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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满乾坤-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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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春满乾坤
  作者:典心
  男主角:干戈
  女主角:钱贝贝
  内容简介:
  钱贝贝来到苗疆,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蛊王,
  她准备拐到圣药,就脚底抹油,溜回京城交差。
  雇用这个蛮子带路后,一路上她糗事做尽,外加自言自语,
  能说的、不能说的,一股脑儿的全盘招供,
  就在她的霸道狂炙,即将骗得她的芳心时,她才赫然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就是……
  天啊,哪个人来告诉她,最近的悬崖在哪里,她羞愧得想去跳崖自尽,再也没脸见他了!
  干戈统驭苗疆,掌握两族生杀大权,人们敬畏他的权势,更畏惧他的残酷冷血,
  而这美丽莽撞的汉族女人,却将他“利用”完毕后,就打算跷头走人。
  这怎么行!?他已经下定决心,要一辈子将她留在身边……
  正文
  第一章
  莽莽苗疆,离京城有数千里远。
  这儿野林蓊郁,山绿水青,大地浩瀚无边,蕴涵着原始活力,与京城的华丽精致截然不同。
  莽林边缘,有个地方,名为虎门口。
  从数十年前,陆续有中原人士来此开垦,聚市为镇,聚镇为城,跟苗人交易、相处、通婚,久而久之,虎门口已成了苗疆最大的商城。
  虎门口占地辽阔,整座城以石板筑成,在苍郁莽林中,如同一座堡垒,城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一队人马,远从京城而来,风尘仆仆的来到虎门口。
  这儿虽然地处苗疆,但不少中原商人,均不远千里,来此采买商品,脑筋动得快的汉人,便在这里盖了客栈,往来的商旅,大多在此落脚。
  为首的男人骑着一匹高壮的栗马,身穿暗青色衣裳,看得出是上好的材质。
  “五姑娘,到了”走到马车前,恭敬的说道。
  沈默。
  车厢内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男人皱眉,再度出声。
  “五姑娘。”
  还是沈默。
  随行的仆人走到车窗外,低低喊了几声,仍是听不见回音。
  “呃,石总管,我想,大概连日舟车劳顿,五姑娘太累了!所以这会儿睡着了。”人们声说邋。看着车厢上的软帘!却没胆子去掀。
  男人挑眉,扯起嘴角,而后伸出双手,托住车厢的两角。接着,他气运双臂,庞大的车厢,彷佛毫无重量般,瞬间剧烈摇晃起来。
  “啊!石冈,发生什么事?”车厢内传来惊叫,软帘中钻出一颗小脑袋,钱贝贝满脸睡眼惺忪,与周公的棋局,硬是被打断。
  石冈搁下车厢,一脸从容。
  “没事。”
  “但是,刚刚车子晃个不停呢!”她又困又迷惑,低头看看车厢,再看看面无表情的石冈。
  怪了,刚刚真的晃得好厉害!
  “五姑娘大概是作了噩梦。”
  “是吗?”钱贝贝困惑的说道。
  “车内肯定睡得不舒服,不如等到入了客栈,您再好好休息。”石冈提议。
  “喔,到了吗?”她坐在车厢口,慵懒的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稍微梳拢如云秀发后,才轻盈的跃下地。
  “是的,已经到了虎门口。”他恭敬的说道,走在前方,替钱贝贝开路,一双内敛的眸子,不忘留意四下状况。
  掌柜眼尖,从那几匹千里名驹、精致华美的马车,立刻猜出这些人肯定来头不小。他火速上前,还吩咐伙计,将马匹跟马车都安顿妥当。
  “客倌,是住店吗?”他热络的说道,视线一转到钱贝贝身上,灵活的舌头瞬间打了结。
  不只是他,就连客栈里的人们,瞧见门口那花容月貌的美人儿时,也像被勾了魂似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吵杂的客栈,陷入一阵寂静。
  苗疆偏僻,不常有汉族的年轻女子走动,而钱贝贝的美貌,更是走到哪儿,都会引起骚动。
  她窈窕娇小。穿箸一件及地的鹅黄色斗篷,领口的白狐圈,圈箸那张精致的小脸蛋。因为先前的小睡,秀发微乱,添了一丝娇佣。
  水汪汪的眼儿、红润的唇,那五官不但美丽,还有着三分甜美、七分慧黠,让人只瞧上一眼,三魂七魄就全飞了。
  石冈还没回答,身后就传来清脆的叫唤,下了指示。
  “先用餐吧,我饿了。”她说道,伸出白嫩的双手,遮在红润的唇上,懒懒的打了个呵欠。
  对自个儿容貌引起的震撼,她早已习惯,也不顾众人的注视,迳自挑了张乾净的桌子坐下。
  石冈没有作声,在钱贝贝后头站定,像尊门神似的杵着。
  掌柜不敢怠慢,连忙吩咐上菜。没一会见功夫,好酒好菜已摆了满满一桌。
  “石冈。”她唤道。
  “在。”
  “坐下。”她还替他拿了双筷子,搁在桌上。
  “五姑娘,尊卑有分。”石冈淡淡的说道。他当了钱府数年管家,一向条理分明。
  她翻了翻白眼,又拿了两个杯子,分别摆好。“这不是家里,没那么多规矩。再说,我可不要一个人用膳,怪闷的。”
  “不行。”
  钱贝贝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补上一句。
  “这是命令。”软的不行,她只能来硬的。
  石冈的下颚微微一抽,这回,他不再吭声,总算在她面前坐下。
  他有足够的经验!知道钱家的女人有多固执,一旦下了决定,就难以更改。
  “瞧,这不是很好吗?两个人一块儿吃饭,比我一个人坐着吃,你站着看好多了。”她弯起红唇,露出个颠倒众生的笑容,满意的举起竹筷,品尝着不同于京城的苗疆菜肴。
  那双水汪汪的眼儿也没闲着,她睁大了眼瞧回去,没有半点羞怯。反倒是那些男人,无法迎视如此清澈的眸子,心跳加速,立刻就转开视线。
  偏偏,有一双眼睛,跟其他人不同。
  那道目光格外凌厉,满蕴着冷静疏离,默默打量着,却有着无比强大的存在感,令她觉得如坐针毡。
  钱贝贝转过头去,看见了那个男人。
  那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一身猎户打扮,独自坐在角落,桌前只摆着简单的酒菜。一把老旧的猎刀,搁在桌上。在桌脚下,有着数张兽皮,以及两、三条肉乾。
  这男人无疑是最矫健的猎户,光看他脚边的收获,就能知道,他的狩猎技术有多高明。
  他的表情冷硬严酷,黑眸里的光芒却格外锐利,充满野性的活力。那双黝暗的黑眸,非但看不出任何情绪,甚至深幽得难以看穿——
  啊,就是他在瞧她吗?
  贝贝的注视,没让他转开视线。他放肆的打量着,幽暗的眸子略略一眯。
  “五姑娘,请别四处张望。”石冈的声音响起。
  小脑袋转了回来,粉脸还有些微红。
  “为什么?”她漫不经心的问,还惦记着那双黑眸、那个男人——
  “为了你的安全。”
  贝贝蹙起弯弯的眉,总算收回视线,瞪着石冈的脸直瞧。
  “我知道你抛下新婚娇妻,千里迢迢,陪我从京城到了这儿找药材,心里肯定不好受,但也不用老是绷着脸啊!”
  “属下没有。”他静静的否认。
  “还说没有,对着你这张脸,连饭菜都变得不好吃了。”
  “五姑娘可以别看。”石冈简单说道,低头用餐。
  是啊,她也想不看啊!
  粉脸上挤出笑容,心里却咕哝个不停,抱怨大姐,派了这个闷葫芦来。
  唉!她早就该知道了,大姐扔下来的差事,肯定不轻松。
  贝贝在钱家排行第五,从小精通药理,专于耆黄之术,大姐让她经营药材生意,在京城的东市大街上,开了间“乾坤堂”。
  “乾坤堂”,卖的是壮阳药。
  这类药,不论古今中外,都令人趋之若骛。握有独门秘方者,几年内必成钜富。大姐就是看出这一点,才辟了这间“乾坤堂”。
  如花似玉的闺女,经营这种生意,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也能使活人闭嘴。当白花花的银子,如流水般往“乾坤堂”滚来,那些闲言闲语,没多久全成了羡慕的叹息。
  只是,几个月前,东市的另一条街上,开了间“安平堂”。
  京城内传言,这间新药坊的秘方,效果惊人。而后,病人们弃她而去,银子也就像长了脚,全跑进了那家药坊老板的口袋里。
  大姐为了这件事,把她唤进珍珠阁。简单的假代一番后,将地扔出家门,说是苗人善用奇药,她得走一趟苗疆,找出能致富的药方,否则不许回京城。
  呜呜,怎么办?大姐可是说到做到,要是找不着好药方,难道就一辈子困在这儿?
  别的不说,石冈才刚新婚,她总不能连累他,让新娘子在京城里守活寡吧!
  想到这儿,她的心里,对这位脸色难看、却仍尽忠职守的总管,浮现了那么一丁点歉意。
  “来来来,开心些,我让你喝喝我的药酒。”她撩开鹅黄色的斗篷,拿起腰间一个精致的皮质小酒囊,拔开酒塞,室内立刻弥漫着浓浓酒香,就连好几桌外的酒客,都情不自禁的深吸一口气。
  “属下不喝酒。”
  “这可是我的独门药酒呢!”她瞪大眼睛。
  这家伙这么不识货?!在京城里,她钱贝贝的药酒,旁人就算花上万两银子,都未必能沾上一口。如今,她不但免费奉送,还亲自斟酒,而他竟板着脸说不要?
  刚刚浮现的歉意,立刻消失得一乾二净!
  “属下不喝酒。”
  “不喝就不喝。”她喃喃说道,有些扫兴,伸手把那杯药酒端回来,倒进占自个儿的小嘴里,免得糟蹋了。
  红嫩的小嘴衔着杯缘,清澈的眼儿,却忍不住又往角落飘了过去。
  那个男人还坐在那儿,视线没有移开。
  他还在看着她,神态傲然。眼神肆无忌惮——
  她搁下酒杯,粉脸蓦然嫣红。
  怪了,药酒是她平日就喝惯的,怎么这会儿,竟会觉得心口又热又烫?!
  这回,石冈注意到了。
  “五姑娘?”他唤道,看出她神态有异。
  贝贝的脸儿更红,视线盯着桌面,像是突然对茶杯起了莫大的兴趣。
  “唔,没有,呃,我、我只是在看他们的穿着,又是刺绣,又是蓝染的,好特别呢!”她胡乱编了个谎言搪塞。
  掌柜正好走过来,以为她真的感兴趣,连忙热心的解释。“姑娘,他们不是汉人,是苗人。”
  “在这虎门口里,汉苗两族能杂居?”石冈问道。
  “是的。”掌柜点头。
  “相安无事吗?”
  掌柜再度点头。“当然。”
  石冈挑眉,有些诧异。
  “这倒难得。两族相处,通常都是争端不断,先前不是听说,西北方面,汉人屯垦区,出了屠杀血案吗?”
  “这里不同。”
  贝贝眨着双眸,倒是真的被勾起了兴趣。“怎么个不同?”
  “因为我们这儿有蛊王。”掌柜一脸骄傲。
  “蛊王?”
  “他是苗族的领袖,是他订下规矩后,汉苗才能安然共处。就连这座虎门口,都是他监督建造的。”
  啊,这么说起来,在此地统驭汉苗两族的,就是那个被称做蛊王的男人?
  那么,这位蛊王,该是对苗疆的一切,都了若指掌的吧?要是有了他的帮助,这趟苗疆之行,说不定能尽快结束。
  她一面思索着,一面转头,再度往角落看去。
  桌边空无一人,空留着酒杯与小菜,高大的猎户,已失去踪影。
  只是,少了那肆无忌惮的注视,她没有较为自在,反倒心中一紧,有些怅然,几乎就想冲出客栈,追探那人的行踪——
  贝贝咬咬唇,强迫自个儿不再去想那高大的男人。她举起小手,托着下颚,清澈的眼儿看向掌柜,问起正事。
  “你说的那位蛊王,也在这城里?”她问道。
  “不,蛊王的住处,离这儿有好几天的路程,要不是有他的首肯,寻常汉人别说到不了,根本找都找不着。”
  关于这点,她早就耳传过,苗疆地域辽阔,汉人接触的部分,只是苗疆的边缘。绝大多数的苗人,是躲在山林之中,甚少跟汉人来往。只是她没有想到,拥有苗疆最大权势的男人,竟也藏身在深山里。
  贝贝若有所思的点头,从腰间拿出一锭金子,赏给掌柜。
  掌柜捧过金子,笑得合不拢嘴,解说得更是卖力。
  “蛊王不只掌管汉苗两族,那些苗人还说,他百毒不侵,就连山中的走兽,都得听他号令。此外,他的手中,还有着圣药。”看在赏金的分卜,他连自个儿的祖谱都肯背出来。
  一听见那个“药”字,贝贝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连忙往前倾身。
  “仔细说说,那圣药是用于何处?”
  掌柜猛点头,不敢有所保留。“一出人们说,那圣药是天下毒物的克星,沾过圣药的人。从此不怕任何毒物。”
  “真有道么神奇?”贝贝挑眉。
  掌柜点头如捣蒜,差点没扭了颈子。
  “姑娘,您出去问问,在苗疆,可没人会质疑蛊王的能耐。”
  “那么,这座城里,谁用过他手中的圣药?”她问道,想从病人处下手,探探那圣药到底有多神奇。
  只是,这回掌柜的脑袋改了方向,开始左右摇摆。
  “这倒没有。”
  贝贝瞪大眼睛。“既然没人用过,又怎能知道他的药管用?”
  “那是蛊王家传的秘药,从不传给外人的。再说,见都见不着他了,要怎么跟他讨圣药?”掌柜说道,满脸敬意。不难看出,在他心目中,蛊王的地位有多崇高。
  她挥挥手,要掌柜退下,低头想了。会儿,心里立刻有了主意,那张小脸看着石冈,满是兴奋的开口。
  “我想——”
  石冈搁下筷子,回答得极快、极从容。
  “不行!”
  “我是说——”
  “不行!”
  “我——”
  “不行就是不行。”
  “找都还没说话呢!”
  “五姑娘肯定是想入山去,亲自去见蛊王,问问那圣药是否真有那么神奇。”
  “对!”她眼儿发亮,像两颗星星。
  “那么,属下也回答了。”石冈极为缓慢、肯定的重复。“不行!”
  可恶!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摆在桌上,威胁的盯着他。“你难忘了,我这趟来,就是为了找药方的。”
  “属下的职责,是保护五姑娘的安全。”他不肯让步。
  “你不想见老婆了?”
  石冈的下颚抽动了一下。
  她露出微笑,乘胜追击。
  “你想想,只要我能顺利找到蛊王,拿到好药方,咱们就能立刻回京城去。”她笑得十分甜美。
  餐桌上一阵沈寂。
  半晌后,石冈抬起头来,表情恢复平静。
  “请五姑娘尽早休息,明日起,我们还要在城内寻找药方。”他特别强调了“城内”两字。
  该死,这个家伙,脑袋怎么硬得像石头!?
  贝贝火冒三丈,几乎想用银子将他砸出去。
  只是,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她没有傻到跟他硬碰硬。
  她压下怒气,没跟他争论,反倒慢慢拿起筷子,端起木碗,用最优雅的姿态用餐,接着转身上楼休憩。
  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了决定。
  贝贝决定开溜!
  第二章
  月黑风高,她迷路了。
  贝贝在客栈里留了信,分别给石冈跟大姐,说明她要自个儿去找药方,而石冈则可以卸下职务,滚回京城去陪妻子。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算计好了一切,却没料到,入夜之后,山林里伸手不见五指,就连乌鸦,只怕也会飞去撞树。才闯入山林没半个时辰,她就摸不清方向了。
  掌柜肯定是糊涂了,这儿哪里有“路”?
  触目所及,只有恶鬼般张牙舞爪的高人树木,以及几尺高的野草,连像样点的小径都没有。
  “可恶,那个掌柜明明说了,那些苗人,都是走这条路去见蛊王的。”她嘴上抱怨着,伸出小绣鞋,尝试性的踏踏前方的杂草。
  “难道给人们都会轻功,只在树上飞来飞去,所以山林里才不需辟路吗?”她摸黑前进,嘴上嘀咕个不停,却不敢大意。
  夜色更浓,月光露脸。
  崎岖的道路、冰冷的露水,严重消耗她的体力,她额占自汗,四肢却逐渐觉得冰冷。
  “呼,不、不行了  我走不动了——”她爬到一处小空地上,翻身仰躺,对着夜空喘气。
  夜阑人静,山林里只有累极的喘息声,贝贝的小手摸索到腰间,拿起随身的小酒囊,凑到嘴边灌了几口。
  美酒里浸泡了无数良药,藉着酒气,在她体内循环,即刻提供温暖。
  她深吸一口气,调匀气息,考虑是该继续前进,还是就近找个地方休息。
  只是,这会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该上哪里休息?难道找个山洞,跟洞里安眠的黑熊老兄挤一晚吗?只怕没等到天亮,黑熊已经把她吞了!
  呜呜,她好想念京城,好想念暖暖的被窝——
  “嘶——”
  某种声音,轻轻响起,贝贝全身冻结。
  那是动物的呼吸声,很低很低,却杀气腾腾,令人寒毛直竖。
  她竖起耳朵,躺在原地动也不动,全身冷汗直流,很期待是自个儿听错了。
  一双野兽的眼睛,在草丛里发着绿光,静静看着她。
  贝贝在咽口水,眨着双眼!不敢转移视线。
  呃,不会吧?那不会是——
  一声长长的嗥叫,惊破岑寂。
  狼!
  它伏低身子,还露出尖锐的撩牙,一看也知道,它正期待啃了她当消夜。
  “该死!”贝贝低喊道,小手往靴子一摸,抽出随身的匕首,双膝一屈,灵巧的跳离原地。
  野狼发出低咆,绕着她打转,考虑着该何时扑过来。
  她持着匕首,跟它僵持不下,冷汗不断的冒出额头。老天,这匹狼好庞大,她手里的匕首,纵然十分锋利,杀伤力恐怕也比不上它的獠牙。
  贝贝咬着下唇,不敢放松戒备,黑眸转啊转,想找个路子,看看能否开溜逃命。她练过武,身子比寻常女子强健,逃命的速度,自然也快上一些。
  只是,她不太确定,自个儿能否跑嬴这匹狼。
  一人一狼,绕着空地打转,僵持不下。
  片刻之后,野狼的前爪在地上一按,身子向前倾,蓄势待发,就准备扑上前来  倏地,巨大的咆哮声震动旷野。
  那声音太过巨大,分不出是从哪里发出的,整座山林,都被那声巨响撼动,无数野兽飞鸟,惊跳奔走,掀起一阵骚动。
  那匹野狼也为之一惊,瞬间收回双爪与獠牙,不敢动作,却仍不肯离开,依依不舍的看着贝贝这块嫩内。
  又是一声巨咆,靠得更近,气势也更为震撼,贝贝本能的捣住耳朵,只觉得整个人摇摇晃晃,像是要被那声咆哮轰得飞出去。
  那是什么?是更可怕的野兽吗?竟然只凭吼叫,就能让人心惊胆战。
  原本不怀好意的恶狼,再也不敢久留,脖子一缩,夹着尾巴溜了。
  “喂、喂,别扔下我!”贝贝嚷道,迈开双腿,摸黑追上去口那声咆哮太过吓人,她宁可跟那匹狼相处,也不愿意独自留在原处。
  但是跑没两步,前方的草丛,瞬间被强大的力量压倒,庞大的人影,无声无息的窜出,挡住她的去路。
  是人?!
  “呃,是石冈吗?”她小声的问道。
  没反应。
  “请问,你是哪位?”她又问。
  还是没反应。
  黑暗之中,那人的双眸比野狼更明亮。
  “唔,不说吗?不说就算了,那,嗯,呃,那我走了。”她瞪着那黑影,红嫩的小嘴胡乱说着,心里却有些发毛。
  这荒山野岭,怎么会有人呢?再说,这家伙诡异得很,步履无声,武功底子极为深厚,好得吓人,比野狼还要敏捷。先前那声吼叫,十之八九,就是他喊出的。
  呃,他是人吧?该不会是山魍那类的玩意儿——
  她走进草丛里,绕了个大圈圈,想要避开他,双眼还不忘往下瞄,想看看他有没有双脚。
  还好还好。他有脚呢!
  倏地,眼前一黑,那人身形一闪,又挡住她的去处。
  那人长发技散,双肩宽阔,高大得不可思议。他低垂着头,深幽的黑眸,打量着身下气呼呼的少女。
  “对不起,我要过去。”她蹙起眉头,转了个方向,迈开小绣鞋前进,心里有些不高兴了。
  走没两步,男人小山似高壮的身躯,又在面前冒了出来,她惊险的收住脚步,差点没撞上去。
  “让开!”她仰起头,月光下出现一张愤怒的小脸,龇牙咧嘴的喊叫,双眸亮晶晶的。
  他不动如山,挑起浓眉,黑眸中闪过诧异。
  “喂,你听见没有?”她愤怒的娇叱着,双手插腰,怒瞪着他。“我警告你,本姑娘可是京城钱府的人,你要是识相,就闪远一些,别碍着我的路。不然,要是有个闪失,伤到我一丁点儿,钱府可不会放过你!”
  她虚张声势,搬出钱府的名号,期待能吓倒对方。
  可惜,这人不买帐,还是杵在前头,动也不动。
  哼,想她家里钱财万贯,天下闻名,任何人听见,都是快快跪下磕头,生怕得罪了,哪里还会不知死活的挡在她前头?!这家伙没反应,莫非是见识不足,还是出娘胎时,忘了带双耳朵?
  用说的没效果,她决定亮刀子。
  “本姑娘要你让路,你是没听见吗?”她握起匕首就往前挥,想要吓退对方。
  那人反而逼上前来,行动有如鬼魅,没发出半点声息。他单手一劈,就敲中她的手腕,挥舞到他面前的匕首,瞬间被打掉。
  “啊!”
  好痛!
  火辣辣的疼痛,从手腕处往上窜,她疼得全身无力,整个人一软,只能跪倒在地上。
  该死!她的武功不弱,要撂倒一个大男人,可是轻而易举的。哪里知道,这个家伙只凭一招半式,就摆平了她,这可大大伤了她的自尊啊!
  “喂,你——”
  他又出手了!
  黑暗中眸光一闪,那人抬起手,伸出一指,轻点她的肩膀。
  强大的内劲猛然传来,贝贝发出惨叫,整个人被震开,像个破娃娃般摔进草丛里,连匕首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你这个王八蛋,竟敢——”沈重的力量压上手腕,她呼吸一窒,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眯起双眼,努力想看清这家伙的长相。
  那个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边,背着月光,双脚踩住她的手腕,居高临下的俯视,一双黑眸在夜里绽放奇异的光亮。
  她认得那双眼睛。
  她用尽自制,很努力的转开视线,在心中喝令自个儿,绝不可以再盯着他的裸胸流口水。
  “呃,咳、呃,那个,这位蛮子大哥,你知道蛊王吗?”她仰起小脑袋,看着那张严酷的俊脸。
  黑眸一闪,薄唇却仍紧抿着。
  “我想去见蛊王,但是这会儿迷路了,你认得路吗?”她充满希望的问道。
  他没吭声。
  “你要是认得的话,就替我带路,如何?我不会亏待你的。”贝贝从怀里摸出两锭亮晃晃的金子,送到他面前。“替我带路,这两锭金子就是你的了。”
  没反应。
  黑眸从她期待的小脸,挪到金子上头。
  “你不认得金子吗?”贝贝问道,头一次遇上有金银在前,还没半点反应的人。啊,难道苗疆生活刻苦,这男人连金子都没见过?
  同情心油然而生,她主动上前,拉开他腰间的猎袋!将金子扔了进去。
  “来,这金子你留下,很有用处的。记得收好,别让人瞧见了,会被抢。”她自顾自的说道,还替他把猎袋绑好,免得里头的金子滚出来。
  软馥的身子接近时,高大的身躯有片刻僵硬,随即恢复正常。
  “你怎么不说话?”她抬起小脑袋,这会儿才发现,他从头到尾沈默着,就这么看着她,连一声都没吭。
  不祥的预感,在她心头冒出芽苗。
  呃,不会吧,她不会这么倒楣,遇上一个不懂汉语的苗人吧?
  “喂!”贝贝又喊了一声。
  黑眸望着她,毫无波澜。
  “你懂汉语吗?”
  他一言不发。
  “你、懂、汉、语、吗?”她不死心,声量愈来愈高,惊飞丛林里不知名的鸟儿。
  他还是没反应,反倒是高声说话的她,猛地住了口。
  “该死,他不懂汉语,我喊得再大声都没用啊!”她喃喃说道,偏着小脑袋,在原地转圈圈,努力思索着,可有法子能跟他沟通。
  嗯,用说的不行,那么,改用比划的如何?
  她正在考虑,该用何种肢体语言,让身旁的大个儿理解,他已经转过身,自顾自的往黑暗中走去,完全不理会她。
  四周黑漆漆的,好不容易有个人作伴,她哪里能放过?
  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她往前奔去,软软的小手,在宽阔的背上摸啊摸,总算摸到他的手臂,嫩如春葱的指,立刻滑入他的大掌里。
  “喂,别扔下我啊!”她小声的说这,靠在他身后,坚决不肯被扔下。
  男人停下脚步,神色古怪,黑眸从两人交握的手,挪移到她的小脸上。
  她尴尬的露出笑容,握得更紧,怕他甩开。
  “呃!这儿好黑,你的手,嗯——借我握一下”她愈说愈小声,明知他听不懂,却仍努力解释。
  在京城里,她不但是富贵人家出身,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可不会随便握男人的手。但是眼前情况特殊,不握着他的手,说不定就会被扔下,她也只能抛开女子的矜持,先赖定他要紧。
  再说,他的手好大、好温暖呢!
  温暖乾燥的感觉,让她舒服的吁了一口气,完全没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火苗。
  “好了,这样握着就好了。”她推推他的手,仰头露出无辜的笑容,示意他可以前进。“你去哪儿,我就跟着你去哪儿。”无论去哪里都好,只要别把她扔在原地就行了。
  男人瞪着她的小脑袋看了一会儿,才又迈开步伐往前走去。
  他没有拨开她的手。
  两人很快的走出山林,野草之中,出现了一条崎岖的小径。又走了一会儿,黑暗的树林间,透出一线温暖火光。
  “啊,山洞!”贝贝喊了出来,几乎要喜极而泣。
  太好了,今晚有地方可以睡觉,起码不用窝在树林里喂蚊子了!
  陡峭的山壁下,有着一个山洞。洞内铺着几块兽皮,生了一堆火,灿烂的火光,让洞内看来温暖无比。
  男人松开两人交握的手,走入洞内,拿起木柴扔进火堆。
  贝贝注意到,兽皮上还放着一柄猎刀,那是先前在客栈时,搁在他手边的。她在火边蹲下,伸出双手烘烤着。
  “这山洞是你发现的吗?”她问道,自动自发的窝坐在兽皮上。这个山洞很简陋,不像是住所,倒像是临时的休憩处。
  他没说话,只是瞄了她一眼,把更多木柴丢进火里。火焰跳跃,把他黝暗的双眸映照得更加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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