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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气小娘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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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夜依然沉静,月光也依然明亮,漆黑的书旁内是寂静无声……
在北方,有一群在无意间流落人界的异世界妖魔……
魔族的形貌和人类相似,若混在人群中是分不清的。
不同于人类的,是他们天生皆具有异能,四肢各有油亮鲜艳的鳞片镶嵌。他们的形貌是永不衰老的,直到死亡,躯壳才会渐渐消失,留一丝灵气供下一代刚出生的生命吸取,顺利成长。
不过,因为空间的不同,他们是无法随意闯入人界。
可是,世界上毕竟没有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
百年前,在一次天摇地动之下,两界之间出现裂缝。刚开始的遽变使得气流混乱,因此,让许多魔物在不可抗拒的引力之下被吸入人界——
待天地一切归于平静时,那些魔物们已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从此流落在异域……至少在他们来说是这样的。
他们找不到回家的路,原有的异能也随着空间的不同消失了大半,几乎和普通人类相差无几。
时间如流水般逝去,他们仍然找不到回家的路。魔族们渐渐死心了,慢慢的尝试融入人类的世界,适应人界的生活,与人类相处。
在人界的日子很漫长,他们在人界继续延续下一代,同时也不放弃寻找回家的路,就这样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回家变成他们最希冀而不可求的一个美丽的愿望。
但是,就在他们以为可以和人类和平共处时,一件令魔族们悲愤的惨事发生了,同时大多数流落人界的魔物也因此而牺牲,只剩下寥寥无几的魔物勉强存活。
他们刚开始进入人类的世界生活,不敢太过深入,仅在少有人烟的地带活动觅食,过着几乎与世无争的生活。
可惜,在经过数代之后,他们的戒心渐除,开始对人类好奇,于是,他们有了第一个人类朋友、有了第二个人类朋友,就有了第三个人类朋友,继而有更多的人类朋友……可是他们不知道人类的世界是复杂的,人类的心思是难以料想的,人类的贪欲更是无穷无尽……
十八年前,他们破例带着被他们所信任的人类朋友参观他们的族群,带着被认可的希望,同时也希望那些在人类族群中有强大势力的人们能帮他们找寻回家的路。结果就在第二天他们首次尝到了仇恨的滋味——那些他们带回来的人们趁他们夜晚熟睡时放火烧了他们,甚至连那些他们延续命脉的孩子们也被烧得蛋破液流——
残留下来的魔族们,在悲愤下分成了两派。
一派消极的主张不再和人类接触,尽力寻找回去的路。
另一派则对回家再也不抱任何希望,立誓要为死去的族人报仇,统治人类的世界,占有它,做为报复——“那就是‘血影’对不对?”琦儿眼眶已红,望着师父。从她有记忆开始,师父的容貌就不曾改变过,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刻下一点点的痕迹。她一直以为那是师父武功高深,内力已近完美的缘故,没想到……
“应该不会错的。”云霞师太哀伤的叹息,睿智的眸光里有太多深沉的悲伤。
“师父……”
琦儿看着师父难掩的哀凄,不知该讲些什么。云霞师太在她的心目中是教她一切本事的师父,情感上更是母亲和父亲的综合体,比自己的亲人更是亲上好几倍。
“琦儿,我相信聪明如你,我说了这番话,你也该猜到师父的来历和身份了吧?”
“师父,不管您是什么,在我心里您永远是我最亲爱的师父!”琦儿情绪激动地紧紧环抱住云霞师太。
云霞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知道。不过,我仍然感谢你知道我的身份后,不嫌弃我是个异族。”云霞师太将袖子挽起,露出光滑洁白的手臂,上头怵目惊心镶嵌着两片鳞片,犹如指甲般的大小,碧绿鲜艳的色彩,在阳光下流幻着妖异的光芒。
琦儿惊艳的低呼!云霞笑了笑。
“在我们的世界里,绿色的鳞片代表的是祈福,天生具有感应祸福的能力。”她将袖子拉下,遮掩住绿色的光华,然后收出笑容,严肃正色地道:“琦儿,在人类对我们赶尽杀绝后,我幸存的族人们便立时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复仇,一派主张继续找寻回家的路,同时也立誓不再踏足人类居住的地方,永远不再与人类这等好险的动物交往,当时我也是立誓的一员……”
“师父,那……”
“我知道你的疑问,你是要问我为何发誓不和人类接触下,又将你接回来,是吗?”云霞师太摸了摸琦儿满不解的小脸。
琦儿笑着点头。“对呀,师父老是正正经经的,连说个谎话都还会脸红,不像是拿发誓当放屁的人呀?”
“是呀,你说得很对,我的确不像你。”云霞师太的脸没有红,表示她绝对没有说谎。
“师父——”琦儿不依的嚷嚷。
“你说说看,有哪一次你的誓言能听的呀?”云霞取笑她。
不待她反应,她用食指点住琦儿欲言又止的嘴巴,正色道:“你先不要说话,静静的先听我说。”见琦儿点头,她才拿开手指,将琦儿拉到她面前坐下,才继续道:“在我们的族里,我是具有感应祸福的能力,可是在人界中,这样的异能变得无法随意控制,而且需要大量的休息培养失去的异能,这段时期我们称之为昏睡时期。”她垂下眼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在大祸发生前,我正在隐密的地方进行我的昏睡时期,对外界是无法感应的,否则那么多的同胞也不会死于非命……”想到当时,她醒来时候那种突然而来的心悸,待见到族人们惨死的景况,她不禁凄怆落泪。
琦儿难过的拿出手帕,帮师父擦拭泪珠。
云霞突然微笑兴奋地握住她的手。“可是在十七年前,也就是惨事发生之后的一年,我偶观星空,意外的发现天降四星,我那时福至心灵,知道回去的路就系在四星其一,当时的我心情简直只有无可比拟的欣喜若狂可以形容了,几百年来,魔族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
“那是我出生的时候。”琦儿道。
“没错。”
云霞师太点点头,继续说:可是在片刻之后,我却发现四星闪亮,竟齐落一点,那表示四星将会玉石俱焚!他们所发出的光芒会将其他的星光摧毁——于是,我当下做了决定,刻不容缓的赶去四星降落的地点,试图改变这既定的命运……“
云霞师太深深的看着琦儿,道:“当然,我说到这里……接下来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接下来是师父南下找到了四星降落之处,将她带了回来,直到今日。因为她就是那个可以帮魔族们找到回家的路的人。
顿时,琦儿眼睛发亮,原来她身负重任耶!
立刻,她自信满满的拍拍胸部,向云霞师太保证道:“师父!您放心。我待一下下山马上去找,也叫江鱼去找,我相信在我的全力以赴之下,我一定会帮魔族找到回家的路!”
“你不用着急。”云霞师太笑开了,拉着琦儿的手拍了拍,然后慢慢的看向远方,缓缓地道。“快了……我有感觉在这一、两年中我们就可以回家了。”云霞师太眼中蕴满了对未来的无穷希望。“真的?”琦儿欣然地叫道。
“对,你不需要刻意去替我们寻找,等时机一到,那就是我们族人回家的日子。不过,我希望你能先帮我找那些失散的族人……”
“师父,您是说‘血影’?”
“对,我不希望再有人牺牲,无论是人类或是我的族人。你尽快找到他们告诉他们,回家的日子不远了,相信他们会罢手的。”
“我知道了,师父,我一下山便会尽快的寻找他们。对了,师父,”琦儿想到什么似地问。当时您们到底剩下多少人?。为什么您们这一脉我只见到您?其他人呢?“
云霞师太有些感慨地道:“他们居住往一个隐密的地方。我们曾发誓不见人的,有我一个破誓也就足够了。当时,剩下来的魔族们不到十个,加上几个完好的后代,也不过才十一个……过了这些年,那些隐居的人跟我有保持联系,里面多了几个后代,数目是有增无减。至于另外一派:”当时只有四个主张复仇,这些年来是增是减、有几个,连我也不知道了。“
“原来如此,师父每年都会失踪一段时间,是去探望族人吧。”琦儿恍然大悟道,以前师父远游都不告诉她去了哪里,现在多年的疑问总算得到解答。
“可是,传说‘血影’可不只四个人哪,我就曾亲眼见过十三个黑衣蒙面的‘血影’杀手。”
“那主张复仇的四个族人具有支使人类的异能,想必那些杀手并不是‘血影’本人。”
琦儿惊呼!“天啊!那他们要对人类复仇不是轻而易举吗?”就叫自己人去杀自己人就好了嘛,很快的人类就全互相残杀完了。
“没那么简单。你忘了我们的异能已消失的差不多了,那些能力对于意志薄弱的人类还有些作用,可是对那些意志较坚强的人类就没有用了。”
“原来如此。”琦儿松下一口气。她这才想到,莫怪十几年下来血影仍在暗处活动。只是此时他的魔爪已伸向浑天堡了,这让她不由忧心。
第七章
琦儿告别师父,急忙奔到山下。果然看到江鱼正在山下的林子里等着她。
“怎么?问出什么没有?你师父可知道关于‘血影’的一些事情?”
看琦儿兴奋难耐,眼睛更是如拾到宝贝似亮得得可以。江鱼不用想也知道她这次回山之行并没有白跑,也不枉费他在山下等了这么久。对于江鱼,琦儿自然没有什么好隐瞒他的,更何况这件事还需要他的大力帮忙。于是她将“血影”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听得江鱼瞠目结舌,只差下巴没有掉下来了。
琦儿的师父是个大怪人。
这是江鱼从小时候认识琦儿之后的一个想法,到现在一直没有改变过。
他跟琦儿认识那么久,少说也有十年了。听琦儿说,她师父是从来不见外人,更不准任何人进入云霞山上,自然连他这个跟她徒弟相交多年的好友也不例外。所以至今他连她师父长得是圆是扁,也不知道。
他曾经问过琦儿她师父不见外人的原因,而琦儿的回答永远只有一句:不知道!问她师父的长相——她说:有一天你见到她就知道了。
这算是什么回答!
所以十年下来,他也等得习惯了。甚至还在林子里搭建了一座小木屋,自然也算是他在云霞山下的暂时往处。不要忘记她师父是不招待外客的,所以他只有自立更生,才不至于在这个热得过头的地方,变成“熟人”——被蒸熟的人。
云霞山本身是一座火山,虽然已经算是一座死火山,不会再爆发喷出岩浆。可是地表仍非常的薄弱,常有地热喷出,常人碰到也只有被蒸熟的份了。云霞山区里也有多处的温泉,常有很多野物在那儿嘻戏泡澡,真不知道在这样热的地方,哪些动物还有兴致跳入温泉中玩耍。他实在是非常佩服它们的耐热力。当然,还有眼前的这个美得不像话
的大美人兼女怪人琦儿。她也是属于在这个热得半死的地方,还有兴致常往温泉里跳的非野物耐热类。
从魔域来的魔族?
虽然江鱼对琦儿的师父有诸多猜测,但他的想像力还没到这种非我族类的地步……所以,这个事实也太出人意料之外了吧!没想到她师父竟是特别到这种地步。
“江鱼——请回魂来吧——江鱼——”
琦儿五根手指在江鱼面前晃晃,招魂似的要招回他惊愕不轻的魂魄。
当我失魂呀?
江鱼翻翻白眼,右手拿开她在他眼睛前不到一寸乱晃的手,左手顺手赏了个爆栗给她。“哎哟!”一声惨叫,可是却是出自——江鱼的口中。
他抱着脚直跳痛苦地叫道:“你想让我瘸脚呀?这么用力踩我?痛呀!”真是的,眼看着就要敲到她的头了,没想到竟落个空,反而被她重重的踩上一脚,多年的好搭档下脚还真是不容情,痛死了。他都没想到自己下手也没多轻。
“你瘸脚总比让我美丽的脑袋受损好吧?”她摸摸差点被敲中的头,哼!要不是她闪得快,头上非长个难看的包包不可。外加一脚给他,还算是便宜他了。“真毒!”真是最毒妇女心!
“多谢夸奖!”她甜甜的笑着,大方的接受他的赞美。
对于非常厚脸皮的她,他无奈,揉揉犹自发痛的脚,一跳一跳地跳到树旁坐到石头上,不再理她。
她跟着他,坐到他旁边的另一块石头上,支着双颊看他。一会儿,她问:“大鱼,你想天下有什么地方最有可能跟师父他们的世界有联通?”
他正脱下鞋拿出药膏揉搓着已然红肿的脚趾,头也没抬的淡淡回道:“我回去帮你查。”
“大鱼,师父叫我先找出‘血影’,让他们放弃报仇,你想我们该怎么找他们?”
他斜看她一眼,讶道:“那张地图呢?那上面没有找‘血影’的线索吗?”
琦儿无奈地道:“那张图上写的是‘血影’的来历,画的是他们刚至人界所住的地方位置,根本跟现在的‘血影’无关。”
“你师父那边没有提供什么线索吗?”江鱼也皱起了眉头。
“没有,除了‘血影’身上四肢会有红或绿的美丽鳞片。可是天下这千千万万人怎么找?”琦儿有些泄气,她好像答应师父答应的太快了些。如今要找人却不知从何找起,唉!真是的!
江鱼穿好鞋子,两人各自低下头沉默了一阵子。脑筋飞快的转动,祈求能想出什么方法、或是“血影”有什么漏洞……“血影”……突然,汪鱼跳了起来。
接着,他兴奋地大叫:“琦儿,我想到了!”跳到琦儿身前。
“什么办法?快说。”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见琦儿不置可否的点头,他清清喉咙有些坏坏地问:“嗯,这个,你……跟莫席天是怎么一回事?”
琦儿脸色突变,没好口气地道:“这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事。”他识趣的摊摊手,接着道:“不过我们这次若要尽快找出‘血影’,就非要藉助浑天堡不可。你想,‘血影’现在的目标在浑天堡,照理说浑天堡的势力不小,纪律也非常严明,即使‘血影’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下子挑了它三处分舵,却没留下任何痕迹,除非——”他看向琦儿。
“除非浑天堡内有内奸!”琦儿立时省悟。
“不错。而且这个内奸在浑天堡的地位必也不轻。”江鱼道。
“而且这个内奸必是魔族里的人,即使不是也跟魔族关系匪浅。”琦儿道。
“所以……”江鱼用眼角余光瞄了瞄她,奸奸的笑。
“所以我要找出‘血影’必须回浑天堡去,是吗?”她没好口气的替他接下去,总之,就是要她回浑天堡!
“没错。”他微微笑。混进浑天堡时他可没错听那些下人的传言,浑天堡未来的堡主夫人?
而且自离开浑天堡之后,琦儿就有一些不对劲的举止出现。例如:在客店时吃面会吃到发呆、跟她讲话时老是心不在焉的样子、看到新奇的事物也不像以往般兴致勃勃的,反而提不起劲等等。在在证明——这其中一定有问题。而且绝对跟浑天堡堡主莫席天脱不了关系……看他每次一提到莫席天这个人,她那立时的、明显的、不对劲神态,任谁也看得出来她很在乎莫席天。而他这个跟她熟得不能再熟的好朋友兼搭档,会摸不透她的心思吗?
还有这几天传来的消息,浑天堡竟出动大批人马四处寻找琦儿,差点没把江湖给翻了过来的情形看来,对方对于琦儿的失踪也在乎得很。否则,为了一个可能是奸细的人需要这么劳师动众的大力寻找吗?
想到这里,他有趣的看着琦儿百般犹豫的神色,曾几何时琦儿考虑事情需要这么久的,尤其又是这种到最后也非去不可的事情?真是有趣极了!
“怎么?想好没,去还是不去?”他问。
“不去行吗?”她犹自挣扎。
“你认为呢?”他将问题丢给她。
“算了,”她叹了日气。“我去就是了。你呢?”
“自然是去查那些有发生异象的地区,等一查到我会尽快到浑天堡找你,希望到时你的问题也解决了。”他一语双关地说。
她耸耸肩,喃喃自语的低声道:“希望如此。”
黄石镇
黄石镇位于浑天堡的南方,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市。
城内有一家远近驰名的酒楼,东西好吃价钱又不贵,因此生意兴隆得连吃都要排队。尤其每到中午吃饭时刻更是人满为患,喧嚣不已。
这样的酒楼当然要有一个好名字,所以它的名字就叫做——“好吃”。
好吃?这也算名字?
好吃。这个名字可好得很:简单、实在、明了又好记。好吃,代表这里面的东西每一样都好吃,所以叫做“好吃酒楼”。
今天“好吃酒楼”的生意跟往常一样很好,尤其此时又正好是正午时分,酒楼里可挤满了来食的客人,热闹得很。甚至连酒楼外的廊道上也不例外,照样人挤人,无论排队等位子的,或是排队外带的,一股人潮好不热闹。
琦儿一向坚信人多东西必定好吃,所以她很自然的就朝着人潮最多、口碑最好的“好吃酒楼”而来。
此时正值夏天,又是正午时分,太阳高挂在天空,发出炎热的光度,逼得人人汗流满身。尤其是处在人潮中的人,那简直是为了吃而拚命的最佳代言人。
当琦儿一出现在酒楼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人人一见到她便很自动的纷纷让路。让她悠闲的、没有障碍的、走到靠窗口的绝好位子。
接着,她一眼又一眼的看着在她眼前吃喝没注意到她存在的人,直到那桌人感到气氛的不对劲,一抬起头,看到站在他们桌边的琦儿时,个个瞳孔放大、惊呼,然后二话不说的纷纷让位离去,连吃到一半的食物也来不及打包。
琦儿很满意的点点头,坐了下来。点了几个好菜外加一壶好酒,自酌自饮了起来,好不惬意!
天呀!究竟琦儿有什么魅力,让人对她如此退避三舍?莫非她的美貌当真如此“惊人”?可是那些人的表情显示的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说是被她吓走的可信度还高些。没错,自她进来之后,酒楼的客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好像逃难似的,如今走的一个也不剩,甚至五、六个跑堂的伙计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冷清的就像她包下整个酒楼一样。
当然,没人招呼她,她要如何自在吃饭?所谓鸟为食亡,为了保住这家店,“好吃楼”的掌柜只有拿出当家的气魄和勇气,亲自下堂充当伙计,招呼这个鬼森森不显人气的“她”吃饭。
鬼森森?这是形容琦儿吗?
但见她慢慢转过头来……吓!一副可怖的面容赫然在前!这……这是那个静如仙女下凡,动如精灵出世,美丽难耐的琦儿吗?
但见她面容丑陋,顶多闭起眼睛不看她便罢了。可是丑到可怖的地步那就非常严重了。不仅让人退避三舍,森森的鬼气更是令人胆战心惊,恨不得从来不曾看过这副脸孔,因为看过一眼之后,保证回去连续七天作噩梦,一辈子不敢做坏事。
酒足饭饱之后,琦儿下意识的摸摸脸,显然非常满意她目前的这副皮貌。
看来颜真卿这副人皮面具还满有用的嘛,难怪当初她跟他要时,他一副心疼不舍的表情,像要割他肉似的。
这一路上多亏了这副脸皮,让她简单的避过了浑天堡的人马,也没烦人的苍蝇在身边乱乱绕。在以前她还会当做游戏般的耍弄那些流口水的大小色狼,但是一想到这次的任务,还有跟莫席天那种烦人、复杂、牵扯不清的感情,她就凡事提不起劲来。
她用筷子用力敲击着桌面,发出不耐的咚咚声响。
管他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如何回去浑天堡。故意被捉回去?这她可不要。那大大方方的进去?她怕有人无法接受,毕竟她是偷偷逃出来的。
那要怎么进去?
对了!她灵光一闪,笑了起来,却阴森可怖得很。莫镶云。她可以偷偷去找他,强迫他帮忙。
主意一定,她马上结帐离开酒楼,临走时却也忍不住看了掌柜一眼,然后对他做了龇牙鬼脸,没想到他的脸色却依然没变,真是无趣的很。她没多想,脚步急快的朝浑天堡的方向行去。
她甚至没想到莫镶云会拒绝她。
可是人家不是说,柿子是捡软的吃吗?想想浑天堡中也只有莫镶云最适合了,不找他找谁?想到莫席天她又是一阵心烦,停下脚,深吸了几口气才继续往前走。
到目前为止,“好吃酒楼”的掌柜,确实发挥了他那令人赞叹的定力,无视琦儿可怖的容貌,从头到尾将她侍奉得有如平常的客人一般,直到她走出门,他甚至还带着微笑呢。
琦儿走了之后,人潮才渐渐的回笼。“好吃酒楼”又恢复了喧嚣热闹的景象。掌柜的仍是微笑生财地直招呼来客的各种需要,好像琦儿从来没有来过似的。
可是在喧闹的人潮中,在人人没注意的一瞬间,他悄悄的塞了一张纸条给跑堂的伙计,轻轻的说了几句话。然后小伙计点点头,送完手上的菜,便很自然的走进厨房里不再出现。
黄石镇外的官道上
琦儿走在大马路上自然是人人闪避,毕竟那副尊容不是人人惹得起的。
到了城外,官道上人烟稀少,路上大都是驾马或是乘着马车赶路的旅人,很少像她那样用两条腿走的,所以显得特别的突出,她一步一步轻快的走着,一时兴起,拔起路边几支泛着白絮的芦草,放在手中摇晃玩弄着,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好不悠哉。
正中午,太阳高挂,金光闪闪,道上的石板路更是被晒到炎热得可以,几辆马车过去后,道上除了她一个,就没有人愿意在这炎热的天气出城,琦儿看着宽阔的马路直通前方,尽头隐在金光模糊之中,再回头看看遥远的迷蒙城门,忽然间她有一种遗世独立的神气,真所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她一蹦一跳的尽情在无人的官道上奔跑、喊叫,大声唱着自编的歌,好不快活!若这时有人看到她,一定会摇头叹气,然后骂一句:“疯子!”而且还是:“好丑的疯子!”
谁知,就在她正疯到最高峰时,一时没注意到后方疾冲而来的快马,马上人没看到大路中央竟有人走动,吓得立时拉紧缰绳,顿时马嘶人吼——
“他妈的!小子要命快闪开!”
洪亮的嗓门差一点震聋了琦儿脆弱的耳膜,她急速回头,高大的马蹄就在她眼前的正上方,眼看着她就要被马蹄踏成肉泥的一刹那间,她从容不迫的向外走出两步,幻影移形,刚好险险避过急踏的铁蹄。
马上人好不容易将马稳住了,立时下马找琦儿开骂。“臭小子!走路不懂得靠边呀?没踏死你算你好运,你——耶!你长得可真丑呀!”他看到琦儿的容貌惊讶的大呼,像看稀有动物般左看看右看看的啧啧有声。“真的很丑耶,也难怪你要走在道中央了,看来你是想存心自杀吧?这个——天生我材必有用,你也不用这样想不开呀。”他同情的安慰她。
琦儿愣了愣,这个大块头看到她这面具的反应还真特别,她觉得好笑,原本想修理这个大块头的意念也随之消失了。
就在这时,官道上又有一骑奔来,看到那大块头“咦?”的一声,也勒马停了下来。跳下马,指着大块头大骂:“天霸,你停下来干什么?堡主在等我们消息呢,快一点,别害我被骂。”
看来来人是跟这大块头一伙的,他的身材长相却完全相反,一张脸清清秀秀的,身材则瘦小干扁,两个人站在一起,活像他的营养全被这大块头吸去似的,十分不协调。
琦儿打量他的同时,他也看到了她,马上被她狰狞的面貌吓了一跳。“吓,天霸,这个……是……是人……是鬼呀?”瘦小的身影立时躲入天霸的背后,不敢看她。
“哈……哈啥!大白天日正当中的哪来的鬼?放心,他是人,只是长得难看了点。嘿!话月里,没想到你胆子跟老鼠有得比,一点也不像男子汉,像娘儿们似的,真丢脸呀。”他表情鄙夷的斜眼看话月里,不屑的撇撇嘴。
“你说什么?大黑熊,我要你吞回对我的侮蔑。”话月里气冲冲瞪着天霸,张牙舞爪活像只刺猬。他最恨人家说他像女子,这是全浑天堡人人知道的事,天霸还故意这么说,分明是要气死他。
天霸不以为意,手臂环胸。“话月里,我可没说错,刚才是谁躲在我后头的,真是的,男人的脸全给你给丢光了,你也不反省反省,还这么不知羞耻的站在这里,我真怀疑你的脸皮是什么做的。小兄弟,你说是不是呀?”最后一句是对着琦儿说的。
“你——你——”话月里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怎样?舌头咬到了呀?”天霸忍不住张嘴嘿嘿直笑。这次奉堡主之命寻找“鬼尊者‘颜真卿,至今尚未找着,心中原本就不太开心,现在看到话月里生气,他也高兴。琦儿不发一语看着这有趣的两个人,干脆就坐了下来打算继续看他们吵下去。
很巧的,此时另一方道上又有一骑飞奔而来,来势汹汹的,刚听见蹄声,人马就已到近前。
真快!
琦儿和那吵嘴中的两个人不由讶异的齐齐转头,看看到底是谁?
那么快的马是——
“堡主!”天霸和话月里齐声叫道。
“莫席天?”琦儿掩嘴,看到那熟悉的脸孔,立时像老鼠看到猫似地转头就要跑。
她悄悄的掩至天霸身影后,打算藉着他的大块头躲在草丛里,希望莫席天没看到她才好。她默默的祈祷,虽然此时她已换了面貌,可是基于不明原因,她还是觉得不要跟他打照面才好。
可惜天不从人愿!
“堡主,您怎么……”天霸惊讶得话还未说完,就被来势汹汹的莫席天拉开,抓出躲在他身后的琦儿。
他瞪着她!眼中的怒火足可烧完一座山,在怒火深处隐约还看得到一丝的——心安?
琦儿一看到他的神情就知道他认出她了,可是怎么会?她装扮得这么完美,任谁也看不出她本来的面目,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天呀!他还特地出堡亲自抓她呢,这下子惨了,她心中叫苦。
莫席天紧拉着她上马,她也乖乖上去,两人从头到尾皆不发一语,好像演默剧似的,看得天霸和话月里一愣一愣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莫席天在马上紧拥着琦儿,暂时按下怒火,向天霸他们道:“你们先回去,晚膳后在议事楼等我。”说完便跟琦儿两人飞奔而去,留下愕然的两个人,不解的互相对望。
莫席天发泄怒气般的带着琦儿离开官道,在草原上快马奔驰。
琦儿紧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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