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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痴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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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玩笑?”淡淡地一笑,尉迟闻儒暗中一叹,这,便是他的亲生兄长们哪!若说心中不痛,那是假的。
  “对啊,三弟,咱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好好想一想,打你小时候起,我和大哥哪一天不在逗你开心?你想要什么,我们哪一次反对过你?而今你长大了,难道什么也不记得了吗?”尉迟念儒用袖尾抹抹干涩的眼眶,说得颇为伤感。
  他怎会忘?年幼时两位哥哥的确待他极好,有时候甚至冷落了自己的娇妻幼儿,只为逗他开心。为什么十几年后的现在,那记忆中的好哥哥再也找不出一丝影子来?有的,只是算计,只剩表面上的亲情,只有骨子中的生分!
  “三弟,你讲话啊!”
  他抬眸,专注地扫过身前的熟悉人影。何时,哥哥们英挺的身形变得佝偻?何时,亲切的温暖笑容多了凄怜乞求?何时,他与哥哥们,成了陌路之人?!
  谁来回答他!
  心中不由一黯。
  罢了,若是那几间书坊能为两位哥哥提供一点的依靠,提供生存的基础,便给了他们吧。
  只是,还未曾开口便被二哥的一句话生生浇熄了念头。
  “三弟,你舍不得书坊,是不是因为这书坊是你那个棋童用身子支撑的原因?你怕被我们知道了这丑事,脸上无光,是不是啊?”既然好言不想听,便休怪他口吐恶言!
  闻言,仿若疾风猛地刮过,狂怒一下子占满了所有心神!
  他们怎能如此污蔑他的阿棋!
  “二哥,说话之前最好先用一用脑子,没有根据的话不要乱说。”双拳几要握碎手中的瓷杯。
  “没有根据?怎会无根无据?这书坊是阿棋在经营,是吧?”被贪欲蒙蔽的双眼腥红如血。他原本打算收书坊,顺便纳阿棋那丫头为妾的,找一个懂得经营的女人不算给祖上蒙羞。可错就错在那死丫头太不知好歹,竟枉费他的一番好意!
  “二弟,他冷静一些。”一旁的尉迟望儒讷讷开口,不想与亲兄弟闹得太过火。无论如何,闻儒还是他们的同胞兄弟。
  “我冷静?你叫我如何冷静?”忿忿地一甩袖摔开大哥的手,尉迟念儒恨恨咬牙,“从小爹爹便偏心他!他要什么,爹总是二话不说地便给他什么!他说想要招一个棋童,爹立即花大把银子在几百名孩子中选一个给他!可咱们的孩子呢?那也是他的孙儿孙女啊,可爹正眼看过他们没有?没有!爹只正眼看他,他的棋童想读书识字,爹便让那小丫头进书房,随他一同习字。可我的孩子呢,我女儿是一府的小姐,却从来没进过一天学堂,不识得一个字!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那阿棋去学什么了?她只不过是一个卖了一辈子身的奴才而已!”
  “二弟……”
  “大哥,你不要拦我。”尉迟念儒恨恨啐了几声,“不管怎么说,那个死丫头也是咱们尉迟府中的奴才,她不顾礼义廉耻,在外头抛头露面,同那些男人你来我往、勾三搭四,把咱们的脸都丢光了!这是给祖宗蒙羞啊!”凭什么她以一介女子之身可以撑起一个书坊?凭什么他一个七尺男儿却到处碰壁?凭什么一个下女却敢活在男人的世界中?!
  凭什么!
  “二哥!”尉迟闻儒紧咬牙关,不敢置信他的亲哥哥竟讲出这般龌龊的话来!望着那张狰狞的脸,他再也寻不出一丝熟悉的感觉。
  “怎么,你心疼啦?还是因为你的棋童在外招蜂引蝶,你吃醋了?哈哈,三弟,为兄是在为你出气耶!你看你什么表情?是不是戳到你痛处了?”尉迟念儒嘿嘿直笑,觉得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三、三弟,你别气,别气!”尉迟望儒赶忙打圆场,“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是他的兄长们吗?!
  “二选一咧。”尉迟念儒洋洋得意。莫怪他们哟,谁让你敬酒不吃偏吃罚酒呢?
  “什么意思?”
  “阿棋人府时签的卖身契还在我们这里。”耸一耸肩,尉迟念儒笑得好不开心,“她在外面整日与男人们混在一起,太失咱尉迟府的颜面了。所以呢,我们要执行家法,将她囚在柴房,一生一世。”
  “她是我的人!”尉迟闻儒几要咬碎一口钢牙。他们怎能这样无所不用其极!
  “可她的卖身契在我手中,我想将她怎样便怎样!就算我将她卖入青楼为妓、将她送给老头为妾——你又能拦得住吗?”从来不知一张黄旧破纸原来有这么大的效用。
  “你!你到底要怎样!”狂怒啊,愤怒的火焰已在他的血液中熊熊燃起。
  “很简单晒,我们早就说过了,二选一嘛!”早知如此,何必浪费那么多时间,“书坊与阿棋,你只能留一个。”他们再傻,也知道那个死丫头对三弟有多么重要。
  “三弟,其实你有那个阿棋,什么都可以手到擒来啊。若我也有这么一个女人,肯在外与男人们……”恶心的笑声越来越放肆。
  他紧紧闭上双眸,用尽全身所有自制力,拼命压抑心中翻滚不已的沸腾怒焰。不要动怒,不要动怒,他们毕竟是你的一母兄弟!不要动怒,不要动怒,他们……忍不住地刚要大声反驳,却耳尖地听到有轻巧的熟悉脚步声正慢慢移向这里。
  是阿棋!
  所有的反驳一下子卡住,心中惟一的念头便是阻住她听到这些难听的谣言,不让阿棋受伤!
  “不要再多说一字!”他猛地睁开凤眼,让眸中炙炽的熊焰尽悉射出,“你们若敢再多讲一字,休怪我不念兄弟情分!”今日便作一个了断吧,以后他跟他们再无瓜葛,再也不是亲生兄弟!
  “三、三弟?”不由愣愣地闭了嘴,呆呆地望着周身盈满怒火的亲弟,那冷酷的神色,是他们从没见到过的。他是谁?可真是他们那个从不发火、一直淡默的亲弟?
  “所有一切到此为止。”冷冷扫过呆若木鸡的两人,尉迟闻儒不动声色地望向窗子,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小心伏在纸窗前,侧耳聆听屋内的动静。
  心,一下子没来由地一轻。啊,他的阿棋。只要有她,什么都不重要了。
  “不就是五间书坊吗?我给你们。”淡淡地开口,没有了刚才的无边怒火。
  “真、真的?”尉迟念儒一下子瞠大了贪婪的双眼,“不是骗、骗我们吧?”他记得三弟是从不接受威胁的,今日他们拿阿棋相逼,其实也是走投无路的孤注一掷了!
  没、没想到,他们竟然成功了!
  “我从不出言无信,他们应该清楚。”从此后,他只有一个家,那便是那城郊的小小院落;从此后他只有一个家人,便是他的阿棋。
  “明日我会让书坊的王先生将书坊所有账册交给你们,从此后书坊与我再无关系。”他只要有他的阿棋就好。
  “还、还有那两、两万两银子。”不自觉地咽一咽口水,神情紧张。
  “那不是书坊所有,是——是我借来的。”眉心皱起,从不知他们竟如此贪心。
  “可现在是书坊的了!”尉迟念儒大声喊,“我们不管你是如何得来的!反正不准你将银两抽出!”那笔钱坚决不能给。
  “可那是要还的。”心中薄怒又起。
  “我们不管!还不还是你的事,我们不要债务,我们只要书坊和那两万两银子!”死也不放手!
  他除了书坊,什么也没有,用什么来还那两万两银子!
  这便是他的兄弟哪,不管他死活的兄弟!
  心中惟一仅存的牵连,终于断了。
  “随你们。”他冷冷一笑,再也不顾念心中情分,“以后尉迟府中人是死是活,与我尉迟闻儒再无一丝的关系!”心,已冷。
  “三、三弟——”尉迟望儒迟疑地轻唤那背对的身影,声音颤不成句,“咱、咱们、咱们……”
  “大哥,别说了,人家都讲得这般决绝了,你还白费力气做什么?”尉迟念儒不在意地一笑,“不过还是立下字据比较好,亲兄弟明算账嘛!”
  用力深吸一口气,尉迟闻儒转身,抓起笔来,飞快地写下书坊转让字据,签上姓名。
  尉迟念儒刚要抓起字据,却被拦住。
  “你、你不能反悔的!不然、不然……”想放几句狠话,但在那双冰冷的凤眼下,挤不出一字。
  “拿阿棋的卖身契来。”他轻声咬牙。早知有这么一天,当初他就该将阿棋的卖身契一把撕掉,而不是留着威胁阿棋学棋了!
  “啊,好、好,给、给你。”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塞给亲弟,一把抓起书坊的转让字据躲得远远的。
  打开折叠的卖身契确认无误之后,手一握一搓,便将纸一下子揉成雪大的碎屑,轻轻一扬,那张限制自由的薄纸就此无了踪影。
  “从此之后,我尉迟闻儒,再也没有什么兄弟了!”冷而又缓慢地讲完,再也不想看那些陌生的人一眼,便打开紧闭的房门,一步跨了出去!“而这尉迟府,我再也不会跨进一步。”
  断了吧!
  至少,他还拥有他的阿棋。
  拾眸望向窗边,却没了那抹熟悉身影。
  他一惊,立刻搜寻,在眼角逮住一抹愈行愈远的身形后,不由勾起唇,纵身追了过去。
  从此,尉迟府中,再也没有了一位三公子。
  他,仅是尉迟闻儒而已。
  难得的严冬暖阳,难得的风和日丽。街上拥挤的人流,两侧堆满各色年货的小摊,不断飘进鼻孔的食物香气,不绝于耳的笑声呼唤……
  她却没了好心情,只冷着脸,目不斜视、一声不吭地大步向前。
  “阿棋!”
  她理也不理,只伸手一挥,格开拉她的大掌,继续走她的路。
  “阿棋。”
  再用力一挥手,将扯她手臂的大掌又一下子打开,头也不肯回。
  “阿棋——”
  她索性用手捂住双耳,看也不看赖在她身边的笑脸,板着圆脸,径自前行。
  “阿棋!”
  挫败地叹一口气,尉迟闻儒顾不得旁人侧目,双臂一拥,将那小小的身子紧紧揽进怀中,运起纵跃轻功,寻了一个方向便快速地飞身而去。
  耳旁呼啸而过的风声,眼前不断倒退而去的景色,身上紧拥的力道,耳旁熟悉的气息……她依旧无语,依然冷着圆脸,圆圆的杏眸微微敛起,遮掩住所有的心思。
  他也不再说些什么,只依旧拥紧了怀间的圆润身躯,双眼专心于眼前的路径,飞速地纵身前行。
  他的阿棋今日真的生气了。
  他知道。
  他的阿棋是因为他的缘故生气了。
  他明白。
  唉,早知如此,他便不该硬扯着阿棋陪他回主府一遭。
  他更不该放任阿棋玩游戏,且玩出了感情之时,什么也不说地便抢走了她花费了无数心血、用心经营的玩具。
  最不应该的是,他将她心爱的玩具随手不负责任地去给了她非常讨厌的人。
  这次,他的阿棋真的生气了。
  而这小女子发出的怒火,他不是很容易便能随手扑灭的。
  唉,真伤脑筋。
  飞掠的身影,宛如流星,纵过人群,穿过街道,消失在无人的风景之中。
  第七章
  远山连绵,覆满了未消的积雪;近处松柏重重,阻隔了喧啸的尘世。身畔则是一弯不大的山泉,虽是严冬时节,却依然流声轻盈,淙淙之声不绝于耳。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虽少了独钓寒江雪的老翁,却有他和她。
  记得那年春游,他一时兴起,便背她奔驰于丛林山谷之间,玩起探险的游戏。无意之间,便发现了这么一处无人踏人过的小小地方。
  “尉迟,这里算不算是咱们的地盘啊?”玩得兴起,阿棋笑意盈盈,盈花了他的一双凤眼。
  “咱们发现的,自然算是咱们的了。”他笑答。
  “那好,咱们约定好喔,若是哪一天你惹我生气了,你便要带我来这里。”弯身,素手滑进泉间,阿棋眨一眨圆圆的杏眸。
  “为什么是我惹你生气了才能来?”他十分不解。
  “因为啊——”笑眯眯地招招手,要他近前来。
  他不疑有仇,踱到她身前,背对着一弯山泉,笑着弯下腰,听她说些什么理由。
  “因为啊——”阿棋笑眯眯地,双手却趁他不备用力一推,“因为你变成落汤鸡的样子好可笑哦!”
  “扑通”一声,他一下子倒躺进溪中,果真成了一只落汤鸡,滑稽的样子惹得泉边的她哈哈大笑个不停。
  那一次是初春,天气尚寒,他落入水中全身湿透,好在身体强壮倒没什么事。而她,则因为笑过头,肚子痛了好几日。
  以后,每当他提起那件事,他们总要大大地笑上一回。
  ……而今,他和她又站在了这里。他依然站在她身前,背对那弯山泉,微弯下腰,等她出气。只是等了一炷香时间,那圆圆的脸还是板得紧紧的,杏眸撇着一旁的山石,理也不理他。
  “阿棋,不生气啦?”他笑着逗她,“阿棋心底真好,舍不得我掉下水着凉是不是?”冷冷地哼一声,他身前的人儿索性跨几步,甩开他这枚讨厌的棋子,恨恨坐到一块山石上,继续生闷气。
  “阿棋——”他唤得可怜兮兮,如牛皮糖一样地粘过去,“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你总得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吧?”
  石上的人儿埋着头,睬也不睬他一眼。
  “阿棋——”他不气不馁地再唤,“阿棋,阿棋,阿棋……”
  “烦死人啦!”实在忍受不了耳旁喋喋不休的死缠赖打,被喊烦了的人儿用力磨一磨银牙,“你要再烦我,我——”
  “阿棋怎么样啊?”总算他的阿棋肯对着他开口了,尉迟闻儒凤眼笑弯弯地接口。
  “我、我咬死你!”恨恨地怒瞪他一眼,阿棋放出狠话。
  “好哇好哇,阿棋想咬我哪里?”结实的大掌在阿棋眼前晃一晃,“是手呢,还是——”笑着将俊脸也大方地靠过来任君选择。
  气极,索性拽过他乱晃的大掌,尖尖的犬牙一磨,真的用力地咬上了腋间。……他怎能不顾她的感受,随随便便将耗了她数年心血的书坊转手他人!他怎么可以想也不想自己的状况,将赖以为生的生活来源随手抛开!
  他怎能——
  唇齿间淡淡的咸味,让她不由地松了咬劲,抬眸望去,蹲在峰前的人含着笑,一双细长的风眼里满是包容以及纵容的宠爱。
  “算了。”嘟一嘟红唇,心有不甘地甩开他依旧搁在她唇前的大手,免得后悔或者……心疼。
  “不气了?”将冰凉素手轻轻握进自己掌间,尉迟闻儒跪坐在阿棋身前,叹笑道:“害我提心吊胆了半天。”他以为她不会轻易便放过他呢。
  “您是谁呀?您是‘言而有信’的大丈夫,是小小奴婢的大主子,谁那么幸运,能让您提心吊胆呀?”翻一枚白眼送他,阿棋小声嘲他,“自己以后吃不吃得上饭不操心了,还提什么心吊什么胆呀?呜!”嘲弄到最后,自己还是心有不甘地重重哼上一声以示不满、不满至极。
  “好了,气了半天,原来是担心以后吃不上棋子糕了呀!”摇摇头,凑近那张气红了的圆脸,轻轻吻上一口,在怒瞪之下又赶紧后撤,“放心,饿不着你的。”是他小心拥着的宝,怎肯忍心让她受苦。
  “哦?敢问这位公子,您一无家产,二无养家糊口的才能,您连自个儿的肚子都喂不饱又拿什么来喂我们这些闲人呀?”他不会忘了吧?搬出尉迟主府这几年,他们可全指望着五间书坊来糊口的哦!还有,这书坊一直是她在打理,他对什么经商可是一窍不通的!“我们可比不上您,只看几枚棋子便能不饿。”
  “油嘴滑舌。”尉迟闻儒笑着再摇一摇头,“没试过,你怎知我养你不起?”对他太没信心了吧?
  “哦?那请问公子,您用什么养呀?”哄她是三岁小孩吗?
  “你不是说了,用棋子啊。”挑一挑浓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试举例以证之。”她吃定了他信口开河。
  “小淘气!”伸掌又捉回那只溜走的小手,尉迟闻儒紧紧握住,“你忘了?咱们小时候淘气,偷溜出府寻找乐子——”
  那一年,他不过十一岁多吧?那时从苏州来了一名富商,恰巧喜欢围棋,便在京城一处茶楼设下玲珑棋局,悬赏千两黄金,凡能破棋局者,赏金尽悉拿走。
  那些时日,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得红了眼,一拔一拔的挑战者几乎挤垮那间茶楼。
  千两黄金哪!那意味着一个人三辈子也花不完的巨大财富啊!
  他在无意中听家中仆人提起过,一时好奇心起,便偷偷带了阿棋从后门溜出,也去那设了棋局的茶楼凑凑热闹。
  ……结果他自然解开了那局玲珑棋局嘛!
  一时,那些同样上门解棋的人几乎要摸出菜刀狠狠斩他几刀,谁叫他破了棋局,真赢了那千两黄金了?!
  然后,闹得是鸡飞狗跳。
  “啊,对呀!”阿棋眼一亮地一拍手,可一下子又皱皱鼻,“不对、不对!我记得老爷没准你收下赏钱。”因为闻讯赶到的尉迟老爷狠狠斥责了他一顿,令他将那千两黄金又退还给了那苏州富商。原因有二:一是尉迟家学棋不为钱财;二是……二是那千两黄金是那富商所有的家产了,若真要走,富商便要去上吊跳江了!
  于是,闹得沸沸扬扬兼鸡飞狗跳的悬赏解棋事件便以乌龙的方式收了场……
  “是呀,我爹没让我收。”他叹一口气。他当时也只是图个开心而已,根本也没想过那悬赏。
  “那你提这事干吗?浪费我时间。”不高兴地用脚踹了他一记。
  “喂,你听我说完好不好?”真是急脾气。
  爹爹是没准他收下千两黄金,却又拗不过那位富商,无可奈何地让他和那富商之子结为了八拜之交,两家由此结缘。
  “那苏州富商是楚天眉的爹爹,这我知道啊。”
  楚天眉前年成亲还曾送喜帖给她呢。
  “是啊,楚老爹当时作为回礼,便送了一样东西给我。”忆起当时情景,尉迟闻儒不由一叹。旧日时光仍历历在目,却早已物是人非了!三年前义兄成亲不久,老爹便因病而逝了。
  “什么东西?”心,一下子急起来。
  “京城最大的那间茶楼啊。”他讲得漫不经心。
  “那间‘笑香楼’?!”阿棋才不信,“你胡说!那间茶楼现在明明还是楚家的!”
  “名义上是楚家的,可暗地里却已是属于我的了网。”当时为了不起风波,只好暗中进行了。
  “为什么连我也不知道?!”竟然连她也蒙在鼓里。
  “不是瞒你,而是你当时只顾贪睡,没听到而已。”再叹一口气。
  “那你后来怎不告诉我?”那时她硬撑着看完尉迟与楚天眉结拜仪式之后,是……睡着了,连回府也是尉迟抱她回去的。
  “有什么值得说的。”钱财身外物,他从不放在心上。
  “不值得说?”阿棋杏眸圆圆,冲他怪叫:“那间‘笑香楼’耶!”一年光卖茶水赚得的银子便有好几千两了,更别提兼茶叶的利润了!
  苏州楚家是江南有名的茶商,苏杭一带所产名茶十之四五由楚家控制,端是江南巨富了。当初虽说千两黄金便是楚家所有家产,但也只是楚老爹说着玩而已,因为仅是京城这一间“笑香楼”,身价何止千两黄金——这是一座会生金蛋的母鸡耶!
  “可恶,尉迟你好可恶,你竟然从不告诉我。”红唇一撇,眼看要下小雨了。
  “好了好了,我可恶行了吧!”无力地再叹一口气,尉迟闻儒只能顺着她,免得果真遭雨水淋个里外不是,“你千万不要哭。”
  “讨厌,你才哭呢。”阿棋哼他一声,“问你——”
  “你问。”暗中又叹息一回。
  “茶楼不是你打理的吧?”肯定得很,用问句只是不伤他面子而已。
  “我哪有那个能耐呀。”他只痴心于围棋与……她,她又不是不知。
  “那——”心好痒。
  “也不用你再操劳了。”笑着与她双颜相抵,尉迟闻儒讲得甚是开心,“我找到替死鬼了。”
  “谁呀?”好失望,“天下还有比我能耐大的人存在吗?”干吗不让她插手呢?
  “聂修炜,如何?”有事自然兄弟事其劳。
  “他?!”阿棋心中一动,忽忆起一事,“那我向他借的银子——”
  “不用还,是咱们的。”笑着欣赏那张圆脸从红一下子转为青。
  “什么?!”恨不得当下掐死这个笑眯眯的碍眼人,“你明知我正为书坊发愁,你还躲在一旁看我笑话?”让她因为借钱的事,为难了好久。呃,那时向聂大公子硬拐了两万银子,手段是不太光明正大。
  “笑!你还敢笑?”
  “好,好,不笑,我不笑成了吧?”举起双手投降,不敢再捋虎须,暴躁佳人还是少惹为妙。
  “看我还理不理你,哼!”重重一哼,实在不甘心被人合伙耍了一回。聂修炜,哼哼。
  她很小心眼的!
  “不要生我气了,嗯?”他柔柔乞求。
  “才不哩!”她故意高高昂起头,一副气呼呼的可爱样子,“书坊是我花费了多少心血才维持到现在这个模样的?我容易吗?可你问也不问我一声,轻轻巧巧地便给了人——别人倒也罢了,可你干吗给那两个糟老头!”她最讨厌那两个家伙了!整日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其实还不是只认钱的势利小人?
  “什么糟老头?他们毕竟是我哥哥。”只是,从此也不再是了。
  “恶——”她偏要气他,“我就叫他们糟老头!”
  “调皮!”笑着拍一拍她那大做鬼脸的脑袋,尉迟闻儒无奈地一叹,“你呀,总也长不大。”总是一副玩心,总是十分孩子气。
  “长大有什么好?”皱一皱小圆鼻子,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长大了要顾忌这操心那,烦都烦死了。”她好想永远不长大哟!
  “长大了就可以做我孩子的娘啊。”他和阿棋的孩子——想到那美丽的画面,他,他的阿棋,他们孕育的孩子,想得心都疼了。
  “你孩子的娘?”脸一下子红成了一团火。
  “是啊,你到底好了没?什么时候肯点头嫁给我呢?”
  “不急啦。”
  “不急?”他挑眉看她,“怎会不急?你明知急得我席不安枕,寐不成眠。”想每夜每晚搂着这眷爱不已的身子入眠的梦想,已快将他逼疯,“我不管,从今天开始,我要搂着你睡。”
  轰!这下,脸上的火真的燃起了。
  “不回答?不回答就是同意喽!”他径自下了结论,“如果今晚你再撵我出门,我就哭给你看!”爱她,自然尊重她,知她一时适应不了乍然的亲密,所以愿意给时间让她适应。
  十年来,他和她之间,亲情总多过于男女之间的爱情。突如其来的转变,不怪她接受不了。
  “不行啦!”声音小到无声。
  “为什么不行?我真的会哭给你看喔。”吸吸鼻子,他一副可怜的样子。
  “江婆婆说的,不行。”看着他那滑稽的模样,阿棋差一点笑出来。
  “试举倒证明之。”他引用她刚才的说辞。
  “会,会有娃娃的。”
  “天哪——”他无力地靠入她怀中,将大头倚在她肩上,“她骗你的。”讨厌的江婆婆,不是一直盼望他和阿棋成亲生子吗?干吗这时候却使反力!
  “反正不准就是不准!”她凶巴巴地将那颗大头推开,“离我远一点!”再这么靠下去她不心跳到爆才怪!
  “阿棋,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双手温柔地捧住那颗左顾右盼的小脑袋,他一眼看穿她娇蛮下的迟疑,“我喜欢你,一生一世,你明白吗?”
  “明、明白啊。”圆圆的杏眸,左看看右飘飘,就是不肯看眼前的人。
  “可你心里还是不确定,是不是?”自那日她从书坊回来后,便开始偷偷用打量的目光来审视他。甚至,拒绝他的拥抱以及亲吻。
  若他再看不出她有了心事,他便是白痴了。
  “没、没有啊。”杏眸依旧左躲右闪的。
  “阿棋,看着我,好吗?”他柔声说道,“阿棋?”
  杏眸再飘游了几回,终于怯怯迎上了他的目光。
  “阿棋喜不喜欢我?”
  “嗯。”点头。
  “我也喜欢阿棋。”他正色,“不是一般的喜欢,而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阿棋明白了没?”
  她咬唇思索半晌,终于又点头。
  “一个男子喜欢一个女子,自然想要娶她回家,想要抱着、搂着,想要她在身边,一生一世,永远在一起不分离。”他因下棋的缘故,心智本就成熟于同龄之人,且又结识过不少忘年之交,所知人生哲理自然也多,“阿棋,明不明白?”
  她再点头,清亮亮的目光不再飘移。
  “我喜欢阿棋,不会改变,这一辈子只爱阿棋一个,明白了吗?”她要安心的理由,他给。
  她不语,只轻轻又点了点头。
  “可阿棋不相信我。”他柔声依旧。
  “相、相信你啊。”
  “那阿棋为什么有心事却不肯让我知道?”
  她瞅他许久,望着那专注的风眼,她想张口,却欲言又止。
  “阿棋,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从不隐瞒对方什么,因为只有心无隔阂,才能真正心灵相依。”他与他的阿棋双额互抵,让他的爱恋明明白白地显在她的面前。
  “你,真、真会娶我?”轻颤的问语含着浓浓的期盼以及……不确定。
  “一千一万个真的。”缓慢地回答,给予郑重的承诺,“这辈子只有一个女人是我想拥有的,那便是阿棋。”
  “惟、惟一的?”
  “惟一的。”
  “是妻、妻子?”
  “阿棋,只有你才会是我的妻子,我尉迟闻儒惟一的妻子。”谜团,似乎有一点解开的痕迹了。
  “正大光明地娶我过、过门?”
  “当然!”他高喊,“我尉迟闻儒的妻子耶,一定要娶得人尽皆知、隆隆重重才行。”他故意可怜地吸吸鼻子,“除非你不想嫁我。”
  “我想!”她也一下子喊出来。
  “那我就放心了,不然,我绑也要绑你拜堂成亲,才不管你乐不乐意。”他加上恶狠狠的威胁,“我会让你不能吃不能睡喔。”
  “呵呵——”一下子笑倒在他怀里,“又不是在逼我背棋谱,不要那么狠啦!”
  “谁让你一直不肯爽快地点头嫁我的?”害他快等白了少年头。
  “我是怕别人笑话你,说你给尉迟祖上蒙羞,没面子哎。”她也是一片好心哟。
  “胡扯。娶了你可是给我们尉迟祖上大大地增光添彩,是争了天大的面子才对!”他垂眸,终于知道了症结所在。
  “真的吗?”她才不信,“我是一个小小的丫环,而你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大人耶!贵贱不是有别吗?”
  “错了,你才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大人,而我只是阿棋脚下一只乖乖的小狗狗。我只要阿棋不嫌弃,我就开心极了!”可恶,到底是哪只乌龟王八蛋传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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