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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缠姻缘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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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对她说话?悦芬猛抬起头,望人一双深邃的黑眸中。呐,好眼熟的感觉。她再上下左右地打量那个人,随即恍然大悟。
“就是你!”
钟远好笑地瞧著她那两道火爆地竖起的可爱眉毛,讶异地问道:“就是我?什么意思?”
“你,上次害我闯红灯被警察抓。”她整个人弹跳了起来,开始兴师问罪。
嘿嘿!山水果然有相逢,她这老鼠冤总算能够报了。
钟远侧著头想了想,浓眉轻蹙,“我见过你吗?”
“我没有认错人,虽然你上次是戴墨镜,但是我还是认得出来。”她死瞪著一身黑衣黑裤的他。
“你不要用那种指认枪击要犯的眼神看我好不好?”钟远噗哧一笑,“如果你想让我认罪的话,应该告诉我,到底我什么时候、怎么害你被警察抓的?”
“星期二早上, 松江路口的那个红绿灯,北市交通大队三O一号警车,罚款三千元整。”她抬起下巴,“够清楚了吧?”
钟远真不知该笑还是该服了她,“你说得的确很清楚,不过还是没有讲到有关我的部分。”“你是不是开著一部骚包积架,喜穿黑衣黑裤?”
“我要对你的字眼提出‘严正’的抗议。”他不慌不忙地倚在一张办公桌边,噙著笑意看她。“我说错啦?”她抬起一边的眉毛。
“我是喜欢穿黑色衣裤没错,可是我不认为我的积架跑车该被冠上‘骚包’两字。”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你就是那天的那个人罗!”
“嘎?”他几时承认的?
“如果不是你拚命催我,我也不会没看清楚红绿灯就加油门冲过去;要不是你,我的荷包也不会白白的被挖走了三千元。”
“我想起来了。”他恍然大悟,“不过我记得我有提醒你,绿灯已经被你等成红灯了,所以你被罚款怎么可以怪我?照说你还应该感谢我。”
“哇——”悦芬直直地跳了起来,气唬唬地冲到他的面前,“我还没有看过像你这么厚脸皮的人,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让我破财消灾罗?”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我也不反对。”他悠哉地笑著,性格的笑容看在悦芬的眼里分外觉得刺眼。
“我不管,你要对这件事负责。”她丢给他这句话后,随即抱著手臂瞪视他。他用充满兴味与有趣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地。悦芬被他看得怪怪的,全身好像被毛毛虫爬过一样,有点发麻又有种触电的感觉。
为了摆脱这种感觉,她恶狠狠地吼道:“看什么?想抵赖是吗?”
“我在考量。”
“什么?”
“考量你的条件能不能达到让我负责任的标准。”他优闲地回道。
“你……”悦芬脸涨红了,怒气不断升高。
钟远懒懒地再扫描了她身材的曲线,最后啧啧有声地批评这:“嗯!太瘦了点,如果再多点肉,身材就会更有看头,不过相信我应该有那个能力把你养胖。”
她身手戳他,却发现自己好像戳到钢板一样。
不过怒气冲天的她也顾不得隐隐作痛的手指,她仰高头凶巴巴地叫道:“你以为自己长得很帅,全台湾的女孩子就都巴不得嫁给你是不是?告诉你,我董某人不吃这一套!”
“你不是要我负责吗?”面对她的十级风暴威力,钟远完全不受影响,他甚至发现捉弄她是件有趣的事。
看她脸气得红通通的,双眼则因怒气而变得熠熠动人。
真可爱,他第一次发现女孩子也可以可爱成这样。
“我的意思是你要赔偿我啦!”
“好吧!说出个价码来。”
价……码?
“你以为这里是酒廊呀?还有价码的?”她当下就把他贬为勤跑酒家的大色狼,悦芬瞬间用鄙夷的眼光看他。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啼笑皆非,急忙澄清。
可是悦芬已经将他列为高危险分子了,她怀疑地盯著他。
“对了,你进来做什么?你要找谁?”
“现在才想到问我这个问题,不嫌太慢了吗?”
“一点也不,如果你没有办法清楚的交代来意,恐怕我得请警卫轰你出去了。” 她防备地警告道:“要找人的话请一点半以后再来。”
“我是来找你们课长的。”他道出来意。
“课长出去吃饭了,请你一点半以后再来。”
“你怎么一下子变得生疏了?刚刚我们不是还相谈甚欢吗?”他深深地凝视她,眼中含著笑意。
“谁跟你相谈甚欢呀!总而言之,你如果没有诚意道歉的话,那就算了。”她已经自认倒楣了,要不然她也不知这她能对人家怎么样。
再说,一想到他可能是什么不良分子,她就没兴趣和他“哥哥缠”。
“这么好,我是不是应该为你的放我一马而感激涕零呢?”
悦芬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坐回她的位子,摆出一副很忙的样子,“这位先生,麻烦你一点半再过来和我们课长面谈,恕我招呼不周,因为我还有事要做。”
不好玩!钟远面对她突然的弃械投降,感到十分的不习惯。
“你在忙什么?”眼见悦芬不理他,他忍不住在她的桌边晃来晃去。
“整理资料。”她头也不抬地回道,明显摆出“不接触、不谈判、不妥协、不嘻皮笑脸”的四大坚持来。
“为什么不先吃过了饭再做呢?公司虐待你呀?”
“我高兴不吃饭、不休息的报效公司,干嘛?犯法呀?”
“这么说我该颁个奖给你罗!”
“你又不是我们公司的什么人,用不著你好心……”
“总经理?”若梅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冒了出来,还恭谨地叫唤了一声。
“若梅,你帮我买便当回来啦?”若梅手上的便当登时吸引了悦芬所有的注意力,包括她的“视力”和“脑力”。
她压根儿没注意到若梅在叫什么,不过就在她一把抓过便当,用感激的眼神看向若梅时,她突然发觉气氛怪怪的。
“怎么了?”她看了看若梅,再看了看他。
“悦芬,你和总经理在聊天呀?”若梅微笑地问。
“没有,总经理在哪里?”她呆呆地看看四周。
钟远再也忍不住地噗哧一笑。她还真不是普通的迟钝,不过迟钝得很爆笑就是了。
“若梅, 这位是公司新来的同仁吧? ”他连忙掩饰笑容,装出酷酷的总经理 “专业形象”来。“是的,她叫董悦芬,是企划部的新进人员。”若梅赶紧将还兀自拎著便当发呆的悦芬推上前来。
“总……经理?”悦芬瞪著他,心里一阵阵发凉。
不会吧?她真有这么倒楣吗?居然对总经理出言不逊,还差点向人家要求赔偿 ……哇!
钟远点点头,一副很有威严的样子,“好,没事了,你们忙你们的吧。”
若梅点点头,目送总经理离去,悦芬则是从头到尾愣愣地看著他,任他以十分嚣张的姿态走出办公室。
“你真幸运,居然能够单独和总经理相处。”若梅欣羡无比地转过头来对悦芬说:“你知道吗?全公司的女孩子都会羡慕死你的好运呢!总经理怎么会来这里?他跟你说了些什么?”悦芬的脑细胞此刻才从震惊中稍微苏醒过来,她眨眨眼睛, “刚刚那个真的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
“对呀!这种事还有假的?”
“哇!完蛋了、完蛋了。”悦芬就差没有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她飞快地用手捂住了脸蛋,呻吟道:“我完蛋了啦!”
“你干嘛呀?”若梅不明白地问。
“你是看到总经理太兴奋了是不是?”
“太兴奋?”悦芬苦笑,可是她又能怎么说?说原来她的老板就是那个开骚包积架的“仇人”?
“悦芬,你怪怪的咄。”
“没……没事,我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这样下午开会时才有力气接受斗争批判。”她认命的打开排骨便当,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起来。
“谁会斗争你呀?哈!真爱开玩笑。”若梅粗鲁的拍拍她的背,掩嘴笑道。
悦芬一口排骨差点梗在喉咙里,她呛咳了一下,可怜兮兮地出声:“我已经够可怜了,你不要落井下石好不好?”
“悦芬,你好幽默。”若梅兀自笑得开心,还以为她在搞笑。“哈哈哈……”
悦芬猜得果然没错,钟远第一个就看她的企划案,而且边看边噙著一丝邪恶的笑,笑得她心里凉飓飕的。而所有上司、同事都恭谨的等候他的训示。
“我想……”钟远放下她的文件,慢慢地开口。
他是故意的!故意把她的心悬得半天高。悦芬表面上必恭必敬、聆听教诲的样子,可是心里早把他骂过百八十遍了。
“这个……”他双眸望进她的,微微笑道:“这个冷气广告的诉求虽然抓出来了,但是企划的方式还是有点青涩,如果能够再看看别人的作品,再用心一点的话,一定可以做得更好。”悦芬挑高眉毛回视他,钟远的表情好似在等待她的回答。
她环顾四周,看经理、主任和课长们都投以赞同的眼光,并且一副要她叩谢圣恩的样子,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
“是的。”悦芬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谦卑。
钟远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然后才拿起另外一叠企画案与报告来审阅。
总算过关了,她终于可以松口气,优闲地看他再“批斗”别人。
悦芬注意到了,企画室里的女同事们真的都用仰慕痴迷的神情看著总经理,而且大有把他当神崇拜的倾向。
难道这年头帅哥真的吃香至此?不过话又说回来,有钱、有权又有“姿色”的金龟子毕竟还是众女子的最爱,也遮掩了他其他的缺点。
例如他的自命风流、他的独裁、骚包、自以为是、自作聪明、自我膨胀……哎呀!反正他就是怎么看怎么令人不顺眼。
缺点一卡车,可是偏偏有副述死人的好皮相,真是……
“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若梅轻扯她的袖子,一而且还瞪著总经理看,怎么,你也被总经理迷住了吗?“
“笑话,我什么人不迷,会迷到他?哈!”悦芬丝毫不掩饰鄙夷的态度。
“嘘,小声一点,免得被总经理的‘后备亲卫队’听到了,届时你就吃不完兜著走。”若梅好笑道:“你怎么会那么奇怪呢?全公司上下就只有你讨厌总经理。”
“那是因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你和总经理熟呀?之前就认识了吗?”若梅奇怪地低声追问。
“也不算是,不过我由衷的警告你,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骗了。”
“你在说什么呀?”若梅被她搞迷糊了。
“我是说”
“董小姐,有什么问题吗?”钟远的声音不高不低地传过来。
所有的人都看向悦芬。
突然被“点召”的悦芬呆了半晌,连忙摇头,嘴巴也快快地闭起来。
不过她心里可是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该死的,公报私仇呀!
悦芬拖著疲累的身子和一个已经饿扁的胃慢吞吞地进门。
董爸正好插好了一株株红白玫瑰相间的花束,他看到悦芬时不由得高兴地叫道: “来来,你看今天爸爸插的这盆花怎么样?有没有点样子?”
“很漂亮。”她要死不活地回答,整个人趴在沙发上,“唉!好累。”
“怎么?今天工作比较忙吗?”董爸体贴地问道。
“不是比较忙,是比较倒楣。”
“哦?受了什么委屈,说给爸爸听。”
“爸,你都不知道我们公司的那个——”她满腔的苦水就要往父亲身上倒。
突然间听到一个哀叫得更凄惨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唉!好累,好倒楣哟!”是她那个美丽又强悍的警佐老妈。
“怎么了、怎么了?”董爸飞奔向他亲爱的老婆,万分关怀地问:“今天局里比较忙吗?”“老公,你都不知道,人家……”董妈娇柔地偎在老公的身上,委屈的撒娇诉苦。
“哗!”悦芬当下被丢到一边,不过她丝毫不敢抗议就是了。
毕竟老妈的工作比较神圣伟大,所以她的委屈和辛劳也比较多…… 唉!算了,就先把老爸让给老妈好了。
再说如果跟老妈抢老爸的话,下场会是很凄惨的。悦芬想了想,还是进厨房去找饭菜的慰藉吧!
若梅今天又CALLIN了进来了。
悦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准备好好处理若梅的心事。
没办法,她就是有管闲事和做媒人的坏习惯,这种热心到近乎鸡婆的个性她自己也知道有点吃力不讨好,可是当她的朋友一有困难时,她往往还是跑第一,也管不了是不是鸡婆了。
在理查克莱德门的轻柔琴声下,悦芬关掉了麦克风,单独和若梅聊了起来。
“你现在找到了可以帮助你的人了吗?”悦芬这么试探著。
若梅的声音显得轻松愉快,“是的,公司里有一个新来的女同事,人非常的有趣又幽默,尤其看起来足智多谋、一副鬼灵精的样子,我想请她帮我的忙。”
“那真是恭喜你了,希望你的同事能够不负你所望。”悦芬被若梅赞美得晕陶陶的,乐得不得了。
“我真的得谢谢你提供我这个方法,要不然我还傻傻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不用客气,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快乐嘛!”她傻笑。
“谢谢。”若梅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嚷道:“芬芳,我觉得你刚刚说话的语气和口吻有点像我那个新同事呢!”
“呀?呃……”她太兴奋了,差点就露出本性,“嗯,是真的吗?那真是有点巧,或许是因为我和她一样关心你,所以你会觉得我们有点像。”
拜托,她在说什么跟什么呀!悦芬忍不住重重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真的很感谢你。”若梅没有发现她的异状,仍诚挚地感激她,“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的事情。”
“没什么,我们这样也算是有缘嘛!”
悠扬的钢琴声已经接近尾声,悦芬这才发现自己只顾著消化若梅的赞美,完全没有帮到她什么忙。不过没关系,她另外一个身分绝对可以帮得上忙的。
悦芬打开了麦克风,亲切地微笑道:“Merry ,谢谢你今天打电话来点歌,希望你能够常常和我保持联络,芬芳在这里祀你顺利、心想事成。”
“谢谢你,芬芳。”若梅开心地挂断了电话。
“好,我们再来接一通听众朋友的电话……”
悦芬的如意算盘又被钟远给破坏了!
因为他拨了一通电话要悦芬中午来总经理办公室,说是有公事要和她谈。
喝!她和他会有什么公事好谈?他们在公司里的事务根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
为此,悦芬差点冲动地跑上楼去砸总经理办公室,不过她残存的理智还是适时的发挥了作用,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悦芬,你为什么脸都涨红了?”若梅好奇的撞撞她的手肘。奇怪,她为什么接了一通电话后,整个人变得怒气腾腾的?
悦芬转过头来看苦梅,指著电话破口大骂,“那个痞子居然叫我中午去找他,说什么有重要的公事要召见我!他以为他是谁呀?”
“他是谁?”
“总经理。”她忿忿不平地嚷。
“总……经理?”若梅下巴几乎掉了,“那你去不去?”
“当然得去,我还没忘记他是我们最大的顶头上司。”悦芬骂归骂,但是她的 “神智”还是很清楚。
“噢。”若梅好奇的问道:“你知道总经理找你有什么事吗?”
“可能是假公事要报私怨吧!”
“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曾经结下什么梁子?”
“这个问题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反正我越看他越不顺眼,那副花花公子德行真是教人厌恶。”
面对她的怒气,若梅小心翼翼地替他辩白,“总经理虽然看起来风流惆傥、潇洒不羁,但是他是个商界奇才,而且对所有的人都很好,我觉得他满有绅士风度的哟!”
“那我想显然是他看我不顺眼,要不然怎么老是故意挑我毛病似的?”
“他有吗?”
“当然。”
“我看你们两个可能是前辈子互相倒过对方会钱喔!”
“你正经点啦!人家现在已经很烦恼中午该怎么办了。”
若梅噗哧一笑,“总经理不会吃了你的,再说我也不认为他敢对你怎么样,你那么凶。”
“哗!这是要我安心的话吗?”悦芬不可思议地摇头,“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我是站在公平与正义那一方的。”
“谢谢你喔,美少女战士。”悦芬叹口气。若梅登时爆笑出声。
所有企划室里的同仁都好奇地看向她们。
“嘘,控制一点。”悦芬连忙把食指放在嘴上。
“你呀!我只要和你坐在一起,就不太能够控制自己的笑声。”若梅笑著擦掉了眼角沁出的泪。
“人家烦得要命,你还这样笑我,真是乱没同情心的。”
“有什么好烦的?总经理可是翩翩美男子,你进去就算被骂,至少还有赏心悦目的‘美景’可以看,并不会太悲惨呀。”
“谁要看他。”悦芬脸臭臭的。
“只怕由不得你。”
“我最生气的并不是要我去‘晋见’他,”悦芬把原子笔咬得喀喀作响,想像那就是他的脖子,“而是他每次都破坏我们的好事。”
“我们哪有什么好事?”
“就是你要请我帮忙的那件事呀!你想想看,难得你对我推心置腹的,信任我的能力,可是每次都被他给搞砸了,你说我生不生气?”悦芬愤慨地叫道:“如果不是他,搞不好我们早就可以顺利把你的事解决了。”
“我倒没有这么乐观。”不过若梅还是好感动,“你这么热心的想帮我,我真不知该如何谢你。”
“甭客气。”悦芬笑嘻嘻地挥挥手,“还是你要不要现在就告诉我事情的始末?”
“这件事很难启齿也一言难尽。”若梅羞涩地垂下头,平时精明专业的形象完全消失,有的只是小女儿的娇态。
“好吧!要不然你下班跟我回家,到我家聊。”悦芬眨眨眼,“我就不相信躲到我家,那个痞子还打扰得了我们。”
“这……”
“什么这不这的,到我家还有一大堆的美食和零会可以吃,或许我老爸还会泡他最拿手的花果茶请我们喝哟!”
“你爸?”
“呃,反正现在什么事都一言难尽,等到我家的时候再统统把它说出来吧!” 她豪迈地捶捶胸口。
若梅点点头,“那就打扰了。”
“你又太客气了。”悦芬充满正义感的脸蛋闪闪发光,看得若梅好不感动。
第三章
尽管心不甘情不愿,中午时刻悦芬还是乖乖的走进总经理办公室。
真不知道这个痞子想要什么花样?悦芬这样想著。
她举起手重重地敲了敲门。
“请进。”钟远低沉悦耳的嗓音透过门扉传了出来。
悦芬迟疑地打开了门,假装恭谨地看著他,“总经理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那天事情还没谈完。”他示意她坐下。
悦芬防备的坐下,瞪著他问道:“什么?哪有?”
“那一张三千元的罚单呀!”他笑咪咪的提醒她。
“我觉得我们已经谈完了,你的态度表示得很明确。”她不悦地回道。
“可是我说过了我要负责。”钟远懒懒地看著她。
“我不是那种容易被‘美色’所迷的人,所以你不需要用那种暧昧挑逗的眼光看我啦!”她再也忍不住地脱口而出。
他一脸无辜讶异的模样,“我?我有吗?”
“反正我懒得跟你说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去吃饭了。”她欲站起身,不想把自己大好的宝贵午餐时间浪费在和他对峙上。
“我可有这个荣幸与你共进午餐?”他微笑著,挑高了一边浓眉。
“谢了,我怕我会在尊贵的总经理面前做出不合宜的动作来。”她“嘿嘿”地笑著,“比方说不小心把饭喷到您的身上,或者是让汤洒了您一身……我看总经理还是去邀别人吧,”
她站起身就走向门口,假装谦卑地回身说道:“没事了吧?属下告退。”
钟远噙著笑看她退出门外,还听她不大不小地把他的门“砰”一声关上。
这小妮子以为这样就可以吓住他了?
她视他为仇敌、拒他于千里之外的举动更加深了他想要接近她的念头。
他开始觉得有趣了,这样一个小女子想必是十分难征服的。可是他就是拒绝不了这种挑战的诱惑。钟远的脸缓缓地笑了开来。
若梅曾经想过,能够把悦芬教成这等豪爽热情的父母亲该也是属于“现代侠客” 那一型的。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在她踏进那楝雅致的小洋房时,看到的会是这样的一幅景象——
一名斯文俊秀、耳畔稍见白发的高大男子,正捧著一个漂亮的起司蛋糕从厨房走出来,身上系著一条樱桃小丸子的围裙。
他还带著一脸贤慧安适的表情,最重要的是,若梅觉得他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呃,这位是……”若梅眨眨眼。
“我父亲,你叫他董爸就得了。”悦芬大踏步的走向前,对父亲没大没小的拍著肩,“嘿,老爸,这是我公司的同事,对我很好喔!她叫若梅。”
“董爸好。”若梅有礼地打招呼。
“原来是悦芬的同事呀!请坐请坐。”董爸热烈地招呼她,还一边把蛋糕放在桌上,动手切了起来,“来,吃点蛋糕。我们家悦芬在公司里承蒙你照顾,真是谢谢你。”
“哪里,悦芬才真正帮我很多呢!”若梅受宠若惊的频频摇手,“董爸,不要道么客气。”“你们还要客套到什么时候?我可以吃蛋糕了吗?”悦芬垂涎地盯著蛋糕。
董爸莫可奈何的摇摇头,对若梅苦笑道:“你看,我这个女儿就是这样,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能怪我吗?我怎么知道你和老妈是怎么培育我的呢?”悦芬嘻皮笑脸,顺手就把一大块蛋糕送进嘴里。
“唉!养到这种女儿以后,这才知道什么叫作‘惨绝人寰’的人间大悲剧。” 董爸装出悲切掬泪的样子,逗得若梅忍不住大笑。
“老天,我知道为什么悦芬会这么爆笑可爱了,原来都是因为遗传因子作祟。” 若梅擦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愉快地看著面前这对可爱的父女档。
“爸,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我的同事看到我们父女相残的场面吗?”悦芬哀怨地瞪向父亲,觉得自己的形象已毁于一旦。
“怎么会呢?我们家向来上演的都是‘母女相残’的戏码呀!偶尔换出戏也不错。若梅,你说是吧?”董爸促狭地对若梅挤眉弄眼。
“哇!老爸,你怎么被妈妈教坏了,没事就吐我的槽。”悦芬一脸吐血的表情。
董爸斯文的眉毛忍不住皱了起来,“去,女孩子讲话不要那么粗俗,什么吐草的,真难听。”“老妈在侦讯坏人的时候还不是照常把问候人家娘亲的话摆在嘴上,你怎么不说她粗俗呢?”悦芬扮了个鬼脸。
“那是因为她对付的都是些卑鄙凶狠的人,如果不凶一点的话,人家哪会把她一介女流放在眼里?”若梅怯怯地问了一句,“我可以请问一下,伯母是在做什么的?”
他们父女俩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用郑重至极的声音介绍道:“堂堂中华民国台北刑大警佐是也。”
“哗!”若梅不禁用敬佩的眼神看著他俩,不过突然间她脑子闪过了一个念头, “董爸,不知怎的,我觉得你好面熟,你是不是曾经出现在电视还是什么广告单上?”
董爸脸红了,他有点扭捏地回道:“呃,这个嘛……”
“我老爸在x 视的频道主持一个美食教学单元,叫作‘家有煮夫’,不知道你看过没?”悦芬插嘴解释著。
“哗!”若梅用崇拜加赞叹的眼光“膜拜”董爸,“看过看过!”
“不好意思,你见笑了。”董爸呵呵笑道。
“怎么会?您主持的那个节目相当红呢!我妈妈都说假如她下辈子要嫁人,一定要嫁给您这种新好男人。”
“歹势,不过我老爸已经被我老妈订下来了,你老妈可能要失望罗!”悦芬笑嘻嘻地打趣道。“哎哟!你们这两个女孩子怎么净讲这些?这样我会很不好意思的。” 董爸斯文俊秀的脸庞一直红到了耳朵,他连忙起身,“你们聊你们的,我去泡茶给你们喝。”
“我老爸害羞了。”悦芬边向若梅解释,还边塞了一大块蛋糕进嘴里。
“悦芬,你好好喔!”若梅用羡慕的眼光看著她。
“你是指什么?”悦芬嘴里的蛋糕很快的就被她吞下肚,她再撕了一块,活家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似的。
“你的家庭。”若梅艳羡地指出,“你有这么斯文又会做菜的新好爸爸,又有英勇的警佐妈妈。”
“是没错,但是我小的时候可不这么觉得。”悦芬端起蛋糕,领著路走进自己的房间,并对在厨房内的父亲喊道:“爸,我们进房闲聊罗!”
“好,我待会儿再把茶端进去给你们。”
“我觉得你爸好像是你们家的服务生喔!”若梅摇著头,不可思议地叫著。
“那是他的兴趣。”若梅一踏进房间,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因为这个房间超乎她所想像的,她觉得自已宛如来到了什么“雅砌”或“居家世界”杂志里的高雅房间。
四面墙漆成柔和的浅黄色,一张核桃木大床上铺著绣著嫣红小花的雪白床套和同色系被单与枕头,窗户上则悬挂著充满尼泊尔风味的手织帘布。原木的光滑地板上铺了一大块波斯地毯,其上还有一个古色古香的法国茶几,上头插著一盆奔放明朗的向日葵。在桌子四周更是极艺术化的散置几个绣花抱枕。若梅环顾著四周优雅的暗红色书橱与古典化妆台,深深地被这充满特殊风味的房间所迷惑了。
“哗!”她似乎只发得出这一个字。
“来,吃蛋糕吃蛋糕!不要光顾著看。”悦芬把蛋糕放在桌上,高兴地招呼著地。
“我不知道台湾也买得到这种精致的湘绣抱枕。”若梅拿起了其中一个软绵绵的抱枕,爱不释手地说道。
“那不是买的,是我老爸自己绣的。”
“什么?”若梅傻了眼。
就在这时,门上响起了敲门声,接著董爸端著一盘英式瓷茶具笑吟吟地走进来。
“我为你们冲了英国皇家红茶,这是上次我一个学生自英国帮我带回来的,喝喝看好不好喝。”他放著就走了出去,浑然未觉若梅一直用“异样”的眼光看著他。
“来, 喝茶喝茶。”悦芬动手倒起茶来,好笑地推推她,“你不要用那种看E。T的眼光看我爸好不好?”
“你爸爸真的是……”若梅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心里的震撼。
“很变态?”
“才不是,哪有人说自己老爸变态的?”若梅叹了好大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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