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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男人的温柔-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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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又开始对女儿唯命是从。
“推大球很简单,就是用力地把大球推到得分的位置,应该不是问题哩。拔河的话,绵绵会用力地拔,爸比也要用力拔,我们身体要放低,这样子对方就不容易把我们拖过去啦。”
“好。”
“还有赛跑,绵绵会认真跑,把接力棒传给爸比,爸比也要认真跑喔。”
“好。”
看一个大男人让小女孩这样指使,林明暖忍不住笑了出来,却听见女儿也呵呵也笑——
“有爸比在,绵绵就放心啦。上次妈咪来参加幼稚园的亲子活动,也是要玩相同的游戏,可是妈咪玩两人三脚的时候和绵绵很难搭耶,才跑五步,我们就摔在地上了,等站起来把带子重新绑好时,别人都已经跑到终点啰。”
“那是不小心。”林明暖红著脸抗议,抓起绵绵的发辫轻搔著她的脸蛋。
“妈咪,呵呵呵,好痒呵……”绵绵捧著脸,虽然痒,还是继续揭露:“爸比,我跟你说,妈咪跑步跑好慢喔,那一次接力赛,人家是小朋友里面第一个把棒子交给妈咪的,结果妈咪还是跑最后一名啦!哇——”
绵绵尖叫起来,又笑又跳,因为林明暖突然对她发动“攻击”,拚命呵她痒。
“你再说?!你再说?!”
“妈咪,对不起、对不起,绵绵不说了,再也不说妈咪跑太慢……哇——好、好痒,呵呵呵……”边叫著,她躲进爸比的怀里,像小泥鳅乱钻个不停。
神岗彻被她们母女两个感染了,心飞扬起来,他一把抓住林明暖的手,隐忍著笑意。“你运动神经不发达,跑不快很正常,绵绵说的是实话。”
“神岗彻?!”她瞪著他,不敢置信他竟然还帮腔?!
正想说些话扳回一点颜面,恰好工作人员已开始做广场,要参赛的各组去准备,活动就要开始了。
绵绵拉著神岗彻咚咚地跑过去报到,紧接著就比赛位置。一同参加的亲子还有好几组,这才第一轮而已,后头听说已排到第五轮了,报名的群众十分踊跃,超出主办单位所预期。
而亲子同乐竞赛一开始,周遭加油声不断,再加上主办单位特意要炒热气氛,主持人用扩音器声嘶力竭地狂喊,做著现场报导,围观的人潮更是反应热烈。
林明暖把绵绵的两个气球绑在手腕上,拿著挂在颈上的数位相机拚命地捕捉镜头——
那一大一小玩著两人三脚,卯足了劲的认真模样。
父女俩合作无间,推著大球闪过一切障碍,努力挤进得分区的英姿。
至于拔河,倒是轻松过关了,没两三下就把对方拉过界,绵绵骄傲得屁股都快翘起来了。
最后一关的亲子接力赛是重头戏,由小孩先起跑,把接力棒交到父母亲手里,做最后的冲刺。
绵绵落到第三位,交棒时又被另一名小男生抢先。
“爸比加油——”绵绵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阿彻——加油——”林明暖也疯狂了,原本还担心神岗彻的右膝会旧伤复发,但现场的气氛“骇”到最高点,她忍不住圈起手用力大喊,比主持人还激动。
抓到棒子,神岗彻奋力往前冲,完全靠著身体的直觉反应,什么都不想,就是拚命往前冲就对了。
他赶上一个,又赶上另一个,终点就在前面,他就快追过第一个人了。
哗——
四周响起一阵欢呼和鼓掌声,那条淡蓝色的终点线贴在神岗彻胸膛,他抓了下来握在手中,微微喘息著。
等在终点的绵绵跳起来冲进他怀里,热烈嚷著:“爸比,你赢了、你赢了、你赢了!”
他赢了……神岗彻微怔地抱住女儿,血管内的热流尚未平息,竟觉得这种感觉比帮派势力的攻防战还刺激。
他的视线下意识梭巡著,在人群里寻找到那抹动人的身影。她就伫立在那儿,眸光温柔闪动著,秀眉弯弯,明睫也弯弯,笑得好明朗、好开怀,轻而易举地触动他的心弦。
嘈杂的会场上,广播器中再次传出声响——
“主办单位报告,主办单位报告,请第二轮参赛的父母亲和小朋友赶快就定位。第一轮比赛前三名的爸爸妈妈,请带著您的小朋友到眼务处领取免费的游乐赛和兑换券,谢谢。”
“爸比,我们过去领奖品啰!”绵绵啵一声重重地亲了神岗彻的脸颊,眼睛亮晶晶的。
“好。”唇角被一股力量往上拉。
“耶——万岁!”只要有免费的游乐券和兑换券,那就什么都能玩,什么都可以吃啦,哇哈哈哈哈……
本以为领个奖品只要十分钟就能搞定,没想到工作人员个个忙得晕头转向,在服务处那儿磨赠了快半个小时,才把各名次的奖品分清楚。
见他们父女俩跑去领奖品,林明暖便挤出那些观看第二轮比赛的人潮,静静站在广场角落的一排大王椰子树下,心想,等会儿他们从服务处出来,立刻就能瞧见了。
这一方,牵著女儿的小手,穿过一波波迎面而来的人群,神岗彻环视著整个广场,果然轻易就找到了她。
正要举步迈去,他双目陡然眯起,看见一名身材颀长、穿著改良式长袍马褂的男人走过去,轻拍林明暖的肩膀。
她迅速转身,见到那名男子似乎有些讶异,跟著,两个人竟然——愉悦地聊了起来?!
这家伙是谁?!
“爸比,是欧阳老师耶。”绵绵也瞧见了,心无城府地笑著。
一听,神岗彻脸色陡沉。
看来,这男人不仅认识暖暖,连绵绵也知道有这一号人物。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自己的领域被侵犯了,他不喜欢,很不喜欢,非常、非常不喜欢。
“是绵绵的老师?”他表面上若无其事,语气却紧绷起来。
“不是啦,爸比——”绵绵尾音又上扬了,“欧阳老师是妈咪的老师,他很厉害喔,懂得好多东西,还教妈咪怎么‘抓龙’。”
神岗彻眉心皱折,重点字有听没有懂,更何况绵绵最后两个字还用了台语。他中文勉强还听得懂一些,但台语就完全没辙了,只会几句强而有力的“三字经”。
绵绵跟著解释:“就是‘马杀鸡’啦,而且是穴道的按摩喔。妈咪已经学了快三个多月了,还带绵绵去过欧阳老师的中医诊所,有一些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也在那里学习,好多人耶。”
顿时,神岗彻恍然大悟。她昨晚揉捏他右腿的手法明快有条理,原来是跟那个家伙学的。
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适才燃烧的兴奋情怀被一块无形的大石头重重压下,压得他动弹不得,压得他不能呼吸,浑身没一处痛快。
“还有喔,爸比,欧阳老师会中国功夫,公园那边有很多阿公、阿嬷、伯伯、婶婶都是他的学生,有时澄澄小阿姨也会带我和姨婆去打太极拳,妈咪说欧阳老师还教过她一套防身术喔,可以用来打坏人。”
防身术?打坏人?神岗彻两道浓眉锁得更紧。她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全身上下没什么运动细胞,学那些有用吗?!
“爸比,我们赶快过去。”
正合他意。没多想,他干脆抱起绵绵,几个大步跨了过去,来到林明暖的身后。
“……难怪会在这里碰到你,原来欧阳老师也在园游会里设了摊子。嗯……老师是帮人家做推拿吗?还是把脉看病?”巧遇朋友,林明暖开心地聊著,没感觉到后头男人的靠近。
倒是面对她、听著她说话的欧阳老师察觉到了,那男人两道阴沉的目光充满警告意味。
“妈咪,我们回来了。”绵绵呵呵笑。
闻声,林明暖转身,瞧见女儿,笑容漾得更加灿烂。“领到奖品了吗?”
“嗯。妈咪你看,有好多兑换券,可以吃很多东西喔。”绵绵献宝似的把一叠兑换券摊开,还很大方地冲著欧阳老师说:“欧阳老师,绵绵等一下请你吃状元糕。”
欧阳老师哈哈大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最喜欢吃状元糕啦,绵绵,你对我真好耶,唔,好感动。”本想摸摸小女孩儿的头发,但是抱住小女孩儿的男人仿佛随时会冲上来给他一拳,他只好安分地不动,保持著良好的风度。“请问这位是——”
林明暖如梦初醒的喔了一声,瞄向神岗彻,迟疑了几秒才说:“他嗯……是我们家的一位日本朋友……来探望我们,就一起出来逛逛。”
闻言,神岗彻浓眉压了下来,两把小火焰在瞳中燃烧。
他偏过脸注视怀中的女儿,问:“你妈咪刚才说我是谁?”他懂得那句中文,却需要求证一下,确定自己没听错。
“妈咪说你是我们家的日本朋友。”绵绵用日文回答,小脸满足疑惑,想也没想,马上冲著欧阳老师说:“欧阳老师,他不是日本朋友,他是我爸比啦。”
“绵绵?!”林明暖实在尴尬。
“妈咪,要诚实才是乖小孩。”
身教重于言教,在孩子面前公然说谎,果然不是良好的示范。
林明暖脸蛋略微发烫,但仍力持镇定。
听到绵绵这样说,欧阳老师微乎其微地挑眉,瞥见神岗彻近乎挑衅的神情,猜想这中间可能有些误会。
他和煦地笑著:“原来林小姐的先生是日本人,难怪绵绵生得这么好。一般说来,混血的孩子会融合两种民族的优势,脸蛋漂亮,脑筋也聪明。”
林明暖回应著他的笑,点了点头,平静地解释——
“谢谢。不过,他不是我先生,我们没有结婚。”完全不想掩筛了。
神岗彻又瞧向女儿,直觉告诉他,一定要弄懂暖暖说了些什么,还有,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绵绵明白他的眼神,一只小手勾住他的颈项,偏过脸,把嘴巴凑在他耳朵旁,不算太小声的翻译——
“欧阳老师说,绵绵生得很好。妈咪说,你们没有结婚。”
这两句话中间似乎没什么关联性,但神岗彻在意的是后面那一句。虽然林明暖这会儿说了实话,他心里的不痛快却以等比级数暴涨。
欧阳老师的神态倒是十分自然,对神岗彻礼貌性地颔首,没再表示什么。
“妈咪,我口渴,爸比也口渴,我们拿兑换券去换可口可乐好不好?”绵绵突然插话进来。
“好……先跟欧阳老师说再见。”
“欧阳老师掰掰!”
“掰掰。”欧阳老师挥了挥手,又说:“绵绵说要请我吃状元糕,我会一直等下去喔。”
“嗯。”绵绵认真地点头,这时,她已经跳下神岗彻的怀抱,自己站著,小手又分别牵住爸比和妈咪,爽朗地承诺:“等一下换到好多的状元糕,绵绵再拿过来分给欧阳老师吃。”
“那就一言为定啰。”
林明暖也跟欧阳老师挥了挥手。“我们先到处逛逛,等会儿再过去摊位那边找你。”
就这样,一家三口又混入人潮里。
绵绵用部分的兑换券换来可乐、猪血糕和一大包爆米花,找到一处角落,三个人一块儿坐在阶梯上。
气氛有些僵,胸口有点闷,林明暖深深呼吸,不太明白这男人是怎么一回事,刚才还好好的,可一下子薄唇便抿直起来,目光黑黝黝的,像两口看不见底的井。
说他在生气,好像也不是;以为他腿又痛,故意忍著,看起来也不像。
他到底哪限筋不对?!
思绪很乱,需要时间整理,神岗彻沉吟著,有许多话想和她说清楚,但现场人来人往,嘈杂无比,根本不是个把心里话谈开的好地方,更何况,要说什么、想说什么什么,他还得先找出一个最佳的开场白。
拿出口袋里的烟盒,叼起一根,却瞥见女儿吸著可乐、两只漂亮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瞅著他,他微微一顿,又把烟收了起来。
绵绵坐在两个大人中间,已经自行解决一块洒满花生粉的猪血糕了。爸比和妈咪都古古怪怪的不说话,她心里的疑惑慢慢冒出头来,忍不住就问了——
“爸比,为什么不和妈咪结婚呢?”很纯粹的问句,没有责难,没有气恼,就只是完全的不了解罢了。
两个大人同时一愣,视线在一瞬间交会,望进彼此眼底。
为什么不结婚?
他这些年来的改变,就是为了能光明正大的拥有她,并且,让她以他为傲。
为什么不结婚?
一开始是因为两个人的世界离得太过遥远,而漫漫岁月从身边走过,他却仍只想握住她的手。
为什么不结婚?
他想著,忽然惊觉到,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向她开口。
林明暖的思绪同样紊乱,她感情更为细腻,听到绵绵这么问著,可爱的脸容满是不解,她的心脏仿佛被钻子钻了个洞,又酸又痛。
她和他的问题,不该让孩子困扰啊。
“绵绵……”她拍拍女儿的头发,用纸巾擦拭孩子的嘴角和脸颊,轻声细语:“爸比和妈咪在一起,不一定非要结婚不可。”
感觉到他灼热的注目,她抬起脸,对著他淡淡一笑,继续说著——
“有时候,你喜欢一个人,那个人也一样的喜欢你,可是有很多、很多的阻凝挡在你们之间,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没办法说解决就解决,但你们又无法说服自己放弃彼此,永远把对方丢出心田,去选择另外一个人来爱。
“所以……就要耐心的守候著、等待著,或许有一天,所有的冲突会在不知不觉中变不见了;又或者有一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莫名其妙不见了……绵绵……”她又唤,轻吻著女儿的发顶,眼中闪动著怜惜——
“妈咪想,这些话对你来说还太过深奥,不好懂,但好只要记著,爸比很爱你,妈咪也很爱很爱你,你是我们的小宝贝,不管将来会有什么样的变化,绵绵永远都是爸比和妈咪的宝贝,你一定要记住,好不好?”
绵绵咬著吸管,定定地望著母亲,有些似懂非懂的。
至于神岗彻,一样定定地把目光投射在林明暖脸上,他说不出话,感觉像有人掐住他的颈项,想发声,却怎么都不能如愿。另外,有一股力量袭向心脏,撞得他疼痛不已,头昏眼花。
她守候著、等待著,一晃眼就是九年,全为了他?
他的暖暖呵……他给她的,却是这么少,这么、这么的浅陋,这么、这么的可怜而寒酸。
就算真是两个世界的人,那又如何?
就算一切的阻碍横在眼前,又算什么?
既然无法放弃彼此,干脆就痛快相爱,不好吗?
他不想再这样下去。
林明暖揽住绵绵的肩膀,视线仍和他相接,唇角依然轻扬,流泻著淡淡的苦涩——一种甘之如饴又教人心动的苦涩。
这时,忽然听见绵绵软软的童音——
“妈咪,你也是绵绵的宝贝。”她反抱住母亲,细瘦的双臂攀住她的脖颈,紧紧圈著。
“绵绵……”林明暖马上被女儿打败了,泪珠刹那间涌出,像珍珠串一颗接著一颗滑落,鼻头酸得不得了。
然后,沉默了许久的神岗彻,蓦然间伸来一只手,静静地揩去她颊上的泪。
他粗糙的掌心熨贴著她的脸,目光如此深邃。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
那喑哑的声音敲进林明暖的心房,以为他会有所解释,结果还是沉默了。
谁愿意告诉她呵……
他们不能再这样下去,却还能怎么继续?
第七章
三天后。
日本静岗县,东伊豆。
天城高原上的细雪永远带著文雅的气息,从窗外望去,竹林和松木依然傲立,在满天的雪白中坚持著恒年的苍翠。
传统的日式建筑里,炉火烧得十分旺盛,将寒意完全驱逐在外。
老人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在他面前,一个个长条形积木交叠成一座小塔,他垂眉研究著,两只枯干的手指不时抓著厚厚的白胡须。
“神岗啊,过来帮我看看,接下来要抽掉哪一根比较安全咧?”
“是。”
神岗彻原来端正地跪坐在老人对面,闻言,他抬起头,把注意力放在那堆积木上。
那是前几年满流行的“积木叠叠乐”,玩法很简单,就是抽掉下面的长条积木,然后叠在最上层,越叠越高,底下的积木越来越少,当然就越有倾倒的可能。
此时,整座积木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
评估了片刻,神岗彻终于有所动作,修长的手指轻轻推动中间的一块积木,连推了好几下,再小心翼翼地将它拉出,他顿了顿,确定积木没有晃动,才把手中那一块缓慢地叠上去。
老人呵呵笑著。“你帮我破纪录啦,今天比昨天多叠一根,它还没倒。”
神岗彻回以一笑,又端正地跪坐著。
日式纸门上映著淡淡的人影,随即,两扇门被推开,一名穿著传统和服的妇人端著托盘跪在外面,她先将托盘放进里头的榻榻米上,人才跟著进来,把纸门完全合上。
“玉井的新茶,请您务必要尝尝。”妇人和煦地微笑,动作优雅地将托盘上的茶放在神岗彻身边。
“谢谢会长夫人。”
“您太客气了。”她点点头,把另一杯茶放在老人身边,却引来老人一阵紧张。
“百合子,小心、小心!别乱动!我的‘叠叠乐’要倒了啦。”老人双臂圈抱,把那座积木护住。
妇人摇了摇头又叹气,没理会老人,却转过头面向神岗彻,歉然地说:“您多担待。”
神岗彻回以微笑,看著她安静起身,又退出门外。
这一边,老人吁出一口气,端起茶咂了几口,有了谈天的兴致。
“说吧,你专程跑到这里,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老人正是关东“日驹联盟”的龙头老大,日驹秀川。
三十年前,联盟原是由少数几个角头组织所形成,在新宿一带慢慢崭露头角,后来势力扩张,依附的组织越来越多,整个联盟的规模也越来越庞大,日驹秀川运用手段重新整合,成为关东最大的黑道势力。
日驹秀川追问:“是‘织田组’或‘横山组’出了什么状况吗?我让你多留意联盟里的事务,真有事用电话联络就好,要不,我最近也申请了电子信箱,寄个媚儿过来也可以,不用大费周章跑来这里。”
东伊豆的深山上,远远才见著一户人家,巴士一天才跑一趟,虽然与东京同在日本本州,却是一个清寂、一个繁华,仿佛隔了十万八千里。
神岗彻声音持平,清晰地说:“不是会里的事务,是我个人的事。”
“喔?”日驹秀川挑眉,兴趣陡然间浓得呛人。
神岗彻挺直上身,双手按在膝盖上。“‘日驹联盟’在新宿、银座的几家酒店和合法赌场,我想将管理权转交到神成君手中,希望会长同意。”
“龙一郎的‘神成组’不是有自己的酒店和赌场?后乐园一区的竞马场也在他的范围里,没比你轻松多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接下来可能没办法把心思放在经营上,必须到台湾去,不太晓定哪个时候才能回来。”脸有些发烫。
日驹秀川眉挑得更高了。“为什么?”奇了,怎么回事?这人也会脸红?
神岗彻润了润峻唇,双目微敛。“我呃……要去台湾结婚。”
哪泥?!
结婚?!
砰咚——那座破纪录的“叠叠乐”应声倒下。
他这话其实说得太早啦,毕竟婚也没求,新娘答不答应又是另一回事,却把日驹秀川长满胡须的下巴吓得差些掉下来,悠闲的目光瞬间变得精神抖擞,怔了片刻,终于挤出话来——
“等、等一下!你——要去台湾结婚?”
“是。”意念既定,心整个安稳下来,有了最终的方向。
“什么样的女人?”真好奇呵。
神岗彻略微一顿,唇角隐约牵动。“是个很好的女人。”
“唔……挺妤、挺好,娶个好女人挺好。”日驹秀川抚了几下胡子,模糊喃著,忽然,他右手成拳击在左手掌心上,终于记起某事,头重重一点——
“哎呀呀,我不是要跟你谈这个啦!重点是……你先别忙著结婚,‘武乐联合’的胜山会长前几日亲自来拜访,还留下来吃了一顿晚餐。”
神岗彻下颚微绷,眼瞳中闪过疑惑。
“武乐联合”的总部位在关西,掌控著大阪、神户一带的黑道势力,近来,在北海道和冲绳也动作频频,底下的几个小组织和“日驹联盟”发生了冲突,越闹越大,两边的会长还被警视厅请去相谈,希望能管住自家手下,后来是神岗彻代表出面,而“武乐联合”也请了代表过来会唔,但这一次的会面大有作秀给警方看的意味,双方的关系仍未改善。
日驹秀川接著说:“‘日驹联盟’和‘武乐联合’这两大帮会,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平衡点,要不然,情况会一直恶化下去,关东、关西壁垒分明,最后只会搞到两败俱伤,我可不想让各组的兄弟沦落到警视厅或医院里过年。胜山跑来这里找我,为的也是这事。”
“会长和‘武乐联合’已经谈出结果了吗?”虽然并不觉得这件事和自己跑到台湾结婚有什么关联,神岗彻还是捺著性子等待老人说明,并且认真地提出疑问。
日驹秀川笑著点头。“只谈大方向,细节部分就……呵呵呵……交给你和龙一郎了。”
神岗彻一怔。
他没时间也没这个心思哪。那天离开台湾,再次从她们母女身旁走开,心中从未如此牵挂难舍,跑来这座深山,为的就是想放下部分的责任,去完成自己早该完成的梦。
“会长……我想,我并不适合。由神成君全权处理吧?”
日驹秀川挥了挥手。“龙一郎的个性太过火爆,光他一个……唉……我瞧是不用谈了,直接抄家伙打个痛快。唉唉,要是伊藤那小子在这里就好办了,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唉唉,咱们‘日驹联盟’怎么一回事?全日本两万多名人马,竟然派不出一个人来,唉唉唉,难道真要让人看扁吗?唉唉唉……”越说越哀怨。
神岗彻静默地听著,心知不能再推托,深吸了口气——
“会长,我知道了。请允许我出面处理。”
“不用了,你还是结婚去吧。结婚是天大的事,娶个好女人回来再说吧。”他又挥手,有气无力的。
神岗彻头一点,再次坚持:“请让我出面。”
“哪,你说的喔,是你自己硬要去的,我没有强迫你喔。”日驹秀川忽然换了一张脸,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他笑得挺开心,挑挑眉又说:“再过几天,‘武乐联合’那边会派人过来关东一趟,你就负责招待,对方是胜山会长的义女,就是这次协调会谈的代表,你和她应该是旧识了吧?”
“是,之前在警视厅见过面。”就是上回被警方一同请去的那一次,胜山让自己的义女代表出面。
“呵呵呵,很好、很好……有了点小交情,谈起事来就方便啦。”
神岗彻却没办法像老人那样乐观,那女子不是简单的人物。
再者,他的心悬挂在那对母女身上,根本无暇思索其他。
不知是否太过在意的关系,他竟有种古怪的错觉,仿佛若不能及时把握住的话,原属于他的所有,都将从指缝间流去……
结束休假回到公司,林明暖被安排飞一个欧洲的长班。
飞回台湾休息了三天,又接著一个三天的东京班,这个班轻松许多,今天飞抵东京,明天在东京停留,后天再飞回台北。
抵达东京,住进下榻的饭店,在一楼大厅没见到八木或其他熟悉的身影,她取了钥匙卡回到房里,丢下行李坐在床边,怔怔地盯著矮柜上的电话。
她可以打电话询问,饭店里一定有人能告诉她八木在哪里。
然后,从八木那里,她一定能知道那个男人这两个多礼拜过得如何?忙些什么?是不是也在这儿,在离她很近、很近的地方?
心的底层,有个声音如丝扬起,轻细地问——
想著谁,就直接打电话给他吧,为什么要这样迂回曲折?为什么……
她叹了一声,无法理解。明明两人的关系如此密不可分,明明彼此都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意义,可她还是捉摸不定他的方向。
她仰望著他飞翔,不愿给他牵绊,静静的、被动的在原地守候,珍惜他每一次短暂的停歇。或者正是这种心态,让她不愿直接寻找他。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他说。
这句话让她失眠了好几晚,越分析越混乱,又没办法让自己别去胡思乱想,结果头部痛了起来。
嘟嘟、嘟嘟、嘟嘟——
电话真的响了。
心一震,她连忙接起,日文自然地出口:“嗨,摩西摩西?”
“乔依丝桑,午安,我是美希子啦!”电话那头传来十分有元气的声音,并非她心中期望的人。
捺下微微的失意,她打起精神,“你今天不是休假吗?我刚才在成田机场办公室没看到你啊。”
这位美希子是GH东京BASE的地勤美眉,个性开朗大方,之前在英国留学,现在入社会工作,却迷恋上中文,听说读写各方面都努力得不得了。
“我是在休假啊,查了查班表,看到你们今天也在这里,我就开车过来了,现在在饭店大厅,要不要一起出去逛逛?吉儿、凯萨琳和蓓若也要去,刚好凑一车。”
“唔……我、可是我——”
“好啦,来啦!不要再可是了,今天浅草那边有祭典,去寺里拜拜也好啊。就这样决定了,十分钟后下来,等你喔!”电话喀地一声挂掉。
林明暖苦笑,将话筒放回。
起身走到落地窗边,拉开沉重的窗帘,冬阳瞬间透泻进来,洒落她满身。
微眯起眼眸,或者,真该出去走走了。
“你有些心不在焉。”女子注视著街上的祭典活动,音珠清冷,嘴角扬著极淡的弧度。
神岗彻瞥了眼她的侧颜,指间捏著烟,口中吞云吐雾著,严峻的五官笼罩在一片迷蒙当中。
“彼此彼此,你也有些心不在焉。”
女子菱唇的弧度加深,雪白的脸终于泛出些颜色。
她整理著振袖和服的前襟,裹在传统服饰下的腰身虽不明显,但瓜子脸,下巴细致,手指秀白如葱,感觉得出体态十分纤细。
“还好,该谈的都谈完了,就让我们一起心不在焉吧。这几天很谢谢你的陪伴和招待,这次相谈的内容,等我返回大阪,会向胜山会长以及其他组长报告,一切的决定权仍在他们手中,我想……贵会的内部也需要时间再仔细研究一番。”她,浅野优香,关西“武乐联合”胜山会长的义女,也是此次和“日驹联盟”谈判的代表。
她转头面对他,双瞳柔而清,淡然地说:“毕竟是关东、关西两大黑道势力的协调和画分,一不小心,很容易擦枪走火,我们还是慢慢来,多几次见面机会吧。下回,换你和神成先生来关西,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神岗彻可有可无地耸了耸肩。抽著烟,鼻中喷出团团烟雾。
忽然间,他好似被一道电流猛烈贯穿全身,神态一整,双目锐利地盯住对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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