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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爱不放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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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子海立在原地,忍住不去追章纯缦,现在的他,一片茫然。
  他没了信心,无法辨别她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恨意,是如此明确地深刻在她的表情中。
  他苦笑,乍见她时的欣喜,此时像被泼了一桶冰水,从头凉到脚。
  从口袋掏出烟盒,点了根烟,将白色烟雾喷向天空,他不禁要想,四年前的那个决定,错了吗?
  经过两天周末假期的内心煎熬,章纯缦带着一颗昏沉揪痛的脑袋上班。
  “那个男人是谁啊?”
  “好像在等人钦。”
  “不知道等谁……呜……好幸福喔!那么帅……”
  听见前方讨论的低语,章纯缦无意识地抬起头张望,远远地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居然是冯子海!
  站在人来人往的入口处,倚着石柱,原本就白皙俊逸的脸庞,着白色上衣、米色长裤,欣长的身形在阳光照映下,熠熠发亮。
  他漠然地凝视前方,全然不觉自己是多么耀眼、多么醒目。
  就如第一次在雨中遇到他,那样的落拓潇洒。
  章纯缦的心,依然不受控制的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很快地,她挂上淡漠的面具,加快脚步从他身旁经过。
  发现由远处走来的章纯缦,他的视线便牢牢地黏附在她身上,不过,当她面无表情地走过时,他并没有叫住她。
  才稍稍放下忐忑,章纯缦进到办公室,立刻察觉内部的气氛低迷,下意识地看向坐在她斜对面的小乔,但是,小乔始终低着头。
  她感到沉重的压力,却也无力多说什么,她只能怪冯子海,怪他轻易地搅乱一池春水。
  一天的工作就在这种小心翼翼,每个人都避免去触碰任何敏感话题的气氛下结束,章纯缦松松僵硬的肩膀,上班两个月,从没像今天这么疲惫。
  一整天,脑中不断浮现冯子海的脸,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放下,没想到他的再度出现,轻易地将她平静的生活整个颠覆。
  她该怪他的魅力惊人,还是怪自己的无能?
  章纯缦叹口气,缓缓收拾桌面,步出公司,才走没两步,赫然停下。
  冯子海仍倚在一早的那根石柱旁。
  章纯缦只愣了一下,在冯子海发现她之前便匆忙逃去。
  她知道他在等她,但是,她不想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只抓紧手中的皮包,像后头有妖魔鬼怪追赶般,没命地往前跑,几次撞到行人,匆匆丢下道歉的话,继续往车站的方向跑。
  她很害怕,害怕再多看他一眼,自己又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
  但是,即使她不断说服自己,不要心软,她仍可听见内心的一角,渐渐崩塌的声音。
  一连几天,冯子海都站在相同的位置,看着章纯缦低头走进公司,看着她下班后快步离去。
  他以沉默寂静的姿态,安静地守候,等待她愿意停下来,给他一次机会。
  整个行政大楼已经开始弥漫一股八卦的耳语,大家纷纷猜测,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等的人是谁?
  办公室内,少数几个隐约知道内情的同事默不作声,怕伤了章纯缦也伤了小乔。
  章纯缦终于决定,下班后,要跟冯子海说清楚。
  时针缓慢地移动,章纯缦一开始只是气愤,要让他离开,等到真正必须面对他时,才感觉到这是一件多么艰辛的事。
  一直熬到众人离去,她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仍旧彷徨无措。
  大楼的守卫准备关掉电源,她不得不起身离开,拖着沉重的步伐,由四楼楼梯一步、一步往下走。
  迈出大门,迎面一阵热气袭来,她觉得喘不过气。
  挣扎着,慢慢转动颈部,看到了坐在远处石阶上的冯子海,他手里叼着烟,落寞地看向远方的天际,那背影,寂寞得让她心碎。
  她的双脚像是生了根,动不了。
  四年前在餐厅角落偷偷看他、听他唱歌的情境,那样渴望见他又不敢见他的心情,鲜明地在她脑海中重演一遍。
  只是现在,多了更多无法厘清的复杂情感。
  像感应般,冯子海转过头来对上她的视线,他不起身,也不唤她,只是静静地,与她相望。
  夜幕低垂,大楼的灯光一层一层熄灭,不知情的行人,数次中断两人的视线,待人影走过,他仍静止不动,仿彿要化成一座雕像,恒久凝视。
  她如石柱般立着,停在舌尖的是刻薄的话,内心却激荡着苦楚与心酸。
  她不明白,四年前,她来找他,他连看也不看一眼,四年后,这样的等待又有什么意义?
  当年,是他不要她,对她纯然献上的一颗心弃之如敝屣,现在为何又要来招惹她?
  她回想着这些年封闭所有知觉,麻木度日的苦楚,鼓起勇气,走向他。
  “冯子海!你到底想怎样?我都说了,我对你已经没感觉,没感觉,你听清楚了吗?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已经造成了我的困扰。”她一鼓作气,火力十足。
  他仍看着她,仿彿要辨视真伪,深深地,从她的双眸,看进她的心底。
  她两手往腰上一插。“不要再做这种无聊的事,拜托你,不要再缠着我!还有小乔,难道你就这么自私,全然不顾别人的感受?”
  “我没有想缠着你,只是想再多看看你。”他没受她的怒气影响,静静地说。
  喉咙因为长时间没说话,粗哑紧涩。
  “好,你看!”她坐到石阶上,正对着他。“你看个够,看够了,以后就不要再出现。”
  他果真眼也不眨地看着她,浓郁的、绵密的情感从眼神中清楚的传达出来。
  章纯缦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前一刻莫名的勇气消退了,在他深情的凝视下,畏缩地将视线调向远方。
  五分钟过去——
  “够了没?”
  “不够。”他轻声回应。
  又五分钟过去——
  “可以了吧?!”她不自在地挪了挪位置,觉得自己没用,心跳愈来愈快。
  “还没。”
  “你到底要看多久?!”她开始坐立难安,却始终不敢再转头看他。
  “如果我说,一辈子都不够呢?”
  “什么?”她扭头想骂他无赖,却被他的吻封住了后面的话语。
  他的手劲很大,扣着她的后颈,一手贴上她的背,将她拉近,她窄裙下的大腿紧紧地贴附着他修长的腿,摩擦着她敏感的神经。
  他的吻愈来愈浓烈,吻得她天昏地暗、力气尽失,一双举在半空中想槌打他小手落在他肩上,变成微弱到连蚊子都打不死的轻拍。
  他终于离开她的红唇,额头抵着她的,在章纯缦尚未回神前,热切地告诉她:“我爱你,从未改变。”
  章纯缦愣了一下,给他的回答是——握起拳头,往他胸口奋力一槌。
  她羞愤地撑起发软的双腿。“这种谎言,四年前你已经说得够多了,我不会再相信你的鬼话!”
  “小缦,我没有骗你……”
  “你闭嘴!”她用手臂拭去唇瓣那属于他的湿热触感,拭去由泪腺冒出的泪水。“没错……我以前是笨,笨到傻傻地到台北来任你羞辱,你很得意是吗?觉得好玩是吗?四年前玩不够,现在要再故技重施?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他要去拉她,她如疯了般尖叫地挣开他,拉扯中用力地甩了他一巴掌。
  发麻发烫的掌心让她震惊于自己的冲动,她想道歉却无法开口,最后,只能任泪水奔流,转身跑开。
  奔跑的速度让她滑下的泪水交织纵横,她不可抑制地大哭,那满腔的羞愤如海水倒灌,将她吞噬。
  她恨自己就像毒品上瘾般,完全无力抗拒他的吸引力。
  她输了。
  她痛苦地想着,天下之大,究竟要逃到哪里,才能彻底地忘了他?
  第八章
  翌晨醒来,章纯缦因前晚哭着入睡,两眼浮肿,她从冰箱里拿出冰块,仰着头,贴在眼皮上。
  融掉的冰水,顺着脸颊滑落,她鼻一酸,眼泪又不由自主地跟着冒出来。
  她想,等眼泪流干了,她的心是不是也就可以变得更硬了,从此不再受冯子海的影响。
  冲杯牛奶暖胃,还是得打起精神换上公司制服。
  想到上班就得再碰到他,她简直想放弃出门,那真是一种非人能忍受的折磨。
  考量再三,责任感的驱使还是让章纯缦打消了逃避的念头。
  她打开门,却赫然惊见蹲坐在地上的冯子海,那头过肩长发束着但发丝凌乱,地上丢弃的烟蒂数量,显示他坐在这里一整晚。
  他听见门响,从手肘中抬起脸,定定地仰望着她,原本深邃有神的眼瞳泛着红丝,疲累的神情令人不忍。
  “小缦……”他扯出满足的微笑,像是能见到她,一切都已值得。
  她捣着嘴,不让自己倒抽的泣声跑出来,转过身,急急想锁上门,但视线已被泪水模糊,她用手指枢着锁孔,想靠触觉让钥匙找到正确的位置。
  “小缦……给我一点时间,听我说……求你……”冯子海从背后拥住她,脸埋在她芬芳滑顺的发丝中,声音干哑。
  她呆愣住了。
  她从未听过他这样,带着渴求,如此低软的声调。
  他一直是聚光灯下,飞扬、引人注目的发光体,即使颓废、不修边幅,也总带着洒脱、无谓,她对他而言,有这么重要吗?重要到让他如此屈膝,如此低下……
  若真是这样,那他又为何要弃她不顾,一走就是四年?
  她只身在大海中泅泳,茫然无助时,他又在哪里?
  章纯缦因发颤而垂下双手,钥匙从手中松落,撞击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如她的心碎裂的声音。
  她缩起肩膀,像要阻止内心涌上的什么莫名冲动,尖叫一声,撑开手肘,奋力挣脱他的拥抱,连钥匙也不捡,奔向楼梯。
  一路疾走,直到进了捷运车厢,那颗茫乱的心才止了下来。
  她抱着头,不停地在心中默数数字,她觉得,只要一停下来,她的理智就会整个被撕裂,她会变得软弱,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无条件投降。
  她是还爱他。
  但是,她忘不了四年前那个夜晚,自己是带着如何悲凉的心情,搭夜车回高雄。
  一份纯然相信,没有杂质的感情,被他如冰刀的冷漠姿态割得鲜血淋漓,她太生嫩,分不出成人世界里的真伪,不知道他避到这么远的地方,就是想甩开她这个还在母亲保护下过活的麻烦,她傻傻地追上来,然后,让他嫌弃地挥赶回高雄。
  她从未如此痛恶自己的存在。
  她不知道他想跟她说什么,抱歉?
  不需要。任何想自圆其说的话,她都不需要。
  她只想留住好不容易黏贴回来的尊严,为什么他就是不肯让她平静地过日子呢?
  随着人潮,章纯缦跨出车厢,离开车站,步行十分钟,进到公司。
  怔仲间,到了午休时间。
  章纯缦机械式地按表填单,因为精神无法集中,担心造成错误使公司遭受损失,她无法可想,只能求助前辈。
  她走到吴慧茹的办公桌边,将她带到茶水问。
  “慧茹姐……我今天填的表单,你可以帮我核对一下吗?”她垂着眼,无助地说。
  吴慧茹见她两眼浮肿,知道这几天办公室里因她和小乔的事而笼罩的低气压,处在其中,她也不好受,叹了一声,轻抚她的发丝,让她伏在自己肩膀上。
  一早压抑的情绪,在前辈的温柔下溃决了,她忍着不哭出声,含着水气的鼻翼一下一下地抽着,喉间如梗着一颗石粒,痛得无法呼吸。
  吴慧茹只能安慰她,静待她平静下来。
  “小缦……”
  小乔不知何时走进茶水间,章纯缦听见呼唤,抬起脸,不好意思地拭去满腮的泪水。
  吴慧茹见小乔似乎有话要说,担忧地看看她们两人,然后静静地离开。
  “我可以和你说几句话吗?”小乔对章纯缦说,神情黯然。
  章纯缦跟在小乔身后,来到公司附近的简餐店,两人都只点了饮料,没有胃口。
  寂静包围着四周的空气,两人对坐,紧窒得让人喘不过气。
  在瞧见对方眼中明显的红肿,只觉尴尬,她们如此狼狈,为的是同一个男人。
  章纯缦觉得难过,她无意去伤害小乔,她不知道会再遇见冯子海。
  “阿海去家里找你了?”沉默了很久,小乔终于开口说话。
  章纯缦点头。
  “对不起,是我告诉他你的地址。”
  “为什么?”章纯缦不解地看着她,她不是也喜欢阿海?
  “他每天在公司前面站一整天,太阳这么毒,我没你那么狠心,看都不看他一眼。”小乔有点赌气地怪她。
  她垂下头,不想解释原因。
  “你们的事,我全都知道。我只是不知道,原来……你就是他一直在等的那个女孩。”
  小乔没头没脑地冒出这句话,让章纯缦一头雾水。
  “其实……他一开始就拒绝我了。”小乔将脸转向窗外,落寞地说:“是我厚着脸皮缠着他,想找些人壮胆,我想,他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令我难堪,也许,时间久了,他会发现我的好,我是真心喜欢他的。”
  章纯缦听了,心头一堵,这样暗暗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她懂。
  就像手指被纸张划过的一道伤痕,不痛,但不经意地就抽着神经,无法让人漠视它的存在。
  “他说过,因为某些原因,他必须离开自己喜欢的女孩,他在等待,等那女孩大学毕业,等她确定自己的感情不是一时的冲动,等她成熟到可以决定自己的未来……只要,她的心不变,这辈子……只想牵着她的手……”语末,小乔有些哽咽。
  章纯缦愈听愈心惊,一双手紧紧揪着膝上的裙摆,她不确定……她不敢确定——那个女孩是谁。
  小乔缓缓回过头来看她。“那天,你从餐厅离开后,他告诉我……那个女孩就是你。”
  章纯缦眼中掠过不可置信,她微微摆动颈部,不可能的……他……
  “我想,我是恨你的……”小乔眼底含怨。“我不是坏女孩,但是,我还是忍下住想恨你,我想,如果我能早点遇见他,他会喜欢我的,我一点也不想告诉他你的地址,但是……”
  小乔像泄了气的球,身体萎靡落下。“但是……昨天晚上,我躲在柱子后面,看见你离开后,他一个人呆坐在阶梯上,我很心疼……”泪水终于从小乔隐忍的眼中滚落。“我第一次看见男人如此悲伤的眼神,我想……他真的很爱你,就算你拒绝他,他也不可能接受我……”
  章纯缦微张着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她应该安慰小乔,但是,她说不出话,她太震惊。
  他狠心地推开她,却说是在等她?章纯缦的思绪完全打结。
  “这么好的男人,你竟然丢在一旁不要,你是白痴喔!”小乔边擦眼泪,边骂。
  章纯缦无法消化这突来的转折,她乍喜,却也惊恐,这会不会只是阿海拒绝小乔的借口?他会不会只是要她配合他演一场戏?
  她不知道,她心里很乱,她怕像那次北上,载满满腔思念却换回羞辱。
  但是,她愿意听他说了,如果,有一点点的可能——是她误会他的话,这四年来,他的日子不会比自己好过。
  小乔一口气吸光杯子里的饮料,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她抹去脸上的泪,佯怒说:“这杯饮料你请,本想敲你一顿的,但是,我真的没心情吃大餐。”
  章纯缦呆然,还未从混乱中回神。
  “你喔——”小乔站起来往她额头一戳。“就是这种无辜又单纯的眼神,害得我没办法讨厌你。”
  “小乔……我……”她跟着站起来。
  “算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小乔挤出难看的笑脸。“我一定会找个比阿海优一百倍的男人,我以后会很幸福的,到时候换你羡慕我。”
  章纯缦浅浅地笑了。
  “走吧!上班了。”小乔勾起她的手。“我想啊……那顿大餐还是得让你请,不过,等我上网查查台北最贵的餐厅再说。”
  章纯缦被她俏皮耍赖的言语给逗笑。“那我是不是要先练洗盘子?万一钱带不够被扣在那里。”
  “放心啦!绝对不超过你一个月的薪水。”
  两个女孩努力抹开种在各自心里的痛苦与不安,边笑边闹,让一切随时间慢慢淡化。
  章纯缦按捺着想去找冯子海的心情,捱到下班时间。
  站在自己的住处门前,她轻轻地旋开门把。早上匆忙逃开时,钥匙遗落在门前,此时,不见踪影。
  门没锁,打开门,冯子海果然还在她小小的套房里——
  他趴在她床边的小茶几上,睡着了。
  她来到他身畔,跪坐下来,静静地看着他,前几次的慌乱,以至于她几乎不敢让视线停留在他身上。
  四年不见,他却一如当初相识时的模样,过肩的长发,白皙清秀的眉目,修长瘦削的身形和优雅好看的长手指。
  她一直记得他为她示范吉他弹奏时,那如跳舞般轻快的指法。
  睡着的他眉头深锁,弯曲的背脊仿彿承载着沉沉的包袱,凹陷的眼窝透出淡青……
  她就知道!
  她不能看他,不能听他说,不能给他或给自己一点点可能的机会。
  只是一看他,她对他的爱就会无法抑止地涌上,只要一听他说话,她就会失去判断力,无条件选择相信……
  现在,他只不过是疲累地睡着,她只不过是在离他三十公分的距离看着他,心中的不舍与酸涩就漫天卷来。
  或许,在心底深处,她一直不愿相信他会伤害她,她只是选择怨他,好让自己不濒临崩溃,好让自己不去憎恨母亲,好让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待在那个家。
  章纯缦心头一揪,冲动地抱住他,泪水哗啦哗啦地涌出——
  她好想他,一刻都没有忘记过他。
  每一年,每一天,每一刻,她就像自动设好的闹钟,记起她的初吻,那青涩含羞的初吻。
  每个女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初吻。
  那个吻,注定了他的身影要留在她的心里,一辈子,一辈子都忘不掉。
  冯子海被惊醒,发现是章纯缦,大手覆上伏在他背上哭泣的她,转过身来面对她。
  章纯缦这时收住哭声,眼中含泪,抬起头来看他。
  他朝她温柔地笑了。
  “小鬼,都二十二岁了,还这么爱哭?”他为她拭去泪水。“不过,还好,你终于长大了,知不知道我等得好辛苦?我都老了,快三十岁了。”
  一句话,证实了小乔中午对她说的话,她一咬唇,再度放声大哭。“我听小乔说了……你这个大笨蛋,四年前,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让我讨厌你?为什么?你是天下最笨的大笨蛋!”
  他任她槌着,甚至咬着,她会出现的任何激动反应,他都想过,他也都接受,只要她不是对他漠然,只要她还爱着他,一切就已足够。
  他将她纳入怀里,紧紧地圈住她。
  他闭上眼,轻叹,这样的拥抱,他等了四年。
  在她家门口,看着她柔弱的背彭,他不能拥抱。
  她到台北找他,客厅里,她捧着泡面,无声的泪水落入碗中,他不能心软……
  四年,守候着一个处于青春多变时期的女孩,是多么令人胆战心惊的事。这一刻,他的心才踏踏实实地安定了。
  他向她母亲承诺,在她毕业之前不再见她。
  学生时代,是人生中最无忧、最幸福的日子,他不想因为一时的激情,让她失去就学的机会,更不想因为自己而害她与家人闹得不愉快。
  他要的,是一辈子长长久久的时间,四年,他相信自己可以忍耐。
  他抱着她,亲吻着她的发梢,她的哭声渐渐缓下,他捧起她像小免子——白净的睑蛋,红红的双眼,万分珍惜地,吻上她的唇。
  章纯缦一手还抓着他的衣袖,迎向他深情的吻,进而热切地回应他,弓起身贴紧他,想将所有浓烈的爱意透过肌肤的碰触,传达到他心里。
  如果可以,她想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一辈子都不要再分开。
  原来,她十八岁的生日愿望,悲悯上天听见了。
  一个绵长深情的吻,道尽了两人这四年来的压抑,当两人终于分开,章纯缦只短暂地吸了一口气,又主动地将唇贴上他的。
  她觉得不够,永远都不够。
  她好爱好爱他,她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将这份感情表达出来,她只知道,离开他就如鱼儿离开水面,痛得让她无法呼吸。
  冯子海的大手忘情地揉着她单薄的背,一手撑着她的后颈,想要更紧密、更贴近她的欲望,如漫天洪水即将冲破堤防——
  他将她压在身下,手指轻巧地钻入她柔软的衣料里,成功地挑开她内衣的扣钩,在掌心从背部细致的肌肤移向前时……他陡然停下,身体僵在半空中。
  该死,他太冲动了,在没有任何避孕措施时,他不能冒险。
  他不再是轻狂年少,对于章纯缦与自己的未来,应该更谨慎的规划与安排。
  章纯缦闭着眼轻喘着,感觉到了他身下传达的欲望,她羞赧地想解开自己胸前上衣的钮扣,小手却让他给轻轻握住。
  她睁开眼,迷茫地望着他,怯怯地说:“我……愿意的。”
  冯子海在她鼻尖落下一吻,将她抱起来,为她扣上内衣的扣钩,然后整整被自己撩起的上衣,再次将她搂进怀里。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他悄悄地捏紧拳心,再放开,将无法释放的情欲,透过指尖,散到空气中。
  “阿海?”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停下来。
  他深吸了几口气,微笑说:“现在还不可以,最珍贵的要留在最重要的日子里。”
  “洞房花烛夜啊?”她随口找了话搪塞,为自己的主动羞红了脸。
  “恩……”他应着,全身的细胞却全部起立向他抗议。他只好松开怀抱,移到碰触不到她的地方。
  “阿海,你为什么坐那么远啊?”章纯缦不知他的煎熬,骨禄骨禄地又爬向他,拉起他的两只手臂环住自己,还自动“乔”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要命!
  冯子海展了展肩膀,背,汗湿了一片。他只好开始找话题,分散注意力。
  “你怎么没有去参加毕业典礼?”他低头问她。一看见她澄澈的眼眸,自己的手眼见又开始想作怪,他最后只能仰望着天花板,在心中哀鸣。
  “咦?你怎么知道?”章纯缦玩着他下巴冒出的青髭。
  “我捧了一束花,很矬地跑去你们学校,结果,你同学说你已经开始工作了。什么时候上台北的?”
  她想像他抱着花,在校园中寻她的模样,心疼地亲亲他的脸颊。“毕业前就到桃园受训一个月,然后才到台北,两个多月了。”
  “我还到家里找你,不过,你妈妈也不知道你住哪里?你们……没吵架吧?”
  “真的吗?”她惊讶地坐起来。“我妈妈有没有为难你,有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没有……别担心,你妈妈对我不知多好。”他笑着说:“我是去征求她的同意,告诉她说,我要开始追你女儿了。”
  “骗人,我才不信!”见他一脸正经,发现不像玩笑,急问:“那我妈怎么说?”
  “她见我这么诚恳、这么帅气、这么年轻有为,当然二话不说,把宝贝女儿交给我了。”
  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在她眼中,他绝对不只如此,不过,她还是想再多确定一次。“我妈真的这么说?”
  “不然,你可以打电话回去求证,如果不害臊的话。”
  他略过她母亲的要求!三年内不许结婚,还有聘金一百万。
  这两个要求他并不意外,对他也不是难事,他可以想像她在家里,过得并不轻松,不过,无论现在或以后,他都有把握能给章纯缦无忧的生活条件。
  她开心地跳了起来,抱住他的肩,拚命在他脸颊上发出“啵、啵”的声响,一种拨云见日的喜悦,填满她的心头。
  她再也不必担心有任何的外力强迫将他们两个人分开。
  她亲得他满脸口水,他笑着承接她冲上来的力道。
  他感谢她还愿意相信他,即使,他曾伤她那么重,用那么残忍的方式,冷漠地将她推开……
  “我带你到猫空吃饭,四年前,我们说好要上山看夜景的,今天把它补回来。”他宠爱万分地再次亲吻她。
  “恩!”她咬咬下唇,用力点头,想起过去分离的痛苦,此时幸福的感觉让她又红了眼眶。
  “傻瓜。”他揉揉她的头发。“你换衣服,我到外面等你。”
  “好!”她吸吸鼻子,露出四年不见的灿烂笑容。
  他走出屋外,点了根烟,心满意足的微笑,自他的唇边缓缓溢开。
  第九章
  再次回到冯子海身边,章纯缦只恨不能生出一个分身,无时无刻随伴在侧。
  她后来才知道,他不只经营爵士音乐餐厅,还有一间钢琴弹奏西餐厅,以演唱老式西洋情歌为主,不少上了年纪的银发族喜欢这里静谧的气氛。
  章纯缦换上服务生的制服,在各桌之间忙碌穿梭。
  冯子海将她拉进休息室。
  自从上个周末因为同时段涌进大批客人,她自告奋勇帮忙,之后,每天下班就自动到店里工作,一直待到打烊。
  “小缦,今天客人没那么多,别忙了,我带你出去走走,想不想看电影,还是到哪里逛逛?”
  她皱起脸,可怜兮兮地问:“我闯祸了吗?还是做得不好?”
  他笑了。“当然不是,客人都想收你当干女儿了,哪里会做得不好。我只是不要你白天上班,晚上还在这里帮忙,会累坏的。”不过,他还真担心,哪天有客人想直接收她做“媳妇”。
  “不累的,我喜欢这里的客人,而且我很习惯这样的生活,以前念书时也是这样,你不用担心啦!我白天一样很认真工作的喔!”她举起手掌,做发誓状。
  “我知道,可是我舍不得我的女朋友这么忙。”他拉下她的手,包在自己掌心中。
  听见“我的女朋友”从他口中说出,章纯缦心里泛起甜蜜,不过,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而影响到他的工作,只要她在,他就要分神照顾她。
  “那我可以兼做你的员工,每天都来上班啊!”她笑咪咪地说。这样既可以看见他,又不会造成他的负担。
  冯子海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经济上……呃……我可以帮你。”
  章纯缦想了好一会儿,才从他断断续续的话中理出原意,连忙挥挥手。“不是啦!我不用发薪水的,我只是一直好怀念在桐姐那里打工的日子,真的,我喜欢跟人接触,而且,这里的客人真的很好,别赶我走嘛!老板,求求你了。”
  他全身被摇得像拨浪鼓,她一撒娇,他就没辙。“那你要先答应我两件事。”
  “我答应!”她连什么事都还没听就一口答应。
  “傻瓜,都不担心我把你卖了。”碍于休息室经常有员工出入,要不然,真想把她揽进怀里,狠狠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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