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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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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受到下巴处的压力,让她浑身上下都僵硬得不自在。她猛地一挣,将他的手挣开,这一瞬间,瑾元在她的眼中捕捉到一丝愤怒,那是不曾在她眼中见过的情绪,让他对她有了崭新的认知。
  看来这个温柔如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美丽女子,其实也是有情绪的吗?
  他好整以暇地抱臂胸前,等着看她接下来的表现。
  雁融在那最初的失态之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又低下头去,淡淡地说:
  “如果让王爷误解什么,请王爷谅解。但我是身家清白地嫁到王府来的,若是王爷对我有何不满,可以赐我一纸休书,毋需在这里胡乱猜测。”
  哦?她居然也可以强硬起来?瑾元忽然觉得她变得有意思起来。
  “很好。”他点点头,他不喜欢应声虫,知他如瑾阳,必然也不应该塞那种女人给他。
  现在他隐隐猜到瑾阳的心思了。这个女人,绝对是外柔内刚型的。激怒她,就像激怒一只外表优雅,动作慵懒的小老虎,可以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咬他一口。
  他看着她,勾着唇角,笑了。
  第2章
  “二哥这回的招数可真的很有趣,忽然丢个女人给你。”一个同样穿着银白色龙袍的青年坐在湖边,一只手举着钓鱼竿,另一只手则熟练地拨着一颗橘子。
  这是皇室中排名第三的人物,承信王爷聂瑾荣。
  瑾元坐在他斜后方,他的钓鱼竿只是插在地上,隔着老远甩出去的钓鱼线到底有没有鱼咬钩,似乎并不是他关心的。事实上,现在秋风萧瑟,并不是钓鱼的好季节。
  “老二到现在都对我不放心。”瑾元悠然说:“那个女人,也许就是他的一颗棋子。”
  “她叫什么?江雁融是吗?江家的姑娘好几个,她算是比较出名的。据说她非常贤慧,做人谦和,上至贵妇下至仆佣,没有不说她好的,难得的是出身名门却没有骄奢之气。”
  “原来她这么有名哪!”瑾元颇有兴趣地挑着眉尾,“不过这样完美的人是我最受不了的。”
  “你一向讨厌假惺惺的伪君子。”瑾荣笑道,“所以二哥才那么招你讨厌?”
  “老二的讨厌在于他总是自以为是。江山,美人,他要什么就有什么,却偏偏老是喜欢和我斗心眼儿。”
  瑾元丢了一个石子到水中,惹得瑾荣哇哇叫,“大哥,我的鱼儿都快上钩了!”
  “看,老二就喜欢做这样的事情,本来是平静的一湖池水,他偏偏要搅成浑水。”瑾元说得有点咬牙切齿的。
  “怎么?那女人给你惹麻烦了?”瑾荣好奇地问。
  “还没有。”他开始收线了,“我倒很期待看她能做什么,若是能惹出一、两件麻烦,我也好再摸一摸她的底。”
  “对付女人,你不是最有办法吗?”瑾荣眨着眼,“不仅有个对你死心塌地的于香香,就是这京内爱慕你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是你用手一指,就乖乖地爬过来了?”
  “这个女人,也许不大一样。”瑾元蹙眉想着江雁融的一言一行,“她貌似老实,待人接物的确有一套,刚入府不到三天,我耳边就听到不少关于她的好话。”
  “你刚刚说过,你受不了这样完美的人。”
  “的确受不了,所以这些天我故意冷落她,她若是老二派来的,一定会想尽办法接近我,从我这里探听消息。”
  “结果呢?”
  “结果她居然毫无动静。”瑾元哼笑道:“这样的招数是叫以静制动呢,还是欲擒故纵?”
  “大哥以为她在故意吊你胃口?”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未免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我。”
  见他将鱼竿收起,瑾荣扬声问道:“你要回去了吗?”
  “太冷天的,陪你在这里吹风,实在没什么意思,连个美人儿都没有,你坐得住,我可坐不住了。”瑾元摆摆手,先钻上自己的马车。
  “王爷,去哪里?”车夫问道。
  他想都没有想,“清音楼。”
  马车刚刚向前走动了一会儿,后面忽然传来急速的马蹄声,有人高叫着,“王爷!请慢一步!属下有急事禀报!”
  听声音是他王府的侍卫长孙必武。瑾元叫停了车子,掀开车帘,懒洋洋地问道:“怎么了?难道是陛下派人来找我吗?”
  “不是陛下,是王爷的田庄,有一些佃户刚才聚众闹事,我已经派人过去镇压了,但是……”
  看侍卫长吞吞吐吐的样子,瑾元蹙眉道:“怎么了?难道天能塌下来不成?”
  “不是,是、是王妃,听说了田庄的事情,一定要亲自去调解,属下阻拦不住,王妃此时已经乘车去田庄了。”
  瑾元的眉心陡然凝起,低声斥骂了一句,“这没大脑的女人!老刘!去田庄!”
  马车立刻改变方向。
  瑾元当初在受封王爷头衔的时候,还得到先帝赏赐的十座田庄。这些田庄占地广阔,每年收成颇丰,是王府的一部份财政来源。但是一直以来田庄并不太平,因为瑾元是将田庄以较低的价格租给一些拥有贵族头衔的人,而那些家世不算富裕的二地主又将上地高价租给了更贫穷的农民,也就是佃户。
  瑾元不管下面怎样做,每年只是按照约定收取固定数额的钱粮。佃户们如果交不出,就会和二地主发生争执。
  这一次,是规模冲突最大的一次。
  当瑾元赶到的时候,也不由得为眼前的局面惊诧——
  只见数百名佃户手持各种农用器具,围成一个大大的圆圈,被围在人群当中,还能保持气定神闲的听取佃户控诉的那个女人,正是江雁融。
  她一直侧耳倾听,很专注地看着面前那个一边说一边哭的农妇,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掏出袖中锦帕,亲自为那名农妇拭泪,还拉住她的手,轻声细语地说了什么话。
  那名农妇呆住了,怔怔地看着她温柔的笑颜,一句话也说不出。
  瑾元皱紧眉头,吩咐孙必武,“把王妃请过来!和暴民在一起,一旦他们情绪失控,会把王妃吃了。”
  孙必武立刻奔过去,推开众人,胞到雁融面前,低声说:“王妃殿下,王爷来了,您还是先去王爷那边吧。”
  雁融抬起头,穿过人群,遥遥看到站在不远山坡上,一脸凝重的瑾元,但她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站起身,朗声对在场的所有佃户说:“各位,王爷已经来了,你们的话,我一定会如实转告王爷,不会漏掉一言半句的。”
  一个头头模样的人大声说:“既然王妃都这样说了,咱们就再等几天,看王妃是个大仁大义讲诚信的人,咱们相信王妃不会骗我们!”
  “多谢这位大哥这样给我面子,各位请放心,王爷绝对是讲道理的人,各位的辛苦,王爷和我一样看在眼中,所以这些事情我会请王爷调查清楚,如果确实如各位所说,被人压榨欺骗,王爷也不会饶了那些幕后黑手的。”
  众人一片欢呼,却听得瑾元非常烦躁。看她融入众人之中气氛平和,笑靥如花,竟似盛放的牡丹一样,凛然威仪中又让人心生亲切之意。
  而那些脏兮兮的佃户,居然一个劲儿靠上去,似乎就要贴到她身上去了似的,她也不知道躲避一下。
  这女人,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他的脸色陡然冷沉下来,大步走上前去,喝道:“让开!”
  佃户们听到他的声音,不自觉地侧身让开一条路径,他几步走人人群,伸手拉住雁融,然后快速地走回山坡之上的马车,将她拉进车内。
  “回王府!”他大声命令。
  “对不起。”雁融轻声道,她不是笨人,怎么会看不出他铁青的脸色代表的意思。“我知道我私自作主过来,是有些不妥,不过情势紧急,我怕下面的人处置不好,会有损你的声誉。”
  瑾元重重地冷哼一声,“我的声誉?你不知道我在朝中是名声最臭的一个吗?不参与朝政,每日沉迷酒色,我有什么声誉可谈?”
  “话不是这样说。朝中朝外的人怎样议论你,那是他们的嘴巴,但是我们自己做人总要问心无愧,更何况,这件事可大可小,就算你不在乎名誉,也总要在乎你将来的银子吧?”
  他倍感诧异地偏头看她,这个女人真的不似他一开始见到时那样简单,这样的见地和想法,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有的。而她刚才在众人之中,面不改色,气定神闲的大家风范,震慑住那些情绪激动的暴民,也算她有本事。
  “其实今天的事情真的是事出有因,你也不必把那些人都看成闹事的暴民。”她居然猜出他的心思,“他们都是穷人,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不会做这么危险的事情,都说民不与官斗,他们人数再多,若是把官军招来,对自己也没有半点好处的,对不对?”
  雁融用温柔的语调循循善诱,“我听刚才那位妇人说,二地主每年每亩地要收他们二十两银子的租金,而事实上他们收成的粮食,最多每亩也只能卖三十两,今年又加上天气不好,大旱,收成将将卖到二十两,都交上去的话自己吃什么?一个佃户最多不过承包十亩地,还要养活一大家子人,你知道这日子有多难过吗?”
  瑾元皱着眉问:“有这么严重吗?我只收二地主每亩地十两银子的租金而已。”
  “你收十两,他们再包给下面,当然要收更多的租金。你是一番好意,想廉价租出去,让他们有生财之道,但是你王府每年从田庄得到了那么多钱,早超过那一点租金了吧?你就没有想过,二地主们的孝敬又都是从哪里来的呢?”
  他盘腿坐在车内,手掌拍着膝头,“那,依你之见呢?”
  “地是不能再租给那些二地主了,既然干活的都是佃户,为什么不直接包给佃户去做?”
  瑾元冷笑道:“你想得简单。你以为那些二地主是谁?他们上面的人都是皇室,让这些人没了赚钱的来路,他们不比暴民安全。”
  雁融一怔,“这么说来,其实你知道他们所做的那些事情,只不过故意睁一眼闭一眼地放纵?”
  他不置可否,“人活在世上,本来就是为了自己,我一天到晚那么忙,哪顾得上别人?”
  雁融低下头沉默半晌,忍不住嘀咕一句,“当年商纣王就是如你一样的想法,所以才被周武王灭了国。”
  瑾元的眉头再度蹙紧,“我不过是个王爷,不怕被人灭国。”
  “是啊,你上面有陛下照应着,要灭国当然也是灭陛下的国。”
  他盯着她白皙的面庞,唇角紧抿,像是有股很不满的怨气积压着,又不便对他发作一样。
  刚刚,她还是个能平息众怒的千岁夫人,一转眼,她又和孩子一样和他斗起嘴来。新婚第一夜后,他本以为她只会唯唯诺诺地跟在他身后,说着“是”、“明白”这一类毫无意义的应声词,但是显然,如果多给她一点机会,她会表现得让他很震惊。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他忽然改变了心意。“我想,你应该能帮我摆平这件事,而我,也不想为这种小事操心。”
  她迅速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不解的诧异,也有因为不相信而露出的惊喜,
  “真的?”
  他对她一笑,“你不已是我的妻子了吗?那些人那么相信你的话,而你刚才去那里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你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都等于代表我了,我总要给你这个面子吧?”
  她像是吐出一口气,柔声说:“你放心,我会掌握分寸的。”
  “娶了你这样的『贤内助』,我怎么会不放心呢?”他的话,听似赞许,但那语气却不能让雁融相信自己是被认可。
  她没有再说话,将视线投向窗外,久久无语。
  “在看什么?”他忍不住先开了口,“还是在想什么?”
  “没什么。”她淡淡一笑,笑容苦涩,但身后的他是看不到的。
  “没什么吗?”他显然不信。
  她只好说:“小时候,我总喜欢站在窗边看外面,看走来走去的府中婢女,看窗外飞过的小鸟。于是我就想,总有一天,我不用站在窗户里面向外看该多好,成为站在窗外的人……不过,我没想到当我有一天绕过那扇窗户之后……”她回头对着他笑,“不过又是站在另一扇窗户后面而已。”
  瑾元颇为她的这番话震动,她的语调向来轻柔,只是说到这一段的时候,那声音却好像沁在了茗茶中,醇厚而香浓的味道中渗透的却是苦涩,让他觉得……心疼?
  他望着她,心底提醒自己不要对这女人有太多的动心,因为她对于他来说是危险的。不过她现在的姿势又让他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是用左手握住右手……不,是握住右手的袖子。
  她把右手藏在袖子里吗?为什么?
  他陡然伸出手去,抓住她那只藏在袖子下的右手,明显的感觉到她全身一颤,像是受惊一般想拨开他的手。
  “藏了什么在里面?”他哼笑道:“总不至于是一把刀吧?”
  不顾她的抗拒,瑾元撩开她的袖子,触目所及的赫然是一道伤口,伤口虽然被她按压了许久,但是依然可以看到一串血痕,沿着疤痕的两端渗出。
  “是谁干的?”他听到自己的怒气,竟然是那样不受控制的激动。居然在他的地盘动他的人?谁这么不要命了?
  “是误伤,和别人没关系。”雁融慌张地想将手拉回来。
  “误伤?”他眯起眼,“这么说就是刚才让你替他们求情的那些暴民了?”
  “他们不是暴民。”她见因为这个伤口而有可能形势大变,不安地急忙辩解,
  “只是刚才局面紧张,两边人正在骚动,我一下车,恰好有个东西从人群中飞出来,也不是要打我,只是无意中碰到的……”
  “是什么东西会把你的手伤成这个样子?”他继续质问。这绝不是普通的擦伤或者碰伤。
  她嗫嚅了半天,见躲不过去,只好吞吞吐吐地说:“是……一把镰刀而已。”
  他倒吸一口冷气,一把镰刀砍到她的手臂上,她居然还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见他的眉头几乎拧成一个结,情急之下,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这点小伤真的没什么,我也不会觉得很疼。那些农民都是善良的好人,看到无意间伤了我,纷纷住了手,围过来问我的伤势,一场动乱无意之中平息下去,你看,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福个屁!”他骂了粗话,瞪着她的眼里都是寒霜,“你做事之前就不想想你的身份吗?身为王妃,这样轻率冒险,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她垂下头,避开他犀利的寒眸,轻声道:“我以为,不会有谁在乎我的死活……”
  霎时,那种心疼的感觉再度溢上他的心头。这个可恶的、自以为是的女人,装出这份柔弱无依的样子给谁看?她以为他会因她话语中的酸楚而感动,继而卸下对她的戒心?
  “你很懂得如何讨好男人。”他忽然冷冰冰地说出伤人的话,“对付男人,女人最好的法宝不是娇吟软语,而是软弱的眼泪。不过,在你身上我又看到另一种方法,那就是……强作欢颜的楚楚可怜,想让我为你心碎?”
  他的这番话雁融根本没有听明白,就在她的大脑里还是懵懂无知的空白之时,他猝不及防的将她紧紧揉入自己的怀中,然后火一样的柔润触感就覆上了她的双唇,攻进了她的唇齿之中。
  她花容失色,从没被人如此侵犯过,本能地想抗拒,却被他箍得很紧,直到他将她的朱唇踩躏得有些红肿之后,才心满意足的放开了她。
  看到她慌乱迷茫的眼神,意料之中,只可惜没在她的眼中看到泪水。他以为她会被自己逼得流了泪。这多少让他有些失望,因为比起她的镇定,他更想看到的是她的脆弱和失态。
  雁融捂着唇,垂着头轻颤了几下,才艰涩地开口,“王爷,若是要我服侍,这里……不大合适。”
  看她这样羞涩又依旧故作镇定的样子,瑾元忍不住挑逗她道:“那,你想在哪里服侍我呢?”
  她的脸已经泛红,却咬着下唇,硬生生地挤出一句,“王爷应该知道的。”
  “我应该知道?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地方是不可以和女人厮混的。”他贴近到她耳边,放肆而轻浮地说:“不过对你的第一次,我可以庄重一点,这个洞房之夜,今夜就补上,如何?”
  瑾元的一句话,让雁融方寸大乱。出阁前,母亲曾经私下拉着她的手,小声和她讲述男女之间的事,但那时候她心事重重,没有用多少心思去记,现在回想起来,却是脸红心跳。
  用过晚饭,天色已暗,她迟疑着不知道是该回自己的房里去等着,还是要做些别的什么准备,想半天,于是吩咐荷香帮她准备沐浴的暖汤。
  荷香虽然年幼,在这方面却显然比她有经验,看她坐卧下安又脸色红晕地在屋内徘徊,便凑过来俏声问:“王妃,王爷今夜是不是要和您圆房啊?”
  这阵子相处下来,荷香见雁融甚是和蔼可亲,不由得胆子也大了些,才敢问出这样的话。
  雁融一下子被问得更加羞窘,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主子的反应肯定了她的猜测,她笑咪咪的做了个蹲礼,“奴婢先恭喜王妃了。奴婢这就去准备好。”
  雁融是个矜持的人,沭浴时荷香要亲自服侍,但她却坚持要自己来。
  浑身浸在温暖的热水里,她模模糊糊地猜想着一会儿的情景。
  瑾元会怎样对自己呢?是温柔一些?还是……像他吻她时的那样放肆?
  直到热水把她白皙的身子泡得有些发红,她才慌慌张张地披了衣服起身。
  就在这时,听到外面有些骚乱,她不解地问等候在外面的荷香,“怎么了?”
  荷香吞吞吐吐地说:“那个……好像出了点事,王爷要出府一趟。”
  “出事?”是田庄又出什么事了吗?情急之下,她拉开房门,正见瑾元穿过她的院子,大步往外走,她情下自禁地叫了一声,“王爷!”
  瑾元停住步伐,回过头来,只见雁融长发披肩,乌黑的眼眸关切地凝视着自己,一袭白缎长袍裹住了她姣好的身段,衬得她的容颜更加娇艳。
  看着她,他忽然知道了什么叫“出水芙蓉”,这样一个温柔美丽的女人,用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他岂能读不出她眼中的关心与恳求之色?
  他说了要和她在今夜圆房,但是他现在却必须离开,从未有哪一刻,他会像此刻这样对人觉得歉疚。
  雁融走过来,轻声问:“出什么事了?还是田庄吗?”
  “不是,是清音楼。”这名字一出口,两人间一片尴尬,他在她眼中看到愕然与怨怼,还是,是那抹曾经让他好奇的愤怒?
  他说了要与她圆房,结果他又一次丢下她,投向另一个女人的所在。
  他本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看到站在不远处等他的瑾荣,就没有再多停留,疾步走出院子。
  雁融像块玉石一样望着瑾元的背影,良久都忘了自己的存在。
  直到荷香拿着一件厚重的披风,小心翼翼地披在她身上,“王妃殿下,夜凉,您刚沐浴过,还是回屋等吧。”
  “等?等什么?”雁融的语调和夜色一样冰凉,当她看向荷香的时候,那双向来温柔似水的眼眸都冷得没有了颜色。“你知道吗?我不是个喜欢枯等的人。以前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
  荷香愣住,心中大概猜出她是为了王爷半夜离开的事情而生气,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王妃。
  “清音楼在哪儿?”雁融忽然又问。
  “在……花市巷。”
  她点点头,拉紧披风走回卧室,将房门紧紧一撞,死死关闭起来。
  第3章
  “就这样把嫂子丢下了?也不解释一句?”瑾荣坐在马车内,拍着兄长的肩膀,“我看你走时她的脸色好难看。你告诉她你要去清音楼?”
  “嗯。”瑾元似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袖口,但其实眼前晃动着都是雁融刚才的神情。
  他的离开是不是真的伤了她?那个貌似坚强的女人,对于再多等他一天应该无所谓才对啊。可为什么她刚才那种震惊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或是……遭到了背叛似的愤怒?
  也许,她已经开始以他妻子的身份自居吧?
  她想霸占住他吗?
  想到这个结论,他心中并无厌烦,反而觉得很有趣。他不喜欢被女人缠着,但是喜欢看雁融貌似宽容大肚,实则也会和普通女人一样充满嫉妒之心。
  改天,当他补上这一夜对她的失约,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的时候,她便会忘记今夜的不快了。对付女人,他向来是充满自信的。
  将她的事先丢到脑后,他沉声问道:“清音楼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崔楠近来一直向我汇报说在清音楼的附近发现一些奇怪的人转来转去,像是在监视楼中的动静。我本以为又是陛下派来的密探,并不大当回事。没想到今夜说是有人潜入楼中,企图盗取什么,结果未遂,被抓住了,那个盗贼竟然服毒自尽。我这才觉得事态严重,所以过来和你商量。”
  “除了那名盗贼,还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你不是说有一些人在楼外徘徊吗?”
  “这个人可能是对方派来打探消息的,所以只是只身进楼。他本以为楼中是普通的烟花之地,没想到楼里机关重重,因此很快中了埋伏。至于外面是不是有同党,还没有消息报来。”
  瑾元闭着眼想了片刻,又问道:“你猜他们是在找什么?”
  瑾荣诡笑着,“我想……大概是找传说中的遗诏吧?”
  他虽然闭着眼,但嘴角也勾起了一丝笑意。
  几年前,当先帝出人意料地将皇位传给聂瑾阳的时候,京中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流传出这流言,说是先帝本来是要将皇位传给瑾元的,遗诏都已写好,只是被人篡改,事后,连被篡改的遗诏都不见了。
  而身为流言中的主角的他却一直坐视流言的传播,不做任何评论,连瑾阳也不以为意,任由这流言流传。
  偶然有大臣要求皇帝找出制造流言的幕后黑手之时,瑾阳就微笑着回答,“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朕这个皇位是怎么来的,朕心里清楚,问心无愧,不必向旁人澄清什么。”
  即使如此,这流言依然成为皇城内最大的谜案之一,甚至有人传说,真正的遗诏早已被瑾元秘密盗得,他之所以秘而不宣,是想攥到关键时刻,起兵造反,或者说,夺回王权。
  流言总是流言,真相如何,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瑾元来到清音楼的时候,楼前依然热热闹闹的人声鼎沸,他没有走前门,绕过这片喧哗之地,从侧面的角门进入清音楼的二楼东厢房,在那里,于香香和几个下属正在等他。
  “王爷。”于香香面色苍白地立刻奔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可吓死我了。”
  瑾元笑笑,“不过就是死了一个人嘛,有什么可怕的。”他不着痕迹地拉开她的手,走到房间中那具尸体前,踢了一脚,将那人原本伏在地面的姿势翻过来,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大哥,这人会不会是陛下派来的?”瑾荣走上前问道。
  瑾元蹙着眉心,“现在还不好说。”他又问于香香,“楼里丢了什么吗?”
  她惊魂未定似的拍了拍胸口,方才说道:“我的珠宝首饰都在,我正好在睡觉,那人只是顺着我的衣柜摸了一遍,我醒了,也不敢叫,看他正好走到机关前,就顺手一拉机关绳子,让这家伙掉进了坑里。张强、李明他们立刻来了,但是没想到这小子却当场自尽。”
  瑾元又扫视了一下四周,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大概是贼人垂涎你的美貌。”
  于香香白他一眼,“别开玩笑了,若是冲着我来,干么摸箱子?摸……”她碍于周围人多“耳”杂,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却暗中捏了瑾元的掌心一下。
  瑾元和她早就熟稔这类的暗号,平日里若是她这样娇嗔,他会留下来,温柔细语地呵护一番,但是今日他的心中隐隐觉得不安,好像被什么东西牵绊着,连于香香那幽怨的眼神也忽略了。
  他对瑾荣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走出来。
  瑾荣低声问道:“怎么?你看出什么问题来了?”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这清音楼你要派人帮我好好监视,只怕这来人后面的主使者不会就此罢手。”
  “那于香香呢?她在这里安全吗?”
  瑾元诡笑道:“你以为她说害怕是真的吗?那丫头演技了得,胆子更是出奇的大,否则这个贼人怎么会栽在她手上?”
  “不过,如果贼人不是来找东西的呢?或者只是个挑衅或示威?对了,你说他们下一步会不会直接摸到王府去?”
  瑾荣无意中的玩笑却让瑾元倏然脸色一变,一闪身,飞快下了楼。
  回到王府,瑾元走进东跨院时,这里已经是静悄悄的,连侍女们都去睡了。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径自走向雁融所在的房间。一推房门,房门像是从里面插闩关紧,他本想放弃,但走出去几步,又回头看了眼门,不大死心地翻回头,拔下头上的发簪,插入门缝中,驾轻就熟的挑门闩。
  房门打开,他走进去,看到雁融面朝内的躺在床上,大概是睡熟了,她一动不动地,没有察觉他的到来,她身上仍是穿着他走时那件银白色的缎袍。
  她静卧的姿势如画一般,月光映照得她的缎袍不仅亮得刺眼,也有种凛然难犯的庄重之味。
  瑾元不禁哑然失笑,半夜三更,摸进自己妻子的房门,像个登徒子一样的自己,若是让下人看到了他现在的样子,会暗中偷笑吧?
  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主动生起这样难以自抑的亲近之情,难道,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是他可以完完全全拥有她,才让他这样方寸大乱?
  沉吟许久,他决定还是不要打扰她为好,见窗子开着,冷风呼呼地吹进来,他体贴地伸出手为她关上窗,再转身时,恰好看到她一侧的脸颊上,依稀有什么亮光闪动。
  那是……泪光?
  这看来温柔沉静又坚强果敢的女人竟然暗自悄俏流泪?她为什么哭?为了……今夜他的失约吗?
  心头一揪,他忽然很想把她唤醒,抱在怀中,温言细语地说些什么宽慰的话。但这不是他的作风,从来都是女人向他奢求,他不需要去向谁低头。
  即使,她是他的妻子。
  沉沉地睡了一夜,瑾元向来是不睡到身体在床上都躺乏了就不会起来的,但是今儿个外面偶尔飘过的人声却让听觉敏锐的他有些烦躁。
  “怎么回事?我的王府成了市井街道了吗?”他很不悦地开口喝止。
  外面的侍女立刻吓得回禀,“王爷,奴婢知错了。”
  他翻了个身,随口问道:“外面好像有人来?是来找我的吗?”
  “不是,王爷,都是来找王妃的。”
  瑾元倏然睁开眼,“是江府的人?”他坐起身,算算日子,是她回门的日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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