动,实际上是攻击河套地区?”
“嗯!”段鹏点点头道:“不过不是全部,而是一部分去攻击河套。”
见武宁远不解地看着自己,段鹏嘿嘿笑了笑,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解释,而是指着地图道:“正如王爷您说的,庆元城经过数次的加固,如今已是铁桶一般。加上有突厥三万大军驻守,即便我们有火炮等利器,但也很难攻破庆州城防。”
段鹏沉声分析了一下形式后,随手一指地图上的河套地区道:“但是庆州是河套的大门,他与河套的五万守军首尾呼应,成掎角之势。如果庆州有难,河套必然会出兵相救。而同样,河套有难,突厥人肯定会放弃庆州,抱住这片塞北江南的。如今,军师已经击溃了雁门关来犯之敌。不日将跨过阴山,直逼河套。末将寻思,河套如今已是惊弓之鸟。他们也正在犹豫不决,到底是该收回庆州的防军,还是继续坚守下去!”
武宁远盯着地图,伸手捋着胡子,接着补充道:“如果河套被拿下。那么突厥对我大周数百年的威胁将彻底消除,而到时候庆州的这三万人,已成孤岛之势。只要我们围而不打,估计不用一个月,庆州便可不攻自破!”
“这种战法,很像是捕蛇!”武宁远细细寻思着,眼中逐渐绽放出了异彩,伸手指着地图上的突厥势力,沉声道:“突厥右王,河套,庆元三点成一线。就像是一条蛇一样,横跨在我大周的北方。只要河套被破,这条蛇就被斩成了两段。到时候,首尾不能呼应。但是……”
武宁远突然盯住了西北方的突厥右王所部,眼神一缩,警惕道:“如果我们攻下河套,那万一庆州城的三碗突厥人,向西北方向突围,与右王汇合,怎么办?”
“王爷放心,您的担忧,军师也曾提起过。”段鹏笑了笑,开始解释刚刚王爷的对分兵的疑惑。
段鹏伸手指着盘踞在甘肃北方的右王所部道:“军师说,此战,河套乃是首重。只要我们攻破河套,便算是成功了一大半。只要我们派出一支部队,截断右王和庆州的联系。让他们首尾不能呼应。到时候,拿下河套后,大军向西,将一举攻破右王,收回河西走廊!”
“那万一突厥王庭派兵增援河西呢?”武宁远依然眉头不展,盯着段鹏,沉声问道。
段鹏闻言后,眼里带着一丝羡慕之色,想起了东线那位年仅二十岁的骠骑将军,此时正如同一股旋风一般在草原大漠上驰骋,叹了一口气,摇头苦笑道:“突厥王庭,此时恐怕早已是风声鹤唳了,哪有心思分兵救援河西啊!”
第四百八十七章 在那遥远的地方
月光如撒,夜色袭人。习习吹来的凉风,吹拂着窗棂上的纸张微微作响。
房间里,烛火如豆。
一个身着鹅黄镶云秀道袍的女子,静静地坐在桌子边,低着头,黛眉微皱,望着面前的一盘围棋参军。
偶有清风吹进来,那古朴的烛台上,如豆的烛火,一阵微微的摇曳。
那女子轻轻皱了皱眉,抬起头来,见那烛火摇曳不定。
目光中满是恬静之色,伸出手遮住了吹来的风。
带摇曳的烛火稳定下来后,她轻轻一笑,宛若夜色中绽放的昙花一般娇艳明媚。
低下头来,继续盯着这幅残局。
清秀的脸颊上,神色平静。目光中偶尔会露出一喜欣喜,嘴角抿着,浅浅一笑。
但更多的,却是深深的疑惑。
“下一步,往哪里走呢?”女子青葱一般的手指,轻轻的捏着一颗黑子,望着那残局上咄咄逼人的白方,黛眉皱着,举棋不定。
昏黄的灯光,照在她那如玉的脸颊上,浮现出了一抹莹莹的光芒。
摇曳不定的烛火中,女子恬静之极,宛若仙子。
轻轻咬了咬嘴唇,欧阳莫愁眼中目光一定,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将那枚黑子落下。
看着再次僵持住的局势,欧阳莫愁如释重负,展颜一笑。
而就在此时,一声清朗的声音淡淡响起。
“白方占尽了优势,已是大局已定的状况。在绝对的优势面前,任何取巧都是徒劳!!”
走进了屋子里的吕恒,缓缓坐在了她的对面。端起了桌子上唯一的茶盏,抿了一口。目光随意地扫了一眼棋局后,心里偷笑。
这围棋上的黑白对持的情况,分明就是现在大周和突厥兵力的部署对质图。
前些天的时候,吕恒闲来无聊之下,便随口跟欧阳莫愁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没想到,这女子竟然如此记在心里,连续三天了,一直闷在屋子里,研究着吕恒的军事部署。
三天里,欧阳莫愁甚至连门都很少出。听那些送饭的丫鬟们说,就连送进去的饭,沉浸在棋局里的欧阳莫愁都很少吃。
再这样下去,别棋局没研究完,人倒是饿死了。
就是饿不死,因为用心过去,而平添几缕白发。那也不是吕恒愿意看到的。
有等待了半天后,吕恒实在是忍不住了。
貌似很认真地看了一会后,吕恒一手端着茶盏,随手捏起一颗白子,定定的落了下去。
一子落下,整个局势瞬间扭转。
黑方苦心经营的防线,彻底崩溃。
白色的棋子刹那间将排成了长线的黑方阵列拦腰截断。就像是一条蛇,被站成了三段一样。
接下来,便不用在细细思索了。
几番推演之下,黑方被占据了上风的白旗杀得落花流水,最终落败。
欧阳莫愁微微笑着摇头,目光有些飘忽不定地看着棋盘上大获全胜的白子,微微叹了一口气,低沉说道:“真的一点余地都不留给他们吗?”
吕恒闻言,微微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放下了茶盏后,将白棋捡了起来,放入了一旁的瓷碗中。
“赶尽杀绝,有违天道?”
见书生笑而不语,欧阳莫愁沉默了片刻后,抬起头盯着他道。
“何为天道?”吕恒依然低着头,收拾着棋子。淡淡问了她一句。
“这……”平日里,总将天道挂在嘴上。这突然被问起,欧阳莫愁嘴巴张了张,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是,抬起头看到书生那微笑着得意洋洋的样子,欧阳莫愁心里又觉得不甘,皱眉想了想后,强词夺理道:“上天宽容,慈爱万物!”
“从那儿听来的?”吕恒依然没有抬起头,忙不连跌的数着棋子,抽空问了她一句。
“大悲经!”欧阳莫愁何曾听过这句话,只是一时嘴硬之下,随口胡说的。但是,到了此时,她又不想认输,于是继续胡扯道。
“不是吧,大悲经我也读过!”吕恒手上动作停了下,皱眉想了想道,抬起头来,看了欧阳莫愁一眼:“你该不是忽悠我呢吧,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句?”
“那是你笨,猪脑子!”欧阳莫愁得意洋洋地笑了下,然后下意识的端起桌子上唯一的茶盏,正准备抿一口的时候,却突然想到眼前这家伙刚刚喝的不亦乐乎。心里羞恼之下,美眸瞪起,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被人说成猪脑子,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不过,吕恒听了,却只是愣了一下,随后微笑着摇头。
前几天的时候,自己把人家训斥了一顿。一直到三天前的谈话,二人关系才有所好转。
现在,本着改善关系的吕恒,牢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金玉良言。只能乖乖的做那低眉顺目的小媳妇儿,有气的受着,有委屈得憋着。
不过,他却没有意识到,欧阳莫愁嗔怪的咒骂的一句,显然多了一丝别的气氛。
有点像情人间的打情骂俏。
“反正,天生万物,就是慈悲之心!你这样将天生的生灵斩尽杀绝,有违天道祥和!”
吕恒手上的动作微微停了下,抬起头来,眼中带着一抹平静的笑容,看着欧阳莫愁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欧阳莫愁小嘴张开,然后又紧紧闭上。瞪了他一眼,没有在出言反驳。
扳回一局,吕恒心里有些微微得意,笑了笑后,端起茶盏,在欧阳莫愁愤怒的目光中,慢悠悠的抿了一口。
喝完后,看到欧阳莫愁那喷火的目光。吕恒一头雾水,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茶碗。
缓缓伸到欧阳莫愁面前,傻乎乎地问道:“嗯,给你,喝吧?”
欧阳莫愁看到面前只剩下了一丁点的茶水。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后,将目光移到了别处。
呃……
吕恒尴尬地笑了笑,将茶杯收了回来。
偷偷的抬起头,看一眼,对面身披着莹莹光芒,宛若谪落凡间仙子的欧阳莫愁,吕恒心中长出一口气,笑了笑。
呵,真的很漂亮啊!
烛火摇曳,光线昏暗不定。
房间里,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尴尬和沉闷。
“其实,天地辽阔。”吕恒最先受不了这种气氛,咳嗽了一声后,缓缓开口说道。
只是,说的都是一些欧阳莫愁听不懂的事情。
“茫茫大地,何止只有大周和突厥!”吕恒将那棋盘摆放好,然后又将棋盘一侧的盒子并起来,放在期盘边上。
伸出手,将那棋盘上仅剩的黑子扫到了盒子上,抬起头来,看着美眸中满是不解之色的欧阳莫愁,微微笑了笑:“只是赶走他们罢了,并非要赶尽杀绝。更何况,我有不是屠夫!”
“你是说,这天底下,除了中原和草原西域,还有其他地方?”欧阳莫愁看了一眼那黑子聚集的盒子,轻声问道。
“是啊!”吕恒微微点头,然后平静地道:“大周和草原、西域以外的天地,将更加的广阔。沃野千里,足以容纳突厥人的栖身!”
说这话的时候,吕恒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的。
虽然出了西域,是万里黄沙,戈壁沙漠,不太适合人生存。但自己说千里沃野,倒也没错。
千百年后,那片埋藏着数不清的石油黄金的大漠,将成为整个世界最富有的地方。
只不过,成与不成,就看突厥人的造化了。
坐在最面的欧阳莫愁,显然没有看到吕恒的鬼笑。欺霜赛雪的手,轻轻的托着下巴。如同梦呓一般,轻声呢喃道:“千里沃野,哪里有什么?”
听到这柔软的声音后,吕恒的视线一时间有些模糊。
此时,烛火微弱的光芒中,眼前这个身披着莹莹光芒的女子。于脑海里,那个秦淮河畔的小院里,静静地坐在自己面前,听自己讲故事的女子完美的重合在了一起。
哎,算下日子,离开东京,已经有四个月了。小半年的时间了。
也不知道,柳青青他们在家里过得好吗?有没人欺负她们。有没有想念自己。
烛火轻摇,眼前的幻觉消失不见。
看着眼前,这美若仙女一般的道姑,吕恒微微摇头,嘴角扯起了一抹苦笑。轻声叹息了一声。
“想什么呢?”欧阳莫愁伸出手,在吕恒的眼前晃了晃,眼里闪烁着似笑非笑的神色,盯着他道。
“没什么!”吕恒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将空荡荡的茶盏放下。笑了笑,摇头说道。
“我还等着你的话呢!”欧阳莫愁白了他一眼,风情万种。
“很多了!”吕恒想了一下,然后拿起手中的白子,一颗颗的落在了那盒子上,继续满足着这个旅游爱好者的好奇心:“有辉煌的巴比伦文明,有很绚丽庄重的魔法世界,呃哦不,是哥特式建筑!还有高达几百米的金字塔,别误会,金字塔用石头堆起来的,不是用金子!还有美丽纯净的爱琴海,等等,反正很多了,饿不死突厥人的!”
说完这话后,吕恒偷偷地伸出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嘀咕道,差点把欧洲当成魔法和剑的世界了。
还好,欧阳莫愁似乎并没有察觉自己话里的意思。
“这些地方,离我们远吗?”欧阳莫愁眼里闪烁着期盼之色,看着吕恒道。
第四百八十八章 塞北飘香锦囊计
大军夜宿朔州城,一夜无事。
第二日,大军启程前往定襄。
鉴于雁门一战,士兵们已是疲惫至极。
此次前往阴山,启程的时候,吕恒便授意王西让等人,放慢行进的速度。一来,可以在路上,再次推敲一边已经演练过无数次的第二次战役。第二,也是为了让刚刚历经血战的士兵们,能得到一个充分的休息。
从朔州到定襄,一路山路延绵,加上冰雪未曾消融,山路难行。
天还没亮,士兵便开拔。如今到了中午时分。将近五个时辰,大军才走了不到三十里。
到了山里,大军开始搜寻柴火,生火做饭。
已经被吕恒命名为蓝天雄鹰的伞兵特种大队的士兵们,在看到了山坡上几只奔跑的野兔后,顿时来了兴致,背着弓箭,一群人如同饿狼一般,在山坡上狂奔。搭弓射箭,箭无虚发。
这般出众的体力和单兵技能,让正在山下扎营休息的,正规军的士兵们艳羡不已。
几番追逐下,脑袋上冒着热气的伞兵们,脸上洋溢着阳光的笑意,拎着几只肥肥的野兔,在那些正规军士兵们眼馋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军营。
蓝天雄鹰特种大队的士兵,拥有着和战神之鞭,雪狼营同样的待遇。不论是伙食,官阶,都比普通士兵高出一级。
大队里的普通士兵,在普通部队里的长官面前,都是趾高气扬,不屑一顾。
有时候,这支部队的兵,也因此会跟其他部队打架,闹事。也让吕恒哭笑不得,无比头疼。
但每次有这种事情,吕恒也只能去让人处理,而且处理结果,往往都是偏向于特种大队的。
没办法,蓝天雄鹰的这股子傲气,是吕恒亲自传授给他们的。
如今看着这支成长为敌军梦魇的士兵,吕恒就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心里也是幸福的疼痛。
至于说,对打架闹事的处理结果。
非是吕恒偏心,而是吕恒借此告诉那些不服气的士兵一个道理:不论在哪里,强者总是受人尊敬的。
想受人尊敬,想跟蓝天之鹰的人一样,趾高气扬,吃最好的伙食,拿最多的军饷。有最好的前途。可以啊,拼搏啊,奋斗啊,骚年。只要你进了蓝天雄鹰,你就拥有了你想要的一切。
只有拼搏才是正道,羡慕嫉妒恨是没用的。
在吕恒巧妙的心理暗示之下,以及王西让等人的配合下。大军从开始的不忿,到现在的暗中奋发,看着自己的兵明显的转变,王西让、周亚夫对吕恒的手腕佩服得五体投地。
中午过去,大军继续前进。
等到了夜幕时分,大军距离定襄,已经不到一百里的距离了。
根据负责侦查的蓝天之鹰的士兵,传回来的消息。驻守定襄的突厥人,早在十天前就撤退到了阴山以北。
此时的定襄,已经没有了任何突厥大军的踪影。
这般不劳而获的战果,让王西让和周亚夫除了惊喜之极以外,更是感到无比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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