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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妹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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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想笑了,摆摆手道:“就当王二麻子今天手气好吧,不过等他赢的差不多了,要跟他收几两精神损失赔偿的银子。”
  “啊?”多多愣了。
  “笨,这也不懂。”她只得解释详细些,“谁叫他带来的鹌鹑太滑稽,造成我们的鹌鹑因狂笑过度而抽筋溃败,这算非战之罪,鹌鹑们的内心创伤和调养不用钱啊?当然得跟他要钱!”
  多多恍然大悟。“对喔!要收!不能放过他!”
  爱爱不愧是大家竖起大拇指公认的“钱鼠”,就连这样也能要钱哪,看来她还得向爱爱多学习才行。
  爱爱又继续呼噜呼噜地吃起面条,还不忘叮咛道:“还有,鹌鹑场上不管输赢,不能让它们斗得过久,否则会同时体力耗损过度,下回就不敢再上场了,知道吗?”
  “是。”多多行了个正规正矩的军礼,随即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啊了一声,“对了,盈盈要我顺道问问你,今天找到巡按大人了没有?”
  她吃面的动作顿了一顿,小脸登时满是泄气,
  “唉,别提了,那个老头子大人不知道躲哪儿去了,难找得很。”
  “今儿的赌客又变少了一点,”多多也开始忧心了,“衙门的人来跟咱们通知过了,要咱们收敛着些,说巡按大人说了,赌虽是民间娱乐,但若是存心铺张大行其道,引得民心混乱赌风人骨,以至于荒废耕织……他就决计不放过。”
  “屁。”她气得牙痒痒,忍不住口出浑言,“龟缩着不出来,只敢吩咐下人出来狐假虎威,有本事他就跳出来明刀明枪地登高一呼,雷厉风行地扫赌……这样左撂一句,右撂二句的,分明就是鼠辈作风!”
  多多没想到她会气成这样,反应如此激烈,“呃,其实……我觉得他说的也没错啦,何况我们心中无病不怕吃凉药……我们一向赌得很有规矩、很斯文的啊,不像‘坑人赌坊’、‘黑店赌坊’和‘吃人不吐骨头赌坊’……”
  她笑了起来,“人家是‘铿然赌坊’、‘黑钿赌坊,和’食人五谷赌坊‘……”
  “唉呀,通通差不多啦,里头坑人的手段儿分毫不少,哪像咱们还算是赌界中的……”多多搜罗着肚子里的文词儿,欣然地拍手道:“仁义之师!对,就是仁义之师,顶多只是偷蒙拐骗一下下而已,哪像他们真的把人给剥光了还弄得倾家荡产,还要人家卖女儿、卖田地……”
  话是没错,但是巡按大人分明就是一竿子要打翻一条船,这么行踪飘忽鬼鬼祟祟,只怕就是要暗地里调查众赌坊的“罪状”。
  就算她们光明正大,还是不可不防被巡按大人栽赃。
  “这些官儿,想要立功升官发财,还不是得从我们身上下手?”她哼了哼。
  “怎么办呢?现在最要紧的是,我们要不要先关门一阵子避避风头?我听说”坑人赌坊“好像也收到了消息,因为他们最近贴出了红单子说要整修内部,择期再开了。”
  爱爱咬牙切齿,“胆小鬼。”
  “可是……”
  “你放心,我跟那个老头子大人是杠上了。”她气愤地道,“还没有行动就已经放风声放得数来堡的赌坊都草木皆兵了,这笔账可得好好跟他算上一算。”
  “爱爱……”“多多有点迟疑,”你……好像太过认真了,算了啦,咱们只是平民小老百姓,躲躲风头就好了,何必认真跟官斗呢?“
  “我就是着不惯他躲起来偷偷摸摸搞鬼的样子。”
  “可是人家的暗访就是躲起来偷偷调查啊!”
  爱爱杏眼圆睁,“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
  “我我我……”多多吐了吐舌,很不好意思地道:“当然是站在你这边,只是觉得你把自己绷太紧了,这样不好的,万一气出病来了,寻郎中看病拿药也得花一笔钱呢!”
  爱爱啼笑皆非,“总之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处理的。”
  她怎么吞得下这口鸟气呢?
  这个巡按大人连影儿都未出现,光是以风声就翻搅得各赌坊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临敌胆先怯了,还打什么仗?大家现在都怕成这样,接下来只怕巡按大人命令还没下,他们就自动瓦解。
  开玩笑,赌坊可是她的命啊,怎么可以这么随随便便就被人家“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爱爱脸上的神情更是坚定,看在多多眼里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爱爱好像……太认真了。
  第七章
  黑钿赌坊
  阴阴暗暗的小巷子里,一盏微红的大灯笼,人尚在十几步外,就已经听见了里头的秽声怒语和哗啦哗啦的赌具翻动声。
  子言一身布衣,微登着眉头缓缓走进了乌烟瘴气的赌坊里,才刚一踩进门槛,险些就被里头的浓浓水烟和汗臭味给熏了出来。
  不过他微笑依旧,静静地来到了围着最多人的那一桌场子。
  做庄的是黑钿赌场的当家老大黑虎,一脸油滑诡诈的神情,却是无比殷勤地招呼着赌客。
  “来呀,来呀,下下下……下好离手!”
  聚赌在桌边的怕不下二十来人吧,多半是粗汉和穷佬,满头大汗满眼的贪婪,赌到脸色青黄了,手都发颤了,还是拼命掏出血汗钱来押宝。
  黑虎看着众人多半都押在小的那一边儿,他暗暗一笑,抓起骰盅开始摇晃了起来,手上铁黑色的扳指隐隐透着幽光。
  “来来来,是大是小是和,通通就看这一盅了……”他摇盅完毕,一把压定了骰盅,大喝一声,“开,么四五……十点大,通杀!”
  所有的赌客失望地叫了起来,面色惨白……
  黑虎使个眼色,身旁的小喽啰得意洋洋地扑向前把所有零散的银子和铜钱一扫而斗
  “各位老客,再下,再下嘛……赌桌之上风水可是轮流转,说不定下一局就让你们通吃、通抓、又通杀……下了、下了……”
  近二十名的赌客像是赌疯了一般,眼都红了,谁也不肯承认自己运气坏,赌技差,纷纷掏尽了身上所有的银子要翻本儿。
  “妈的,老子就不信今晚这么邪门儿……”
  “对,跟他拼了!”
  “下一注摇出个清一色通红,杀得你们片甲不留……”
  “小七子,去!拿借款押条子来,我再借十两银子……娘的,下一注二定要连本带利通通赢回来……”
  子言夹杂在己然赌红了眼、完全丧失理智的赌客中,深邃的眸子浮起了一抹怜悯和悲哀之色,唇畔的笑意却冰冷得足以冻煞人。
  他的眸子紧紧盯着黑虎手上摇骰盅的动作,接着目光移到了那只铁黑色扳指……子言冷冷一笑。
  看来今晚这群赌客别想翻身了。
  他犀利的眸子很快地扫视过全场,很快又察觉出了好几处暗地坑人的花样儿,眸光变得更冷了。
  “黑钿赌坊,”他低沉自叹,“……数来堡第七家蚀骨窟。”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绑着两条小辫子却瘦巴巴的七八岁模样小女孩怯怯地挤了进来,颤抖着声音低唤:“爹……爹……你在哪儿……”
  小女孩被粗鲁的赌客们挤来挤去,有的干脆一脚把她踹到旁边去,只见小女孩扁了扁嘴,最后还是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勇敢地继续挤了进来。
  子言眸光柔了下来,轻轻地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俯下身来轻问:“小妹妹,你来这儿做什么?”
  小女孩没料到会遇到这么好的人,长得斯文俊挺,口气又这么温柔,刀百瞧着自己的眼神里带着轻柔的怜惜……她的鼻端瞬间热红了起来。
  “这位……叔叔,”她祈求地抓住了他的袖子,“可不可以帮我找爹……我爹叫老黄,黑黑瘦瘦,脸上还有颗大黑痣,很好认的。
  “好,我帮你找。”他冲着她温柔一笑,缓缓挺直身子扬声道:“老黄兄在吗?”
  他的声音清亮有力,穿透了哄闹的摇骰和呼喝声。
  所有的人都怔了一怔,连黑虎也往他这边望来—
  “什么?”
  “我找一位老黄兄。”他坚定地重复,眸光如炬。
  和他目光交触的人们情不自禁低下了头来,心下一阵忐忑发虚……
  “老黄,叫你哪!
  老黄挤在最里边,已是赌得一身臭汗,通红的眼像是疯狂的野兽,直到被蹭了蹭才惊觉地转了过来。
  “谁?谁叫我?”
  子言凝视着他,轻轻将小女孩送至他身边,“老黄兄,你的女儿找你,应该有很重要的事。”
  老黄低下头来,恶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娘的,你这赔钱货来做什么?把老子的好运都给搅霉了……干什么来着?”
  小女孩一颤,低下了头来抹着眼泪,却一点也不敢哭出声,“爹……娘病得好厉害……刚把草药都给吐了出来,还带血……我好怕,爹,你快回去瞧瞧娘吧,还有你不是出来帮娘请大夫的吗?”
  老黄的脸上闪过一抹惊慌失措和羞愧,却是一闪而逝,立刻恼羞成怒吼道:“请什么大夫?通通都是一些扫把星,倒霉货……吐血就吐血,又不会死人……你快给我滚回去,老子还没翻本儿呢……”
  小女孩这下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死命抓着他的‘裤角不放,“爹……娘真的不行了,她真的好难受……您快跟我回去吧……”
  老黄已经是赌疯了,此刻心中哪还有一丝丝父女之情?理智全失的他一脚踹翻了小女孩,“叫你滚回去你没听见吗?”
  子言眸中杀气一闪,很快地接住了跌撞而出的小女孩,“你这是当人家的爹吗?简直比地痞流氓还可恶!
  老黄呆了呆,又窘又怒地挥舞着拳头,“你是哪个破窑子钻出来的狗?竟敢管老子的事?你不要命了?”
  可是说也奇怪,子言只是冷笑着站在原地盯着他,却让老黄扬起的手臂怎么也打不下去……老黄心头一阵冷嗖嗖,直觉好像这一拳下去,没命的恐怕是自己……
  其他的赌客也有些看不下去了,纷纷鼓噪着道—
  “好了,好了,老黄我看你今儿就赌到这里吧,反正你身上也一干二净的了,明日有钱再来……”
  “说得是,回去瞧瞧你那婆娘,万一要真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老黄被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更觉得没脸,一口气也吞不下,陡然大叫一声,“谁说我没钱赌了?我还有这个丫头……黑虎老大,我把她押给你了,看看值多少钱,就现卖给你了。”
  黑虎嘿嘿直笑,对于这种买卖已是见惯不怪了,认真地打量了干瘦却清清秀秀的小女孩一眼,“哟,你家丫头可不值几个钱哪,又这么瘦不啦唧的,我转卖给孙嬷嬷还得花趟跑腿费……不过看在你是老客的分上,不买岂不是不给面子吗?我黑虎最是通情达礼的,要不……就五贯钱吧。”
  老黄张大了嘴,心有不甘地道:‘可是……你甭看她又瘦又小,她很能干的,又有力气,能下田、能做饭,还能赶牲口……“
  黑虎笑眯了眼,“我说老黄呀,卖到孙嬷嬷那儿还能帮忙赶什么牲口?人家还得花时间、花饭钱调养她到能张腿卖钱……”
  眼见他们越讲越不堪,怀中的小女孩惊悸颤抖到紧巴着自己不敢放,子言胸臆怒火熊熊燃烧,玉面还是一派冷静。
  “五贯钱?”他冷笑,对老黄道:“还不如卖给我,我出一两银子。”
  老黄吓了一跳,“你……”
  “我家里正缺个烧饭的丫头,你这女儿很是机灵,我要了。”
  小女孩惊讶地抬头,怯怯地叫了一声:“叔叔……”
  子言低头一笑,给了她一个抚慰定心的眼神,“且听叔叔安排。”
  她点了点头,虽只是初初见面,却本能地信任这个比爹还温暖和气的年轻叔叔……
  黑虎一见他半途杀出搅了自己的买卖,心下也有些不爽,“小子,你是干什么的?懂不懂规矩?”
  “规矩?”子言古怪地一笑,“我只懂得愿买愿卖这个规矩,老黄当场要卖女儿,听见。的人都有资格竞标,你是这黑钿赌场的大老板……该不会连这点子风度也无吧?”
  黑虎被他一句话堵住,脸红脖子粗却也挤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何况这么多只眼在瞧着他,难道他还真为了一个小丫头打坏自己这黑虎“老大”的名声儿?
  “老黄,女儿是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脸上还是装出很豪爽的样子,“我黑虎哪会真计较这个?传人江湖,会给人笑掉大牙的。”
  老黄松了口气,却贪婪地望向子言,“你说要买她回去烧饭……那一两银子可不成,起码也得五两才行。”
  五两?
  所有的人都嗖地吸了一口凉气,五两银子足可以买一头牛和两亩的田地了。
  子言笑了,目光炯炯,“五两?若是我答应你五两,你是否还想再往上加?”
  老黄窒住了,“……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两银子。”子言剑眉一扬,铿然有声地道:“再多没有,这一两给了你也不过白白让你再糟踏了……可是除了我之外,还有谁会出这样的价钱跟你-这样的人做买卖?”
  他的椰榆听在老黄耳里一阵不是滋味,可是他睁着泛血丝干黄的眼睛四处望着,发现果然没有其他人对这件买卖有兴趣,最后他只得咬一咬牙—
  “一两就一两,”他伸出干瘦的手,贪婪地道:“拿来。”
  “且慢,你把卖身契签了,我自然把一两银子给你。”
  “签……签就签。”老黄一点都没有舍不得女儿的样子,反而是迫不及待想要拿到那锭银亮亮的银角子。
  赌场里押条纸和笔墨是现成的,没三两下子就打好了契约。
  “爹……”小女孩哭了起来,“你当真要把我卖人吗?那以后娘怎么办?”
  “你这赔钱货哭个什么劲儿?老子能把你卖得一两银子,还是替你争口气儿了!”赌字当头,老黄已是六亲不认。
  “可娘……”
  子言轻轻地低下身来,牵着小女孩温和地道:
  “你跟我走吧,你娘不是病得很严重吗?”
  小女孩有些惊惶又有些受宠若惊地望着他,“叔叔……”
  他眨了眨眼,微笑道:“走吧,一切有我。”
  小女孩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望向父亲……可是父亲的身影早就隐没在那群晕暗吵杂的人群中……连回头看她一眼也没有。
  子言去请了个大夫到小女孩家,看着家徒四壁的破草房和黑黝黝中仍可见到的干瘦老黄牛,以及荒耕的田地……他不禁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赌字害人匪浅,可见一斑,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天下间因赌家破人亡的悲剧还有多少啊。
  如何导正民心,不玩物丧志,只怕是一项艰难的工程啊!
  在大夫仔细为床上苍白消瘦的妇人把脉时,他轻轻地揉着小女孩的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草。”
  “小草?”他怜惜地凝视着她。
  好一株可怜的、任凭风吹雨打的路旁小草,小小年纪就得承受爹嗜赌、娘卧病的命运……
  她怯然地点头,“叔叔,谢谢你请大夫来帮我娘看病,叔叔的大恩大德,小草就算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小草什么都能做,烧饭、缝衣、赶牛……我什么都行。”
  他微笑,“我今日买你不是为了真要把你带回去当丫头,只是不忍心你就这么被糟踏了。”
  她微张小嘴,困惑地问,“可是您花了一两银子啊,那是好大的一笔钱……”
  “小草,你爹平时都是这么爱赌的吗?”他突然正颜问道。
  小草低下了头来,惭愧地揉捏着衣角,“我爹……以前不是这样儿的,以前他很勤劳,待我和娘很好,可是打从邻居的狗蛋叔邀他去赌场逛逛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也不下田了,成天跟娘要钱,要不就是拿家里的东西去卖……娘要不给,他就生气……”
  他陡然站起身来,负着手缓缓踱行了两步,昂藏修长的身形在昏黄的豆灯影下显得更加高大伟岸了,小草心头油然而起一阵祟拜感……
  如果爹可以像叔叔这么好就好了。
  _他蓦然回头,眸光复杂地看着小草道:“小草,我实跟你说了,我并不是本地人,是来办事儿的,办完事就得回去,所以没有办法将你和你娘带在身边……我有一个提议,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啊?”
  “你还有什么亲戚长辈吗?”他低下身来,亲切地问道。
  “还有外公、外婆住在邻县,待我好得不得了……”她搅拧着衣摆,吸吸鼻子,“可是他们也穷,娘说就算回去了也只是拖累他们……”
  他点点头,“你和你娘想回外公外婆那儿?你舍得你爹吗?”
  “爹……”她眼眶红红,“我舍不得,可是我好怕再这样下去,有一天爹会把我再卖给别人,那娘怎么办?她的病……”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子言爽利地点头,毅然道:“我的提议就是,让马车护送你们母女俩到邻县去投靠亲人,你爹是指望不着了,从今以后你们娘儿俩要懂得为自己打算,懂吗?”
  “到外公外婆那儿?”毕竟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而已,她睁大了眼睛,一时之间犯了踌躇,“真的可以吗?爹不会生气吗?”
  他叹息,“我不认为你爹现在除了赌以外,还会想到其他。”
  就在这时,大夫已号完脉了,在老旧的桌上伏首写了些什么,这才走了过来,“公子,这位大嫂子的病不碍事儿,只是操劳过度又挨饿给掏空了身子,只要好好休息静养几个月,再多吃些滋补有营养的东西,这么调养着就会好了;还有,这上头是我开的几味药,也是补气润肺滋养化郁用的,只要连续吃上三四帖就会见效了。”
  “大夫,真是麻烦您了,这么晚还让您出诊,这是诊金和我些许的心意,请您收下。”子言尔雅谦恭地笑道,取了二两银子递给大夫。
  老大夫受宠若惊,“唉呀,不用这么多……”公子……“
  “哪里,这是应该的。”
  在老大夫的千谢万谢之下,子言送他出了门,一回头就看见小草眨着黑亮亮的大眼睛,紧张地抬头巴望着自己,“叔叔,大夫的意思是说娘不要紧吗?”
  子言揉了揉她的头发,眸光温暖极了,“是,你娘不会有事儿的。”
  小草欢喜地扑向卧榻上的母亲,“娘,您听到了吗?大夫说您不会有事的,您听见了吗?”
  虚弱的妇人满目感激的泪光,看向子言,方才他们的谈话她都听得清爽,一字不漏,心底感激极了。
  “恩公,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的恩德才好……”
  子言来到床畔,亲切、诚恳地安慰道:“大嫂,您太客气了,这不算什么。我的意思是,让您和小草带一笔钱回娘家安养身体,也可以做个小生意来糊口过日子,不知道您的意思怎么样?”
  妇人感动得不得了,“公子,我们怎么好再拿您的钱呢……”
  “听我说,只要把身子养好,以后再怎么辛苦都能过日子,老黄兄现在满心都被赌给蒙混住了,只怕还没得到教训,所以现在你要为自己和小草多做打算,”他苦口婆心,“等将来日子安稳些了,老黄兄有一天也真正悔悟了,到时候合家团圆也不迟……如果你们母女俩现在还是跟着耗,只怕日子只会越来越过不下去的。”
  他的分析清楚明白,鞭辟入里,妇人听得心下暗服,频频点头称是。
  “果然还是公子想得周到,”妇人拭着泪花儿,感动地道:“那么一切都由恩公您做主了,‘您是为了我们母女好,如果我们再弄不懂这一点,就实在太辜负您的一片善心了。”
  “大嫂太客气,您安心静养,这件事就交给我安排了。”子言含笑。
  小草从头到尾都敬佩尊崇不已地望着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救命天神降临一般……
  幸亏今晚遇到了这位英俊好心的叔叔,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爱爱坐在府衙对面的小巷阴里,边咬着热包子边紧紧盯着府衙大门。
  这样满城乱找地找了好几天,快跑断了两条腿还是没有找出个所以然来,到最后她实在没法子了,千脆学一招守株待兔,就这么每天守着府衙门,不信等不到那个老头子大人上门来。
  再怎么微服出巡、暗地私访,他也该会回衙门吩咐交待什么的吧?
  她就在这里守着等着盯着,不怕他不出现!
  “唉……”只不过这个老头子大人也太会忍了,-她都在府衙门口盯整整三天了,还是不见人影。
  爱爱挠了挠头发,开始有点怨叹起自己悲惨的命运来。
  “怎么别家赌坊的当家都没有像我这般苦命?简直是跑腿跟踪调查……十八般武艺都要搬演出来?”她用手扇了扇汗湿的小脸,呼了口气,“唉。”
  罢了,追根究底,谁教她不想花银子自然就得花力气,正所谓天下没有白吃的米饭。
  就在这时,她看见一个熟悉的、教她怦然心跳的雪白身影缓缓走近来。
  君子言?!
  她想也不想地飞身扑了出去,快乐地叫了起来:“喂!”
  子言被她吓了一跳,喜色随即跃人双眸,“爱爱?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说来话长。”她小脸红红,“你呢?你又来这儿做什么?”
  他望了望府衙一眼,温和地微笑,“路过。”
  “噢,”爱爱不疑有他,“你吃过午饭了没有?”
  他一怔。
  她狡狯地眨了眨眼,立刻装出悲悲惨惨的模样来,掏出包子叹了一口气,“我好可怜……就只能吃一个包子填肚子……”
  他一听之下大惊失色,连忙牵起了她的手就往前头的酒楼带,“你饿了?为什么不早说呢?”
  看他紧张又贴心的举止,爱爱心窝儿暖洋洋,步伐微微落在他身后,还是忍不住偷偷吐了吐舌,“……书呆子。”
  这么好骗。
  第八章
  在清爽淡雅的酒楼坐了下来,子言迫不及待叫了一大桌子的饭菜。
  爱爱笑眯眯地看着满桌好菜,开心得不得了,“呵呵呵……”
  她还以为中午就只能啃包子吞口水过一餐了,没想到果然吉人自有天相,她的大金主自投罗网。
  “爱爱,你的事儿办完了吗?”他殷切地斟了杯凉凉的酸梅汤,递给了她。
  她大口大口地吞着酸甜爽口的茶,畅快地吁了一口气,“嗯,真好喝……你问我的事儿吗?还没,如果已经打理完毕了,我还犯得着大热天在外头晒太阳吗?早就带着我的鹌鹑赢遍天下无……呃,我的意思是,还没,还没。”
  她暗骂着自己—怎么回事儿?没两三句话就漏馅儿,要给他知道了她是个嗜钱如命,靠赌为生的姑娘家,他会怎么想呢?
  虽说她挺以自己高强的赌术和赚钱的功夫自豪的,可是女孩儿在心爱的男儿面前总该矜持一点的……
  咦?
  她悚然而惊,“耶?”
  她刚刚想到哪去了?
  香喷喷的好菜上桌,打断了她的思绪,爱爱很快被满桌的美味酒菜转移了注意力,迫不及待抓起筷子就大吃特吃起来。
  小嘴嚼着一块炸得嫩酥酥的鱼肉,她忍不住感慨道:“啊……真是人间美味啊!
  尤其不用钱的,最最美味!
  眼见她兴高采烈、恨不得把所有的料理都扫进肚子里的模样,子言又是惊讶又是想笑。
  “你饿了很久吗:”他。饮着酸酸甜甜的茶,有些不忍。
  “我……”她拼命吞下一大块的东坡肉,连忙喝了口茶润润脾,“好久没有机会这么白吃白喝的了。”
  他失笑。
  这算哪门子的回答?不过从她的小嘴里说出,却像是再理所当然、理直气壮不过了。
  他支着下巴,深邃纯净的眸子笑意漾然地瞅着她,“你平时很舍不得花钱吧?”
  他想起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就为了他一给就是一锭银子而大大训诲了他一顿。
  “你怎么知道?”她眼儿一亮,像是遇到了知音般,劈里啪啦就急忙分享起自己的心得,“轻视一个铜钱的人,迟早会因为缺少一个铜钱而后悔的!这个钱呀,可不是随时随地想有就有的,当然得好好珍惜啦,不到最后关头,决不轻言放弃……懂不懂?”‘
  他哑然失笑,“懂……只是古人铸钱便是方便交易往来,该用当用……”
  “不不不,”她摇头晃脑,活像个老夫子般训示道,“这个有钱当思无钱之苦,所以平时能不用就不要用,非得要用就尽量用别人的,如果别人的不给你用了,你就尽量忍着不要用,如果真的捱不住了,就要人家赚你一万自赔八千……懂吗?”
  “呃……”老实说,他已经听傻眼了。
  打弱冠识读百家书典学术以来,他还从来没有听过这种理论,子言脑袋不禁有些打结,迟迟无法理解过来。
  那到底是要用还是不要用?能用还是不能用?或者是用了也不能用……
  他的鬓角突然隐隐抽痛起来。
  太……难懂了。
  “还有,”她继续头头是道,“买卖也是相同的道理,凡是跟钱有关系的,都得精打细算并且锱铢必较,你买过桃子没有?”
  “桃……”他傻傻点头,“有,可是……”
  “卖桃子的小贩总跟你说,唉呀我们家的桃子是又甜又大又香,一斤三钱,两斤五钱……这时候最笨,道行最浅的人就会围了上前,还以为两斤五钱是占着了便宜了。”她啧啧摇头,一脸不以为然。
  他听得一愣一愣,“两斤五钱的确是省下一钱了,有什么不对吗?”
  “其实正是大大上了当了,小贩左边右边混着的是两种不同的价钱、不同滋味的桃子,你高高兴兴地试吃了两口就掏出了钱来,以为占了大便宜,可是他偏生将一斤一钱的酸桃子混着称给你两斤,你看得出来吗?”她比手划脚,“于是乎,你买走了两斤的酸桃子,里头顶多一两颗甜的,可他一下子就活生生赚走了你两钱半……你说划算不划算?”
  “原来还有这番道理。”他沉吟,恍然大悟,“那该如何买最公道?”
  “杀!”她眸光一闪。
  子言胸口一紧,眉毛微挑,“就为了几颗桃子杀人……似乎……”
  她呆了呆,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谁那么想不开要杀人哪?我说的是杀价。”
  “杀价?”子言听也未听过这个词儿。
  “对!”一说起这个,爱爱兴致勃勃起来,小脸兴奋到通红,“不管甜或不甜,先杀价再说,他说一斤三钱,两斤五钱,你就偏偏杀成一斤两钱,两斤三钱。”
  “可是倘若买到了不甜的桃子,就算便宜了两钱,那又如何?”他不解。
  “甜不甜你根本不知道对不对?端看老板的良心了,假若他有良心的话,就不会敲你当冤大头还塞酸桃子给你,倘若他没良心的话,先杀他个七晕八素他也会卖酸桃子给你,”她嘿嘿一笑,“不过一般的小贩一听你杀价的架势,就会知道你不是个好欺负的雏儿,自然也不太敢卖酸溜溜的桃子给你了……反正不坑你,他还可以坑别人,这就是千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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