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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海与许仙-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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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你与衙役们或是打杀威棒,或是饿杀,三五日内结果了他。那时节,朝庭钦差就算来了,无人对证,也是不了了之。”那人唯唯喏喏。
许仙一听倒吸了口冷气。
第二日一早,许仙来见三娘,把当晚事情说了一遍。他二人便来找青儿责问,青儿哪里肯听。最后扔下一句话,“我青儿做出事来,哪有中途罢手的?若那样,我这一十五年竟守得住?你们两口儿是重续连理也好,是把这当寺庙一起修行也好,我只不管。只那一个,我是必要治死了才肯罢休的。”说着往柜上去了。
许仙听这一说,也不敢停留,早早回寺,告诉法海、法明知道。法明叫法海速速逃去,或是别处躲避,或是进京面圣。
法海只不应声,最后说,“逃得出大千,又哪里逃得出人心呢——在她心中已经对我恨之入骨,逃到哪里都消不了她的怨恨。”又叫法明与他准备香汤沐浴。
法明叫人准备好浴盆和热水,法海脱衣沐浴,许仙在一旁待侯。
法海说,“原以为最恨我的是明慧,可却不是。”
许仙说,“为什么在她心中有如此的恨意?我对不起明慧,也对不起仕林,可我应该不欠她的。”
法海说,“明慧心中本有恨,是佛法化解了她的恨。而青儿心中本无恨。”
许仙,“无恨,如果无恨,她怎么会做出这么狠毒的事?”
法海沉思着,“那是她的爱,她爱明慧,所以她恨我和你。她爱得越深,就恨得越深。要化解这种恨,除非是解除她的爱。而佛法只是教人爱人,没有教人不爱人的——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只有用我肉身的毁灭来偿还。”
许仙惊道,“不,总有办法的。”
法海说,“就算我逃走,或是面圣澄清此事,只会增加她心中的恨——解铃还须系铃人。”
许仙看着他,“总有办法的,总有的,大藏经一万卷总有消除的办法。”
法海笑笑,“如果经书有用,还要修行做什么?”
又说,“这是我种下的因,该由我来承受结果。”
许仙从后面搂住了法海的脖子,“为什么?为什么刚刚想和你在一起了,你却躲进洞里去。为什么见到你了,却又是最后一面。难道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
法海轻轻说,“其实我天天和你在一起,十五年的修行没有一天我没有想过你。”
许仙哭了,点点头,“是的,我也一样。”
“在一起为什么一定要天天相见,时时不分呢?如果我到了那边,我也许还是忘不了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也是十五年来我想参破的。”
许仙吻着法海的脖颈,“我也知道心在一起是最重要的,可是我却是这么不想和你分开,心和肉体都要在一起。”
法海轻轻地擦拭着手臂,看着方丈中的佛像。“身体会变化,会衰老,会毁灭,可是心却不会变——爱还是爱,不爱还是不爱——这就是痛苦。”
许仙懊悔地说,“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迷恋红尘,结下了孽情。”
法海笑笑,“如果是那样该有多好——如果那只白燕子随黑燕子去了南方该多好呀。”
许仙,“那我们一起去西方吧。”
“一起去了就能在一起吗?你不是还有坛经没完成吗?”
'第十二章'第三节
'回目名:'青儿举火焚圣僧,乳娘醉酒说法经
快近晌午,李麟果然带了一队人来拿法海。
法明说,法海不问寺中之事多年,一直是自己主持寺务,当由自己负责。
李麟道,管你谁主持寺务,相公的文书写着缉拿法海,哪个敢违?
法海出来说,“僧人乃佛门三宝,不能受世法凌辱。愿效先贤涅磐了断世事。”
李麟命令众人上前抓人,许仙带十几壮僧持僧棍挡在面前。李麟喝道,“造反了不成,阻挡官差拿人,重罪难饶——”
法海叫众僧退下,说,“我也不曾逃去,你着一人回去问明相公可好。”
李麟见他们人多势众,便叫众人守着,自己回去禀告相公。却不回衙,到保安堂来报告青儿。青儿冷笑道,他倒想死得便宜,朝庭的王法,如何由着他乱来。便又叫李麟多带衙役,自己也往金山寺去。
李麟带得全部衙役与青儿赶来。早听得寺里钟鼓乱响,俯近村民齐上金山寺来看热闹,一时间满江船来舟往。青儿一行好不容易喝住一只船上了金山寺。
再看寺中早准备下木柴白炭,法海已端坐柴炭之上了。
青儿与众人冲进来,大叫,“老秃驴,目无朝庭王法,又是罪加一等。”
法明过来说,“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青儿骂道,“大胆,五品诰命岂由你教训。”
法明轻轻一笑,“便是皇上在此,也要敬我三宝。”
青儿觉得气氛不对,往日胆小的法明居然理直气壮了。“管你三宝不三宝,现有官府文书在此,谁敢不遵,与我拿人。”
众衙役捕头要冲上去拿法海,寺僧持棍挡住。青儿一时收不了场,便远远地对法海道,“法海,金山寺想造反吗?”
法海说,“夫人,你过来,老衲有话要说。”众僧给青儿让开路来。
青儿大胆走过去,法海说,“若你来为老衲点火,不知可解恨?”
青儿见寺僧众多,强来一定下不了台,便说,“我就成全你。”说着,拿过旁边一僧手中的火把。
许仙过来,“青儿,你竟这样恨我们?”
青儿瞥了他一眼,“你们——你们是谁?是你和我姐姐,还是你和这贼和尚?”说着恶狠狠地盯着法海,手中的火把放在了木柴之上。法海闭上了眼睛。
其他持火僧人也于各方点燃柴堆。
许仙合什看着火焰上的法海,泪水从眼中落下。朦胧中他也看到了法海眼中的泪水,法海睁开了眼,双手由合什变为结施无畏法印,轻轻说道,“和尚的泪是大悲之心、大忏之心、精诚之心,泪水落在地上,在心中却会盛开美丽的莲花。”
渐渐地火焰吞没了法海,仿佛一朵巨大的红莲花。
青儿看着这一切,蓦然间,感觉眼角一丝清凉,她迅速擦去了。
法海焚后,留下三颗未化之骨,人称舍利。众僧以为至宝,收藏寺中。众人更是神化金山寺,莫不顶礼膜拜。
青儿悻悻回到家中,并没感到有多开心。
许仙仍在寺中,三娘仍在庵堂,仕林依旧会友谈诗,只等春天朝庭授职。一切都没有多大变化。
这日,青儿从柜上下来,要往内堂去,却见奶娘从侧门进来。往日奶娘来总是走大门,大摇大摆;今日却走侧门,鬼鬼祟祟。青儿本是精明人,早看在心上,便叫着奶娘。奶娘也看到了她,好不惊讶,强作镇定给她问安。
青儿说,“奶娘可是胆子越发小了,街上也没贴着拿你的文书?”
奶娘忙说,“我是来找大姑奶奶的——打那边过来,便顺路从这侧门进来了。”
青儿还不及说话,奶娘又解释说,“原是不曾找你的,所以便不曾走大门。又从小门这过,便快捷些。”
青儿笑着说,“倒怕我审你怎么的?”见奶娘不好意思,便说,“我姐姐平日里一打坐就是半天,不到吃饭是不许打扰的,你可是要等了——我那里有新做的糊酿,原准备着节上吃的,奶娘来了,可要吃几碗?”
奶娘也笑着说,“大姑奶奶修佛坐禅,便是有天大的事也不好打扰的。我也没事,还等着吧——久不曾沾着甜酒了,便就吃一碗再说。”
青儿自去做她的事。奶娘便往杂房去寻那熟透的糊酿酒,见着厨里还有些剩菜,便就着吃了三大碗。
这里青儿过来,假意怒道,“我纵是狠了些,对你们却也不薄,好似见了我如见了鬼似的。”
那奶娘已有些醉意,满面通红,来拉着青儿的手说,“可不敢,只怕您老生气。”
青儿说,“我便生了气,又能把你怎么了?平日里这一屋子人哪个不惹我几回,也没见打死了,发配了的。”
奶娘陪笑说,“您老可不是多心了。我原真是找大姑奶奶的,为的是大姑爷给她捎来一本经书。当时姑爷叮嘱过,不好叫您看见——怕惹您生气。”
青儿心里这才有了底,便继续套她的话,“他们两口儿同床为夫妻,共事为道友,捎个书,带个话,我还吃了他们不成?可不是小瞧了我?”
奶娘笑着说,“是了,我原也是这么想您的,现在看来也未必的,是他们多心了——人都死了,哪有还记着仇的?”
青儿不解说,“谁死了活了。”
奶娘说,“还不是你搞死的那个——”又从怀里拿出一本书来。“这是姑爷写的,说是这里面记着那个人平日讲经说法的道理。”
青儿故作没兴趣说,“我不懂你们那些道理。”
奶娘趁着几分醉意,说,“你是不知道的,这禅门的深意那哪是普通人能懂的?单单就是那一个‘空’字,都够我们参一辈子的了。这法海硬是有佛法的,把那大道理说出来简单明了。我先前好多也不懂的,姑爷给我这么一说呀,我就懂了。好多人排着队等着这本书咧。”
青儿讽道,“是了,他如今可不是‘空’了吗?天天参呀参,参到最后,大家都是一个‘空’。”
奶娘听她这么一说,来劲了,“你这说就不对了,如果死了就是空了,那还叫什么死?”
青儿回驳,“如果不死就‘空’了,那和死有什么区别——我只当他们两个是死人的。”
奶娘见如此说,“罪过——倒作贱起活人来了,也不怕折寿。也不是我说你的,你也到街上去问问。哪个不说法海、姑爷、姑娘好的,便是刊刻这《法海坛经》,不知多少人捐了钱——大姑娘就拿了一百贯。如今这《法海坛经》一出,人家的威名又不知道盖过你多少去了——你那牌坊终究是个摆设,哪比得人家流传的远久?”
青儿原不过是打趣来着,没想到竟遭了奶娘的抢白,又听说三娘拿着钱去帮法海刻书,心上气得不行,也不敢表现。只说,“你老便晚上抱着那书睡觉,白天揶在你那对奶子里,等你成了佛再来度我。”说着走开了。
奶娘正要回嘴,见她走了,又知她的脾性,也便不说了。便去拾掇角落里的青菜,准备中饭。
奶娘说那话本也无心,却不料青儿念念不忘。思想了几日,又找来李麟,两人叽哝半日,也不知说些什么。
'第十二章'第四节
'回目名:'金山寺烈火焚宝经,法海洞清江葬痴情
那里许仙,粗印了数十本坛经,往永州陈公靖处带去了一大部分,只留下几本送去各处校订。那些雕版俱放在藏经阁里收着,只待众人意见上来,再作修改,以便大量印刷。
这日夜里,却是上弦之月,比及夜深,忽地僧人四呼走水,许仙惊醒,却见藏经阁中火光通明。
许仙赶到,已经烧了半边了。那放《法海坛经》雕版的房间已经红透。许仙不由分说,冲了进去。
许仙醒过来时,已经躺在床上,脸上、胸上钻心的痛。看护他的僧人告诉他,那天他冲进火海抱起一块烧红的雕版往外跑,却倒在了门口,众人将他拉了出来,他还死死抱着那雕版。脸上、胸口都烧坏了。
许仙却只问,救出来多少?
僧人说,都烧坏了。还说,阁里的印仁那天被这一闹,也过去了。许仙问,印青怎么样?
僧人说,印仁死了,他又怎么能独活,自己用戒刀了结了。
僧人又说,你可知是怎么失的火?
许仙摇摇头,“都没有了,还——”说着重重地咳嗽着。
一连几天,许仙不吃不喝。
法明来看时,说,想是那不立文字的祖训,所以才叫这经版毁了的,要不然,好好地经阁怎么会失火——想开些吧。
这日,许仙身上的伤痛方减轻些,沉沉睡下。那里房门“吱”地开了。
许仙勉强抬头望去,却是苏云郎。虽是不十分相信,但动一动身,身上十分的痛,于是便相信是醒的,不是梦里。
依旧问,“你怎么得到此。”
云郎忙按住他,不让他动,“却来问我?我倒问着你怎么搞得这样——”说着竟流出泪来。
许仙勉强笑笑,“你倒有那勇气,我却怎么没有?”
云郎佯骂道,“却来和我比——那通天的火海也是去得的么——我却是被人强迫着,只能咬碎牙撑着。你却这么样,可不是自作自受?”
许仙急了,一手指着自己的心,挣扎着要起来说话,云郎再次按住他,“我知道你是为着你的心。”
许仙点点头,为着云郎道着他的心思流出泪来。
云郎扯着袖口与他擦泪,边说,“我这里有一瓶仙药,专治这烧伤的,我与你擦了,一会就好了。”云郎从身上摸出一个瓷瓶,将药水倒在丝巾上与许仙伤口上都擦了。许仙看时,所擦之处伤口即合,也不再痛了。
却正擦着,云郎却偏过头对着门外说,“既然来了,却还缩在门外为何?直如缩头乌龟般——还是成了佛作了祖的。”
许仙朝门外看去,只见门外闪出一个人来,顿时金光四射——可不是法海?但见法海身着锦澜袈裟,双手合什,头上五色金光在晕轮里不断变换出佛家吉祥图景。
许仙从床上翻下来,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望着法海。
云郎要扶他起来,他也不肯。
那里法海说话,声如洪钟大吕,“念我师徒情份,我这里前来度你,你可愿随我去?”
许仙忙叩头,称愿意。
云郎笑道,“好歹总算修行圆满,得与你念着的人往生一处,可贺,可贺。”便向许仙作揖称道贺。
法海过来,扶起许仙,引他来到门外,那里用手一招,闪出一头九色宝鹿,法海扶他上了鹿背。他在鹿前引导,立时飞上云天。云郎招来一只八音鸟,坐在其上,吹着欢快的笛声,与他们开路。
一路上,祥云集结,天花飞舞,仙乐飘飘,妙歌纷纷。正行间,面前闪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青儿。
青儿大骂,“好不知耻的,丢下我姐姐,干出如此勾当。”说着拿出一个宝葫芦,打开盖,向他三人喷起火来。法海、云郎还有九色鹿、八音鸟一时间都不见了,许仙只觉脚下一轻,浑身着火,落下云头,急得大叫不止。
清醒过来,却是一个梦,不知何时自己滚在了地上,两个小僧强按着他乱舞乱抓的手要将他抬上床去。
数日后,法明正在房中坐禅。有人推门进来。
正是许仙,面上焦颜烫疤甚是怕人。法明睁开眼来。许仙走向神龛,拿起装法海舍利的瓷瓶。
法明忙叫道,印心,你这是干什么?边说边起身来。
许仙说,法海,这是我的法海。说着捧在胸口,向外跑去。
法明忙追出来,大叫印心。众僧跟着追。
到了法海洞前,许仙跃上大石。
法明怕他跳下河去,不敢再追,说,“印心,快下来,把圣物给我。”又劝道,“经版没了,还可以刻。经书没了,还可以写。”
许仙那破损的面容已分不清他是在哭在笑,听他含糊地说道,“这是我的,我的——”
法明只好说,“快放下——你那身子——不经意打坏了,可不是污毁了他。”
许仙说,“我不会让他污毁,这是我的命根。”
许仙打开瓷盖,瓷盖掉在石上碎了。惊得法明一身冷汗。
法明求道,“快些给我,你拿他有何用?”
=奇=许仙从瓷瓶里倒出三颗舍利,“你拿他又有何用?”
=书=法明说,“快放回去,不可污浊了法海的舍利。”
=网=许仙艰难地笑笑,“放在这里就干净了。”说着将舍利放入了口中。
法明一声不好,忙示意人上去抢。许仙却举起瓷瓶,众人以为他要打人,吓得直躲。却听那瓷瓶砸在对面石洞上。众人齐上来制住许仙,抠开他嘴来,那里还有舍利,早吞到肚子里去了。
法明也无法,叹了口气,“冤孽。”示意众人离开。
春意阑珊,江水微涨,远处点点白帆。
法明一脸沮丧说,“你这是何苦呢?”
许仙却不听他的,望着远方,自语道,“莲花,莲花飘过来了。法海来接我了。”
法明往江面看去,什么也没有。再看许仙,泪眼迷离,便说,“不是莲花,那是你的泪水。”
“是莲花,满天的白莲花——你没有看见吗?”许仙在石上手舞足蹈,“那是他的泪,他的泪落在地上,就会开出美丽的白莲花。他哭了,他哭就是为了结下莲花法船来接我。”
法明叹着气,“你这是何苦呢?如今他去了,留下舍利给后人敬仰,不是很好的事吗?你这样,岂不是毁了他的名声和他留下的基业。”
许仙说,“什么名声和基业?我只认得他和他的心,我和我的心——”
法明认真道,“你疯了。若不是看在他的份上,我就可以治你的罪,烧化了你,炼出他的舍利来。”
许仙惧道,“不要,不要,我不要他放在冷冰冰的神龛上,他要和我在一起,不要别人的敬仰,不要别人的评点,只要他和我在一起。变作一只燕子,一条鱼,哪怕是一只螃蟹,我也要带着他在一起。”
法明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疯言疯语的僧人,两双秋水似的眼睛早已暗淡无光,又加被火烧掉了眉毛,左眼眼皮也掉下来了。面上更是难看,他甚至闪过一两个念头——眼前的人真是许仙吗?
许仙从大石上跳下来,转眼爬上了法海洞的洞顶,大叫着,“这里的冬天太冷,我们一起回南方去呀。”说着抱起身边的一块石头,向江中跳了下去。
法明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许仙已卷出滚滚波涛中了。
“师祖,那舍利丢了吗?”小和尚问。
法明说,“没有,世间本没有舍利,舍利在心里。”
“他们都死了吗?”小和尚问。
法明轻轻地说,“不,江上飘来了白色的莲花,他们坐着白莲花走向了天的尽头。”
“天的尽头是哪里?是西天吗?”小和尚问。
“不是,西天极乐世界是佛住的地方。天的尽头是他们住的地方。”法明认真地说,
“那他们没有成佛?”
“世上有佛吗?”法明反问。
“是了,心中有佛,草木皆是佛。”
“天的尽头只住着他们两个人吗?”
“是的,只住着两个人,一个叫法海,一个叫许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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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回目名:'立新本演白蛇传,破旧题说男女事
(丑扮小五子上,云)适才打那河边过,听得说我家官人许仙跳河自尽了。我这里急忙回去报与夫人知道。
(末扮钟老爹上,作拦小五子科,云)小五,你这样慌慌张张的,是要哪里去?(小五子云)许大官人跳河自尽了,我要去报与夫人知道。(钟老爹作耳背科,云)什么?你把衣裳都洗净了——懂事了——我这里知道了,不用报了。(小五子云)是我家大官人跳河自尽了。(钟老爹作耳背科,云)哦,听错了,你说有人挑了百合来了,我来看看成色如何,可值得好价钱。
(小五子作指科,云)老爹,你看那边是谁来了?(钟老爹作看科,小五子转身科,云)与他说不清楚,我这里快些报与夫人知道。(小五子下,钟老爹云)这个小崽子,又哄我来。(钟老爹下。小五子上,对内云)报夫人,适才打河边过,听闻得我家官人跳河自尽了。(内旦作声,云)你待怎讲?(小五子云)适才打河边过,听闻得我家大官人投河自尽了。(小五子下)
(正旦扮白三娘上,作哭科,云)猛听得许仙投河自尽,不由人痛断肝肠——(唱)
则为你青灯修缘十数载,一时间道行全毁坏,七情儿如汤沸心中澎湃:惊得我灵魂立时出形骸,恼不尽姻缘也似命途乖,悲叹着不能与你烧埋,思想你当日的情怀,忧的是有生日你我夫妻不和谐,怒的是不把为妻来携带,空欢喜你今日登天台。
(旦作痛哭科,作看佛像科,作打科,唱)看你这慈眉目泥胚胎,空受我十数年香火与敬待,全不感我一点痴心怀,则举栓儿将你来打坏。今日里全不受这孤苦挨,摘蜡炬将银烛台儿来刺坏。(云)许——郎——(唱)为妻的这里随你来。
(副旦扮青儿上,作抱正旦哭科,云)姐姐这里用银烛台穿胸死了,可不痛煞人也。(唱)
你那里行走急,全不与我些分别语。可怜我情义重,十数年来守着你。为你把孩儿育,为你把家打理,为你我不曾结连理。说什么姐妹谊,我只当是夫妻般看待你,为你挡风雨,为你出主意,为你我束巾帼把法海欺。
(旦云)四下里细打量,只剩我一人了么?(内答)是呀,只剩你一人了?(旦云)想当初我姊妹夫妻好不快活,却为何落得今日的结局,好不叫人伤怀呀——(唱)
思想起这一世儿好无奈,一个逃出来,一个躲起来,一个儿避世界,着我一人收拾着烂摊台。一个儿想爱不能爱,一个儿怨又怨不来,一个儿恨得剜胸怀,只怪着这世里投错了胎。逞不得意气,遂不得心怀,好无奈。
(末扮仕林上,云)姨母,我母亲她去了,这却怎么好哇?(旦云)我与你母亲从小相知相守,不曾分离,如今她去了呵,我——又怎能独活。(仕林作哭科,云)姨母千万节哀,不可胡乱思想,你要是再去了,着我一人怎么是好?(旦唱)
我与你桃李一园栽,枝叶相交不分开,似并蒂花同时开,似葫芦瓜一籽在心怀。都说是这一点骨血许仙带,我只当是你我心与肝化出来。
(旦云)仕林孩儿,姨母有一事相求。(末云)姨母待我如亲生已养,莫说是一事,就是千事万事也应承,则是上天入地也应该。(旦唱)
唤仕林几句话儿且依遵,也不枉我十几年来养育恩。我与你母怎能分?生不同床死同坟。我叫你碑上名姓刻的真,并写着姐妹的讳尊。我叫你新婚的红妆衣两身,大红喜字贴棺门。我叫你送殡如同迎喜客,不着半点白素痕。我叫你欢欢喜喜待宾客,共贺我姐妹结裙缨。
(末云)姨母莫不是气疯了,说出这样的话来?(旦唱)
你道我忧思结胸成疯病,我道是今日才作清醒人。人到烧埋时方解酲,红尘散尽见真心。
(旦作央求仕林科,云)仕林孩儿,你可要答应了姨母。(末背身云)姨母如此说话,则待答应于她,可不着外人笑话咱。若不答应她呵,竟是不孝了。这——这叫我如何是好——有了,我则姑且答应于她,之后的事她也不得知晓的。(末转身云)哎呀,姨母,我答应了。(旦云)儿呀,你答应了?(末作哭科,云)姨母,孩儿这里答应你了。(旦云)如此,我死也瞑目了。(旦作吞药科,末云)哎呀——不好,姨母,你吃下什么了?(旦唱)
我把这断肠草当仙草嚼,我把这毒砒霜和泪吞。姐姐呀——你莫怨我来迟些,我这里家内外要打点清,不比你无事一身轻。
(旦云)姐姐——我来者。(旦作倒地科,末作痛哭科。起身云)想那许仙、白娘子等诸人前世里不信佛道,种下因果,这世里错投男女,才有此一恨事,实实叫人痛心。多谢看官,每多修善缘,勿成隔世之恨。这正是三生石上姻缘录,不是冤家不聚首。不修佛缘投错胎,痴心一片愁白头。
“这位角好生不妥。”台下一人大叫,众人皆来看他,原来是个秀气的书生。那台上的末角忙作揖说,“讨教。”
那书生说,“从来佛法平等,不分男女,只有罚投作畜生的惩戒,哪里有错投了男女的惩戒?”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为中一个老者说,“你只看他那唱念做科如何,戏文写得如何?管他故事是怎么样?”
那末角在台上不知如何应对,又不好下台,只得盯着出将处的帮主看。帮主忙上台来对下面看官作揖,“这都是依着本子上演的,各位爷,如有高见还请改动一二。”
台下又有人起哄,“这是哪个定的本子,好生没道理。哪里有个男人爱男人,女人爱女人的事情,可不是胡扯?”
台上帮主一时语塞,急得面色青白。
“这男男、女女之事从来就有。”忽听其中一人大声说道,众人看时,却是个疯癫和尚。
先前那起哄的人说,“你知道个什么?”
疯癫和尚说,“男男女女之事自盘古开天时便有了。只是众人以为不雅气,如那仕林所说——怕人笑话——才不得流传。想那伯牙与子期琴瑟调和,可堪称佳话。又有那梁祝之事,更是妇孺皆知。你想那古时的礼节,且不说家中女子不准外出读书,便是混在书院里,也只怕早叫人识破了。我看多半是你们这些书生,情投意合,生出爱恋来,却假托一个女扮男装的故事来敷衍。更有那寒山、拾得两位高僧,他们两人的画像更是被世俗人画作合和二仙贴在那洞房之内。可见这男男、女女之爱不但不被人反对的,反倒流传千古,只是不便明白说出来罢了。”
其中有人道,“妙论,妙论。”也有人道,“这样的事儿,听着都叫人作呕。”
僧人说,“依着佛门的道理,这人性皆是一样的,男身女身只是个皮囊。你那妻子前世未必不是个男身,你那汉子来世未必不投成女身。若两下无有情义,思想起这些来,可不作呕?若是两下有情有义,管他男女,颠鸾倒凤,正成全着心神合和的美意。”
有人道,“你这个和尚,说着人家夫妻事竟津津乐道,莫不是个花和尚?”
“花和尚也好,酒肉和尚也好,有情有义,有人性就好。”说着那僧人拾起身边的竹杖往外走去。边走边听他作歌道:
你道是我孤苦难挨,为着你遇山林博古通今,则是你一点知音灵犀才,绝世上再无他人听得出来。
你道是我情窦初开,为着你美容颜丽质天裁,则是你一片文才意和谐,料今生再无人比得你上来。
你道是同病相怜爱,为着那臭味投同皈莲台,则是那一段禅心双无猜,管世间生前人后说甚的来。
那帮主在台上拍掌叫好,对着那末角说,“你这后面几句这样改来:多谢看官,想那诸法平等,不论男女,唯有情有义可嘉。重情重义之人胜过那伪君子、假道学何止万倍?这才是金山寺许郎皈莲台,'奇+书+网'保安堂青儿聘红妆。有情有义需趁早,莫待白头悔断肠。千古传说细分辨,莫学人说道德篇。”
后记(一):关于故事
终于写完了。
回想起来,大约是从2006年年底开始下笔的。算来已有三年了。倒不是我修改了三年,只是断断续续,有时是因为没空,有时是没心情。好在终于逼着自己把它写完,而且自己还颇为满意——这大概要算我的第一部长篇了。
'关于故事'
《白蛇传》的故事可谓家喻户晓了。我这样来解构并非哗众取宠,缘于两个原因。一是在小时候看京剧《白蛇传》时,因为不懂那些咿咿呀呀的唱白,而且都是折子戏,所以就央着长辈说这个故事。他是很负责任的,不单说了平常我们知道的《白蛇传》,而且还告诉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比如法海是蛤蟆精转世,爱慕白娘子,所以要拆散他们夫妻;再则就是说其实青蛇是个男的,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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