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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舞-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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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
冬舞一边喊完蛋,一边拔腿狂奔,穿梭于人潮拥挤的小径上,险象环生。
“冬舞,你要去哪里?”温玉见冬舞开跑,也跟着跑。
完了,她完了,铁定来不及了!
冬舞气喘吁吁地跑到粥棚的外头,只见粥棚外头挂着“迎驾供粥圣会”的旗帜在空中飞扬,里头高朋满座,每个人都吃得不亦乐乎。
“少夫人,你来了。”粥棚里头帮忙打杂的仆人兴奋地开口。
“棚子的生意很好呢!粥都供光了,大家伙儿都直称赞咱们煮的粥好吃,每个人都吃好几碗。”仆人喜孜孜的报告战果,冬舞不发一言,只是抢过先前就准备好装钱的麻布袋打开一看——里头果然一文钱也没有!
“少夫人,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仆人十分关心地询问冬舞,担心她会支撑不住倒下。
冬舞不会这么容易倒下,但她脸色难看是事实。为了吸引香客前来吃粥,她用的料、用的米都是最好的,当然卖得一碗也不剩。
卖得越多,赔得越多!
一想起这个道理,冬舞急忙又转往其他棚子,察看亏损情形。
“少夫人,咱们准备的东西都被拿光了,大家都说咱们准备的东西最好、品质最棒呢!”在各个茅棚里面工作的仆人,一见着冬舞的面,全冲过来报告这个好消息。
冬舞愣愣地站在原地,两眼无神的注视着各式飘扬的旗帜,总觉得这不是真的,一定是上天跟她开玩笑。
只要挂上圣老会的旗帜,就不能收钱,因为这是一种善行。
这几个字像诅咒一样,在冬舞的耳际不断萦绕,硬是把她的眼泪给退出来。
她费尽苦心,花了大把银子,以为能够趁此机会,轻易赚进一大笔钱。怎么知道事与愿违,她不但赚不了一毛钱,还赔得惨兮兮。
算一算,搭棚子的钱、买茶水的钱、煮热粥的钱、买鲜花檀香的钱,其中又以檀香最贵,此外还有高价的灯油,这林林总总加起来对现在的温家来说,根本是一笔天文数字啊!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难道非得遣散仆人不可?
“冬舞,你干嘛一直站在这边,很冷呢!”着实跟着冬舞转了好一阵子,不好容易才追到冬舞的温玉,体贴的为冬舞披上暖裘。
冬舞闻声抬头看温玉,那张俊白清秀的脸依然挂着元辜的笑容,一点都不知道她的烦恼。
“都是你、都是你害我走到这个地步!”她忽地痛捶他的胸膛,放声大哭。“如果不要嫁给你……如果你不出这个馊主意……
呜……呜……我就不会哭得这么伤……伤心了……鸣……呜……“她恨她爹,恨死了!
冬舞猛捶温玉的胸膛,哭得柔肠寸断。温玉抱着她,根本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打他。
但这是她一次主动找他发泄情绪,不管有没有道理,他都接受。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提赶庙的事。”说着、说着,他竟也掉起泪来。
岁末的西山,人潮往来如流水。
信徒们或跪或拜,只求王母娘娘保佑一家大小,平安发财,谁也没空留心在旁相拥哭泣的男女。
而各圣老会的旗帜,还在飞扬。
除夕,一年中的最后一天,也是人们最忙碌的日子。尽管从腊月开始,尤其是小年夜之后,各家各户就忙着准备过年。可到了今天,仍是有许多事情待做。
首先,必须布置堂屋及院子内外。
重重的内院连接着回廊,再转进外堂又接回廊,最后再转进正门的大厅,偌大的门面及屋檐皆须要结上代表喜气的红彩,再悬挂上大红灯笼,然后在天黑的时候把全部的灯点亮,正所谓“张灯结彩喜洋洋”,就是这个意思。
另外,剪纸贴花窗这一项也很重要。
但见女仆们拿着剪刀,跪坐在暖炉前,聚精会神的转动手中的剪刀及彩纸。没多久,一张张有关花卉、人物、鸟兽,以及历史传说的搂金剪纸便赫然成形,被用来贴在窗棂上,等待下个年头再来更新。
最后,就轮到重头戏——年夜饭了。
一年之中,就属这顿饭最教人期待,因为吃了这顿团圆饭以后,便是守岁,大伙儿会聚在一起喝届苏酒、相互致意。小的跟长辈敬酒,长辈也回一句吉祥话。一家子和乐融融,教人好不心生感动。
这原本是温家每一年都会上演一次的戏码,可是今年格外冷清,因为女主人没心情。事实上,她又把自己关着,不肯出来见人。
“少爷,少夫人又把自己关在房间了,唉。”老总管叹气,不是他大过年的爱触霉头。自从香会那天少夫人损失了一大笔钱,不得不遣散大部分仆人之后,她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踏出房门一步,大概还在自责吧!
“我晓得,总管,但我也没办法。”温玉和总管一样无奈,这个年过得真冷清。
“您有没有试过敲她的门?”总管督促温玉,怕他愣头愣脑的不知道女儿心。
“试过了。”温玉显然进步不少。“我甚至每天都拿博浪鼓吵她,可她还是不肯开门。”照理说以前只要他一摇博浪鼓,冬舞便会气冲冲的冲出来骂他,但是最近无论他怎么摇,她都不理。
这情形,着实教人担心。
“除了吵她之外,您安慰过少夫人没有?”总管担心的不只是冬舞的情绪,还有他家少爷那颗脑袋。虽说他有进步,可恐怕还是改不了小孩子脾气,不懂得如何安慰女人。
“安慰?呃……”
果然。
“少爷,您不能永远都像小孩子一样。少夫人不只是个伴儿,更是个女人,这事儿,您可不能忽略呀!”总管苦口婆心的劝温玉,就怕他只把冬舞当做玩伴,忘了她是他的妻子。
温玉困窘地点点头,他不是没想过接近冬舞。可她老把他当做小孩子,打定了主意不让他有更进一步了解她的机会,教他怎么下手?
“我也想跟冬舞更亲密,可她老嫌我不够成熟,不像个男人。”他真不明白怎么做才算是“真正的男人”。
“那么您就该让自己表现得像个男人呀!”总管颇能理解冬舞的想法。像她这么强悍的女人,是不可能轻易去接受一个懦弱的男人的。
“什么样的表现才叫做男人?”温玉不解,到底何谓男人的定义。
“勇敢、负责、能够自己做出正确的决定,就叫做男人。”唉,恐怕他是躲在老爷子的羽翼下太久了,不懂世事。
“如果哪一天您做到了这几点,我想,少夫人便会接受您。”总管留下这几句金玉良言后,便上厨房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温家一下子少了一半以上的仆人,不帮忙不行哪!
总管苍老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他临走前说过的话却一直留在温玉心头。
如果哪一天您做到了这几点,少夫人便会接受您。
勇敢、负责、能够自己做出正确的决定!
他真想快点变成熟让冬舞接受他,一点都不想再等下去。
温玉默默的发下豪语,相信那一天必然很快来临。
想通了以后,他的心情顿时好上许多,拿起搏浪鼓,准备再去吵上冬舞一千零一回,立誓非把她吵出房门为止。
他才刚跨出脚步,门外不期然传来仆人的呼叫声,说是要找冬舞。
“阿三,你找少夫人有什么事?”温玉拦住脚步飞快的男仆,男仆这才止步。
“回少爷,此刻正有不少穷苦人家聚集在温府的门外,说是等咱们放粮,我特地跑过来跟少夫人商量这件事。”
每年除夕,温家都会开仓放粮,把里面的存粮发放给穷人。因此每年这个时候,总是府内热闹,府外也热闹。
“原来如此。”温玉点点头,这的确是温家的传统。“你去问吧,少夫人在她的房里。”
温玉撇下这么一句,便要仆人自便。男仆才转身,立刻又被温玉叫住——
“等等!”他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还是别去打扰少夫人好了,这件事我来做主就行。”
原来在温玉脑中闪过的那个念头便是总管说过的话。总管说——只要他勇敢、负责、能够自己做出正确的决定,就叫做男人。
为了早日成为“真正的男人”,他当然要勇于负责,所以他决定自己来,不必每件事都麻烦冬舞。
温玉说得是斩钉截铁,仆人却是听得汗流夹背。
“您……您要自个儿做决定?”听温玉这么一说,仆人反而傻眼。
“没错。”
温玉豪气干云地答道。“我要自个儿做决定,而且我决定放粮。”
很好的决定,但就怕他家少夫人会有不同的意见。
“少爷,您真是仁心仁德,十足的大好人。”仆人先灌迷汤,后吞口水。“可是小的还是认为这事应该先请示过少夫人,再来决定开不开仓……”
“不必了,我说开就开。”为善人人有责,他想冬舞一定不会反对。
“可是……”
“快去把仓库的门打开,别让人家久等。”到底他是温家的后人,不能丢祖先的脸。
温玉难得的坚持让男仆没敢再说话,只好听他的话开仓库门,将温家仅有的食粮分出去。
另一方面,在房间里哀声叹气,深深自责的冬舞根本不晓得温玉又干了什么好事,只觉得外头很吵。
“外头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吵,吵得我的头好痛。”冬舞一打开房门,便瞧见女仆忙上忙下,里里外外的跑个不停。
“回少夫人的话,仓库那儿正在放粮,所以特别喧闹。”女仆手里拿着好几个木勺子,证明她没有偷懒。
“谁家这么好心,大过年放粮的?”冬舞还在头痛,没注意看女仆手里的东西。
“咱们家呀,少夫人。”女仆掩藏不住惊讶。“一个时辰前,少爷才决定开仓放粮,把仓库里的存粮分给城里的穷苦人家。这是温家的传统,除夕夜开仓放粮……”
“你说什么,放粮?这是谁决定的?”女仆还没能说完话,冬舞便急忙捉住她的手质问。
“是少爷决定的。”少夫人的脸色真是难看。
“少爷?”冬舞一脸不敢置信。“是你家少爷决定放粮的?!”老天!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什么都没人通知她?
“是……是的。”少夫人看起来快昏过去了。“一个时辰以前,好多的穷人家聚集在温家的大门口,嚷嚷着要咱们放粮。少爷见您心情不好,不方便吵您,便自己决定——”
女仆尽可能地为主子说好话,可她再一次没能把话说完,因为冬舞早已拔腿狂奔。
。她一面跑,一面祈祷一切不会太晚,还来得及阻止别人搬光仓库里的东西,只可惜她晚了一步。
冬舞脚步蹒跚地走人几乎被搬空的仓库,不敢相信才不过一晃眼的工夫,她就由一个还过得去的少奶奶,变成一贫如洗的少妇。
她难过的蹲下身来,好想哭,也好想笑。
哈哈哈!
她在心里嘲笑自己,为什么不早在一开始就离开,反倒放任自己落得如此的命运。
“冬舞,你来啦!”在她痛苦之际,也加人放粮行列的温玉,满身大汗的跑过来,弯下腰来对着她笑。
“你瞧,仓库里的食粮都分完了呢!这次是我自个儿做决定的哦,夸奖我吧!”温玉不知道冬舞内心的痛苦,只是带着和煦的笑容,向冬舞邀功。
就是这笑容、就是他近乎孩子气,却又掩不住天真的性子让她无法丢下他,害她越陷越深。
他要她夸奖他?好啊,她就“夸奖”给他看!
“好,我夸奖你……”冬舞先是扶住他的胸膛,让温玉误以为她要亲他奖励他。
“我夸奖你!”
然后她猛烈推他,把他推倒在地。
“冬舞,你……”温玉一头雾水,她怎么又推他,他不是才做了一件好事。
他是做了一件好事,可对冬舞来说却是一件坏事,而且坏极了。
“我发誓,你要是敢再自己决定任何一件事情,我马上走给你看!”
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肩膀,担待得起吗,哼!
冬舞立下狠誓,毫不留情转身就走,留下温玉一个人孤独的面对空无一物的仓库。
开仓放粮,这是温家每年除夕都会做的事啊,她干嘛这么生气?
温玉不解地搔搔头。
第七章
今年的冬天特别寒冷,对温家尤其如此。
当温玉独自决定开仓放粮,把温家仅剩的存粮分得一干二净的时候,便注定了温家从此再也难以翻身的命运。
由于冬舞前一次香会的决策错误,导致温家损失大量现银,如今再加上这个打击,现在的温府可说是弹尽粮绝,只剩下一栋空房。府里头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拿出去变卖现银,分给离职的仆人,现在的温府除了总管和少数几个仆人还没被资遣外,其余的全部走光。
仆人万分不舍,毕竟这是他们工作了很久的地方,而且主子也待他们不错,实在很舍不得离开。不过,最让他们放心不下的,还是他们的少主子——温玉。因为他常常做一些离谱的事,让后面的人很难收拾,以前尚有家产可支撑,现在除了房子和一些收不回佃租的农地之外,什么也没有。
仆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挥别温宅,为它的未来感到忧心。相对地,温玉却是毫不怜惜的将它送给陌生人,用来交换几个衣衫褴楼的小孩。
这天,仆人们挥别待了一辈子的温宅,各奔前程。冬舞照例把自个儿关在房间,蹲在床角哭泣,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守不住温家最后的财产,害得仆人们不得不离开。在这一片悲伤的气氛中,唯独温玉一个人不知所措,怨叹之余只得又按照老方法——闲逛去。
通常,他会选择逛长安大街。不过今天他心情不好,一般商家也因为天冷停止营业,所以他只好走远一点。
走着、走着,温玉竟不知不觉地走到城郊去,等他发现过了头想转回的时候,不期然被一道粗哑的怒吼声吸引。他走过去探。头一看,愕然发现有个小孩被推倒在地,身上满是伤痕。
“他奶奶的!”推倒小孩的粗壮男子,显然就是怒吼声的根源。
“才叫你劈柴,你看你这劈的是什么柴?老子不踢死你才怪!”推倒小孩以后,男子接着抬起大脚,眼看就要踹向孩童,幸好另一个小姑娘及时冲出来,抱住小孩的身体帮忙挡了这一脚。
“不准踢他!”挨踢的小姑娘用着尖细的声音回吼道。“他还这么小,根本也拿不动斧头,叫他怎么劈?”
“哟哟哟——你这臭丫头,胆子倒是满大的嘛,还敢回嘴!”
男子提起脚又端了她的一脚,温玉定晴一看,小姑娘也是遍体鳞伤。
“回嘴又怎么样?”小姑娘用一双明玉般的眼睛瞪着男子。
“有本事你打死我好了,也好过受你虐待。”
小姑娘相当倔强,坚决的表情中流露出早熟的痕迹与沧桑,这惹火了男子。
“好,你想死,老子就成全你!”男子两手握拳,对准小姑娘的头便要狠狠的敲下去。
小姑娘闭紧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反正活着太累了,不如早点死还比较畅快。
小姑娘一心想着解脱,站在一旁的另外两个小孩却是怕得直发抖,她是保护他们的大姐姐,他们不要她死,不要啊!
孩子们抱在一起乞求上天能够帮忙他们,他们不要求奇迹,只希望保护他们的大姐姐别死就好了。
他们拼命乞求,没想到他们的愿望居然成真,让他们在濒临绝望之际听见——
“住手!”
老天爷听见他们的乞求了!
孩子不敢置信地松开彼此的拥抱,呆看发出声音的人。他们相信眼前的男子必然就是上天派来的使者。这位使者长得很高,外表很秀气,看在他们的眼底就好似巨人一样伟大。
‘称是谁?居然敢叫老子住手,活得不耐烦了?“粗暴的男子没料到居然有人敢多管闲事,惊讶之余当真住了手,凶狠地质询来人。
“在下温玉。”孩子们心目中的巨人站出来,十分客气地回道。“他们都是小孩子,你如此粗暴,未免有失厚道。”
温玉一边规劝,一边走近男子及小孩,孩子们这才发现,他居然比他们想像中还高!
“你是哪一根葱,居然敢说老子粗暴?”打人的男子狐疑地看着温玉。“我告诉你,老子没卖掉他们已经算是客气了,打他们几拳算得了什么?”说着、说着,男子又想打跪在地上的一少一小,温玉忙又阻止。
“没必要动手动脚,公子。”他拦下那人的手臂。“你有什么不满尽管跟我说,但是绝对不能打小孩,绝对不行。”
温玉坚决的表情,文质彬彬的态度,让粗暴的男子一时之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他看看温玉,瞧他细白嫩肉的,按理说应该会怕他这种人才对。可靠近仔细一看,那张俊秀的脸上又丝毫不见害怕的神情,怪得很。
邪门了!这白面书生当真不怕死?
“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暂时就饶了这两个小洋帐。”粗暴的男子第二度收回拳头。只见原本跪在地上的两个小人儿连同一旁站着的那两个,一下子全都躲到温玉的背后,好像他真能保护他们似的。
温玉瞥了身后的孩子们一眼,发现他们都很害怕,且用恐惧的眼神看着他。
“孩子们的爹娘呢,都上哪儿了?”温玉回头给孩子们一个温煦的笑容,瞧他们都给吓坏了,真可怜。
“你他妈的跟我说笑啊!”粗暴的男子冷哼。“这几个孩子都是孤儿,哪来的爹和娘?”
孤儿?
闻言温玉又回头看了孩子们一眼,顿时觉得他们更可怜。
“那么说,是公子收养他们?”温玉误以为粗暴男子是收养孩子的人,霎时产生敬意。
“啐,我哪有这么笨啊!”男子闻言嗤之以鼻。
“可是他们跟你住在一起……”
“这些小杂种是跟我住在一起没错,但那是万不得已,谁会自找麻烦,没事多养四口人。”光喂饱四张嘴就是一个很大的负担。
“我们也不想靠你养,你根本也从来没有喂饱我们过。”方才被打的小姑娘,一听男子侮辱他们便冲出来回嘴,气得男子又想打她。
“死丫头,你敢胡说!”
“本来就是!”小姑娘躲过男子的拳头,回瞪男子。“自从爷爷死了以后,你就逼我们做牛做马,强占爷爷的房子。”
“爷爷?”温玉听得一头雾水,事情好像很复杂。
“就是收养我们的人。”小姑娘不情愿地解释,叛逆全写在眼底。“我们四个人原本都是弃婴,是爷爷收留我们并把我们养大。”
原来如此。温玉点点头,总算有了初步了解。
“臭丫头,屁可以乱放,话可不能乱说。”粗暴男子显然很在意小姑娘的指责,愤怒地跳脚。“告诉你,这房子我可不是抢来的!当初是你爷爷拿着房契来跟我借钱,说什么哪个小子发烧,赶着要救命钱。我见他可怜,才答应拿走房契借钱给你爷爷。你爷爷自己还不出钱,腿一伸懦屁这能怪谁?而且话说回来,要不是我心肠好,老早赶你们出去了,哪还能留你嚣张?”
“是、是,你要是真的这么好心,为什么不干脆滚出我爷爷的房子?”小姑娘不假辞色地还击男子这番话。“说什么好心肠,根本是因为贪图我们可以不花一毛钱为你做牛做马,才没有赶我们出去,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明明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还满嘴仁义道德,恶心死了。
“你这该死的臭丫头,看我怎么修理你!”再也忍不住小姑娘锋利的回嘴,粗暴男子捉住小姑娘的手,扬起手猛挥。
啪!
男子这一击没有打中小姑娘,温玉倒是平白挨了一掌。
“这位公子,你说话一定要动手动脚吗,就不能文雅些?”温玉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着被打乱的袖子,幸好对方个子不高,否则一定打中脸。
“呢……”糟糕,打错人了。“总……总之,都怪那个奥丫头,谁教她满口胡诌。”
“我才没有胡诌!”小姑娘很不服气。“这本来就是我爷爷的房子,是你土匪,强占我们的房舍!”
“我土匪?”男子这下当真火了。“好,既然你这么说,马上给我滚出去,一步都别想再给我踏进来。”
“我不走,这是我爷爷的房子!”小姑娘很倔强,死也不肯离开。
“我们也不走,我们绝不离开爷爷的房子!”另外三个小孩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也站出来支援他们的大姐姐,气得男子全身发抖。
这时温玉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到苗头不对,连忙弯下身对孩子们说。
“你们还是走吧!”他苦口婆心地劝道。“你们这样一直赖着不走,也没好处。不如先跟我回去,先安置下来再说。”看那男子一副气到快得失心疯的模样,难保不会动手杀人哪。
“不,我们不走,我们就是不走。”小姑娘的眼神充满了难以撼动的坚决。
“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这里,跟爷爷作伴。”反正他们身无分文,出去也是死路一条,与其沿街乞讨,不如死在自己的房子,还比较有尊严。
“小姑娘——”
“别理她!”男子觉得他听够了,决心让她好看。“她想死,老子就成全她,让她和她的爷爷埋在一块儿!”
男子语毕大脚一踹,照例又是踹中温玉,他痛得弯下腰来,呻吟不已。
“公子!”
在场所有人都相当关心他的伤势,包括那个老打错人的恶霸。
温玉摇摇手,表示他很好,呃……是一时之间死不了,不过他得快解决这个问题,免得真的沦为乱棒下的亡魂。
“你……”老天啊,真痛。“你要多少钱才肯卖这房子?”
疼痛之下,温玉居然随口吐出解决之道,等他发觉自己说了什么后,也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愕然。
“你……你要买这破房子?”其中最惊愕的当属粗暴男子。
“你没有骗我吧!”这破房子也有人想要?
“没骗你。”惊愕过后,温玉突然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这些孩子们不必流落街头。
“可你有钱买吗?”男子一听有赚头,贼溜的双眼顿时射出精光。
“我当然有——”
不,他没有。他忘了冬舞曾交代过,不准跟帐房拿钱。而且他身边的钱老早被搜光,连一块值钱的玉佩也没有。
“你到底有没有钱?”男子不耐烦,捉着温玉猛问……
“我……”温玉很想说他没有钱,然后就这么说声抱歉下台一鞠躬走人,可孩子们的眼光教他开不了口。
孩子们的眼睛,闪烁着前所未见的光芒,仿佛他们的希望就系在他的一念之间,他们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的回答。
“我……”他吞吞口水。“我——我没有钱。”
孩子们失望的表情昭然若揭。
“但是我有——”
孩子们的眼睛又燃起希望。
“我有……”他有什么?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来。
“喂!姓那个那个什么的……”
粗暴男子一时想不起温玉的姓名。
“姓温。”
“好,姓温的!”男子火冒三丈地骂道。“你要我是不是?你一会儿说你有钱,一会儿说你没钱,一会儿又说——等等,你说你姓温?”
“是,敝姓温,单名一个玉字。”温玉搞不懂粗暴男子为何老问他的姓名,但还是据实以告。
“温……玉?”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好像是……
“你不会刚好就是那个温善人的儿子吧!”粗暴男子一脸狐疑的打量温玉猜测,只见温玉面露惊讶之色的回道。
“公子认识在下?”他们之前没见过啊!
温玉正在纳闷男子为何知晓他的姓名,而先前一直叫嚣不已的男子此时反倒沉下脸,脑中反复地推敲。
原来这小白脸就是大名鼎鼎的温凯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粗暴男子不禁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他曾听人说过,温家如今已经被这小白脸败得只剩祖宅,其余的资产当的当、卖的卖,一毛不剩。虽然听说娶了个能干的老婆,但仍无法挽回温家的劣势,尤其他又喜欢滥做好人,除夕夜开仓放粮就是一例。
嘿嘿,滥做好人,他尤其喜欢这一点,这给了他敲诈的机会。
“温少爷,小的有个提议。”男子忽地说道。
“啊?呃……你说。”温玉又被男子弄糊涂了,这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和善。
“方才你不是说要跟小的买这房子吗?”男子笑得这么和气,其实是有不轨的企图。
一我是说过。“谈起这事,孩子们的眼睛又迸出亮光。”可是…
…我没钱。“温玉不忍心让孩子失望,但是他实在没有办法。
“没关系,小的不要您的钱,小的要您的房子。”这就是男子的企图!他早料准了温玉拿不出钱,所以打定主意要跟他交换更值钱的东西。
“你是说……”温玉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
“没错,小的说的正是您的祖宅。”男子说得像上市场买菜一般容易。“小的是想,既然您没有钱,又想帮助这些孩子,不如咱们来交换房子,完成这笔交易,彼此都轻松。”
“胡说!”
温玉还来不及消化男子的提议,小姑娘反倒先冲出来抗议。
“你这根本是打劫、是土匪!”说什么对彼此有利,根本都是他一个人在受益。
“怎么样,温少爷?”男子懒得理会小姑娘,他有大生意要做。
“我好像忘了告诉你,咱的手上握有这四个小毛头的卖身契,随时可以把他们卖了。”敢情他脑子灵光,懂得在老头借钱时逼他签下这一份契约。原本气昏了头,想赶他们出去,幸好这姓温的家伙即时介人,否则他可就亏大了。
“赶快做决定,温少爷。”男子趁势逼温玉。“你若觉得这桩生意不划算,小的绝对不会勉强,只是下午小的就会把这四个小麻烦带到市场上便宜卖掉,让他们再也看不到爷爷的房子。”
男子这一番话,等于是在逼温玉一定得把祖宅给他,否则就要让这些孩子们从此分道扬镳,浪迹天涯。
温玉看看四个孩子,最大的女孩看起来不过十几岁出头点小的可能只有五岁。突然间,他觉得心好疼。如果他们真的被带到市场拍卖,谁晓得会被带去什么地方,过着何种猪狗不如的日子?
“”我和你换。“温玉平静地说出他的决定。”我用温家祖宅和你交换这栋房子和这些孩子的卖身契,从今以后,不许再来打扰我们。“
“成交。”男子爽快地答应,嘴越咧越大。
难怪人家会传说他是温凯子,一点儿都没错!
粗暴男子在一旁得意地大笑,孩子们则是争先恐后地跑到温玉的身边,将他团团围住。
“没事了吗,大哥哥?”最小的孩子又惧又怕地捉住温玉的袖口问道。
“以后我们就跟着你了,对不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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