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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美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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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什么态度?”
  他嫌弃她的态度?没错,她是态度不好,谁教她有那么多、那么多的矛盾,谁教她想走不能走,不想嫉妒偏又嫉妒到不行?
  太监们说,太子妃温良贤淑,殿下宠爱太子妃异常;宫女们说,殿下夜夜拥抱温柔,羡煞多少蝴蝶鸳鸯。
  她不断告诉自己,三妻四妾本就是法理容许男人做的事情,她抱住他的话不放,逼自己相信,没关系的,她要的只是他的心,他来不来看自己没关系,只要他的心在,她的情长相随。
  没想到,再出现,他对她只有怀疑和不信任。
  她背过身,深吸气,冷冷说:“我的态度不好吗?真抱歉,也许我该请个嬷嬷教导我礼仪。”
  “你在针对湘屏?为什么,你们处得不好吗?”
  他从湘屏那边听到的全是对惜织的夸赞,她喜欢惜织、崇拜惜织,要是能够,她但愿能和惜织结拜成好姐妹。
  不好?不,是好得过分吧?
  第一次见面,为她不想喝银耳汤,湘屏把宫女叫来骂上一顿,宫女不服,顶嘴说太子妃喝过几次都赞不绝口,怎么惜织公主喝就有问题,从此,送进惜织房里的茶水,只有清水,不见茶叶。
  第二次两人闲逛花园,她问惜织爱什么花,她说偏爱梅菊,湘屏一道命令要人拔除鲜花种上梅菊,惹得园工对她极度不满,送进她房里的时花,只剩下两竿修竹。
  这种事发生频率太多,多到惜织变成惊弓鸟,面对湘屏的问话,再不敢轻易回答。所有人都说太子妃对惜织公主真好,更批评惜织态度高傲,一时间她的敌人多到数不胜数。
  “说话,她欺负你了吗?她用身分压迫你了吗?”他急问。
  “没有没有,她对我太好,好到我快窒息,可不可以请她别再对我那么好?”
  “所以……你是嫉妒?”龙帧推测。
  “是吗?或许吧!”她随口敷衍,不想再讨论太子妃的事。
  “别嫉妒她,这场婚姻当中她最无辜,我希望你能多配合湘屏,她一直努力在帮你。”
  帮她?连他都说湘屏好话,所以归根究底问题在她、错误在她,她该为所有的事情负责任。倒来清水,水中倒映的是她疲惫容颜,她什么事都没做,却觉得打了一场大战,疲累。
  “走吧,我陪你把东西送回去还给湘屏。”他拉起她的手。
  到头来,他还是认定她偷走湘屏的东西?心凉。
  “我不去,她想要回她的赏赐,叫她自己来拿,这东西我一点都不在乎。”
  “你一定要这么倔强?家和万事兴你不懂吗?”他们往来一句句,声调越说越急。
  “我吵了、闹了?不,我什么都没做,请别把他人的帐赖到我头上!她无辜可怜,你去安慰她,别要拉着我,我有我的自尊。”
  背过身,他的出现让她多快乐呀,她想解释那夜,想告诉他,她的离去有一大部分是为着爱他,但……他是来吵架的。
  “你把你的自尊看得比什么都重?”
  “不应该吗?没有自由、没有快乐,我只剩下自尊,难不成我连自尊都要受限?”
  “难怪下人说你孤僻,湘屏要带你去见皇太后,你不肯;她要邀你同皇后赏花,你不愿意:她想尽办法把你拉进人群,你却一心一意孤立自己,为什么?这样显得清高?
  就说这个手环,如果有误会解释开来不就得了?都是家人,你偏要扯上自尊、自由,为什么你让自己变得那么难以相处?你在挑战谁?湘屏吗?她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还是她刺伤了你无聊的自尊心?“
  架越吵越凶,声音传到窗外,下人们纷纷走近。
  家人?是啊,她忘了最重要一点,湘屏是他的家人啊!而自己呢?是“家人”之外是不?
  “我的自尊在你眼里仅是无聊?”语带萧索,惜织背过他。够了,不要吵、不要闹,别犯她,让她一人静静。
  突地,门猛然被推开,湘屏从外面跑进来,她的动作让惜织错愕,她居然抱住自己,力气大得令人咋舌。
  “是为了紫晶环的事吗?不要生气,锦绣都告诉我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它出现在惜织这里,但我相信一定是我的问题,我常忘东忘西,也许是我把它送给惜织公主却自己忘记,都怪宛儿不该多嘴,把事情传出去,是我胡涂是我错,请殿下不要责怪惜织公主!”
  湘屏连迭解释,事情末弄清楚,她就赶着在前面认错,这一相较,又较量出惜织的气量狭窄。
  “东西是你送给惜织的?”龙帧问。
  “我、我、我忘了,不过一定是的,惜织说是就一定是,我信她。”
  湘屏越说相信,门外的太监宫女就越不相信,一眼扫过,惜织在他们脸上看见怀疑,她晓得自己又被摆了一道,湘屏的手段太高明,高明到她无力招架。
  推开湘屏,她把手镯放进湘屏手上。“把它带回去吧,我不需要。”
  不说话、不反驳,随他们要怎么想。进内屋,她疲惫。
  湘屏看着她的背影,冷笑,赢过一次又一次,她要一路赢下去。
  走近龙帧,湘屏拉拉他的手,陪笑说:“别生气,惜织公主正在气头上,过阵子再哄哄她就行了,千万别为了小东西弄坏感情。一个镯子值几分?哪里比得上你们的爱情?走,上我那儿,我买一堆医书要送给惜织,怕她不肯收,你用你的名义送她好不好……”
  拉走龙帧,太监们在惜织窗下耳语,一句句批评她全听见了,咬住唇,她的处境益发艰难。
  争执过后,龙帧送来三相医书,这是他的道歉还是湘屏的“好意”?
  不想,一想便伤情。
  在锦绣的怂恿下,她还赠一盅安神茶和一瓶美肤霜,东西是锦绣送过去的,回来后,她满口叨念,说退朝后,太子妃会请殿下过来,公主可得和殿下好好谈谈,别再要闹脾气。
  惜织苦笑,怎弄到最后,问题还是出在她难搞?
  另一方面,龙帧回宫,一进屋,便听得宛儿低声啜泣,湘屏在旁软声安慰。
  “怎么了?”他问。
  “惜织公主派锦绣送东西过来,宛儿爱玩,听说公主调的药膏好用,拿了药膏就往脸上涂,结果又肿又痛闹了好大一阵,太医才来看过,开了药。”湘屏巧声说,轻松的态度里面看不到紧张。
  龙帧扳过宛儿的脸,那张脸几乎是毁了,龙帧看住她,念头浮上——惜织想毁的是湘屏的脸?
  不可能,这不是惜织会做的事情,除非护嫉真会让女人理智全失?
  “东西锦绣亲自送来的?”龙帧问。
  “是。”湘屏低头回答,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越愤怒,她越得意。
  “来人,把锦绣和惜织公主带过来。”
  命令下,两个太监领命,离开。
  “殿下,我想惜织是无意的,或者,事情不是你想象那样。”她假意替惜织撇清。
  龙帧没回答她,反问:“除了药膏,惜织还送什么东西过来?”
  “还有桌上那盅安神茶,我想没问题的啦,惜织公主那么爱你,一定不会在里面加料,喝点吧。”娇憨一笑,她把汤药送到他嘴边。
  龙帧别过脸,湘屏笑笑,把嘴凑上去喝了两小口,然后把碗盅放回桌面。
  “喝些嘛!味道不错哦,没有什么药味,锦绣说喝这个能安神养气,是很好的补身……”话说一半,湘屏突然抚着肚子,无助地看向龙帧。
  “怎么了?”惊觉不对,他托起她往下滑的身子。
  “我不舒服,这药……别喝……”抱住他的腰,须臾,她痛昏在他怀里。
  宛儿止住哭泣,冲到主子身边,刚停的泪又落下。
  “主子呀,跟你说要提防惜织公主,你偏偏不听,这下子可好,宛儿要怎么对皇太后说?”
  “来人,快请胡太医!”抱起湘屏,龙帧对着门外喊人。
  一阵忙乱后,惜织进门时,胡太医刚好出门,打过照面,胡太医拉住惜织的手不晓得该说什么好。
  “胡太医,发生什么事?”惜织问。
  “现在还不确定,进去后小心应答,我会尽全力帮助你。”拍拍她的肩,他迅速离开。
  带着狐疑,她走进屋内,静悄悄地,不见人声。
  “没人何必招我过来?”不想来的,是太监们三催四请,再加上锦绣在旁劝说,惜织才勉强出屋,她实在不耐烦再来一场对手戏。
  才转身,龙帧的声音叫住她:“你想去哪里?”
  望他,他满脸愤慨,她又犯了什么人、什么事?
  “说话,你要去哪里?”他暴吼。
  “我从哪里来,自然回去哪里。”
  她说的是自己的寝宫,他却以为她要出宫。
  “想畏罪潜逃,你自认计划周详?”扳起她的下巴,粗鲁动作不带丝毫温情。
  “我为什么要畏罪?何罪需畏?”她反问。
  “叫宛儿出来!”龙帧说。
  身边太监领命,不多久宛儿走出,乍见,惜织被她红肿的脸骇着,她见过宛儿,是个俏生生的小宫女啊。
  看见惜织,她顾不得自己身分,冲着惜织用力一推,恶声问:“公主,太子妃一心一意对你,你不领情就罢了,为什要毒害她?”
  “你不要乱说!公主几时想害太子妃了?”锦绣挡在惜织前面。
  “宛儿,你为何口出此言?你听到什么谣言?”惜织冷静问。
  “礼物是锦绣姐姐送来的,我亲手收下,要不是我贪图漂亮,拿了药膏往自己脸上擦,说不定是主子的脸变成我这副模样!你害主子不够又想害殿下,主子替殿下喝了什么养神茶,已经中毒痛昏在里面。”
  宛儿振振有辞,她一路说一路哭,哭得在场人士心慌意乱。
  “不可能的!我进去看看!”
  惜织心慌,跨步,想进内屋,却让两个侍卫挡在门边,她瞠目望他们,他们没有退让意愿。
  是了,那是防备眼神,侍卫担心她再加害他们的太子妃呀!退两步,她回到龙帧身前。
  “你不用进去看,胡太医已经来过,湘屏的毒他会解,至于你,我该拿你怎么办?”龙帧望她。
  “你认定是我做的?”她反问他。
  “我但愿人证物证不要那么齐全。”
  龙帧痛心,他也不愿意相信妒忌会使女人面目可憎,然眼前所有证据都指向她,他能说不相信?
  环顾周遭太监宫女和侍卫,他们的眼神中充满鄙夷仇恨,那是她从小到大常接收的眼光,好久不见,狭路相逢,是否该说声久违?
  苦笑,她明白当年母亲的处境,了解百口莫辩的痛苦。
  “事情不是我做的,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但不能冤枉我。”幽幽地,她说。
  “我找不到证据相信你,东西是锦绣亲自送来,宛儿收下,难不成你认为她们会用自己的生命和容貌来冤害你?”
  “谁知道?”
  她知道这话刻薄太过,但真的是谁知道呀!
  谁知道中间有没有人下毒?谁知道湘屏是不是真的中了毒?谁知道她的存在碍了谁的眼,非得被根除?谁知道!
  “这么过分的话你都说得出口,萧惜织,最毒妇人心吶!是你亲口承认自己嫉妒湘屏……”
  “所以我用药毁她容貌,因为我恨你杀死我娘,所以熬煮有毒汤药,多合理的推论,我连争辩都可以省了,对不?”
  接下他的话,惜织句句落实自己的罪状。
  “只要你有道理,大可争辩。”
  “道理?什么是道理,众口铄金便是理,当所有人认定是我,我还有什么好说?审判吧!定罪吧!我全招全认,反正谋害你,我理直气壮,你毕竟欠我一条性命。”别过头,她骄傲依旧。
  不想解释了,反正她找不出真凶手,这事迟早会成为无头公案,一如当年的皇太子失踪,一柄玉簪冤了母亲一世清白,哭天泣地如何?冷宫岁月她记忆犹新啊!女子的无能为力古今皆同。
  “大错特错,我没杀死你母亲,当夜我闯入冷宫,她误以为我是父皇,口口声声叫我皇上,她问我怎样能原谅她,是不是一死才可以。她抽出我的剑自刎,我抢回佩剑,接着你和胡太医闯进来,分散我的注意力才让她有机可乘。她一心求死,她主动撞进我的剑尖,听清楚了吗?我没有杀你母亲,是她一心求死。”
  他想过告诉她事实,却没想过是在这种状况下,他想要好好替她解开心结,却不料替她打上另一个结。
  龙帧的话勾出惜织记忆。
  是的,娘临死前的确曾经说过皇上终于原谅她,因为娘将龙帧错认为皇上?所以娘自杀,娘认为一切圆满落幕,认定自己死得其所……那么,从头到尾她心心念念的仇恨呢?
  只是错误认知?只是笑话?
  恍恍惚惚间抬眼,她看不清龙帧的脸,他是多么骄傲的男人,骄傲得连替自己辩解都不愿,骄傲得宁愿承受她的误解也不肯亲口说明,这样骄傲的男性,他怎会为自己说谎?
  如果他每句话都是真的,她的恨记得未免可笑。错了,她错得离谱。
  “对不起,是我的错。”
  “这声对不起,你该去对湘屏说。”
  他不接受她道歉,一个不存在的仇恨让不相千的人变成受害者,对湘屏他才真正抱歉。
  “我没下毒,如果有凶手,而你肯用心查,你会知道凶手不是我,因为我们是同一款人,同样骄傲得不屑为自己说谎。”
  停下话,她走到桌前,用性命赌他的信任。
  “这药是我亲手熬的,它有益无害,若真有毒,我还太子妃一条命。”
  一就碗,她把剩下的汤药吞入,龙帧来不及阻止,手拨开汤盅时,大半药品已进她腹中。
  “我不逃,我回房里等你把事情查清楚,但愿你值得我相信。”擦去唇边汤汁,她挺直背,回房。
  凝视她的背影,他沉默。
  她的话在他脑中回响,是的,他们是同一款人,同样骄傲得不屑为自己说谎。
  骄傲的她,为母恨,不愿委身于他。
  骄傲的她,在大婚前为他更衣祝祷,不流一滴泪水。
  骄傲的她,忍住护嫉,为他弹奏一夜龙祥凤鸣。
  这么骄傲的人怎会在湘屏正式变成太子妃后性情大变?怀疑兴起,他倏地起身。
  他吩咐宛儿好生照顾湘屏,便大步往外走去,是的,如果真有黑手,他要亲手揪出来,问问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第九章
  才到半路,惜织肚子便翻天覆地痛起来,勉强靠着锦绣搀扶,走回房里,一碰到床枕她再也挺不住,惜织用力抓住被子撕扯,痛吞噬她所有意识。
  “公主、公主,那药真有问题?您告诉我解药在哪里,我去帮您拿来。”
  连锦绣都不信她?她做人着实失败。
  “给我……水……”
  强撑起身,靠在墙沿,喝掉锦绣倒来的水,手颤巍巍,水泼出了一大半,她深吸气、缓吐气,刻意忽视痛苦存在。
  “公主,告诉我……”她指着药箱,以为答案在里面。
  “我没下毒,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气若游丝,豆大汗珠自惜织额头颗颗滚落,湿了衣领。
  “那会是谁?是宛儿下毒害自己的主子?不会吧!”惜织的话让锦绣惊慌。
  痛觉浮上,惜织敲敲额头,企图逼脑袋清醒,思考事情症结。
  “到底是谁?”
  想不出来,她一点都想不出来,抱住腰腹,痛得厉害,惜织用力咬住下唇,大口大口吸气。
  “我去请胡太医过来。”锦绣匆匆抛下惜织往外跑。
  是痛啊,搂住棉被,她痛得在床上翻滚,寒热交迫,五脏六腑移位,她痛得没力气尖叫哀号。
  龙帧救我!龙帧救我!她在心中一次一次低喊,她不知道自己能否熬过这阵疼痛,就这样死了,她不甘心,她还没告诉龙帧,她爱他,还没有和他共创无数记忆,还没有做好多好多她想做的事情……
  她后悔了,后悔自己的骄傲,后悔用性命赌他的信任,更后悔大方把他让给湘屏,后悔自己亲手断送幸福……临死,她发觉自己错得离谱。
  恍惚间,她看见一群侍卫朝她走来,是龙青派来的吗?不对,这里是龙啸宫,龙帧说他不敢。
  “动作快点!皇后等着审人。”
  朦胧里,惜织手脚被捆,她头上脚下被扛在肩头,几声空呕,她吐不出东西,只觉胃蛀了个大洞,酸液腐蚀喉管。
  她在侍卫的肩上昏死过去,却在皇后的凤仪宫里醒来,醒时,发觉自己一身漉湿,头发狼狈贴在颊边。
  “皇后,娘说您是她在宫中最好的朋友,您为什么这样待我?”
  惜织不解,这些话她在心中存了好久。
  “宫中只有敌人和对手,没有朋友。”她冷笑。
  “所以您明知娘无辜,却不肯出手相救?”惜织问。
  “无辜?皇太子床上那柄玉簪是她的,总不会错。”轻笑两声,说到这个,她佩服自己,一个小动作,便成功把人送进暗无天日的冷宫。
  “您怎知玉簪的事?这事除了皇上和我娘,并无第三人知晓。”
  惜织问住她了,板起脸孔,皇后变得不自然。
  “我是皇后,后宫大小的事,哪件不知道?”
  “不,皇上特意隐瞒此事,除非……玉簪是您放的。”惜织大胆假设。
  “我放的又如何?也好,让你当个明白鬼。当初是我挑拨皇后对昀妃不满,是我告诉皇后,昀妃所怀之子不是皇上的亲骨血,也是我怂恿皇后把昀妃押进暗室严刑拷打,当然临门一脚是抱着梁公公哭泣,和他同策皇太子失踪案,并交给他昀妃的画像,要他好好训练皇太子将来为母亲报仇雪恨。怎样?”她不怕一个将死之人。
  “这一连串的悲剧……始作俑者是您……”多可怕的女人,惜织看着她,无法想象。当皇后有这么重要吗?重要到牺牲再多人命都无所谓?
  “悲剧?那是被淘汰者的说法,对我而言,我当上皇后、龙狄成为皇太子,我会永远的荣华富贵,这是货真价实的喜剧。”
  “但龙帧回来,皇太子易人?”
  痛发作,惜织痛弯腰,在地上蜷缩成团,不过,强撑意志,她要弄清楚所有事情。
  “这是我唯一的失算,我没想过龙帧和皇上相貌相像,像到皇帝一眼就认出自己的儿子。不过,我绝不容许计划出现瑕疵,所以我让湘屏嫁给龙帧,控制她的枕边人。”
  “是你、是你设计,在药里……下毒?”话接不出完整,她气喘吁吁。
  “有没有听过一不做,二不休?当使手段是必须工作时,何尝不可?”
  “不对,你没有机会……下毒,药……锦绣送……”
  “宛儿没手?湘屏没手?不过是加点药粉,有什么困难?”
  “湘屏公主为什么和你连手……毒害丈夫……”
  “她是没有和我连手,她以为药粉是春药。知不知道,龙帧为了你,迄今未和湘屏圆房?你说她能不妒恨你,能不处处栽你赃?至于药膏,小事一桩,三天后,宛儿的脸自会恢复原状。”
  龙帧为她,迄今未和湘屏圆房?
  她痛到几近恍惚了,却仍觉得感动,他为她,一直都是专心为她,她却为了无聊自尊将他往外推。
  蠢呵,她怎么蠢到不相信龙帧,蠢到不信自己的心?
  好痛,可心是甜的,甜蜜将心圈住,不教痛苦入侵。
  走近惜织,皇后居高临下。
  “你在笑?药效这么快?太医明明说要三天才会开始发疯,第七日死,可能你体质特殊吧!来人,把她关进暗室。”
  皇后走了,惜织被拖人暗室,重重的门关上,只剩一方铁窗泄下几道微光。
  痛呵痛呵,用力咬唇,她唇间渗出血丝。痛从四肢传出,惜织彷佛一下子置身冰水,一下子又身处烈火,每寸肌肤都被烧灼烤焦般,她想撞墙,怎么会有这种疼痛啊?
  “我不疯,我要活着向所有人揭露这一切!娘啊,您的冤啊,我要帮您报……”
  她嘶喊,她意识模糊,额头一声一声撞在墙壁上。
  “龙帧救我,我不要死,我要活着跟你说抱歉,我们都是受害者,我有什么权利对你抛出怨恨……”
  她跳起身、她旋转、她不断摇晃自己的头,企图摇去承受不了的痛。
  “我的头要裂了,我的秘密,我的心……”她猛捶自己,她用疼痛抑制疼痛。
  暗室里,充满哀号哭叫,她声嘶力竭,为她宣泄不了的苦处。
  当胡太医查出湘屏中的毒是离神散,而这种药是专替皇太后诊疗的薛太医配治,他们第一时间找上薛太医。
  取得解药同时,还意外得到线索——皇后前不久才向他要了一包离神散。
  他一方面派人将解药送给惜织和湘屏,一方面将宛儿传唤到御书房,龙帧要把事情掀大,追查真凶。
  见到皇上,宛儿吓倒在地,遂将有关毒药的事一五一十全说出来。
  “皇后说我们的手段太温和,只能让惜织公主不受欢迎,不能动摇她在殿下心目中的地位,我们必须把事做大,让她众叛亲离。皇后还举了昀妃的事儿,说当时皇上眼里看不到别的女人,要不是她偷了柄玉簪,昀妃进不了冷宫,她这皇后位置也坐不稳。”
  “什么玉簪?!”
  霍地,皇上从龙座上弹起。这事没人知道,他把玉簪藏起来了,所以大家只能传言,并不能证实昀妃有罪。没想到,昀妃的玉簪居然是被皇后偷走?所以是她故意栽赃,是她陷昀妃入罪?该死!
  “皇上饶命,奴婢不知。”
  “够了,你下去,好好照顾太子妃,有事的话唯你是问。”崔丞相起身,走到皇上和龙帧面前。
  “禀皇上,这事儿波及太大,要好好策画,一牵扯下来,恐怕……”他是老成持重的臣子,凡事都要想清楚才能做。
  “要办。”皇上说。
  “要办。”龙帧异口同声。
  “昀妃虽然往生,朕要还给她公道。”皇上说。
  “后宫不可以由这样的皇后掌管,否则将来会有更多人受害。”龙帧说。
  “龙帧说得对,龙狄、龙青要是有加入这起事件,就算是朕的儿子,朕也不轻饶。”
  之前龙青的恶行已让他大为震怒,要是他敢再加害惜织,他不会再顾及皇家面子。
  “禀皇上,龙啸宫杨公公求见。”太监进屋传话,皇上和龙帧相视一眼。
  “宣。”
  须臾,杨公公伏地跪叩。
  “皇上,惜织公主被皇后带走,奴才以为是皇上的旨意不敢多加阻拦,可殿下又传人送药,奴才担心……”
  “她居然先动了手?!”
  掌击桌子,皇上狂怒,截下杨公公的话,他对龙帧和丞相说:“你们随我来,这笔帐是该好好算算了,不能由着它这么糊里胡涂一本赖着!”
  当事情掀开,皇后、龙狄和龙青被打人大牢听候宗人府审判,但不管龙帧怎么问,皇后死咬着一句话,说惜织已让她赶出宫廷。
  她阴恻恻地对龙帧说:“我不会成全你的爱情,一如我不成全你父皇的爱情。你找不到她了,你准备抱着她的枯骨,缅怀你的爱情吧!”
  她的表情话语让沉稳的龙帧感到恐惧,他不断反复推测皇后的意思,他做过无数假设,所有的假设都让他坐立难安。
  他让画师将昀妃的画像描上数百张,让卫兵带着那些酷似惜织的画像,在城内城外四处张贴寻人,他重金悬赏,一时间京城里出现几百个公主,却没有一个是真正的惜织。
  当时间一日日过去,龙帧急成热锅蚂蚁,他明白时间拖得越久,解药效果越差,说不定她已熬不住痛苦自缢而亡,说不定她的头脑已被破坏,再无法正常。
  每想起这些,他连一刻都没办法安坐,三天下来,胡渣在他唇下狰狞,暴怒的浓眉无放松时刻。
  这时皇上想起“暗室”,那是皇后寝宫特有的装置,专用来惩罚不遵守宫规的公主妃子,当年昀妃就是让康宁皇后关进里面。
  他带领龙帧和太医们,打开暗室秘门,救出惜织,但三日已过,薛太医对她的病情不表乐观。
  惜织被救出来时,眼神涣散,身上衣服被自己扯烂,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是她自虐的结果。
  看见龙帧,她不认识他,对住他忧伤的表情,口里喃喃自语的全是一些支离破碎的真相。
  见到惜织,龙帧再说不出话来,将她搂进怀中,泪横过。
  不管她变成怎么模样,他都感激上苍,让他再度拥有她。
  薛太医把解药喂进惜织嘴里,总之,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公主要是有个万一,他哪能在宫里待下来?他在脑中思考几百种医法,不管是哪一种,他只求能救下惜织。
  “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对不起,我应该相信你,不应该怀疑。你说得对,我们是同样骄傲的人,骄傲到不屑为自己的行为说谎,对不起、对不起。”
  从不认错的龙帧,说了无数句对不起,只要她能好起来,他愿意还她一生一世对不起。
  “是皇后害康宁皇后自杀!”
  杏眼圆瞠,惜织想起什么似地推开龙帧,跳起来尖叫,她双手拚命在空中舞动,用力瞪跳,她控制不下自己的举动。
  龙帧自身后抱住她,不过短短三天,惜织双颊凹陷、声音沙哑,瘦骨嶙峋的十指抓住龙帧的手,彷佛抓到救命浮木。
  “我知道、我统统知道,父皇会还你们母女公道。”
  搂紧她,他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用他的心替她思考,用他的脉动替她延续生命。
  “龙帧!龙帧!快逃,皇后要害死你!”
  每次跃起,她的力气大到惊人,她撕扯头发,啃咬拳头,她疯狂地伤害自己。
  “安全了,我们统统安全了。”
  压住她的手、她的身体,龙帧有千万个不舍。
  “我不死,我不要疯,我要活着告诉龙帧真相,我不要骄傲了,我要解释清白,龙帧、龙帧……救我!我好痛,一千万只蚂蚁在咬我……我快死了,再痛一次我就死了……”
  她忽地嚎啕大哭,汩汩泪水,在肮脏的脸下冲刷出两道雪白。
  “我知道你的痛,我懂、我真的懂,你打我吧!让我代替你痛,不要再伤害自己。”龙帧的脸埋入她颈问,悔恨无限。
  “不要来,不要来,我不要再痛了,啊……我好痛,痛死了,痛死了……龙帧你在哪里,你快来救我……”
  她厉喊,她尖叫,她挣脱龙帧的箝制,拚命敲打自己的头颅。
  “不要打自己,胡太医快来,想办法救她!”龙帧连声喊,她痛在身上,他痛上心扉呀!
  胡太医和薛太医围过来,他们拿出针在惜织身上扎穴道,她的力气太大,几次将自己弄得鲜血淋漓。
  “走开、走开,不要害我,爱情不是我的错,我只是爱龙帧、我爱他啊……”
  惜织力气大得惊人,推开所有人,她哀泣、她心伤,她躲到角落里缩成一团。
  “我知道,我都知道……”龙帧连迭说。
  拥住她,抱住她,心怜呵!
  “我痛……不!我不痛,想着爱他,就不痛了。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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